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不确定。”话落,她举步向前,在墓坑边缘走,下面都是白骨。

一些白骨趴在墓坑边缘,两只手向前,保持着爬的姿势。

微微仔细查看了下,叶鹿微微点头,“这个墓坑里殉葬的都是男人,壮年男子,不超过四十岁。”

“为什么都是壮年男子?”后面两三米处,赢颜双手负后,慢行。

“这是陵墓入口,用壮年男子填充墓坑,起保护作用。”叶鹿随意的回答,一边往里走。

里面,墓坑后面,还是一个石门,不过看起来并不厚重,和之前那个石门不是一个档次。

“原来如此,”几不可微的点头,赢颜明白了。

没有再理会他,叶鹿环顾了一大圈,在墓坑后面的石门前停下,仰头观察,这石门上的浮雕十分精致,也不知当时到底是怎么雕刻出来的。

“这后面,会是什么?”赢颜也好奇,无论是前朝还是现在,这片土地与大晋的风俗习惯都不一样,他不可谓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墓坑。”没别的,她十分肯定。

“还是墓坑?不知当时到底有多少人殉葬了。”现在,无论是大晋还是齐国,皆没有这种风俗。无论怎么看,人类的世界似乎都在进步之中。

叶鹿不语,尽管这陵墓是前朝的,但是它陨落覆没显然是有理由的,王侯这般残暴,若是还让他们继续下去,这天下估摸着就没有人类了。

蓦地,叶鹿扭头,那石门的洞口,一个人微微弯身走进来,身形魁伟,因为他,那洞口都显得特别小,是申屠夷。

弯起眉眼,叶鹿整张脸立即变成一颗蜜糖,“你回来啦。”

走过来,申屠夷恍若行走的乌云,席卷而来,让人躲避不得。

“都是白骨。”他也没想到,那结实的石门之后会是这么多的白骨。

“嗯,殉葬品,前朝果然很残暴。”齐国取而代之,果真是天道呀。

“这石门之后呢?”申屠夷看了一眼,随后抬手放在了她的肩颈上,微微用力,便将她揽到了自己身边。

“也是白骨。这里阴气这么重,就是这样来的。这么多人死不瞑目,也多亏了高头山风水好,压制的住。”仰头看了一眼他的下颌,刚硬,无坚不摧。

“除却白骨还是白骨,申屠城主和城主夫人还打算继续挖?”赢颜看着他们俩,很是搞不明白。

扫了他一眼,叶鹿哼了哼,向前一步,抬手触摸那石门。

上面雕刻的纹路很精致,虽然年头很久了,但是它们仍旧如同新的一样。

这上面的纹路是什么意思她不懂,但想来应该是有特殊的含义。

叹口气,她转过身看向申屠夷,“我认为,这里的阴气能有效的对抗衣筑的咒。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我们可以做实验。正好赢太子带来了他的心腹,若是信得过我,就把他送进来。”

她此言一出,申屠夷与赢颜皆不同程度的扬眉,没想到这阴气极重的地方会有这样的效用。

“不信?做实验喽!要是赢太子你舍不得那个心腹,那就把我们申屠城的人运进来。”他们俩不吱声,叶鹿哼了哼,随后身子向后,靠在了那石门上。

哪知,随着她靠上去,那石门霍的朝着两边滑开,她靠着的地方正好是分开的位置,她整个人也随之朝后倒了过去。

两只手以极快的速度各抓住她两个手腕,拽,她整个人恍若羽毛般弹了回去。

那两只手的主人分别是申屠夷与赢颜。将叶鹿拽回来,申屠夷转眼看向赢颜,随后手上用力,叶鹿的身体立即朝他歪了过去。

赢颜在同一时刻放手,面上没什么表情,而且转眼看向那石门,恍若刚刚什么都没做。

惊魂未定,叶鹿靠在申屠夷怀里大喘气,扭头看向那打开的石门,她发出唏嘘之声,“那两道石门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开,这个也太容易了。”她靠一下就开了。

石门彻底打开,后面的墓坑进入视线,诚如叶鹿所说,仍旧是一堆的白骨。

而且,这个墓坑里的白骨挣扎的要更厉害,许多都在边缘,想来当时石门关上之后,他们还活了很久。

这个墓坑和前面的差不多大,而且后面仍旧是石门。

“若说阴气重,此时我信了。就是不知你所说的阴气能与衣筑的咒抗衡,是否属实。”赢颜没什么表情,尽管他看起来毫无攻击力,可是他这个模样却能让人窥见一丝肃杀。

“我说了,不信的话我们就先送人进来,做一个实验,你就知道了。”叶鹿看着满墓坑的白骨,字字句句皆是自信。

“既然如此,便将申屠城的人都送过来吧。”申屠夷淡淡开口,他对叶鹿是无限的信任。

抬头看了他一眼,叶鹿点头,“好。”

“若是真的有用,那么落在我们身上的咒也能解除?”赢颜看过来,虽叶鹿说那咒攻击不了他,但是他现在也是借了她的命才得以存活,若是认真计算,他也并非刀枪不入。

皱眉,叶鹿显然很无言,“我始终坚信衣筑的咒对你们俩没有用,即便你们俩有一天病入膏肓了,也不会应验。”这就是两大绝命的威力,虽说命格是穷凶极恶,但是也有好处不是么?

申屠夷抬手将她的头转过来,“那你呢?”

“我?应该也没事。”对自己,她可不确定。

黑甲兵进入第二个墓坑,稍稍检查了一下,然后准备开后面的石门。

刚刚的石门轻易打开,想必打开这后面的石门也不会困难。

看过去,叶鹿的视线从那些白骨上一一掠过,她忍不住皱眉,“这个墓坑里,都是女人。”

最外面的墓坑里是男人,这个墓坑里是女人,那么那道石门之后呢?是什么?

有些不敢想象,叶鹿心下一沉,若是如她所猜测的那般,那也太残忍了。

根据白骨,赢颜并看不出什么。但叶鹿是专业的,精通人骨长势,通过骨头就能分辨出男女来。

看来,这陵墓果真有讲究,男人,女人。

叹口气,叶鹿倚靠着申屠夷,缓缓抬手捂住腹部,“唉,我可能吃坏了东西,肚子疼。”

“很疼么?”申屠夷垂眸看向她,随后揽住她的腰。

“不是很疼,隐隐作痛。不行,我要出去方便一下。”皱眉,若是拉肚子的话那可惨了,她得控制好自己的括约肌。

“走。”揽着她快步走开。

赢颜回头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褐色的眸子在火光之中几分悠远,看不见底。

出了陵墓,申屠夷便带着她快速的朝着山下走去,山下是军帐,而对面的山树木茂盛,所以那里就成了临时的茅厕。

黑甲兵都去军帐右侧的树林里解决内急,这对面则没有人过来,反倒成了禁地。

进了树林,叶鹿微微猫着腰捂着肚子进入一片杂草丛之后,申屠夷在远处等着她。

大概一刻钟之后,叶鹿才出来,双手扶着腰,她一点一点的挪腾出来,看样子还是不太舒服。

申屠夷看着她,不禁皱眉,“真的吃坏东西了?”

看了他一眼,叶鹿点头又摇头,“吃的东西应该没问题,都很新鲜。唉,神医那老头就要来了,让他给我瞧瞧再说吧。”不说是食物的问题,否则申屠夷非得把经手过饭菜的人都盘查一遍不可。而且,她肚子是隐隐的痛,并非剧痛,问题应当不大。

160、有孕

陵墓的挖掘还在继续,两个墓坑的白骨殉葬,之后就发现了第三个墓坑。

如叶鹿那时所猜测的那样,第三个墓坑里皆是孩童的白骨,大约几百具,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前朝的王侯果真丧心病狂,用这么多的人来殉葬,不知寻求的到底是什么。

身经百战的黑甲兵亦是难忍,这种屠杀,在现在这个世界上是绝对见不到的。

叶鹿又进入陵墓里转了两圈,本来打算等着他们再开启第三个墓坑之后的石门的,可是肚子隐隐作痛,她还是觉得要去茅厕方便一下。

“你大概是吃多了,它们又堵住了。我倒是有个主意,兴许能让你一次通畅。”看着叶鹿从树林深处挪回来,她一手扶着腰,看起来好像费了好大的劲儿。

“滚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小心我也给你下咒,让你拉肚而死。”瞪了赢颜一眼,叶鹿很是不乐意。还是有些疼,她大概是真的吃坏东西了。

笑,赢颜看起来心情不错,“你不是说,任何咒在我身上都不管用么?”所以,他现在不怕了。

懒得理他,叶鹿挪回来,打算回军帐休息一下。

看着她从自己身边弯着腰走过,赢颜不禁微微皱眉,“你真的不舒服?”她这个模样,看起来有些严重。

“死不了。”没什么好气,叶鹿也不看赢颜,一点点的挪回军帐。

进去之后便躺在了床上,叶鹿拿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肚子上,或许是着凉了,毕竟这里不比城主府。

她以前和麦棠也经常在野外过夜,但是也从未着凉过。想来是她精致的日子过得太久了,以至于这身体都跟着娇贵了起来,现在一点点的不顺意她就全身难受。

片刻后,魁伟的身影进入军帐,他快步走至床边,旋身坐下,随后将手中的一个小手炉放进了被子里叶鹿的肚子上。

睁开眼睛,叶鹿看了他一眼,随后噘起嘴,“这种天气,你从哪里弄来的手炉?”大热天的,谁会随身携带这玩意儿。

“城里。”简单两个字,申屠夷派人跑了一趟辽城。

“佩服,为了我这般折腾,就不怕到时有人骂你。”手炉热乎乎的,一时间她倒是舒服了些。

“谁敢?”他语气冷淡,很显然,若是真有人嚼舌根,他肯定会当即揪下那人的脑袋。

笑,叶鹿抓住他的手,“别着急,我大概是有些着凉了,没事的。”

“辽城府尹请了大夫,眼下应该正在来的路上。若是真的很严重,我就带你出山。”毕竟在这里一切都不方便。

“不行,我还要看墓室呢。”她倒是想知道这陵墓的主人是个什么模样,家族陵墓,那里面想来埋葬了几代梁郡王。

微微皱眉,申屠夷无言,“到时疼的厉害了,你可别哭。”

吐舌头,叶鹿哼了哼,“若是疼了我肯定哭,吓死你。”

“淘气。好好躺着,想不想喝水?”罩住她的脸,申屠夷略施力惩罚,反倒被惩罚的人咯咯笑。

“不想,只想躺着,你别走,陪我。”抓着他不放手,叶鹿不想自己躺在这儿,太无聊了。

没办法,申屠夷撩起袍子在她身边躺下,一手搭在她腰间,一切都顺她的意。

头靠在他胸口,叶鹿深吸口气,“好多了,没那么疼了。”

“看来,你是真的着凉了。”这是野外,会着凉也很正常,申屠夷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听说肚子着凉了之后放屁特别臭,要是晚上你闻到了什么呛人的味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呀。”闭着眼睛,叶鹿悠悠提醒。

无言,申屠夷垂眸看了她一眼,“我就把你挪到外面去,晾晒干净了再搬回来。”

“切,我还以为你会说臭也不嫌弃呢,哼。”没劲,别想从他那儿听到甜言蜜语。

“嫌弃。”申屠夷不假思索,他很嫌弃。

“去死。”掐住他腹部,可是他腹部都是肌肉,根本掐不动,最后只能放弃。

任她掐自己,申屠夷毫无感觉,只是瞧她还有精神和自己斗嘴,显然好了很多,这般他就放心了。

夜幕降临,辽城府尹送来的大夫终于到了。只不过,叶鹿睡着了,申屠夷不想将她吵醒,便吩咐待她醒来之后再召那大夫过来。

陵墓里的挖掘还在继续,发现了第一个墓室,棺椁虽已经历了百多年,但是保存尚好。而且,发现了很多的陪葬品,虽许多已腐烂,但是金银玉器还存在,依旧光鲜亮丽。

有那么多的殉葬,想来这陵墓里的陪葬品应该也很多,这些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并没有多惊奇。

乌云覆盖在天上,看起来好似要下雨了。这种天气变化属于正常现象,谁让两大绝命又同处一片天空之下了呢。

果然的,时近半夜,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了下来,树冠茂盛,它们落下来打的树叶沙沙作响,听起来好像唱歌。

叶鹿就是被这沙沙声吵醒的,睁开眼睛,烛火幽幽,身边还有一个温暖不褪温的胸膛,她便恍然自己在何处,在做什么。

侧起身,叶鹿贴在了身边人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她心下安宁。

她有动静,身边的人自是有感觉,没睁开眼睛,申屠夷抬手拥住她,“醒了?肚子还疼么?”

“没那么疼了,睡觉也能治病。”她舒服多了,没有想去茅厕的欲望了。

“饿不饿?吃些东西,之后叫大夫过来给你瞧瞧。”申屠夷隔着被子抚摸她的后背,声线几分沙哑,但是却诸多性感。

“大半夜的吃什么东西,算了,明天吧。我现在只想让你抱着我,申屠夷,你身上好热啊。”暖炉一样,她舒坦的不得了。

拥住她,申屠夷的下颌轻蹭着她的头顶,她软软的,就好像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她揉搓的变形。

“陵墓挖掘的怎么样了?”那里面定然大有乾坤,因为那陵墓太大了。

“挖出了一个墓室,里面堆积了大量的陪葬品。”申屠夷说主要之事,他就知道她喜欢听这些。

“哇,真的!我就说,盗墓也是一条生计。”笑,叶鹿十分满意,和她预想的一样,这次挖坟收获颇丰。

“贪财,那都是死人的东西,你用来做什么?”申屠夷并不看好,那些东西在陵墓里几百年,阴气森森。

“这你就不懂了,那些东西都是死物,没事儿的。”叶鹿揪扯着他薄薄的中衣,一边悠悠道。

“这贪财的理由真是让我无话可说,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碰。”申屠夷仍旧不放心,她贪财他知道,可以为了金银珠宝胡说八道,他不信她。

轻嗤,叶鹿很是不爽,“行行行,都归你,成不?”

“嗯。”淡淡回应,申屠夷似乎就等这句话呢。

“信了你的邪,还说我贪财,你才贪财。”无语,叶鹿挥拳在他胸口捶了下,但他不痛不痒。

一夜过去,清早,小雨还在继续,刷拉拉的,军帐里也不同程度的进了水。

坐在床边,叶鹿一边穿上靴子,一边道:“唉,真是扫兴,应该赶紧把赢颜赶走,否则说不定接下来就该下大雨了。到时这里住不了,难不成咱们还得搬到陵墓里去?”

申屠夷看了她一眼,“神医今日到,若是不行,就让赢颜把人带走吧。”

“不行,神医我要,不能还给他。”叶鹿摇头,才不给呢。

几不可微的摇头,既然如此,那么一时半会儿的赢颜看起来不会离开。

而且,申屠夷认为,他来这里并非只是为了他的心腹,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不过片刻,大夫过来了,在帐外请示了下,随后走了进来。

大夫弓着腰,显然知道这次他要给谁看病,看起来他也有些战战兢兢。

微微皱眉,叶鹿看了一眼申屠夷,让他别看起来那么吓人,瞧把人家吓得。

请安,之后大夫踏过地上的雨水走过来给叶鹿切脉。

叶鹿很淡然,她不认为自己有病,只是着凉了而已。

大夫无声的切脉,片刻后,他拿开手,一边道:“夫人的肠胃不太好,而且,应当是有些妇人科的病症。城中有一位柳婆子,她一辈子行医,并且专治妇人科的病症。若是可以将她请来,兴许就能知道夫人到底有什么病症了。”

缓缓挑眉,叶鹿扭头看向申屠夷,他也脸色不太好,妇人科?

“行了,是个女人都有妇科病,我比谁都清楚。谢谢你了大夫,回去吧。”叶鹿挥挥手,但凡有房中事,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病症,轻重而已。

大夫弓着腰退下,叶鹿站起身,抚了抚小腹,她弯起眉眼,“吓着了?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别用这种眼神儿看我,好像我马上就要死了似得。”走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腰,叶鹿笑的开心。

申屠夷揽住她的腰,眉峰依旧没有舒展,“之所以会担心,是因为我。你在我身边,总是会受到一些莫名的伤害,小事也会演变成大事。”所以他才不放心,极其特别的不放心。

“行了,你想的太多了,小伤小患的我能挺住。大的呢,我还有替身呢,别担心。”拍拍他胸口,她眉眼弯弯的开始安慰他。

“心怎么这么大。”抚摸她的后脑,申屠夷无声的叹气。

走出军帐,小雨还在下,撑着伞快步的前往陵墓,因为雨,地上的泥土都黏黏的。

叶鹿不禁又开始咒骂赢颜,若不是因为他跑来了,这里也根本就不会下雨。

墓坑里的白骨还保持原形,没人动他们,毕竟十分阴森,而且也不知该怎样对待他们。

这些事情,还是得由叶鹿来吩咐,否则没人敢动。

穿过三个巨大的墓坑,第三个墓坑的后面,就是第一个墓室。左右两侧均是对方陪葬品的次墓室,正中央有石柱格挡的就是主墓室。

两侧的次墓室堆满了陪葬品,虽然脏兮兮的,大都掩埋在泥土之中,但借着火把的光辉,它们还是隐隐发光。

不禁发出唏嘘之声,叶鹿就知道是这样,真耀眼啊。若是到时清理出来,肯定会闪瞎诸多人的眼。

主墓室里多个棺椁,但是年头太久了,不少外棺都已腐烂了。

棺椁厚重,所以内棺里还保存完好,躺在里面的主人虽只剩下一副白骨了,但身上戴着的那些金银首饰仍旧还在,可以得见,他在入葬的时候穿的有多华丽。

叶鹿过去瞧了一眼,便没有多大的兴趣了,躺在这里面的是一个年逾六十的男人,个头不高。旁边几个棺椁则都是女人,显然是他的妻妾什么的。

这种人死了也不消停,不止弄了一群人给殉葬,还得带着他的妻妾。

“陪葬品果然丰富。”无事的赢颜也来了,双手负后,他恍若看风景似得。

“丰富也是我们的,你要是胆敢偷偷摸摸,我就去你大晋挖坟,没准儿把你祖上的坟墓都挖了。”叶鹿立即瞪眼睛,好似要吃人。

“我只是赞叹一句丰富,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吧。”赢颜上下看了她一眼,这么精神,想来身体是没问题了。

“哼,若我对面是个君子自然不用紧张,但奈何是个小人,不得不紧张。”拐弯抹角的骂人,叶鹿完全是条件反射,和他对话就想骂人,控制不住。

“申屠城主,不知能否管一管尊夫人。”没完没了的骂人,一句好听的话都听不到。

“我的夫人就是有这个毛病,想什么说什么,直言不讳。”申屠夷自是喜欢听。

叶鹿连连点头,“说的没错,就是这样。”睁大眼睛,满目挑衅。反正现在是在齐国的地盘,他一个外人,没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