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么教大他的，所以珠儿，看到没，我活着，你多幸福。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生了弟弟，说不定，你爹直接把你赶出去，让你弟弟继承家业。”艾若顺便让自己儿子学会感恩。
当然也是说给贾瑚听的，一个假的继母，比真的继母强多了，因为占住了位，以后大家都清静了。没人能抢得了贾瑚兄弟的地位，并且，他们卖了一个人情给皇家，至少贾瑚将来会好混一点了，这就是好处。
“没人能抢瑚儿嫡长子的地位。”林海还是传统的士大夫，马上摇头。
“穆哥儿怎么中的毒？就是抢了人家的道，碍了眼。都是嫡出的，只不过，你是元配所生，只不过名义上你比我早出生，凭什么你能什么都不做，就拿到一切？这都是怨恨的根苗，作为母亲也是，谁敢抢走我儿子应得的一切，我也会跟人拼命的。”艾若还了林海一个白眼，这些年，这人也是抽了，也不想想京里这些人，每天发生那么多故事，真的以为是故事啊？以为你们家没这些事，于是让这些人
林海苦笑了一下，想也是，就算亲兄弟，只怕还有纷争呢，远的不说忠义亲王那些余孽，现在还在慢慢的被调查清算，就算老圣人不想管，但瑞亲王可不会轻易放过的。所以有时林海看看那些人，也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若不是二嫂无意救了穆哥儿，若不是这样他们莫名的跳上了瑞亲王的船，现在他会如何？细想想，他其实是个很稳健的人，家族经过了几近灭族之后，他们最在意的，不过就是传承了，所以站队这种事，他一定不会做，他会死忠老圣人到底。但是这样，也许，就等于把自己放到了瑞亲王敌对的名单之上，等着他的，也许还是死路一条。现在终于安全了。
所以此时，林海想想贾瑚的处境，再想想，他也跟贾政谈过贾赦续弦的事，贾政就谈及，贾赦怕将来麻烦，所以不打算续弦了。‘怕麻烦’其实也就是怕刚刚艾若说的话。果然，有些话是只能心里明白，却不能说出口，也不好意思听。
贾瑚不是不知道这些，不过，知道归知道，不代表他在感情上能接受。就算再假，他还是得管那人叫太太，心情能愉快起来吗？
“她不可能住荣府，不会住进你娘的房间，不会碰到你娘的东西，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别耍小孩子脾气，对了，你二叔让我给你挑人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厉害一点，我们就在贵族那拨里挑，别小看贵族教育，三代才懂穿衣吃饭，有传承的人家，你会省心很多。当然了，你若想选你娘那样的也可以，知书达礼的人家也不少。”艾若看贾瑚那样也知道，他真心的不乐意，就算不跟他们住一块，他还是介意多一个名义上的继母。她不想再谈这个了，换了一个话题。
“二婶看着办吧！”贾瑚不耐烦了，一件事没完，另一件又来了，贾瑚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炸了。
“我欠你的啊！告诉你，若是我随便给你定个人，将来你不满意了，是不是得怨我一辈子。”艾若最恨听这种话了，其实这话也是说明他不在意，于是想着将来万一不满意了，于是等着纳妾呢！
“娘！”贾珠拉扯了艾若一下，这话有点伤人了。
“说，要什么样的？”艾若一拍桌子，年纪大了，她越发的不耐烦跟人磨叽了。什么叫随便，什么叫二婶说了算，真的讨回来了，他不得怨恨一辈子啊，到时一口一个，“都是二婶给挑的好人。”“若不是二婶挑了她，我会娶她？”她冤不冤！
“跟我娘，或者二婶，姑母这样的都可。”贾瑚多少还是有点怕了，认真的想想，说道。
“这就是三样了！你娘书香世代，人情世故上还不错，做事练达，好些东西我还是跟她学的。不过呢，性子弱点，自己把自己斗死了；你姑母是千金小姐，性子是不错，不过你有林姑父这么好的脾气，最重要的是，你那么多的家产给她败吗？”艾若真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主要是，她们这三样的，其实已经囊括了现如今可选的千金小姐的总和，这说了等于没说。让她怎么选？就算说自己这样的，其实也没法选，她上哪找一个跟自己一样离经叛道的主？所以她也不介意当着贾瑚和林海的面，说说张氏和贾敏的问题所在，让贾瑚想清楚，你真的要选她们这样的？
266 媳妇不好选
贾瑚想想也是，贾瑚其实也不大，他对自己老娘反而记忆不深，来来去去就是老太太害死老娘，老娘生前多么的温柔善良，对他们多么好…
慢慢的张氏在贾瑚心里，也就成了温柔的小羔羊了。对母亲的向往是一回事，可是他可是作为继承人被培养的，真的轮到自己了，他自然而然的想到，自己的妻子可不能是小羊羔，得像二婶一样，把孩子护得好好的。想想老太太将来跟新太太联合惹出事来，自己的媳妇可是当家主母，一定得跟二婶一样，强硬些才好。
“还是二婶这般为好。”贾瑚想清楚了，马上正色的说道，现在他真心的觉得，娶媳妇这事不能马虎了。
“其实你姑母不很败家的。”林海纳纳的说道。不过想想，贾敏其实也真不算是败家，只是怎么说呢？养那么多孩子在家，没一家给生活费的，所以，只能说，比起二嫂来，是败家了一点点罢了。
他又想到，穆哥儿两年一万两的故事了。结果穆哥的两个妹妹在自己家，别说两年一万两了，三年他连一两也没看到，倒是赔了不少，四季的衣裳、首饰，不算下人的赏钱，还有用度。不过算了，穆哥还不错，年节的礼物还是丰富的。不过，年节礼，贾政家也有。
“你钱多，无所谓，大气点也可以。”艾若倒也真没鄙视贾敏的意思，其实贾敏现在大方说白了，还是丁克的思维，他们两口子又没自己的孩子，真没艾若那种什么都想留给孩子的心情。花钱上大手大脚一点，其实也是心灵空虚的表现。而林海不拦着，也是觉得对不起贾敏，于是纵容罢了。等着林妹妹来了，看他们还会不会这样。不过对于贾瑚。她却不能放纵。
“荣府的账目我也交给你多年了，这些年，你爹也存了点钱，说实话，就算这样，荣府这些年能存下钱，是因为我们一直关着老宅子；你爹在边关；小呆在山门；而莹儿在你姑母家。所以除了维护宅子，其它的几乎就没什么花费。等你成了亲。自己开衙建府了，有了来往应酬，各项开支就来了，你弟弟、妹妹，一个要成亲，一个要出嫁，将来还得分家…所以，吃不穷，穿不穷，没有算计一世穷。你总不能将来两手空空的让你的孩子自己去奋斗吧？”
艾若倒也不是危言耸听。荣府的账本虽然交给贾瑚了，但是管事的却还是艾若自己。贾瑚只是看着账目，知道艾若在怎么做。艾若很努力的在增加着荣府的产业，主要是她得为小呆多存点钱不是。所以她真心的希望荣府新一代的女主人要能干一点。
“二婶说得是！”贾瑚认真的点头，他们这些年，也是跟小仓鼠一样，攒钱就添产业，对他们来说。真心的觉得，这一路过来，家产看着增加了。但是他们真心的觉得，真是太不容易了。
所以其实贾珠不会当败家子，贾瑚更不会。因为贾瑚没有亲娘，他没有贾珠的安全感的。产业是比分家时添了很多，但是，感觉却不同了，贾瑚从小就知道家道艰难，添再多，他都觉得很有危机感。谁要破坏这个，他都不能接受。但心里想想，要性子厉害一点，还得会算计一点，可不就是对比着二婶做样板吗？不过他在艾若边上久了，对这点也不很反感，他习惯了。相对于自己亲妈，他更喜欢二婶。
“不过你想找性子像我这样的，那有点难，真的，我这么聪明、而且还善良的，真不多。”艾若轻轻的拍拍他的手，表示很安慰，但是还是自夸了一下，虽然知道自己有问题，但是这会她当然不能当着孩子露怯了。
林海望天，当自己没听见。对比艾若，贾敏的大手大脚几乎都不能算是缺点，贾敏多么善良啊！哪里会像她，两年问未来的皇上要了一万两。真是完全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差一点也没有关系。”贾瑚忙笑着说道。
“找找看吧，总算有点谱。”艾若拍拍脑袋，觉得这还是跟大海捞针一般，这会又觉得其实王熙凤那样的也不错，不过现在王熙凤有点小。现在让她一个个的去相看人家，想想就是一件痛苦的事。
林海抿着嘴笑，坚决的不说话。这个问题实在不好说。
“珠儿，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顺便也帮你选了吧，一次过，不然太烦了。”艾若是有效率的人，坚决不想浪费或者说，她懒得跑两趟。一次过，把儿媳妇也一次定下好了。
“跟娘差不多就可以了。”贾珠马上正色的说道，坚决不能让人觉得自己不如贾瑚讨喜。
“滚，我上哪去找这么多跟我一样的？”艾若对儿子可不没贾瑚那么客气了。
“贵族家的小姐能干，家学渊源，她们从小就在事堆里，看都看会了。但是有一点，这样的厉害了点，于是好些事，要求不能太高；清流家的小姐，问题就是受的教育不够，要知道，清流家里有钱人并不多，于是反而要求女儿无才便是德。”林海还是挺喜欢贾珠的，主要是贾珠要他身边的时间比较多，又和贾瑗一母同胞，事关贾珠，林海觉得自己不能不说话了。
艾若拍拍脑袋，是啊，这就是李纨为什么出身那么好，却无才也无德了。好吧，这话有点过份，不过，她看书时，真心的不太喜欢这个大嫂子。把钱看得比命还大，她好歹也是出身书香门地，父亲还是国子监祭酒，怎么就成那样了。
她之前她也是见过李夫人的，怎么说，贾政也是李大人的下属，总有些聚会上，会遇到。不过，参加这种聚会，跟那些贵妇人的聚会不同。大家都表现得低调朴实，艾若自然也不会穿得高调奢侈，与人拉开距离。因为都差不多，当时真的也就没有多想。
只想到那是的夫人，又是贾政的上司家，倒也很客气。现在回想，李家应该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李大人本人是有才，能干，但是，不代表出身有传承的人家。不然，她的婶子到京，为何要住在贾家，而不是住在李家？或者那时，李家已经败落了？或者根本就不在京城？
好吧，李纨不用考虑了，这人肯定不成，就算不是无才无德，但性子真的不好，所以想成为他们家的一份子，肯定不成，现在听林海说了，倒也解了惑，之前还想着李家怎么把女儿教成那样。
现在有点明白了，这样的清流人家，家里都不会很有钱，自然没有那么多机会管家、管事务。就算能管，又能有多少事，多少钱让他们管。所以就算家里想教导女儿，也没什么机会。
再说，想想看，贾瑗从小的配置就高过贾珠，花的钱也是几倍。没钱的人家，做得到吗？现在看出来了，就算清流，人家也有侧重点。有钱也培养儿子了，怎么会花大价钱来培养女儿。等家里有了一定的底蕴之后，才会想到要大力的培养女儿，好用来联姻。而现在，官一代们，还没那个资源。
“所以你们姑父的意思，还是得从有钱人的贵族家里找，门当户对很重要。”艾若总结了一下。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朋友常说要跟她对亲家，其实朋友见都没见过自己的女儿。但是朋友却说，选媳妇就是选丈母娘，从丈母娘身上就能看到未来的媳妇怎么样。
那时听着觉得很可笑，那时她觉得自己很得意，却一点也不相信。得意在于，因为她不错，朋友才会选到她的女儿。但不信在于，她从不觉得自己跟老娘像。可现在回想，自己真的做了有孩子真正的母亲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跟老妈真的越来越像，对自己亲生的孩子反而没什么耐心，然后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从来不会顾及什么自尊心之类的，因为你是我养的。所以想想看，也许那话是对的。之前不觉得，是因为她没时间做一个母亲罢了。
“当然，二婶和姑父一定不会错。”贾瑚马上点头，现在他也看出来了，贾家这两外姓人比贾家人厉害多了，还是老实点听话吧！而且他其实也挺开心的，二婶和姑父为自己的婚事，倒是全都想到了，显见也不会真的放任自流，让别人把自己欺侮了去。对即将要来新继母的事，倒开始放下了。
“好了，那清流的聚会我就省了，明天我就去见瑞王妃，她一定有好介绍。”艾若笑了，只要引导了贾瑚走向正确的方向，其它的她就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挑人，自己一个个宴会的走，谁知道哪家会带孩子？这太麻烦了，还是抱个大树好乘凉，既然她已经跳不下瑞王妃的船了，那不妨就多抱抱吧。
京里有钱的贵族之家除去四王八公，然后剩下的就不多了。再说，艾若知道林海说的贵族之家根本就不是本朝新贵，而是说的像他一样的老派世家。问题是，这些人家，艾若这死宅的，根本不很熟好不。
更不知道，这些人家谁家有适龄的女儿，谁家的家教比较好。而瑞王妃一定比自己知道得清楚，让她给自己划几个人出来，重点考查一下，事情就完了，所以认识对的朋友很重要。
267 作弊器
林海和贾瑚一块傻眼了，这位不打算自己去挑，让瑞王妃去挑，然后她再去看看，然后就可以定了。没这么省事的吧？不过很快，林海和贾瑚又转而佩服了，由瑞王妃挑出来的人，一定各方面都不会让王爷不满，然后，第四代贾家都保住了。
贾珠倒是他们中间最淡定的，他还小，估计老娘不会真的这么对他的，所以他坚定的表达了对老娘的敬佩之情，但心里却大有不以为然之感。
他可是老娘的亲儿子，他很明白，若是自己不喜欢，可以直接通过老爹、通过妹妹来解决问题。基本上，老娘在家里是厉害，但是，她其实还是听老爹的话的，只要老爹说了，就能改变她的主意，所以看着她是家里的老大，其实，因为大家都很爱她，于是宠着她罢了。
晚上艾若才有时间跟贾政聊聊贾瑚和贾珠的婚事，顺便把林海对贵族和清流的看法一说，她也想听听贾政的意思。
贾政倒是很同意林海的看法，几世的贵族不是一天练成的，包括自己，想想看，若不是离开荣府，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差成这样，所以这种事不能再发生在自己子孙身上了。想改变自己家的情况，就得找真正的贵族小姐，让荣府真正的踏入贵族的行列。
“你妹夫说了，这样的小姐心好的不多。”艾若回头瞪着贾政。虽然她同意林海的说法，而且也知道林海虽然很含蓄，但是意思却是明确的，从小生在那样的家里，听得多，看得多，想利落，有手腕，心就不能太软。他们都会取舍，而艾若虽然能理解，可是真的轮到自己娶媳妇，她也多少有点纠结。
“对瑚哥好就成了。”贾政想想耸耸肩，不过很快瞟了艾若一眼，“你心不是挺好的？”
“我算心好。”艾若一怔，她想的是，王氏的心眼真不是挺好。看来也是，贵族家的女儿，是够惊险的，想到招这么一个美女蛇回自己家，显然有点腻味了，“那珠儿呢？”
“珠儿…对了，李守中大人你知道吧？”贾政对自己的儿子，果然不同了，精神马上就来了。
“你们大祭酒，怎么了？”艾若头皮都麻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才想着怎么不把李纨娶回来。结果贾政偏偏还要提。但又怕贾政起疑，只能干笑了一下，硬着头皮问道。
“李大人好像很喜欢珠儿，说他们家有监生的名额，可以给珠儿。”贾政侧身说道。
“他们家没儿子？为什么要把名额给珠儿？”
“他们家儿子已经考上秀才了，李大人要他们自己考，不许指着父荫。不过呢。私下她跟我说，他是因为两个儿子，给谁不给谁？不如谁也不给。所以他跟我说。让我算了。”贾政笑了笑，他也是父亲，也能明白李守中的心情，倒是更欣赏他了。
“你在乎一个监生的资格？你觉得我们珠儿连个监生都考不上？”艾若几乎要跳起来了，开玩笑，贾珠的书念得很好的，一个监生资格买她的儿子，做他的大头梦吧。
“当然不是，李大人为人清正，学问是我一向佩服的。家教也十分的严谨、朴素。我想他们家女儿应该也不差，你之前不是见过他们家夫人吗？觉得怎么样？”贾政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很靠谱。
“所以你的想法是希望珠儿和瑚儿选不一样的人？”艾若努力想弄清贾政的意思。并且拼命的想着，怎么打消贾政跟李家联姻的念头。
“你也说了，我们在重塑家门，荣府要的是贵族荣光，而我们，要的是的传承有续。到时我们的孙子可以说，我爷爷是贾学士，外公是国子监大祭酒！”贾政想到那个，都觉得很快乐，想想这几代长下去，他们贾家也就是传承有续的。
艾若沉默了，她不得不说，贾政是对的，家门不同，于是对他们来说，儿媳妇选择上也是大不相同的。但能不能别是李家的女儿啊？！
“我明天去拜访瑞王妃，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介绍。国子监祭酒，不如换个老翰林。”
“为什么？”贾政侧头看着妻子，李大人很不错呢，能做到国子监祭酒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国子监祭酒，毕竟还是你的上司，我怕人乱说。老翰林，最好像张家那样家学渊源的，先前大嫂子性子软弱了点，但分家了，我们家的事也不太多，到时学老太爷，等他们成了亲，就帮孩子们分家，她只要管好他们的小家就可以了。你说呢？”艾若轻笑道。
“是，李家毕竟还是根基浅了些，只怕他们家的小姐也会有些小家子器，你问问瑞王妃，家里穷一点也没什么，要人好，懂事。”贾政马上被说动了，主要是，刚刚艾若那句李大人是他的上司，让贾政不舒服了，他也怕人说，他是想利用李守中的关系升官，一个监生了不起啊！他儿子又不是考不来。
艾若心里慢慢的松了一口气，真的被吓死了。现在想想，那个李纨现在也不知道几岁，自己家的贾珠可才十三。
贾政闭上眼，准备睡了，这一天真的够累了，去郊外接艾若回家，又要谈事，又要对付贾母，他真心的觉得男人真累啊。
艾若想想好像又缺点什么，拉拉贾政，贾政睁开眼，“怎么啦？”
“老太太没发脾气，我看姑太太走时还好。”艾若想到，自己还没问问他们跟老太太谈得怎么样呢，赶紧问道。
“哦，发了！不过我和妹妹都没说话，等她发完脾气就跟她说，大哥在回来的路上，所以让她跟大哥说去。然后我们就出来了。”贾政连眼都懒得睁开了，去之前就知道会怎样，于是还有什么可说的？
“哦，那她没事吧？”艾若想笑了，若是自己，一定会被气死，不过呢，现在被气得够戗的是老太太，她就觉得没啥了。苦难的日子啊，快点结束吧！
“没事，会没事的。”贾政闭着眼，慢慢的说道。
艾若噗的笑了，抱着贾政轻轻的拍着，就好像在拍一个想睡的小孩子，贾政的嘴角泛起了微笑，慢慢的垂下头，偎在艾若的颈边，真的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艾若就真的去了瑞亲王府，还是老地方，还是只有她们两个人，桌上摆了水果茶，显然，这位王妃也很懂生活。喝了茶，瑞王妃才看向了她，揶揄道，“回城就来看我，让我受宠若惊！”
“王妃真是折煞妾身了，回来了，当然要来拜访王妃。知道你们也不缺什么，我带了一些自己庄子产的肉干，佐茶佐酒都不错。”艾若递上漂亮的漆盒，每格都有一个品种，这可是都是他们庄子里自己腌制的，在京城里是很强手的。当然也很贵，让艾若这财迷表示很开心。
“无事献殷勤，后面是那句是什么？”王妃看了看颜色漂亮的肉干，瞟了艾若一眼。她一点也不相信，艾若来看自己，只是为了送这些肉干，这些肉干市场上有得卖，虽然很贵，但她可是瑞王妃，这个对她来说真的一点也不珍贵。不过她若不是送来，她还真的想不起要去吃
“上回不是说了吗，我们老爷让我给瑚哥要选亲了。我们老爷的意思呢，瑚哥儿要顶门立户，要找有传承的人家。四王八公家就算了，太高的我们也不敢高攀。您选那家世不错、有传承的、女儿能干一点的，有这样的吗？”艾若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有问题，这多方便啊！最好瑞王妃直接给她一个人选，她过个眼，多好啊，最好趁着贾赦在家时定下来，到时，有错也不是自己的了。
“你选儿媳妇，关我什么事？”瑞王妃都气乐了，这人总这么自以为是吗？一盒子肉干，来跟自己换一个儿媳妇，有没有这么好的事啊。
“你不是天天见这么多人吗，见你不是捷径吗。对了，我家珠儿也想选一个，省得麻烦，珠儿呢，老爷想选清流人家，也是要有几世传承的，有没钱倒不在意的，但是女儿一定要教育得好。”艾若才不管瑞王妃说啥呢，继续把她的要求说下去。
“唉，又不是我儿子。”王妃真的无语了，拿了一块肉干放到嘴里，不管，自己能不能帮她是一回事，但是先吃了，艾若也不会让自己吐出来吧？
“拜托，不让你做媒，就是让你帮我省点功课，划点重点就成了。”艾若笑着，她只不过想作弊罢了。
“你让我做我都不会做，瑞王妃亲自做媒，你们担得起吗？弄不好，还让人说我们强买强卖，我才不为你们，坏了我们王爷的名声呢。”瑞王妃闲闲的说道，还是没松口。
“放心了，您肯，我也不肯的。帮个忙，只要给个名字就好了，这样我不是也能省点事吗？再说了，就算我现在看，哪有您这些年看得深远，到时，真的拿一打名字让你帮我参谋，我估计您更烦！”艾若嘻皮笑脸，开玩笑，你不答应，我怎么办，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了。
268 王妃心事
“我得跟王爷再商议一下，总不能让你们乱结亲。”瑞王妃给了艾若一个白眼，不过想想也是，真的让她出去乱撞，然后拿一堆名册给自己，自己的确更烦，总算点了头。
当然，她也不是那种肯白为人干活的主，她可是人精，她想得比艾若多得多。对她来说，结亲这事，可不能乱结，其实挺麻烦的。万一一个不小心，就把艾若给推到了对立面上，这可不是她所乐见的。
“也对，瑚哥的媳妇要求高点，我们珠儿，没那么高，但一定要乖巧可爱，我不会当恶婆婆，到时会分家的，我和老爷不要他们照顾，能好好照顾珠儿就成了。”艾若点头，想想让刘睿来选自己的儿媳妇，感觉有点恶寒，赶忙跟瑞王妃强调着。果然这一刻，她的心又偏了。
“你有没想过，你们野心有点大？”瑞王妃无语了，盯着她的脸。有这么不把王爷不当干部的吗？
“什么？”艾若不明白这人精在想什么。
“荣国府的长孙选贵族之后，而你家长子选清流人家。这样，让人家怎么想？这贾家想做什么？”瑞王妃用上位者的思维分析道，当然，其实她不容易信人的，就算她是喜欢艾若的，但是有些话还是得说在前头的。
“啊？”艾若还真没想到这个，她不是上位者，她想得到就怪了，听着倒是挺有道理的。自己是不是回去再跟贾政商量一下，可是再想想，哪有人可选啊。怎么选，其实只要跟朝中有关，只要有点门第，就得把被人乱想啊。
“傻了吧？！吓你的，你也说了，你不要四王八公的，就是要老牌世家了。那些人现在都被打压得差不多了。而家教真的都不错；你家珠儿也要选老牌的读书人家，要有底蕴的。这些人，其实官位都不很高了，家里有点钱，然后懒得跟朝中这些人闹腾，要的就是清贵。所以王爷再怎么多疑，还不至于为这点事猜忌。”王妃淡淡的一笑，但轻轻摇摇头。现在她终于清楚，这位就是个懒惰的傻子。
“为什么笑？”艾若对这位的笑容，还真的有点心寒寒的。之前从来没觉得，王妃让她觉得危险啊。
“你开心吗？”瑞王妃看着她的脸，她们庄子路边见面之后，又见过一次，那一次谈贾赦和那个女人的事，那一次刘睿也在，四人谈话，艾若虽然犀利。但是总算还有些范，现在只有她们俩人了。艾若显得随意很多了，这样脸上的光彩更胜了。
“为什么不开心，我又没打算跟珠儿媳妇住，珠儿娶了媳妇，我就跟老爷回庄子，等嫁女儿再回来。唉，说起来。也真是日子快，一晃就这么多年了，女儿都快嫁了。”艾若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想想看，自己从贾瑗出生，到现在，真的过了十多年了，还真是岁月如梭了。贾珠现在才十三，筹备，总要等到十七左右再成亲吧。而女儿，可能在贾珠成亲之后一年，就得嫁掉，她真的留不下女儿多久了。
“女儿，你心里，贾瑗是不是才是你女儿？”瑞王妃眯了一下眼，想想看，她叫贾珠是和贾瑚一样，叫的是珠儿，而不是儿子。但她叫贾瑗却一直是女儿，她一定没注意到她自己的措词吧？
“什么？”艾若没听明白。
“没事，觉得你偏心得厉害。对女儿好像更关注。”瑞王妃微笑了一下，转了一个弯。
“我就一个女儿。”艾若也没多想，耸耸肩膀，女儿本就不同的。
“是！”瑞王妃笑了，擦擦手，轻轻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深思了一下，“你和你们老爷过得真这么好？曾经他对你那样，你怎么原谅他的？”
“为什么这么问？”艾若盯着她，她喜欢瑞王妃是因为她真心的觉得跟瑞王妃说话一点都不累，他们之间有些共通的地方，不过今天显然有点不太一样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看你这么开心，有点嫉妒了。”瑞王妃笑着翻了一个白眼。这话半真半假，不过她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艾若可以开心的跟一个渣男过得这么好，虽然这渣男现在被她改造得很成功，但之前的渣成那样，若是一般人，直接就弃了吧，她怎么办到的？
艾若看了王妃一眼，再看看这屋子，想想自己开的药，这人完全没有想喝下去的欲望，她其实已经放弃了吧？刘睿和她的婚姻如何，艾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不过，她是过来人，她看着活得很恣意，其实是因为她是经历了太多的事，经过人人生太多的苦难，到如今，她真心的体会到，放过别人，其实是放过自己。此时王妃应该也在反思了，她真不介意与她分享。
“我曾经很不开心，我失去了很多，我人生最重要的。我甚至不能原谅自己，然后…我放弃了自己一段时间。”艾若伸直腿，轻轻的说道。
“所以你之前不怕死，因为你已经失去到没什么可失去了。现在为你的孩子，你努力振作了？”
“是，因为孩子，我重新振作了。然后老爷跟我一起养育孩子，他开始意识到养孩子的不容易，也知道一个家的建立不容易。离开荣府，是个好的开始。所以不是原谅的问题，曾经我也放弃了我的孩子，现在我努力重新开始，我让我的孩子们现在很幸福，这是我想做的。”
“所以不是原谅，而是重新开始？”瑞王妃想想，探循着看着艾若。
“是啊，这么大的岁数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年轻时，谁没犯过错，对我来说，现在平静的生活很幸福，孩子们安宁的活在这里，安全的生活着。至于说老爷，是啊，之前是很渣，不过有句话怎么说的，好男人都结婚了！为什么，其实好男人都是婚后调教出来，你都不努力，怎么得回一个好男人。天上不会掉馅饼，都是斗争回来的。”
“在你心里，孩子们很重要，你心里其实贾政是陪你养大孩子的人，不是你的爱人。”王妃明白艾若的意思，但是还是接受不了，这不是她的人生观。
“重要吗？”艾若比着翻了一个白眼，这个人真的想问问她多大了，想想看，一个未来的皇后，现在跟自己讨论什么是爱人，什么是丈夫？
“不重要吗？对你来说什么更重要？”王妃有点疑惑了，如果说这个不重要，还有什么更重要。
“不知道。”艾若摇摇头笑了，“那对你来说，活着、或者做武则天式的女人比较重要？”
“不，我没有那个心气。活着…其实也欲望不高，对我来说，只是活着。”王妃笑了笑，但是笑得有点勉强了。
“有意思吗？”艾若倒是觉得王妃这种状态不对了，轻轻的问道。
“没你有意思，所以有时很费解，你为什么会活得那么有意思？”王妃浅笑起来，这回是认真的，表明自己的无奈。
“因为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我的信仰让我必须活着。也许是神给我一次机会，回过头来审视自己的来时路。这些年，我才发现，我真的错得离谱。我为了很多无谓的事，放弃了我的家，我的孩子，我的丈夫。直到我一次过，全失去！现在我得回了，明白了吗，我得回了他们，我要重新开始。”艾若没看瑞王妃，自己靠着看着侧屋的屋顶，“你呢，明明有正房不住，却住在这里？”
“有什么不同？不就是一个住的地方吗？”王妃瞟了一眼，她一直在这儿，她没想过有什么不同。
“地位，你又不是八十岁，怎么这么无欲无求？就算我最无助时，我也没让人欺侮过，对我来说，这是原则问题。”艾若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对，这是原则问题，她不能让人觉得她是好欺侮的。她随时都保持着自己的主导地位。
“你太好胜，这不好。我就算住在这儿，也没人敢欺侮我。明白吗？胜利者不是靠你住在哪儿显示。我从来懒得跟人斗，但是却不代表自己软弱。至于说，无欲无求，你呢？你的欲望是什么？”王妃又浅笑着抿了一口很香的茶，摆摆手，刚刚她觉得艾若很成熟，但现在又觉得她有点孩子气了。
“我的欲望，我一直在说我要我的孩子幸福快乐。我的小儿子你是没见过，闹腾得啊！我女儿…唉，也没法说。所以惟一正常的也能就是珠儿了，帮个忙，给他挑个靠谱的。我的孙子一定得正常、靠谱。”艾若还记得自己来得目的的，把话题拉回了原先的轨道。
“我会跟王爷谈。”瑞王妃侧头看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说道。但他们的话题却没继续下去，一个大家其实都继续不下去的话题，再继续也没意思了。
虽然王妃还是那句话，但是这句话对艾若来说，又有了不同的感受。刚刚感觉上，王妃是想把这事与刘睿的事业扯上关系，而现在，王妃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这让艾若安心多了，再说两句闲话，就退了出来。
269 心思用尽
晚上刘睿回府，便有人来回话，王妃请他去。刘睿也没多想，直接去了王妃的院了，还是那间侧屋，王妃坐在西边的炕上发着呆，甚至没听到刘睿进屋。
“怎么啦？贾夫人来过？”刘睿坐下，看到桌上的肉干，马上就了然的直接问道。
“哦，是啊，肉干很好吃，她送来很多，说可以给王爷佐酒。”王妃虽然吓了一下，但非常完美的掩饰了自己的那一抹慌乱，起身行了一礼，就让人去拿洗脸水。要知道，刚刚她在艾若走后就没动窝，此时，她坐的地方是东边的炕头，那是刘睿的位置。
“这个外头有得卖，贾家的生意做得不错，一点没有沾上身，不过呢，每处都赚钱。”刘睿拿了一块，放入嘴中。却并没有换位置。
“她有孩子，拼命的在给她的孩子们攒钱呢。”她亲手拧了帕子，亲手把帕子递给了刘睿。
刘睿擦擦手，就把帕子还给了王妃。王妃看到帕子上有点红色的肉干油。马上把帕子放到边上丫头的托盘上，换了一个新帕子，再拧了一个，再递给刘睿。刘睿这才摊开帕子，擦擦脸，并把热热的帕子捂在脸上放了一会，显然，这一天，他已经很累了。王妃并没有问什么，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他自己放开。
“这回有什么事？”刘睿终于舒服了，把帕子还给了王妃，说正事。
“贾瑚和贾珠的婚事，让我给他们划个圈，省得她再费力气去找了。她不爱应酬是出了名的，现在就有点抓瞎了。”王妃笑着解释了一下，并端上茶，轻轻的放到刘睿的身边的茶几上，自己坐到了炕下的官帽椅上。不管她私下和艾若如何，但在刘睿的面前。她是很维护艾若的。
“选儿媳妇？让你来选？”刘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听到妻子说这个，倒是一怔，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吧，选儿媳妇的事竟然要交给他们来划圈，不得不让他多想，这是不是向他们示好。或者是寻求更进一步的合作。
“懒人懒做法。她不爱应酬，不然也不会躲到庄子里三年了。现在突然让她选，贾赦又快回来了，她不急就怪了。自然要到咱们这儿来求个捷径了！”王妃笑了，故做轻松的说道。当然这也是她努力淡化刘睿心里对艾若的偏见。
“他们有什么想法没有？你选好了吗？”刘睿放下杯子，决定听听妻子怎么说。
“有框框，贾瑚要没落贵族的后嗣，要家教好，要几世贵族的传承，他们荣府需要一个真正的贵族加入。成为真正的贵族之家。”
“那能有什么用？”刘睿傻眼了，一个没落的贵族后裔。那能有什么用？他们除了有传承，在朝中屁用也没有。当然真的再想想，却也不是好选择，弄不好，老圣人会觉得他们是想笼络旧世家，另有图谋，毕竟新朝根基不稳。对老圣人来说，他对旧世家其实还是有芥蒂的，让新贵与旧世家联姻。绝对不是好选择。
“传承啊，荣府不过才三代。他们需要自己的传承，想想，四王八公家教也是成问题，现在看看，贾家倒是难得的清醒人家。”瑞王妃想到四王八公家，除了现在的贾家和东平王府，其它家都让人无法言表。
“你认识这样的？”刘睿也想到了那几家，不禁抽了一下嘴角。不过现在他也觉得，避开四王八公，还有金陵四大家互为姻亲的趋势，倒也是步好棋。主要是，他也看那些人家觉得难受得很了。
“每天我要见很多人，还有各种的聚会的。礼部侍郎唐家您觉得如何？”艾若走后，王妃就在想这个了，自然现在早就有了答案。
“前安国侯唐家，如今的礼部侍郎唐怀厚家？”刘睿心里也有一本百官实录。
“嗯，和林家一样，五世列侯，这一世，没了爵位，家族比林家大很多。唐大人家里两个女儿，我都见过。一个十八岁，许给舟山杜家，正在筹备婚礼；而二女儿十五岁，还没有人家。”
瑞王妃可不是轻易挑出的人家。唐家夫人王妃倒是印象很深，出身也是旧世家，两位小姐，教养都没得说，而且唐家没分家，此时唐家是五房一起生活着，家里乱七八糟的事多得很，不过唐夫人非常能干的一一解决了，这样的人家在瑞王妃来说，就是给贾家量身定做的。
“他们亲家选的舟山杜家，也是几世的清贵人家，传承非常之好。”刘睿点头，主要是这个杜家也不在朝，根本没什么影响力，“唐家看得上贾政吗？再说只有一个让她选，她干吗？”
“贾瑚可是荣国公府的继承人，他本人可是世袭三品将军，本人又自己考了同进士，贾赦官声不错，唐家应该没什么挑的。”瑞王妃若没几把刷子能坐稳这个位置，自然是百般权衡过后的。想到刘睿后一个问题，她倒笑了，“我觉得您真的给她三个人选，她会直接跳河。贾瑚选好了，再说贾珠。贾家希望贾珠找舟山杜家那样的人家。有传承的读书人。问题是，舟山杜家那样的挺不好找的，不过也不是没有，您还记得玉林柳家吗？”
“你还真是费尽了心机，你又没儿子，至于吗？”玉林柳家刘睿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