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衣筑是你们家的人,为何他来了你要这般躲藏?”看着他,叶鹿问道。

素姬立即点头,“对呀对呀。”实在稀奇,他们都是一家人嘛!

少年顿了顿,然后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长辈这么说的,我就这么做呗。”

挑眉,叶鹿几分无言,这算什么?

“你家长辈让你见到衣筑就躲起来?他有那么可怕么?”素姬理解不了,若是一个大家族里出现一个败类,要做的也是驱逐,而不是躲避。

“应该是吧。”少年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我以为对于你们家族来说,他应该不算什么的。但没想到,你们家族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也难怪。”掂了掂手里的那根腿骨,叶鹿微微摇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有人做了恶事,自然就得有人承受报应。而且得报应的,一定就得是心善的人顶在前头。”少年侃侃而谈,他说的这些都对,只不过他道行甚微,一看就是个半吊子。

“这么说,因为衣筑,你们家也遭到了横祸?”素姬追根究底的十分想知道,可是据她所知,衣家二百多年前就不是大国师了。那个时候,貌似衣筑还没出生吧。

“当然不是他,他哪有那样的本领。”少年摇头,否定。

“是衣蒙。”叶鹿看着他,淡淡道。

少年没有吱声,证明叶鹿猜对了。

缓缓摇头,叶鹿倚靠着墙壁,一手拿着那根腿骨,一手继续抚摸着身后的墙。

“这墙上面刻的是什么?衣筑没发现我们,是不是和这上面的东西有关系?”按理说,她的气息,衣筑应该能感觉的到的。

“嗯,这都是我祖父刻得。”言语之间,少年几分崇敬之意。

“尽管看不见,可是摸得出来,的确很玄妙。”好像是许多的八卦图,大的小的,摸着杂乱,其实又是有规律的。

“那是当然。”少年与有荣焉。

“唉,差不多了吧,咱们可以出去了吧?”素姬觉得要窒息了。

想了想,少年转过身,用力的将自己身后的墙壁推了出去。

空气涌入,三个人不同程度的大口呼吸,真的要被憋死了。

有了光,这密室墙上的图案也看清楚了,叶鹿仰头观察,不禁眯起眼睛,果然都是八卦图。

大小不一,乍一看有些杂乱,甚至会让人觉得它们就是被胡乱刻上去的。

可是,若是能多看一下头顶和脚下,就会发觉这绝不是乱刻,而是有规律的。

怪不得他们躲在这里衣筑就感觉不到了,这是专门用来隐藏踪迹的,防备的就是衣筑。

看来,这衣家为了防备衣蒙真的做了不少的事情,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他已经走了,出来吧。”少年去前屋转了一圈,随后又跑了回来,满脸轻松。

素姬走出来,也回头看了看密室里的墙壁,着实是挺奇怪的。

“别看了,这可不是随便看看就能学得会的。”少年双臂环胸,满脸傲气。

哼了哼,叶鹿转身走出密室,随后用手中的腿骨在那少年的手臂上敲了下,“我已经会了,不会的是你。可惜了你们家这么大的本领,到你这儿连皮毛都没学到。”

“干嘛打我?”少年瞪眼睛,可是一瞧她手里的腿骨,瞪着的眼睛又立即拉平了。他敢对别人不敬,倒是不敢对祖父不敬。

“少废话,按照你的意思,许老头那时来的目的就是这根腿骨?”往厨房外走,叶鹿一边问道。

许老头来找一根腿骨干嘛?他是原来就知道这有腿骨,还是不知道只是和她一样无意碰上的?

“难道不是么?你不也是来找它的么?”少年看着叶鹿,她不承认自己是来找腿骨的,他倒是稀奇。

“当然不是。不过,既然你给我了,那我就收着好了。”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可是她也不好扔了。这么郑重的保存又交给她,兴许这玩意儿还真有用处也说不定,或许它能辟邪?

“东西你也拿着了,要不就赶紧走吧。”雷声不断,大雨滂沱,少年这就开始撵人了,可不是刚刚把叶鹿往屋里请的模样。

“你这小孩儿还真是有意思,刚刚乐得跟什么似得,这会儿又开始下逐客令了。你是不是把这腿骨送出去就算完成任务了?亦或是,你要离开这儿呀?”素姬看着他,这可不是个老实孩子,根本不可能待在这一个地方孤独终老。

刚刚确定叶鹿就是九命人又认识两大绝命,他笑的跟什么似得。这会儿,又一副按耐不住的模样,就是坐不住了。

“外面在下雨,天雷又这么响,怎么往外走?等着吧,什么时候雨停歇了,我们什么时候走人。”叶鹿笑眯眯,转回了客厅,她恍若自家似得找椅子坐下,查看手中的腿骨。

少年站在那儿盯着那两个女人,她们俩各坐一处,懒懒散散,真把这儿当成她们自己家了。

“说了这么多话,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手指在那根腿骨上游移,叶鹿一边问道。

“哼,我叫衣奇。”少年倚靠着桌子,一边哼道。

“这名字倒是比衣筑好听,关键你们家这姓氏太过奇特,配上什么名字都不好听。”叶鹿洋洋洒洒的点评,素姬在一旁点头附和,俩人把衣奇气的不行。

“你们什么都不懂,衣,上古神士,岂是凡夫俗子能比拟的?”衣奇不爱听,自认为他们衣家并非凡人。

叶鹿和素姬各自笑的奇怪,看的衣奇更不开心了。

外面,炸雷不断,蓦地一声惊破天地,甚至亮的夜空有一瞬间都是白色的,好像有个火球在半空炸开,将这整个平都都照亮了。

叶鹿不禁眯起眼睛,素姬和衣奇也几分不自在,听着这种雷声,实在不舒服。

整个夜晚都是在炸雷和风雨中度过的,翌日天明,响雷虽是没了,可是雨还在继续。

叶鹿与素姬撑着伞走出衣家,衣奇也跟在后面,他背个包袱,手中拿着伞,是打算要离开这儿了。

巷子里雨水汇聚成了小溪哗哗的流,脚踩在上面,还没走上几步鞋子便湿了。

走了一段路,一行人出现在眼前,正是一直守在这附近的护卫。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群人,衣奇倒是吓了一跳,这帮人杀气重,这般杀气他完全感觉得到。

“姑娘,你没事吧?”护卫上前,他们整晚都守在这里,半夜时有人过来,他们又刻意避开很远去。虽是不放心,可是叶鹿没有发信号,他们也不敢暴露踪迹。

“我没事,倒是你们,这一晚受苦了。”各个都浑身是雨水,可见都没休息。

“属下无碍,只不过这一晚的响雷实在吓人。平都许多的房子都塌了,很多的大树被雷劈坏。”这种雷雨,十分少见。可能真的和这里是海中小国有关系,毕竟在齐国从未见过。

叶鹿就猜到了,昨晚的雷肯定会搞破坏的,不过,怕是不只是劈坏了几棵树那么简单,说不定还劈死了什么活物。

“你们离开之后也别再来了,我不会回来的,后会无期。”衣奇撑着伞,走过来和叶鹿说了两句,随后便快步的离开了。

瞧着他那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叶鹿缓缓摇头,不知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儿。看样子,他早就想离开了,只不过一直迫于什么而没有离开。

现在走的潇洒,大概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如此说来,他要做的是不是就将这根骨头交出去?

看向手里用红布包裹住的腿骨,这根骨头到底做什么的叶鹿还是不知道,不过这么重要,她拿着就是了。

诚如叶鹿所说,昨晚的天雷并非只是劈坏了几棵树几座房子那么简单,平都很多牲畜被劈死了,还有在几个在夜里赶路的人,直接被雷劈的焦糊一片,好像被火烧过一样。

城中处处都在传着这些事情,走上了街大家无需多嘴,用耳朵就听得到了。

素姬很不开心,会发生这些事情,都是因为申屠夷和赢颜。这俩人现在就在平都皇宫做客,若不是因为他俩,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些事情。

叶鹿根本不管她开心不开心,于平都之中来回的走,大雨不停,路上都是水,按照这个势头,估摸着很快这小岛就得被雨水覆盖,然后和四周的大海融为一体了。

鉴于昨晚衣筑来过,那么他定然也跟丢了许老头。但叶鹿认为,许老头就在平都之中,没有去别的地方。

现在许老头似乎还在躲着衣筑,而衣筑不知要做什么。回了本家,衣奇却躲着,衣筑要做什么呢?

晌午时分,雨势变大了,叶鹿正想着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躲雨,没想到前方的街角上就有个人忽然的冒了出来。

雨幕重重,其实根本看不清,可是他好似故意站在那儿,引起叶鹿的注意。

瞧见那个影子,叶鹿便不禁翻了翻眼皮,随后快步的走了过去。

素姬以及一众护卫立即跟上去,到了近前才发现,等在街角的人是许老头。

他披着蓑衣,头上戴着偌大的斗笠,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流,可是却看不清他的容貌,让他看起来神秘又诡异。

“总算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没命了呢。”看他完好无损,叶鹿这吊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斗笠下,许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上下看了看叶鹿,随后注意到了她手里那用红布包裹着的腿骨,“还真是天意,到底被你拿到了。拿到了好,总比落在衣筑的手里好。”

“你果然是要这玩意儿,那么喜欢的话,给你好了。”将腿骨递给他,叶鹿还真不打算留着。

“你先拿着吧,我还有事。这天煞孤星和杀破狼都在这儿,小国势弱,时间久了可受不了。差不多,你们便离开吧,咱们回去再见。”许老头简单的吩咐,这回倒是很确定的回去之后他会去找他们,而不是像以前那般说走就走,什么话都没有。

“这回你可得说话算话,别让我们找不到你。”一手撑着伞,一手耍着那根腿骨,叶鹿其实是信他的。

“自是说话算数,快走吧。”看了一眼雨幕,许老头好像算计着什么。

“你自己小心。”最后看了他一眼,叶鹿转身离开。

许老头也在同时转身就走,别看他跛脚,可是速度却很快,眨眼间消失在雨幕之中。

“唉,你要找的人总算是找到了。不知,现在可不可以让我回家了?”素姬长叹口气,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扭头看了看素姬,叶鹿笑笑,“再等等,有你在我身边也挺有意思的,我自己太无聊。”

“你这人,说话不算话。”素姬不乐意,她现在只想回家。

“先别说这个,我可以带你去看热闹啊!你看看这天象,尽管是大雨滂沱,可是很显然有人想扭转乾坤呢。我呢,就是不想让他们成功,你说我能不能斗得过他们?”天空阴沉,还有滂沱的大雨,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在叶鹿的眼睛里,却是能看到其他的东西,这是常人所不能的。

“算我求你了,我们赤璃人少地稀,你可别折腾我们了。”素姬无言,按照他们这么折腾下去,赤璃迟早得沉进海里去。

“别急嘛,玩玩而已。”叶鹿笑眯眯的用手中的腿骨碰了碰素姬,随后看向远处的天空。对付衣筑她现在没信心,不过,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不行呢?

眼下没机会和衣筑比拼,但是可以和别人试试,而且还是很多人。

以一人之力对付众人,她觉得自己能赢。

120、加持、礼物

平都的驿馆很是别致,简单的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小院儿。若不是前前后后的有官兵把守,还真没人会把这儿当成招待国宾的驿馆。

赤璃寸土寸金,总共就那么大的地方,若是这些时常用不到的建筑多盖两间,那么百姓住的地方就少了一块。所以,有些地方是能精简就精简,譬如这平时根本用不到的驿馆,毕竟赤璃很少很少会有宾客前来。

这一次来客人也是几十年来头一遭,而且一来就是两个,并且这来的还不平静,带来了天雷暴雨,遮云蔽日。

大雨还在持续,不过值守的官兵倒是极其敬业的守在驿馆前后。除却平都当地的官兵,还有随行而来的护卫,矗立于风雨之中,恍若不倒的山峰。

他们接近,那边的人便注意到了。官兵欲警告,不过护卫认出了是自己人,立即过来上前迎接,成功的进入了驿馆。

院子里的雨水哗哗的流,顺着青石砖的缝隙,它们汇聚成了一个个的小溪,又像贴在地皮上的长虫子,弯弯曲曲。

穿过院子,叶鹿快步的朝着那敞开房门的客厅走去,迈进门槛,收伞,雨水顺着伞过之处淋了一地。

下一刻,手中伞被夺走,然后一块毛巾落在了她头上,将她的脸尽数包裹了起来。

站在那儿不动,叶鹿任一只大手拿着那毛巾擦拭她的头发和脸颊,她闭着眼睛笑,几分呆傻。

擦拭的差不多,毛巾从头上拿下来,她的发丝被揉乱,就好像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一般。

睁开眼,叶鹿红唇弯弯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想我没?”

一袭暗色的华袍,魁伟英武,他无需说话,只是站在那儿便充满了威慑力。

眉宇间煞气萦绕,更是让人不敢逼视,黑眸如渊,一切事物在他的眼睛里似乎都化为了一种谜,看不透也猜不透。

“找到许先生了。”将她脸上的发丝拨走,申屠夷的手指虽修长又有些粗糙,可是也能轻易的捏起那发丝。

“嗯,遇到他了。”没找到许老头,她也不可能过来。

“怎么说?”漆黑的眸子浮起若有似无的喜色,申屠夷有着很大的期望。

“他很着急的又走了,不过回去之后他会来找咱们的。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说着,她将手里用红布包裹的腿骨塞到申屠夷手里,她打算去换一身衣服。

“还在谈判。这是什么?”看向手里的东西,一个木棍?

“好东西。”笑眯眯,随后叶鹿快步的走进卧室。

申屠夷看着手里的东西,而后解开包裹的红布,里面的东西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几不可微的蹙眉,他缓步走进卧室,正好叶鹿将干净的衣服翻找出来走到了屏风后。

站在门口,申屠夷提着那根腿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个人觉得自己的腿骨长得特漂亮,然后砍下来保存了起来。碰巧的就认识我了,一见如故,就送我了。”随着叶鹿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她身上的湿衣服也一件一件的被扔到了屏风上。

“谁?”闻言,申屠夷果然面色微冷。

“你还真信啊!逗你的,这是衣筑一个亲戚的腿骨,谁知道干嘛要保存起来。莫名其妙的,就到我手里了。毕竟是人家老先生的腿骨,我总是不好扔了,所以就带回来了。不过我觉得许老头好像对这根腿骨挺感兴趣的,给他留着吧。”随着说话,叶鹿从屏风后走出来,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通身都舒畅。

这大雨下的四处都湿乎乎的,难受死了。

“许先生感兴趣,那么想来也并非是一根腿骨那么简单。”申屠夷又查看了下,不过什么也看不出来,很普通的腿骨。

“切,他感兴趣就不一般?你这是盲目推崇,不可取。”撇嘴,叶鹿不爱听,她也是高人。

抬手在她头上敲了下,“你盲目的鄙视,更不可取。”

“哎呦,现在申屠城主怎么变了?我记得以前你可是眼高于顶的?”那眼睛简直长到了天上去。

几不可微的扬眉,“我的确是在认识了你之后才知道原来人的脸皮可以这么厚。”以两指捏住她的脸蛋儿,扯了扯,扯得叶鹿龇牙咧嘴。

“好疼的,讨厌。”把他的手拿走解救出自己的脸,叶鹿使劲儿一蹦,直接蹦到了他的身上。

随手接住她,她便如同个猴子似得挂在了他身上。

垂眸看着怀中人,申屠夷薄唇微抿,将她脸上的发丝拨走,他蓦地低头,封住她的唇。

大雨不断,看来,今天这雨是不会停了。

用过了饭菜,吃饱喝足,叶鹿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天空,眉眼弯弯。

“估摸着这赤璃一大半的方士都聚集在一起了,想将这暴风雨给引走。啧啧,我偏不让他们如愿。”她已经想到了对付他们的法子。

“你要做什么?”温暖的胸膛覆盖住了她的脊背,温暖袭来,舒服的让叶鹿不禁眯起眼睛。

“当然是帮你,让你的谈判顺利的进行。不过,得用赢颜,没他不行。”昨晚的天雷暴风雨都是因他们二人而起,自是一个都不能少。

提起赢颜,申屠夷面色微冷,尽管有些目的是一样的,可是不代表他们是朋友,只不过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他就在附近是不是?走。”扭头看向他,叶鹿的眼睛亮的发光,她喜欢做坏事。

垂眸看着她,片刻后,申屠夷拿起伞,便带着她离开了这驿馆。

附近的另外一个驿馆,住着的是大晋人,和那边的驿馆一样,前前后后都是人。有赤璃的官兵,也有赢颜自己的护卫。

申屠夷与叶鹿只二人登门拜访,赢颜的护卫充满了警惕,从他们走进大门开始,便一直在盯着他们,好像他们俩能忽然之间变出三头六臂出来。

赢颜已在客厅等待,他一袭华贵的绛紫色长袍,玉带昂贵;墨发整齐的束起,金色的抹额勒于额上,眉间正中一块紫色的宝石,让他看起来充满了妖异。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能穿得起这一身紫色,妖异神秘,又特别的衬他。

“稀客,申屠城主带着叶姑娘来串门。”赢颜邀请他们坐下,倒颇有主人的风范。

“别自作多情,我们俩可不是来串门的。还有,不用这么热情,咱们关系又没那么好。”叶鹿立即开口撇清关系。

赢颜不生气,坐下,一边拿起茶壶来倒茶,“那不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呢?”

“当然是有事,否则干嘛来找你?喏,我要你、、、的血。”刷的抽出一把匕首来,叶鹿啪的拍在桌子上,也在同时外面响起了闷闷的雷声,这房间里的气氛立即变得有些诡异。

赢颜看了一眼那匕首,随后缓缓挑眉,“你还真吓着我了,申屠城主还在,你怎么如此奔放。”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翻了翻眼皮,叶鹿哼了哼,“今晚还有天雷,只比昨晚烈,不会更弱。一些方士聚集了起来,打算把这天雷暴风雨都引走,若是这么一来,你们俩的事情进展都会变慢,说不准儿事儿还办不成了!我呢,就是不打算让他们如愿,所以,赢太子配合么?”

看了一眼外面,赢颜褐色的眸子染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能信你么?”

“赢太子从她身上抢走了两条命才能自如的活到今日,她寻了机会定然将那两条命抢回来,即便抢不回,也得报仇泄愤才是。”申屠夷淡淡开口,语气无温,可是却字字句句都是讽刺。

他不信叶鹿,可是却不想想从始至终都是谁在害谁。

叶鹿不眨眼的盯着他,说起这个仇来,她真的恨得牙痒痒。

那些过往浮上心头,黑暗中的惊恐,撕心裂肺的疼痛,都是拜眼前这人所赐。

“别用这种眼神儿看我,信你便是。”看着叶鹿,赢颜笑容满面,如同春风。

“少废话,我要血。”拿着匕首,叶鹿起身朝着他走过去,她这架势可不像只要一点血,倒像是要去杀人。

赢颜坐在那儿看着她磨刀霍霍的走近,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温柔些。”

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叶鹿抓住他的右手扯起来,然后就将匕首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划,皮肉绽开,血也瞬间涌了出来。

反手从自己身上拿出一个丝帕来,按在了他的伤口上,血瞬间染红了那丝帕。

均匀的按压,血将那丝帕都染红了,就好像在上颜色似得,叶鹿做的均匀又细致。

整个丝帕都湿乎乎的,她才松了手,然后便转身走开了,也不管还在流血的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