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珠这才在他怀里舒展成了依偎的身姿,把脸靠在他的颈窝里,手放在了他身上,安静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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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狄禹祥都没出门,反倒让二郎带着三郎和族弟他们出去与他们的同窗吟诗作画,他自己倒甚少出门了,有人送贴入府相邀,他就写上歉贴让二郎第二日带贴登门致歉。

过得几日,家中人也就知道长兄现下是不出门了,外面的人也知道狄府现在出门应客的是狄家二郎。

二郎已是不小,年已十八,要论虚岁,已是十九,来说媒的媒婆早前就已多不胜数,现下他恩科回来,媒婆也是把门槛都快踏破了,可家中来了这么多媒婆,二郎也是眼都不眨,出外地上若是多了块芳帕,自也是非礼勿视地路过,正经至极。

只有回了家中,只有家中在的时候,看到母亲与嫂子送来糖块与他,他的脸才会红胀起来,眼睛才会多眨几下。

因他性子纯良,狄赵氏为给他挑个不差于兄长的媳妇费心不已,萧玉珠本自认是性格宽厚之人,但在这天依夫君之言帮婆婆过过眼的时候,听苏婆婆她们说起那些要配二郎的那些小姐姑娘,她发现自己可能没她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好…

就像淮南的大族祁家,想把大老爷那房庶出的那个姑娘说给二郎,萧玉珠当时听了背一挺,嘴角笑一敛,本是端庄的人顿气势压人,一句话也没说,吓得给她说闲话的苏婆婆就低了头,不敢多看她。

“庶小姐,不行。”萧玉珠当时就没顾自己惯来的只要说话就会说一句含一半的习惯,转头就对坐在身侧的婆婆直接道。

“也是个好人家了,听说是个本性好的,人聪慧不说,还长得貌美如花…”狄赵氏轻咳了一声道,“就是人家姑娘太好,家世也好,我看我们二郎有点配不上。”

婆婆是个仁善的,宁肯说点自家的不好,也不说别人家的一点不是,萧玉珠听了点点头,也没说二郎配得上更好的话。

反正,庶小姐是不行的,谁家的庶小姐都不行,大郎极其看重弟弟,有一次萧玉珠跟她夫君说起弟弟们的婚事,她就从大郎的口气中得知,二郎他们的婚事是不能比他差的,就算差,也不能差多少。

“旁家那家的小姐我倒是曾亲眼见过,”苏婆婆见夫人少夫人都歇了嘴,她接道,“样子长得清秀,就是脸上好像曾破过相。”

“唉,听说小时候没看得紧,跌了一跤大的,把头都磕破了,额头上留了一道小疤,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狄赵氏朝儿媳感慨道。

萧玉珠听了淡淡一笑,“这样啊,怎地也有人上门来说?”

见儿媳话峰一转,却是说为什么这样的人家都有人上门来说了,先前还在怜惜的狄赵氏一时语塞。

苏婆婆又接连说上好几个,狄赵氏也说上了几个,萧玉珠都没点头也没完全摇头,狄赵氏也是顾虑甚多,见儿媳都不表态,安慰自己也安慰媳妇地道,“再瞧瞧罢,都挑了这么久了,婚姻大事也不急于一时,当年给大郎十四岁说亲,这不,十九才娶的你。”

萧玉珠自是笑着点头。

回头与大郎说起,狄禹祥沉吟后道,“你上心点,二郎年纪也不小了,这事,能早点定就定上罢。”

萧玉珠听着他话中有话,但瞧他不想多说,也没再多问一句,只依他所言,对二郎的婚事用上了心。

到了十月揭榜,狄家往淮南打探消息的人连夜传来消息,狄家四喜临门,狄禹祥中了举人,三郎中了秀才,两位族弟同样中了秀才…

狄增当即令了衙役快门加鞭去狄家村报喜。

当日下午,整个淮南城得了消息的狄家族人左手鸡右手粮米来了狄府。

这厢,刚得了消息的狄禹祥不像父母那般狂喜,反倒与父亲一道叫了二郎他们进去了书屋,闭门密谈。

出来后,狄禹祥跟母亲与妻子道,“二郎的婚事,能在年前定了就定了,明年二郎成婚后,我立马就要带珠珠进京。”

狄赵氏完全呆了,“要带珠珠?”

狄禹祥点了头。

“为何?”狄赵氏发了傻。

“我欲要提前进京安家,到时身后事务要珠珠操持。”狄禹祥温和地朝母亲说道。

狄赵氏顿时红了眼,“可今年是加的恩科,你会试也要后年去了啊。”

会试三年一次,哪怕是今年加的恩科,还有两年才会试啊,为何要去那般早?

“有那提早去的。”见母亲眼红,狄禹祥语气更是柔和。

有那离京都远道者,只怕一得了中了举人的消息,就会决定起程进京,还有那些地方士族豪门中人,怕早已提前在京中布局立势了,至于京城本地的,那更是一潭深水…

他本已晚了别人许多,现下推迟日子前去,更是落后于人。

“怎地要这般早?”冷不丁地听到这个事,狄赵氏都慌了,她慌里慌张地朝儿媳看去,“珠珠,你说,是不是太早了?”

萧玉珠也是头一次听说他要带她进京,呆愣地坐在凳子上不知如何反应,看得婆婆红着眼流着泪朝她看来,她连连摇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狄禹祥见她们都呆了,被他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也是得确定中了举,才能开口说这话,要是提前把打算说出来,母亲那时便就已经慌上了…

“娘,把二郎的事尽快定下来罢,在珠珠走之前,找个人帮您,我和珠珠也好安心。”见母亲流泪,狄禹祥莫可奈何,他不得不作此决定。

两年说多不多,刨去路上花费的时间,他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了解京中的局势,到时他初入京城,要去知道明了的事情太多,他现下都没把握,这不到两年的时间够不够他用,尚也不知能不能成事。

虽说到了京中赴考是考,但要是不知提前知天下态势,不知出试题的是何派之人,不知当今陛下的治国方略,如年前如公对他所说,只知纸上谈兵,不知审时度势,也无提前准备,在现今能人辈出的易国,他又何来的把握能出人头地。

第44章

不等狄赵氏多想,上门来道贺的人越来越大,连萧家,萧三爷萧顺封都随了大爷萧元通而来…

登门的人太多,却无关萧玉珠之事,她依了狄禹祥之言在后院不出,狄赵氏忙昏了头,想媳妇已嫁进来多时,孩子都已生下,叫媳妇出来应应女眷还是可行的,但她去找大郎说后,还是被大儿否了。

“娘,不是孩儿不想珠珠出来见客,家中这些事,以后有了二弟媳就交与二弟媳就是,珠珠所要做的,不在淮安。”狄禹祥见说了他娘也是一知半解,他笑了笑,扶了她的肩,低头看着她轻声道,“珠珠不能什么人都见,她是您的长媳,也是我的嫡妻,若是什么人都能与她说得上话,以后怕是有得她忙的。”

狄赵氏听了他的话,看着面前认真看着她的大儿,她轻叹了口气,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脸,“你大了。”

真是大了,想的事情,是她想都想不到的。

狄赵氏一天下来,从狂喜到错愣,再到此时,已全然觉出她的大郎不再是昔日那个在她怀中的娇儿了。

“娘,”狄禹祥见她伤感,他伸手扶住了她的肩,正容道,“孩儿再大,也是您的大郎。”

“知道…”狄赵氏含泪笑出了声,摸着他的脸,心中却还是悲伤不已,“可是娘却帮不你的忙了。”

这才是她真正悲伤的。

“怎地这般想?”狄禹祥擦着她眼角的泪,用着柔软的口气与她轻柔地道,“知道您和爹永远一直在孩儿的身后,孩儿才能安心带着媳妇远去他乡,你们就是我的根,您在孩儿心中,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他这么一说,狄赵氏听得甜到了心里去,一时之间竟破涕为笑,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笑得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拿手捂住了嘴。

狄禹祥也是好笑,这时才明白什么是老小孩的意思。

“您啊,只要在家与爹好好的,事事顺心,孩儿在哪都会好,知道吗?”狄禹祥拿出自己的帕子擦她眼边的泪,微笑着道,“这段时日,您也多跟珠珠多说说话,您曾也是随父亲去过一些地方的,懂得又比她多,您多教教她些人情世故。”

“珠珠聪明得很,我哪有什么好教她的。”

“您有,”狄禹祥温和地道,“她再聪明,也不及您的年岁长,不及您见过的人多,知道的事更不及您见过的其中一两分,您要教她的太多,看在她以后要为儿子操劳的份上,您就多说说那些知道的事与她听罢。”

“你啊…”狄赵氏戳着他的额头,又哭又笑,“说这么多,都是为着心疼媳妇罢?”

“她也是您的媳妇,以后要和我孝敬你和爹一辈子的人。”狄禹祥扶着他娘,好声好气地说道,“她的心全在我身上,娘要一直像疼儿子一样疼她才是好,就当是为了儿子。”

狄赵氏听了叹气,连连点着头,眼眶格外地红,道,“好,好,娘一辈子都疼她,把她当心肝疼,你放心就是。”

如此,狄赵氏转过身去应酬客人,一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待人问及儿媳,嘴里全是笑语,“刚为我们家生了个大胖小子,人又是个极听话的,我说前面来的客人太多,让她好好在屋子里带着孩子就是,这不,一直老实地呆屋子里呢。”

众人听得她这么说,也不好再说要见举人娘子,眼前举人的娘都出来招呼她们了,这可是比见到举人娘子更有面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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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又热闹了起来,萧玉珠发现自她嫁进来后,日子要较以前娘家热闹得太多,成婚,大郎中秀才,之后有了孩子,过年去了狄家村,回来后安养了几个月,长南生下来,他爹就已是个举人了…

不到两年的时间,日子天差地别。

而数月过后,她又将过上与过去,哪怕与现在相比都要截然不同的日子。

变化太大,萧玉珠都不知自己能不能尽快地适应这些,从而才赶得上她身边的男人,以及他暗中对她的期望。

萧玉珠抱着长南在屋子里安了几天的心神,才恢复了以往从容的心境。

想来,也没什么好怕的,无非也是跟过去一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问题来了,见招拆招就是,总是有法子解决的。

想了一通后,萧玉珠的心也就安顺了下来,在竹院带着长南的她也没闲着,把婆婆说给她的一些事记录在册,另外也是花了心思帮婆婆挑选二郎媳妇。

虽说二郎这次未有中举,但上门说亲的媒婆还是络绎不绝,甚至萧府也托了人过来,想把还未说好亲的四姑娘萧玉芬嫁给二郎。

萧玉珠听到后,心想还好大郎没有让她跟着婆婆办事,若是说媒的人当着她说了这事,若是不成,萧府怕是有人会觉得她在其中没为娘家说话,岂不是会有人会迁怒于她?

而在她看来,狄家是肯定不会答应萧家这门亲事的。

而事实也如萧玉珠所想,这事狄增第二日就亲自去了说媒的那位在淮安有点声望的人家,谢绝了此事。

而这事萧府只是隐隐借着旁人透露了个意思,狄家也没有大张旗鼓,悄悄地谢绝了此事,一来一去也就几个知情人知晓,萧家人就算不悦,也不便这时候跳出来说狄家不识好歹,只能隐而不发。

尔后,萧玉珠发现连着几天父亲都没有来看长南,她苦笑了一声,知道父亲现下在萧府中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老太君可不是会轻易饶过他。

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像大郎,公爹之事就算最后找对了大夫医治,可到底身子还是受损了,他如今对着萧府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还不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一般。

大郎再有办法,他还是在蛰伏中,能力有限,萧玉珠也知道他已为她做了不少,所以她再万分担心父亲,也只能强忍着。

还好,过得几天,萧元通再来了狄府,看着气色跟先前无异,见着父亲的时候,萧玉珠脸色依旧跟平时一样温婉端庄,但心下真真是松了一大口气。

她自认自己早已学会了不动声色,所以也就不知道,当她真真放松下来的时候,含笑的嘴角往往会上微微一翘,眼中也会多几许笑意。

而这一切,都看在了她身边的夫君眼中,换来了他失笑的轻轻一摇头。

这厢狄家热闹劲未过,狄二郎的婚事也有了苗头,狄赵氏看中了淮南一位漕运把总的女儿…

此把总为七品武官,与狄家家世倒是相当。

知道有这么一家姑娘后,狄赵氏就来问萧玉珠的意思,萧玉珠当下就点了头,道,“儿媳觉得与二郎相配得很。”

这可是领运漕粮的把总,看着位阶低,可他底下有着几队的军队人马,底下还不知要管着运河上多少的商船来往…

萧玉珠心中有数,这是再好不过的人家,二郎如果真能娶到这位姑娘,可比他兄长娶她还更有益。

这一次,是狄家请了媒人上淮南提亲,在这此期间,萧玉珠心下都拿不定那种人家能不能答应他们家的提亲,但她又想,这姑娘能出现在婆婆的眼里,想来也是公爹和大郎他们先过了目的,想来也是有几分把握,才说与了她们听。

果不其然,淮南那边在两年之后就来了消息,那陈把总答应了狄家的提亲。

等这事确定下来后,狄禹祥当晚抱着妻子的时候,总算是长吁了一口气。

萧玉珠想了想,开口问了他,“这事,是怎么起的意?”

先前还让婆婆和她操心,想来那时候还没有陈家姑娘这一个人。

“有人递了话来,说淮南城中有位小姐与我们二郎相配,”因要带妻子上京,狄禹祥这几日也渐渐与她说起了外边的事来,免得她知道太少,心里没数,日后有事不好掌握分寸,“我得了消息,着人查了几日,确定是陈家有意后,才跟娘说。”

“那姑娘的性情呢?”萧玉珠趴在他的胸口,稍稍抬起了点身子问他。

“听说是好的,”狄禹祥笑着吻了她一下,“若不,你当我为何要查?”

“这就好。”萧玉珠重趴了回去,过了一会,她忍不住叹道,“二郎是个有福气的。”

“哦?”狄禹祥挑眉,摸着她光滑的背,慢悠悠地扬高了调子。

萧玉珠无声地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不再言语了。

漕运把总啊,那可是个钱窝子,不知有多少行商的人为得平安,要往那家里偷偷送买路钱。

她不说话,狄禹祥沉吟了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耳朵,又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萧玉珠听后,直起了身子,朝他笑得笑眼弯弯,然后,她搂紧了他的脖子,笑着叹了口气,“我岂会这么想?我可是长嫂,她嫁进来若是比我风光,那是我们狄家的福气…”

“不小心眼?”狄禹祥取笑她道。

“不小心眼。”萧玉珠笑着摇头,随即越想越乐,“噗嗤”笑个不停。

她嫁的这个夫君也真是什么都要为她担心,连弟媳进门可能要比她风光些都要担心她怎么想的。

“别笑了。”狄禹祥看着她的脸就知她在想什么,说罢见她还在笑,干脆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今天更得少了点,明天不出意外三更。

第45章

得了陈家的信后,狄家很快就合了狄禹鑫与李家小姐的八字,文定之后,狄赵氏隔日就跟儿媳商量起了纳征之日的聘礼。

囍饼已是订下了,定金狄赵氏却是只添了五十两,与当初给萧府一样的数目,萧玉珠听过婆婆的话后,对着婆婆微笑说道,“此时不同往日,娘,再添五十两罢。”

该给陈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她不在意二弟媳比她多点。

“不添了。”狄赵氏还是不想厚此薄彼,定金这种数头是不能多过长媳的。

萧玉珠想了想,也没再多说,当下午她在屋里等到大郎回了屋,她从他给的银两里拿出了一百两,对狄禹祥道,“让娘再多添几个银钗罢,你前个儿给我拿回来的钗子我就瞧好瞧得很,让娘也去那打几个去。”

狄禹祥略扬了扬了眉,看着她放在桌上的银票不语。

自她说要跟萧家借银两后,他觉出自己不喜她为银钱之事烦忧,更知她的嫁妆大半先前都添进了家中,遂每月都给她二十两当私房钱。

这才给了几月,她就又要拿出来了。

狄禹祥心想她还是没完全明了他的意思,且不管她为何要拿银钱给娘,先把这随意拿钱出来的事说清。

“珠珠…”他往椅子后躺了躺,朝她颔了下首,“过来。”

“哦。”正在清点自己私银的萧玉珠放下她的檀盒,乖乖地走了过去,刚走近就被他伸手抱到了腿上。

她颇有些忐忑,此种情况有过两三次后,她就知道了这等时候就是他给她好好说理的时候了。

“你这银子是从我给你的时候,是说放在你的檀盒里,还是说放在平日拿钱的银袋里?”狄禹祥很有耐心地问。

“檀盒里。”萧玉珠老实地点头。

“不懂我的意思?”狄禹祥摸了摸她这时因乖巧而显得水汪汪的桃花眼,他是最爱瞧她这模样的,不过,在外头她端庄的模样也甚得他心。

“懂。”萧玉珠吞了吞口水,不敢装傻充愣说不懂,更不敢以沉默表无辜,她平时心思多,但不敢拿出来在这时候用,前两次她动心思的惩罚还没过去多久,现今记忆犹新。

“懂?那你跟我说说。”狄禹祥说得温柔,看着妻子的眼睛里还有笑。

萧玉珠在他腿上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垂着眼睑道,“檀盒里的是我的,钱袋里的是我们的。”

“珠珠真聪明。”狄禹祥赞赏地给了她一个吻。

萧玉珠红了脸,尴尬又无奈。

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孩子也生了,她夫君这种打赏小孩般的赞赏,不要也罢。

她又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有点怕自己说得不对,又得像上次一般,他把她呆在半空中,然后又不要她了。

她至今都记得她尴尬得瞠目结舌,红着脸贴着墙壁一夜未睡的心情。

隔日起床他若无其事,萧玉珠却羞愤得连见人都不敢。

“那,要给娘的银子,是从你的檀盒里拿,还是从我们的银袋里拿?”狄禹祥看着她红起来的脸微笑不已,低头嘴唇抵着她的眼角说着话,看着她水汪汪的桃花眼里的水意越来越多。

“银袋里。”萧玉珠飞快地回答,手指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身子僵住一动都不敢动。

这可还是在下午。

“说得好极了。”狄禹祥吻了吻她的眼睑,见她僵得连抓着他手臂的手都忘了动弹,着实好笑不已。

不过,转瞬他就冷了笑意,冷了脸,语气比刚才更慢,“那以后还敢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