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暮皇后随意地应了一声,去了宫殿后头的小花园,接着看昨天只瞧了几行的诗文。

文乐帝赶到凤仪宫,刚走到殿门前,和妃一看到他,哭天喊地过来抱他的腿,文乐帝强忍住了一脚把她踹掉的冲动,让太监把她拉走才提步。

“皇上,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奇儿啊,皇上,皇上…”

一声尤如魔声穿耳,文乐帝直走到后殿,那声音才消失。

等见到暮皇后还在那看书喝茶,他冷着脸一股风地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到她的面前,“你想如何?”

“嗯?”暮皇后把脸抬起起,看向他,“来了?你的心肝肉五皇儿没了?”

“你…”文乐帝想发火,但却无从发起,随即他闭闭眼,才歇了心中怒火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皇上不觉得此事太巧?”暮皇后把诗经放到桌上,拍了拍大躺椅上另一半的位置。

文乐帝瞪她,但抗拒不能,起身坐到了她身边。

暮皇后把她那杯茶喂了他喝了两口,放下杯子,才开口继续说,“我想看看五皇子会不会有事,要是有事,那和妃有罪,要是没事,和妃还是有罪。”

左右都有罪,再称她的心意不过。

文乐帝好一会都没说话,良久,他才张口道,“你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别人会道你心狠。”

“怎么个怪法?是怪和妃好好的太医不找要来找我这个皇后给她生的儿子看病?还是怪我不纡尊屈贵去给个庶妃生的儿子当个太医看病?就是九皇子病了,我也是没给他看过病的,还不是由太医院说的算。”暮皇后淡然道,“而且就算怪,那又如何妨?我只救对你和我皇儿,对大易有用的人,别人死活与我何干。”

文乐帝“嗯”了一声,“你是不能去。”

如妃这一闹,他就是想保,也是保不了她了。

“和妃怎么就一点脑子也不带。”起初还想保那虽然不得他心,但还是有几许情份的表妹的文乐帝忍不住说了一句。

自己送上门来落入了皇后的手里,却还不知后果,在门外哭天喊地。

“怎么不带脑子了?”暮皇后笑了,“她现下正做着把我拉下马,她儿子当皇帝的美梦呢,在她的梦里,她可是皇后,你是她的那个负心汉,而我是那个该被她千刀万剐的贱人…”

“皇后!”文乐帝忍不住皱了眉,警告了她一声。

暮皇后没当回事,靠着软枕,看着蓝天白云悠悠,嘴里的话没停,“你的心肝表妹最好是没动狄家的儿子,萧知远那人你是明白的,他记仇的能力,跟他报恩的能力一样还算不错,至于狄家的那位狄永叔,我是没见过,不过听你们说,他也是个有能耐的年轻人?”

文乐帝没说话。

“江山还没收复,他们就要乱…”暮皇后垂下了头,漠然地看着前方,嘴里的口气也甚是冷然,“父皇到死都想着要圆了大易的版图,可有些畜牲,连你嘴里的话都不想等一句出来,无视你这个当皇帝的,为着一己之私动荡朝廷,皇上,如果你真狠不了那个心,我不介意做个千古罪人。”

第170章

五皇子用了太医院的两剂药就得已烧退,但和妃以下犯上之罪关在了她的和风宫里面壁三月,宫里的事当天就传到了萧玉珠的耳朵里。

这事是狄禹祥当天晚上说给她听的。

“就三月?”萧玉珠稍微有点讶异。

见心肠向来有点软的妻子都觉得惊讶,狄禹祥吻了吻她的嘴角,低声与怀中的人继续讲道,“罚得重了,朝廷上有些人就会冒死跟皇上进谏,朝廷上有着文武百官,且各自成派,人人心中都有本权衡利弊的帐本,你要知道,只要朝廷中有人站着那,那个朝廷无论如何都成不了一个皇上的一言堂。”

即使是暴君统治的朝廷,也不会有一个每个人都是顺臣的朝堂。

“是么?”萧玉珠轻道。

“你当皇上为何这些年来定要扶兄长在朝廷中不倒?”狄禹祥摸了摸妻子柔软的耳垂,继续与她讲明,“有了兄长在朝廷中的威信力,现在跟皇帝唱反调的人较前几朝相比,已是少了许多了,听说先皇那个时候,还常有不怕死的言官跟暴脾气的先皇吵得红鼻子红眼的,现在却是少了,尤其这几年。不过虽然少了,但什么时候都会有突如其来的人冒出来。”

“嗯。”萧玉珠笑了笑,“怕死的多,不怕死的也总会有。”

狄禹祥也哼笑了一声,嘲讽道,“但凡皇上软一点,也许到时就多的是臣子举着大义的旗帜管天下的事了。”

也是因此,大易的朝廷让臣子们扯皮了这么些年,朝堂也没扯出什么能功伟迹出来,倒是皇上,和皇室的那几个像珍王之类的子弟,利用自己只专属他们自己的势力卧薪尝胆,迅速出击,夺回了数地。

易国前几代先皇,一代一代给大易留了个好国君,留了众多杰出的子孙下来,才得已让大易有重返那个处于最繁荣巅峰时期的古易的可能。

把古易的版图重圆成原本存在的那块图,这是皇帝与他的说法,狄禹祥当时听的时候,也是心潮澎湃。

可通往向往的路,都是由鲜血铸成,但不管这中间流什么人的血,狄禹祥都不想流自己家人的血。

他没有那么大公无私,他出人头地,最想的还是让家中人安稳平逸。

他拥有这天下在他心里最为要紧的家人,没他们,就没有享受他成果的人,他的奋斗就要大打折扣。

“和妃,”狄禹祥说回了原话,“面壁之后,应该是出不来了。”

“出不来了?”萧玉珠眼睛微张。

狄禹祥伸手,合上她的眼,轻“嘘”了一声,“不会再出来了,皇上说,背后的事情真相已经不用去查明了,咱们长福的事,就随着她的消失,我们就当也消失了。”

萧玉珠在他的手掌心里眨着眼睛,“不会再出现罢?”

看来,长福的事,是真的跟和妃有关了。

“不会了,你以后再也不会听到这个人的存在…”狄禹祥紧紧抱着她,把头埋在了她的头里,最终发现,他其实比她还不平静,“我真想看看,那个害我们孩子的人是什么人,她怎么就会对我的孩子下手。”

萧玉珠听着他说,她知道他只是想说说,这段时间全家最苦的是他,他是一家之主,他必须顶天立地,每一刻都不能软弱。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在她的身边说着那些平日绝不能说出的话,展露着他不能给外人看的脆弱。

“珠珠,你们回淮安罢?”狄禹祥突然说。

萧玉珠顺着他,“嗯”了一声。

狄禹祥抬起了头,看着她。

萧玉珠这时摇了下头,“还是不回去了,回了,我不安心,你更会记挂,我是真舍不得走,人生能有多少年,我们已经走了快一半了,回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孩子们也不能在你我身边一同长大,时间就都蹉跎了。”

说到这,她认真地看着狄禹祥,道,“不过,我能跟你保证的是,我以后会更能干,不拖你的后腿,会好好护着我们的孩子,照顾好你,也保护好自己,让你无太多后顾之忧。”

“你已做得够好。”狄禹祥鼻酸,摸着她娇嫩的脸哑着声音道。

“还没有够好,”萧玉珠这时疲倦地闭上了眼,“这次长福病了,我们现在已知道是人捣的鬼,可我不知道,你也查不明,连兄长都不能查出个所以然出来,大郎,我做的还不够好,还是不够好啊…”

“这不能怪你。”狄禹祥在她额上一吻。

萧玉珠安静了发一会,许久才道,“那个如妃娘娘不肯说吗?”

“她拒认,是不肯说的,放心,这事我会再仔细探探。”狄禹祥说到这,发现胸前的里衫被她紧紧抓住了他,他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抚她道,“没事的,这事我会探得小心,不会祸及自己。”

他也是想弄明白,在一个他们夫妻两人都细心保护的家中,到底是什么法子害了他的小儿子中了邪热。

**

狄禹祥这天进宫回来,与萧玉珠说了长南需进宫陪太子一段时日的事,文乐帝的意思本是让长福进宫,但被狄禹祥推了下来,皇后那更是出乎意料,否了此事,只提了让长南陪太子读书一段时日。

暮小小听后,召来了夫妻俩,在一家四人在屋子里坐下后,与他们夫妻两人道,“你们不知道我二姐的为人,怕你们误会,有些事我先跟你们说一些。”

说着,她先转身萧玉珠,与她道,“我二姐确实是喜欢长福的,有多喜欢,你们可以看看长福手上用红绳绑的小玉锁,那是长命锁,是我二姐一手用红绳自个儿编出来的,她是先帝爷找十方术师算出来的天凤命,由她亲手编的长命锁,那上面是攒着灵气的,就是我,以后就是硬求,我也是定要为肚中孩子去求一条…”

萧玉珠听了拍了下胸口,朝嫂子苦笑道,“还好我觉得这宫中带回来的不一般,没给取下来,先前我真是不知。”

暮小小沉默了一下,有些无奈地与小姑道,“珠珠,有些在我们眼中不过天大地大的事,在我二姐眼里不过尔尔,就像宫中的妃子,谁犯了事,就是她背后有天大的势,她不想让人活过初一,那人就不会活到十五,像她喜爱长福,她不会明明白白跟谁说一个字的喜欢,但她会给他长命锁,会明明那么喜爱他,她也不会再提出要再见他一面,也不会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好的。”

萧玉珠点头,轻应道,“知道了。”

“让长福进去陪她,是我皇帝姐夫提的话,”暮小小说到这也是叹了口气,“这也怪不得他,我二姐不好讨好,为着她高兴,皇上也是想尽了办法,能逮到一个让她高兴的就是一个,有时难免会犯点糊涂。”

“长南那,”暮小小说到这,转身了狄禹祥,“也只会陪九皇子这半年,年后还是会随了你走,这段时日,皇后娘娘只是想长南跟着我大伯多念点兵书,她听我说长南是个脑袋里有谋略的孩子,想培养下他,可暮家人只教皇子,长南要是想师从暮家最擅兵法之计的暮先生,只能随九皇子念书。”

狄禹祥正容朝嫂子举了揖,“多谢皇后娘娘之恩。”

“这点,你也是明白的,所以也没推,是不是?”暮小小问了一句。

狄禹祥垂下了头,算是间接承认。

“长南,也算是我带的半个徒弟,”萧知远这时开了口,淡道,“心思不弱,去宫里过个一年半载的,也是历练,我也常出进于前殿,他那你们可以放心。”

“知道了。”萧玉珠又道了一个知道。

见妹妹乖巧地左一个知道右一个知道,萧知远与她柔声道,“我和你嫂子都看着他呢,皇后娘娘也是个明白人,她不会让忠于九皇子的咱们家出事的。”

“这个我知道,”萧玉珠微笑点头,“再知道不过了,哥哥我没忘皇后娘娘前几天才救了我们家的长福的事。”

等他们夫妻一走,暮小小很不落忍地与夫君道,“我怎地觉得就是把长南送进去,好似也对不住珠珠一样,更觉得是因着我,他们狄家才摊上了宫中的这些是非。”

萧知远听了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是她从小到大在我面前什么话也不用多说几句,就可以让我不战就败的法宝,最后甚至还觉得对她不住,对她还甚是愧疚,你是我媳妇,就跟着我一起习惯罢。”

说着,轻拍了下她的额头,道了一句,“但这些是非,于我们家也好,狄家也好,还是任何一个朝廷中人也好,只要是一朝在朝为官者皆逃脱不了,她心中明白得很。”

爱屋及乌的暮小小揉了揉被拍了一下的额头,喃喃道,“我这样的心肠也觉得会对人不住,妹妹果真好生厉害。”

**

头一天见宫,是狄禹祥带着先去面圣,这天天还没亮,萧玉珠就起来了,数了一小袋的金裸子和小一袋的银珠子出来,另外还夹了十来张面值十两的银票,这些是她打算让长南带在身上的。

“怎么用,等会你再跟长南说说。”背后有人抱住了她,萧玉珠还在整理着银箱,没回头说道了一句。

“你起太早了。”狄禹祥在她耳边打了个哈欠。

“不早了,你等会就要上朝了,长南先随了你去,还要在宫外站好一会,才能进宫罢?”这是长南头一天进宫,萧玉珠难免有些操心。

“不用,到点会有内侍带他先进去。”

“他一人?”

“嗯。”

萧玉珠半晌无话,等银箱收拾好了,门边这时有了敲门声,有人在外头叫了一声“娘”。

听说长南的声音,已穿戴好的萧玉珠忙起身,回了一声,“娘这就来。”

“我去。”狄禹祥拉了□上刚随意披的外袍,去了外屋。

没一会,他不仅带了长南进来,便是长生长息长福,也都左一个右一个脖间一个,挂在了他的身上全带进来了。

三更完,晚安。

第171章

长南随了父亲天还没亮就出了门,长福抱着母亲的腿,目送载着父兄远去的马车,他甚是可怜他的长兄,“以后我们家里,天不亮就要出门养家的就要多个哥哥了。”

随着母亲一道出来送父兄的长生长息点头,心中各自暗自算着他们要是替家中出面,还需几年。

萧玉珠听了小儿子的话也甚是好笑,长福对自己是为何生病之事问了许多,这两天小脸上都有些若有所思的神情,萧玉珠觉得这是小儿逐渐认识外人与家人不同的正好时候,先也没有开解,可现下听着小儿子的童言童语,她又觉得就让其顺其自然地长大就好。

他不会一直天真,但他会知道身边的家人会一直爱护他,不会因世事险恶就失了稚子之心。

狄家多了一个皇子伴读,狄家门第变得更高,也恰好在此时,萧玉珠用避嫌推了大半的拜帖,剩下的就交给了二弟妹和三弟妹打理。

相比刚从狄家离开的时候,郭芙蓉和曾倩倩要稳重许多了,做事也周圆了许多,且两人性子都有爽利之处,比起其大嫂的四平八稳,滴水不漏,她们显得就让人有话可说多了,所以众多人也乐意跟她们打交道。

要知道,跟狄家的大夫人打起交道来,她要是不说话了,你还得陪她闷半天,绝对能把人闷死。

**

京中平静了几许,暮小小就差了人,让小姑子带着外甥去府里坐坐,这日萧玉珠如邀而来,一到萧府,长生长息他们就去瞧外祖去了。

因萧元通对外孙们百依百顺,长生他们跟外祖甚是合得来,长生甚至会教外祖背书,长息喜欢给外祖捶背尽孝心,而长福则会学着照料外祖父的花花草草,老小几个呆在一起忙碌得紧,用不着旁人操他们的心,他们得空了,还有空关心关心一下家中妇眷的去处和吃食,显得体贴至极。

这会暮小小和萧玉珠陪他们坐了一会,见他们已然自得其乐了,暮小小这才带了小姑回他们的住处。

现在刚入五月,暮小小肚中的孩子也差不多快有四个月了,她胎是稳住了,但还是很少走动,尤其经过宫里陪长福的事,打一回萧府,暮小小一连好几天都没怎么下床,也只有小姑子回府的时候下地,姑嫂俩一同走走。

“等天热的时候,嫂子身子也重了,想来那个时候会有几个月不好受。”萧玉珠扶着嫂子沿着河道走,她们要去湖中央的亭子里坐一会。

“倒不怕,我这处凉快,就是有身子体热了一些也无妨。”暮小小这时仔细地看了萧玉珠一眼,见她走了几步,热得鼻尖都冒出了汗,粉脸都有些偏红了,不由笑道,“你怕热?”

“不怕,今日穿得多了。”萧玉珠有点羞赧,“这几天心里慌,都不会穿衣衫了。”

“哦?”暮小小挑了下眉,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姑子,“我可是听说了,你家那位狄家大郎可是会给你挑衣裳穿。”

萧玉珠今日身上穿的,还真是狄大郎在出门之前听说她要来娘家,特指着让她穿的。

狄家布庄一连送了十几身春衫过来,都没穿遍,他指了身最为雅致,她从未穿过的让她穿,却没想成这天气越发的热了,于这时令,这有点厚的春衫还是热了些。

暮小小今天打一见到穿着画着山水衫裙的小姑,就知道这肯定不是她自己的手笔,是她那位夫郎的喜好,她这小姑喜着的颜色虽淡,但淡里带着清艳,就是哪天想穿得端庄了,那也是富贵华丽在身,哪像如今这模样,光剩清雅,不见明艳光鲜了。

见小姑子闻言脸又一红,低了头,暮小小微微一笑,“你也别太乖顺,凡事皆依着他。”

萧玉珠诺了一声。

其实自家人都知晓她性子的厉害处,但又同时都视若无物,好像她就是被人欺压着,让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以往只有兄长总觉大郎对她不妥之处颇多,现下嫂子也亦如此,萧玉珠只能道她家大郎不是萧家人,得萧家人的心确是要比她困难些。

“长南跟九皇子处得如何?”闲说了几句,一等坐下,暮小小让下人退到了几丈外的长廊上守着,与萧玉珠谈起了这事。

“长南说九皇子仅比他大上一岁,但见识却远胜于他,这几天每晚一回来,都还要拉着他爹补课呢,”萧玉珠说到这笑了起来,悄悄与嫂子说,“我看我家大郎也是好学得紧,白天暮先生教了儿子什么,他一字不落地要问下来,偷偷地学。”

暮小小哑笑了一声。

这狄家妹夫确实是个好学的,就是现今还常往他们家书房来顺书看,萧郎也是个疼妹夫的,知道他好学,也是想尽了法子四处搜刮书本回来,去了他们暮家两次,每次他都要跟她父亲求些书来,惹得她父亲对这个女婿更是看重不已,别提有多喜欢,而就是别国文字的书,萧郎也是寻回来了不少给妹夫。

说来,无论是对妹妹,还是对妹夫,她的萧郎都算得上尽了全心全意了。

“好学是个好事,”暮小小朝靠着她肩头的小姑子淡然道,“好学之人心正,给你省不少麻烦。”

萧玉珠笑出声来,不知该应还是不应。

“十月初八,是我们易国的国庆之日,那天也是九皇子的寿辰…”扯过闲谈,暮小小说起了正事。

“这个我知道。”萧玉珠的身形一正,脸上也笑也淡了些,看向了嫂子。

她还记得,当年就是因为九皇子的降生,易国才加了恩科,他们家大郎才在中了秀才之后又可来年就参加秋闱,无需另等三年再待秋闱。

狄家就是因大郎的连连中第才真正起势。

“今年是九皇子的十周岁生辰,暮家人庆周不庆虚,到时我们暮家为庆贺之事,我祖父会带着我父亲和众多叔伯下山来京…”暮小小朝小姑子淡淡道,“你现在所知道的暮家居多可能是市井街坊传讼的那些话,但我家暮家于易国之功,不说开国,也不从前,就说这些年的,凡京中的名门望族也是心中有数,当年我二姐嫁入皇家当太子妃,可是有数不胜数的金银珍宝充入了国库,我二姐那一嫁,带走了暮家上下八成的身家…”

萧玉珠听得不敢吭声,暮家八成身家有多少她也不敢算。

“听了这个你就知道,为何皇上从不提休后之话…”暮小小淡道,“在举朝都往皇帝碗里抢银子藏在家中的时候,是暮家倾全族之财充盈了国库,供了那几年打仗的四方军士,各地赈灾之款,那些臣子有脸提休后之话,但易家皇家,可没那个脸。”

二姐为保暮家安宁,自愿嫁与皇室,而暮家为保暮家女一世平安,倾全族之财为皇后买了一个护身符,可饶是这样,还是有的是不要脸的想取她姐姐代之,坐享其成。

“这事玉珠不曾耳闻过。”萧玉珠沉声道。

“这事,”暮小小说到这自嘲地笑了笑,“嫂子也就跟你说说,我二姐你早晚会见的,你见着了她,就会明白,皇上为何非放着那么多绝色之花不采,非要扰她清静了。”

萧玉珠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也没多问。

“国庆当际,”暮小小摸着肚子,“那时正值我生产前后,有许多事我不便出面,只得拜托你了。”

萧玉珠也就明白了嫂子这次找她是何意了,原来为的是提前商议应对之事。

“只要嫂子用得上我的,嫂子尽管说就是。”萧玉珠当下想都没想,微笑回了话。

“如家那边,这几天说那位七大爷要取那位兰先生为妇,你也收到请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