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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她出院,父亲的旧友,脑外的专家郭医生看着她的额角道,“如果有疤痕,做个小手术就好了。”

她咧嘴一笑,“容貌乃身外之物,只要不影响考学就行。”

郭医生也笑,“你最想的开了。”

“郭叔叔,昨天那个男生骨折,得多久才能好。”

“跌打损伤一百天,没听过吗?”

“哎。”

心情沉重,下午时候她才出现在教室里。

历荔摇着她的肩膀,“我,看到,你老公,拄着拐杖,打着石膏,一步一蹒跚,真是感人啊。”

“别晃了啊,我要吐了。”

“怎么回事啊,我好奇死了。”

“喂,女人,我消失了一上午,你都不问为什么,居然在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牵肠挂肚,说好的爱呢。”

“你?要么是睡过头了,要么就是为了逃避检查作业,有啥好问的。”

……

下课时候历荔又跑到她课桌前,“据说你老公是被人撞的,我的天哪,这得是多少斤的胖子,才能把他撞成残废啊。”

易东成挠挠头,“你还记得那什么小说吗?”

“什么?”

“就是女主想去撞男主,结果把自己撞了的那个故事吗?”

“所以,你老公是想红杏出墙,然后去撞某个妹子,然后没撞成,结果把自己撞了吗?”

她艰难的扯扯嘴角,“啊,对。”

☆、第 5 章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不是高帅富的男主,有点小激动!

整个下午,易东成都魂不守舍的,她寻思着找个机会去八班门口转转,可是万一撞见了要说些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数学老师看着她眼神飘忽的样子,直接把她挂了墙头,“这道题,易东成。”

她坐在那里充耳未闻。

直到后面同学用笔戳了戳她的背,她才站起来,看着黑板上的题目,很干脆的道,“不会。”

“这道题是竞赛难度的,希望大家记下来,下课好好思考,易东成放学来办公室一趟。”

数学老师是个很和气的大叔,因为易东成的数学天赋,所以从骨子里面偏袒她。

“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易东成挠挠头,“没有。”

“那上课时候怎么在发呆?。”

“那道题,过点A作BC的平行线分别交直线DE,DF于点M、N,就可以证明FH平行于HG。”她眼睛圆溜溜的,一副无辜的样子。

数学老师被噎的说不出话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时候,隔壁老师的话题让她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哎,这孩子小腿骨折了,说自己不小心摔的,看的我都心疼要命。”

好同志,没出卖自己,易东成暗暗窃喜。

“那岂不是太不方便了?”

“是啊,还好他们男生们轮流扶着架着帮个忙,不然上个楼梯去个洗手间都困难。”

易东成嘴角抽了抽,是啊,顾西就著拐杖去洗手间的画面,呃,算了还是不要想了。

数学老师大概是词穷了,只好道,“上课认真听讲,回去吧。”

“好的,老师再见。”

她从办公室回去,故意绕了一大圈绕到了八班的门口。

恰好一个高个子男生架着顾西就从班级门口出来,还嘻嘻哈哈的打趣,“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顾西就轻描淡写的说,“二狗子,扶稳点。”

“滚啊!我才不是二狗子!”

看到顾西就这个样子,易东成想努力的摆出关切或是难过的表情,可是嘴角的笑出卖了她的情绪,两人视线相交,他的目光轻轻的从她身上滑过,很平静。

待顾西就走远,她才扯扯自己的嘴巴,觉得刚才的笑容简直是坏事。

放学的时候,历荔背了书包跑过来,“怎么还不走?”

她叹气,“待会我要去办公室喝茶。”

“为什么?”

“刚才去办公室了,数学老师不在,让我放学时候去。”她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

小女生伸手去捏捏她的脸,“别嘟着嘴,看上去好蠢,那我先走了。”

“嗯啊,拜拜。”

临近寒冬的缘故,五时过后,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冷气汇聚在玻璃窗上,横亘着几条弯曲的水痕。

易东成走到八班门口,教室里只剩下几个人,她从门缝里看去,顾西就背着书包,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一步步艰难的往楼梯道走去。

昏暗的路灯下,他倔强又挺拔的身影,校园里,学生三三两两的路过,向他投来了注目,他的周身仿佛有一股力量,抗拒旁人的靠近。

易东成忽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扶住他,她踌躇了半天,还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从校园走出去,街道上是喧哗的,来来往往的车辆,晃晃悠悠的划着弧线,重重的压在顾西就的影子上,从学校到附近街道的巷口,十分钟的路,他走了二十分钟。

而易东成跟在他身后,心像是被猫抓的一样难过。

忽然他停下来,易东成以为他要休息,他却转过身,平静的问道,“你还要跟我多久?”

顾西就什么时候发现她的,易东成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可是那一瞬间,她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她跑上前,讨好的笑道,“我,我只是不放心。”说完就把手伸出去,“我帮你拿书包吧。”

顾西就淡淡看了她一眼,“不用。”

“不要这样好吗,我现在很良心不安,你不让我做点什么补偿,我会难过的想死的。”

“说了不是你的错。”

她伸手拽住他的书包,“你这样无情的拒绝我,我有小情绪了,我不开心了。”

顾西就轻叹,“好吧,请你帮我拿下书包,谢谢。”

他的书包不重,易东成接过来之后,踌躇了一下。

背在肩膀上,是不是有点轻浮不庄重,而且背两个书包,感觉好蠢,那拎在手上,会不会有点太随意了,而且拎着书包,手会废掉。

于是她就双手把书包捧在怀里。

顾西就看了一眼,“你这样拿着书包,不会很别扭吗?”

“不会啊,就跟抱着篮球一样,当然我不会把书包当篮球扔的。”

她跟着他往巷子深处里走,抬头看去天空灰的发白,密集的电线是一张被拉的变形的网,把天空切割的支离破碎,周围是一栋栋居民楼,有好些年岁的样子,他走到一栋楼前停下。

“到了。”

走廊墙面全部剥落,到处堆积邻居的破烂家什,潮湿的拖把和衣服挂在绳子上,枯萎的盆景,废弃的破铜烂铁,空气里有一股灰尘的陈旧味道。

“哦哦,好的。”她并未有其他表示,只是把书包递给他,“你家住几楼?”

“二楼,我自己可以上去。”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冷冷的,“还有什么事情吗?”

易东成还真的思索了几秒钟,然后很愉悦的说道,“对了,你不问我我差点给忘了,为了弥补我的过错,喏,这是天麻排骨汤。”

她蹲下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保温桶递给他。

顾西就没有去接,他那双眼眸盯着易东成,街上光影明暗交错的在他脸上流淌,敏感和脆弱在他眼睛里一闪而过。

她一点没察觉到他的抗拒,“怎么,不要嘛?”

“你自己留着吧。”他转过身就要走。

“喂,别啊,这可是冬宝斋的招牌药膳,天麻富含天麻素,香荚兰素,蛋白质,氨基酸,微量元素,其性辛、温、无毒,有抗癫痫,抗悸厥,抗风湿,镇痉,镇痛,补虚,平肝息风的功效,对你的伤势和大脑有奇效。”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不用担心,我爸给我订了一个月的天麻鱼头汤让我补脑子,他说我本来脑子就不好使,现在撞了之后更困难的。”她笑盈盈的看着他,“所以这份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