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申屠夷薄唇微抿,尽管动作只是细微的,但看得出他已不如刚刚抵达时那般生气了。

许老头看了他一眼,随后道:“申屠城主可想好给他取什么名字了?”

“他出生那天其实我有感觉,子江外亦是乌云满天,狂风呼啸,还真是特别。这种孩子,怕是再也没有第二个了吧。”申屠夷看着他,一边淡淡道。

“没错,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了。”许老头点头,对这孩子,他满心喜欢。

“但,还是平常一些好,有时独特也未必是好事。就叫平常吧,申屠平常。”伸手,申屠夷试探的摸了摸他的小手儿,希望他能有个平常的人生,不要有那么多坎坷。

“也好,平常。”许老头颌首,这名字也不错,无论寓意还是字面,都能压制他的天煞孤星体质。

“叶鹿走的时候还说了什么?”申屠夷开门见山,他自然知道叶鹿不会什么都不说的就走。

“这孩子是个天煞孤星,让他离开这儿未必是好事。这里很玄妙,让他在这个地方待上十六年,待得十六岁过了之后,再让他出去。那时,说不定能化掉不少他身上的煞气。”许老头也不多话,挑拣重要的说。

微微皱眉,申屠夷看着那小小人儿,半晌后才开口,“她同意了?”

“当然,否则,两个天煞孤星在她身边,她再有九条命也不够。”许老头微微摇头,他们想一家三口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所谓有舍才有得。

“既然如此,那就随她吧。这些人手留在这儿,之后我会再派人过来,不过还是得要清机道长的徒弟出去迎接,否则没人能进的来。叶鹿,许先生确定她前往大晋了是么?”提起叶鹿,申屠夷真的很想抓到她打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没错,不过,申屠城主还是不要急的好。小鹿她此去安全无虞,定然来去自如,便是赢颜他有千军万马,也抓不住她。”许老头话里有话。

不过,申屠夷却并未多听他说什么,他着急是真,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最后看了一眼那睁大眼睛好似在听他们说话的小小人儿,他转身离开,步履生风。

万道负责撑船将申屠夷以及几个护卫送出去,白雾茫茫,若没有万道,怕是都会迷失在这白雾之中。

黄江依旧滚水滔滔,宽阔的江面两侧,战船林立,恍似下一刻随时都会开战。

一条小船顺着黄江往下走,在进入大晋的地界时,便缓缓靠了岸。

这是大晋以西的一座城,大概是因为近几个月大晋和齐国有了战事,所以这城中的百姓过得并不快活。

瞧见这些,叶鹿就不禁想骂赢颜是个蠢货,既然做了皇帝,那就要负责任。为自己,也为大晋的百姓。

可是他现在做的完全就是为了一己私欲,愚蠢之极,他就不怕百年之后还被戳脊梁骨么?

就算他想做昏君,但叶鹿可不想也被他连累着骂,她还想享誉后世呢。

所以,当下她必须得找他说清楚,要是他还执迷不悟,叶鹿就给他点天灯,让他上天!

172、谈判

大晋各个城池不尽相同,但是百姓的情况却都差不多,因为大晋与齐国开战,所有的百姓皆心慌慌的。

路过大晋皇都,情况也一样,尽管这里异常繁华,可是百姓的担忧还是处处可见。

相信没人愿意打仗,平和的过日子,吃穿不愁,才是百姓想要的。

而赢颜当下的这种做法显然所有百姓都不乐意,可是王权在上,天下都是人家的,又怎么能轮到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话呢。

在皇都逛了一圈,叶鹿随后前往屯兵之地,跟随在她身后的两个护卫不禁担心,摆兵之地十分森严,他们不容易往里闯啊。

可是,再瞧叶鹿,她是毫无所惧,好似她即将要靠近的是自家后院。

“你们俩啊,别操心那么多,跟着我就行了。若是不听话,我就把你们俩甩开,相信到时申屠城主定然会治你们办事不利的罪过。”知道他们俩紧张,叶鹿幽幽的吓唬他们俩,果然一吓一个准儿。

“夫人,属下定然追随夫人,不做给夫人添麻烦之事。”两个护卫赶紧表忠心,尽管心下还是几分没底。

哼了哼,叶鹿还算满意,继续前行,那黄江就在前方,但是她毫无惧色。

这种层次,完全不在话下,她以前是很菜很面,但那都是以前了,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是骗子呢。

夜黑风高,靠近黄江,便听得到滔滔滚水之声,伴着冷风,载着一些战船才有的味道。

那味道,熟悉战争的人就会知道,那味道带着血,只有见了血,战船才会是这个味道的。

“从现在开始,跟在我身后,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来,更不要见怪不怪的叫出声来,听见了么?”抖了抖身上的长裙,叶鹿轻声吩咐道。

“是,属下从现在开始就是稻草人。”两个护卫对视一眼,若想寸步不离的跟着叶鹿,只能听她的。

听到他们俩答应,叶鹿也就放心了,随即举步前行,那巡逻之人就在不远处,但是她却好似根本没看见一般。

本以为再靠近一些就必定会被发现,然而,叶鹿却忽的拐弯,就好像提前知道路径似得,轻巧的避开了巡逻的兵士。

即便身经百战之人怕是也得提前勘察一番才敢往里闯,像叶鹿这般,第一次进来就轻车熟路的,还真是少见。更况且,她完全没有潜入敌营的经验,让那两个护卫也不禁心下紧张。

不过,叶鹿却好似真的以前来过似得,轻巧的避开了所有巡逻的人,还能找到地方隐藏自己一会儿,接下来再继续前行,她极其特别的轻松。

兜兜转转,上了战船,那么多的战船在黄江沿岸一字排开,但是她却好似长了透视眼,一下子就找到了赢颜所在的船,然后登上。

这艘船不同于其他,巡逻的人没有那么多,而且还有些分外的寂静。

叶鹿登上了战船的上层,随意的扫了一眼,她便径直的朝着船舱而去。

船舱之中烛火幽幽,那暗淡的颜色更像是一层朦胧,让人不禁卸下心防。

这里没有下人看守,更显幽静,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味儿,倒是好闻。

走进船舱,叶鹿稍稍停下脚步,“你们俩等在这儿,别发出任何声音。”

“是。”两个护卫对视一眼,尽管不放心叶鹿自己走进去,但是又实在没法跟随她。

举步,叶鹿走进船舱当中,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横在对面软榻上的白色身影。他姿态几分慵懒随意,但即便随意也生出一股杀气来,让人不敢靠近。

看见了他,叶鹿倒是稍稍几分意外,这么长时间没见,这厮变得妖娆了。

软榻下散落着几个酒瓶子,可见这都是他喝的,这厮不止变得妖娆,还学会酗酒了。

微微摇头,叶鹿朝着他走过去,脚步很轻,但也足以让小憩的赢颜惊醒。

睁开眼睛,褐色的眸子有片刻凝滞,下一刻,他转头看过来,却忽的愣住了。

瞧他愣神,叶鹿就笑了,“皇上,您还真是好兴致啊。战船摆在江边,你就在这儿喝酒,喝畅快了,就指挥战船出战,真是让我羡慕不已啊。”

看着她走近,赢颜似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境。他坐起身,不眨眼的盯着走近的人,“真的是你?”

“不是我,难道是鬼呀。”叶鹿翻了翻眼皮,表情生动,足以证明这个就是她,不是假的。

猛地,赢颜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便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死死地盯着她的脸,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被他拽的整个人晃悠,叶鹿也睁大眼睛盯着他,“看吧看吧,我没死。你之前说我死了,实在用心险恶,不过却是满足了你嗜血的欲望,心里是不是很爽啊?”

“你真的没死。”看她说话时那灵动的模样,果真是她。

“看起来,你好像很失望。”叶鹿挑高了眉毛,尽管话如此说,可赢颜脸上那还真不是失望。

但具体是什么,叶鹿也不想研究,更不想知道。

如今知道她没死,这厮总该停战了吧。

猛地,赢颜将她拽入自己怀中,叶鹿睁大眼睛,“赢颜,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我今日会来,就是要让你知道我没死,所以你已经没有理由再打仗了。你的险恶用心已被我看穿,你若执迷不悟,我就把你送上天。”

拥着她,她身上的味道飘入鼻端,此时赢颜才有了实感,她果真没死。

“可是你没死,为什么我不能入梦?甚至想做梦都不行。”这就很奇怪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管呢?赶紧放开我,我今儿来就是和你说清楚眼下这事儿。你什么意思呀?打仗挺好玩是不是?可是你打仗就打仗,没人管你,但你为什么拿我当借口?说说说。”用力推开他,叶鹿瞪大了眼睛盯着她,恍若要吃人一般。

“我那时就与你说过,你若死了,谁也别想安生。更何况,能让你死了的因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申屠夷。你认为,我会放过他?”说着,赢颜的眸子倒映着幽幽火光,看起来竟几分慑人。

叶鹿缓缓眨眼,“你说过么?我怎么不记得了。”她还真不知道赢颜说过这话。

微微歪头,赢颜看着她,“我说过的话你记得多少?是不是,都忘记了。”

“确实是没记得。诶,不过我为什么要记你说过的话?你这人啊,无时无刻不拿自己当根葱,我忙着呢,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记你说过什么。别给我扯开话题,我活着呢,活的好好的,所以别再拿我当借口和齐国打仗,否则,要你好看。”举起手,手如刀,在赢颜面前比划两下,虽她是个花架子,但这花架子做的也好看。

看她噼里啪啦的,赢颜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申屠夷呢?你这肚子平坦如初,数月已过,相信那孩子已经出世了。这申屠城主莫非为了两国停战,在家照顾尿床小儿,将你派来了?”

“赢颜,你知道有句话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么?说的就是你。随随便便的以自己的逻辑来猜测他人,然后加以鄙视嘲笑,无聊。”将他的腿推下去,叶鹿在软榻另一侧坐下,抖了抖自己的长裙,姿态诸多有腔调。

“看来,我说对了?”只有他说对了,叶鹿才不会骂人。

“我来的时候他的确是去看孩子去了,不过这会儿嘛,我估摸着他应该杀到大晋来了。”根据时辰,她觉得差不多了。

“如此甚好,这么久以来,他东奔西走,我想抓他都抓不住。”语气变冷,他正想找申屠夷呢。

“喂,你到底要干什么?还要接着打是么?你要是想打呢,我齐国也不惧。不过,你最好先声明,你打仗只是因为你想打,和我没关系,听见了么?”瞪大眼睛,叶鹿很是不满。他想打仗,那就打,没人阻拦。可是用她当借口,现在她活着呢,他亲眼看见还拿她当借口,王八蛋。

“在骂我?”看着她的眼睛,赢颜似乎都能听到她的腹诽。

“有自知之明,就是在骂你。我呢,现在心情还好,和你谈判你最好也想想。你若是不同意的话,那么,咱们就只能兵戎相见了。”抬手拍在软榻的扶手上,叶鹿一副谈判之相。

褐色的眸子浮起淡淡的笑意,赢颜蓦地抬手托住她的下颌,“停战也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抬手打开他的手,“要钱没有,要命也不可能,我们不要你赔钱就很宽宏大量了。”还有条件?不要脸。

看了一眼自己被打的手,赢颜笑意依旧,“钱,我有很多。命,我也不稀罕。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在这里,陪我半个月。我立即撤兵,停战。”

缓缓挑眉,叶鹿用一种看傻子似得眼神儿盯着他,“赢颜,你没吃错药吧?要我陪你半个月,你当我是什么?勾栏院的妓女么?”

“你想错了,尽管我很喜欢强人所难,但也有做不到的时候。你就在这里,让我每天都能看到你,就行了。”赢颜身子一转,靠在了软榻上,他面色冷淡,看起来并不似叶鹿所想的那般。

“看到我?说真的,赢颜,你真的很奇怪。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我反倒看不懂你了。好吧,我答应你,就在这儿住上半个月。但是,必须得让我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否则,别怪我随时拔腿走人。”站起身,叶鹿看向他,她答应了。

看着她,赢颜的眼角眉梢浮起淡淡的笑意,“好。”

看了他一眼,叶鹿不再理会,起身走出船舱,外面那两个护卫可是吓得不行。

“行了,你们俩也休息去吧,这大晋皇帝请客,咱们又怎能拂了他的面子呢。淡定淡定,擦擦那满头的汗。”叶鹿抬手拍拍他们俩的肩膀,随后便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不过片刻,丫鬟出现,带着叶鹿转到船尾的方向,她的房间在那儿。

那两个护卫仍旧不放心,似乎赢颜也知道,安排人把那两个护卫的住处安排在了叶鹿的附近。

房间好的不得了,别看这是战船,但和画舫差不多,简直是温柔乡。

身子翻转,叶鹿直接躺在了软榻上,想把她留在这里半个月?还得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事儿若是被申屠夷知道了,估摸着马上就得杀过来,说不定还会把赢颜这厮宰了。

不过,叶鹿倒是信他的话,他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想看看她罢了。

其实吧,思考起这些事情来,叶鹿心下还是几分叹息的,说到底,她一直以为赢颜是骗人,但是现在,怕不是骗人。

但,他想要的她可给不了,所以,趁着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说明白了比较好。

环视一圈,这房间烛火幽幽,甚至不错。这种条件,要比子江中那小岛里好得多了。在那里住了那么久,猛地换到这种环境里来,她还一时不太适应。

想起子江,她就不禁想起那个小小人儿,现在不知正在做什么。

申屠夷到了岛上,定然会给他取名字,也不知申屠夷给他取了个什么名字。

这姓申屠,其实不管取什么名字应该都挺好听的。

红唇弯弯,叶鹿摇晃着腰带上坠下来的流苏,越想越开心。

虽是此后一家三口不能长久的生活在一起,但是她能顺利的生下那小人儿,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即便申屠夷满肚子火,现在怕是也化去大部分了。到时相见,她哄哄他就好了,哄那位申屠城主,叶鹿还是很有经验的。

听风起了荨麻疹,昨晚一夜没睡,今天着急更出来四千字,见谅

173、绝命的再次相逢

安睡了一夜,叶鹿起了个大早,丫鬟捧着干净的衣服送来,这态度亦如以前叶鹿居住在赢颜府上时候那般。

叶鹿也没再客气,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便走出了房间。

这是战船的上层,站在这儿,可以看得到很远很远。

大晋果然财力雄厚,而且水军特别多,这战船也数不胜数。

立于岸边,一望无际,在太阳下面泛着光,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看了一大圈,叶鹿其实还是比较佩服的,若是两国真的打起来,那种殊死的拼,其实齐国也根本占不到便宜。更何况,大晋还有赢颜这个杀破狼。

丫鬟将叶鹿带往昨日见赢颜的房间,这里已收拾一新,昨晚看到的那满地酒瓶子也不见了,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香味儿,这熏香的味儿还挺好闻。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的人,叶鹿随意的打了声招呼,便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皇上的早饭还是那么丰盛,谢了,我就不客气了。”看了赢颜一眼,叶鹿拿起筷子,十分不客气。

“知道你能吃,吃吧,都是你的。”赢颜也不动筷,只是看着她,褐色的眸子几分淡淡的笑意。

“别用那种眼神儿看我,我答应留在这儿是为了两国停战,你最好痛快点儿,别惹得我不高兴,把你这里的战船都送上天。”叶鹿边吃边恐吓,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看你的样子,想来这数个月没少受苦,你到底藏在哪儿了?几个月来,我一直无法入梦,所以才会以为你死了。”将桌子上的盘子推到叶鹿面前,他一边问道。

“藏在什么地方不能告诉你,但是那地方确实玄妙,会切断和外面一切的联系。你不能入梦,我也不能入梦,这很正常。不过,我这人啊,命大,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希望你以后也不要总想着我会死,你这等同于咒我。”叶鹿瞪大了眼睛,颇为吓人。

“看你这样子,想来还能活很久。”盯着她,赢颜缓缓摇头,其实的确是,她哪里那么容易死。

“废话,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待得你死了,我肯定会来送你最后一程的。”翻白眼儿,叶鹿的表情的确生动极了。如同赢颜所说,任何赝品都替代不了她。

笑,她的话赢颜倒是不甚在意,蓦地道:“我还不知,你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而且,也是个天煞孤星。”叶鹿倒是没隐瞒,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天煞孤星?你、、、你能安全无虞,倒是幸运。”皱眉,没想到是这样,绝命,并非好事。

“我福大命大,自然没事。”其实若不是在子江那个地方,说不定她也没命了。

“不是福大命大,而是心大。为了生孩子,连命都不要了,这申屠夷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身子向后,赢颜靠在椅背上,神色淡漠。

“不是他上辈子做过什么好事儿,而是,我愿意。”叶鹿看了他一眼,这些事情,是查找不到原因的,一切都凭她的心。只要她愿意,什么她都做,要是不愿意,给多少好处也不做。

闻言,赢颜却是微愣,看着叶鹿,半晌后他缓缓点头,“说的没错啊。”一切都是因为她愿意。

弯起红唇,叶鹿没搭话,她说的自然有道理,但是她的道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想。

有些事情呢,就是这么奇怪,看起来毫无道理,但是若细究,就能找出答案了。

当然了,这个答案还是要他自己心里接受才行,否则很可能适得其反。

“既然是天煞孤星,那么想来必须得想些法子才行,否则依你这弱小的身板,怕是扛不住。”一个天煞孤星已经够呛了,再来一个,这就是杀人啊。

“多谢你好意哦,我们自然有法子,不劳你操心。”叶鹿放下筷子,扯着唇角笑,笑的不进心。

“有法子就行,还说会死在我后面,希望你能尽力活的长久。”赢颜看着她,却不觉得她能活的长久,两个天煞孤星,一切都是双倍的。

“你是打算这半个月就和我讨论我能不能活的长久么?你们这大晋的战船这么拉风,不带我去看看?”吃饱喝足,叶鹿觉得无聊,尽管大晋这地方是不错,但是她不喜欢,熬过一分钟都和一年那么长。

“走吧。”起身,赢颜笑看着她,这般活泛,看起来倒是能活很久。只可惜,两个天煞孤星,但凡想想,也知她抵挡不住。

走出船舱,立于战船的船头,滔滔江水就在脚下,好似能卷走一切。

旁边的战船各个雄伟,若是想击毁这战船,叶鹿认为除了火药用其他的东西均白扯,太结实了。

“好看么?”双手负后,赢颜看了她一眼,不知她看出什么来了。

扭头看向他,叶鹿点点头,“挺好看的。有个词儿叫铁锁连舟,我以前一直想象不出是什么画面。但现在,我想我知道了。不过,你知道么,想要破铁索连舟也是很容易的,就是放一把火,全都跑不了。”叶鹿弯起眉眼,侧面告诉他,再霸气的设备,都有死穴。

“这些战船只是大晋水军储备的五分之一,你若想点火,尽管点吧。”他笑着,恍若春风,比之此时此刻的阳光还要暖和。

叶鹿缓缓挑眉,“没看出来,皇上你还挺大方。我只是随便说说,谁烧你的战船啊。”看他那架势,还真是君临天下指点江山,他是杀破狼,但是同时也有做皇上的气势。

“我以为你是惦记太久,以至于想藏掖都藏不住了。”赢颜却不这么认为,叶鹿的破坏性还是很强的,并且看起来现在想要阻止她,也不似以前那么容易了。

“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堂堂一皇帝,能别总把别人想的那么龌龊么?”撇嘴,叶鹿扭头不再看他,这蓝天白云,江水滔滔,若是能钓鱼的话,那就更好了。只可惜,这黄江里的鱼现在可不敢吃。因为那时衣筑的损招儿,这黄江里的鱼极其不安全,不能吃。

“在这里只看战船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去个在梦里去过很多次,但是却从未涉足过的地方如何?”赢颜蓦地开口,提议道。

“嗯?你说的是大晋南方的草原,你母亲儿时居住的地方。”那片草原,叶鹿不禁眯起眼睛,的确不错。

“没错。”就是那片草原。

转了转眼睛,叶鹿点头,“可以呀,以前一直在梦里,不知真实的草原是不是也如梦里一般,毕竟梦里的草原是你脑子里的,也可能不是真的。”那是赢颜的梦境,任何的环境都是由他创造出来的,其实也未必是真。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阳光下,他轻笑,那张脸极其好看,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长得好,叶鹿是早就有定论的,她见过那么多的人,好看的也不少,但是都不如赢颜。

前往大晋南方的草原,赢颜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当即备了车马,这就要启程。

跟随叶鹿身边的两个护卫自然也要跟着,赢颜也没有异议,其实他更像是看不见他们二人似得。

两个护卫自是谨慎又谨慎,在战船上时,他们俩就已经很担忧了。如今又要前往大晋南部,那距离齐国更远。要是到时出了什么事儿,想救人都来不及啊。

他们如此想,但叶鹿似乎真的不担心,上了马车,然后队伍一路朝南,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