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易东成只有一个念头,好想徒手把这群猪队友给活埋了。
脸庞白皙,线条清俊,细看便是有年轻美好的气息,像是青葱树木的生机,静水流入寒潭那样深邃隽永的透明气质,易东成只想到用透明这个词来形容他,剔透的像颗钻石,只是那份毫不掩饰的疏离感,无时无刻的形成一股强大的张力,抗拒一切外来事物。
她心里不由的发出“啧”的一声。
他那流水一般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青春,就应该像是春天里的蒲公英,即使力气单薄,个头又小,还没有能力长出飞天的翅膀,也要借着风力飘向远方,理想,就应该像是冬日里的松柏,即使面对风雪压迫,也能挺拔树立,坚持自我……”
旁边有女生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好帅啊,声音也好好听。”
她撇嘴,不得不承认,跟校草易东唯比起来,他丝毫也不逊色。
那天的升旗仪式,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了顾西就,连校长在会后对主席台上的人打趣道,“这个孩子不错,名字也挺特别的,对了,易家老三那个丫头,不是叫易东成吗?哈哈,东成西就。”老校长转头对顾西就道,“你们也有缘分,有机会认识认识,哈哈。”
易东成当时并不知道,顾西就那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
他低着头,一阵风吹过,把他校服白衬衫的领子吹起,遮住了他的脸。
早晨的阳光,照着他的脸颊,有些微微的暖。
后来就能见到了,比如在食堂打饭时候,他被簇拥在一群男生中间,似乎在讨论篮球赛的事情,比如在办公室,她被叫去喝茶谈心,有时候他会来拿试卷或者整理□□,也比如她跟历荔去小卖部买零食,一人一个可爱多,他背着书包从花坛边路过。
身姿俊秀挺拔,校服怎么穿都好看。
顾西就单肩背着书包从天桥尽头走来,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低着头。
历荔掐着她的手,“都一年多了,你们都没说过话。”
易东成茫然,“为何要说话。”
“我,我好想把你推一把,直接摔到你老公身上。”
“别冲动!冲动是魔鬼,离我远点。”
“好啦,好啦,就是开玩笑的。”
易东成翻白眼,“这种玩笑根本不好笑啊,我是不想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毕竟这种空穴来风的传闻,太幼稚了好吗?”
顾西就从她们身边经过。
他身上有某种植物的清新的味道,淡淡的,湿润,清凉。
她有片刻的失神。
这时候守在班级门口的班主任怒不可遏的喊道,“易东成,你早读去哪里了!”
她吓得一个激灵,“我,作业忘带了,回家拿的。”
“目无纪律,五百字检讨,还有下课去我办公室一趟。”
待班主任走远了,她欲哭无泪,“不要啊,又要被喝茶了。”
旁边有幸灾乐祸的男生,“还有检讨呢。”
她叹气,“别说了,点背啊,还好我暑假时候,上网百度打印了十几篇,赶紧抄一份。”
她觉得有人在看着她。
顾西就和她眼光相触,他眼里似乎有些惊讶或是更复杂的情绪,可是她又觉得他没有在看她,好像透过她看到另外一个人。
那一瞬间,有点想看得更深的欲望。
在微阴的早晨,阳光顺着厚厚的云层一点一点的,丝丝缕缕落下,光和影静静地在空气中飘荡,薄薄的水汽把空气浸润得湿润而清凉。
后来再想起的时候,她都有点感慨,如果不仔细的回忆,他们的相遇,□□就不是此刻。
☆、第 3 章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两天一更OR日更。
PS,我喜欢狗血,喜欢玛丽苏!
没几天,放学时候易东成又被叫去了教师办公室喝茶。
她站在班主任面前,班主任手里拿着一张表格,上面写着“学生综合素质评定表”。
易东成一看,心想,完蛋,又要被查水表了。
班主任指着空白一项问道,“社团活动去了吗?”
易东成莫名其妙,“什么社团?”
“随便什么社团啊,日语社,围棋社,美术社,每周周二,周四下午三四节课活动,作为学生综合素质考核成绩要进入档案。”
她终于放下心,语气也轻松了很多,“从来没参加过。”
班主任气得都想把档案袋往她脸上糊,“你自己的事情,你能不能上点心啊。”
“嘿嘿,我错了,老师。”
班主任抽出个表格,“这是社团申请表和活动情况记录表,需要社团负责人填写,申请表下周周五交给我,要归档案的。”
“哦哦,知道了,谢谢老师,那我先走了。”
“等等,把讲义搬回教室。”
“好的。”
她回到教室,教室里只剩下寥寥数个人。
历荔在咬着笔苦算着几何题,易东成闷着走过去,坐下来,“怎么还不走?”
“唔,第三个问不会做。”
小女生抬头,看到了她手上的表格,“这不是应该早交给社团老师的吗?”
“别提了,我压根不知道还有社团这种事情。”易东成凑过去看了一眼题目,“这里,证明平行,这里画一条辅助线,过这条直线做一个平面与已知平面相交,那么交线平行于这条直线。”
小女生眼神一亮,“那这题呢?”
“这是证明西姆松定理,奥赛才用到,别做了,回去百度一下就行了,这张讲义题目怎么那么变态啊,哪个傻逼老师出的。”
历荔唉声叹气,“别提了,奥赛班那个变态出的。”
“好了好了,别做了,收拾收拾,赶紧回家。”
秋日的夜晚来的越来越早,氤氲的淡黄色的阳光在浅色的天际把光芒收敛起来,校园的周遭静谧无声。
易东成推着自行车,跟历荔商量,“你报的什么社团?”
“日语社。”
“好玩吗?”
历荔摇头,“好玩个鬼啊,刚报名的时候,忽悠我们说每次活动都会有动漫新番,大家只要嗑瓜子追剧就好了,后来居然给我们发讲义上课,从五十音开始学习,我的上帝啊,没见过那么坑的社团,比上课还辛苦。”
“易东陵也是日语社的。”
易东成撇嘴,“他本来就是外语班的,二外是法语,他爸是外国语大学的法语老师。”
“好帅,简直是男神。”
“呵,呵。”
历荔佯怒,“你居然呵呵我。”
“当脑残粉也有点眼光,你花痴易东唯我没话说,易东陵那个娘炮,算了吧。”
“对了,易东唯好像是哪个社团的团长。”
易东成立刻满血复活,“真的吗?太好了,哈哈,又可以应付交差了。”
历荔叹气,“喂,我说东成,每天这样混日子好吗?”
“什么?”
“感觉你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作业也不做,社团也不参加,无所事事的样子。”
她吹了一声口哨,“我爸说当学生就应该好好玩,等上大学再考虑那些理想、责任,年龄不会让身上的包袱越来越轻,只会让脚上的束缚越来越多,等到想玩想疯的时候,已经迈不动步子了。”
历荔苦笑,“也只有你家人会这么说。”
“哎,也就是嘴上说说,你看我爸,天天装的民主开明,只要我考好了就‘宝贝快跟爸爸么么哒’,考不好就是‘滚老子没生过你这种蠢货’,天下老子一般黑。”
军区大院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均是当年租界的西洋老建筑,红砖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常青藤,西洋式卷花纹的铁门常年关着,似乎把这一隅与世隔绝起来。
易东成走在石板台阶上,楼里的灯还没有开,夕阳照进来,倦意来袭,她沿着墙壁,坐下来。
想这么多做什么呢,愉快而无负担的过现在得生活就好了,反正想也没用,未来的路都是早就被规划好的,所以只能用些幼稚的行为消极抵抗。
忽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东成?”
她一个激灵站起来,喊道,“哥?”
十八岁的少年,已经有了成人的身姿,因为军人家庭的缘故,身姿举止总是透出一种标致的飒爽和英气,眉目是温和的,但是不经意间那眸子里会藏着凌厉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