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声轻哼,从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大冰块的鼻腔飘出,让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家伙,干嘛用那样的表情看我?

我不服气的瞪他一眼,不过也只敢瞪过去而已。

“媛媛,快带阿里进来。”苏阿姨在里面喊我,我无奈的侧身让开,让袁大少爷可以横着进去。

帮着苏阿姨摆上水果点心,奉上茶水,我才挨着苏阿姨坐下来。爸爸和袁叔叔已经相谈甚欢了,这两位老同学平常都忙得很,一个空军一个总参,很少有机会见面,几乎每次都嫌时间不够似的说个不停,而且都是部队里的那些事情,百说不厌的。

苏阿姨和赵阿姨这边就家常多了,起码聊得内容都是我们目之所及的。这不,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到我头上来了。

“小苏啊,你看你们家媛媛多贴心啊,过年还陪在你身边,不像我们家的那两个小子。”

“赵姐,你们袁里这不也陪在你身边吗?”苏阿姨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对于赵阿姨的夸奖很是受用。

“他?哼,出国留个学,连续三年都不见人影,毕了业才知道回来。今天还是我死活拉上他才肯陪我出门,跟你们家媛媛可差远了,你看这两年,出落得越发漂亮了。”赵阿姨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然后笑眯眯的转过头来夸我。

我偷偷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坐在赵阿姨身边的袁里,敏锐的抓住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尴尬,心下一阵窃笑,嘿嘿,那个从小就会在老师和家长面前装斯文的两面派也有吃瘪的一天啊!

我正低着头偷笑,突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慢慢抬起头,原来是他在恶狠狠的瞪我,哼,又不是我说的你,怪得着我么?不甘心的瞪回去,who怕who啊。

“那不是出去留学吗,她二叔家的程里不也一样,出去四年了才回来,小孩子知道学本事也是好事啊。”苏阿姨连忙安抚,“再说,不是还有袁则么。”

“哎呀,你就别提那个死小子了。”赵阿姨摇摇头,“这个还只是去留学,等几年也就回来了,阿则那小子,每年都去不同的地方执行任务,跟我说没有危险,可是去那样的地方,就算是维和,也一样危险啊。”

“妈,阿则又不是上前线,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袁里低声安慰母亲,语气笃定,很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知道你们就是安慰我,”赵阿姨却不买帐,恨声说,“都怪老袁,好好的飞行员不当,非要让阿则去当什么特种兵!”

“怎么啦?”袁叔叔听到自己被点名了,连忙分神过来问问。

“哼,你干得好事,还我的阿则来!”赵阿姨是个火爆脾气,说到儿子就激动起来,也不管是不是在家里,揪住袁叔叔的胳膊不肯放手。

“哎,阿则半年后就回来了,你再耐心等等。”袁叔叔显然对这样的状况已经习以为常,非常熟练的从赵阿姨手里脱出胳膊,再柔声安慰。

“哼,总是让我等,也不知道这次回来能在家呆几天。”赵阿姨显然是对此积怨颇深,“你得答应我,这次阿则回来,不能再让他出去执行任务了!”

“这是组织上安排的,我也做不了主啊。”袁叔叔无奈。

“嫂子,阿则这次回来应该就升大队长了,应该不会那么经常的出任务了,你放心吧。”爸爸连忙替袁叔叔解围。

“真的?”赵阿姨将信将疑,大概是被哄得次数多了,总觉得大家是在安慰她。

“是。”爸爸点头。

“嗯,老程的话我信,”赵阿姨冲爸爸点点头,转头对袁叔叔说,“你的话我才不信呢。”

袁叔叔摇头,好脾气的任凭赵阿姨抱怨着,尴尬又无奈的笑笑,暖暖的透着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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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袁叔叔和赵阿姨他们来了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好多爸爸的同事和朋友们来拜年,没时间再好好继续聊下去,袁叔叔就带着赵阿姨和袁里告辞离开了。

我陪着爸爸送他们到门口,快出院子的时候,袁里突然落后了几步错身到我面前,酷酷的睨了我一眼。咦,他那是什么眼神啊?挑衅、不屑和算计依次闪过,嘴角还挂着一抹再阴险不过的窃笑。不就是刚才赵阿姨当着他的面夸了我几句么,又没惹到他,干嘛那么看我?

我冲着他怒目而视,恨恨的瞪回去,他却不在意的轻轻转身,双手收进裤袋,从容的跟着父母离开,留给我一个修长潇洒的背影。

这厮!在英国那么有绅士风度的地方呆了那么久,居然一点涵养都没学回来,还是那么臭P!

那天之后,我总是忍不住去琢磨袁里最后的那个眼神,怎么想怎么觉得他有阴谋。依照他从小到大给我的印象,每回他要算计我之前,都是这副貌似深沉的表情,不得不防啊。

袁里,从表面上看绝对是个遵规守纪成绩一流的乖乖牌好学生,其实骨子里比袁则还喜欢作怪,而且是谁都抓不住把柄的坏,无论我是跟他斗智还是斗勇,抬杠还是吵嘴,除非他心情很好或者很不好的时候,会闭嘴不理我,否则,我没有一次能赢他的。

也就是这一点,让我在他的阴影之下郁闷到初中毕业,直到我卯足力气离开大院,去了一中念高中,才算正式摆脱了这个恶魔的阴影,如愿以偿的开始了一段没有压迫没有算计的幸福生活。

不过,恶魔终究是恶魔,并没因为到英国留学三年而改变丝毫。就是他那个眼神,害我年都没过安生。直到过完元宵节谜底才终于被揭开,我果然又被算计了。

那天程里终于跑完了公司的所有手续,办公地点也打理好了,兴冲冲的给我电话。

“姐,过来看看咱们公司吧,我都搞定了,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工啦!”那小子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隔着电话都能轻而易举的感同身受。

“好啊,恭喜我们程小弟迈出了创业的第一步,在什么地方?我过去找你。”

“嘿嘿,谢谢谢谢,我们在。。。”他顿了一下,突然换了语气,“唉呀,姐,你打算怎么过来呀,你又开不了车!”

没错,我现在开不了车啦,因为初三那天不小心把脚踝扭伤了。自从三年前在爸爸的婚礼上扭伤之后,右脚的脚踝就经常会伤到,只不过这次比较严重,又被吴伯伯很夸张的打上了厚重的石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脚残了呢。

说到底还是袁里惹的祸,要不是整天担心着他会怎么算计我,我也不会那么粗心的摔倒啊,他果然是我命里的灾星啊,大灾星!

最后程里说请别人到家里来接我,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是考虑到过年期间不好打车,而且拖着这么大个儿的“石膏脚”也的确行动困难,我就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老老实实的等着对方上门来接。

不到十分钟,门铃就响起来。保姆过去开了门,把客人让进屋里,我刚在心里夸这人的办事效率够高,一抬眼,哎?怎么是他!

袁里笑眯眯的在我面前蹲下,用手指戳了戳架在脚凳上的石膏脚,撇了撇嘴,不住的摇头叹气。

“喂,你怎么来了?”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了,流年不利啊,遇到他绝对是雪上加霜,真是命苦。

“我来接你啊。”他回答得理直气壮,拍拍手一屁股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接过保姆递过来的茶水,他点头致谢。

“接我?”我狐疑。

“小姐,你只是摔坏脚,又不是摔坏头,这种白痴问题你也问?”他甩给我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

我一愣,万般不愿的承认那个我最不愿意接受的可能性。

“程里那小子叫你来的?”我咬牙问道。

他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为什么?”我不甘心,凭什么呀,我费劲心力躲了他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外加这三年,没有理由他一回国就来克我啊!

“什么为什么?”他不耐烦的站起来,作势要拉我起来,“还不是因为某个笨蛋好好的把自己摔成半残,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跑这一趟?”

“哼,还不时因为。。。”我习惯性的反驳他,差点把真话说出来。

他把我的石膏脚摆到地上,然后抓着我的手拉我起来,我的左腿突然一抖,身体立刻向后面歪过去。我惊叫一声,双眼紧闭,等着剧痛来袭,结果只向后倒了一半身体就被一条坚硬的手臂给捞了起来。

我被他拽进怀里,心噗嗵噗嗵的跳个不停。我的双手撑在他的胸口,鼻端淡淡的青草香扑面而来,大脑不受控制的飞速运转,年轻温暖的身体在我的掌下渐渐绷紧,晶亮的眼眸深沉而专注,仿佛又回到了那丛美丽的蔷薇花架旁,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氛。

“因为什么?”他扶我站好,淡淡的问道。

“呃,不,不为什么。”血液一下子涌上脸颊,我立刻低下头,坚决的向死鸭子学习。

从沙发到门口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我抓着他的手臂,一蹦一跳的前进。他大概是被我的龟速雷到了,重重的哼了一声,掰开我抓的紧紧的手,低声说了一句“站好。”

我乖乖站好,尽量自己保持平衡,我可不想摔个大马趴啊,大过年的。我还在自怨自艾的当儿,突然我的视野被调转了90度,身体从直立状态突兀的变成水平,等我缓过神儿来,自己已经稳稳的横卧在他的胸前了。

我默。这样的情形何其相似,自从成年后,仅有的两次这样的待遇都是因为脚伤,而且都是因为他而受的伤,好像我的脚跟他犯冲一样,唉,想想他不在的这三年,我没病没灾活得健壮如牛,怎么才见了他一面就摔坏了脚,就算是墨菲定律,也不能这样有选择性的针对我吧?

袁里抱着我依然步履轻松,看来我这段时间的减肥效果还不错,我在心里自我安慰。快到门口的时候,正遇到保姆端着水果出来,惊讶之余,非常自觉的在他的示意下过来开门,还不忘感谢他帮忙。我郁闷的想要撞头,明明可以自己走的,谁让他那么多事的,还真把我当残疾人了?

“你要是想不开,可以去撞墙。”头顶上传来他冷冷的声音,像花掉的CD一样,还很有规律的“卡壳”。

“嗯?”我有点不知所云。

“哼,你可不可以不要撞我!”他的声音有些闷。

“啊,对不起,我忘了这不是墙。。。”

“。。。。。。”

作为惹怒恶魔的代价,我被狠狠摔在副驾驶座上,肥大的石膏脚被重重的扔进座位前面的空间,疼得我龇牙咧嘴,却丝毫不敢出声抱怨。

ps.话说,向死鸭子学习什么? 嘴硬呗~~

VIP部分开始

风险转移

风险的转移就像练太极,你推给我,我推给你。

把自己的风险推给别人不算什么,把别人推过来的再推回去,而且让对方觉得再往外推简直就是对不起你,那才是真的本事!

搭他的车还只是厄运的开始,那之后的爆炸性消息才是真正的打击。

程里拉着单腿跳来跳去的我到处参观,美滋滋的介绍办公室的功能分区和装修风格,我悄悄的撇撇嘴,什么功能区啊,明明就是一个大通间,用了几颗盆栽隔开就算分区了?我只要转转头就可以一览无遗啦。

不过,看着他兴奋的表情,实在不忍心打击他脆弱的心灵,只好任他拉着四处蹦跶。

“程里,让你姐坐下,蹦这么大动静,小心楼下的人来投诉。”袁里时刻不忘对我冷嘲热讽。

程里对他言听计从,立刻搬了把椅子让我坐下,嘴里还谄媚的说,“还是哥想得周到。”

我不屑的抬头看天,嗯,看不到天,就勉强看看天花板吧。明明是讽刺我质量太大,动作不够轻盈,还说得好象关心我似的,我才不领情呢。

“姐,你的产品设计搞怎样啦?”程里递上矿泉水,开始显露资本家的本色。

“分析报告已经做了第一稿,接下来就要和架构师一起讨论软件的框架,你还是尽早把人找来吧,越晚就越麻烦。”

“姐,已经找来了啊,”程里伸手往旁边一指,“哥就是公司的首席架构师啊!”

“什么?”我不敢置信,回头去看袁里,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早就知晓了一切,怪不得那天的眼神怪怪的,还笑得那么阴险!

“就是这样的,哥,姐,这个产品可就拜托两位啦!”程里笑嘻嘻的朝我们一揖到地。

“不行,我拒绝跟他一起工作,换别的架构师来!”让我跟他合作?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姐,那个,目前公司只有他一位架构师,你看。。。”程里有些不解我的态度。

“那你还说什么首席?”我气闷,就他一个人,当然怎么数都是首席啦,真是。。。

“姐,我现在就只有你们两位可以用了,再说,袁里哥是公司的合伙人,不用付薪水的嘛!”程里有些得意,利用所有可以利用而且不必付钱的资源,是他目前首要的办事原则。

“你这臭小子,敢骗我!”我怒了,怎么可以这样欺骗心地善良的我呢?

“我哪有那个胆子骗你啊,姐,我冤呐——”程里顿足喊冤。

“哼,我才冤呢!”我比窦娥的姐姐还冤!窦娥起码还落了个为姐申冤不畏强权的好名声呢,她姐姐却白白被害死不说,到头来还落了个软弱可欺的反面典型,那才是真的冤呢!

“程媛,你想让程里血本无归被人上门逼债吗?”袁里看着我们姐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突然冷冷的问我。

“我,当然不想啊。”再怎么气人,那也是我弟啊,要是换成他,我倒是很乐意。

“那就别罗嗦了,明天开始到公司讨论产品设计,我先按你的设计作个原型出来,然后才能开始正式开发。现在对公司来讲,时间就是一切,要是错过眼下的这波行情,就算产品再完美也没有机会了。”他说得义正词严,而且,似乎很有道理。

“是啊,姐,有什么困难也先克服一下吧,你总不想老弟我赔得一干二净去坐牢吧?”程里作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的确,要是他去坐牢了,叔叔婶婶可怎么办?婶婶要是知道因为我不肯合作还他的宝贝坐牢,还不生拆了我?我忍不住一个激灵。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克服一下好了。”我很不情愿,不过也只能应承下来。

回头狠狠瞪了袁里一眼。他轻哼一声,转过头去,只留一个后脑勺给我,让我又是一阵郁闷。

隔天,袁里早上准时接我过去公司,开始了正式的产品功能规划和架构设计。

程里那小子每天就飞在外面,跑他认为可能会用到的各种各样的关系,空旷的办公室里除了桌椅有几张,绿植有几株以外,就只有我和袁里两个活物,四白落地空空荡荡的房间,连说话都会有回音,要不是旁边还有个人,打死我都不敢呆下去的。

当然,每天下班前保洁阿姨会准时出现来收垃圾,她倒是对我们表示出了明显的好感,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哪有什么可收拾的,当然欢迎啦。

几天下来,我开始慢慢的对袁里这家伙刮目相看了。小时候只觉得他两面三刀装腔作势得很,没想到这几年下来,还是颇有些锦绣藏于腹中的,当然才高八斗是算不上,不过三五斗是有的,已经足以让我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这个产品我是针对中小型的企业需求来设计的,所以我觉得,产品应该比较容易部署,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去维护,如果功能升级的话,最好也能做到平滑,不影响现有的业务操作,你觉得我们这款产品用什么架构比较好?”

午餐时间,他难得的不再对我的产品分析报告指手画脚吹毛求疵,我小心翼翼的提出问题,希望不会捋到虎须上。

“嗯,中小型企业对成本比较敏感,除了你说的这几点,部署的费用也要足够低,尤其是硬件投入,谁都知道硬件贬值有多厉害,能做到硬件零投入或是少投入是最稳妥的选择。”袁里难得的和颜悦色,一边安静的吃饭,一边轻声回答我的问题。

“零投入?”我猛一抬头,差点噎到,忙忙的端起茶杯,又差点被烫到,悻悻的放下水杯,毫不意外的对上他鄙夷的目光。我暗暗咬牙,哼,看在程里的面子上,我忍!

“采用SaaS的托管方式,可以做到前期的零投入,不需要部署服务器,只要准备几台普通的办公用电脑就可以。”他漫不经心的说着,递过他面前还没开盖的王老吉,“我们可以按月收取使用费,对资金压力比较大的小企业来说,可以用极少的启动资金上我们的产品,随着效益的获得和使用习惯的养成,很容易吸引他们升级到高端产品。”

我万分感动的接过饮料,把自己刚刚喝完的空罐扔进纸篓。“这么说,我们要设计不同版本的产品喽?”

“当然,软件市场单凭一个产品打天下的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讲究的是精细化定制产品。”他笃定的说。

说的有道理,鞋子还要分尺码才能合脚,何况是价值不菲生死攸关的管理软件?有多少企业发出了“不上软件等死,上了软件找死”的感叹,如果选择了不适合企业的产品,无异于自寻死路,大笔的投入打了水漂不说,很可能拖累了正常的发展,得不偿失啊。

我咬着筷子默默的点头,抬头看见他正慢悠悠的把炒肉里的香菜挑出来,不由得皱了皱眉——

“喂,你差不多点行吗?”我用手指敲敲桌面,成功的引来他的瞪视,“那是香菜炒肉哎,你把香菜挑出来还吃什么啊!”

“哼。”他又用单音节回答我,明显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我无奈的望天,浪费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啊,难道把香菜挑出来肉里就不会有味道了吗?真是别扭的小孩,一点长进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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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进展得很顺利,除了我偶尔被他气得郁闷无比之外,一切都很好。两个礼拜之后,基本的产品设计方案初步确定,袁里开始在电脑上搭建系统原型。

本来我想趁此机会在家里好好休整一下,脚上的石膏虽然拆了,毕竟行动还是有些不便,每天被他接送,上下楼梯都是抱来抱去的,搞得路过的邻居阿姨和写字楼的警卫每次都夸袁里是个模范男友,我都没力气解释了。

因为不管我怎么说,他们都一口咬定他就是我男朋友,何况每次那家伙都在旁边一脸酷酷的看热闹,任凭我解释的口干舌燥,然后递过一瓶水,淡淡的说一句,“润润喉,等下再继续。”然后旁边的观众更加死心塌地的认定我是在害羞,笑嘻嘻的扔下一句“小姑娘不要害羞啦,这么好的男朋友可要好好珍惜呀。”

我晕倒!

反正系统的原型是他在建,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虽然我也可以帮他写代码,但是看他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我非常明智的摸摸鼻子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是袁里却坚持要我照常上班,宁愿每天继续来家里接我,用他的话说就是,为了便于沟通,免得因为我的报告词不达意而引起不必要的歧义耽误进度。这厮,连编个理由找人陪他受苦受累都不忘贬低我!

看他在那边埋头写程序,我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手头的资料都看完了,看来明天得去趟书店了。

提起书店,也不知道周华最近在忙什么,过年那天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一直没有消息。我皱了皱眉,怎么突然想起他了?不是已经打定注意不轻易接受他了吗,干嘛还要惦记他?

说曹操曹操到,第一次响起的特殊铃声,宣告了他这个冒牌曹操的到来。

“媛。”温柔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来,显得陌生而遥远,“对不起,这么久没有联络你。”

“啊,没关系。”我有些词不达意,却仍强装镇定。其实,不联络也许更好。

“公司出了点状况,刚刚忙完。”他似乎有些疲倦,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是吗,严不严重?”礼貌的关心一下,不算过分吧?

“没什么,已经解决了。”他轻笑一声,颇为愉悦。

“哦。”这个人,公司出状况了居然还有心思笑,我没话说了。

“媛,今晚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饭。”他谨慎的提出邀请,似乎有些害怕我会拒绝。

事实上,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答应他,于是,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去问袁里。

“今天晚上还有没有事?”我小声的问他,生怕打断他的思路又引来一番口舌。

他转过头神情冷峻的看我一眼,嘴角轻扯,当然是向下的,眼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他看着我没吭声,然后脸色阴沉的转过头去看屏幕,隔了几秒钟才慢悠悠的回答——

“本来计划要讨论原型,不过,你要是有事就尽管去好了。”他的语气轻松,我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果然,还有下文等着呢,“你尽管去赴约,反正原型晚一天确定,产品就晚一天出来,程里那小子就多付一天房租、水电、利息。。。虽然VC投资了大半,也还是有贷款,你不介意他多背一天利息的话,尽管去好了。”

我恨得咬牙,他这哪里是同意我去啊?根本就是威胁,□裸的威胁!太恶劣了!明知道老程家的传统就是护短,超级护短,再怎么说程里那小子也是我弟啊,我蹂躏他那是爱护他,但眼睁睁看着他被别人逼债?怎么可能!

我对这个一本正经的恶魔鄙视到底,正犹豫着怎么向周华解释,耳边便传来周华善解人意的回答——

“媛,既然你有事,那我们改天再约好了。”

“嗯,好的。”我逃过一劫似的猛点头。

结果,周华的“改天”一下子就改到了五一之后,因为那之前,每次邀约都会被袁里用各种理由破坏掉,虽然我也不是很愿意赴这个约,但是某些人的恶意阻挠,还是让我颇为恼火。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都是海龟了,居然还玩这种小孩子的伎俩,自己不能休息,就要让别人也一起陪着,真是白读了个博士回来,他的EQ果然还停留在幼稚园的水平!

后来我向程里抱怨,他笑嘻嘻的跟我起腻。

“姐,哥也是为了公司着想,担心我的负担太重不是?你是我姐,就多担待点啦~~”

“什么哥哥姐姐的,甭跟我这儿腻歪啊,他再这样我可不干了!”我出言威胁,程里果然上当,一脸的为难。

“怎么又不想干了?是不是发现自己能力有限干不下去了,嗯?”袁里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突然的插话,害我一阵心惊,看来还是不能在背后说他,太容易被抓现行啦。

“你才能力不够呢。”嘴硬是我的一贯优点,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对了,哥,”程里问他,“你的实验室什么时候开张啊?”

“五月中旬挂牌。”袁里淡淡瞥了我一眼,回答的确是他的问题。

“什么开张、挂牌的?”他们打的什么哑谜啊。

“姐,你不是吧!”程里一惊一乍的叫起来,“难道你都不知道哥回来就是负责他们空军学院的图像实验室的?”

我茫然。

“就是过年之前伯伯说起过的那个图像处理系统,后来就是交给他的实验室了。”程里一副“败给你了”的表情,大摇其头。

这件事很重要吗?难道地球人都得知道吗?干嘛摆出那副样子!

袁里的脸上还是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不过我想,应该绝对算不上高兴就是了。

“哥,那你不是只剩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做这边的事情了?”程里不再搭理我,“来得及吗?”

“放心,只要你姐不老是惦记着临阵脱逃,给我一个月足够了。”袁里说得大义凛然,好像我就是影响工期的罪魁祸首一样。

“哼。”我也用单音节来回答他,耍酷谁不会啊。大不了这一个月我跟你死磕了还不成吗?

“姐!”程里不明所以的转过头来看我,眼里是□裸的威胁。

我狠狠瞪他一眼,死小子,居然也敢威胁我!要不是袁里这个魔头,我至于过得这么辛苦吗,连续一个月的行动不便,换了谁不郁闷啊?臭小子,见利忘义的家伙,连姐姐都要压榨,往死里剥削,标准的资本家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