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谁趴在床上,满是好奇,“什么世事弄人?你别说的那么含糊行不行?尘矜,你到底是跟三少在一起还是跟二少在一起?你不知道,今天胖姐走的时候,圆脸都变长脸了,额太吓人了。”打个冷战,翻身跳下床,凑到温宝身边。

可是温宝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人丧气。“得得得,不说算了,我不打扰你了,衣服都帮你挂好了,我也要回家了。”

“小谁。”

“嗯?”小谁回头看着她。

温宝满眼的迷茫,“你说人会不会对喜欢很久的东西瞬间就失去拥有它的意愿呢?”

小谁想了想,点点头。“人是善变的,当然会有那种情况了。就拿我来说,五年前,我一心想成为像胖姐那样的经纪人,可是去年公司有意让我去做经纪人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好似没兴趣了。做你的助理,蛮开心的。”

“只要开心就行吗?”

“不是只要开心就行,而是能开心为什么不开心的过日子呢?别人不知道,可是我汪筱谁的人生格言就是抛弃一切让我伤心的,拥有一切让我开心的。呵呵是不是很没志气?”小谁紧紧鼻子,可爱的样子让温宝勾起嘴角。如果能简单快乐的过日子,要志气有什么用。

“快回去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走喽。”小谁一挥手,蹦蹦跳跳的离开公寓。

从出道至今,温设宝一直住在这间一百平的公寓里,每年多数的时间她都是住在酒店的,所这间公寓的一切都还是五年前的样子,从未变过。

趴在床头柜上,把玩着台灯的灯绳。开心,五年前的她是不是比现在开心呢?可是是什么让她变得不开心了呢?还有二哥,亲昵犹在,感觉却不同了。

不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却本能的想要逃避,逃避什么呢?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

打开大门,温宝看着门口的男人,微微笑。

G市的严氏大楼顶层,严施低着头仔细看着桌面上刚刚洗出来的照片,嘴边的笑意让人觉得危险。送来照片的记者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脸,汗擦了又擦:“严少,这新闻要不要登出来?”

严施依旧看着,办公室昏暗的小灯让人无法窥视他的眼睛,他的笑自始至终都未改变分毫。立在门口的特助挥挥手,遣走了记者,上前一步,“严总,温二少进了温尘矜的公寓,至今没有出来,接下来要怎么做?”

照片里相拥的两个人明显带着一丝错愕,显然是没料到会有记者围攻。照片是用红外线连拍的,二人分开后,一个遮住脸,一个忙着打电话都照的一清二楚。严施静默的看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去查,多少人的相机是红外线的,凡是照到温尘矜的照片全部拿回来。”

“这个”特助有些为难。

严施抬头,笑容里多了点什么,“办不到?”他弯着嘴角,忽的变成一把利刀。“有任何关于温尘矜跟温灏的新闻出现在明天的报纸上,你就可以回家吃自己了。”

特助面色泛青,立马躬身答:“我这去办,绝对不会有严总不想看到的报道。”

“很好。”

“那温二少那边”

“让人继续盯着。”

“是。”助理退出办公室。

办公室瞬间空了下来,夜幕低垂,灯光昏暗。严施捻起照的最清晰的一张,看着那张熟悉脸,低低的喃着,“是时候,这五年,多么快,又多么慢。”

五年前,他的小姑娘告诉他“爱,就要做出来。”那么,他也该做出来了。

32、Part 32 何必再相遇 ...

“二哥。”没有惊讶,没有喜悦,好似早就料到一般。温宝微微欠身,让他进屋,“甩掉记者了吗?”

“甩掉了。”温灏换了鞋,西装丢在门口,手里拎着冰激凌。“给你的,香蕉口味。”

温宝到厨房找勺子,可是翻了好久只翻到两个叉子,“只有这个,将就用吧。”

温灏笑着接过来,在客厅的小几前坐了下来。看着温宝对着冰激凌发愣,抬手揉揉她脑袋,“想什么呢?以前看见冰激凌恨不得扑上去,现在却看着它发呆,看着它它又不会自动进你嘴里。”

“二哥,我有五年没吃过冰激凌了。”温宝说完,温灏手一僵。

“那么久”

“是啊,那么久,我居然那么久没吃过了。”温宝像是自问般道,说罢,笑笑挖了一口放进嘴里。浓郁的香蕉味在口中泛开,冰冰凉凉的很甜,却也很腻。

夜凉如水,却是漫天星辰。

温宝站在窗边,把着窗棂而立。身后温暖,熟悉怀抱将她圈住,不用回头,把身体的重量靠在他的身上。“二哥,这些年,你开心吗?”

“不开心。”

“为什么?”

因为你不在我身边他想这么说可是犹豫一下,还是道:“可能太累吧!”

“那就别那么累。”温宝闭上眼,没有妆容的脸跟五年前一样稚嫩,可是眸子里却不同多年前的俏皮,多是沉静。“二哥,这几年我也好累。国外的巡演都结束了,这两年我会在国内开唱,等出完纪念版大碟,我想休息或者干点别的,电影、广告,跟其他艺人一样就好。你也是,不要东奔西走,温氏可以慢慢扩大,你的生活不是全都是温氏,你还应该有更多的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温灏温柔的应着,认为自己决定接替胖姐,亲自照顾她的决定是对的,“温宝,还记得不记得小时候咱们探讨什么是爱?”温宝半天没有说话,他耐心的等着。

“记得。”她终于低声的开口了。她不仅记得,还记得那时候的他会揉着她的头发说“温宝,你还不懂什么是爱。”

温灏极宠溺的看着她,目光如水般温柔,“你长大了。”

“可是有些事,不是长大了就懂得的。”温宝咬着下唇,转过身,退离他的怀抱。身旁的钢琴上放着几篇未完成的乐谱。掀开琴盖,随便弹上几个单音,“二哥,还记得小时候你、小哥还有我一起学琴吗?明明是我比较有天赋,可是你跟小哥都比我弹的好。”

“那是因为你偷懒不练习,自然弹的不好。”温灏转身坐到琴凳上,将温宝随便弹的单音串联起来瞬间就变成好听的旋律。

温宝听的陶醉,也羡慕。这就是温灏,有一双变废为宝的手。他是特别的,从不像小哥那样急着获得表扬,也不会像她偷懒耍赖,温灏的世界里似乎就没有办不到事。“那是你们太用功了,我知道我那点天赋根本比不上你们的用功,所以也就不去比什么高下,自己开心就好。”

琴声停下来,温灏扣上琴盖,“那你现在开心吗?”

“不开心。”温宝坦承的回答,“这些年,我一直忽视那种感觉,可是随着时间的推延那种感觉却越发的明显,二哥,我到底忘了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对失去的那一段记忆提出质疑,忘记那一段的开端是温灏,也只有他才能最清楚。

可是温灏,只是僵了笑容。而那个关于“爱”的话题也就此打住。

是梦吗?

周身似在火里,热浪在体内翻滚着,身下竟是空虚。她扭动着,想更靠近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身体里似乎开出了花,一朵一朵,绽放的让人发痒。不安的扭动着,直到一双大手把住她的腰肢。缓慢的滑动着,低沉夹杂着粗喘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泛开,“别怕,跟着我。”

男人的身体很重,压在她的身上却异常的暖。本该推开他的手,满是迟疑,那种感觉像是早就尝过味道不舍得放手。

“嗯”一波波潮涌般的感觉热辣辣的涌上来,本能的想要更多,可又难为情开口。

男人笑了,笑声很好听。

“你是谁?”她忍不住开口问。

回答她的依旧是笑声,直到身体的某一处被填满,她才听见那低低的声音在她的胸口低喃着,“小狐狸,你竟然忘了我是谁?该罚!”胸口被吸允住,一种既陌生有熟悉的快感让她连脚尖都跟着颤抖。

“老狐狸老狐狸”终于喊出来那个名字,她惊得整个人都僵住感官一下子被抽调,热源消失,床铺消失,他,也消失了。

漆黑空洞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无尽的恐惧一点点袭来,她嘶叫着,“有人吗?有人吗?”

“不要,我怕,我好怕谁来救我老狐狸老狐狸”

“老狐狸是谁?”

她好似更加的混乱,喊着不知是谁的名字,“是谁?是谁?”

“温宝,温宝醒醒,温宝醒醒,只是噩梦。”熟悉的声音轻轻唤着她,温宝整个人一颤,朦胧的睁开眼。

温灏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心,看她清醒过来,明显松了口气,安慰的拍拍她,“做噩梦了?”

温宝一想刚刚的梦,红了脸摇摇头。哪里是噩梦,这似乎是春|梦。

不过,梦里男人到底是谁?

老狐狸?他叫老狐狸吗?

温灏打开保姆车门,小谁正好跑了过来,“二少,这是尘矜今天的行程,胖姐说既然你跟着她就不跟着了,田梨儿那边还有一个记者招待会。”

“知道了。秦叔,先去录音室。”他接过行程表,看了看,小谁坐到副驾驶的位置,秦叔就开车了。

温宝的精神有些不济,昨晚温灏就在她公寓过夜,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而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未眠。如果不是没有睡好,她也不会在车上打盹,更不会做那个奇怪的梦。

一个二十三岁的女人做春|梦,这算是正常吗?

摇晃一下混沌的脑袋,太阳穴微微顿疼。这五年,这种习惯性的头疼一直伴着她,大哥每年都会回国给她检查身体,可是始终找不到头疼的原因。最后,诊断都指向五年的意外。意外的后遗症不仅仅是一段记忆,还有恼人的头疼。

“怎么?又头疼了?”温灏很快发现了她的不适。

温宝点点头,侧躺在放低的椅背上,半磕着眼。小谁一听她头疼,马上找止疼药递过来,温灏看着她吞药片,皱起眉头。“你经常吃止疼药?”

“不是经常,若是不工作我就随它疼去,工作时犯了才吃的。”

“大哥到底怎么说的?药是他开给你的?”

药盒丢到后座,温宝不想回答,闭上眼,“让我眯一会儿,到了喊我。”

温灏突然有些生气,气她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也气自己竟放纵她这般对待自己那么多年。“秦叔,掉头回公司,小谁,通知胖姐尘矜上午行程取消,她身体不适。”

“我没事。”温宝听见,立即睁开眼,坐起来。“录音室已经定好了,我可以录。”

“现在你的行程归我管,我说取消就取消,你接着睡。”温灏恢复成以往的冷脸,秦叔跟小谁自然不敢多言。

温宝想要说什么,可看着前面的两个人,也只是抿着嘴忍了回去。

回到公司,温宝被他带到休息室。脱了高跟鞋,换了一身舒适的运动服,躺到了临时休息的躺椅上。

温灏让秘书送了文件,就坐到她身边批阅,顺便监督她睡觉。

温宝躺下来,却没了睡意。每当闭眼,那个梦就像鬼魂办闪现。最后,她索性坐起来。

“躺下。”温灏冰冷冷的道。

她叹口气,“二哥,你若真的担心我的身体,倒不如把我忘记的告诉我,也省得我总觉得自己缺失了什么。”

温灏愣住,眼睛依旧看着文件,不曾回头。“你,就那么想知道?”

“想。”她坚定的道。

温灏丢下笔,站起身,靠近她。“好,我告诉你。”

33、Part 33 何必要知道 ...

“你,就那么想知道?”

“想。”她坚定的道。

温灏丢下笔,站起身,靠近她。“好,我告诉你。”

温灏坐到躺椅边,一直背对着温宝,往事娓娓道来,带着那么一丝丝的苦涩,在两个人的心里慢慢泛开。“就是这样,我不想拒绝,却又不能回应。温宝,你心疼的时候,二哥也疼。这五年时时刻刻不煎熬着,你的意外,你失去的记忆,我怕你记起,可又不忍你纠结。”

“如果,这五年没过去,你会告诉我真相吗?”温宝极为平静的问。

温灏侧过身,眼眸似被薄雾盖住。“你没问过,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说。温宝,我跟爸爸的五年之约过去了,我再也不会回避什么,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想知道的?温宝皱皱眉头,突然抬手遮住他的眼,试探性的喊:“老狐狸。”

“什么?”温灏把着她的手一懵。

温宝目光纠结,被他拉下的手抽回来,对上他的眸子,心尖那一颤过后,竟是平静。不是,这不是她要知道的。

温灏的脸慢慢靠近,两个人似乎能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三厘米,一厘米,五十毫米,十毫米嘴唇并没有落在她的柔软,而是擦过她偏过去的脸颊

“口红。”温宝念了句,抿着嘴角,小脸微红。

他眨眨眼,遮住所有情绪,化作一抹笑。又在她的脸颊啄了一下,“傻瓜,亲掉了,可以再涂的。”

“麻烦。”温宝支吾道,身子偏了偏。

“醒了啊?”小谁推门进来,巧笑嫣然。可转眼看见二人亲昵的姿势,笑的有些僵硬,挠挠头,“我好像忘了敲门。”

温灏沉默的站起来,冰块脸看着她,比任何批评都严厉。

小谁咬着后牙,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温宝淡定的下了椅子,转到镜子边照照妆容,“小谁,把礼服拿过来,顺便给我补补妆,我第一次出席这种派对,不能失礼。”

“哦,我这就去取。”小谁应道,再一看温灏的脸,僵着笑,“二少,我去给尘矜取衣服。”

温灏点点头,小谁一转身,他冷冰冰的又道,“下一次记得敲门。”

刚迈出去一步的某人,生生被这句话绊了一下,有些狼狈的回眸点头,可是满眼都写着:二少,你不厚道,你暗箭吓唬人。

温宝看着两个人,嘴角抿起笑意。对于温灏这种冰块脸的恶趣味,只怕是整了不少人,温氏的员工都戏称他是“阎王”。可是,他们却不知阎王的冷面只是伪装,没有冷面年纪轻轻的他如何降服小鬼。

派对是一位高官的寿宴。以前,温宝是从来不参加的,可是从她说想过正常艺人的生活之后,温灏就安排了。这也算是一种宠溺,不用他说,她也懂。

进了宴会场,温灏就被人绊住,嘱咐了小谁跟住温宝才端着酒杯进了包厢。

温宝转了一圈,发现到场的艺人还真是不少。“小谁,这种场合为什么要请艺人来?”明明都是政经两界的名人,何必请那么多艺人来凑热闹呢!

“其实并非都是请来的,有些是挣破了头挤进来的。”小谁努努嘴,一个二线的女演员已经靠到了某位老板怀里,“瞧见没?那就是目的。来这的被请来的是给寿星面子,挤进来的则是给自己找凯子。”

温宝恍然大悟。转身在看过去,已经是局外人看戏一般,没有情绪。

小谁喋喋不休,“今天的寿星是位将军,他跺跺脚,G市都要动一动。其实艺人被请来,大多是要表演助兴的,不过你不用,二少带你来绝对是玩的。呵呵,我也跟着沾光了。”她拉拉小礼服,美美的笑眯了眼。

温宝托着餐盘坐到最角落的沙发上。沙发后面是常青藤,这一处倒是与世隔绝一般。小谁捧了一大堆的食物,坐到她身边大剁。

不一会儿,常青藤外竟传来声音。

“啧啧,你瞧瞧那个楚潋,一副清高的样子,真当自己是雏儿呢!谁不知道她出道前是被包的。”

“可不是,上次上节目,愣说自己没谈过恋爱,那装纯的样,别提多恶心了。”

是两个二线演员被人抢了凯子,捻酸嘲弄。楚潋这名字温宝倒是不陌生,不巧,正是胖姐手下的新人,样子清纯,一副不食烟火的样子。最近因为一部古装片红的一塌糊涂。

小谁也听见了,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温宝“嘘”的压住。

“没谈过恋爱,放屁!你看她的腿,一看就知道不是处了。”

“可不是哎哎,别说了,好像是严大少来了。”

“严大少来了,走走,贴近点,挣个版面也好。”脚步声急促的渐弱。直到二人走远,温宝跟小谁才探探头看出去。

“是KK姐手下的模特,居然这么说胖姐的人,好过分。”小谁义愤填膺。“你刚才怎么不让我出去教训他们。”

温宝抿了一口饮料,看都不看她,“你一个助理,有什么资格教训她们?再说,楚潋是不是雏儿,你又怎么知道?”

“额好像也是哦!”小谁憨笑挠头,“尘矜,还是你冷静,怪不得胖姐说你贵在什么都能冷眼旁观,什么就都看得透彻。”

温宝根本没注意听她的话,而是站起身透过青藤看向楚潋。腿,腿能看得出是不是雏儿吗?

她皱着眉低头,看向自己,有什么不同?看不出所以然。

“小谁。”

“啊?”

“你来看我的腿。”

“你的腿怎么了?”小谁一头雾水,瞪着眼看向她裙摆下的腿,“到底怎么了?你腿疼吗?”

温宝皱眉,“跟楚潋的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小谁靳着鼻子,一会儿,有些难为的道,“尘矜,你跟楚潋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