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再管她,径自到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灌了几口,喉管火辣辣地烧,再转身,开衣柜拿衣服。

这个男人上身本就赤着,沙滩裤湿透黏在腿上,他完全当她不存在,背对着她拽下外裤内裤,再换上干的衣物。

他回头,正见她盯着自己看,扯了扯嘴角算是笑,“身材怎么样?”

从背后看,肩宽腰细臀翘腿长,肌肉结实但不累赘,古铜色皮肤,肤质倒是细腻的。她冷着眼,据实以答,“不错。”

就当这是夸赞吧!他对她的回应还算满意,扯了件衣服丢给她,要她换上。

“说吧,要我做什么?”她把衣服搭在沙发扶手上,没有换,转过脸来看他,问到。

她原本要去墨西哥,他的属下却通知她老板要在美国与自己会面,她中途转机来到这里,却也没见到他的人,而是在这艘游艇上等了两天。1

直到今日,他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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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走过来,酒杯递给她。

她接过,一口灌下。

是墨西哥人大多喜欢喝的龙舌兰酒。此种酒度数高,喝起来,辣而香甜的感觉绕于舌尖,缠绵于喉。

他眼睛颜色深了些:很豪爽的喝法,更重要的是,她的唇现在还贴在他喝过的那处杯口。"

而且她还变本加厉,喝完竟舔了舔殷红的唇瓣。

该死的,他的青草是真的长大了!

他对此却不是很满意,身子一歪坐到她身旁,“帮我偷一样东西。”

“首领派我来是与你接洽欧洲毒品的事的。”她变相的拒绝。

丹尼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扶了扶额头,“现在你的主子是我,别再张口闭口都是你的首领。”

主子?

很好。

一切发生的太快,丹尼根本来不及反应,喉结便是一痛——这女人曲肘撞他的脖子。

他脑袋眩晕了一阵,心中一个声音:这女人真的是惹不得。

可是她要来第二下,他倒是稳稳制住了她的手腕。

拉扯中他把她禁锢在了怀里。

她身上还湿着,这回他刚换好的衣服也湿了。

她在他怀里生着气,呼哧呼哧地,他的下巴搁在她头顶,防止她乱动。

幸好这女人身上没武器,否则现在他已经死尸一条了。

他是嫉妒穆的,有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仆人。

他的好心情因她而来,坏心情也是她撩拨起来的,他能怎么样?放手?抓住?关了?杀了?都不行。

他想不出对付她的办法,最终妥协的就只能是他:“别再跟我闹,我现在也烦着。”

“…”

“你看了早上的新闻了?有人要害我,挑拨我跟政府的关系。”

她的声音冷下去,很冷,谈公事不需要情绪:“看了,所以很怀疑你怎么还有空来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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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是谈公事,这个男人的手放的就太不是地方。她的背脊贴着他的胸膛,他的手扣在她腰上,摸得正起劲。

见她没有再说话,他才继续道:“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你,帮我偷到那样东西。”

她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在乱动,起身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远离了他,才问:“什么东西?”

“北极星。”

“那颗钻石?为什么?这和那帮挑拨你同政府关系的人有什么关系?”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不会去偷。”

他慢条斯理站起来,走着优雅的步子来到她面前,他对女人向来是温柔的,只不过她从不吃他这一套而已。

他低头看着她,轻轻点一点她的鼻尖:“青草,看来我必须提醒你,你呢,只有服从的义务,没有拒绝的权利。”

说完,回手勾起沙发扶手上的那件T恤,要帮她换上。

他的手已经攥住了衣角准备往上提,她按住:“我自己有衣服。”

“…”

她知道自己是争不过他的,退而求其次,“我自己换。不要你帮忙。”

他想了想,收回手,坐回沙发上,要看着她换。

船舱里没有更衣室,她只能当着他的面脱,他这么以为,可惜又一次料错。她站起来朝衣柜走,钻进去,拉上柜门。

她的身体足够柔软,把自己缩在这么窄小的空间,也并不是很挤。

磨砂的柜门只能看见一个人影。细细的一条人影,若隐若现的身姿,他看着,揉着鼻尖笑一笑,大声对她说:“晚上在公海油轮上的派对会展示北极星。我们一道去。”

16 利用

衣香鬓影,人影攒动中,一对打扮高贵且入时的男女,正缓缓跨下甲板。男人穿着真丝面料的黑色燕尾服,浆得笔挺的白色衬衣,扣得一丝不苟的白马甲,配以同色蝴蝶结。可是与倨傲的贵族打扮极不相配的,是他如加勒比海人一般的健康肤色,以及,略带嗜血的笑容。

而他,正挽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性,走进宴会厅的大门。

门里面,灯红酒绿,浮光掠影。

雏拨一拨鬓角的碎发,这套假发是丹尼准备的,并不太合适,但是妆容极赞。白皙透明的脸孔,玫瑰色的嘴唇,脖颈纤长,颈子上垂着价格不菲的钻石项链。与人错身而过时,这女人,懂得疏离且妩媚地笑。

她今晚的身份是迈阿密的珠宝营销商拉迪亚夫人,身旁的男人,自然就是她的“丈夫”。而真正的拉迪亚夫妇,则因上船前无端遗失了电子邀请卡而被拒客门外。

估计这时候,这两位的真身得在夜风飕飕的海港上咒骂着吹一会儿冷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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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就是舞池,丹尼不太感兴趣地瞥一眼跳着优雅华尔兹的男女们,带着伤痕的笑再现片刻,他便敛去笑,歪了歪头问雏:“知道公海意味着什么吗?”

雏正在观察周围形式,随意地答道:“杀人不犯法。”

她和丹尼已经四处都逛过了,保安严密,光宴会厅就可见至少10个便衣保镖,或掩饰成侍应生的样子,或藏在客人之中。但雏可以从他们机警的眼神中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这里都已经监控这么严密,更别提待会儿要展示北极星的展厅了。不过可以确信的是,那些保镖只会驻守在展厅外,按照惯例,未经主人开放之前,展厅内是不允许有人的。

丹尼对她的心不在焉略有不满,突然扳过她小小一枚的下颌,看着她经过伪装的蓝色的眼睛,这才慢条斯理地继续:“不,是意味着,很难逃脱。”

雏被他捏着难受,这个男人存在感太强,她已经瞥见有保镖朝他们这边看,她低声警告,“别忘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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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无谓地耸耸肩,凑过来啄一下她的唇角,“我的正事不就是好好看着你?”

“…”

“啧啧…你看看,你可真美,不穿衣服的时候更甚。”

雏几乎要咬牙,却只能压低声音极其低沉地吼:“北极星!!!”

丹尼本来已经离开了她的唇,却因她这三个字忽的重新靠近了,这一回这男人似乎是不管不顾了,含着她的唇来了个深吻,许久才放开她已被吮的快要化了的舌头。2

丹尼看着她愤恨却无法发作的娇俏模样,满意地咂咂嘴,可转瞬间他花花公子的戏谑眼神倏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敏锐的、似有刀光的视线。他瞥一眼原本正盯着他们看的保镖,非常满意地看到那保镖因为他刚才亲吻的动作而排除了他们的嫌疑,转身离开了。

雏也看向那正远离的保镖的背影,她虽然很不愿配合他这种轻佻的举动,但是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她站起来准备走——时间差不多了。

可她刚挪了半步就被丹尼捉住手腕。他在她的翘臀上逗弄似地一拍,同时眨了眨一边眼睛:“宝贝,去换衣服吧,穿着这么性感的晚礼服可没法去偷北极星哦!”

雏冷眼看他:“不用你提醒。”

说完便离开,婀娜的身姿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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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并起两指,举到齐眉处,冲着这个女人摇曳的背影敬了个礼。“对不起了,青草…”丹尼说完,很快起身,朝另一边的安全门走去。

他此行的目的,并非那颗钻石,而是,此次酒会的举办人,史密斯先生。

当然,同时获得钻石,那就再好不过了。

珠宝和海洛因,多么完美的组合!同样高昂的泛税率,同样惊人的利润。而他也需要通过史密斯的珠宝运输渠道,来发散他最爱的海洛因的销售网络。

“声东击西”的把戏,这个习惯了在刀锋上过日子的男人也不是第一次玩了。

唯一的不同,是这一次,要用这个女人来做诱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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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的武器与装备都藏在洗手间内,高挂着的冲水箱里。她像美人鱼蜕皮一般脱下几乎曳地的长礼服,换上方便行动的紧身衣裤。

丹尼这个男人的品味是在是恶质,参加舞会的行头全是他帮她选的,除了这套她早就戴着不顺的假发,还有如同从情趣用品店搬来的Nu-Bra,T-back,吊带袜,雏在换紧身衣的时候瞥一眼对面墙上的镜子,镜子里的女人简直跟放荡的应召女郎相差无几——-

等偷到了北极星成功逃脱之后再跟他算账!

雏内心忿忿地想,加快速度套上衣裤,将便携的卫星导航、绳索、吸盘以及爆破器装进双肩背包里,一切准备妥当,她用电烙弄开了玻璃,爬出窗去。

此刻她身处船舱外,脚下悬空,黑洞洞翻滚的海水,晚风激烈地吹,海水的腥味飘进她的鼻子里。:

一整个白天,雏已经仔细研究过丹尼给她的资料,根据船身大小以及各个房间的布局来判断整个过程大概需要用掉多长时间,方便她设定逃脱的路线。可是,人是唯一不确定的因素——丹尼也无法查到这艘游艇上到底有多少保全

除了史密斯先生自己雇佣的保镖外,还有那些州议员们也会自行带保镖来。

数目无法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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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攀爬的速度极快,丹尼提供的价格不菲的装备也起了很大作用,她到达展厅隔壁的房间窗外时看表,与预定的时间不差半分钟。

时间的把握很重要,按照进程,8点半的时候甲板上会放烟花,她必须利用烟火的巨大响声来掩盖爆破时发出的声音。

她钻进了房间,房间四周是封闭的,她单膝跪着,面朝靠近展厅的那面铁壁铜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