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杰，你最近怎么回事？”姑父放下手中的证券报纸，摘下眼镜责问。
韩肖杰笑笑，耸耸肩膀。
“每天这么晚回来，我都好多天没看见过你了！”姑父不满。
“没事。”韩肖杰说，“就是不想待在家里。”
“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姑父不是没有看出儿子纵欲的神态。
韩肖杰伸长腿，懒懒地笑一个，有些吊儿郎当地歪着头。
“年纪轻轻不务正业，在外面花天酒地，沉溺于温柔乡中，你那点出息！”姑父继续不满地斥责。
韩肖杰突然笑起来，眼神有些伤痛。
“喜欢女人有什么错？男人不喜欢女人那还正常吗？”
白麒在一边听着心一颤，果然，韩肖杰是在外面玩女人，他不知道为什么韩肖杰变成这样了，他一直洁身自好，对感情专一真诚。
姑父暴怒，弹起身来拍桌子，韩肖杰默默忍受了一个钟头后终于蹙眉起身摔门而走。
一走几天没有回来。
白麒急了，打电话给韩肖杰，电话那头是忙音。去火锅店找韩肖杰，晓程摇头说：大哥不在，好些日子不来了。
白麒就去附近的酒吧找。
一条以酒吧出名的绿荫小街，白麒一家一家找过去。
“请问？”白麒探头进去四周顾盼，“有没有个客人叫韩肖杰的？”
“哦，肖杰啊。”浓妆艳抹的女人眉头一挑，立刻转头去呼叫，“米妮，肖杰在不在你那儿啊。”
叫米妮的年轻女孩穿着黑色低胸装，如一条小鱼一样游移过来，一头柔软的金发披肩，“肖杰？还没来呢。”
白麒心一凉，韩肖杰果然是这里的常客，而且和面前这个叫米妮的甜美女孩好像关系不浅。
“先进来吧，小弟弟。”浓妆艳抹的女人一把拉过白麒。
迷离的灯光，头晕炫目的彩色服装，还有嘶哑暴戾的金属音乐，白麒坐在吧台前的一圈座位上给自己点了杯冰水。
周围几个女孩嘻嘻闹闹。
“你那男人怎么样啊？行不行呢？”
米妮俏皮地眨眨眼睛：“不告诉你们。”
“死人！快说。”女人起哄，“看她，一脸淫荡样。”
米妮摇了摇如蛇骨般的身子，坐下，抿一口酒，笑得得意又神秘。
“非常棒，我们一直做到天亮。”
白麒手上的冰水差点浇在地上，他知道她们在谈论韩肖杰和这个米妮之间的艳情之事。
“真的？别吹啊，一个晚上几次…。”
白麒觉得自己听不到了，听不到这些露骨几乎让人恶心的谈论。
“肖杰特别棒，每次弄得我都。。。”
“闭嘴！”白麒大喝，顺手砸了手上的冰水。
几个女人有些小惊讶地看着旁边这个土包子，彼此笑笑，又继续相谈甚欢。
“我要酒！我要喝酒！给我酒！”白麒朝着吧台大嚷。
一瓶白麒根本看不懂的烈酒，白麒喝下第一口感觉喉中冒火，猛呛了几声，却自虐似的，又喝下第二口，第三口，耳边是金属乐，女人殷红的唇，摇头丸糜烂的味道，这一切交织成一张网，向白麒倾轧下来。
白麒拉了拉自己衣服的领口，觉得浑身燥热。
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自己的脸上，是一只细长的手，男人的手，慢慢地贴上白麒的。
白麒本能地觉得一阵舒服，回头朦朦胧胧地看，却雾里看花似的，怎么也看不清。
昏蒙中，一张俊美的脸在摇晃。
“哥？”白麒呢喃，“你来了？”
一场噩梦
男人将白麒抱起来，慢慢地走出去，白麒只觉得头痛欲裂，外面的冷风像是刀子一般，他只能本能地往男人怀里躲。
男人轻笑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哪里，白麒睁开眼睛，只是迷迷蒙蒙的碎钻般的灯光，耳边的淋浴声由远到近。
白麒揉了揉眼睛，突然猛地弹起身，用力之大让他只感到巅顶出传来巨痛。
往四周一看，是一间豪华的宾馆。
床边的灯盏边静静地搁着一支细长柔软的烟，还有一只黑色的钻表，沙发上是一条长裤和一件衬衣。
白麒突然奔向房门，发现门是锁着的，也许是为宾馆设置的，只有开门的人指纹确认才能够打开。
白麒感觉自己冷汗密密。
洗手间门打开。
顾逸轩从里面出来，随意地披了件浴袍，看见白麒时笑笑。
“你刚才喝了不少，小土包子，不会喝酒还硬撑。”
白麒不语，他感到一种很难言的危险气氛。
顾逸轩慢慢走近白麒，大掌托起白麒的下巴。
“你干嘛一直躲着我？”
白麒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抓得发痛。
“现在，我看你往哪躲。”顾逸轩笑笑，露出如兽的牙齿。
“你要做什么？”白麒惶恐地问，他感觉全身没有力气。
“你说呢？我们还能做什么？”顾逸轩另一只手立刻探下白麒的□，重重地握住，几乎是残忍地把玩。
“哥呢？哥在哪里？”白麒不知为何，空白的脑子里想起的第一个人就是韩肖杰。
“哥？很亲密的称呼。”顾逸轩笑笑，“你说韩肖杰？”
“他呢。。他在哪里？”白麒扭头望向门外。
未料，顾逸轩一个耳光便撇过去。
白麒晃了晃身子，沉重的脑子终于承受不了眼前的情况，倒了下去。
顾逸轩俯身，对着白麒。
“韩肖杰现在应该在别人的床上吧，他理你做什么？你算什么？他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倒是贱得很，泥巴似的粘上去。”
“不会的。。。”白麒恐惧地看着面前顾逸轩那张如魔刹的脸，还有他身上不同与韩肖杰的味道，一种最盛烈，最辛辣的味道直逼白麒。
顾逸轩笑起来，顺手指指床边的电话。
“不信的话，你去打个电话，问问你的韩大哥现在在哪。”
白麒没有力气，但想到韩肖杰，几乎是爬着到了床边，伸手去摸那只冰冷的电话机。
飞快地拨了韩肖杰的电话。
电话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韩肖杰低沉的声音。
“哥！是我，你在哪里？”白麒急着问。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一片沉默，白麒脑中的神经紧绷，一秒又一秒。
“哥，你在。。听吗？”白麒最后绝望而孱弱地发出声音，“我是。。白麒。”
电话挂下了。
白麒的心瞬间掉入最冰冷的深海，虚脱一样地倒在地上。
脚步声渐近。
顾逸轩抬起光着的脚，逗弄在白麒的脸上，笑笑。
“怎么？我早就说过，你在韩肖杰的心里根本没有任何位置，小土包子。”
白麒的眼睛空洞洞的，最终闭上了眼。
顾逸轩将白麒扔在床上，几乎是飞速地撕裂了白麒的衣服。
白麒一动不动。
顾逸轩悠悠地脱下浴袍，浴袍下的顾逸轩什么都没穿，他早就准备好的，这个白麒，不知为何，他是一定要得到的。
白麒闭上眼睛，一种坠入深渊的感觉，他的脑子全是碎片，韩肖杰和蓝朗，韩肖杰和那个叫米妮的女孩…。。
转眼间，顾逸轩赤身裸体已经上了床，压在白麒的身上，伸出灼热的舌头舔着白麒的脸，舔着他的唇，轻柔的，粘腻的。
然后慢慢往下，顾逸轩眯着眼睛看着白麒身下的东西，同样地用滚烫的舌头慢慢舔着，再张嘴吞没。
白麒浑身战栗，他开始知道这是堕落的感觉。
“你真甜。。”顾逸轩很满意地挑逗，“也很嫩。”
他的舌头慢慢辗转在白麒的敏感部位，两股，一路透明亮色的唾液。
白麒闭上眼睛，轻轻说了什么。
“嗯？”顾逸轩笑笑。
“哥。”
顾逸轩突然睁大眼睛，从白麒的腿间抬头，伸臂抓起白麒的头，左右开弓几个耳光，然后狠狠地将他翻过身，没有任何前戏，将自己滚烫硕大的欲望刺入白麒的□。
白麒尖叫。
那像是一把刀子，硬生生地扯裂白麒，然后绞痛，一直是绞痛。
顾逸轩只是一个劲地进去，进去，他的欲望和一把正炼好的利剑，锋芒直入，一直挺到白麒的最深处。
白麒几乎要晕厥过去。
“我不是你哥！你给我搞清楚！”顾逸轩坐在白麒身上，扯起他的头发，低吼着。
“啊！”白麒被迫形成一个反弓的虾，痛得忍不住大嚷。
“你哥哥永远不会对你这样，知道吗？”顾逸轩低笑，又是猛地□起来，“下贱的东西。”
白麒后悔了，在剧痛中后悔，原来放荡和沉沦不是人人都可以的。
顾逸轩一边笑，一边占有着白麒，他发现自己爱极了眼前这具未被开垦的身子，青涩，紧实，弄得自己很是飘飘然，这样的感觉就是在梦林身上都没得到过。
白麒已经昏厥。
一个晚上，各种体位，各个角落，白麒感觉顾逸轩的那边小刀子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体内。
醒来的时候，白麒第一感觉就是后庭剧痛如刀割，他发现自己不能转身，他觉得自己的后面黏黏腻腻，伸手一摸，是一片凝固的血迹。
然后没有人，没有一个人，顾逸轩已经走了，他的白色衬衣，黑色大衣，钻表，他的辛辣逼仄的味道都不在了。
白麒艰难地转了转身，掉到地毯上，他清楚地看见床上湿漉漉的东西，那是昨夜的罪恶证迹，散发着羞耻的，恶心的味道。
白麒像死了一般，他看看床边的那台电话，他想起昨晚打给韩肖杰的电话，他没有理会自己，他挂断了自己的求救。
他再也不会是自己的大哥了，他已经不理会自己了。白麒凄惨地笑笑，眼泪却滴在猩红的地毯上。
白麒回到家的时候，姑母吓了一跳。
“小麒，你怎么昨晚没回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白麒不语，一瘸一拐地走向卧室。
韩肖杰还是没有回来。
白麒什么也不想，只是倒在熟悉的床上，闻着熟悉的味道入睡。
窗外的冬日肃杀萧条。
蓝朗正在喝着骨头汤。
“医生说。。明天我可以出院了。”
韩肖杰点点头。
“肖杰，我好想家。”蓝朗抬起漂亮的脸蛋看着韩肖杰。
家，指的是和韩肖杰的那个家。
“那套房子就给你吧。”
“什么？”蓝朗惊讶，心里隐约的不好预感出来了。
“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为什么。。。”蓝朗的脸上挤出一个惨白的笑容，“肖杰。。你还在怪我吗？”
韩肖杰点点头。
“我们不适合。”
“肖杰！”蓝朗整个人抱住韩肖杰的后背，“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前太任性，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
韩肖杰就这样让他静静地抱着。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之间不要有隐瞒，不要有欺骗，要彼此尊重，可惜，你一直做不到。”
“我错了！肖杰，我真的错了！”蓝朗迷蒙着眼睛抽泣，“不要离开我，肖杰，我只有你了。”
韩肖杰转过身来，轻轻推开蓝朗。
“你还小，或许我不该苛求你，你毕竟还不懂爱。”
“我会学的！肖杰，我会的，会的。。”蓝朗面上全是泪水。
韩肖杰苦笑。
“对不起。”
蓝朗楞住，随即像暴发一样，将床边的一切扫在地上。
“你是不是有了别人？！”
韩肖杰不语，只是摇头。
“你骗我！你就想甩掉我！你有了别人…”蓝朗突然害怕地左右顾盼，自言自语，“是白麒？是白麒对不对…。是白麒，肯定是他！”
韩肖杰看着几乎发狂的蓝朗，此刻他才发现他根本没有真正认清楚蓝朗，这样清冷美丽的蓝朗，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蓝朗，倒头来却比自己想象的脆弱得多。
蓝朗，说到底，是一只美丽的水晶瓶子。
“他赢了。。。”蓝朗笑起来，扭曲地笑起来，“白麒赢了，他开心了。。。他的阴谋得逞了。”
韩肖杰站在一边，只任由蓝朗发泄，但他突然想到白麒，想到那个一直跟着自己，为自己的情绪而左右的白麒，心里竟有些发痛。
蓝朗几乎是尖叫起来。
韩肖杰慢慢走近，用手拍拍他背。
蓝朗一口咬在韩肖杰手臂上，恶狠狠的一口，血珠子立刻渗出来。
“心里好受点了吗？”韩肖杰柔和地问。
蓝朗松开嘴，抬起头看韩肖杰，这个一直对自己尽力呵护，从不嫌弃自己以前的经历的男人，他真正的男人，他一直爱着男人，此刻，他知道自己不得不失去他了。
“你要学会真正的自爱。”韩肖杰垂眸，轻轻地拍拍蓝朗的后背。
韩大哥的发现
蓝朗出院的那天，韩肖杰将一切出院手续都处理好，将沉默的蓝朗送回家，顺道去超市买了牛奶，面条，鸡蛋等东西，还交了半年的租。
“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韩肖杰说。
蓝朗低着头，一言不发。
韩肖杰慢慢开门离开。
蓝朗看着门口那一双情侣拖鞋，思绪飘到很早以前。
…
“你不要纠缠我！我是个男妓，你理我做什么？！”
“我就是喜欢你。”韩肖杰从后面紧紧抱住蓝朗。
“我很脏，很脏！”蓝朗嚷着。
韩肖杰轻轻地吻上蓝朗的脖子，温和地笑。
“不许这样说自己…。你是我的。”
…
韩肖杰回去的路上，街道拥挤，他的长腿踮着地，等在红灯前，看见旁边一个坐在父亲后座，捧着棒棒糖的小女孩，正用清澈透亮的眼睛看着他。
“哥哥。。好帅。”小女孩嘴边的口水蜿蜒一线，和彩色的棒棒糖相连。
韩肖杰笑笑。
“小家伙。”
不知为什么，韩肖杰想到白麒，他也常常那样瞪大眼睛，那样单纯崇拜地看着自己，而自己有时候总是喜欢逗逗他。
白麒，韩肖杰想到白麒慢慢收敛了笑容，他想到一无所有，懂事的白麒，一个人来到大城市，没有钱，没有身份，没有房子，什么也没有。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打动，韩肖杰坐在摩托车上，看着喧嚣的人群，突然有点想见到白麒，转头看看摩托车空空的后座，白麒以前总是坐在自己后面，双手搂紧自己的腰。
自己怪白麒吗？韩肖杰想，当然怪，有一瞬间甚至恨他，恨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恨他间给蓝朗带来了创伤。
但仔细想想，白麒不过是不想自己的大哥惹上麻烦罢了。
绿灯，韩肖杰启动摩托车，急着开回去。
傍晚。
韩肖杰回到家，便快步走向卧室。
白麒正裹着被子睡觉。
韩肖杰走近他，轻轻推推他。
“睡着了？”
白麒微微睁开眼睛，眼睛里映入的是韩肖杰英俊的脸，真正的韩肖杰。
“哥？”白麒像是不相信一般，他不相信韩肖杰还会如此温柔地对自己笑。
“看我买回了什么？”韩肖杰从牛皮袋子里拿出一只榨菜月饼，轻轻放在白麒鼻尖，“热乎乎的哦，要不要吃。”
如此哄腻的声音。
白麒眼睛空洞洞的，本能地流下了眼泪。
韩肖杰惊讶，立刻伸手去擦白麒的眼泪。
“怎么了？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