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宝怒,挣扎着坐起来,与之对视,小嘴撅着,大眼睛里全是小飞刀。“告诉你,那是失足,失足你懂吗?我是那种因为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人吗?我是吗?你居然以为我自杀?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

小狐狸跐溜下了床,穿上靴子,掐着腰,“反省去吧你,我回家了。”

严施等人走了,才失笑摇头。真是好大一个笑话。

“小狐狸,其实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会等你,等你长大,等你确定,等你选择。”他低低的自喃。

然而,门口站着的温宝隐隐勾起嘴角,放轻步伐的小心离开。

第二天,还没见到温宝的影子,严施已经收到了出院的通知单。严公子很气愤,“我头疼,胳膊疼,腿疼总之各种疼,安排我做检查,不能出院。”

“可是”小护士被吓到了,出院的单子是院长亲自开的。

“没可是,还不快去给我安排检查?”严施笑的渗人。

温瀞走进病房,挥手解救小护士,把出院单子丢到床上。“差不多就得,温灏、温湛没下那么重的手,该做的检查也都做了。昨天让你留院一夜,我已经很配合了。”那么大的男人非要大夫给他包扎严重一点,一会儿说自己脑震荡,一会儿说自己眩晕症,要多丢脸有多丢脸。若不是涂严开口保证严氏绝不会收购温氏娱乐,他才不管他死活。

严施笑了笑靠到床头,温瀞的不耐烦他自然看得出。可是,那又如何?

温瀞拿他正是没办法,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回头,救星来了。

温宝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初中生,长辫帽子、及膝的羽绒服,加上同色系的靴子,只差一个小书包,就是活脱脱的学生装。

不过,她眼睛里的情绪可不是初中生有的。

她走到病床边,拿起单子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跟温瀞说,“他今天出院,不走,就按疗养算,最高标准收费。反正严氏很有钱。”接着,转过头看严施,笑了笑,把单子递给他,“好好养病。”

罢,转身走出病房。

“温宝”

“小妹”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叹气。

被揭穿了,严施自然不在医院浪费时间,进而转战温氏娱乐。昨天经济报才报道了成功男人与车的专题,作为主角的严公子,今日一早就把报道上最大篇幅的豪华跑车停在了温氏的大门口。

蹲点的狗仔,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严公子的名车,腹稿都打了几篇,就等哪个女明星坐上这台车,故事就能随便他们编了。

消息自然是传进了温氏,几个正在公司的女明星已经打着算盘,如何能沾点版面,起来整理妆容。胖姐进了休息室,见温宝淡定的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一屁股就坐到了她身边,“严总在外面,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他来找谁?”

胖姐失笑,“大小姐,你是装傻还是真傻,除了你还能找谁?”

温宝凝眉,眨眨眼不经心的道:“也不一定。”

“”额?!胖姐无语。

一个小时后,更让她无语的,严公子的车载走了一个人,那人还真不是温尘矜,而是温灏。

门口的狗仔们看着上车的人顿时无语凝噎,几个不甘心的,硬是借位照了几张严施跟温灏的亲近照,挑着字眼的报道了几篇,两大才俊基情初显的报道。

“温二少,我不是等你的。”严施笑着道,却发动车子,停到了附近一家咖啡厅。

温灏一直沉着脸,待坐定,才开口,“不管你是否收购温氏娱乐,温家都不会把温宝嫁给你。”

“这个,好像不是你说的算的。”他很自信,温海潮不会说这话,温宝也不会。

温灏慢慢收拢十指,“别招惹温宝。”

严施笑,“不好意思,七年前,我就已经招惹了,七年后,我还得继续招惹。”

“你”

“温灏,选择权永远在温宝手里,不管我招不招惹她,她都有权利选择她想要的。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让她选择自己。”

“”

严施大笑着站起身离开,回到车上,看着仍坐在咖啡厅的温灏,沉下嘴角。

他应该很爱温宝,可惜,他们错过了。如今的温灏,明知道在打一场必输的战争,却还是不肯退缩,他佩服这个男人的勇气跟担当,却不能对他谦让。

有些事,错过了就追不回来,而他,不想错过他的小狐狸。就像他刚说的,他能做的,就是尽力让温宝选择他。调转车头,他要去招惹那只小狐狸了。

Part 51 狐狸的招惹 ...

沸沸扬扬的新闻一夜间传遍了大街小巷。两位主角一派坦然,然而几个二线的小明星却跳出来,各种的添油加醋。

某个刚凭借大胸脯写真集出名的嫩模,一身低胸晚礼服,含羞带怯的跟主持人聊着,“尘矜姐保密的很好的,一般人怎么会知道她的事。不过,我们关系还不错,女孩子总是会聊一些的,她跟严总”

“切,圈子里这种事谁不知道啊,温家小姐怎么了?还不是不能免俗的被潜,不过严总一表人才,要是能被他潜,我还是很愿意的”某个豪放派的女星公然挑逗严公子。

温宝从一号摄影棚走出来,见胖姐站在二号影棚门口,便走了过去,“梨儿在录影?”

胖姐点头,推了门,示意她进去看看。温宝走进去,正听见几个小明星跟主持人再说着她的绯闻,一个个都好似跟她闺蜜一般,含沙射影,吞吐暧昧,说不清却也暗示的彻底。

她冷冷的勾勾嘴角,不入流的把戏,没必要在意。她刚要转身,就听见台上冷冰冰的声音

“你们都看见了?看见严总跟温尘矜开房了,还是看见严总跟温尘矜亲密了?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跟温尘矜的私交这么好?”田梨儿嘴角满是讽刺,见刚才说的欢快的几个人抿嘴不知声了,才哼的一声别过脸,满脸的不耐烦。“今天我是来宣传我的新专辑的,不是来聊八卦的。如果你们接着这个话题,我退通告。”

片场“哗”的一声,瞬时无声。

谁都不想到会惹恼这位大牌。不过业界都说胖姐手下的这两位天后不和,可如今见田梨儿为温尘矜说话,难道传言有误?

制作人立马上前,停止摄影。胖姐让温宝进来,不过是想让几个小明星的添油加醋给她提个醒,却不想田梨儿竟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她皱着眉头走过去交涉,不一会儿,只见田梨儿探头看了眼温宝,似乎不屑的又转过头。

而刚刚说的最欢快的两个明星看见温宝站在门口,脸色瞬间变的难堪起来。

温宝倒是无所谓,笑了笑,大方走上前去跟胖姐招呼一声说是要去录音室,再看一眼田梨儿,很轻的道:“谢谢。”说罢,带着小谁离开。

不过,没等走出电视台,田梨儿就追了上来。

意料之中,温宝站住脚,先开了口:“去咖啡厅坐坐?”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喜欢你,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讨厌你。

温宝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田梨儿,心里有些唏嘘,她们在同一家公司,共用同一个经纪人,可是这样的对坐,喝一杯咖啡,却是七年来的第一次。

以前,她不愿琢磨为什么,这些日子,她开始好奇,却并非刻意探寻,只因为田梨儿的眼神里竟是一点遮掩都没有,那么的赤|裸|裸,那么的勇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刚刚谢谢你。”温宝再次道谢。

田梨儿很是不屑,“不是为了你,不用你谢我。”

“我知道不是为了我,这声谢谢我是替二哥说的。”田梨儿不惜得罪电视台,这样的仗义的出头,绝不可能为了温尘矜,最大的可能性,是为了怕看见这些新闻伤心的温灏。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能这样付出,实在难得。

“你替他谢我就更加不用了。”田梨儿别过脸,“除了没办法给他一个温氏娱乐之外,他要什么,我都能给。”

“并不是你给,他就得要。”温宝放下咖啡杯,用舌头舔去嘴边的奶泡。

田梨儿冷眼看过来,可是维持不到三秒,就淡了下去。因为对面的人,根本没有要跟她斗一斗的意思。看着她的是一双清澈的眼,毫不隐瞒,毫不戒备更是毫不畏惧,根本没有她预想的挑衅跟嘲弄。

她忽的一下子,觉得这些年自己的行为异常可笑。她就像是剧本里最可悲的女二号,争风吃醋,可到头来,人家女主角根本没想过要挣。而她,不过跳梁小丑,更加衬托人家的美好。

“温尘矜,我嫉妒你。”田梨儿偏过头,声音很低,手悄然攥起了拳。

温宝看着她攥起来的拳头,淡然的笑了笑,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窗外, “如果你跟我一样经历过那么爱,那么不安,那么无奈,那么久的等待跟那么长的沉默,你就不会嫉妒我了。”

那么多的“那么”,每一个都让她心尖微微的刺疼。如果没有遇见严施,七年前的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那么”。如果没有那一场意外,而今的她是否如今日这般清楚自己呢?从那个遇事只会哭的温宝宝变成今天处事淡然的温尘矜,温灏跟严施在这段转变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一个教会她疼痛,一个教会她遗忘。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子撒在她的脸上,她的轮廓在被光影照的柔和,纤长的睫毛好似盛起了阳光,熠熠发光。田梨儿看着她,幻想着自己也如她这般淡然,看着她的神态,压抑不住的幻象。自己若是如她,是否就能走进温灏的心?

爱情,似乎让人变得卑微,先爱上的那一个,注定就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如果,他愿意爱我,我就愿意去经历你的那么多‘那么’,甚至更多的‘那么’。因为,我爱他,比你爱的深,比你更懂爱”

温宝的爱开始在她的孩提时代,结束在她十八岁那一年。懵懂的时候,温宝开始爱,开始真的懂得的时候,温宝爱上了别人。

然而,田梨儿不同,她在十八岁爱上那个低一度的男人,正是一个女孩懂得爱情的年纪。自此,她开始义无反顾。

离开电视台,温宝到录音室录歌,淡淡的旋律并不复杂,风格跟以往的专辑有些不同,不过效果却是异常的好。

胖姐进录音室的时候,歌曲已经录到了尾声。

“这首歌,我怎么没听过?”

制作人把歌单递给她,“新添加的,尘矜自己写的,旋律是简单了点,不过效果很棒。”

胖姐看着歌单,原定好的歌被划掉了好几个,补充上去的竟都是温尘矜自己创作的。这些年,公司多次鼓励她自己创作,可是她都用没灵感或者不是创作型歌手的理由拒绝了,如今竟主动的添加了自己的歌曲,倒是让人觉得稀罕。

温宝录好了歌,走出录音间,见胖姐拿着歌单,吐吐舌头,“怎么样?有没有Wing写的好?”

“差远了。你这歌,若是给别人,没有人会收。”这话倒是不假,虽然经她唱出来别有风味,可是单单凭着简单的旋律,绝不会有歌手会收。

温宝不服气的“哼”一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嘟囔着,“要是我送给温湛,他非乐抽不可,才不信他不收。”

“他是不敢不收!”胖姐很不客气的吐槽她,歌单放下,“把曲子给你二哥,让他给你润润,不然出专辑肯定不行。”

温宝撇嘴,可一见胖姐瞪眼,马上笑眯眯的弯了眼。一手挎上胖姐的臂弯,“胖姐,你最近瘦了,很累吗?”

“还好。”

“哦姐夫好吗?”她眉眼一挑,满是戏谑。

胖姐微有些尴尬,脸不自然的红了红,却故意板着脸纠正她,“姐什么夫,我们早就离婚了。”

“呵呵,离婚也可以复婚啊!再说,你们都住在一起了,还呜呜”嘴巴被严密的捂住。

制作人原本没注意他们说什么,冷不丁的被胖姐的举动吓了一跳,胖姐抱歉的笑笑,捂着温宝的嘴,直接把人拖出录音室。

“谁告诉你的?”一副逼供的架势。

温宝非常爽快的回答,“严施。”

“他怎么知道?”

“呵呵,他的特助是尚湛北的老婆,尚湛北是臣家少爷的死党,所以臣家的事,他也就会知道一点点啦。”温宝讨好的笑,绝不承认是她特意让严施去打听的。

胖姐暴走,“严施他闲的?”

“就是闲的,闲的。”温宝附和,“一个大男人还那么八卦,真是的。”

“@#¥%”

“@#¥&*”

入了夜,严施开车到录音室接温宝,可是门口的胖姐看他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自在。

“小狐狸,我没得罪你那个姐姐吧?”

“没,没有。你怎么会得罪她呢。”温宝笑的那叫一个坦诚,可是严施却越发的觉得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乌拉拉,周五去逛街的时候钱包被偷走了,钱包里除了五百多的现金还有身份证驾驶证学生证银行卡呜呜呜呜无良的小偷,我诅咒它!

52

52、Part 52 狐狸的计划 ...

严施的车一转到市区,温宝立马指挥,“我要回家,曲子要给二哥润润。小妈邀了几位太太打牌,定好了等我回去,给那几个太太签名照相的。”

“你总要吃饭的不是。”他无奈。

温宝笑,“吃过了,胖姐定的便当,菜色很不错,吃的很饱。”

“你”他颇有些无语,还真成了她的司机。自打出院后,温宝就似变回以前一样,偶尔俏皮,偶尔耍赖。对他也是亲昵许多,自然的牵着他的手,累了不用招呼就可以靠着他,可是一切仅限于此。用他特助的话总结就是:态度很暧昧,关系却不明确。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困扰严施最大的问题是,她的小狐狸,不仅仅对他暧昧,对温灏亦是如此。

严施黑着脸看着已经跳下他的车,直接扑到站在门口的温灏怀里的小人,真真的想冲上去,把她扯下来。

可惜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只能笑着,跟她挥手,“早点睡,明早我来接你。”

温宝挎着温灏,跟严施挥挥手,顺便道:“不用,我明天跟二哥一起进公司就好。”说着,根本看都不看他,拉着温灏进屋。

严施看着关上的大门,愤愤的锤了一下车门。

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他没好气的接起来,“说话。”

另一边,未语先笑,“哥,温宝又给你排头吃了?”

温宝进了屋就把包包就递给温灏,“二哥,胖姐嫌弃我写的曲子,你给我润润呗。”

温灏笑了笑,接过包包,揉揉她的头,“小妈在小厅等你,来的几位阿姨都是爸爸老朋友的太太,你应酬完了,就去琴房找我。”

“好。”

温宝跑去小客厅,闲聊几句,便转去了琴房。温灏坐在钢琴边,琴盖却没有打开,只见他一手拿着曲子,一手在琴盖上敲击着节奏。

听见她的脚步声,他直接让出琴凳的一半,温宝坐过去,笑嘻嘻的问:“怎么样?”

“词曲都是你写的?”

“当然。”她很是骄傲。

温灏的瞳孔却因歌词的某个字眼狠狠的收缩一下才慢慢的转向她,“旋律过于简单。”

“胖姐也是这么说,所以才让我找你润润。”她收起笑,鼓着嘴,有些不服气的意思。

温灏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把曲子放下,“没必要润,越是简单越是打动人,这种清新简单的旋律也是一种特色,这张专辑你不如改变一下风格,或许有意外的收获。”

“真的吗?”温宝惊喜的问,见他点头,几乎要跳起来,狠狠的抱他一下,“二哥,你太好了,爱死你了。”

在别的方面温灏或许会哄她,可是在音乐上,温灏比任何人都认真,他说可以就表示真的可以,这种肯定让温宝高兴极了,一蹦一跳的出了琴房。

温灏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过身子。他低着头,缓慢的打开琴盖,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如窗外的月光般带着一丝忧伤的旋律萦绕在房间里。

有一种告别,不需要言语,但是两个人都清楚的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他明白,她亦懂。

温宝抱着曲子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转角,安静的听着琴房传出来的旋律。

肩膀被猛然一拍,一转头,竟是温瀞。两个人同时做了“嘘”的动作,放轻脚步的下了楼,转进温瀞的书房。

温宝的小脸不再是一脸的阳光,皱巴巴的紧着眉头,小嘴也抿着。温瀞看了看她,不动声色的等她开口,果然,“大哥,你说二哥什么时候能放下?”

温瀞想了想,叹口气的反问,“你又是什么时候放下老二的呢?”

温宝不答,他替她回答:“是七年前。正确的说是你遇见严施的时候,爱上严施的时候,就彻底的放下了老二。温宝,如果七年前我没有多事的打那个电话给你,或许一切都会不同。你不会跟严施分开那么久,温灏也不会等你那么久。”

“大哥,不是你的错,是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而严施他也不懂。两个不懂爱情的人遇见爱情,时间不对,注定是要有困难阻碍的。”温宝轻轻的送出口气,“大哥,放下一段感情,并非就得再寻找到一段感情。以前,我也以为忘记一个人需要再是爱上一个人,可是现在我渐渐明白,‘放下’只是需要比‘拿起’时更多的勇气而已,并不是再‘拿起’另外的。”

更多的勇气?温瀞揣摩着她的话,心思越发的下沉,最后,轻摇摇头,自己竟不如妹妹想的通透。“温宝,你长大了。”

不同的人听见相同话做出的反应截然不同。

温宝离开温瀞的书房,就接到了涂严的电话。

第二日,她下了通告就去了华夏酒店的VV吧。美艳动人的涂小姐坐在吧台边,不知说了什么逗的酒保红了脸,她走过去,要了杯柠檬茶。

酒吧事前就被清了场,只有他们两个,酒保调好了柠檬茶,识趣的离开吧台。

“我后天跟靳羽飞法国,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为了我的法国之旅不受严施的骚扰,只好先来套套你的口风。说吧,你到底要怎么处置我那个哥哥。”涂严不计形象的翻个白眼,始终不懂,向来不吃亏的严家人一遇上爱情都变成了软货。本以为严施是个例外,谁知道他竟是最窝囊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