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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开始的时候。”

甘晓羽已经缩到被子里躺下了。李欣一直的愿望,实现了。

“你说,这世界上,男人都像他,女人都像你,是什么样儿?”

甘晓羽笑出声儿:“魔鬼世界!那么多人都长得一样,出门都吓死。”

李欣也笑。

“你发疯不去折腾马东宇,跑来折磨我。”

“我饿死了!”李欣跑出去拿着一只密封盒子进来,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小点心、小零食,坐在床上吃起来:“马东宇说去吃饭,我哪儿吃得下,赶紧跑回来了。电影特好看,最后韩泰山死了,遗憾得我,最后那个画面,黑夜沉沉,那么空旷的房间林晓阳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她以后该怎么过这一个个黑夜?”

“你不打算睡觉了?”

“睡不着!你和梁锦程太默契了,一点儿演得痕迹都没有,一下子就把人带进去了,一点儿没有游离感。就韩泰山死了,你哭的那场,是真的眼泪吗?”

是真的眼泪。

那场戏,拍之前,摄制组分了两组,一大组张希带着,去了南部边陲毒品走私最猖獗的地方拍韩泰山追击毒品走私团伙儿的戏,一小组由副导演带着,拍甘晓羽上学、打工、做同声传译的戏。

原来拍戏的时候,即使没有梁锦程的戏,只要甘晓羽有戏,梁锦程也会在场,配合她拍她的特写,中、近景。这样,让甘晓羽有实物感,容易进戏。突然身边没有了梁锦程,甘晓羽觉得不适应,虽然,现在拍的都是一些过场戏,群戏。

原来热热闹闹的剧组一下冷清了,甘晓羽一个人住在这楼上楼下的空旷的大房子里,周围一点人气也没有,夜里甚至有些害怕,她锁了大门,还要锁卧室的门,第一次锁卧室的门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梁锦程在的时候,从没想过要锁卧室的门,现在屋里没别人,反而要锁上?

工作完成后的晚上,吃完晚饭,她也不去散步了,梁锦程不在,遇到狗怎么办?

回到房间,她开着电视,躺在地毯上,做仰卧起坐。

然后去厨房拿苹果,不知不觉地就削了三个,平时梁锦程在的时候,如果吃苹果,也是削三个,切好满满一盘儿,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人手执一把叉子,有时候说两句拍戏的事儿,有时什么也不说,把水果吃完,梁锦成就会上楼。

看着削好的苹果,甘晓羽坐在沙发上,连吃的欲望都没有。

分开拍摄一个星期,梁锦程他们的任何信息都没有传过来,留下的人从不说走的那组人的情况,甘晓羽觉得安静得厉害,甚至不正常,一到晚上,她就想那组人在干什么?梁锦程在干什么?甘晓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空得很,没着没落儿的,她甚至忍不住上楼。

楼上的小厅沙发上堆了一些书报,甘晓羽坐下来翻看,有传记类的书,还有经济方面的。梁锦程卧室的门并没有关,她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卧室里空荡荡的,洗漱用品他都带走了,卫生间一尘不染,很干净。好像这里不曾住过人似的。

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就处处都有梁锦程的影子,甘晓羽很困惑。

终于通知她要走了,只由一个她平时并不太熟悉的杂工大叔跟她一起去与大组汇合,坐的居然是火车,到达的时间是四十二小时之后。

这样的旅途劳顿,甘晓羽从来也没体验过。剧组这样的安排,她也没话说。

临走的时候,副导演特意安排了甘晓羽穿的服装,宽松的黑色条绒裤,V领黑毛衣,一件黑色的风衣,只有一条沙巾是淡淡的粉。虽然北京还是隆冬,但南方的边陲小镇,是四季常青的温暖天气。

躺在火车的上铺上,只是觉得时间过得慢,对于与大组的汇合,她其实是盼望的。

在车上吃饭、喝水、卫生间一切都从简,夜里也睡不着。

甘晓羽就戴着MP3,靠在火车厢上闭着眼晴,外语在隆隆的火车声、车厢的音乐广播声中是绝对不能听,她就听音乐,她知道自己要去拍一场什么样的戏,所以她录的都是悲伤的歌儿、乐曲,现在她听的就是小提琴独奏曲《梁祝》。

她第一次听《梁祝》,就有哭的感觉,那时候,她也就十一、二岁,懂什么音乐?但是从此后,每听一次,感觉都更甚第一次,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吧?

费雯丽主演的《魂断蓝桥》,那首主题曲《一路平安》,与《梁祝》有异曲同工之处。甘晓羽听着曲子,眼前就会出现那个经典画面,窗外细雨霏霏,酒馆内烛光摇曳,男女主人公相拥而舞,难舍难分的缠绵情景。

好的艺术作品经久不衰,历久弥新,是有道理的。

她还听《一往情深》的主题音乐。音乐随着影片的拍摄已经成型。

就这样熬过了四十多小时。

接他们的是一辆警车,接的人也不认识。南国的景色扑面而来,甘晓羽已无心欣赏,头发都粘在一起了,腿和脚都肿得穿不进鞋,只好把帆布鞋的鞋带儿解开,半托着,她又热又困又饿,坐在车上就睡着了。

杂工大叔叫她下车,已有一男一女穿警服的人在车边等她,甘晓羽就懵懵懂懂地下了车,脚落地的时候,那女警察馋了她一把,甘晓羽还笑了一下。她就跟着他们走,一脸的茫然。

到处是人,有坐有躺,还有穿白大褂儿的人,甘晓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带到医院来,她想问,但前面的两个人走的极快,她脚肿着,必须使出全副精力才能跟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终于在一僻静角落停下来,他们推开一扇门,让甘晓羽进去。

甘晓羽身上的汗一下就没了,这房子冷,看见平车上躺着人,盖着白被单,但白被单已被鲜血染红了几片,她知道,这是医院的停尸间,外婆去世的时候,她到过这样的地方。

已挪不动脚步,她知道,一定有摄像机在转动。

她拖拉着走到平车前,就看到梁锦程的脸,被单并没有盖住他的脸,脸被血与泥混腻的粘着,她的眼泪就已含满了眼眶,她掀开被单,□的上体血肉模糊,甘晓羽泪如雨下,眼泪落在梁锦程的脸上身上,甘晓羽伸出手去,抚摸着梁锦程的头发,眼睛、眉毛、鼻子、唇,留恋不止。

导演喊了停,也没听见,只是这样来来回回的留恋不去,直到有人捏住了她的手。

规定情景让人发散情绪是非常厉害的。

像现在的买房,你一到售楼处,售楼处样板间的布置、销售人员的煽情鼓动、买房人的跃跃欲试,都是规定情景,这一切就让你有掏钱的冲动。

那是真的眼泪,她哭得痛快淋漓,历尽辛苦,想见到的是那个俊逸果断、温暖雅然、贴心的梁锦程,而不是这样的。她忍不住用手去唤醒他,一遍又一遍。

剧本里的嚎啕大哭,哭中诉说,都没表现出来。但导演说,这样就很够了。

甘晓羽半天没说话,李欣以为她睡着了,忽然听见甘晓羽问:“那段儿,我是不是特丑?”

李欣也躺下了:“是憔悴,最心爱的人死了,那是什么滋味儿,眼泪,先是一滴一滴的,然后就一串一串的,然后是汹涌的,晓羽,我从没看你哭过!让人的心都碎了,还有你的手,摸他的脸,眼睛、唇,让人觉得那么温柔、舍不得。那得多爱呀,才能把爱的感觉传递出来?”

那场戏拍完了之后,大家鼓掌祝贺,甚至梁锦程也坐了起来,她木木的反映不过来,眼泪几乎流成了河,后来她被人搀着回到住的宾馆,直接趴床上,就再也不想起来。

王永祥来看她的时候,手里端着一只密封盒,坐在她的床边的椅子上:“晓羽,先去洗澡,喝点儿粥!我一会儿再来。”

甘晓羽就去洗澡。洗完了坐在床上一勺一勺地喝粥。

看见梁锦程走进来,他已经洗掉了化妆,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头发还湿漉漉的,俊逸洒脱,他用那么关切的眼神把甘晓羽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只是站着。

甘晓羽低下头喝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下来,止都止不住,她也不擦,任其流淌。

这样儿的情绪失控。

梁锦程拿过甘晓羽手里的饭盒:“哭的时候,不要吃东西!”

甘晓羽就坐着哭,直到梁锦程从卫生间拧了温水毛巾给她擦脸,那样细细地、轻轻的、怕碰破了似的,把甘晓羽逗笑了,拿了手巾,自己胡乱擦了两把。

李欣捅了捅甘晓羽:“哎,你们是不是真的爱上啦?你看梁锦程抱你的样子,像捧着什么宝贝,你呢?总是又崇拜,又温柔、又爱恋地望着他,那眼神简直能淹死人。”

甘晓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又没谈过恋爱。

拍完了所有的镜头,剧组就要解散了,最后一晚,吃过饭后,甘晓羽和梁锦程在小区里散步。

甘晓羽问梁锦程:“师兄,你说林晓阳这辈子碰到韩泰山,她如果能预知,一个相遇会改变她的一生,还会不会一脚踏进去?”这个问题已困扰她很长时间。

梁锦程对甘晓羽说:“现在就不要想这些事了。”他点燃了一支烟“回到你以前的生活中去,开始可能有点困难,慢慢就好了。”

甘晓羽看着他坦然从容的样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儿生气:“我早想回到学校去了。”

电话铃打碎了甘晓羽刚刚有的睡意,谁这个时候打电话,甘晓羽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

马东宇的声音传过来:“晓羽!”

甘晓羽叫:“马东宇,现在几点了?”然后不耐烦地拍着李欣“李欣已经睡了。”

马东宇说:“晓羽,你有机会,碰着梁锦程,告诉他,让他收着点儿,还让不让咱们活了?”

甘晓羽问:“你半夜打电话,就为说这个?”

“看完首映,李欣一句话没跟我说。”

“不是你无能,是敌人太强大,行了吧?” 甘晓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李欣早凑到甘晓羽的头边,把电话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笑着滚到一旁。

甘晓羽无奈地干瞪眼。

自从电影上映以后,甘晓羽就戴上眼镜了,她有轻微的近视,不戴眼镜也勉强,为了尽量不让别人认出来,用眼镜改变一下形象,另外在电影的演员表里,林晓阳的扮演者的名字,是甘晓羽自己起的,叫羽毛,大家都觉得有意思。

学校里有的同学看见甘晓羽,探头探脑的试探:“你是不是那个…”

甘晓羽碰到这种情况,总是瞪大眼睛狐疑地看着对方,直到对方以为自己眼花缭乱了,抱歉而疑惑地离开。

跟她熟识的同年级同学早就被实习、找工作忙昏了头,谁还进电影院看电影?

所以甘晓羽的生活还算正常。她不想做万众瞩目的人。自由自在我行我素做自己喜欢的事,才是她想要的。

首映式的第二天,她接到了许多人的电话,曲和是在她午饭的时间打过来的:“甘晓羽,请我吃饭,你不看电影,你知道我帮了你多大的忙?”

“什么?”

“你知不知道跟你的身高、体重相比,你的胸太高,屁股太大?”

曲和声音大得不行,像吵架,甘晓羽赶紧捂着电话,走到没人的地方,脸已经红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还得嘴硬。

“你看电影里,服装造型帮了你的忙,看着你简直是天使。”

“你不是已经拿了酬金?”

“闲话少说,快请我吃饭!”曲和不等甘晓羽再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首映式没看到甘晓羽,曲和有点儿意外,这是个出风头的时候,这丫头没来?

首映式上,曲和想要把梁锦程揍一顿才解气。

电影里,梁锦程吻甘晓羽那个大特写,让他看得揪心,梁锦程就差把舌头伸到甘晓羽的口里去了,那缠绵痴迷劲儿,甘晓羽只是闭着眼睛,双唇微启,没什么动作,那样儿伏在梁锦程的怀里,可传递出来的感觉像是被融化了一般的无力。那他妈是拍电影吗?

梁锦程是不会怎么样,沙场老将了,可曲和拿不准甘晓羽的定力。

他转头看他姐姐曲扬。

曲扬的脸也拉得老长,脸上的妆容有些花,眼神悲戚迷离。不知是被电影感动了,还是被现实折磨的。

曲扬喜欢梁锦程好几年,也只有曲和知道,他不觉可怜曲扬,商场上聪慧敏捷、百折不挠、神机妙算的她,竟连自己喜欢一个人都不能说出口。

曲扬长得跟曲和很像,好看是好看,但那样的线条长在女人的脸上,略微显得生硬,她又瘦。她第一次看梁锦程的电影,就喜欢,然后想方设法让宏坤地产换了广告代言人,而且一签合同,就和梁锦程签了五年,当时她刚刚硕士毕业回公司工作,她爸爸批评她做事不稳重,合同期太长,你就能保证梁锦程一直红?

曲扬是个颇有心计、懂得进退的女子,她爸爸说她,她也不作声,这件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的定下了,每年两次的广告案,她都亲自与广告公司接洽,全程参与策划和拍摄,梁锦程越来越红,房子越卖越好,但三年过去了,曲扬和梁锦程的关系依然是合作者。

曲扬的自尊心强,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肩负着传承、光大家业的责任,她的工作和生活都围绕着宏坤,用她爸爸的话说,那个不肖的儿子,我不指望了,你比儿子强。曲扬是要做一件事之前,先分析结果的人,各种结果都考虑到,如果最坏的结果她能接受,才去做,她真的要跟梁锦程结婚,先不管梁锦程什么想法,她自己这边就问题多多,那么,一段恋情应该是次之之选,可她看梁锦程,完全是一个严肃的人,几乎找不到机会,让她和他从合作者的关系往前更进一步,那怕是朋友?

曲和看出曲扬的心思,是前年的广告拍摄,曲扬让他到现场对梁锦程的造型把关,他看见那几天的曲扬异常的漂亮,像打了鸡血似的,昂扬、兴奋。

事后,曲和对曲扬说:“我娶个女演员,正常,你找一男艺人,公众认为,这男的是吃软饭的,以你认识的梁锦程,他能接受吗?咱先把爱不爱放一边儿。”

曲扬无语,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她连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曲和希冀的是甘晓羽有一天能靠在他的怀里融化,所以他打电话,他要见甘晓羽,如果他想甘晓羽送上门儿来,那简直乾坤倒转。

王永祥接到甘晓羽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和梁锦程吃饭:“晓羽!”

“祥哥,我拿了片酬了,请你吃饭!”

王永祥乐了:“就请我一个?”他眼睛看着梁锦程。

“还有曲先生,是一个很好玩儿的地方,一会儿,我把时间地点发短信给你!”

王永祥觉得梁锦程非常注意地听他讲电话,他不得不解释:“甘晓羽,说拿到片酬了,请我吃饭,还有曲公子。”

梁锦程没说话,低了头继续吃他的豆腐羹,他鼻子酸涩,竟觉得有一丝的委屈。

甘晓羽,虽然已经分开了三个多月,这个人,并没有如他以过去的经验预期的,慢慢的远去,淡忘,而是,那样固执的在他的心里,身边,挥之不去。

梁锦程睡眠不好,如果每天能睡几个小时,身体没问题,就怕平时本来就睡眠不足,再连轴转地拍戏,连累带冻,有一次,这样持续了三十六小时,回驻地的车上,梁锦成就知道自己发烧了,身上火烫,却觉得冷,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明天的日程是不能耽搁的。

进了住处,他告诉甘晓羽:“晓羽,我不去餐厅了,你能不能帮我把饭打回来。”

他洗了澡,直接就躺下了,甘晓羽端着饭上来,看见他房间已闭了灯,就轻轻叫:“师兄,你不吃饭了?”

梁锦程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放那儿吧!”

半天没声儿,他以为甘晓羽下楼了,就要沉沉睡去,忽然觉得额头凉浸浸的,一支柔软的手抚在他的头上,恍惚间,他觉得他回到小的时候,每次他生病,妈妈也是这样把手放在他的额头,然后,就是变着花样儿做好吃的东西。有多少年,已不曾有过,他竟是如此贪恋这一刻。

甘晓羽拿回她的手,俯在梁锦程的耳边:“师兄,你发烧了,要不要去医院?要不要告诉祥哥,还有组里的人?”

她的气息吹拂在梁锦程的耳边,温热而淡香,梁锦程躲过她的气息:“谁都不要说,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吃药了吗?也得多喝水,肚子里空空的,睡也睡不着!”

梁锦程不说话,这几样,他一样儿也没力气做。

甘晓羽跑着下楼,不一会儿,端着水进来:“吃白加黑吧,先把黑片吃了。”

借着厅里的灯光,梁锦程坐起来,吃药。

是有一点儿咸的淡盐水,梁锦程觉得很适口,通通喝了。觉得冷,赶紧躺下。

觉得甘晓羽又把一床被子压在他身上,顿时,暖和了。

似乎有了汗意,他把甘晓羽加的被子往下退了退,就听见甘晓羽说:“师兄,把这个吃了吧?”

是一碗细面汤加两个咸水荷包蛋,仍然是温热的,不知道甘晓羽等待他醒,等了多久。

梁锦程不想吃,可是看着黑暗中盯着他的甘晓羽水亮乌黑的眸子,他无论如何说不出拒绝的话。

汤鲜香适口,放了胡椒。梁锦程几口吃下去,甘晓羽又递水给他,让他漱口。

药效可能起了作用,梁锦程觉得头很沉,只想睡。

梁锦程被腿上的突然一凉惊醒,他闭着眼晴不敢动,感受着那冰凉在他的大腿上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停住,半天他才想明白,那冰凉是一只脚。他睁开眼睛,从厅里泻入的灯光,看见甘晓羽缩着身子睡在他的身边,黑发铺散在白色的枕头上,穿着宽松的绒衣绒裤。

他身子不动,只伸长了胳膊,轻轻拉起一条被子,盖在甘晓羽身上。

甘晓羽好像一下找到温暖,拉住被子,把自己往枕头深处钻了钻,依旧沉睡。

梁锦程浑身燥热难耐,小腹发紧,男性反映强烈得要爆发,可也不能动,待梁锦程感受到放在腿上的那只脚,一点一点地温暖起来,才慢慢地把自己的腿退出来,轻轻地坐起来,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大杯苹果汁,已经变色,知道甘晓羽一定是等他翻身,或醒来时,让他喝果汁,等着等着睡着了,毕竟她也工作了那么久没有睡。

看着甘晓羽温润如玉洁净无暇的脸,燥热和难耐渐渐退去,他本能的想把这个女孩儿抱过来,压在身下,但是,他只是起身,把身上的另一条被子给甘晓羽压在脚下,自己轻轻下楼。

做饭的阿姨看到梁锦程偷偷问:“晓羽呢,怎么没来?昨天晚上,她来厨房好几趟,折腾了好久,也不知搞些什么,她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梁锦程也只能装傻,不置可否。

待甘晓羽起来,下楼,已差不多中午了,她看见梁锦程坐在厅里的沙发上,立在楼梯上问:“师兄,还发烧吗?”

梁锦程问她:“睡的暖和吗?”

甘晓羽说:“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了?”

下午的通告,又连着一个通宵,谁都不知道梁锦程病了,他的心里最柔软的藏得最深的部分,被甘晓羽揉到了。

甘晓羽请吃饭的地方叫“人间”,几乎没装修,就是水泥地,打磨出光亮,玻璃屋顶,透进自然的光线,黑桌、黑椅,灯光极少,又酷又朦胧。

曲和进来的时候,高兴,甘晓羽从那儿找的这地方?服务生带着他走到甘晓羽他们那桌时,他看见好几个人,当即有要吃了甘晓羽的心。

甘晓羽、李欣、马东宇和王永祥正聊得火热,将马东宇和曲和互相介绍了,几个人便点餐吃饭。

曲和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不爽,但马东宇是那么有趣儿的人,渐渐的也放开了,阴阳怪气地问甘晓羽:“干嘛不请梁锦程?对你贡献最大的还不就是他!”

甘晓羽好像早有答案:“他来了,我们是吃饭还是给他当保镖?”

曲和无话可说,甘晓羽我一样儿一样儿的给你记着,看我将来怎么收拾你。

王永祥说:“晓羽,你真应该接着干,演得真不错。”

甘晓羽笑着说:“我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都是师兄的功劳,以后不会再做了。这工作真是,精神、肉体都太辛苦了!”

曲和斜睥着她:“有人也乐在其中。”

甘晓羽听出其中的酸味儿。

十一

甘晓羽已完满地完成了大学的学业,开始研究生课程的学习,

另外,在暑假,还自由行了一趟法国巴黎。

旅行中,她拍照片、DV、写旅行日记,详细记录自己的行程、见闻、感受

,在巴黎她巧遇了来秋冬时装发布会采风的曲和。在巴黎的中国人很少,他们又都是旅游、采风的,所以遇到是很正常的。

曲和曾在巴黎学习七年,可以说是半个巴黎人。他带着甘晓羽看时装秀,逛巴黎街区,参观各种博物馆。曲和正经的东西懂得很多,吃、喝、玩、乐样样在行,有这样一个专家型导游,甘晓羽简直是乐此不疲、乐不思蜀。

直到有一天,曲和说带甘晓羽去他住的饭店吃晚饭,把他住的饭店的法国大餐说得天花乱坠,甘晓羽被好奇心驱使,跟着他来了。

一进饭店大堂,甘晓羽就感到有一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她不得不去看。

那是个集美丽妖娆和风情万种为一身的女子,现在正幽怨地望着她。甘晓羽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开这双眼睛,转身而去。

走在前面的曲和,见甘晓羽没跟上,回头寻她,居然惊住,但转瞬即恢复正常,他闲适地走到那女子坐的沙发旁:“不是应该到北京了吗?怎么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