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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是个力气活儿,理应上下而求索,只争朝夕的那是自己作践身子骨儿。世界上哪那么多猛男啊,一夜N次郎,当自己是牛郎啊,人牛郎隔三差五逢单双还有休息的时候呢。为钱献身精尽人亡,那纯属脑子有病,不在正常人范畴。

好多人连个常识都没有,男人一晚上做几次,体力早已消耗殆尽,躺倒了就跟死猪一样,打雷也劈不醒。年轻时为了博风流名声,一夜鏖战,那得喝多少鳖精吃多少伟哥,金枪不倒爽了一时,祸害的是自己一世。

叶小舸是医生,也疼自己男人。周樵樵这么闹,她可不会跟着糊涂,人年轻时不好好保养,到老就会像霜打的茄子,从里蔫儿到外。

“小舸……小舸,宝贝儿,你出来好不好,我求你啦,你出来我不碰你,我真的不碰你……宝贝儿我要是碰你就叫我栽到珠江里喂鱼。”周樵樵在门外赌咒发誓。男人向女人求欢,真是什么下三滥的话都说得出,什么谎都敢撒,什么毒誓都敢发。叶小舸可不信他这一套。他在床上出尔反尔不是一回两回。

叶小舸打开浴室莲蓬头,任温热的水洒在自己身上。和周樵樵闹了半天,身上又湿又黏,汗水口水体/液什么都有,赶得上妖精打架了。

浴室门锁咣当一下被踢开了,周樵樵力气真是不小。叶小舸吓呆了,撸着长发的手还盘旋在脑后,浑身上下湿淋淋的,怯怯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周樵樵看着眼前的香艳景致,那一身透明水珠儿滚来滚去,挺胸翘臀,深红浅红的吻痕恰似朵朵红梅,盛开在她雪白的皮肤上,叫人口干舌燥。

周樵樵咽下口水:“我们一起洗吧。”走过去和叶小舸一起站在莲蓬头下,水洒在两个人身上,激起阵阵水花。周樵樵把自己洗干净了,又把叶小舸也洗干净了,在浴缸里放满了水,两人舒服的躺进去泡着。

“你说,是你围剿我还是我围剿你啊?”周樵樵不无调侃的笑谑。叶小舸扮个鬼脸,这家伙这么说分明是语带双关,于是道:“你偷看我的便签本?”“不是偷看,是光明正大的看,你的本子就放在客厅里。”周樵樵亲昵的额头靠着叶小舸额头。

还是小舸够水灵,这皮肤摸起来感觉太好了。周樵樵一直觉得,美女不光是要有一张脸,肤色和肤质都得好。就像玉器,雕刻的再精美,若没有温润细腻的质地和凝脂般柔和的色泽,也算不得上好的玉。小舸从小就白,而且不是那种被风抽干了似地白,她是水灵灵的白,就像白莲藕,嫩的掐出水来,周樵樵跟她在一起老想咬她。

“小舸,你会跳肚皮舞吗?”周樵樵想起之前那舞娘就觉得好笑。“不会啊。”叶小舸随口道。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运动神经超不发达,在学校测验八百米从来没及格过,跳高跳远扔铅球无一不烂。

“你想看女人跳肚皮舞啊,我可以去学学,回来跳给你看。”叶小舸狡狯的笑,向周樵樵眨眼睛。周樵樵搂住她:“不用了,你学那个干什么。我们家小舸会打个太极、偶尔耍耍猴拳就行。”“你说什么哪,谁耍猴拳。”叶小舸握着粉拳在周樵樵心口一通捶。“你看你看,你这不是练上了。”周樵樵大笑。

叶小舸翻了个身,整个人窝在周樵樵怀里,审视的看着他:“你今天怎么回事,偷吃春/药了,还被人灌了中华鳖精?整个儿一欲求不满的猴急样子。”“我跟周墨他们去锦源,看到一个波斯舞娘,长得甭提多像你了。”周樵樵对叶小舸并不隐瞒。

叶小舸瞪着他,生气的时候,她漂亮的杏眼圆睁,两只眼睛有点不一般大,看起来很是滑稽。“周樵樵,你行啊,你跑出去疯,看波斯女人跳艳舞,居然还有脸大言不惭的回来跟我说,你小子活腻歪了吧。”叶小舸凶神恶煞的揪周樵樵耳朵。他不告诉她也就罢了,告诉她等于自己找打。

“我就是去看看热闹,没什么行动,你凶什么。”周樵樵替自己辩解。叶小舸冤枉他了,他要真想那什么,当场就解皮带了。

叶小舸还是气极,骂道:“周樵樵我告诉你,你以后再敢在外头跟野女人鬼混,回来折腾我,我他妈掀了场子剁碎那女人阉了你,你别当我叶小舸做不到。”叶小舸生气的时候骂起人来绝不嘴软,她发狠是一回事,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这点程度的威胁绝对触不到周樵樵痛痒,他仍然跟叶小舸贫嘴,哄着她:“宝贝儿,别气,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我心里只有你啊,没有你我宁可自个儿打飞机。”

叶小舸也不是那么好骗的,指着他鼻子:“你小子说的好听,我不在国内这几年,谁知道你玩了多少。以前的我不管了,从现在开始,你丫的敢出幺蛾子,小心你命根子,我们院的柳叶刀我藏着好几把,专留着对付你,看你臊不臊得慌。”

周樵樵当然知道叶小舸只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人,一把搂住她狂吻:“小舸……嗯……小舸,在你把我解决了之前,先安慰安慰我吧。我伺候你那么久,你也叫我痛快痛快,好不好,用你的小嘴或是小手都行。”

这家伙彻底无耻了,居然提出这种要求。叶小舸是乖孩子,从来不看A/片,也没接触过别的男人,她哪知道怎么做。她会的那些,全都是周樵樵教的,周樵樵教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他也知道她矜持怕羞,过于撩人的姿势他也不教她。人要是在这上头用心太多了,身体迟早得淘坏了。

“小舸,你不在的那几年……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在西藏那三年完全是禁欲的。”周樵樵轻抚叶小舸如丝般柔滑的肌肤,感慨。

叶小舸此时脑袋无比灵光,立刻回道:“你那是被逼无奈,你当兵那地方方圆百里别说女人了,连个母兔子也未必有。”周樵樵无声的笑。

其实小舸了解周樵樵,他虽然言语放诞,心性儿却高,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入他的眼。可天下这么大,钟灵毓秀、得天地之灵气的女人又不是只有叶小舸一个,周樵樵你能说他……这事儿,没法往深里想。

“好在你回来了,我的心理、生理问题全都迎刃而解,以后有你陪我,再也不会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这几年,我经常梦见你,可惜每次醒过来,你都不在我身边。”周樵樵把脸贴在小舸脸上。小舸心里感触,凑过去亲了亲他。

“咪咪比小时候大了不少,以前顶多是2B,现在发育成一对C。”周樵樵跟叶小舸调笑。小舸发育的晚,以前他觉得她的胸小了点,有点遗憾,现在握在手里刚刚好,太小了抓不起来,太大了又没手感,不大不小正合适。叶小舸脸上一红,见他盯着看自己胸部,别过头去。

“小舸,明天早上你别忘了到你们院药房去拿点那个药吃,我今天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去药店买。”周樵樵嘱咐小舸。这一晚他们没采取措施,他得提醒她,免得日后遭罪。

“我不吃那药,尤其是二十四小时紧急避孕的那种,对身体伤害特别大。”叶小舸摇着头不依。“不吃怎么行,万一有了,你不得受罪啊。”周樵樵也知道那种药吃多了对女人不好,可这不是凑巧了吗,预防胜于治疗啊。

“你怕我受罪刚才怎么不把精子憋回肚子里去啊,干嘛射出来。”叶小舸撅着小嘴针锋相对。事后讨好,好像真有多关心你似地,这种怂事儿也就男人干得出来,他们从来都是把自己的欲望排第一。

周樵樵陪着笑,亲小舸的脸,哄她:“乖,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干嘛总跟我呛着。咱俩现在这情况,事业都才展开不说,又是两地分居,不适合早早要孩子。有了又不能留,很受罪的。”

她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他是真关心她,而且她自己一时半会也没有要孩子的打算,这才道:“我心里有数,今天绝对安全。”叶小舸可不傻,要是不安全,她逼也要逼着周樵樵采取措施。

“哪有绝对安全、万无一失的事啊。”周樵樵还是有点担心。叶小舸开玩笑:“有了我就生出来,让他去你们团部追着你叫爹。”“有孩子追着我叫爹,我爸得乐疯了。”

两人在水里玩够了,周樵樵抱着叶小舸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刚才的精神头全没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叶小舸坐起来,摸摸周樵樵的脑袋,果然头上还有汗呢。他从小就精力旺盛,天气热的时候睡着了爱出汗,这些年了他这毛病一点儿也没变。小舸悄悄下床去绞湿一条热毛巾,轻轻替他擦汗。人睡到后半夜就进入深度睡眠,不把汗擦干了最容易感冒。

小舸凝视着她心爱的人,他睡着了也是那么好看,低头在他脸上亲了又亲,心想,这一路大小战役打下来,离发起总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周樵樵,等着瞧吧你,我要是不把你拿下,我就不叫叶小舸。

出国那点事儿

自从听周樵樵说起周永安要出国考察的事,叶小舸就上了心,时不时去主任那里打听情况。主任告诉她,军区司令部办公室确实向院里透露过,要找两个医术过硬的医生跟着首长出国考察。

陪首长出访,这是个不错的机会,被首长看中了指定为保健医生,从职称到待遇都会跟着水涨船高。院里好几个条件不错的医生都在争取,叶小舸只是其中之一。

听说叶小舸也想争取这次机会,院里其他人都挺纳闷。平时这叶小舸与世无争、最是无所谓的,评先进也好、评职称也好,轮得到她她不推辞,轮不到她也不在乎,这回是怎么了,她家里条件那么好,还指望着这点机会?只要她乐意,院长都得巴结着她,何必跟别人抢功劳呢。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叶小舸的想法,叶小舸是奔着周樵樵去的。她和周樵樵的感情刚刚升温,接下来就是保温,继续把火烧起来,可不得见缝插针找准一切机会。周樵樵那个人,你要是不盯着他,保不齐他心里又会有别的想法。不是叶小舸信不过他,也不是叶小舸小心眼,那小子,太招人了,尤其招女人。

王解放到陆总(广州军区陆军总医院简称)来检查身体,常务副院长潘年生亲自安排人给他做的检查。王解放透露给潘院长,周司令员希望找一个英语好的医生带出去,最好年轻一点,到了国外,既显出我们中国军人的朝气,和英国方面负责接待的人沟通起来也便利。

潘院长一听这话,心里就有数了,周司令员是点着名要带叶小舸呢。院里海归的医生不少,英语水平过硬的大有人在,可都上了点年纪,不是奔四就是望五,报名的几个人里,叶小舸这样既年轻又会说流利英语的还真没多少。

王解放知道潘院长是个明白人,知道话说到了,也就不再多说。他心里琢磨着,周樵樵点着名要叶小舸,还说明了不让她知道,这里头肯定有名堂。首长没儿子,这外甥就跟儿子一样,要说周樵樵也不小了,也是该往家里领媳妇儿的时候。

叶小舸哪方面条件都好,首长自然是上了心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关照她。不是给周墨留着,就是给周樵樵,叶小舸将来必定是落这哥俩儿谁手里。周樵樵既说了,显然他也是知道首长的意思,那多半是他了。王解放乐得做这个人情。

潘院长把上面的意思透露给呼吸内科的主任于新海,于新海心里有数,但是在小舸面前,他转了点心思,把小舸叫到他办公室面谈。

“主任,您找我来有事儿?”叶小舸走到于新海办公桌对面时注意到他桌子上有份表格。于新海示意她坐下:“最近我老是开会,也没机会找你谈谈,怎么样,已经适应了咱们院的环境了吧。”

叶小舸知道他说话爱兜圈子,陪着耐心:“早就适应了,科里同事对我都很照顾,您也经常关心我。”“你才调过来,对你多关照关照也是应该的。”于新海干咳两声,烟瘾犯了,碍着叶小舸在眼面前儿,不好意思拿烟来抽。

“主任,我上回求您那事儿,院里有准信儿了吗?”叶小舸主动问起。她到底沉不住气,总想把话题划拉到去英国那事上头。于新海思忖片刻,故意道:“有啊,院里目前已经定了骨科的尤砃,另一个名额还没最后定,陪同首长出国,这事儿责任不小,院里很谨慎,就怕出纰漏。”

“我在英国念的大学,对那里的气候、环境比较熟悉,再说我的英语水平您也有数,您是不是帮我跟院里反应反应。”叶小舸讪讪的笑。她不善求人,说出来的总是大实话。

于新海听这小姑娘率直,心里有些不屑的笑意,面子上却得压着,装作为难:“小叶啊,不是我不替你推荐,实在是你资历太浅,你目前还只是个住院医师,还没升主治,咱们院资历比你深的人太多了。”

叶小舸见于新海端着架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由得转着心思,他把自己叫来,又故意把话说成这样,分明是想给她点压力,让她知道,于主任在这件事上出了力的,你叶小舸将来要是升迁了,有于主任的功劳。院里那么多人,有门路有技术的大有人在,怎么着就能轮得到你,你得知道感恩。

“主任,您说的对,我资历浅,资历浅才想让您和院里给我个机会锻炼不是,您看我,大学刚毕业,没什么经验,需要您这样的人提点提点,国庆节我回家还跟我爸说,我们主任特热心,不仅在医术上指导我,平时也常督着我上进,有进修的机会总是先想到我。我爸听了特开心,立刻就让我给您捎两瓶五粮液。”叶小舸笑意吟吟,把话说得含而不露。

舒华会做人,小舸回家休假要返回单位之前,她准备了大包小包让女儿带着,从送给同事的土特产到送给各层领导的礼品一应俱全。送给院长和主任的五粮液都是精装,国宴上才能喝得到的。礼品不在轻重,重要的是心意。

叶小舸这趟家没白回,院里同事觉得她好像亲和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样总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们不知道,叶小舸只是不大善于交际,并不是她有多骄傲。

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于新海也不好意思再绷着,顺着小舸的话道:“叶院长的好意我心领了,改天亲自打电话谢谢他。这样吧小叶,这里有个表格你先拿回去填着,我再跟院里争取争取,让年轻人多锻炼锻炼也是潘院长一贯的想法。”

叶小舸松了口气,高高兴兴的拿着表格走了,回到办公室就打电话给周樵樵,告诉他,她有可能会陪同首长去英国访问。周樵樵听她话里的意思,像是不知道这是他早就安排好了的,心里一笑,凑趣的逗她两句:“你看你这么离不开我,我将来要是出差怎么办呢,你跟着我去啊?”

“去,谁离不开你了。我是担心周伯伯,他的肺不好,英国潮湿阴冷,这个季节很容易上呼吸道感染。”叶小舸才不会轻易承认她是为了周樵樵,把理由编到周永安头上。周樵樵嘿嘿一笑:“那到时候你别跟我坐一起,咱俩装不认识。”

“行,我跟周伯伯坐一块儿,你爱坐哪儿坐哪儿。”叶小舸哼一声,看到有病人进来,收敛笑容,表情严肃了一点。“我坐你腿上。啵~”周樵樵在电话里啵了个吻亲小舸,小舸听了心里一甜。

出发前一天,周樵樵到广州来,叶小舸陪他去吃饭。叶小舸想找一家情调好的餐厅浪漫浪漫,周樵樵却要去最热闹的地方吃海鲜。

“吃在广州,到了广州你不下小馆子,非要去大饭店,有什么意思,大饭店哪里没有,武汉北京成都,有的是大饭店,真正说到吃,还是大众消费的地方美味多一点。”周樵樵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他总能找到最合适的词汇说服你。叶小舸拗不过他,而且她是真信任他,知道他永远能找到哪里的馆子最好吃。

中国人对吃一向非常重视,每年在吃喝上花的钱不计其数。大大小小的餐厅、饭店在每个城市、每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星罗棋布,颇要费一番心思才能找到最合适的那一家。

周樵樵从来不介意在路边摊、大排档吃吃喝喝。他小的时候,经常在放学路上让开车来接他的司机把车拐进普通的巷子里,吃饱了再回家。有时他也带小舸去,小舸嫌脏,他说,吃腻了家里保姆做的菜,偶尔换换口味也没什么不好。

街边的海鲜馆,所有的食材都是从附近的海产品市场直接运过来,非常新鲜。叶小舸吃的不亦乐乎,辣的喝了好几杯水。周樵樵看着她贪吃的样子,递纸巾给她:“下回我们有机会去成都,一定带你去吃最正宗的麻辣火锅,那才叫辣的酣畅淋漓。”“是辣的七窍生烟吧。”叶小舸呵呵一笑。

路边大排档,过来过往食客不断,各种刺鼻的油烟味和扑面而来的热气蒸腾。周樵樵让叶小舸坐在上风口,避着那些难闻的味道,漫不经心的帮她把各种海鲜剥好了,放在她面前的醋碟子里,眼皮都不抬,可他副神态,你看着看着,没法移开视线。

好看的男人,也是一道风景。如今是她世纪,终于到了男色时代,女人们欣赏美男,再不用藏着掖着,周樵樵和叶小舸旁边的桌子坐了一群女人,她们的目光打量他,小舸看得分明。

他看不看美女?看!不看美女,难道去看边上的老太太逗孙子?所以叶小舸看到周樵樵偶尔眼睛瞟一瞟,也就装作没看见。

叶小舸看到对面有个女孩子端着小碗吃双皮奶,有点眼馋,向周樵樵道:“上回我和同事去吃双皮奶,特别好吃,待会儿你带我找一家小店,我要买一点带回家去吃。”

周樵樵哧的一笑:“你个馋猫,看到人家吃,你也想吃了。那个又不能放冰箱里,买回去干什么,再说我们明天就要去英国,难道你要带上飞机去吃。”小舸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她在吃,他在看;她吃的津津有味,他看的心驰神往。“你也吃啊,总看我干嘛?”叶小舸嗔怪的瞥了周樵樵一眼,语气里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周樵樵笑,支颐凝视:“我想起了一首曲牌,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妙,我欲去还留恋,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叶小舸听他说得露骨,不好意思的推他一下:“你小声点儿,说这些淫词艳诗。”“这可不是淫词,正宗的《牡丹亭》里的曲牌,不知道多美的意境。”周樵樵才不会觉得害臊,他是想什么就说什么,恣意的很。

两下里,浓情蜜意果不同往常,单是这眉来眼去、顾盼神飞,已叫人神魂颠倒、暗转流波、相思刻骨。不是初恋胜似初恋,只有对着眼前这个人,才能感觉到心里那朵花儿已经绽放。没爱过的人不会懂得,有些人一相逢便是天缘凑巧,胜却人间无数。

叶小舸吃完了,站起来拿起椅背上挂着的军装外套穿上,军裤扎紧衬衣,那纤细的腰身,一扭一摆真是好看。周樵樵懒懒一笑,招呼伙计结账,把自己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跟上去。

牵着手在星光下散步,喁喁前行,就像歌里唱的那样,爱着你的爱,梦着你的梦,不需要多少甜蜜的誓言,放心,就是依靠。多少年来,他们多少次十指紧扣,年少时最纯真的爱恋,到今宵已无需语言。

周永安出访乘坐的小型客机在军用机场起飞,军方陪同人员除了军区几个要员,就只有周樵樵、王解放和随行的翻译任天戈。首长和领导们坐在前排,叶小舸和同事尤砃并肩坐在后排,最后面是院里选出来的三个护士。

尤砃比叶小舸大三岁,耶鲁毕业,父亲是沈阳军区政治部主任,母亲是国防大学的副教授,家庭条件和个人条件也相当优越。叶小舸和她不熟,平常在院里也没说过几句话,此时在飞机上闲来无事,两人也只是各自看杂志,并不怎么交谈。

周樵樵陪他舅舅和领导们坐了一会儿,有点不耐烦,心里惦记叶小舸。讨厌的是,那个叫任天戈的翻译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一个劲儿的找两个美女医生闲聊。叶小舸生性随和,谁找她说话,她都能跟人扯上两句,绝不让人下不来台。任天戈越发得了鼓励似地,兴致勃勃。

看着周樵樵走过来,叶小舸笑容微漾,却不动声色,他俩的关系这里只有周永安一人知道,也没必要太急着挑明了。

“叶医生,我有点事儿要跟你说一下。”周樵樵凝视着叶小舸白皙的脸,表情颇为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叶小舸轻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跟着他往别处的座位走。

任天戈见叶小舸走了,不禁有点失望。舒华是南方人,小舸长相随她,比一般的北方女孩清秀,皮肤白润透明,身高却又随了她爸爸,在身高普遍不是很高的南方,她显得高挑修长。小舸一到机场,任天戈就注意到她了,想着在飞机上套套近乎。

爱在三万英尺

周樵樵带着叶小舸坐在机尾的某个座位上,离开众人视线。小舸还没坐稳,就被周樵樵一把拉到怀里亲吻。

几年下来,小舸比以前丰满了,浑圆的臀部翘翘的,温香软玉抱在怀里那叫一个受用,周樵樵抱上了就舍不得撒手。

叶小舸轻拍周樵樵的背,想提醒他,首长和领导们就在前面呢,别这么放肆。周樵樵手不老实,隔着衣服摸她的胸,还想贴着衬衣的缝隙伸进衣襟里,让她痒痒的不行。周樵樵无视她的抗议,他早就看那个任天戈不顺眼,招惹谁不好,竟然在他周樵樵眼皮子底下招惹叶小舸。

“樵樵,别这样,给人看见多不好。”叶小舸脸皮薄,她可不想被人说三道四。想亲热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跟我在一起就怕给人瞧见,刚才跟那个姓任的说话,你怎么那么好兴致啊。”周樵樵在叶小舸耳边吹气,吹得她耳根子直痒痒。

这家伙吃醋了,真看不出来他还是个醋坛子。孙大姐说的果然没错,男人都是小心眼,自己不过是跟人家说几句话,他就不高兴了,憋着坏要欺负她。

“我跟人家说两句话而已,你不是连这个也计较吧。我连跟别的男的说话的自由都没了?”叶小舸撅着小嘴,觉得周樵樵管得忒宽。“你跟谁说话我都不干涉你,但就是别跟打你主意的人说话。就刚才那小子,油头粉面的样子,一看就对你不安好心。”周樵樵嘴一歪,没好气儿。

“人家哪里油头粉面了,是你自己戴着有色眼镜。人家可是外事办的同声翻译,外交学院毕业的。”叶小舸瞪了周樵樵一眼,觉得他小题大做。周樵樵冷哼一声,没有再搭腔。

叶小舸见他脸绷的紧紧的,有点忿忿的样子,小时候他一不高兴就这表情,想着要哄哄他,从包里拿了一袋话梅出来,塞一颗在他嘴里。周樵樵不客气的狠嚼几口,又向叶小舸张着嘴。

叶小舸拿起一颗刚要塞在他嘴里,他却不肯接,让她用嘴喂他。叶小舸耸耸鼻子,把话梅含在嘴里,对着嘴喂给他,一颗话梅在两人唇舌间来回游走,浓情蜜意好不香甜。

忽然间,飞机遇到一阵急气流,猛震动一下。叶小舸反应不及,话梅一骨碌滑到嗓子眼。“呃……呃……”小舸喉咙被话梅哽住,怎么咽也咽不下去。周樵樵赶忙拿了一瓶纯净水来给她喝,连着喝了好几口,才好不容易将话梅咽下了去。周樵樵在她胸口轻抚背上轻拍,让她顺顺气。

“不得了了,话梅在你肚子里生根发芽,十个月之后就会长成树。”周樵樵好笑的凑在小舸耳边说。“都怪你。”叶小舸轻嗔,推他。

“又不是我埋的种子,你怪我干什么。”周樵樵怪笑。叶小舸斜了他一眼,小嘴嘟嘟着。周樵樵搂住她,耳语:“要不,我也撒个种子进去,看是宝宝先落地还是话梅先长出来?”

“你怎么就没个正经的时候呢。”叶小舸戳了下周樵樵太阳穴。周樵樵脑袋一歪,碰在她脑袋上,咚一声,叶小舸轻声叫疼。

“怎么回事?”周永安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后面有动静,问王解放。王解放忙道:“叶小舸吃话梅卡住了,樵樵拿水给她喝。”这俩孩子,上了飞机还胡闹。周永安睁开眼睛,悄声吩咐王解放:“去把樵樵给我叫过来,飞机上这么多人,让他和小舸注意点影响。”王解放领命而去。

王解放走到周樵樵和叶小舸座位旁,告诉周樵樵,周永安找他过去说点事儿。周樵樵会意,知道是周永安怕他和小舸闹出动静给别人看热闹,心里虽然不想过去,却也只得照办。

“晚上到了酒店给我留着门。”周樵樵最后在叶小舸耳边低语一句,表情很到位,像是在嘱咐她什么,绝不像是在调情。“我就不。”叶小舸撅着小嘴瞪他一眼。他过去坐也好,省的他老缠她,再给他缠一会儿,以他的放肆和大胆,非得跟她做点什么事儿不可,这要是被人看到,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飞机在伦敦的英国皇家空军机场降落,英国军方派专人来迎接来访的广州军区司令员周永安一行,将他们接离机场,送到安排好的酒店下榻。

酒店稍事休息之后,周樵樵陪着周永安和其他军方随行人员去出席英国军方安排的欢迎宴会,他的英语很好,充当首长随行翻译绰绰有余,可毕竟有任天戈这个专业翻译在,周樵樵也就不出这个风头。

几个随行的医生护士在酒店里休息,相约换好衣服之后出去逛逛。小舸十三岁来英国留学,前后在英国生活了十二年,对伦敦的环境很熟悉,众人一致推选她当导游。原本小舸想在酒店里休息休息,晚上和周樵樵一起出去玩玩,被抓了壮丁当导游,不好推辞只得将原计划作罢。

伦敦的夜景很美,叶小舸却无心赏恋,别人拍照留念,她也不积极,几个小护士拉她合影,她倒也不推辞,好脾气的应付着。这些景点她早就来过许多回,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再加上坐了十几个钟头飞机,她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尤砃大学时到过英国,对出行也不热心,但既然大家都出来了,她一个人留在酒店也没意思。

要说王解放这个首长大秘书真是会来事,把众人下榻的房间分配的妥妥帖帖。首长和领导们自然是各自一间,谁也不打扰谁。他和翻译任天戈住一间,尤砃和三个护士分住两间,至于叶小舸和周樵樵,那是要暗中撮合的,所以安排他俩也是每人一个单间。

这样一来,尤砃心里不痛快了,凭什么自己要和护士挤,她叶小舸就能单独住一间?虽说这次同来的女人是单数,可也不带这么偏心的不是。尽管尤砃知道叶小舸有来头,可尤砃自己也是高干家庭出身,门第绝对不输给叶小舸。她出门在外最是贪舒服的,非五星级不住,让她和别人住一间,甭提多别扭了。

心里有了这些计较,尤砃再看叶小舸陪着护士们逛街那副好脾气的样子,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一向清高,平常不屑和院里这些咋咋呼呼的女孩子来往,叶小舸这么做,分明是要孤立她,在众人面前表现亲和,让大家觉得尤砃对人不和气。

尤砃从小就是周围人眼里的公主,长得好家世好人也优秀,谁不捧着她,偏偏遇到叶小舸这么个大大咧咧的主儿,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叶小舸哪里会想到人家这些心思,陪着护士们玩的尽兴,不用一个晚上,就把尤砃给得罪了。

回到酒店时,周樵樵早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叶小舸房间的床上打电话。小舸换了身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周樵樵还在打电话。

军装扔在一边,他只穿着衬衣,看背影身材尤其棒,小舸靠过去,懒洋洋的枕在他背上,手里按着遥控器选台看电视。

周樵樵像是在和父亲周天祁通电话,语气听起来有点严肃。小舸听了半天才听出点意思,台海局势再度紧张,周天祁为安全计,想让儿子调离基层作战部队,周樵樵偏不愿意,执意要留在124师。

他对军事的热血,叶小舸一向是知道的,所以她从来不劝他,她也知道自己也劝不了他。周樵樵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就是这样关系到他理想的去留问题,他固执的很,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另一方面,叶小舸也知道,周樵樵这么下了狠心的扎根基层也是有他的目的。他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团长,很多人在背地里没少吐酸水儿,觉得他是凭着家里势力才爬的那么高。面对那些复杂的目光,周樵樵从来不屑辩解,说他是纨绔子弟也好,说他是恶少也罢,他始终坚信,只要他有拿得出手的资历,自然而然堵得上那些嘴。

“我听说你最近老和一个女孩儿在一起,是不是小舸回来了?”周天祁想起之前有人回报给他的话,问周樵樵。周樵樵一听就知道是他爸爸的眼线又发挥作用了。他走到哪儿能躲开老爷子的视线呢,只怕躲到天边去也没用。

“是,小舸回来了。”周樵樵如实道。叶小舸听他们父子对话提到自己,不由得往前蹭了蹭,看着周樵樵。周樵樵随手搂住叶小舸,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对周天祁道:“英国人安排的晚宴结束的早,我们现在在酒店里,小舸跟我在一块儿。爸,您要不要跟小舸说几句话?”

周天祁一向喜欢叶小舸,打小把她当女儿一样疼,等周樵樵和叶小舸都流露出那个意思之后,周天祁更是把小舸视为准儿媳。

周樵樵把电话给小舸,让她陪自己父亲聊聊,他去浴室洗澡。小舸这姑娘,哄长辈开心是她长项,说了不多会儿,就把周天祁哄得心情甚佳。周天祁一个劲的催促小舸和周樵樵一起回北京看他。他有些日子没见到儿子了,和小舸更是很好几年没见。小舸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周天祁太了解他的宝贝儿子了,那小子倔着呢,谁的话都不会听,只除了两个人。一个,是他去世的妈妈,另一个就是叶小舸。小舸不激烈,小舸也不跟他争,但她就是有办法让周樵樵服服帖帖。

周天祁想,要是能看着他们早早结了婚,自己也可以少一块心病。小舸不在那几年,儿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着实让他既生气又无可奈何。说得多了,小子浑劲儿上来,能一年不回家一次。

等周樵樵从浴室出来,小舸已经躺在被子里睡着了。旅途的劳顿让她倦意很深,他什么时候睡下的她都不知道,一觉到天亮。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周樵樵正坐在床边穿衣服。

“亲爱的,起这么早啊。”小舸打了个呵欠,拽了下周樵樵的军裤。周樵樵回头看着她:“还早啊,都七点了。昨晚睡得跟猪一样,我怎么拍都拍不醒。”“我太困了,陪着我们院几个护士逛了一晚上,脚脖子都走折了。”小舸又打了一个呵欠,咂咂嘴一副贪睡的样子。

“上午英国人搞了一个阅兵式,我得陪同检阅,下午去桑赫斯特军事学院参观,你也跟去看看吧。”周樵樵站起来整好衬衣领口袖口,系上领带。叶小舸望着他,坏笑:“下午的行程是你安排的吧,让你母校的老院长教务长看看,当年被他们劝退的周樵樵,已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上校团长。”

周樵樵淡淡一笑。小舸说的这个想法他也不是没有,但他早已不是意气用事的青涩少年,他要回去看看不全是为了示威,而是要去和学校方面密谈一个军官培训计划。

英国的海军战斗力全世界有名,二战后虽然落后于美俄,近几年调整发展战略之后,实力有所提高。尤其是被称为绿色贝雷帽的海军陆战队,绝对是英军快速反应部队的骨干力量。

中国海军实力是三军中最薄弱的,不要说和国际上这些王牌海军比,就算是跟日本的海上自卫队比,都有不小的差距。周樵樵所在的124师虽然是陆军,但其主要装备是水路两栖坦克,是登陆战的先驱,因此周永安带他来英国出访不是没有目的。

“昨天周伯伯跟我说,让我们什么时候回北京一趟,你有些日子没回家了,他想你了。”叶小舸站在床边,替周樵樵整理领带。周樵樵没有说话。叶小舸轻拍他的脸:“怎么啦,你爸爸想你不是很正常吗,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如今老伴儿也不在了,老爷子一个人很孤单的。”

周樵樵把叶小舸抱起来送到洗手间,放下:“乖乖的刷牙洗脸,甭管我们家的事。”叶小舸踹他一脚:“我的鞋我的鞋,把鞋子给我。”周樵樵把她的拖鞋拿过来,替她套在脚上。

小舸等他站起来,目光澄澈的看着他,勾着嘴角甜笑,手指在他脸上画圈儿:“亲爱的,不管别人怎么想,你永远是我的骄傲。”周樵樵听到这句话,心脏瞬间疼的揪心,他去西藏当兵之前,他妈妈也是这么和他说的,儿子永远是妈妈的骄傲。看这丫头,她总是能挠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位于伦敦西郊,是与西点军校齐名的老牌军事学校之一,丘吉尔、蒙哥马利都是从这个学校走出去的著名校友。周樵樵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叶小舸来看过他两次,因此也不觉得新鲜。

周永安一行人和英国军方陪同人员以及校方代表走在前面,叶小舸和任天戈自然而然落在后面。有周樵樵当向导,首长们自然用不着再找一个翻译,任天戈也乐得自在,陪美女散步。

聊着聊着,居然发现两人有不少共同爱好,都喜欢听古典音乐,也都喜欢下国际象棋。“说到印象派,我最喜欢的仍然是德彪西的《牧神午后》,尤其是开场那一段无伴奏长笛,把诗人马拉美笔下牧神懒洋洋的姿态刻画的尤其好。”叶小舸说起音乐总是很有兴致,平常她可找不到人这么聊。

“《牧神午后》我也听了很多次,总觉得德彪西在编曲和意象构造上仍保有浪漫派的影子,或者说这部作品是古典派向印象派过度的尝试。牧神懒散的长笛,午后明媚的阳光,就像马拉美在诗里描述的那样,长笛和管子把轻妙的乐音如微风般倾洒在树丛中,葡萄架围绕的喷泉边,一群群水中仙女欢快的飞翔。”任天戈平静的叙述,眼前仿佛出现诗里描绘的画面一般,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

叶小舸却不同意他的意见,提出自己看法:“你的看法还真是奇特,这首交响曲是印象派早就有定论。随便举个例子吧,在曲式编排上,德彪西打破了古典主义整段重复主题的常规定式;曲调上完全背离古典派的大小调之分,大量运用全音阶。这种反传统的创作手法,当时一度遭到强烈批判,足以证明其背离古典派创作思维的特质。”

两人争论了半天也没有定论,最后终于不再争执。任天戈指着当年蒙哥马利元帅代表盟军接受德军投降的纪念碑“隆伯格石”,向叶小舸道:“叶医生,我替你在这里照一张。”叶小舸点点头,站在镜头前甜甜的笑。任天戈拍好照之后做了个OK的手势。

叶小舸一看就是个出身良好的甜妞儿,很聪明但不咄咄逼人,娇憨的可爱,是招男人喜欢的那种漂亮长相,任天戈看在眼里,心思有点活动。他父母都是高级外交官,家庭条件优越,因此择偶也是在小圈子范围内。这些年他接触过不少类似家庭的女孩儿,可没一个能像叶小舸这样和他志趣相投,脾气又随和好处的。

然而看得出来,她和周樵樵关系不一般,大概是周永安也有意撮合,所以这次才把她带出来。任天戈有些惋惜,但也觉得自己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参观了军校回到酒店,王解放召集众人开会,在会上告诉他们,首长一行将于两日后飞往汉普郡港海军基地参观,并在那里会晤英国海军最高统帅乔纳森上将。

“叶小舸,你留一下。”王解放有意在会议结束时点叶小舸的名。叶小舸看着其他人离开会议室,心中有些忐忑,猜不透王解放要找她说什么。

等人都走了,王解放主动坐到叶小舸对面,和蔼道:“是这样的,英方在汉普郡朴茨茅斯海军基地准备了欢迎晚宴,晚宴后是舞会,按首长的意思,我们这边也要出个节目。随行就你们几个女同志,你看是不是由你代表一下大家。”

叶小舸一听就知道这准是周樵樵的主意,那小子是不是憋足了劲看她出洋相?就算她小时候有点舞台表演经验,可毕竟多少年没有站在舞台上了,关系到国家荣誉的时刻,怎么能这么儿戏?你倒是早一点通知啊,也好有时间练练。

小舸想推辞,王解放给她压了顶大帽子:“令堂舒华女士是国内有名的歌唱家,相信你的歌喉也不差,小舸呀,千万别辜负首长的厚望,这是代表国家,代表咱中国军人的荣誉。”他这么说叶小舸还有什么办法推辞?分明是赶鸭子上架,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回到自己房间,叶小舸一下子瘫倒在大床上。周樵樵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坐在床边轻拍她的背:“怎么蔫儿了,才走了半天就走累了?”“别烦我。”叶小舸抓过枕头捂着脑袋。

“我没烦你啊,好心来看看你,问你去不去外面吃点东西?”周樵樵耐心道。叶小舸坐起来,瞪着周樵樵,质问他:“是不是你安排的?”“安排什么?”周樵樵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你丫少装了,一定是你撺掇王解放跟周伯伯说,让我后天晚上在舞会上表演。舞会就舞会嘛,有什么可表演的,老土。”叶小舸撅着嘴把脑袋偏到一边。

周樵樵莞尔一笑,凝视叶小舸的脸,见她脸上有个不仔细看不易察觉的小红点,低声道:“你身上是不是快来事儿了,怎么这几天脾气这么暴躁?”叶小舸听到这话拿起枕头砸他,真是个讨厌鬼,好像长在她身上一样,她的一点变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你这回真冤枉我了,是我舅舅跟王解放说,让你代表我方出个节目,我一句话没说。我知道你这几天就快来事儿了,我能多这个嘴吗。这事儿要是我能做主,我肯定不会出这主意。”周樵樵替自己辩解。

叶小舸叹口气,抬头看他:“那你说怎么办吧,军令如山,我自己又不好说我不唱,你去替我跟周伯伯解释。”“让你唱你就唱吧,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搬个椅子让你坐着唱。”周樵樵笑谑,根本不把小舸的烦恼当一回事。

叶小舸见他有点幸灾乐祸,心里有气,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那几天身体甭提多难受了,小腹坠胀,跟灌了铅似地,脸色也难看,我又有痛经的毛病,站一会儿我都受不了。”他一点也不体贴,明知道她一来例假就不舒服,还让她上台去表演。表演个屁,有本事他自己上去跳脱衣舞。

周樵樵坐下,搂着叶小舸,安慰她:“可咱们这些人除了你,谁能上台面表演啊。宝贝儿,这是关系到咱们中国军人脸面的事,你就勉为其难一次好不好?回来我替你揉小肚子,替你捂着。”叶小舸这才没话说。

两人抱了一会儿,叶小舸想起什么,又道:“我上台去表演,总不能就穿这身军装吧,你去给我整件演出服来。”“大晚上的,让我上哪儿找演出服去?”周樵樵也犯难了,要是在国内,找件演出服还不容易,可这是在国外,又是晚上,他在英国有不少朋友,可一时半会也未必帮得上忙。

“我不管,我不要穿军装上台。”叶小舸趁着机会跟周樵樵撒娇。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周樵樵是拿她没办法的。

周樵樵脑筋转得快,立刻想到了主意:“这样好了,我明天去唐人街转转,看看有没有唐装店,给你买件旗袍,不比那些演出服好多了?老外最喜欢看中国女人穿旗袍。”“也好。”叶小舸点点头。通常情况下,她自己想不到更好的主意时就听他的。

第二天一早,周樵樵跟周永安告了假,陪叶小舸去唐人街买衣服。说来也巧,唐人街某家服装店正好有做好的样品,叶小舸穿在身上正合适。店家起先当做招牌不肯卖,经不起叶小舸好说歹说,最终卖了给她。

“衣服有了,我还要鞋。”叶小舸出了服装店,跟周樵樵说。“你还要什么,列个单子一并置办齐了。”周樵樵无奈的说。叶小舸不逛街则以,一逛就是购物狂。她对别的也就算了,对鞋尤其挑剔。叶小舸对他说过,她只穿最好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