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话,你若是教得好,三哥怎么会把孩子交给外人来管?对了,政哥多么用功,在你手上,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出去一年,自己温书,马上都要中进士了,你还好意思说?”代修刻薄起来,还真有贾家的遗传,直接咬得代儒面红赤,一双小眼立马充血。

“三老太爷,另请高明吧!”代儒直接站起,手一拱。准备回家了。

“你们俩个,本想老兄弟聚聚,结果你们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见面就闹腾。先吃饭。别说了。”代善拉住代儒,亲自给他挟了菜,让代修也坐下。让他们吃饭,自己好在刚刚把汤喝了,就着面前的菜吃了几口饭,才让人撤了席,送上茶漱口。

代善漱了口,抹了嘴,看了还气鼓鼓的两人。抚须想想,“我也知道,瑚哥儿在张家族学念书,很是泼了老六的面子。不过怎么办,你们嫂子办了蠢事。张家不依不饶的,把瑚哥儿送过去,也是个安慰不是。倒也不是真的觉得张家的族学,办得有多好。”

“人家几世书香,人家办得是好。”代儒冷冷的说道。

“我们有钱,我们就该比他们办得好。”代修跳着脚说道。

“出钱的是宁荣二府,你可出过一文钱?”代儒冷哼了一声。

“不说钱的事,若是钱能办好,倒是简单了。不过京中的族人越来越多,子孙繁茂,现在族学的地方还够用吗?”代善摆摆手。

“倒是够用。”代儒也不好再不搭理代善了,毕竟宁府现在回金陵老家了,这里能做主的,也就代善了。自然要说说,“地方虽说是够用,不过,屋子几年也没修过,冬天漏风。还有…”代儒再迂腐,该给自己争取的利益还是不忘记争取的,要知道,宁荣二府拨钱,都是拨给自己,由自己安排怎么用。自己用多少,宁荣二府从不过问,所以有机会时,他从不忘记叫苦,要钱。这也是代善一直知道的,刚刚那么问,就是等着他叫苦。于是很认真的听着,什么房子该修了,书桌要换了,笔墨要添了,冬天虽然过去了,但是春天来了,族学的花草树木也该修整了…

代修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都是钱,而且全是代儒能管的钱,代儒最后说到午餐费的问题,什么外头物价涨了,午餐之前的补贴不够时,代修都听不下去了。

“呸,你还好意思说午餐、点心,我孙子都说吃不饱。”代修跳了起来。

“正是如此,份量才会少的。”代儒淡淡的接口,他绝对相信代善是信任自己的。

“果然千头万绪,看来办学果是不易。”代善点头,想想抬头看看代儒,“你也是有春秋的人了,如今还管着族学,精力可够?”

代修马上精神一振,对这种机会的事,他从来就不会放过的。

“正是如此,老六读书痴傻得很,外头的事只怕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世道哪就那么艰难了。叫我说,他专心教书就好,其它的事,交我来办吧!”

代化马上面色铁青,瞪着代修,“您比我还大几岁呢,四哥!”

“我精神比你好啊!看看我中气十足,比你多活十年一点问题也没有。”代修挥舞着手臂,差点没跳个健美操,表明自己身强体健。

“行了,都是上了岁数,该保养的还是得保养。我现在倒是真心的觉得,我们这岁数,原就不该管什么事,平时在家,修身养性,含饴弄孙方才是该做的事。”代善摆摆手,一仰头,想想,“这样吧,老六家里事多,身子不好,族学的事,就不要再管了…”

“三哥…”代修面色一喜,准备自荐。

“你还年青吗?这些琐碎的事,你哪管得了,我让政哥儿去找几个年青的落地举子来,小事情,都交给他们。不过呢,老六管了一辈子族学,想来也不会放得下孩子们。都是咱们贾家的子孙,将来光耀门楣,还得靠他们。老六也别太闲,老四也是,跟我一块,没事看着点,算是为了贾氏一门最后做点事,你们看如何?”

“那是什么意思?”代修没听明白。

“就是说,小事情,他们年青人去办。大事,他们拿不定主意的,可以来问问咱们,咱们三一块商量着办,也算是找点事做。”代善笑道。

“这主意极好,原本就该这样。”代修拍掌叫好,虽说没提钱的事,但叫他一块,自然要分他一份。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代儒也管不了,自己得不到,自然也不想让代儒得到,有了这个主体思想,他怎么能不叫好。

代儒冷冷的看了代善一眼,他也不是傻子,话到说到这份上,说是他突发奇想,打死代儒也是不相信的,所以他若反对,就是找没脸,也不说话,直接拂袖而去。

“三哥!”代修指着代儒的背影,马上上眼药来。

“他家哥儿不好,心情差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多大了,还天天跟他闹腾,不怕子孙笑话?前有人送了些好茶叶来,你带回去些,然后你也送些老六,说是你送的,就我们哥几个了,再不亲近些,就晚了。”代善柔声对代修说道。

“三哥!”代修真有点感动了,不在乎这点茶叶,而是态度,之前代善和代化可没这态度对他,连多说两句话都是嫌烦的。

“好了,之前我也忙,没空管家里的事,现在总算闲下来,原该跟你们好好聚聚,记得你会下棋的,来,我们下几盘。”代善轻轻拍拍代修的手,让人摆棋盘。

下午时间过得挺快,代修很会说话,把代善逗得很开心,棋不管下得好不好,但两人一块讲古,讲讲族里的事,倒是别有趣味。晚饭代善也留他吃了,还送了好些东西给他,倒是各得其所。

等代修走了,代善虽然有些累了,却还是叫了贾政和艾若过来。

“明儿请个好大夫,去你六叔府上替他们哥儿看看,缺什么,你们替他们添上。”

“原该如此,儿子倒不如父亲想得周到。”贾政马上笑道。

“怎么说也是你的授业恩师,该有的礼数要到。明天让路先生去族学看看,替你六叔先教些课,别让孩子们没课上。”代善喝了一口羊奶,小眼也眯了一下,太难喝了,不过晚上说是要睡觉,不许喝茶,就算是周围都是心腹之人,但也正是如此,听说对老太爷的身子好,也都劝着他按二太太的食谱来,代善反对无效。

“是!”贾政明白,说是先替着六叔上课,不过是说得好听罢了,根本就是慢慢的让族人习惯,族学变天了。

艾若没说话,在就边上静静的听着,叫自己来听,人家就已经给面子了,这些话本就不用她知道的。

族学的事说完了,代善看看艾若,想想:“明儿,你送瑚哥儿去张家念书,跟他们老太太说,我也上了岁数,不舍骨肉分离,但也念着亲家老太太只怕同我一般,定舍不得瑚哥儿,问问,能不能还是让瑚哥儿在张家念书,但隔日接回一聚。”

艾若一怔,但也马上明白,老爷子还是舍不得跟张家交恶,怎么说也是助力不是。对贾瑚来说,有力的舅舅支持着,对他的将来也好,点头答应。相信这样的结果,贾瑚应该也是满意的吧!

140 夫妻之间

回到自己房间,艾若看看贾政,贾政想想,“要叫瑚儿来吗?”

“算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白天瑚儿和珠儿跟着路家的两个小子玩疯了,正开心呢,这时叫他过来,告诉他明天回张家,他得多难过,还是让孩子好好睡觉比较靠得住。

叫来周瑞家的,准备表礼,虽说平日去,用不着特意准备什么,不过呢,既然不想撕破脸,该有的礼数还是准备得丰盛一些为好。再说当着贾瑚的面送,让他明白,他可没占张家的便宜,他就该挺直了腰板过日子。

“你至于吗?”贾政可不像艾若这么小心,只是吩咐了一声关于大夫和药材的事,其它就不多说了。等人下去了,贾政坐好喝了一口羊奶,对艾若笑道。虽然知道她很疼爱孩子们,不过这么小心的面对张家的人,感觉有点丢脸。凭什么这么低声下气,都是为了孩子好,至于吗?

“两家的关系本就微妙,再说,我又不是向他们低头,不过是做给孩子看的。就是觉得有点亏,这个又不能用荣府的,而大嫂的私房,收成还没出来,所以老爷,我们今年可能要超支。”艾若对贾政眨着大眼睛。

“别问我,我就算考上了,也没几个钱。所以超了,我也没法子。”贾政把手一摊,现在已经能很淡定的对待自己家里的经济问题了。虽说他能关注,却也不是之前那个二五仔。他明白,若真的有事,艾若才不会告诉他呢,就是没事,她才会这么跟自己叫唤。

“我是想跟老爷说,咱们家吃饭的人已经很多了,所以您别再进人口,不然您真的养不活。”艾若假笑着。

贾政倒是坐直了身子,直接看她的肚子,“你有了吗?”

“我有了。你就要进人口?”艾若也坐直了身子,目光凶残。

“你有了,才是添了人口啊?不然上哪添人口去?”贾政反问。有点摸不着头脑,家里添人口,除了生孩子,还有什么?

艾若大笑起来,她在避孕。她不想再生孩子。更重要的是,她可不想生那个败家子贾宝玉。此时说添人口,不过也不是随口说的。

贾政中举之后,人情往来各种多。才子们都有些狂傲不羁的性子,与这些人交往,有些该去,不该去的地方。总会有些。比如前两天。贾政就被拉去喝过花酒。

贾政去了,但却是喝了酒,就回来了。回来还跟艾若详细描述了青楼的一切,当然,那个是应艾若的强烈要求,还有威逼利诱之下。

艾若倒是去过迪吧,夜总会。不过因为有女士,也不好叫小姐。但她透过玻璃倒是偷瞄过。也不见得有多漂亮,但一般性子都是很豪爽的。她也问过老公,喜欢那调调吗?她老公倒是说了句实在话,男人去夜总会叫小姐,想带出场的一般不会太多,一般都是在那种情境之下,搞搞气氛罢了。

她开头是真的好奇,古代的青楼是什么样,也想知道所谓的名妓是什么样。等贾政说完了,她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贾政是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主,还真的说不好,就算此时,他心里还有自己,过几年呢?谁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所以挑了这时,故作随意的试探一下罢了。

贾政还真没想起那回事,那件事,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那天他出门之前,还真的不知道是去烟花之地。等去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对他来说,他其实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挺实在的,就是,他不是才子。

他被路不群教得不错,对他来说,什么风流才子,什么狂傲不羁,不过是为他们屡试不第找的借口罢了,要知道当初祝枝山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可是到了儿子中举后,写得那首诚惶诚恐的诗作,就很能说明问题。对他们来说,他们的不羁不过是为他们人生的不如意,加上的一层保护色罢了。

贾政可是名门子弟,他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给人家知道,他就是那种中规中矩的名门世家子,有好的家教,有好的修养,克勤克已,这才是他应有的形像。所以喝了几杯,趁人不注意,就出来了。这些人再找他,他也找借口推了。

当然还有一个隐藏的原由,跟那些人玩,明显把自己弄得四不像了。他是老实孩子,才思从来就不够敏捷,好吧,俗语是,他从根上就没那才子的气质,真的跟那些才子们在一块,严重的打击到了他的自尊心,所以还是当老学究比较容易。

至于说那些所谓的名妓,看着是挺赏心悦目的,也很有神彩飞扬的味道。不过,人家眼睛里全是才子,哪里会看到木讷的贾政。就算是,人家介绍时,会特意加上一句,荣国公之子,他也看到了人家眼中如贼光一闪,贾政于是心漏跳两下,不是惊喜,是惊吓。他身上可没带多少银子,可经不起这样的贼光。不然那天,他也不会溜得那样快了。回家还跟艾若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种地方说是什么才女,不过是财女。

那天艾若就逗过他的,问没点想法什么的,比如比自己老婆更漂亮,更青春?

贾政倒是没马上身艾若表衷心,对他来说,拿青楼女子跟自己妻子比的,都是混帐。所以直接骂了艾若几声,大意是,也不怕脏了嘴。当然,这是私下的行为,保证除了边上的小呆贾琏之外,没一个人听见。

不但贾政不会拿这些人跟自己家的老婆比,他能保证,每一个跟他去的人都不会这么比。因为没法比,妻子是什么?而那些名女人,不过是玩偶罢了。谁也不会拿他们的标准去要求妻子的。

艾若其实来了这么久,多少也感受到了一些,不然,为何这些人宁可玩丫头,却也没听说去青楼。就算是书里,贾珍那样,却也只见他与尤氏姐妹勾勾搭搭的,却也没见他去青楼找乐子。所以在他们看来,娱乐场所是可以去的,但是真不是可以留情的。果然,《三言两拍》里的故事都是穷酸的文人想像之作,果然是无限的YY啊。不过她多少还是有点不爽的,毕竟去了娱乐场所,见识过了,能开心就不是人了。

可贾政哪里能想那么多,对他来说,这些女人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再漂亮,再灵动,再会作诗,也不是他的,他还是回家跟老婆孩子一块吃晚饭比较要紧,再被艾若问起,他愣是没想起人家长什么样。问了半天,他才说,那里气味很怪,弄得他的鼻子很痒,气得艾若都想拍桌了,这人还真的一点都不解风情了。

不过正是有了这次的经历,倒是让艾若很有些恶搞贾政的意思,没事拿来逗逗贾政。不过贾政压根不解风情到极点,你逗他,他没反应,白逗。你跟他说添人口,他竟能想到生孩子,真的被他气死。

“你哪看出我有了?”

“现在孝期,是不能怀孕。”贾政倒是有点失望。但想想,时机也不太对,也就算了。

艾若还真没想到这个,她避孕只是不想生,跟孝不孝的真没关系,他们这些日子也没分开过,该有的夫妻生活,他们一次也没少过,现在想想,倒是有点脸红了。

“要不,你这些日子睡书房?”

“都快过了,你现在才想起来?”贾政啐了她一下,却忍不住笑了,热孝时都没分开,现在都搬家了,她倒想起来。

“我忙得跟什么似的,哪里还想得到这个。现在我想起来了,你出去睡。”艾若咬牙切齿,这人真太不厚道了,真是登鼻子上脸,才对他好点,马上就跷尾巴了。

贾政现在挺爱看艾若炸毛的样子,一下子心就跟长了草一样,清清嗓子,直接叫人传水,他要睡了。

艾若又不是那没经过事的,能看不出这个,直接回了房,抱着小呆贾琏玩,贾琏从张氏不在之后,就一直跟着艾若,其实他也有时会找张氏,毕竟之前虽然张氏不能抱他,却也一直让他在她的身边,贾琏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张氏,所以看不到张氏时,还是会左顾右盼,会哭。所以艾若就一直抱着他,让他习惯了自己的怀抱和味道之后,贾琏对艾若的依赖就更深了,简直比牛皮糖更粘人了。艾若绝对相信,贾琏绝对能把贾政踢下床去。

所以晚上,贾政觉得自己有想把贾琏这个小胖子,扔出去的冲动。不过小胖子拱着小肥屁股对着他,他还真有点下不去手,这些日子,小呆贾琏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基本上,贾政对贾琏的感情又和贾瑚不同了,可能养出感情了,于是多少有些当成自己的孩子,轻拍了小呆的屁股一下,看小呆哼了一下,又沉沉的睡去,倒是有点感动了。

“要不我们过了孝期,也生个小胖子吧?”贾珠好像就没胖的时候,而贾瑗虽然胖,可是女儿跟儿子还是不同的,大胖小子,大胖小子,感觉都不一样。贾政看贾琏这样,想到将来总要把他还给大哥,就觉得气闷,于是萌生出要再生一个的想法。

艾若看看怀中的小胖子,倒是有点意动,是啊,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小胖子,也许也不错。不过想想贾宝玉,她又泄气了。万一命运捉弄她,真的来一个没用的蠢货,只会累及父母,兄弟,还不如不要。

141 拿钱砸人

张家有些僵硬的接待了艾若,不过看在贾瑚的面上,张老太太还是保持了良好的风度。张老太太着意看看贾瑚,看上去,似乎还不错,点点头,“去学里吧!”

艾若对贾瑚也鼓励的一笑,说实话,虽说张老太太像书里的贾母一样把贾瑚养在自己的身边,但却没跟贾母一样,把贾瑚往废了养,她是真心的疼爱着贾瑚,正是这份疼爱,反而更加严厉,此时,艾若对张老太太倒是生出了几分敬重。果然有文化的老封君跟没文化的,是有本质区别的。

贾瑚被带了下去,艾若忙让人送上带来礼物,张老太太看也没看,直接摆摆手,“倒是不用这么客套,瑚儿也是我的外孙儿。”

“该有的礼数还是当遵守的,瑚哥儿也说老太太,两位舅太太好呢。”艾若还是让人分别把礼物分别递了上去,礼盘上并没有盖上红绸子,礼物一目了然。老太太,两位舅太太都有,老太太没想到贾家会突然拿钱出来砸人,目光一闪。

张老太太多精明的一个人,她这几天其实也在想,为何贾家动了把贾瑚接回去的心思,难不成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给了贾瑚难看不成。

派人去查,其实也查不出什么,张家几世清贵,下人的教养不可能跟《红楼梦》里贾家的那些下人那般富贵眼。况且心态这个东西,是很抽象的,贾瑚在外祖家,能跟在自己家的心态相同吗?

现在艾若送上厚礼,老太太原本有些熄的心思又被勾起了,贾家这是什么意思?送上厚礼,除了自己,还送了两个媳妇,这其实是与礼不合的,亲戚间走动,不年不节的。送这样的东西,还不盖红绸子,就是摆明了给她看的,想说啥?

生怕孩子在这儿吃亏?那为何不在第一次送贾瑚时。送?非这会送?还连着舅母一块送?难不成,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已经让贾瑚吃了亏?瞟了眼两个媳妇,无意中,却看到两个媳妇手中绞成棍的帕子,老太太心里猛的一紧。

贾瑚的确是吃了亏,但不是在张家内宅。而是在学里。张老太太是老派人,自然不会想到去学里查什么,她理所当然的想到,学里的资源都是他们府里提供的,她的宝贝外孙去了,谁敢欺侮?但她万万没想到,正是她的孙子们在欺侮她的宝贝外孙。

要知道张家的族学,里面都是张家的子弟。猛不丁的来个不姓张的,多少会有些突兀。而小孩子们,多少也会猛浪。说什么不好听话话,谁又能知道。贾瑚又不是那爱说的,自然张老太太不知道了。

至于说,为何贾瑚的表哥要欺侮贾瑚,这还是有原由的。之前贾瑚本就被张氏保护得极好,跟张家的表哥,也就仅仅只是认识,还不熟。一年也就家人生日饮宴时,互带一下,也见不了几面。不过是面子情罢了。张氏平日在贾家,被贾母看得死,想回家都不得空,有时都是光送礼,人不去,表兄弟有感情就怪了。

而张氏虽然不很信任嫂子们。但是却也真没想到,她临了,把嫂子们得罪了个干净。人谁又没有私心?张家几世清贵人家,名声虽好,家产却不多。不过文人讲究个名声,什么几世不分家,表现出他们的团结,家风好。问题是,树大还有枯枝呢,于是,看着大家族,其实各房的日子都过得清苦得很。

你想,王夫人在贾家也不过二十两银子的月钱。是刘姥姥说得没有错,二十两在普通庄户人家,能过一年。可是他们是普通人家吗?张家有名声,各人都有一片天,出门也是要应酬的。他们的月钱又能顶什么用?再说男人们也要有应酬,一家人就算穿衣吃饭不要钱,可是各种开销却也不是小数。而各房能动用的,除了月钱,竟也就只有女主人的嫁妆而已。

张氏临死之前把嫁妆单子交给了张老太太,把自己的安排一说,张老太太看看单子也知道,这是女儿哄着姑爷拿出了他们的私房,全留给她的两个亲外孙。张氏还解释,自己把收益账册交给娘家,一是怕贾赦多想,二也是想到老太太年纪大了,好些事也顾不过来。总不能把孩子也送到张家不是。张老太太也听出女儿的无奈,毕竟自己和张氏的嫂子在,看着嫁妆单子,贾家二太太多少也会有所顾忌,就算说明了,这些年的收益归二房,但也是为了能给孩子图个好脸不是。

张老太太回家大哭了一场,却也还是把两个儿子叫到跟前,把嫁妆单子各抄了一份交给他们,说自己万一不在了,你们当舅舅的,也在替外甥看好家当。

张家的舅爷是读书人,也是心疼妹妹的,也是狠哭了一场,拿着单子回去交给了自己家的媳妇,这是内宅的事,他们怎么会自己收藏。两位舅太太可不知道,那里面还有贾赦给的私房,他们看到那嫁妆单子,眼里都直冒火。

其实说不知道,也是鬼扯,也是他们自己不肯多想,张氏出嫁时,嫁妆里有什么,她们能不知道。但是此时拿回的,跟之前送出去不可同日而语,他们不愿想那是贾家的东西,而想的是,只怕是张家二老当初偏心,只怕给了压箱的银子没让他们知道,让张氏后来置办了产业,于是才会这么多。越想越觉得气恼,觉得张氏出嫁,挖空了张家。想到张氏这么富贵,而她们还得贴嫁妆,心里能舒服得起来吗?

而贾瑚一来就住在老太太的跟前,她们能不多想吗?老太太这么喜欢贾瑚,将来说不得又得分一份给贾瑚,老太太的私房将来是可以分给她们两房的,与公中无关,这无疑再一次的侵犯到了她们的利益,她们能气平就怪了。

当着两位舅爷,她们自然不敢说什么,人家才是亲兄妹,亲舅甥,一口一个,外甥可怜,让她们好生看顾,自己说了也白说,弄不好还得影响夫妻关系,但气不平自然要有发泄口,他们也是有儿子的,自然多少也透露了一点给孩子们知道。

孩子本就单纯,被自己的母亲一挑唆,加之父亲对贾瑚是好,贾瑚因为听了艾若的话,说他母亲在天上看着他呢,让他用功读书,他就真的用功读书,之前也有路不群打的底子,又用功,读书天份也不错,先生没有不夸的,俩位舅爷也很高兴,自然让自己儿子没事跟贾瑚学习,要用功,要听话。父亲粗心,加上母亲的挑唆,他们能对贾瑚好就怪了。

不然贾瑚也不至于那么不乐意在张家了。因为除了老太太,两位舅舅,其它人真的不欢迎他,两位表兄还没事在学里欺侮他一下,他又不爱说,而张家的少爷才是张家下人的正经主子,人家也不会向着贾瑚,自然也不会有人告诉张老太太,于是就成这样了。

现在艾若送上厚礼,两位太太并不觉得感激,反而更不舒服了。她们可不相信,这厚礼是出于二房的私库,她们只想到嫁妆单子是谁也动不了,但收益却在艾若的手中。她们自然而然的想到,艾若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罢了。心情怎么能够平静,此时想的是,孩子他们替贾家教养,结果收益却给了贾家的二太太,两位舅太太心跟火烧一样。

“二太太真是太客气了,瑚儿怎么说也是我们爷的亲外甥,难不成您还想要给束修,饭钱不成?”张大太太干笑了一下,说道,她自己可能都没注意到,她声音的尖锐。

“舅太太倒是提醒我了,亲兄弟还得明算帐,瑚儿是贾家的长子嫡孙,在张家念书原该如此。”艾若笑了,这个她也是有准备的,直接对周瑞家的点点头,周瑞家的端上一个托盘轻轻的放到了张老太太边上的几上。这回托盘上却用绸布盖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看样子,应该是个小匣子,那么,就不是银子,而是银票了。

“我们老太爷也深知,张家族学底蕴深厚,就算是族里对瑚哥儿舍近求远多有不满,却也还是拜求门下。也知道,老太太和两位舅老爷一定深感不便,但为了孩子,却也只能厚颜相托。来之前还特意嘱咐小辈跟老太太说,请千万不要推辞,不然,真的就是让贾家无地自容了。”艾若起身,十分恳切的说道。

张老太太这回再没有看自己的儿媳妇了,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艾若。她是老人了,她自然知道,人家送来厚礼,还准备了束修,一切都表明,贾瑚真的在张家吃了大苦头了。连他们二太太都看不过去,要送来厚礼打点,真是在打张家的脸吗?她突然有些心灰的感觉了。

“你们老太爷太客气了!瑚儿来念书,原本也不费什么,不过为让孩子心安,老身就替学里收了。这些日子老身也想过了,老身不该只念着女儿,外孙,就强夺了瑚儿在身边。如今瑚儿在这里念书,能让老身时时得见,就已经是你们老太爷宽厚了。还是让瑚儿回家住,也能长伴你们老太爷的左右,替他父母行孝。”张老太太并没推辞,缓缓的言道。

142 局

艾若本还在想怎么说让贾瑚隔日回家的事,结果老太太自己开口,倒有些喜出望外了。也不敢跟他们假客气了,连忙再次起身相谢。

“老太太真了解我们老太爷的心意,瑚哥儿是他老人家最最看重的孙儿,就跟眼珠子一般,小辈还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太太说呢,您就解了小辈的燃眉之急,小辈谢老太太体恤之恩。”

“本就是通家之好,很不用这么客气的。”张老太太牵牵嘴角,摆摆手。

艾若也知道,老太太已经乏了,赶忙告退,留下两个人给贾瑚收拾了东西,并去学里等着,告知贾瑚,下学时,她会派人来接,才开开心心的离开了。至于张家如何,她也懒得管了,现在觉得厚礼果然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就是这样,送厚礼、给束修,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但当时艾若是没底的,没想到轻而易举的达到了目的,艾若真心的觉得,自己果然还得再修炼了。

这么好的主意,自然不可能是做大夫的艾若想得出来的。她就算是熟女一枚,就算也是经过事的主,但古代宅门的弯弯绕,却不是她所擅长的。而王老太太虽然没事也教教她,但王老太太却也不是那擅长谋略的主,她比较喜欢直来直去。更何况是对付张家这种以自诩清贵的人家了。

所以昨晚艾若只是想到要送些好点表礼。却真没想过送厚礼,更没想过要给束修了。要知道,她第一次送贾瑚去张家里,也是送了厚礼的,虽说没给生活费,但是,她也时不时的派人去送各种吃食,各种面料。充分的表明,贾瑚不是林妹妹那样寄人篱下。所以她真的没想过,还得给束修。因为此时各家的族学。跟贾家族学差不多,除了不收学费,还包午餐和点心,秦钟是真正的外八路的亲戚,而贾瑚可是张家正儿八经的外孙,能一样吗?

早上跟贾瑚一说要送他回张家读书,贾瑚的脸就垮了。贾珠、贾瑗在边上听了也急了,贾珠急得直挠头,而贾瑗直接去挠关姑姑,她虽然现在说话强一点,但一急还是说不出话来。

关姑姑天天跟贾瑗一块,贾瑚和贾珠这两天也过来跟她一块玩过,看贾瑚的脸。也知道什么事了。她们都是久经世故的人了。难不成还猜不出孩子心里怎么想?现在贾瑗挠他们,自然是让她们想办法了。

原本关姑姑她们现在对贾瑗正在调整策略,指着贾瑗将来给她们养老的,现在贾瑗对他们的信任就很重要了,从小被依赖,将来她们才能依赖贾瑗不是。轻轻安抚了贾瑗,却也没作声。

艾若也在观察孩子,看贾瑚那样。心都疼了,她并没打听贾瑚学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把秦钟一想,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更何况就算是现代,转学生到新的环境里,还有适应期呢!贾瑚到张家族学里,受点折磨是可以理解的。知道归知道,可看贾瑚这么难受,她其实也不知道要不要让贾瑚上这一堂课。毕竟张家学风严谨,还不至于跟秦钟一样,被玩弄,最多听几句酸话罢了。有时人生每一步,真的走到最后,就成了财富,贾瑚少时,受点磨难,多少对他将来的人生还是能起到一点作用的。

知道归知道,可是每每看到贾瑚那样,她又觉得心疼。毕竟贾瑚还是孩子,若是贾瑗,她舍得吗?看看贾瑗,她心软了。她连贾瑗学规矩都舍不得,还急巴巴的找姑姑们谈,更何况眼睁睁的去看贾瑚受人欺侮了。

瞟贾瑗时,却看贾瑗去挠关姑姑,又注意到关姑姑那了然的笑意,和安抚的动作,艾若心有一动,贾瑗这是向关姑姑求助。而关姑姑显然是有办法的,而她不会冒然的开口,毕竟,这不是她能置喙的事。她在等自己向她求助,自己要这样吗?瞥了贾瑚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求助就求助,又少不了一块肉。她转头看向了关姑姑。

“关姑姑,您看…”艾若一脸无奈,孩子们这样,她无奈也正常的,倒也不是向关姑姑求助,但态度却也表明了这点。

“张家的族学名满京城,瑚哥儿能去念书,倒真是幸运得紧。不知道多少人,纵是肯花大价钱,都进不去呢!”关姑姑低头笑道。

贾瑗不挠了,歪头想着,乔姑姑轻轻的给她理了理荷包,当没听见。

贾瑗低头想想,很快抬头,眼睛一亮。

艾若能比贾瑗蠢吗?她也眼睛一亮,却没说话,她在看贾瑗,现在看到贾瑗做出反应来了,也微笑起来,果然有高人指点就是不同,小胖妞越发的机灵了。

“娘,那破地方,花钱咱们也不去。”贾珠愤然说道,他也明白了,不过他只是想通了字面上的意思,或者,他多少明白一点,却不想让贾瑚去继续受那个罪了。

“笨蛋!”艾若真的痛苦了,吼了儿子一声,拉过了贾瑚,“瑚儿,你也听到了,张家的学堂真的很好,回头二婶给你外祖母一封大大的束修,谢谢他们,让你去读书好不好。”

“二婶,不用麻烦了。”贾瑚吸吸鼻子,贾瑚还在自怨自哀中,他其实也知道,二婶为自己尽力了,所以他回张家是必须的,现在还得花钱,他更加悲痛了,觉得自己成了二叔家的拖累了。

“哪有麻烦,你是张家的外孙,虽不是外人,却也不姓张。张家对内不收银子,可是咱们却也不好占张家的便宜。二婶省得的,该有的礼数,二婶一定给你做得全全的。过会,我让你二叔去拜会先生,该送的礼,我们也不缺。你安安心心的在那儿念书就是。”艾若强调着,她相信贾瑚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

贾瑚怔了一下,定定神,在脑子里把艾若的话过一遍,他又不是真的傻孩子,贾珠,贾瑗能想到,他刚刚只是心乱了,一时没想到罢了。现在艾若把他搂在怀里说,说得这么慢,他若再不明白,就真的白在张家吃暗亏了。抬头看看艾若,艾若对他笑了,“你是我们贾家的长子嫡孙,金贵得很,明白吗?”

“瑚儿一定好好念书,不给二婶丢人。”贾瑚咬咬唇,心里还是觉得内疚,因为他真的让二叔二婶为难了。

“你真是聪明,比珠儿聪明多了!”艾若忍不住亲了贾瑚一下,回头恨恨的看了贾珠一眼,“你是不是名字起错了,不该叫珍珠的珠,该叫蠢猪的猪?”

贾瑗大笑起来,‘猪儿、猪儿’叫个不停。贾珠面红耳赤,拉着艾若不依,连贾瑚都抹着眼泪笑了,边上的小呆贾琏坐着拍手,口水流满地,屋里笑声一片。

周瑞家的拿出表礼,给艾若过目,艾若看了一眼,想想,让周瑞家的换贵重的,并且连带着两位舅太太都各有一份。周瑞家的一怔,却还是下去准备了。

艾若余光瞟到关姑姑抿嘴一笑,她明白,自己又做对了。心里才安了些,花钱买了贾瑚的心安,比什么都重要。孩子总得有底气的面对众人,不能养成怂性子不是。

送束修,一是让贾瑚明白,自己花了大钱的,所以他是绝对有资格,跟张家的子孙一块,在族学里堂堂正正去念书的;而送礼,是艾若自己灵光一闪,既然要送,就送贵点,好人做全套。也是让贾瑚看看,你没占张家一点便宜,你虽住他们家,但吃的,用的都是贾家的,而张家还收了我的重礼,他们对你不好,不是你的责任,而是张家自己的问题。这是艾若的原意,她实在是想用银子砸出一个他们对贾瑚的好来,就算砸不出来,至少贾瑚心态上能好点。

但是刚刚在堂上,看看张家婆媳三人的态度,她突然明白,关姑姑觉得自己对了,显然不是为了讨好,而是出于别的目的。艾若本就不傻,还没回家就自己想明白了,原来送束修,给厚礼根本就不是讨好,也不是为了让贾瑚心里舒服,而是上眼药!

张老太太和张家的舅爷一定不知道贾瑚受了欺侮,不管张家的舅太太知不知道,她这么砸银子,估计这会张家得闹翻天了。总得有人出来负责,谁欺侮了贾瑚,就得付出代价。

艾若笑完了,又有了新问题,张老太太收了束修银子,还一改常态的让贾瑚跟自己回家,倒是让艾若费解起来。艾若真没想到欺侮贾瑚的是张家的表兄弟,她可能还是把人想得善良了。也没想过这是张氏的嫁妆单子的收益惹的祸,之前还想着是不是族里的同学们给了贾瑚难看,让张家人出手一管。

而老太太现在这样,表明只怕两位舅太太是靠不住了。也是啊,自己一心觉得张家不会跟书里的贾家一样,钻在钱眼里拔不出来,贾母就算真心的疼爱黛玉,但后来却也真的被王氏架空,保护不了黛玉了。现在老太太让贾瑚跟自己回家,只让贾瑚在张家读书,表明,张老太太只怕也被架空了,她觉得她自己保护不了贾瑚了,于是宁可让贾瑚回贾家,至少贾家还有疼爱他的老太爷不是。

艾若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她从来就不圣母,张家人对贾家的态度,她一向不很喜欢。毕竟她现在也是贾家的人,瞧不起贾家,其实也是瞧不起她,她现在是贾家的女眷代言人,出去真的受白眼,她也受不了不是。

现在想到张家两位舅太太只怕也不会好过了,她怎么能不开心。贾瑚回家,而张老太太斗争了一辈子,就算权利被架空了,可是一个‘孝’字摆在那儿,两位舅太太只怕也得喝一壶了。

唉,关姑姑果然是人才!看看这一局,天衣无缝!

143 孩子们

终于到了放榜日,贾瑚学里给他告个假,一家人吃了早饭,坐在二进的正堂里,等着贡院出榜。

艾若给几个孩子穿戴整齐了,忐忑的就在家里等着。真的中了,就会来客,到时再让孩子们换衣裳,也不是来不及,不过就怕那儿忙中出错不是。再说,现在换衣服,也是同贾政表示对他的信心满满,不过艾若又觉得,这么干,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太大的压力,是不是应该表现得淡定一点呢?纠结中,艾若无奈的发现,自己也不淡定了。

贾政也挺紧张的,但是看到了艾若这样,他还真不好表现出自己的紧张。觉得有点没着没落,于是抱过小呆,给他擦擦口水,然后给小呆一个拨浪鼓。有个孩子在手上,也能找点事做,表示他无所谓的态度。

小呆拿着小鼓对着贾政的头敲,让他真的尴尬不已。于是艾若又把小呆抱回来了。小呆看到艾若高兴了,哦哦的挥着拨浪鼓,使劲的晃着,看着欢乐极了。

贾瑗过来给小呆又擦了一下口水,还给他绑了一个大手巾在脖子上,看上去,更呆了。

贾珠噗的笑了,捏捏小呆的小脸,“琏儿长得好可爱。”

贾瑚现在很有长兄的气质了,站得笔直的,严肃的制止了贾珠和贾瑗玩弄自己弟弟的行为。

现在他去张家族学里上学,幸福感空前强大,首先,他是知道自己没占了张家的便宜,心态就好多了。加之,他现在也不住张家了,有自己的房间,每天能跟贾珠他们玩一会,心情好了,饭也吃得多了。人自然壮了,气派自然不同了。

基本上,艾若拿钱砸完人,张家后续她没打听。也没告诉贾瑚什么,只是让他乖乖读书,张家的学堂好,还有张老太太和两位舅父都很好,让他要好好听外祖母和两位舅舅的话,要从心里尊敬他们。

贾瑚本就不笨,艾若没提旁人。只说了张老太太和舅父,于是也就不言而喻了。在学堂里他认真苦读,舅舅考学问,他都是拨尖的。而张老太太平时没事招他进去看时,他也是百般的讨巧。跟之前那个羞涩的贾瑚几乎是两个人。

张老太太和张家的两位舅爷心情越发的差了起来,之前多不还心存疑虑,他们是,真的不会把人往坏了想。但之前贾瑚什么样。现在贾瑚什么样?只是一个不住在你们张家了,于是差异这么大,他们能不多想吗?于是张家的那两位表兄受苦了。被贾瑚的舅舅狠揍了一顿,而两位舅妈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还特意过府来看过贾瑚,顺便还了厚礼给代善和艾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