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轩翻了翻孙蓉的眼睛,再摸了摸她的动脉,还残留着一口气。

他马上运气入她体内,得到他的内力补充,孙蓉慢慢睁开了已经闭上的眼睛。

她看了看小双,又看了看易云轩,手想抬起来,却显得无力。

小双看见,兴奋的抹了抹眼泪,紧紧握住她的手:“姐姐,你怎么样?”一边问,大滴大滴的泪还是控制不住的从脸上滴落下来。

“妹妹,你别…哭!姐姐看…到你…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孙蓉努力想扯出一丝微笑,吃力的安慰着她。

回头又看向易云轩,她第一次坦白无惧的看着他,“王爷,臣妾…算是尽到本…本份了,希望…你好好…对小双,还有…有时间就…帮我去…看…看我…爹娘,好吗?”孙蓉说到最后,一口气气象是提不起来,急喘着。

好不容易说完,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易云轩,看到他点点头,她才松了一口气,手,也慢慢的落了下去。

“姐姐…你醒醒…你说过会陪我的…你说过会陪我的…”小双扑在她的身上大叫大喊着,最后趴在她身上呜咽起来。

孙蓉去了,她身上仿佛那最后支撑着她的一丝力量也消失了。

看到她伤心欲绝、泪流满脸的模样,易云轩的虎目中竟落下泪来。

她痛,他也痛;她苦,他更苦。

“双儿,你别这样。你还有我呀!你还有我!!”小双脸上出现空灵的表情,让易云轩心惊起来,他着急,他轻抚着她,却依然唤不回她失神的心灵。

极度害怕失去的感觉,让他毫不犹豫的将唇印上她的唇,努力的想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希望可以温暖她已变得冰冷的唇。

直到她快不能呼吸,她的眼睛才转了一下。

感受到他的气息,她的神魂才算是回了过来。

她哀怨的看着他,喃喃的说:“我不该和你在一起的,我应该听太后的话,离开你,这样姐姐也就不会死了。”

易云轩的眼睛红了:“你这个笨蛋,这不关你的事。是我没保护好你们,是我的错。”

蓝小双不再说话,轻叹一声,象舵鸟般的,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第36章 奇莲山遇险

孙蓉人虽去了,但是,她却让小双和易云轩永远的记住了她的美,她的好,让自己鲜活的形象永远存在他们的记忆中,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永生呢!

在小双的恳求下,易云轩把孙蓉的尸体烧成灰,装在一个小坛子里,准备到时再把她的骨灰带回到皇家陵园,给她求一个好地。

本来皇家陵园只允许葬皇家人,是不允许其它人员进入的,但因有个先皇爱极一位宠妃,他在死前下令,皇家人死后,允许其爱妃、宠妾共葬陵园,但是获得此殊荣的人,毕竟还是极少,故此小双才会为孙蓉讨得这个殊荣,以告慰孙蓉的在天之灵。

把孙蓉的后事安排处理完后,他们终于准备踏上离开永乐王朝的征途了,他们的目的地便是从飞鹰山庄所在的圣阳城继续一路北上,可以到达北面的燕青国。

在燕青国,易云轩早已做了安排,在二年前,察觉到皇兄对他的态度有些微转变后,为防万一,他就开始暗暗布置。

但是,他从来不希望,他的布置会有用上的一天。

小双的事,只是一个皇兄要对付他的导火索而已。

而母后,她想让他们兄弟不再失和,却认为是小双是祸水,在从中作梗,所以,才会百般的针对小双,以为除掉小双,他们兄弟就会和好如初了。

在这件事情中,有如黄莲在心有苦说不出的人,也就是小双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存在会那么让人讨厌,被人视为眼中钉,这种滋味,很难受。虽然她想报仇,但是,在她的不断犹豫中,错过了许多机会,现在,她还会有机会吗?

对于易云轩来说,永乐王朝已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留恋的了。

只要能和小双在一起,在哪里他都一样开心。

如果失去她,纵使拥有再大的权势,他也一样不会快乐…

飞驰中的马车虽然豪华,也已经尽量安排的舒适,但它的巅簸还是让小双晕头转向,为了减轻她的难受,易云轩一路上都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现在只要看到她和孩子安好,就算手臂早已麻木,他还是眉也不皱一下。

望着怀里熟睡的脸庞,他的心雀跃不已。

他们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还有他们的孩子,他已经想象得到,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用心的经营他们简单平凡却幸福的家。

他会去挣钱,而她则在家带孩子,每天她会做好饭菜等着他,晚上再和她一起相拥入梦。

想到这里,易云轩俊美的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小双从他怀里醒来的时候,张开眼便对上他憧憬着幸福的笑脸。

他真是好看!很难得看得到他笑得如此欢愉,郁闷好久的心情,也随着他的笑,仿佛也开心了起来。

情不自禁的,把手抚上他的俊脸,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还有他的唇,一一掠过,仿佛要将他深刻在心底般的,慢慢的,将他刻印在了心上。

她的心,有一种幸福,有一种酸涩,这种既涩又甜的感觉,就这样淡淡的萦绕着她。

她笑了。

笑得那么的美,如夏花般灿烂,闪了他的眼。

一种暖暖的感觉就在他们的心里流动。

突然,他用力的将牙咬在了她的粉肩上,这一口,咬得很用力,她忍不住痛哼出声。

看到她俏脸上有难忍的痛楚,他知道,她,肯定很痛。

轻抚着被他咬过的粉肩,“双儿,这个是我给你的烙印,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云轩,你说,除了你,我还能有谁?谁会象你这么霸道,谁会象你这样不讲理的,不许人家这个,不许人家那个,要人家永远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她嗔怪道,肩上传来的刺痛,在提示着她是他的女人这个事实。

其实她还想讲最后一句话,他最想听的那句,可是,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我霸道?我不讲理嘛!我觉得我很讲理呀!”他的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却故作正经的在问着。

小双微微一笑,冷硬的他,竟然也学会开玩笑了。

就在她张嘴想回话的时候,忽然被肚子里的胎儿用力的踢了一下,她不由得哎呀一声,吓得易云轩马上神色紧张。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没事,就是孩子太调皮了,你说,这孩子会象你还是象我?”她幸福的笑着。

“最好生个女儿,象你!我会好好的疼她。”易云轩憧憬着,想着有个婴儿版的小双,该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我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小双期盼的看着他。

“嗯,我想想呀!”他沉思着,神态认真严肃,让他看起来更有一种刚强的美。小双的眼神痴痴的看着他。

很快的,他便说:“如果是女儿,就取名易贞,让女儿来纪念我们的永远忠贞于彼此的爱;如果是儿子,就叫易楠,“楠”意为细密、坚硬。而取谐音“难”,希望儿子长大以后,做事能够不怕艰难,一直向前走。你说,可好?”

“嗯,很好!”难为他这么快便想到两个有意义的名字,名字是一个代号,但是如果能赋予它不一样的意义,想必会更令人难忘。

他们相视而笑。

“主子,前面就是奇莲山,如果快点的话,我们能赶到前面的奇莲镇上落脚,天快黑了,我们还赶不赶过去?”外面传来海子恭敬的问话。

奇莲花,峰顶常年被冰雪掩盖,在冰雪中,却摇曳着盛开的冰山雪莲,此雪莲能入药,如果找到千年雪莲,更可以起死回生,常常会有重症之人,会托人来此寻找雪莲,故取名为奇莲山。

还有人传说,奇莲山上住着一个莲花仙女,她心善貌美,凡她遇见的人,都会得到她的帮助。这个传说是否真实,无人能够考证。

要北上燕青国,就必须经过奇莲山的山下。山下那条所谓的道,其实就是两座山峰之间留下的一条缝隙,站在那里往上看,就知道“一线天”的含义是什么了。

它的宽度,刚好可以过一辆马车。马车按正常的速度进入这条通道内。

突然,飞驰中的马一声嘶叫,被不知从哪个方向射出的箭,正射中头部,马倒下了。

马车上的易云轩,抱着小双以惯性往前冲去,幸好反应得快,马上抱着她飞出马车外。

海子已经稳稳的落在一边,正全身戒备的看着对面并排的三个青衣人。

易云轩皱着眉头,转头往身后看了看,后面也有四个青衣人并排拦在那里。

海子抱拳问道:“不知青衣楼的朋友在此拦截我等,是何用意?”

为首的一个青衣人看也不看海子,只是冷冷的对着易云轩道:“雷王爷,我等不想和你为难,只要你留下怀中女子即可离去。我等受人之托,必须带她走。”

易云轩的脸象是结了一层冰,语气更是冷得渗人:“你说,本王有可能把她给你们吗?”

小双惊恐的看着这些全是穿着青衣的人,她又想起了孙蓉的死,恐惧的紧紧抓住易云轩的衣服,抖着声音说:“是他们。他们是青衣楼的人,姐姐就是被他们的人杀的。云轩,你要为姐姐报仇!”

易云轩拍了拍她,示意她不要着急。

  第37章 螳螂捕蝉

空气中的气压,随着剑拔弩张的气氛,显得愈发的低。秋风吹来,带来了阵阵的的寒意,而旁边破碎的马车,更是为这个傍晚平添出一种凄凉。

易云轩的双眉皱成个川字,他虽然仍保持着冷静,但还是有点紧张,因为身边有怀孕近五个月的小双。

他怕,如果有点闪失,没有照顾好她,那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就是他的命根,哪怕他拼了这条命,他也要保住她。

前三后四,这七个青衣人,正是青衣楼名满江湖的“血手七煞”,一般任务,他们只须一人足矣!可这一次,竟然七人全部出动,看来今天也不是那么好收场了。

左右两边是峭壁,前后又有人拦截,看来今天这场硬战是避免不了了。

易云轩和海子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付今天这场难打的硬战。

血手七煞正慢慢合围过来,将他们包围在中心,虎视眈眈的伺机出手。

其中一人已经逼近他们的五步之内了。

忽然,易云轩长啸一声,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就好似恶鹰扑食一般迅猛,风驰电掣斜掠过去,随手一记剑花,打了个其中七煞之一措手不及,想闪避却再也不及,只听到一声惨叫,一条手臂就这样飞了出去。

其他六煞一见,顿时红了眼睛,七煞都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看到其中一个断臂,就如同断了他们的手一样,让他们难受。

顿时,易云轩以一敌五,这时候可以看出他的武功多高了,以一敌五,照样显得游刃有余。

反倒是海子,他要护着小双,还要以一敌二,打得还真有点辛苦吃力,毕竟对手七煞是血里来血里去的顶级杀手,他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海子,你不用管我。我会保护自己的,你尽管用全力对付他们就好了!”小双看到自己成了他的累赘,不由得着急的大喊。

想到小双以前的身手也是不错的,海子应了声,“好,那你小心!”

放开手的他,自然灵活许多,很快虽没能反败为胜,至少也跟他们打成平手了。

小双紧张的看着场中的争斗,无意之中抬头,竟然看到一丝明黄站在那半山腰处。

她惊恐的张大眼睛,看着他,虽是相隔千米的距离,可是,却让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杀气。

难道?这些杀手不是皇后派来的?而是他?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她摇头否认。

他不可能对付她的,那他想要对付谁?想到那个可能,小双的心,惊得几乎快要跳出来了。

云轩!难道他的目标是易云轩,他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来一个赶尽杀绝?

不愧是皇帝呀!难道为了皇位,真的六亲不认了吗?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救得了他?云轩,我的云轩!我不要你死!

感觉到要失去的恐惧,她这才知道,自己爱他,很爱很爱!

就在她思绪之间,抬头再往山上看时,已经见不到那令人惊骇的明黄色。

她疑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但愿是吧!她安慰着自己。

此时场中的争斗也已静了下来,七煞全部伏诛。

“主子,现在我们怎么办?”海子全身被汗水湿透了,在这深秋的日子里,脸上依然在滴着汗,一阵寒风吹来,让他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易云轩打量了一下四周,天马上就要黑了,又没有马车,已经来不及赶到奇莲镇去了。

“海子,去找找周围有没有山洞之类的,我们先在山上过一夜,明天再走。”

“是。主子,我马上去找。”海子领命而去。

小双紧张的看着四周,她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仿佛有只手在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了。

想到刚才看到的身影,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易云轩一把抱住她,顺手帮她把衣领竖起来,“怎么了?冷吗?有点风,你身体不太好,别冷着了。”

那种强烈的被人监视的感觉又来了,她颤着声音问:“云轩,你觉不觉得,好象有人在盯着我们?”

“没有,哪里有,你别瞎想了,有我在,就不会有事的。”易云轩安慰她。

其实他早就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看着他们,但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在这个时候,他绝不能慌,只能等待机会,随机应变了。

但是,他却不能告诉她。没想到她却那么敏感,可以感受得到。

正在此时,海子飞了下来,“主子,找到了。”

“好,走。”易云轩一把抱起小双,运起轻功,跟着海子后面往山上跑去。

走到找好的山洞门口,海子领头走了进去。

“小心!”正在想着事情的小双,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一声惨叫吓得她几乎要跳起来。

“海子,海子中箭了!海子!”小双扑了过去,海子被那一箭射中心室,看来是回天无力了。

易云轩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此时,他的心里全是怒火,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去了,现在,只有小双在他身边了,好,只要能渡过今天的困境,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的,不管你是谁!

他咬着牙,眼里全是冷、狠、绝!

“小双,你没事…就好!”海子看着小双,他的嘴角却扯出一丝笑容,又看了看易云轩,“灵儿…她对你…不好,请你原谅她…她的任性,我走了以后,希望你们能…帮我…照顾她,好吗?”

小双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让她面对生离死别?为什么总是要别人替她死掉?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别人为她牺牲呀!

一种灰暗的厌世感,紧紧的揪住了她的心。

她死死的抱住易云轩,身子瑟瑟发抖,有一种对未来无知的恐惧笼罩着她。

“云轩,我好怕!”

“别担心,乖。”易云轩安抚着她,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了。“我们走!”

看着小双脸上疲累的模样,他心疼的一把抱起她,往密林深处钻去,以便能更好的藏身。

但是,易云轩总有种自己被天罗地网所包围的感觉。更让他感到揪心的是,他要怎么才能保障小双和胎儿的安全?

由于不熟悉奇莲山的地形,易云轩完全凭感觉在那里走着,出了密林,再往上走,树木越来越稀疏,慢慢的就要进入雪峰顶了。

夜已经黑了,依稀看得见树木在摇曳。

易云轩找出火折子点亮,发现自己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一条绝路,前面竟是断崖,已经无路可走了。

想回头,却发现,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的眼神,被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所震撼!所刺痛!

是他!皇帝易武轩!

他的身后,正列队并排着大内顶级的暗卫,看来,他是想不想留有余地了。

呼呼~~~更完了…好累啊~~~~

  第38章 涯前惊魂(上)

苍茫的夜,深邃而厚重。

夜色沉寂了,空气凝固了。

似有云层,掩住星星的闪烁,只有黑夜无边无际的黝黑和空远。

易武轩眼神莫测高深的看着站在他前方的那一对壁人,男的高大俊美,正一手拿剑,一手却呵护的、又似在显示着他的所有权一样,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

而她,绝美的人儿,此刻正带着惶恐不安的眼神瞅着他,让他莫名的心痛起来。

多么美好的人儿,却依在了另一个男人的怀中。

一种叫嫉妒的东西,在狠狠的啃噬着易武轩的心。

看着易云轩,看着这个曾经跟自己一起携手并肩、一起打拼的人,而今却在他的一手操纵下走上了末路。

忽然之间,易武轩的心里有一种惶恐,又有一种有种微微的刺痛。

在这一刻,他竟感觉自己仿佛要失去最珍贵的东西了。

他的心头开始犹豫,该不该,这么做?

现在,只要他大手一挥,曾经的兄弟之情,就完完全全的断了。

舍与得之间,完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两个同样出众的男人,各据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