动情无比的季冕忽然放开他,用既无奈又宠溺的目光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埋头低笑起来。论破坏气氛,他只服小树。

“季哥你笑什么?”肖嘉树推他一把,语气有些不满,“早安吻不应该是一件很神圣很严肃的事吗?”

“对不起,我的错。”季冕勉强压下笑意,忏悔道,“要不我重新来一次?”

“算了,我自己来。”肖嘉树化被动为主动,翻身把季哥压住,像小狗一样啃了啃他的唇瓣,又用小小树顶了顶小季季,顿时从头到脚都舒爽了。从今天开始,他要和季哥展开全新的生活。

昨天还动不动就脸红的人,今天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耍流氓,季冕不得不重新估算小树脸皮的厚度。不过这样挺好,恋人之间本来就应该是这种相处模式,可以毫不羞怯地表达爱和欲望,也可以毫无保留地展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小树之所以能这么快进入角色,是因为他已经彻底接纳了自己,也接纳这了这份感情。季冕盯着光溜溜的、在落地窗前手舞足蹈的小恋人,顿时愉悦地笑起来。他真是捡了一个大宝贝。

两人在洗手间里腻歪了一会儿,你帮我刷牙,我帮你擦脸,弄得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肖嘉树站着尿尿时,季冕还从身后帮他扶了扶小小树,顺便吃了几口嫩豆腐。肖嘉树龇牙咧嘴地威胁说要尿在他身上,却又很快笑倒在他胸膛。

两人早七点起床,却一直黏糊到八点半才彻底把彼此捯饬整齐,然后让服务员送来两份早餐,边吃边聊,顺便刷刷微博。

“好奇怪,我的粉丝怎么涨回去了?”由于退出《双龙》剧组的事,肖嘉树被好几个流量明星联起手来黑,掉粉掉得很厉害,但只一夜之间,他的粉丝数不但涨回去了,还比之前增加了几十万。

“我看看评论。”他继续翻评论,这才知道昨天晚上赵川和母上大人先后站出来认领了那些照片。

如今,“肖嘉树女装照”这个话题已经取代“季冕疑似公布恋情”登上了热搜榜第一的位置。知道偶像怀里抱着的人不是美女,而是美男,并且两人只是在为新电影做宣传,女友粉和唯爱粉深感安慰,还有一些属性比较奇怪的粉,竟然表示在知道真相后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很热,很蠢动,想流鼻血。

有一位粉丝这样写道:【原本我觉得这个女人太骚气,配不上季神,但知道他是小树苗之后,尼玛,我的少女心为什么忽然爆棚了?好想拿绳子把他们绑在一起!今后季神要是找了一个比不上小树苗的女人,老娘宁愿他一辈子单身!】

立刻有人在下面留言:【嘘,看破不说破,亲如果有意,可以加我们的群密聊哦!还有更多让你蠢动发烫的资源!】不用说,这肯定是日益壮大的CP粉。

现在全娱乐圈的人都知道季冕和肖嘉树是铁哥们儿,分都分不开的那种,你被黑我就立刻站出来力挺,还不远万里去为你做配,什么爱惜羽毛、保护声誉,全不顾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交情在娱乐圈里非常少见,博得了很多路人粉的好感,也让他们对《一路狂奔》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和期待。有季冕加盟,这部电影的质量肯定没话说,而且从造型上看,他或许会突破以往的表现,为大家展示一个全新的角色。而肖嘉树的女装扮相则艳压了整个娱乐圈,包括被戏称为20世纪最后一位女神的薛淼,由此可见该片的剧情也是很有看点和噱头的。

【期待,超级期待!】网络上随处可见类似的评论。观众都是健忘的,此话果然说的没错,这才过了几天,他们就完全忘了肖嘉树之前那些黑料,只因他有强大的背景,丰富的人脉,还有一张盛世美颜。你把他黑得再惨又如何?他转头就能与超一线巨星合作,还让人家给他做配,试问娱乐圈谁有这个面子?

想把肖嘉树彻底踩死的裘渡、姜冰洁等人只能暗自憋气,却又拿他毫无办法。这年头,只要你长得漂亮,就能在娱乐圈里混得风生水起,更何况肖嘉树还不是普通的漂亮。他的女装照片一出来,很多直男癌患者都表示:【性别是什么,能吃吗?我只要这张脸就够了!不说了,去关注小树苗的微博。】

于是一夕之间,肖嘉树就多了很多男粉丝,所谓“持靓行凶”不过如此。

肖嘉树一边刷微博一边哈哈笑,季冕则挑高一边眉梢,认真翻看岳母大人的微博。她发送了几张小树幼时穿公主裙的照片,并配文道:【没错,我儿子从小就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照片里的小树画了眉毛涂了口红,眉心中间还点了一颗美人痣,歪着脑袋冲镜头甜甜地笑,小模样简直萌化了。季冕鼻子有些发痒,心里头更痒,连忙把这些照片存进手机。

小树的照片他都有分类,生活照是生活照,剧照是剧照,合照是合照,童年照是童年照……等照片搜集齐全了,他还会把它们打印出来整理成册,留待日后欣赏。

他会纪录自己和小树的现在,于是当他们垂垂老去,现在的一切都将变成美好的回忆。所谓幸福,就是在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积累的,不需要惊心动魄和大起大落,所有的快乐都存在于细水长流之中,全看你有没有耐心和细心去发现。

有了小树,季冕自然而然就明白了“幸福”这两个字的含义。存好照片之后他不忘给岳母点一个赞,这才把切好的牛排喂进小树嘴里,又夺过他的手机扔到一边,绵长地吻他。

两人抵达片场已经九点半了,赵川正与道具师站在角落里说话。

“哟,你们来了?快去化妆,今天拍摄‘监狱风云’那场戏。”瞥见手牵手走进来的两人,他立刻催促。

“咦?不是说今天拍‘马路追赶’吗?”肖嘉树有些惊讶。

“和交通局没协调好,那场戏得挪到下周末才能拍。道具师已经把场景布置好了,你们动作快点。”赵川摆摆手。

肖嘉树和季冕立刻走进化妆间。

“监狱风云”这场戏说的是人蛇集团为了夺得徐天佑和韩冬手里的芯片,便在他们的车里藏匿了大量毒品,然后报警。等二人入狱后,自然会有囚犯帮他们解决麻烦,届时芯片到手,人也死了,一切都不成问题。

韩冬中途下车去便利店买饮料,徐天佑则留在车里听歌,被警察当场拘捕。韩冬见势不妙躲了起来,事后想尽办法去救徐天佑,因为他知道,一旦徐天佑被羁押,哪怕只是一天,也会被人蛇集团收买的囚犯杀死。

在美国,如果你不想坐牢,就得交巨额的保释金,但韩冬一分钱没有,只好求助远在华国的徐父。像上次一样,徐父拒绝了,而法院开出的保释金高达七千万美元,折合人民币五亿多,足够掏空一个中型企业。徐天佑走投无路,只好去坐牢,却也做足了准备工作。

入狱之前,他叫韩冬带他去纹身,想让自己看上去很不好惹,但纹身师傅只刺了一针他就杀猪一般嚎起来,只好让师傅用洗不掉的油墨给他画。却没料师傅那里的防水油墨用完了,对方又不想放过这两头肥羊,就随便调了一些普通墨水糊弄他们。

就这样,刺满纹身的徐天佑表面雄赳赳气昂昂,内里却哭唧唧惨兮兮地入狱了。

眼下,化妆师正打开图册,让肖嘉树挑选纹身图案。

“季哥你帮我选吧。”肖嘉树趴在季冕背上,亲昵地咬着他的耳朵。

“这个。”季冕指着一头黑豹。

“行,就画这个,看上去很威猛。”肖嘉树立刻脱掉外套和衬衫,然后整个人都僵硬了。

化妆师捂住嘴巴,兴奋道,“这样叫人家怎么画嘛?一只黑豹根本盖不住!而且你待会儿要淋浴把墨水洗掉,不就把吻痕露出来了?观众看了会疯吧?”

“不用观众看,我现在就想发疯!”赵川推门进来,几近崩溃地哀求,“两位祖宗,你们能不能消停点?你看看小树这一身该咋整?季哥,你他妈是禽兽吗?”

他瞪着肖嘉树印满全身的吻痕,眼珠子都红了。尼玛,脖子、前胸、后背,全都是,甚至连咯吱窝里都有,要多少防水遮瑕膏才盖得住啊?

“先用防水颜料给他涂一层肉色,再给他画纹身!快点啊,大家都等着呢!”赵川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肖嘉树起初还有些害羞,后来一想——自己跟季哥是情侣,情侣之间干点没羞没臊的事怎么啦?犯法啦?吃你家大米啦?看见没,我家季哥多威猛,你们这是羡慕嫉妒恨!

他抱肩的手立刻放下了,还挺了挺小胸脯,义正言辞道,“你要是早点通知我今天改戏了,我和季哥就不会弄成这样,这事你得负主要责任。”

“行行行,我负责我负责,你别叨逼叨了,赶紧画吧。”赵川扶着脑门,看样子快被气晕了。

季冕笑着揉揉小树屁股,对化妆师说道,“你调颜料,我来帮他涂掉这些吻痕。”

“好,肖少的皮肤很白,我要仔细调一调,否则看上去会很不自然。”化妆师拿出瓶瓶罐罐开始调制颜料,季冕一笔一笔把那些吻痕点掉,耳边不时传来小树受不了痒痒而发出的笑声,心情既满足又愉悦。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满身都是刺青的肖嘉树才穿着一条平角内裤走进片场。该片场本来就是一座废弃的监狱,如今已被道具师布置一新,许多体格健硕的临时演员正三三两两地坐在角落聊天,面相都很凶恶。

“来来来,大家都把衣服脱了围上浴巾,准备开拍啦!”场务推着一箱浴巾走过来。肖嘉树随手拿了两条,一条递给季哥,一条自己围在腰间,如此,他们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穿一样。

下面这场戏是监狱风云里的重头戏,入狱后的徐天佑靠着这些纹身安然度过了第一天。但一夜之后,他发现囚服上沾了许多颜料,这才明白自己被纹身师傅骗了,顿时紧张起来。偏偏狱警每天都会押送犯人去洗澡,想不去都不行,于是他最大的劫难来了。

“小树,季哥,你们准备好了吗?”赵川高声问道。

“准备好了。”两人同时回答。

“OK,action!”

场记刚打完板,肖嘉树就一只手拿着肥皂,一只手揪着浴巾,小心翼翼地走进澡堂。左右两旁的莲蓬头下站满了穷凶极恶的暴徒,他们纷纷转过头来看他,目光在他雪白的皮肤和瘦弱的小身板上流连,口哨声此起彼伏。

“嘿,我们这儿来了一位小婊子,快看他的屁股,多翘呀!”有人发出恶意的嘲讽,却不敢上前骚扰,只因纹身师傅按照韩冬的要求,为徐天佑画了劲松堂的专属纹身,而丁劲松正是该堂堂主,也是美国最具势力的帮派首领之一。

看见这个纹身,监狱里的亚裔囚犯会主动庇护徐天佑。

肖嘉树摸了摸肩膀上的纹身,暗暗为自己打气。他想走到最里侧躲起来,尽量避免碰水,却发现越到里面,聚集的人越多,而且有几对囚犯已经搞上了,还发出放荡的呻吟。

这简直颠覆了肖嘉树的三观。他站在澡堂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踌躇不定,一名囚犯路过时狠狠撞了他一下,使他踉踉跄跄扑到莲蓬头下,水流冲掉了他的纹身,让他白腻光滑的皮肤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撞人的囚犯低头看看自己胳膊上沾染的颜料,表情渐渐变得淫邪。

肖嘉树傻眼了,手一抖,握在掌心的肥皂便滑落在地,又擦着地板溜出去好大一截。肥皂所经之处,众囚犯皆抬起头,齐刷刷地朝他看过去,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地表情。

“宝贝儿,你的肥皂掉了,快把它捡起来。”体格最为壮硕的囚犯舔舔唇。

肖嘉树抱住自己慢慢蹲下,瑟瑟发抖的样子像一只小鹌鹑。

众囚犯走到他身边,将他团团围住。就在这时澡堂的大门被人踢开,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季冕一步一步走进来。他的肌肉虽然比不上别的囚犯壮硕,却充满了爆发力,狰狞可怕的刺青爬满他上半身,又沿着脖颈蔓延至耳边,使他看上去像一只猛兽。

他身后跟随着许多帮派成员,眼神一个比一个狠戾。

浴室安静了片刻,所有人都在看他,包括吓傻了的肖嘉树。他走到那块肥皂前停住,戏谑道,“宝贝儿,这是你的肥皂?”

肖嘉树看看像铁塔一般高壮的外国人,又看看虽然也很高,但明显瘦了一大截的季冕,不得不选择向型号更小的人屈服。他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令季冕又好气又好笑,想狠狠操他的欲望更强烈了。

肖嘉树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群壮汉,走到季冕身边,弯腰去捡肥皂。季冕沉声道,“转过去捡。”

面对他的肖嘉树整个人都石化了,过了很久才欲哭无泪地转过身,背对他捡肥皂。

季冕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狠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响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澡堂。肖嘉树顿时被打趴在地上,捂着嘴巴嘤嘤嘤地哭起来,小模样别提多欠操。

“CUT!”赵川站起来喊道,“我先看看回放,大家擦干身体去一旁休息休息,等会儿可能还要重拍。剧组为你们准备了热饮和食物,随便拿,管饱。”

众位临时演员欢呼着朝休息区走去,肖嘉树一咕噜爬起来,冲季哥呲牙。

“刚才拍疼你了吗?”季冕伸出手想去揉他的屁股,他却笑嘻嘻地躲开了,扯掉腰间的浴巾,站在莲蓬头下一边冲水一边扭腰,“季哥我给你跳舞。”

昨天季哥还叫他回去之后跳舞给他看,结果他给忘了,今天补上。但凡他答应季哥的事,能做的一定要做到。

看着在水流中舞动的恋人,季冕扶额长叹,末了大步走过去,将他压在墙上,又捞起他一条腿挂在自己腰间,用力顶了顶,咬牙道,“不想我在这里办了你就给我老实点。”

瓷砖很凉,冻得肖嘉树一阵哆嗦,但他心里却燃起一团热火,凑到季冕耳边低语,“季哥,我如果现在老实点,回去之后你给我奖励好不好?我们在浴室里做几次,要像现在这样淋着水,也要泡在浴缸里,还要坐在马桶上,压在洗脸台上。”

他才刚满二十岁,正是欲望最强烈的时候,想要在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姿势尝试性爱的滋味。季哥的技术太棒了,令他满脑袋都是昨晚的画面。看见季哥光着上半身走进澡堂的时候,他甚至出戏了,很想跑过去摸摸他强健的身体,亲亲他薄而优美的唇,然后粘着他缠着他,让他与他做爱。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中了季哥的毒,这辈子想戒都戒不了。一看见季哥他就脑袋发晕,身体发烫,总想去吸引他的注意力。若是不跑到莲蓬头下冲水,他想自己一定会烧起来。

感受着小树的渴望,季冕用力摁住他后脑勺,狠狠吻了他一下。这哪里是发情的小公狗,分明是勾魂的小妖精,看来健身的习惯还得继续保持,否则早晚会被小树榨干。

但想归这样想,季冕却愉悦至极地低笑起来。男人是一种很容易被欲望控制的动物,所以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赞美能比得上爱人对他们的渴求和肯定。季冕不得不承认,被小树这样依恋着,他心里的骄傲快要将胸膛撑爆了。

当他努力平息身体的火热时,肖嘉树已经等不及了,轻轻扭着腰蹭他,追问道,“好不好,好不好?我们回去试一试嘛好不好?”

季冕用力摁住他不老实的下半身,咬牙道,“别蹭了,信不信我今晚操得你下不了床?”

信,所以我才要继续蹭啊!肖嘉树咬着嘴唇偷笑,然后不怕死地顶了季哥几下,趁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往他腋下一钻,飞快跑走了。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他还害羞个屁啊!

听说情侣之间有三个发展阶段,第一阶段彼此了解,这个不用多说;第二阶段彼此适应,关系比好朋友还要疏远一点,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要斟酌大半天,生怕破坏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形象;第三阶段不分你我,可以尽情在对方面前抠脚、放屁、打鼾,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嫌弃。

肖嘉树觉得自己和季哥虽然只交往了三天,却直接跨越了一、二阶段,达到了不分你我的程度。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愿意相信季哥,也愿意全心全意地依赖他。他和季哥不仅仅是恋人,还是家人,感情特别特别亲。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起来,弯弯的眉毛和眼睛让他显得有些稚嫩,还有些憨傻,却又无比可爱。

季冕站在莲蓬头下看着他,眼里溢出浓到化不开的柔情。

第一百一十章 爱能让人变得勇敢

“监狱风云”这场戏非常重要,肖嘉树和季冕从早上十点拍到晚上十点还没结束,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还得继续拍。但强度再大的工作,因为有彼此的存在,他们也丝毫不觉得疲累,收工之后还开车去山顶看了会儿星星。

回到酒店后,肖嘉树神色自然地打开食品袋和背包,把保险套、润滑油、马应龙痔疮膏等必需品拿出来。

季冕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

肖嘉树挠挠耳朵,含糊其辞,“看见就买了呗,反正我们迟早用得上。”都滚过床单了,还遮掩啥啊,矫情!

季冕以拳抵唇,轻轻咳了咳,以免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走到恋人身边,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他腮侧的嫩肉,暗自点头道:没错,这脸皮比昨天又厚了几公分。

肖嘉树被他捏得莫名其妙,却也不躲,而是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眸子看他,“季哥,我们去洗澡?”快点脱衣服啊!你早上明明答应我今晚要洗鸳鸯浴的,可不能赖皮啊!

季冕再一次捏了捏他脸上的嫩肉,忍笑道,“好,你先去,我给方坤打个电话。”

“那你快点。”肖嘉树极其哀怨地瞪他一眼,这才慢吞吞地走进浴室,却又飞快跑出来,把桌上的保险套和润滑油拿进去。他打开浴室的门,百无聊赖地坐在马桶上,眼巴巴地看着正在与方坤聊工作的季哥,感觉度日如年……哦不,应该是度秒如年才对。

季冕一边打电话一边看他,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肖嘉树撅起嘴巴给他抛了几个飞吻,眼角余光瞥见放置在洗漱台上的保险套和润滑油,忽然想到:诶?不对啊!有流水的冲刷和沐浴露的润滑,我和季哥压根用不上这两样东西吧?戴套子做爱和穿靴子挠痒有什么区别?不行,这些东西暂时用不上,还是放回去吧。

他立刻把东西拿出去,放进床头柜里,路过季哥时从背后抱住他轻轻蹭了蹭,让他感受自己已然迫不及待的身体。

季冕突然卡壳了,好半天都接不上方坤的话,只能把顽皮的恋人从背后捞进怀里,给了他一个法式深吻,“乖啊,就一会儿,十分钟以后我马上过来。”这通电话涉及到几项重大投资,他不得不亲自处理。

“那你快点啊。”肖嘉树点点头,这才一步一挪地走进浴室。在马桶上坐了大约三分钟,他再一次不安分起来,走到浴室门口一边扭腰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还冲季哥勾食指。

虽然他的动作还很笨拙,但他的脸颊染着两片红晕,润湿的眼里充斥着毫不遮掩的渴望与爱慕,令他显得那样纯真性感,也极大地增加了这支舞蹈的诱惑力。季冕已经完全听不见方坤在说些什么,锐利的目光牢牢锁定恋人。

“喂,喂喂,季哥你有在听吗?”方坤呼唤道。

季冕沉默了大约一分钟才哑声开口,“你等我一小时,不,两小时……算了,今天下班之前我还会给你打电话,你让董事会那些人先等等。”完了脱掉西装外套,扯落衬衫纽扣,朝恋人快速走过去。

肖嘉树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做冲刺状,然后跳到季哥怀里,像一只无尾熊一般手脚并用地抱住他,轻轻咬他的耳朵。

季冕低咒一声,又大力拍了拍恋人白嫩嫩的屁股,却舍不得将他放在冰冷的洗漱台上,只好一直抱着他,转头亲吻他殷红的唇瓣。两人很快沉沦进欲海,爱得难分难舍。

仓促之间季冕忘了挂断手机,还兀自说着什么的方坤忽然听见一道沙哑至极的嗓音传来,“你今天是不是欠操?”

“季哥你是在说我吗?”方坤瞬间懵逼了,仔细听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卧槽,季哥你他妈放着几亿的案子不管就是为了和男朋友滚床单?肖嘉树,你还能叫得更大声一点吗?

对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惹火,弄得方坤气血翻涌、浑身燥热,不得不挂断了电话。没想到啊没想到,看上去傲得不得了的肖二少,在床上竟然是这么一个尤物,季哥真是有福啊!

这通电话一等就是四个小时,方坤算了算时间,美国那边应该已经凌晨两三点了,但季哥的声音听上去却一点儿也没有疲惫,反倒满是餍足。他此时正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光溜溜的恋人,询问道,“下班了吗?”

“没,一直等着你呢。”方坤连忙拿出记事本。

季冕这才开始交代公务,肖嘉树躺在他怀里玩手机游戏,声音调得很小,过关了就会抬起头,“啾啾啾”地亲季哥的耳朵或脸颊。

完事之后他习惯与季哥抱一会儿,就算什么话都不说也会觉得很舒坦。

据说激烈的性事结束,高潮的余韵消散,往往是一个人最感到空虚的时候,但肖嘉树却并不这样认为。躺在季哥怀里,让滚烫的身体慢慢平息,简直像一场疗愈,可以把一整天的疲惫和烦恼都清除。

所以说除了做爱,现在就是他最享受的时候。他又以最快的速度突破一个关卡,照例亲了季哥几口,心里美滋滋的,也暖融融的。

将他抱在怀里的季冕完全能听见他的心声,也能感受到他的放松与快乐,自己便也获得了无上的满足。他打电话的声音不知不觉放得很轻柔,每当方坤让他停一停以便记笔记时,他就会低下头含住恋人红肿的唇瓣,从他口里吸取一点甜蜜的汁液。

有人说“爱情是一场战争”,在与小树结合之前,他一直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但现在,他明白了,真正的爱情充满着幸福和喜悦,而非你强我弱、你输我赢。他很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对的人,更庆幸自己未曾因为那点顾虑而退怯。

失去小树,他会错过一整个世界。

这个吻很温柔很绵长,令肖嘉树不得不放下手机,转而抱住季哥的头,去全心全意地回应他。过了大约几分钟,他含着季哥的唇瓣问道,“电话打完了?”

季冕微微一愣,然后低笑起来,“没,还有几个问题要谈,你再等我一会儿,嗯?”他没让小树先睡,因为知道就算自己开口,对方也不会答应,更睡不着。只过了短短几天,小树就已经完全熟悉了他的怀抱和气息。他们既像刚陷入情网的恋人,爱得热切;也像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行为默契。

肖嘉树乖巧地点头,虽然有些困倦,却也十分满足。如果季哥让他先睡,他反倒会失落一会儿,认为季哥不是很需要自己。但季哥让他等待,他却会很快乐,很满足。季哥也想搂着他一块儿陷入梦乡呢,真好!

他把脸颊贴在季哥宽阔而又强健的胸膛,静静聆听他的心跳,每一个细胞都偎贴了。

季冕揉揉他乌黑的发丝,又亲亲他光滑的额头,这才低声道,“方坤,你还在吗?”

方坤有气无力,“在呢季哥,国际长途很贵的,电话费你来报销啊!”通话的时候那头一会儿一阵“啾啾”声,一会儿一阵“啾啾”声,以为他没交过几个女朋友就不知道吗?那肯定是肖嘉树在偷亲季哥!而季哥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低柔,越来越宠溺,可见整个人已经浸泡在温柔乡里了。

说实话,方坤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简直难以适应季哥的变化。以往谈论公事的时候他的口气都是很严肃很冷硬的,叫人不知不觉就会挺直腰、竖起耳朵,战战兢兢地听着。

现在呢?一个电话被分割成好几段,说几句就在那头亲热一会儿,你俩是不是牛郎和织女,一年才见一次面啊?方坤压抑住想吐槽的欲望,快速把季哥交代的公务纪录下来。

这回倒是挺顺利的,没再被肖嘉树的啾啾声打断。十分钟后,方坤挂断电话,摇头道:“完了,季哥这回真被套牢了。”

——

白天工作晚上浪的肖嘉树和季冕这些天的状态一直很好,只用一半工期就把“监狱风云”拍完了,下面一场戏是“马路追赶”,全都是肖嘉树和吴传艺的对手戏,没季冕什么事。但他依然会每天来片场报道,兼职小树的助理,顺便给赵川当副导。

这天,剧组来到一座暂时封闭的大桥上,准备拍摄“跳桥逃生”这一幕。在剧本里,徐天佑和韩冬被杀手四处围堵,只能跳下大桥潜入水底,顺利逃生。但实际上,赵川找了两座相似的大桥来拍摄这场戏,一座高度只有七八米,下面是空地,可以搭建安全气垫和防护网;一座高达上百米,下面是宽阔的河流。

拍摄时,两位主演只需从稍矮的桥上跳下去就行,赵川会为他们拍摄几个特写和近景,而上百米的大桥则由特技演员来跳,取得是远景和全景。从高空往下跳本来就是非常危险的作业,更何况下方就是湍急的水流,一个闹不好演员就会出事,所以这些镜头还得找专业的特技演员来拍,他们更有经验。

“小艺,小树,等会儿你俩跳下车,朝这边跑,一定要拿出你们最快的速度。翻过围栏之后你俩要做出恐惧的表情,然后回头看杀手,当他们拿出枪的时候,你们深吸一口气就跳下去。”赵川安慰道,“别害怕,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防护措施,安全气垫厚达三米,周围还有防护网,尖锐的物体也都搬走了,一定能接住你们。小树,你跳下来的时候别忘了尖叫,表情尽量夸张一点,啊?”

“不用你说我也会尖叫的。”肖嘉树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接到剧本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场戏对他来说绝对是难度最大的一场。跳桥跟吊威亚可不一样,一个是主动的,一个是被动的。

就算再害怕,吊威亚的机器也会迫使他去完成动作,但跳桥该咋整?他很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迈出那关键一步。如果他始终积攒不了足够的勇气,这场戏估计没法拍,除非找替身。

不不不,不能找替身!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这场戏取得是近景和特写,赵川会着重拍摄他们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如果让替身去演,对方就不能以正脸出境,原本十分具有紧迫感和危机感的镜头只能潦草带过,从而破坏电影的整体效果。

对肖嘉树来说这显然是无法容忍的一件事。他握了握拳,暗自下定决心。

季冕捧着一杯热可可走过来,安抚道,“喝点甜的东西缓解缓解情绪。”

“季哥,我有点害怕。”肖嘉树乖乖喝了一口,小声道,“其实我有恐高症。”都老夫老妻了,这点事当然得告诉季哥。

季冕揉揉他脑袋低语,“其实我也恐高。”

肖嘉树早就知道,却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然后用力抱了抱季哥,叮嘱道,“我跳的时候你站远一点,别往下看。不不不,你别站在桥上,你去桥下等我。”季哥那么心疼我,我跳的时候他肯定会忍不住往下看,这可不行!恐惧只留给我一个人就够了,不能让季哥也跟着担惊受怕。

这样想着,肖嘉树便冲一名场务招手,“小王你是不是要下去,顺便把季哥也载下去吧?”

正准备开车去桥下检查安全设施的场务立刻颔首,“行啊,快上来吧。”

“不用了,谢谢,我就在这里看着。”季冕礼貌地拒绝了场务,等他离开后便从背后抱住小树,柔声道,“我知道跳下去很难,迈出关键的一步更难,在这种时刻,我怎么能不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