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啦?”贾政忙抱起女儿,虽然做不出亲亲宝贝的举动,但是怜爱之情溢于言表。他今天忙了一天,都没时间好好抱抱女儿,最重要的是,今儿还是宝贝的生日,这多重要啊。

82周岁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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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周岁宴

“醋了!看我抱了琏儿、亲近远儿,她就不乐意。爷不要理她,惯坏她了。”艾若瞪了元春一眼,觉得这得管管了,女孩可是娇嗔,但真不能坏脾气、品性,这个时代,有个性就是死,自己能惯元春一辈子吗?不能,就得打压。

“哦哦,元儿这样不乖哦!远哥儿,琏哥儿又不是你母亲生的,她自然最疼你,真是傻女!”贾政笑了,抱着女儿还是没忍住,亲了一大口。当然他说了等于没说,除了说女儿那样不乖之外,竟然主要是跟女儿解释,那俩不是咱们家的孩子,所以不用理会。贾政同学,这还不是惯?明晃晃的惯了。

“爷!”艾若瞪着贾政,这人怎么跟所有脑残爹一样了?这还是红楼里的那个假正经吗?太过份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原著?

“哦哦哦!你又傻玩,你今日念了书没有?”贾政马上正襟危坐,瞪着贾珠。

艾若捂额了,大年初一,问儿子念了书没,你脸变得有点快吧?现在她想把贾政扔出去了。

“念了,念了!儿子今儿学了一首诗。‘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是宽哥哥教儿子的,说这是宋时名相王荆公所作。”珠儿马上仰起小脸,得意扬扬的吟诵起诗来了。

“嗯,看到没,宽哥儿才比你大多少?人家就知道应景吟诗…”贾政高兴了,让女儿坐在怀中,顺便继续教训儿子。看得出来,贾政的理念是,女儿是要娇养的,儿子是用来训练的。

“王荆公是谁?”艾若有点蚊香眼了,‘爆竹声中一岁除’这话常听,她以为过年就是要说这个的,真没想到这是一首诗。那王荆公又是谁?

“宋时名相,王安石,字介甫,号半山…”贾政倒不觉得妻子白痴,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倒很详尽的解释着。

艾若低头了,心里愤愤,王安石就王安石了,没事说什么王荆公,把自己变得跟文盲一样。真的被气死。可是说这个的不是贾政,而是贾珠。她还真不能乱发脾气,真真被气死了。自己读了那么多年书,一下子就被文盲了,艾若满心的幽怨了。

“以后别说些你母亲听不懂的。”贾政马上骂儿子了,然后艾若怒了,倒是不是怒贾政乱骂儿子,而是怒贾政有这么说话的吗?让儿子女儿都知道她是文盲吗?

“出去!”艾若爆了。

“哦哦哦,娘子,咱们是不是应该给元儿取名啊?”贾政忙放下女儿,摆出无比正经的态度,表明自己留下是有正事的。

“取名?不是叫元…儿吗?”艾若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现在不能管谁是文盲了,元春的名字比较重要了。

也是,她来的第一天起,就是听人叫元姐儿、大姐儿,就是没人叫过女儿元春。自己却想当然的以为,女儿就叫元春。想也没想过,女儿不叫这个名字。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算有名字。再想也是,王熙凤的女儿巧姐儿,几岁了都没名字,就是大姐儿、大姐儿的叫着,可见贾家对女儿的不重视了。她也习惯对外一直叫元儿,大姐儿,好在她也没说过叫元春,不然真的糗大了。

“不过是叫着好玩,哪算是正式的名字,如今元儿也周岁了,也该有个正名。”贾政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是他自己想的哦。看老婆这样,难得在老婆面前威风一把,不得意才怪。

“哦,那爷好好想想,给姐儿取个好听点的。”艾若从善如流,现在她又觉得贾政也没那么不靠谱了。不叫元春的元春,自然不会重走她曾经的命运。然后红楼十二钗之“原应叹息”自然一块改写命运,这让艾若心里无比的妥贴了,对贾政都有点好脸了。

“那是自然的!”贾政更开心了,又抱着女儿笑得那叫一个好啊。女儿都嫌弃了,决定爬出来找哥哥玩去。贾珠呵呵的笑着,越来越傻,之前那个小心翼翼看脸色的孩子,好像离得好远了,此时贾政无论怎么板脸,他也能不当一回事。

贾政不让女儿逃跑,于是父女两人笑成一团,艾若好像已经很习惯了,每每这时,她另开脸,不去看他们。听着满室的欢声笑语,艾若都不知道是种什么感觉。

初三亲近的几家都来了,给元春过生日,当然还有主要的,抓周。女孩也要抓周的,看看女儿将来能干点啥。不过艾若心里吐槽,能干啥?还不是跟自己一样,嫁人,管家,过平淡的日子。

果然元春抓了一个漂亮的首饰盒子。这也对,首饰盒子最显眼,色彩最艳,小孩子都喜欢漂亮的东西,自然要挑也挑最好看的。

大家都高兴,本来大富之家,对女孩的要求都不高,于是挑个首饰盒子,也算是皆大欢喜。说将来元儿,只怕要天下首饰任带的。

贾母马上出来说话:“那是,元儿出生日子、时辰…”

“好了,大家入席吧?姐儿过个周岁,真是劳动大家了。略备了些薄酒,请千万不要嫌弃。”艾若赶忙插话,不让贾母说下去了。

代善看了艾若一眼,有些不满,再怎么不敬婆婆,也不能随便插话不是。况且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有次说话,她也插话了,这媳妇莫不是惯坏了。

张氏也来了,倒是明白艾若的心思,这周岁比元春的百日请的人可多,路家都来了、张家也来了、还有林海也派人送来了礼物,他孝期未满,不好参加这样的活动。还有几位近亲的长辈,男女虽然中间隔着,但也怕那人多口杂。传出去,说元春的生日时辰好,将来有大造化?呸,什么叫大造化?这让元春将来怎么说亲?传到宫里头,宫里怎么想?生怕不觉得贾家心不大?

也就招呼女眷们上席,大家虽然看到贾母脸色不好,顶多心里暗爽,看到了一出婆媳戏,却也知道,不能露出来。

王老太并不清楚女儿心里怎么想,她却有一个原则,那就是,贾母支持的她一定反对。有了这个大原则,她自然要出来支持女儿的,扯了一个话题,又把话题炒热,大家一齐华丽的忽视了贾母。

艾若松了一口气,让贾敏帮着她待客,她小心的让人扶了张氏去内室躺着。

“万一我不在了,你和她怎么办?”张氏轻叹了一声,她的身子她知道,现在她不过是贾母和艾若之间的平衡杆。若她不在了,艾若与贾母之间有平衡就被打破了,她不禁有点担心了。但也别把张氏想成活雷锋,她不过想的是,现在艾若不动也是因为自己还活着,若自己死了,自己这房将来如何,还真的是未知数,身边这些忠仆能不能护住小主子?艾若自己也有孩子,将来谁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她不敢真的全然信任这位弟妹的。只能出言试探!

“大过年的,你说点吉利话成不?”艾若脸都黑了,拉起张氏的手腕,脉相还好,才安心一点。送上了药膳粥,配了精致的小菜。小心的替张氏搅着粥,好过会给张氏吃。

“你出去吧,省得大姑娘一个人招呼不过来。”张氏推推艾若,她是女主人,哪有自己躲开,让姑子在外招呼客人的。

“算了,我出去了,我娘怎么挤兑婆婆?”艾若给出了一个让大家都喷笑的答案。

张氏果然精神了,贾敏还是姑娘,王老太真的挤况贾母,她还真不好说啥。而她两个媳妇若在的话,总得帮着婆婆开脱一下。王老太看女儿的面子,也不好太过份。可是现在她们都不在,王老太那斗争的脑袋还不得抓住机会,好好挤兑一下贾母才怪。张家的娘家妈也是文化人,虽然不可能跟王老太一样明目张胆,但是,给王老太敲敲边鼓还是可以的。外头一文一武,一张一弛,戏不定怎么好看呢。张氏想想都觉得精神百倍啊!

“你就坏在一张嘴上,老爷只怕不会开心的。”张氏喝了一口粥,想想说道。她还是提醒了一声,婆婆可以不管,但公公毕竟还是一家之主,真的不乐意了,只怕也麻烦。

“你还真是操心的命,太医说了,你要安心静养,操那多心干嘛?老爷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况且,刚刚若不拦着,万一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一家子跟着完蛋。”艾若真的无语了,瞪了张氏一眼。她能不知道代善不高兴了吗?再看不顺眼贾母,贾母也是代善的妻子,她也代表了他们的体面。可是问题是,贾母在乎贾家的体面吗?若不是为了元春和贾珠,她何苦这么操心,管他们不去死。

“本不就是操心的命吗?我只盼着多活多几天,至少让琏儿好歹记得娘不是。”张氏说得潸然泪下,边上的下人们一齐侧过头。

“那就别操那么多心。”艾若吼了一声,她心里也不好过,可是,让她说什么?她也不知道张氏具体的死亡时间,现在情况是,这位只要能维持就暂时不会死。可是这么劳心劳力,还怎么维持?想看贾琏大一点,至少会认娘,对艾若来说,都像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83婚事筹备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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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婚事筹备找不痛快

外院里也开了几席,这是酒宴,大家都在吃酒,代善心情不好,吃了两口便下了席,坐在边上喝茶。他还在为刚刚抓周时,艾若抢话而不舒服。

贾赦现在是好儿子,看老爹的样子,马上就想到刚刚发生的,马上给贾政打了一个眼色。贾政还真的没有哥哥醒事,他刚刚光注意宝贝女儿抓周了,哪注意到母亲和老婆之间的暗涌。看大哥给自己递眼色,他一脸茫然,这是怎么啦?正想说点什么,可是边上有人叫,他只能过去,他可是主人家,怎么好只守着老爷。

贾赦无语了,他开始相信,牛果然牵到京城,都还是牛。什么也改变不了老2是蠢货的事实。老实的站在了代善边上,不敢吭声。

代善也知道,此时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让贾赦回席上,怎么说,他也算主人之一,帮弟弟招呼客人才是正事。贾赦也明白,自己站在老爹跟前,也是招人怀疑,还是回到酒席上去。

路不群倒是注意到了,元春抓周,男女客是都在一块的,所以他注意到了。此时看到代善这样,想说点什么,可是他毕竟是外客,此时贾政把他一家当客人请来,其实这点挺让路不群感动的。

其实他此时算是府上的西席,身份其实也就比普通佣人好点,但还没管家高。就算是幕僚,他其实也算是宾,却只能在暗处,贾政其实此时是视他为友,所以和其它亲近的一块请来,这本身就是尊重。但是贾政夫妇尊重他们,不代表其它人会尊重,此时若说话,没脸的是自己,只能保持了沉默。

代善也知道,此时也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只当自己喝多了,一扭头,却看路不群注意这边,忙对路不群招招手,路不群忙放下筷子,到代善面前,拱手一揖。代善扶起他,笑了笑,“不群先生在政儿这儿可自在?”

“东翁与太太都是宽厚人,不群在府上很自在。”路不群没想到老爷子还知道自己,倒有些受宠若惊了。好歹代善也是国公不是。

“他们俩…倒是软和。有您帮衬政儿,这一年,倒是眼见着长进了。”代善倒是对不群很热络,他是知道底细的,要知道路不群可是给户部侍郎做过核心幕僚的,安于在儿子府上,真的是图儿媳妇给的钱多吗?自己老了,想想代化,代善其实有些灰心的。贾政跟他提过了将来袭爵的事,代善也明白,代化万一熬不下去,宁府怎么办?倒是收了之前的高傲,不然他怎么着也不会对路不群这么客气的。这是能帮着自己荣府,不会走向宁府之路的人。

“哪里、哪里,东翁心地仁厚,太太又是个爽利人,倒是不群夫妇得此家主,三生有幸。”路不群拱手笑道。

代善听路不群提到了艾若,脸抽了一下,显然,他不太自在了。二媳妇爽快他倒是知道,只不过,为什么不肯对公婆好点,欺侮他们脾气好不成?

“公爷,不群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路不群看看左右,看到没人注意到这边,才迟疑了一下说道。

“先生但说无妨。”代善一凛,他是很信任这位的政治眼光的,他提出的,自然与贾政有着切身的关系,他当然要认真的听听看的。

“大姐儿的生日,以后就定在初三吧!”路不群轻声说道。

“为何?”代善眉头皱得死死的,他也知道,刚刚的风波,老2那蠢货没注意,但这位注意到了。

“初三就是好日子!”路不群相信此时代善只是障了,但是他只要冷静下来,他就能想明白,自己为何这么说了。

果然代善怔了一下,他是贾府里惟二的明白人啊,张氏能想明白的事,他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只不过是被艾若气糊涂了,一时没转过来。

现在路不群这么说了,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史氏那蠢女人,一个劲的说日子好,有大造化,想干嘛?不过是国公府次子的嫡出姑娘,想要多大的造化?

此时他才明白,刚刚艾若为什么要拦下话头了。咬牙定定神,对路不群笑了,“先生说得对,元儿就是初三生的,正好过几日要上族谱了,正好取个正经的名字,一块上了。”

“国公爷睿智。”路不群笑了,他真不想管贾家内部事务啊,可是事及贾政的前途,他就不能不管了,现在看代善明白了,他才真的觉得松了一口气。

代善心情更差了,刚刚是气媳妇不尊重他们,现在他气的是,老婆越来越蠢,以后真的把她关起来,连这种近支的酒席也不许参加了?

贾政忙完了,赶忙过来,看老爹和路不群坐一块,他才松了一口气,他也觉得老爹在大堂里摆个脸色有点吓人,赶紧说道,“老爷,不群棋艺极好,不如让不群陪您下盘棋,儿子让人送酒菜到书房去?也安静些。”

代善看看路不群,路不群忙笑道,“正想向国公爷讨教。”

此时过年,过了初五,就得正式上班了,年假也就是说放完了。各行各市,也就慢慢的开始做生意了。艾若一到初五就忙碌起来了,因为林家开始配合了,各种都行动起来,之前嫌他们拖沓,现在艾若真的忙死。

之前觉得也没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不过是走程序,走程序能有什么。可是各种麻烦!

去林家量屋子是几年前,家具也早就打好了。拿出来,重新要打磨上蜡,务必要做到最崭新的一面。这也是小事,嫁妆也是几年前就准备了,结果现如今,京里嫁妆又流行玉石盆景,家里有,可是问题那是旧的,不是时新的样子。于是又得拿银子去买,补上去。

嫁妆是一辈子的事,各种小心,连陪嫁的各种绫罗绸缎,都恨不得一一拿出来看,颜色差一点就得马上全换掉。连陪送的瓷器,都不能有点点的缺口,新人新气象,缺一点都会给新人留下不舒服的影子,艾若坚决不能让人在贾敏的嫁妆上说一点怪话,留下一点把柄。所以贾敏将来幸不幸福,跟她自己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她可是做得尽善尽美的。

好容易嫁妆的问题完了,又有陪嫁的人选,贾母派的,艾若一个也没让带,全挑的是贾家的世仆,想来想去,还把林之孝的一家加了进去。这家算是聪明人,跟着贾敏去,应该能帮上点忙,况且也姓林,容易被林家接受。

贾敏虽然也知道,这么做对贾母有点不公平,毕竟,老娘又不会害自己。但是此时又不好驳了二嫂的面子,毕竟,此时她也明白,二嫂真的为自己操了不少心。于是装不知道,当然更重要的是,边上哼哈二嬷说了,“太太派的,有脸面。况且到时到了林家,这些人听太太的,还是听姑娘的?”

这话一说,于是贾敏啥话也不说了。谁不想自己当家作主,真的派个眼睛到自己边上,她总不好太驳老娘的面子,她在林家不是腹背受敌?于是贾敏对艾若的崇敬又加深了一层。而她哪里知道,自己的二嫂只不过觉得贾母那些人全是蛀虫,真的派过去了,帮着贾敏败家不成。

贾家的事,艾若说了能算,毕竟贾敏的事是大事。贾母和张氏此时都歇了。除了贾母对艾若把自己人都排除掉,于是很郁闷外。但看看艾若挑的名单,倒也排除了艾若想在女儿那儿安人手,于是她也就忍了。张氏本来就身体不好,自然懒得为别人操心。于是,艾若此时倒很一言九鼎。

让艾若烦的,其实主要是林家的事。艾若现在看到林家的人,她就头疼!两家的婚事,自然要两家一起筹备。相互协调。林家虽说全力配合,可是艾若也明白,林家只不过是破罐子破摔,他们的态度很以说明问题。

正如林老太说的,她病着,而婚事也不能让林海这个男人来办。所以来来往往的,就是艾若和那些管事的婆子们。一个个说是全力配合,脸色却都不怎么好。艾若就恨这样的,她也不知道这些下人们知道多少,倒也不急于发飙,让人去打听。

得到结论让艾若好一阵的冷笑,合着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也对,这种机密的事,怎么可能让下人们知道,负责的全是林母身边的心腹,也是林家管事里最体面的几个人。

他们自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觉得是贾二奶奶逼着老太太这么做的,他们做奴才的不说能帮着主子出口气,但是摆个脸色,总不犯法吧!她们又没有消极怠工,贾二奶奶说的,她们可是一点折扣都不打,全照做了。

艾若知道了,反而笑了。也是,果然读书人家的下人都与一般人家不同款。自己还真不好处置,真的严格说起来,到时他们就咬死了,她们就是那面相,自己总不能说面相不好,看不顺眼吧?

艾若这些年,有一点倒做得不错,就是她不在乎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让她在乎的,于是,她什么都不在乎了。谁让我不自在,我让她全家都不自在。

84不是一家子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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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不是一家子不痛快

林家敢给她脸色看,谁不会给不成。吩咐下去,谁也不许对林家人笑,他们脸色差,贾家比着比他们更差。以后她也不陪笑脸了,就算是雷嬷嬷亲来,她也懒得笑了,公事公办。按章办事,谁不会啊!

贾家人最是会摆脸色的,现在二奶奶吩咐了,她们自然一个比着一个,把眼睛挂到天上去了,该做的,她们做,但是就不给好脸。知道的,是两家办喜事呢。不知道的,跟谈兼并一样,个个摩拳擦掌,随时准备拉出来练练一般。

这样几天后,林家人反而有点慌了,特别是雷嬷嬷,她是内院总管,林老太一反常态,让他们积极准备,她当时就透着怪异,但能混到总管这位置,自然也有她的过人之处。

之前安排时,可能她不自觉带了点情绪,于是管事的婆子们会错了意,现在她发现,就有点晚了。赶忙把人招到一块,问清了什么事,心里就忐忑起来。这怎么办?

要知会主子吗?不说,将来大奶奶进门,总会说。况且,那日贾二奶奶在少爷书房的事,林府哪有不知道的。想想那样的二嫂,大奶奶的性子,只怕也不会好到哪去,到时她怎么保住这些人呢?

雷嬷嬷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跟林海如实汇报,当然也说了,这是自己的责任,若不是自己安排时,带了脸子,这些管事们万不敢给贾家脸子的。

林海默默无语,雷嬷嬷的话他很明白,现在若不换人,贾家那边只怕说不过去。他们是结亲,不是结仇的。这么敌对下去,这亲结着大家能痛快吗?

“让那几个管事去庄子避避,换一批生面上来。你带份厚礼给二奶奶道歉。”林海能做探花郎,本来脑子就不坏,略一沉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马上就想到了应对之法。

“少爷!”雷嬷嬷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只是此时退让,好吗?

“现在走,总好过将来走。”林海苦笑了一下,再说了,他不换人,贾家那位二奶奶怎么能气平。弄不好,真闹到面上,他就不是让这些人避开了,而是全部赶出府去。到时更难看!

雷嬷嬷无奈了,只能把那几个管事招到院里,把林海的吩咐一说。那几位在林家也是体面惯了,怎么受得这气,气极的要去问问老夫人,有这么惯着还没进门的媳妇,谴了老家人的吗?这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将来她们这些老人们,还怎么在府里待下去?

林海其实心里也不好过,觉得抱歉,想想也跟过来想跟他们说说,在补偿一下。结果院外听到这嚷嚷声,马上就怒了。

要知道此时林海是很敏感的,就算没事,他也能听出有事来。结果现在这些下人们在院里乱嚷嚷,弄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怕未来的老婆,被人拿捏了。

这让林海的自尊心怎么办?于是森森的想到,这些人想干嘛?难不成自己之前对他们太放纵了,或者知道了什么?林海马上暗下决心,他没计较他们不敬之罪,他们竟还拿上桥了。合着都欺侮他好性吧!

“全都拉出去发卖了,在外败坏家主的名声,还有理了。现在有脸叫唤,有脸见老太太?”

本就是夜里了,之前他说全拉出去卖了是提高嗓子说的,院里瞬间就安静下来。雷嬷嬷他们赶紧出来,大家对林海的话听得真真的,一下子,全都要晕过去一般。

“少爷!”雷嬷嬷颤颤的叫了一声,身后的全是老太太的陪房啊,主仆多年,在府里真是老人。他们摆脸色给贾家看,实在是为了家主不平。

“难不成我说话还不顶用了。”林海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了。不由得想想看,这些人他们现在敢给贾二奶奶脸色,何尝不是想趁机拿捏住未来的新大奶奶贾敏。

林家才几个主子?母亲身体那样了,内宅之事,自然将来由过门的贾敏管了。只怕这些人抱着的就是,‘我们都敢在大奶奶的娘家摆谱,他们还不敢把我们怎么着,是你们贾家求着嫁进林家的,所以林家的事,你万不可插手,自然要按林家的规矩来。’

所以,但凡此时贾家二奶奶露出一丝的疲软来,贾敏,将来就真被这些人拿捏住了。谁会对求着嫁进来贾敏尊重?这些可都是管家的娘子,大奶奶来了,弄不好,这府里谁主谁仆,还不知道呢!

林海不在乎贾敏,但是,他现在自尊心特别强,他觉得这些人拿捏完贾敏,下一个就是自己了。他能让他们这么做吗?

雷嬷嬷无奈,只得站起,让人把这几个婆子捂了嘴,拉了出去,她在迟疑,要禀告老太太吗?

林海深吸了一口夜里的冷气,再吐出,脑子渐渐清醒。

“母亲那里不用说了,若问起,就说忙,过了这段再说。”

“都是老太太的陪房,都有一大家子人!”雷嬷嬷还是想试图改变一下林海的想法,真的卖了,其它人怎么办,都各有一家子在府里当差,牵一发动全身。

“先关一晚上,明儿一早,你说你求了情,放他们全家都出去。以后不许说是林家的人,不然,国法无情。”林海终于冷静了下来。此时老妈病着,媳妇还没娶上,他乱卖人有伤天和,还不如做个人情。

雷嬷嬷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毕竟一家子总能在一起。林家也不是刻薄的主子,当了这么多年的管事,家里多少有点积蓄,此时吓吓,明天全家都放了,倒是圆满。

但雷嬷嬷也很明白,这些人都是家生的奴才,跟老太太从前头府过来,都是在大府里呆惯了的人。而林家人口简单,不会刻薄下人。一家子当差,日子过得真不差,真的出去了,他们除了会伺候人之外,还真的不会什么,心里满是忧虑。

不过此时她还真不好再求情了,因为这只怕已经是林海最后的底限了。脑子里乱成一团,这些人走了,好几处缺都缺了人手,正是正忙的时候,雷嬷嬷真的满口发苦。

艾若哪里知道林府的惊天之变,她只想着自己怎么出气了。结果不曾想,林海已经替自己把气出了。因为事多,她又住回了荣府小院,孩子们自然要跟她了。而贾政竟然也跟着一块过来了,似乎在贾政看来,老婆在哪,他在哪很应该一般。

艾若其实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她早就习惯了一家人一块吃晚饭了,顺便说说白天的事,商量一下对策,虽然贾政那二货还真给不了她答案,不过呢,他倒是很老实的听。她现在对贾政的态度好多了,现在她的家也满是欢声笑语。

“十五就要开祠堂了。”吃了饭,漱了口,贾政跟艾若说道。

“嗯,我知道,宁府敬大嫂子说,大伯父和伯母都病着,府里伸展不开,让我们准备祭礼呢。”艾若听这个还心烦呢,她忙得恨不得在八只手,结果还让她准备祠堂的事,拜托,那是宗妇该做的好不。凭什么让她这个分家的别府媳妇来办?不过她真不是好强,而是真的没法拒绝。宁府真的操办不来,荣府也只有她了,**,红楼梦里能人那么多,怎么到自己这儿,就没人了?马上瞪着贾政,“什么事,这么麻烦?非要十五开祠堂。大家都病了,开什么祠堂。”

“老爷说,到时要把琏儿和元儿一块写进族谱。替元儿取名为瑗。大孔的壁,是好字吧!对了,吩咐下去,元儿的生辰就是大年初三,让大家别记错了。”贾政喜滋滋的说道,那个主要是自己要开祠堂。

瑗是好字,艾若知道,而且,她也喜欢这个名字,比元春那没文化的名字好多了。至于说把生日改大年初三,倒是有些蹊跷了。怀疑的看着贾政,你还敢吞吞吐吐?

贾政也明白艾若在想什么,也不再卖关子了,忙说道,“老爷说,初一容易犯忌讳,况且满则溢,以后府里谁再敢说瑗儿出生的日子好,有大造化,都拔了舌头,赶出去。”

“毕竟是老爷,想得好!”艾若不禁赞叹起来,这老爷子,果然是明白人啊。正是自己要想的,很好很好,写进族谱,就定下了,以后谁也不能说元春大造化了。

“哪儿,是路先生提醒老爷子的。不然…”贾政一瘪嘴,但想到珠儿就在跟前,马上又正色起来,“老爷说了,让我跟路先生好好学学,会终身受用不尽。”

“正是这话,路先生深谋远虑,爷理当多多讨教。”艾若点头,果然就知道贾家人没这脑子。

想想也是,宝玉口含宝玉而生,贾母让人弄得水响,还拿他的名字让叫化子叫去,说好养活。

切,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贾母的脑子果然是不好使啊。你想想,这是封建社会,皇权至高无上。你说你家出了祥瑞,儿子含玉而生,这其实是对皇权的一种挑战。

你想,各朝各代,揭竿而起的,哪一个不是说自己受命于天,哪一个没弄个祥瑞出来?贾母,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想谋反吧?把孙女儿送进宫,然后家里还有一个带着祥瑞的兄弟,上位者脑子能跟你一样豆腐渣吗?人家还得想想,你是不是进宫来无间道的了。所以人蠢真的没法子,哪哪都是漏洞啊!

果然笨人书啊!没一处不笨得可以!

85贾敏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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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贾敏出嫁

林家放出了几家人,为父母祈福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艾若的耳中。艾若想想,低头抿嘴笑了起来。此时,她对林海倒是有点好感了,这人不错,看着书生意气,但是,动起手来,一点也不慢,而且处理得很油滑,果然土著就是土著,处处显得手段。不过…

她正想着,元儿爬过来,看母亲低头浅笑的样子,忙一屁股坐进了她怀中,求安慰。其实,她也没受什么委曲,都不知道她求什么安慰。不过自己家的女儿,不用太较真,艾若大大方方的抱起元儿,大大的亲了一口。元儿点头,表示满意了。

“还不想说话吗?”艾若拍女儿的脸,元儿会说简单的词了,特别是顶嘴时,说得特清楚。但是就是不肯叫人,父母,哥哥,姑姑全不肯叫。更别提那天王老太抱了她半天,教她叫外祖母,愣是打死不开口。艾若觉得小东西只怕会叫,就是不愿意叫。

元儿指门外,要出去玩,好像根本就没听见艾若在说什么。艾若也算了,总不能一辈子不开口,慢慢的总会开口的。倒也没有多想为什么。

“娘要做事,不能去玩,不如跟娘一块干活吧!咱们管家,从娃娃抓起!”艾若拧了元儿一下,呵呵的笑了起来。元儿脸黑了,开始往外爬了,坚决不呆了。

艾若大笑起来,她喜欢元儿明明心里门清,却就是不肯面对的小样。呵起她的痒来,元儿尖叫起来,笑声能传到了外头去。

“看看这娘俩,怎么这么开心?”贾敏正好进来,看到他们娘俩闹腾着,倒也习惯,笑道。

“正好得闲,和元儿玩玩。”艾若放开元儿,直接说正事,“你来得正好,林家出孝了。林姑爷说为他们老爷、太太祈福,放了些老人出来,真真的和善之家。”

贾敏一怔,这是什么意思?放奴祈福,其实从上到下,自古有之。什么有了灾年,宫里都会放些宫女出来,好显上天之德。而上行下效,官宦权贵之家,也会自显仁厚,在特殊的日子里,放些人出来,表示施恩。

但这事,连艾若都知道,还真不一定是好事。最简单的例子,晴雯病了,被王夫人赶了出来。但是也是说得好听,放她家去,赏回了卖身契的。也就是说,晴雯死时,是自由身。

用现代人的观点,不再是奴籍,那是件多幸福的事,可是晴雯说什么,死也不出去?倒也不是奴性,而是人皆有比较之心。她在府里当着小姐,出来了,连口茶都喝不上。能一样吗?你看袭人都不想家去,袭人家里都奔上小康了,她为啥不回去?

其实用现代人的观念也很好解释,这些大府的奴才就跟国企员工一样,别看也是吃不饱饿不死的地方,没事还真的能受点气。可真的让出去,自主去创业,有几个人真的下得了决心?安稳,舒适的生活,谁又不向往呢?

所以这些大家的奴才们不管是买进的,还是家生的,其实都是被剪了翅膀的小家巧,他们根本就不会飞了,去一下子被所谓的施恩,放了出来,有些人可能一下子就倒了,根本没法再站起来。

贾敏更知道,大家说是放人出去,其实要么是这些人不合用了,但又怕发卖奴才传出去不好听,于是放了,搏个慈善名罢了。特别是放年纪大的老家人出去,而且还是一放一家子,这大多是为了防止一些奴才人大心大。借机会,换血。

所以,这真的只是说得好听,谁心里又不是门清。于是有些出去了,混不下去的人,惹出不少事来,到时还不是旧主买单。所以现在大家放人,也没这么随便了,毕竟老家人,知道主家的事也是最多的,总之各种麻烦。好些弄得一身臊的也不在少数。特别是在林贾两家结亲的关键时候,林家这时放人,说不得到时黑锅又得自己来背了。弄不好,传出去,就是林家为大奶奶进门掌家腾地方呢!

“又想多了吧?你跟大嫂一样,没事就怕坏名声,然后又怕这怕那,到时,就把自己困死了。”艾若看贾敏那脸,就知道她明白了,于是一拍桌子,斥道。

元儿倒是没吓着,主要是习惯了,小胖身子随着跳动了一下,瞟了自家老娘一眼,就注视着贾敏去了。

贾敏又怔了怔,好在她现在对艾若有种迷信,艾若说什么,她都觉得有点对。现在被艾若喝了一声,她倒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脑中一个念头闪过,但很快,就按了下去,抬起眼帘看着艾若。

“自古成王败宼,你以为片叶不沾身,其实何处无伤。”艾若瞪了贾敏一眼。

贾敏想想,此时大嫂张氏不在,她身体越发的坏了,白天有精神的时候不多,显然,过年时,还是把她给累着了,这之前二嫂的努力又白费了。此时大家都不敢说,结果如何,只能说,听天由命罢了。

二嫂现在在自己面前提大嫂子,再想想自己,还有什么不明白。二嫂一直说大嫂乱操心,已经病倒了,谁还真的挑你的礼不成?却这怕那怕,起了葫芦按了瓢,白担了名声,却又操碎了心。还没人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