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你才是真正不稀罕我的那个人。”狄禹祥说到这,委屈了起来。

“嗯?”萧玉珠觉得话说到这,有点不对了。

“你这几夜睡觉,都仰面躺着,躺着躺着就到另一边去了…”

萧玉珠“咦”了一声,在他怀里坐直了身,真觉得不对了。

“你别找借口说你怕压着二郎,我试过,你侧躺一会也压不了二郎,就是不舒服顶多多换几个姿势就是,而不是都睡到贴着床边边的那边去了…”狄禹祥说到这,已然咬牙切齿了起来。

“哪有睡到床边边,别乱说话…”萧玉珠忍不住把他在她肩上的头抬起,让他松开他咬着她脖子的嘴。

这下可好,她今天穿的华裳,宫里皇后赏给她的宫装,才第一次穿在身上,就沾了他一口的口水。

第94章

“大郎…”萧玉珠拿帕擦了擦脖子,苦于身上没带小铜镜,看不到脖子是不是给他咬出了痕迹。

“那你今晚打算怎地睡,”狄大郎还是不依不饶,此时的他没有在外温润儒雅的气度,倒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儿,连他小儿子身上都有的霸气都没有。

“都依你。”萧玉珠长舒了一口气。

狄禹祥看了她两声,见她满眼无奈回视着他,到底还有些许得意地笑了起来。

就他而言,他还是希望她对他百依百顺,且心里都是他才好。

因他对她亦如此。

**

萧玉珠下车一手托着腰,一手拿帕拦着被咬的地方,等回到屋子,往铜镜里一瞧,果真瞧出了两排齿痕来。

大郎一下车就去会进府来的珍王爷去了,萧玉珠在换宫装的时候叫喜婆去带长南过来,等她在桂花的服伺下换好挡了齿痕的衣裳,喜婆回来打着手势,说她刚让胖大厨带着玩的小公子,被珍王爷抱着带去玩去了。

萧玉珠摇摇头,暂也没力气去见客,托着后腰坐在椅子上歇气,桂花在给她捏水肿的腿时忍不住道,“少夫人,怎地一回京,您的肚子就大了这么多?”

“月份又足了些罢。”

“我看别人家的,六个月的都没您的大。”

怀现下肚子里的这个,萧玉珠反胃没有怀长南那时的严重,在别庄养胎也养得好,现在萧玉珠都有些感激在别庄里的那几个月了,如若一直呆在京中,有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孩子可就不会长得这么稳了。

“孩子长得好,以后也是个有福气的。”萧玉珠看着肚子悠悠地道,嘴角微微翘起。

“是呢,二郎以后是个有大福气的。”桂花忍不住摸了摸少夫人的肚子,她与狄丁由公子夫人做主去年成了亲,成亲也有小半年了,但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总想着多摸摸福气大的少夫人的肚子,也好尽快怀上。

萧玉珠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没拦她的手,且安抚了她两句,“别担心,该来的时候就会来的,你还小,再大一两岁怀,身子也受得住一些。”

桂花不好意思一笑,“嗯”了一声,点了头。

萧玉珠休息了一会,去奕棋室找儿子,长南正坐在他义父珍王爷的腿上,小脸一本正经地看着棋盘,企图用肃穆的脸色帮着义父打败亲父,但门一响,他一见到在门边的母亲,就哧溜一下从易修珍的腿上滑了下来,伸着小手往母亲跑,“娘,娘…”

那急迫的小跑,仿如他已跟他母亲已有三秋不见一般。

“拦着大郎。”狄禹祥见儿子往萧玉珠身上扑去,棋盘也不看了,连忙喝止,怕长南撞着他弟弟。

萧玉珠朝身边来拦长南的桂花使了个眼色,任由长南撞过来抱了她的小腿,随即拖着抱着小腿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过来。

易修珍朝她要向他施礼,忙道,“弟媳妇就别多礼了,坐罢坐罢。”

虽说礼多人不怪,但易修珍也不太好让一个怀着孩子的孕妇见他一次就施礼一次。

“多谢王爷。”狄禹祥代妻子拱手道了谢,拉了她在身边坐下,顺便把缠着娘亲的长南抱到了自个儿腿上坐着。

“娘亲,吃果果。”长南弯腰,去桌上抓了一个待客的果子到手里,送给他娘亲。

萧玉珠笑眼弯弯,低下头,就着儿子的小手咬了一小口果子,逗得儿子咧着嘴咯咯大笑后,才把果子接过拿到了手中,也不禁又微微一笑。

“调皮鬼,”狄禹祥轻拍了拍儿子的头,笑骂道,“就知道哄你娘。”

狄长南被他拍了一下,也不介意,又弯腰去抓了一个果子,拿到了狄禹祥嘴边,等狄禹祥笑着张嘴的时候,他连忙把小手缩了回头,把果子放到自己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含着果子也不嚼,咧着小嘴朝他父亲得意地笑…

“你这小鬼!”狄禹祥愣了一下,随即虎着脸把儿子转过背,正面对着他严肃道,“小小年纪就这等…”

“咳咳…”帮忙的珍王爷在对面轻咳了数声。

正要教子的狄禹祥无奈地摇摇头,往妻子看去,见她只顾着笑着吃儿子给她的果子,也不搭话,他只得再轻摇一下头,正要继续训子的时候,长南却是咯咯笑着喊着“爹”,把沾有他口水的果子往狄禹祥嘴里塞。

这次他是真给父亲吃了,不是逗他,于是咬了他一口果子的狄禹祥收了儿子的贿赂,这教训也就进行不下去了,只得略过,继续与易修珍对奕。

“弟媳妇今晚不留我的饭?”易修珍在下了几子后,朝坐她夫君身边微笑不语的萧玉珠问了一句。

萧玉珠看了看大打开的窗外,看天色不早,回过头微笑问,“王爷要留下来用晚膳?”

“如若弟媳妇肯留的话。”易修珍没京中那些道德学究那般不把妇人看在眼里,他母妃也是个能耐之人,他一向也对女子颇有点尊敬,所以从一开始见到永叔的妻子,对这个看起来美貌,中规中矩的小妇人也是客气有加的。

后来认识得久了,对她也就越发客气了。

尤其这两天,萧知远走后,她对他越发客气后,有些往日他不会轻易主动说的话,现在也打算先开这个口了。

狄萧氏这个小妇人,表面看着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就像他见惯了的那些没有主见的小女子一般,未嫁从父,出嫁从夫,随人任搓任捏,夫君在场,她就不会先自己开口说话,对孩子从不会大小声,再寻常不过的贤妻良母,但实际上,她比谁都懂得控制亲疏远近,易修珍知道今日他要是不先开这个口,他这个弟媳妇会在往后的日子里,再也不会开口留他的饭。

易修珍也拿不住她什么过错,因她只不过不像平常那样会留夫君友人的饭,而没有对他的拜访有丝毫怠慢。

连礼仪都没有少。

但易修珍知道,她这个当主母的要是不欢迎他,以后长南也不可能跟他这个当义父的有多亲,而以后要见永叔,怕是要在府外见了。

女子不比男子地位尊贵,但她们打点着男人一家的内务,真把人得罪了,哪怕她们地位再低,也从她们手里讨不着什么好。

易修珍是个讲究实际之人,就如他从不觉得做生意有什么降低身份的,现在稍稍对这个小妇人示点好,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

且她还帮他保了个大媒。

“哪有什么肯不肯的,”易修珍都主动开了口,萧玉珠自然不可能拒绝一个王爷,维持着温婉的微笑不变道,“王爷肯赏脸在寒舍用顿便饭,自然是我们家的福份,福气。”

狄禹祥低头蹙眉看着棋盘,似是对他们的对话没有听到一样。

他这时是不能帮珍兄开口说话的,对他这个夫郎,她连释怀他无心的过错都花了好

几天,而珍兄这个跟皇上说了萧家之事,在她兄长身上添事的人,想让她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大兄说她其实小心眼得很,其实没说错。

因又要留易修珍的饭,萧玉珠没坐一会,就带着长南出去了,说是要去厨房吩咐厨子多做几个菜。

长南是个不听话的,亲爹的头发都敢扯,亲爹的脸都敢啃,但他对他这个总是与他柔声细语说话的母亲从来都是千依百顺,她一朝他伸过手,他就毫不犹豫地从亲爹的腿上跳了下来,跟着他亲娘走了。

他们走后,易修珍朝狄禹祥挑眉道,“你家这个小妇人,心眼比针还小罢?”

狄禹祥失笑摇头,只浅道了一句,“她不是个不通情理的,过些日子自个儿就好了。”

修珍是皇室中人,立场自然跟萧家的不一样,她是明白的,只是不介意他帮她兄长找事之事,她还需要个一阵子才会对珍王爷毫无芥蒂。

“但愿如此。”易修珍是心宽之人,确是没多在乎狄萧氏那点在他看来有点小肚鸡肠的小心思。

说到这,易修珍朝狄禹祥笑着玩笑道,“萧家那个小姑娘,倒要比你这小妻子要大气得多,我听她说话都要比你家那位要硬气许多。”

“王爷之妻,自然要比永叔的要好。”狄禹祥这时候倒不介意自贬一下,就他而言,自己妻子的好坏,自己知道就好,犯不着跟别人的比较。

“你还真是个死心眼。”见他眉眼未变,嘴边看不出深浅的笑容也没变,易修珍不由感慨,又笑道,“死心眼对上小心眼,倒也绝配。”

看狄禹祥脸色,为了两人的交情着想,易修珍也就知道他嘴里那句细究起来,她配不上他的话最好是别从出口里说出来。

狄禹祥微笑点头,不再答话。

他自然知道珍王爷的言下之意,但他不会跟易修珍说,就他来说,他不需要一个心中满是大义凛然的妻子,因他自己都不是,他护着家小,她帮着他一起护着,反之,她要护着的,他自然也会帮着去护,两人就这么过上一辈子,他光想想就已心满意足。

她不需要那么好,合适他就行。

而且在他眼里,她自有许多的好,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就好像在视她比珍宝还重的父兄眼里,他才是那个配不上她的。

一直追文买文下来的同学可能不知道,我在前天改85章的一个小错字的时候,凭借我“化神奇为腐朽”的本领,把小错改成了大错,那一章节因错重发了前面一个章节3千多的字数,这就造成了后来的买v者要多花3千来字的冤枉钱,而vip章节只能改多不能改少,为了替补后买v者那3千来字损失,我只能在这章的“作者有话要说里”弥补了(85章的内容因不能跟全文衔接上,所以在那章不好改)…

给各位造成不便,敬请谅解。

以下是接下来的正文:

**

没到两天,郭夫人就来了狄府。

这也是萧玉珠所愿,兄长走时她就已答应过他,定会护好自己的安危,不会以身涉险,所以她要知道进奏院的情况,最好是住在进奏院里的人来见她。

所以,在前两日与珍王爷提亲那日,她都含蓄地邀了郭夫人,邀了萧王氏,就是萧玉宜,恐怕也会为着珍王爷常来狄府之因,会来她府上拜访。

郭夫人来之后,萧玉珠也没像跟见别的客人一样在堂屋里一直待客,这位夫人真心待她,她还之的也是真情实意。

“您若是不急着走,等会就陪侄女儿在府里走走,我听京里的老人说,端午过后就会旱上一段时日,等再过几天,这太阳也是晒不得了,到时会晒疼人,我看也就这几天还能出去晒晒。”郭夫人一到,茶就上了,刚把人迎进堂屋的萧玉珠开口跟郭夫人笑道。

“你也不怕晒黑了你这小嫩脸。”郭夫人没料一进府来,就听她跟她说这般亲热如亲人家常的话,不由失笑。

“我也不知怎地,觉得这白日晒得足,晚上就睡得香,感觉这肚子里的孩子也睡得很香般,昨天也找了大夫来问过,大夫说没事,跟我们说肚子里的小子可能就喜欢晒太阳,要是不晒得头昏,多出去走走也好。”萧玉珠笑着道。

“这还没出来,就喜欢晒太阳了?”郭夫人有些稀奇道。

“可不是,我夫郎现下都担心,再来一个像他长兄一样调皮捣蛋的孩儿。”

“说到孩子,你家长南呢?我都没好好见过他。”郭夫人问道。

“出去玩去了。”萧玉珠微微一笑,淡道,“被他爹和义父带出去玩去了。”

“义父?”郭夫人颇有点小心地道,“珍王爷?”

萧玉珠点点头,坦然地看着她,站起身来与她道,“伯娘,我们出去走走罢,边走边说。”

“诶,好。”正在思虑的郭夫人回过神,朝她走过来扶她,“我来扶你一会。”

萧玉珠想了想,没拒绝她的好意,“多谢伯娘。”

郭夫人自不是一般长辈,萧玉珠也就没跟她多客套了。

“珍王爷跟你们家…”等下了阶梯,踏上沿着假山铺的青石板路走的时候,郭夫人朝萧玉珠低声开了口。

“他跟我家夫郎确是交好,”萧玉珠朝她笑了一笑,道,“现下的关系,许是要比传言还要好上那么一些。”

按大郎之意,明年春闱后,他们一家就要去大冕,为珍王爷尽力一段时日。

“这就好。”郭夫人松了口气,心里想的话一时没注意,脱口而出。

有着珍王爷在,而且皇上看起来也是偏着萧家这边的,萧家这趟就算出事,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出来。

她也算是替女儿女婿押对了宝。

萧玉珠也听明白了郭夫人的意思,她把珍王爷当是他们家的底气呢…

萧玉珠自知这次兄长这次成败的关键是他查清他的手下到底去了哪里,究竟有没有叛国,这些若没有查明,他们与皇族里的人再搭得上话,在关乎国家安危的事情面前,她兄长没有任何生路可言。

这天下,都不能算是皇帝一个人的天下,更何况她兄长只是个小小卖命的臣子,岂能在国家大义下讨得了什么便宜来。

她虽不如郭夫人那般想,但看郭夫人如释重负的样子,这些话也就没再跟郭夫人开口了,说多了也是给她这位伯娘多添负担。

“不知伯娘知道我爹怎么样了?”萧玉珠笑着转过了别的话。

听她提起她爹,郭夫人也知她来狄府一趟,肯定会被问起,所以来之前还特地去看萧元通一趟,于是

一听萧玉珠说起,不由笑道了详情,“我来之前去看望过他,他跟老将军下棋下得都废寝忘食了,我听在伺候的人说,说两个人下棋下一天也不嫌闷,连吃饭都忘时辰,有时还得你三祖奶奶过去敲拐仗,他们才肯歇上那么一会。”

“这…”萧玉珠听得怔仲了一下。

“你也别担心,我来之前也听三夫人跟我说了,说这两个都是下棋的臭篓子,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谁也不嫌弃谁,等下等久了,臭得连自己都忍不了了,就会歇了,让你放心,至于一日三顿,她自会盯着他们用的,每隔三五日的,她也会请大夫过去为他们把脉,所以你就放心罢。”

萧玉珠听后,释然一笑,“劳偃公一家与您为我们家费心了。”

“哪儿的话,都是应该的。”可不就是萧常公这一支应该的,郭夫人在心里叹息,这萧偃一家只是当初对萧知远施以了一点援手,可今日怎么着?卖命卖力的都是萧家这对兄妹,得好的全是他们一家子,现下他们这一支出了一品护国大将军,还即将有一个权势财力仅在皇帝之下的王爷女婿,如若连他们的父亲都护不好,偃公这一家也没什么脸面可言了。

这日中午萧玉珠留了郭夫人的饭,午时,狄禹祥照例要回家用膳,跟狄禹祥跑了一天码头的易修珍也跟了过来,长南依旧是骑在他义父的头上回来的。

易修珍认长南为义子后,一直都往狄府里跑得算是较勤,狄长南随母亲去别庄避险后,他与在京的狄禹祥相交愈深,交情也就重了起来,等长南回来,看到他母亲又有了之后,膝下从无子女的珍王爷也就对这格外合他心意的小小子起了二心,见狄府出事不停,早借着机会把长南带回家玩过几次的珍王爷更是心痒痒得很,想把义子当真儿子养,他还想着趁长南母亲狄萧氏有事的这段时日,在离开京城的时候,想法子把长南带回大冕一趟。

现下,他跟萧家的姑娘有了亲,跟萧家更是亲上加亲了,这段时日他就多带一会长南,让他父母看着他们的相处融洽,想来到时他提出带着长南回大冕一趟之事,他们夫妻也不会怎么拒绝…

反正他们的二小子也快生下来了,也忙不过来,且看他们夫妻恩爱,以后生的会更多,也不缺长南这么一个儿子,珍王爷想得颇有点理所当然,所以一直自以为是地朝狄家长南献着殷勤,可惜不知狄家夫妻是怜他快近而立之年,膝下无出,可怜得很,难得他喜欢长南,长南也喜欢他,他们也愿意长南能得长辈一些疼爱,所以从没拦着他与长南亲近,但从没想过真把儿子给人。

珍王爷这日欢喜地扛了头上长南跟着狄禹祥又来了狄府用膳,见到了一老妇朝他们瞪大眼睛,他偏头问狄禹祥,“你家来客人了?”

“娘,娘,娘…”长南一见朝他笑的母亲,立即舍义父而就亲母,朝她伸手笑道,“来抱长南。”

“胖小子,哪抱得起你?”狄禹祥先朝郭夫人行得一礼,见过长辈后,去易修珍头上抱自家小子。

这厢郭夫人匆忙朝行狄禹祥颔首领情后,朝微笑的侄女儿低头低声道,“财神童子连王爷的头都骑得?”

这狄家与珍王爷,岂止可是交情好可言的?

萧玉珠见郭夫人一开口就道儿子是财神童子,她不由看向了胖呼呼,跟门神画时的送财童子完全一样的白胖儿子,再看看抱着儿子,身形颀长的夫郎,觉着自己肚子里才五个月就巨大的第二个,可能还是不会随了他们夫妻二人,恐怕要学了其长兄去了。

**

易修珍是个不太拘礼的,知道郭夫人是萧家的长辈,且看样子与狄萧氏感情甚好的样子,用膳的时候就开口邀了郭夫人共桌。

之后,狄禹祥也开口相请,郭夫人有些忐忑地跟他们同了桌,听易修珍与狄禹祥在桌上说说笑笑如自家亲兄弟一般,一直在旁沉默不语。

这次,萧玉珠依旧避嫌,没与他们共桌。

午后郭夫人告辞而去,在萧玉珠送她到门口的时候,她握了萧玉珠的手,与她道,“这下,伯娘也就什么都不担心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差人给我捎个口信来就是。”

说着,给了萧玉珠信物,出了门回了进奏院。

一回到她住的小院,刚刚一到时辰午歇好,主家那边,偃公那边就都来人请她了。

这一次,郭夫人连犹豫都未曾,应了偃公那边的请。

她已打定主意,所以这明面上的左右逢源之事也不想做了,反正早晚她这一支都要明确表态支持哪家,如今也不过算是提前了。

萧容氏没多久就等到了郭夫人来见她,着实还小讶了一小下,因郭夫人也是那最最会做人的人,很不轻易得罪谁,没想这一次她没有先借推托之词先把两家都推了,然后再一家一家上门拜访赔礼,反倒是来了她家。

只一举,萧容氏就觉得情况恐有变化了。

等她开口想问了郭夫人去狄府之事,郭夫人也没有跟这位杀神一般的老夫人打太极拳,把珍王爷视狄家长南如亲子,与狄禹祥如亲兄弟的事说了出来。

“两家真有这么好?”萧王氏忍不住又先于婆婆一步,问了话。

“如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是不信的。”郭夫人说完,喝了一口水,眼睛往那坐在下首,半低着头的萧玉宜看了一眼。

“那这媒,还真是玉珠侄女为我们家玉宜做的了?”萧王氏看向了婆婆。

萧容氏没有出声,想得好一会后,朝萧玉宜道,“你也别顾那么多规矩了,难得她对你这般用心,你准备准备一下,多提些表心意的礼,别少了长南那金童小子的,上门去谢礼去。”

“是,玉宜知道了。”萧玉宜恭敬地应了祖母的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