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贼心不死
王家大太太，二太太那叫一个头疼啊，怎么老老实实的小姑太太，生了这么个混世魔王呢？再看乖乖的小呆，马上就觉得还是大姑太太会教孩子，看看琏儿，又乖巧，又体面，王家大夫人还怀着身子，马上抢过小呆不知道怎么疼好，直接说，“还是我们琏儿乖巧，若是大舅母生了女儿，许给你做媳妇可好？”
小呆哪里知道什么是媳妇，大人说啥，他都应，他都习惯了，直接点头，笑得傻傻的。
艾若本来想喝口茶的，结果一听这话，一口茶喷了，直接吼道，“不成！”
开玩笑，不管王大太太这回怀的是不是王熙凤，艾若都不想让这俩再一块了。不说别的，基本上红楼里，贾琏和王熙凤其实都是性格不合的。王熙凤好强，而贾琏在贾家属于十三不靠，性子其实有点自卑的，于是两口子本质上，就合不来。弄到后来，贾琏都是躲着王熙凤。就算是荣府不倒，其实他们两过不到一块去。
特别是现在小呆归她养了，性格与红楼里那个贾琏个性就更不同了，说好听一点是单纯，说白了一点是，红楼里的贾琏更没用了。王熙凤的性子若不改的话，小呆能被王熙凤掐得一点水都没得喝，艾若可是当小呆是亲儿子，想想那种情形，她都会痛心疾首的。
再说了，贾琏娶王家的女儿有什么益处？不谈红楼，就在此时，王家钱多，可是小呆也不缺钱，有自己的保驾护航，她的小呆将来一定不会缺钱用。用不着靠老婆那么没用，还被老婆瞧不起。而红楼里呢？贾琏倒是真缺钱用，贾赦把钱卡得死，而王夫人更不会把钱给侄子用自然依附于王的嫁妆了，不过，这也不是贾琏娶王熙凤的主因，因为娶谁贾琏说了是不算的。
所以王夫人在红楼里若不是看贾琏是大房独子，也不会让王熙凤嫁了。不过由此也知，王夫人又让贾母给骗了。人都说是王熙凤一定是王夫人包办给贾琏的，好掌握荣府。
其实不然，你想，王夫人那会其实已经掌握了荣府了，赖大一家是为王夫人所用的她早就架空了贾母，对贾母，说来说去，更多的是怕母控的贾政，而不是真的怕贾母。
若说她不想把荣府蛀空那是鬼变的，所以此时何苦要把侄女框进来？真的要亲侄女的嫁妆，来填荣府的窟窿？有得选时，她干嘛要害侄女？另选一家找个好拿捏的回来，不是更好！那会王子腾还没死，她还想靠着娘家在贾家立足王夫人怎么着也不会把侄女得罪死了。
所以选王熙凤对谁最有利？基本上，算是贾母的再一次平衡，以王治王，王夫人挖走的，让王熙凤来填。反正两房之间，她平衡了，她觉得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偏心罢了。
所以艾若怎么想，也不愿这对成功，因为实在哪哪都不合适。
王老太看打了她一下，哪有这么没规矩的就算不喜欢，也不能这么对嫂子说话啊。王二太太大太太心里有成算多了，就算是觉得小呆很乖，很可爱，她也真心的喜欢小呆，可是她却明白贾琏可是大房次子，又没能袭爵，又没看出能不能读书，为了联姻，又不是姑太太生的，要联姻，许给贾珠也比贾琏好啊，好歹也是二房独子，二房的一切都是贾珠的。所以掩口笑，就是不开口。
“宝贝，以后谁说要许给你媳妇，你要说，不可以，要回家问父亲的意思。明白吗？”艾若忙抢回小呆，揉揉他的耳朵，笑着说道。
“哦，知道了。”小呆马上点头，认真的记在心里，马上回头对王大太太说道，“大舅母，恕侄儿无礼，侄儿要回去问过父亲的意思，才能答应。”
“琏儿真聪明，去找虹儿玩去。园子是他们糟蹋的，跟你没关系，大舅妈他们知道的。你是哥哥了，让他们挑点别的玩，别糟蹋园子了。
”艾若重重的亲了小呆一下。小呆接了任务，于是又开心的出去了。
王大太太倒也明白，艾若此时身份尴尬了，若真的把娘家的侄女许给大房次子，只怕贾赦要多想，忙笑了笑，“怨我，怨我，实在是喜欢琏儿，于是多口了。”
“琏儿是挺好的，对了你刚刚说什么让琏儿去学艺，为什么？”王二太太觉得还是扯开话题为好，忙笑道。
“准备学武去。”艾若长叹了一声，觉得这也不是她喜欢的话题，顺便把薛虹骂了一顿，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若不是薛虹，她根本想不到把小呆送去学武。或者说，贾瑗也想不到让小呆去学武了，现在好了，将来做武林高手怎么办？将来跟自己生分了怎么办？艾若想想都觉得心疼不已。
王老太听完前因后果，马上一拍掌，“好事！”
“娘！”艾若都气疯了，这算好事？她都要心疼死了，这叫好事？老娘还真是将门虎女了。
“把忠儿和孝儿也带上。”王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王大太太和二太太一齐尖叫起来。
“四人在山上有照应，你想，董侍卫是一般人吗？这样的山门没人介绍，我们去得了吗？不管学得如何，将来也是出路。”王老太白了两个媳妇一眼，果然脑子不够。
艾若倒是佩服起来了，这老太太真是活成精了，果然听自己三言两语，竟然能想得这么深远了。
昨晚若不是贾政跟她说，她真的没想到，小呆学不学武，关系很大，直接影响了他们在圣人心中的地位。所以小呆怎么着都得去，不管有没天赋。结果她啥也没说，王老太竟然自己就想到了，还要带上他的亲孙子，真当人家是菜园门吗？不过也无所谓，四人一块去，比小呆一个人去好。王家那两也不是什么好鸟，直接去受训了，说不得将来还能有点出息，总不至于真的落到卖了外甥女那么无耻吧。
王大太太和二太太倒是听王老太的话，王老太一说前途问题，他们俩立马没话说了，再舍不得，也不上自己儿子的前途重要，直接看向了艾若，艾若能说啥，只能叹息。
不过叹息得更狠的人是董长卿，原本他真的只想收小呆一个人啊，现在一个变四个，然后看看，除了薛虹，其它三个基本上都是老实过份的孩子，自己长得像幼儿园的老师吗？董长卿真心的想问，我能只要小呆一个人吗？不过最终没开口。
把四人带上就走了，也没说去哪，当然，除了小呆，其它三位跟没事人一样，笑得跟傻子一样，不知道多想离开家，小呆哭得快断气了，他真的不舍得离开艾若啊。艾若也真心的不舍得离开他，哭得也不成。
而忠孝兄弟真是被管得挺死的，左右看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弄得王大太太和二太太觉得自己哪是养的儿子，就是白眼狼，连手都没跟他们挥一下，看看小呆，差得太远了。就薛虹开心得不得了，因为不许带着下人，每人身上绑了一个小布包袱，然后薛虹那叫一个得瑟啊，而薛家的下人们，一个个面色如土，一点也不敢想，回头老爷太太回来了，该怎么说了。
好了，小呆走了，贾府终于安静了，现在不仅仅是安静，而是寂静了。没有薛虹的吵闹，没有小呆呆萌引来的笑声，就好像把春天都带走了。
艾若觉得生活都没激情了，看谁都没个笑脸，连贾政她都看着烦，都不想搭理。开头时吧，贾政和贾珠其实也挺理解艾若的，只要没事，一定早回家，一块逗着艾若开心，但是艾若真心的提不起精神来，弄得贾政好没意思起来。
其实贾政也不开心，小呆每天等他回家会念故事他听，会拿书给他，会偎在他怀里，说些童言童语。小呆长久以来，也是他的心肝宝贝，精神寄托啊，小呆不在家，让已经失去女儿的贾政心里又缺失了一大块，心情糟透了，结果艾若还不想搭理他，让他更加失落起来。
贾珠看父母这样，也很无奈，总不能这样下去吧？贾珠还没想到办法，结果有人按奈不住了。正在贾政和艾若感情危机时，贾母终于“病了”。
贾母三年来一直很老实，除了贾瑚之前没事去他那坐坐时，她兴奋了几天外，后来很快又沉寂下来。艾若对她不过是面子情，初一十五去看看，没事关照着厨房，对老太太的要求，还是要保证的。尽量不让贾母钻她的空子。不过呢，小呆上山学艺去了，于是艾若都懈怠下来了。所以贾母不能不说，人家专注宅斗四十年，跟艾若不是一个级数的。
贾母病了，贾政再不待见贾母，也得去看看，再说了，三年多了，多少深仇大恨，此时也化解了，更何况，这是亲老娘，老爹虽说死得有点冤枉，可是老娘不是也不想吗？有了这点认知，又想想，自己三年没见过老娘，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太好，于是贾母的人一叫，贾政就马上去了。可能是想到艾若心情不好，于是他也没叫上艾若一块，于是，贾政和贾母在一次友好的见面之后，很快就恢复了一定的母子之情。
200 趁虚而入
贾母一点也不傻，她能在和儿子关系没恢复到之前时，就说媳妇的坏话，让儿子再次远离她吗？她这三年可没闲着，人家可是认真的收买下人，观察艾若，务必做到知已知彼，以达一击即中的目的的。
所以，贾政来了，她提也没提艾若如何的话，一个劲的说，老二家的不错，这些年对她挺照顾的。不过就是她年纪大了，还是想孙子孙女，寂寞得很。不过呢，也知道，府里现在就一个贾珠，想想，也是，这些年丧事不断的，贾赦那边不好说，但贾政还年轻，还是该多子多福才好，人丁兴旺了，府里才能兴旺起来。
贾政和老娘聊了一会，也没觉得老娘怎么着，倒是有点新想法了，是啊，现在艾若的心情不好，正好再生个孩子，说不定她的心情会变好呢。贾政觉得老娘果然靠谱多了，这真是好主意啊。
回去就跟艾若说了，艾若真的马上就爆了。这是啥意思，让我生孩子？生孩子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老娘说了，她好寂寞，我生了孩子，她是不是打算抱去养？那老娘生个屁啊！
艾若本来心情就差得要命，若是之前的她，真不会这样，可是现在，她真心的装不下去了，一下子就暴跳如雷的把贾政死骂了一通。其实实话实说，艾若有点过份了，但是在被冲动冲昏大脑的人来说，理智那就是浮云。
说起来。谁又没点土脾气呢？贾政这几年是对艾若不错，人读了书，脑子也经了事，贾政真不是艾若刚来时的二货了，只是问题是，贾政也是男人。一个土著的封建男人，对他来说，他对艾若的容忍其实已经到了临界点，此时艾若一嚷，他愤怒了。直接虽然不会跟之前一样骂艾若为无知蠢妇，但脾气还是会发的，直接摔门而去。
艾若还真的没想到贾政会这样，更气了，她原本就没把贾政放在心上，若不是之后贾政表现不错，而艾若又需要在这个府里站稳脚跟。很多事其实根本就不会发生。其实从心里，艾若是瞧不起贾政的，现在好了，一个自己瞧不上眼的人，跟自己发了脾气，她越发的愤怒了，直接让人下锁，你出去了，别进来了。
周瑞家的真的无奈了，她当然知道。这回二爷只怕是真的生气了，想劝劝艾若的，可是看艾若这样，又不好劝了，都在火头上，怎么劝？只能让人悄悄的跟着贾政，看看他会去哪。别惹出点事端来，到时就麻烦了。好在贾政虽然生气，却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自己回了外书房。
周瑞家的松了一口气，马上让人锁了二门。虽说锁了二门让贾政进不来，可是内院的那些丫头不是也出不去吗！安排妥当了，这才回了艾若跟前，艾若还气鼓鼓的，坐在炕头，但是显明的，她已经没了刚刚的气势，感觉整个人都衰败下来了。
“太太真是，有什么事，不能跟老爷好好说，非要闹腾起来。”周瑞家的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平时他们夫妇说话，也不喜欢下人进来，直到后来闹起来了，他们看贾政出去了，才进来。现在看艾若这样，心腹要说的话，自是要说的。
“老太太这些日子身子不好？”艾若也不想说这个，虽说贾政才出去了一会，但是刚刚的话题，无不是体现了，贾母的意志，这是艾若不能容忍的。对她来说，她真的好久没想起贾母这个人了，也对，怎么就那么巧，在自己心情最不好的时候，这位突然就病了，还正好说到孙子、孙女上。这是让自己生，带是想塞人给贾政？正好夺取儿子的心，从此跟自己争夺女主人的位置？或者说，还有什么别的图谋？
“说是有些惫懒，已经请了大夫。大夫说没什么事，老人家，总会有点。”周瑞家的怔了一下，轻轻的说道。她是人精，该怎么回话，她门清。就跟书里说的，刘姥姥到府里，王熙凤都不知道刘姥姥这亲戚哪来的。于是周瑞家的怎么回的话？等刘姥姥安顿了，再怎么回的话！所以，下人回话，和上面人听话，都是有艺术的，各有规则。记住牛屁屁书院最快最新文字版更新
“那就是没事了，老爷怎么会知道老太太病了？”艾若冷笑了一下，问了第二句。
周瑞家的一怔，老太太的人，不是她能管的，虽说三年前的事，发作了一批人，但老太太屋里还是有人的，这些人与他们的系统无关，真的想做什么，真的不用经过自己这个内总管的。所以此时让她说什么，说老太太的人直接去回了老爷？这个听着像是推卸责任，她也不屑用。况且这么大的事，却没回来知会太太，这本身就是错了，她哪好意思说。
但艾若问话了，她又不能不说，迟疑了一下，陪着笑说道，“老太太屋里只怕也缺点人手，之前本想跟太太说说这事，不过想着守孝，在外头也不好请人。现在回来了，该有的规制也该搭起来，总不能让人说太太不孝不是。想是，老太太身边的人不够机灵，怕是伺候得不好。”
艾若跟周瑞家的也算是打磨了好几年了，此时还真不用再说啥了，靠着望着屋顶，冷笑了起来。看看这话回的，多有水平，她不说老太太的人没规矩，她只说老太太的人手不足，该添人手了，到时，自己挑个错，直接把老太太的人都换了，这样，打断了老太太的手脚与耳目，以后关着好好养着就成了，会简单得多。真这么简单吗？贾母是这么简单的人吗？
“这些日子我是不是过了？”笑完了，艾若轻叹了一句，幽幽的问道。
周瑞家的看看艾若，想想又笑了起来，“琏二爷一直在太太身边，猛不丁的不在，别说太太，纵是小的，也是不惯的。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来老爷只怕也不好受，原先老爷多疼琏二爷啊，回来就抱着不撒手，从先大太太去了之后，琏二爷还没离开过老爷呢。”
“行了！”艾若苦笑了一下，周瑞家的婉转的在提示自己，不仅是自己难受，只怕贾政也跟着难受了，自己之前不开心贾政把朝堂之事扯到小呆身上，于是对他便心生了不满，这些日子也算是无理取闹了。想想贾母，艾若起身，“去开门，我去看看老爷。”
周瑞家的笑了，忙让人去开门，她给艾若披上一件大衣裳，取了灯，在前头带路。心里倒是很舒坦，自己家的小姐果然头脑越发的慎密了，看看这么会功夫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果然非当初那个笨人了。若是放到以前，小姐只怕又要笑个你死我活，倒霉的不过是跟她的下人罢了。她永远不知道老爷心里想的什么，得不出应对之法。
也亏得艾若想明白得快，刚开门，就见外面有些吵闹声，艾若脸色微变，要知道，自从办了下人学校，整个贾氏家族就没有没守规矩的下人了，有下人的家里，真是要多规矩，就有多规矩，现在自己家的外院，半夜里竟然吵闹起来，这传出去，他们还有脸吗？周瑞家的脸色更差了，赶忙叫人。
“怎么回事？”
“没事，刚老太太屋里的玳瑁，也不知道怎么出来了，回不了二门，去跟老爷哭述，老爷正发怒呢。”很快一个小管事就出来回了话，都不敢抬头看艾若。
艾若看看周围，还不错，没有书中所说的围观还有其它，看来，刚刚小小的慌乱，只是被吓到了，而现在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岗位在哪，培训果然是必须的。
想到玳瑁，艾若冷笑了起来，果然是贾母带出来的，真是没规矩。提裙走了过去，周瑞家的真的又急又怒，老太太屋里的事她是管不了，可是二门之内的事，就是自己的责任了，此时出了这样的事，纵是有心人故意找事，但也是自己跟着倒霉不是。
书房里，贾政衣冠整齐，满脸的怒色，正死盯着趴在地上的一个丫头。看到艾若进来，面色一缓，对艾若说道，“太太来得正好，这丫头很不守规矩，太太正好管管。”
“这是老太太屋里的人，还是交给老太太为好。周瑞家的带去交还给老太太。说明儿我再去给老太太请安。”艾若看也不看伏在地上的玳瑁，轻描淡写的说道。
刚刚在门口便看到地上一抹粉色的衣裙，这色嫩点吧？贾母时机用得倒是不错，若是自己今天不出来，会有什么结果？看看贾政，她倒是觉得也许自己想多了，若是今天她不出来，贾政今天也不会出轨，不过若是再拖个十天半月的，只怕就说不准了。
周瑞家的不敢松懈，赶忙让人把玳瑁堵了嘴，架回后院，自己拿着灯赶忙出去了。把书房让出，让他们夫妇说话。拉起玳瑁时，艾若瞟了一眼，倒真是个精致的美人。
原先就想着，红楼里的丫头都是一景，各有风彩。不过做观众，她可以慢慢的欣赏着这些各有特色的鲜活少女。可是现在她是戏中人，她可懒得费那个心去把挑起的野心再压下去，给自己添乱。
ps：谁说进度慢，红楼的世界马上就要拉开序幕了。对了，看微博里有孩子说想穿回清朝当公主，说那才是她该过的日子，小p那个汗啊。这姑娘一定没看小p的小说，穿越那是玩命啊！当公主，死得更惨。那啥，有孩子的，别拦着孩子们看小说，当然，你们先挑挑，让孩子们别这么天真，顺便被无良的电视编剧害了，才是哭都来不及。我个人觉得，小p还是有良知的作者的。至少不会教人不劳而获是不。
201 交锋
“老太太越发的疲软了，人都管不住，丫头竟然在外院游荡，这传出去…”贾政没看那有的没的，禁不住愤然的说道，他越发的道学了，当然，也是怕艾若误会。半夜的，一个丫头在自己书房里，得亏来得早，若是明儿传了什么到艾若的耳朵里，不是又是事吗？
“老爷，喝口茶。”艾若看看贾政不禁笑了，给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放到了贾政面前，自己坐在边上，轻叹了一声，“小呆不在，我整个人都好像没了力气，是不是特别不好？”
贾政没想到艾若根本不想谈老太太，却又谈及了小呆，看看艾若这样，也觉得艾若真是可怜了，之前的怒火又被浇灭了，想想摇摇头，“太太，小呆是学本事了。再说虹儿、忠儿、孝儿都去了，他一定不会寂寞的。”
“可是我寂寞，之前小呆一直陪我，珠儿、瑚儿，还有瑗儿都是小小的就请了先生。只有小呆，我当个宠物养着，也舍不得他念书，天天抱着他傻玩。只怕大伯回来，要埋怨我想纵坏孩子的。不过这些年，你们都是事忙，要念书、要教书，只有小呆才是真的属于我的，天天围着我转。现在没了他，我真的觉得天都塌了。”艾若按着眼睛，这是实话，作为家庭妇女，她能怎么着？除了小呆，谁又真的理解她的寂寞？现在小呆也出去了，而且更彻底，三、五年，只怕连影子都见不着，这怎么能让她不难受？说着，竟真的觉得委曲极了。自己已经够难受了，结果现在还都出来给她添乱，她能不委屈吗？
“太太！”贾政轻轻握住了艾若的手，他当然知道艾若的寂寞，自己都觉得寂寞了，更何况天天一个人在家的艾若了。对着空空的房子，不寂寞就怪了。所以他才觉得老娘说，再生孩子是好主意不是。
“老爷才将说得都对，咱们现在也许再生个孩子，是个好主意，有空闲，有时间。就算明年瑗儿跟着林姑爷他们回来了，却也不是住在自己家里，家里多个孩子，也能多点生气。不过老爷可曾想过，如今孝期已过，大老爷那儿，总该有个章程。万一真的张家老太太选了人，大老爷又同意了，我能歇吗？等新大太太进了门，瑚哥儿必得回荣府了，中间只怕又是多事之秋；还有老太太。虽说老太爷没说，但是老太太和大老爷之间，总有解不开的结。但真的新大太太进了门，有些事，还真不好说。大太太若要接老太太回荣府，咱们该怎么办？想到这些事，我真的头都大了。”
“你啊，就是喜欢多想。下人都是摆着好看的？你怀着孩子，到时他们自然知道该如何做了。咱们家还开着下人学校呢，别的不说，下人真是要多少有多少，你还怕没人用不成？至于说新大太太的事，也是想多了。张家挑人，还得跟大哥说，中间信件往来，没个一年半载的，哪就谈得好？纵是谈好了，相看、过礼、挑日子，纵是续弦，也得给人时间准备。哪就说风就是雨？再说还有岳母呢！到时接岳母来住些日子，哪就那么难了？”贾政看艾若松了口，赶忙笑道。谁说这男人傻？到了关键时候，脑子灵着呢，反正又不要他怀，他养。
“真的想再要一个孩子吗？”。艾若其实真心的不想要，阴影有点大。不过想想，薛姨妈、王大太太、王二太太都挺着一个肚子，好像就自己没孩子，只怕贾政还得觉得挺憋屈的。抬眼看着贾政，万一真的生了贾石头怎么办？不过，剧中，贾石头应该还有好几年才会出现吧？要不，赶在之前再生一个，说不定是女儿呢？贾家的女儿可都是出了名的基因好。命是差点，不过到自己了，说不得，也就改了呢？
“嗯，咱们家孩子是太少了。”贾政点头，他现在又回了国子监，倒也不是打听，但是平日里跟这些人常来常往的，倒是发现了些与自己家不同的地方。比如说自己没成亲，就有通房丫头，娶了妻，还正式开脸，这些在那些传统的人家，简直就是没规矩可言的。自己看来天经地义的事，在外人看来，就是暴发户家里才会爆出的丑闻。所以现在，他的性子越发的古板了，看到花技招展的丫头，就想到之前那段荒唐的日子，觉得自己都跟着变脏了，完全不能忍受回首过往。可是就算是人家不纳妾，人家家里的孩子也比他家的多，这就让他有点郁闷了。
“那万一我生了，老太太说寂寞，问你要怎么办？”艾若忙说道。她生怕这位假孝子，会把孩子直接抱给说寂寞的老娘。
“老太太连下人都管不好，怎么养孩子，我还不至于这么糊涂。对了，你明儿跟老太太把人都给换了，像什么样子，半夜游荡，还有脸跑来跟我哭，这样不守规矩的，一定不能留在府里，传出去，咱们哪里还有脸面说开着下人的学校？”贾政又想到刚刚那个丫头，又一脸的憎恶。看到她，又想到之前了，心情能好吗？
“老爷，若是我把下人都换了，老太太说我居心不良怎么办？那是她用老的人，事事顺手，换了，老太太怕起疑心。”艾若“忧心重重”。
“换了吧！总不能让人说我们没规矩，真有事，你以为谁能保得住她？”贾政摆摆手。
艾若不敢当着贾政的面笑，但却明白贾政的意思，老太太可是在老圣人那儿挂了号的，真的惹出事来，老圣人能弄死这老太太，所以换人，把她软禁起来，这才是老圣人所期望的，老圣人还真的没那么高风亮节，让老太太享福到死。
“回去睡吧！这儿也不舒服。”该谈的都谈了，艾若起身让贾政回后头睡觉了，书房哪里能跟自己的床比。贾政赶忙起来，能不睡书房，当然开心了，两口子亲亲热热的回房去，周瑞家的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嘱咐了各管事，约束下人，这才回了自己在府里休息的屋子。
贾政一早吃了饭就上班了，贾珠也上学了，艾若收拾了一下，想想说辞，才慢慢悠悠的晃到了最里进。这里曾经是代善的住所，他们回来之前，艾若把这里整修了一下，主要是把这院里通向外面的门给封了，她可不能让贾母再自立门户，容易出事。
室内倒是全按贾母的习惯，喜欢怎么奢侈怎么来，之前也陪着这位几年，对她的喜好倒也清楚得很，上下打量一下，贾母显然没怎么改动，应该是喜欢的吧？不过她倒不是为贾母做的，而是做给贾政看的，她可没虐待他老娘，好吃好喝好房子供着呢，所以别找茬。没想到贾政没找茬，老太太找茬。这老太太真的，什么有好日子不知道过呢？
“为玳瑁而来？”贾母沉着脸看着艾若，这几年，他们并不常见面，昨儿把玳瑁送回来，贾母一夜无眠，玳瑁可是她剩下丫头中，掐尖的主。容貌也出众，其实她也拿不准，儿子爱什么样的了。之前给的都让他撵了出去，她其实也有点担心的。若不是知道府里最近气氛不好，媳妇常乱发脾气，她也不敢走这招，想想，又后悔，自己是不是急切了？是不是应该等一段？
其实退一万步，贾母该怎么做，还会怎么做？对她来说，机不失，时不再来。昨天贾政和艾若可是正式的第一次吵架。之前他们可不是吵架，要不就是渣政骂艾若，但那个时期很短。再漫长的后来里，便全是艾若骂贾政了。所以真正的互动吵架，这真是第一次。贾母时机是把握得极准的，若是贾政没去翰林院，若他不是立志做大儒，她只怕就成功了。所以时机重要，只不过，时机再重要，赶不上人物的人格改变。
所以昨儿儿子对玳瑁一点想法也没有，而且是发了怒什么的，她倒没什么。只是一次试探，这次不成，总还有其它的机会，送人不成，她能送别的，总能把儿子的心给弄回来。让她不安的其实是媳妇赶去，却也没有处置这事。
只是把人送回来，只说今天会过来请安，她倒是不明白媳妇在想什么了。若是她，她借了贾政的手处置了多好，媳妇总不至于为了乱贤惠，于是想放玳瑁一把吧？是想放过，还是根本有后招？她就是在这种纠结之中等到了艾若的到来。
“哦，那是小事。不过老爷也说了，老太太这儿的下人，也都到了岁数，怕他们伺候不好，让媳妇去挑些新人，给老太太，省得委曲了老太太。”艾若笑了笑，为一个玳瑁，怎么值得让她过来一趟。她从来不会乱给树敌的，这些年，老太太难不成没看明白？她何曾为什么事弄脏过自己的手？
202 下人不好带
“我若不答应呢？”贾母抽了一口冷气，现在她明白了，合着媳妇根本没把玳瑁放在眼里，所以她才不针对玳瑁，她要针对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班底。看看笑盈盈的艾若，心里一阵发寒，真狠啊，一口气把自己的人连锅端走。一时间脸色铁青起来。
“看老太太说的，您也是慈善人，嬷嬷们这么大岁数了，也该让他们回去含饴弄孙，享享清福；而像玳瑁这些丫头们也大了，纵是您心疼他们，当女儿一般，也该想到，儿大还不由娘呢。真的留来留去，怕是留成仇。如今四叔家的老2管着个下人的学校，下人都训得挺好，刚老爷也派人去传了话，让他们过会送人过来。您若是真的心疼嬷嬷、丫头，给点体己，让他们松快点，也能念您一辈子好不是。”艾若笑得很甜，她不介意让老太太花点银子的，反正她也对她的体己没多大的兴趣。
所有人都盯着贾母，贾家的这些家生奴才哪有傻子，明知道二太太这是容不下他们了，真的把他们全赶出去，他们还不是得生受着？
现在二太太显然懒得跟他们置气，让老太太放了他们，老太太之前给的赏钱，看来二太太也懒得再追究，这比让他们留下要好得多。
其实他们这些年跟着老太太，谁不是提心掉胆的，都知道老太太栽了，若不是老爷们是老太太亲生的，老太太早没人管了。她们这些年又不是睁眼瞎，看不出形势，一条道走到黑的事，他们才不会干呢。可是跳船总得有本钱不是，真的跳到二太太那儿去，二太太理他们才怪。
他们曾还想着，二太太若是想知道老太太这边的事，总会派人联络一下，他们自然就有了出身的跳板。可是二太太根本不理不睬，只是让人关死园子，他们爱怎么着都成，反正他们也出不了园子。现在地方更小了，想动动，马上一群人盯着，他们真是又惊又怕，生怕二太太一个不如意，他们这些人真的就全完了。
所以就算是贾母给的赏钱多，可是他们拿得一点也不开心，因为谁知道带不带得出去。以为跟之前的荣府一样？这些钱他们只能放在自己房里的柜子里，真的出府，若不赏铺盖，他们真的一分一毫也带不出去的。所以贾母觉得自己是用银子喂熟了这批人，其实这些人根本没把这些银子当自己的。
所以此时，他们无比的期望着贾母高抬贵手的放他们一马了，包括早上还委屈得要死的玳瑁了，他们可都拿了贾母不少的好处，现在放他们出去了，不招了二太太，兴许还能过点好日子。若是再这么下去，万一二太太烦了，把她赶出去，那才是什么都没了。
连下人都明白的事，贾母能不明白吗？就算自己不答应，儿子媳妇也不能容了这些人，挑了昨天的错，直接赶出去，到时自己还成了恶人，被这些人恨死。
自己不怕被恨，可是她却明白，到时自己一样落不着好。何苦来呢！弄不好回头媳妇还得跟儿子乱说，让刚刚缓和的母子关系又走向灭亡。她只能一一给了赏钱，流着泪送这些人离开，别说，这些人虽然知道这事老太太是被迫的，可人家还是念老太太点好，这些年，老太太可是拿着银子喂饱的。
新人很快到位，都不是府里习惯的，找的几岁的小丫头，艾若之前看书，还觉得挺奇怪，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七八岁的小孩子，一边要培训，一边还得养大，养大了，然后都回不去家了。
袭人就是典型的代表，在府里当惯了小姐，怎么会不怕回家？连晴雯都说，死也不出去。现在艾若当家了，倒是也明白了，不是袭人和晴雯虚荣，其实她们也是害怕。她们从小就在府里，府里已经成了她们的惯性，她们的家。真的回去了，她们才是客，其实谁也不会真的欢迎他们。就跟宫里那些放出来的宫女一样，其实也都是可怜人。
院里的杂役，由艾若挑府里的人重新上岗，现在送来的就是贴身伺候贾母的。现在一水的十五六岁的，八个整整齐齐的站在下头，她们不同，她们的目标很明确，好好干三年，存点钱，回去可以嫁人。而且她们这样的，回家挺好嫁，因为宁娶大家婢这话，民间还是有市场的，她们是见过世面，受过培训的，眼界，规矩什么的，自然比小门小户的姑娘来得体面。他们才不会执着于给人当小老婆呢，没那功夫。
艾若看了看，都不是老太太喜欢的类型。老太太喜欢灵巧、漂亮的。而这些人，虽然不是那种拙拙的，但却不是晴雯那种千灵百巧的主。不过也是，都是受过训的，那样的，根本学校不会收，会惹麻烦，您容貌出众，还是想别的辄吧，别当丫环，这没前途。
她还是继续延用老太太习惯的，什么珍珠，翡翠，玳瑁…当然，这些人名字是延用了，但看老太太的脸，自然知道，她不开心。不过谁也不会开心，若是自己用惯的人，一下子全调开了，自己也不会开心。艾若挥手让新人都下了，转头看看贾母。
“忘记跟您说了，这些人签的都是活契，也都是好人家的女儿，都想着干几年就回家过小日子的。您手头松泛惯了，我知道。不过呢，这些孩子将来还得家去，您若是给赏的话，还是挑些有用的，这样，他们家去了，还能用得上。”艾若笑盈盈的说道，其实这是暗示老太太，您别再费心来买通这些人了，这些都是活契，过两三年，我们会给您再换一批，保证您花了钱，也得不到忠心。听得老太太一下子脸都白了，之前的想法，又白搭了。
艾若笑了笑，起身行了一礼就离开了，不过回自己屋的路上，倒是对贾母又添了些新的看法。这老太太是不简单，把她的人都换了，然后新来的全是活契，让她无从买通。可是老太太面上只是又红又白，但神色上却一丝不乱，显然老太太是越发的有章法了，自己看来也得认真准备了，总要一战，只是不知道是何时了。
“太太。”周瑞家的看艾若走神了，都走过了，还没转弯，轻轻的叫了一声。
艾若一抬头，才明白，赶忙回身，穿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好，喝了茶，想想看看春喜、夏华，“你们也到了岁数，趁没事，找个顺眼的把亲结了吧？”
“正是这话，小的前儿还想跟太太说说，之前不是跟您说了，几位管事的岁数都到了，想求恩典呢。正巧，太太也想到了，要不把人叫进来看看？”吉祥一拍掌，笑着接了口。
吉祥家的替艾若管着庄子呢，自然由她来求了。周瑞家的不干了，忙说道，“这话说的，合着你们家的要求，你来说，我们还想求呢。外头跟老爷的几个也都到了岁数，您看看…”
周瑞管着府里大小事，也算是大管家了，自然要给府里人谋福利了。
艾若看向了如意，如意家的管着艾若的嫁妆产业呢。她难不成手下没人要娶亲？
“果然还是太太跟前的人体面，看看这才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要不，太太赏个脸，让他们都过来，让这两丫头自己个挑挑，实在不成，抓阄好了。”如意笑了，果然也是那老奸巨滑的，她也被托了，现在让他们抢了先，她也不着急，反正结果总一样。
“看这小蹄子，合着就你最机灵？”周瑞家的上去拧如意的嘴，吉祥也上前闹腾了起来。
艾若也跟着笑了，这人是机灵。
看着他们闹成一团，艾若的心却还停在刚刚贾母那儿，贾母那的人都换了，她想用女人控制儿子的期望应该就不可能了。用钱？贾母的资源其实还不错，是啊，自己好像又忽略了什么？贾母是有钱的，她也有嫁妆的庄子，铺子。这些人至少每年也得去跟贾母报回帐的。贾母对自己的产业总不能跟对荣府的那样不上心吧？所以那些管庄，管铺的人，才是真正的心腹。他们在外头，自己也不能插手，所以这才是最麻烦的。
不要让人透话，让她把目标转向新的大太太去？让她回荣府跟新大太太去斗去？但那自己这些年对荣府的调教也白干了？万一真的把荣府搭进去了，自己这房还是脱不开不是。艾若觉得只要挨上贾母，她就左右为难。
“太太！”夏华心细，虽说此时谈他们的婚事，让她们有些羞涩，但是她却也知道，此时太太说她们的婚事，但她眼神却飘忽起来，显然，此时她的心思并不在她们的婚事上。
“没事，把人一齐叫进来，显得刻意了些，人多了，闹哄哄的，也不好真的挑。你们回去挑挑，一家派两出来，就六个人。由头嘛？说我想派人去全国各地收书，老爷既爱读书，家里总要有个藏书阁才像样。要挑两个稳妥，爱读书的，去给老爷找书去。这主意怎么样？”艾若总不能把贾母的事跟这些丫头们谈，这事一般，她只跟周瑞家的私下聊聊。她管着宅门，这个她比较熟。所以回了神，把心思还是努力转回了春喜他们择婿的事上。
203 巧人儿
虽说是去找书这个念头是刚刚才有的，但是印书这个念头却不是一两天了。贾政之前在国子监里也抄书来这，对读书人来说，一本好书，孤本就是无尚的财富，当时看他那么抄，艾若都替他痛苦了，这算什么事啊。
不过让她去发明复印机，她也没那本事不是。只能提议，让识字的小厮替他抄，也能有点效率。当然这个提议也被否了，在贾政看来，他抄书的过程其实也是休息，顺便看了书，练了字，一举数得，不是太太这不读书的人能理解的，所以抄书是乐趣，不是苦刑，找小厮替他抄，那还有什么趣味？有辱斯文。
艾若真想骂他一顿了，不过想想也是，每天他给人讲课，本就累得很，抄抄书，让脑子空一会，也是有效的调节，也就不再管他。读书人其实就这么点爱好，抄书比清谈好。不瞎耽误功夫。
不过她还是想印书，你想，孤本一本难求，贾政都得一页一页的往家抄，那其它学子想看到，不是更难？所以那会，她就想着，要不开个印书的作坊，把贾政抄回的书印出来。你想孔乙已说的，偷书都不算偷的话，那么卖书应该也不算商了。又能赚钱，又能帮贾政赚名声，又帮了天下学子，艾若都觉得自己真是圣人了。不过她也知道，这事急不来，等机会呢。
现在替春喜他们择婿了，自然也就是自己人了，让他们在原地呆着，容易出事。你想，他们是人介绍出来的，多少有点感恩的，原地呆着，与原先的上司连成一线，弄不好，她这个主子还得被他们装进去。她不会这么信任人，这样其实也是害了他们。
但此时她又没什么新的产业来让他们管，正好就把印书这事提上日程了。印书总要有书可印，于是只能先找书了。找那肯读书的人，多少对书有点概念的，性子会温和一点。对春喜她们也好不是。
“太太，这是真的吗？”。周瑞家的和吉祥如意都不笑了，开什么玩笑，挑出的人当然是最最得力的，结果一下子支出去找书了，这个，这个，太不拿村长当干部了吧？
“当然，我想替老爷盖个藏书阁，将来呢，再弄个印书的作坊，把咱们的书印了，捐给国子监、官学、还有其它的学校，也为老爷做点事，你们看这主意怎么样？”艾若看着自己心腹五人组。
“那得多少钱？”吉祥可是他们中间最有经济头脑的，马上跳了起来。
“等等！”如意管着艾若的私房产业，其实为什么让她来管，多少也是因为艾若是对如意的综合素质的肯定。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又一下子没了，让他们安静，想把那念头再弄回来。大家一块都注视着她，倒是把她都看得不好意思了。念头更没了，只好说道，“真的出去了，春喜和夏华不得跟着出去，那我们的人手可不足了。”
“对啊，他们都出去了，那日子也太好过了，一去几年，说是路上辛苦了，可是就两口子…”吉祥都觉得羡慕了，满眼的星星眼了。说是帮主子找书，实际，他们夫妇就能过上旅行蜜月的日子，天，吉祥开始想着，要不她把这差事抢了算了。
“那派你去？”艾若瞪了吉祥一眼，这什么人啊？
“好啊、好啊。”吉祥忙点头，简直就说她心坎里了。
“去，你想去，我还嫌你们家的读书不够呢。传话，这回的人，一定要爱读书的。”艾若懒得说啥了，挥了一下手。
“太太，这个，都是家生的奴才，也就是这些年，托了主子的福，认了字，不当睁眼瞎，说真爱读书，这个…”周瑞家的为难了。别人不知道，周瑞手下的几个得力的，也常去家里吃饭的，她真没觉得那些人哪个是能读书的。
“就是、就是，也不过是矮子里拨锉子罢了！”如意也认同这话。
“那把那锉子给我拨出来。”艾若吼道。
三人不做声了，显然这个主意不能改了，只能执行。正想下去的，吉祥突然又叫起来。
“主子，那是不是说，印书的铺子也归他们管？总不能只印捐的书吧，顺便是不是可以印一些卖？”
果然是有经济头脑的主啊，如意本来是抓到点的，结果被冲没了，反让吉祥占了先。不过她的神态也表明，她实际上也想到了。
“开了板，总不好只印那么点，自然要多印一些，受惠大众了。”艾若白了她们一眼，自己虽说是那信教的人，是与人为善的。不过也不是那活雷锋不是，谁不知道找书印书浪费钱，总得找补点回来不是，不然她弄什么印书铺子。现在才想到，真给她长脸啊。
“要不怎么说，再巧也巧不过太太去，看看这心思用的。”周瑞家的笑了，脑子转得飞快了，全国各地去找书，那摊子得多大，觉得这个大有可为，“先把人挑出来，也不说是择婿，先送到书铺里好好学学东西，将来开了印书的作坊，自然还要开书铺的，不然批发给外头的铺子不成。”
“这话老到，挑有兴趣的。问问他们谁喜欢书，这活得喜欢的人才能干。”艾若点头，去书铺实习，对书有点认识之后，再出去找，才能有针对性。况且，实习也是一个人品测试，好坏总要拉出来看看的。看看，周瑞家的最有生意的头脑，果然是内总管，看看这整体的素质。她夸起来，也不遗余力。
三人笑着应了，赶忙下去传话，谁也没说这事要不要跟老爷商议一下的话，这也是素质。艾若表示很赞赏，自己这些年的培养教育总算是成功的，这些人已经习惯了，这家里只有一个做主的，那就是自己。
春喜和夏华没动，他们本就是贴身的大丫头，不是管事的娘子，外头的事她们是不管的。给艾若换了茶，静静的在边上待着做着针线，等着艾若有事再叫。
“坐近点，也没跟你们商议，就这么定了，埋怨吗？”。艾若喝了一口茶，轻笑了一下。人家的婚事，自己开口就定了，前途方向，几乎都没让她们想想，她们想要什么样的人。感觉是不是有点过了，不过呢，此时跟她们讲民主，讲自由，其实是害了她们，也许绑死她们，让她们在有限的自由里，快活的活着，是自己能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小的们怎么敢。”春喜忙摆着手。
艾若又笑了，看看边上的夏华，夏华平日话不多，她喜欢看书，艾若也不禁止她看书，于是读得越多，她的活计做得越好，但话也越少。艾若不禁想到，人生识字忧患起，自己别又错了，让一个家生的奴才识字，读书，然后呢？自己又给不了她绝对的自由，于是会不会痛苦呢？有时，想着给夏华他们挑读书，其实原由也在这儿，因为此时让夏华嫁文盲，她会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