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兰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在做过多的解释。

接下来的一整天,德兰都跟在谷雨身边,十分认真的跟他探讨有关中国古画和古瓷器的知识,谷雨这十多年来一直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方面,讲起来自然头头是道。

德兰对谷雨的仰慕之情也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等到下午从卢浮宫出来的时候,他对谷雨的礼貌客套已经发展为殷勤备至,把许寒都给挤到一旁去了。

姆依娜是季冬阳的人,在一旁看着十分的担心——照这个速度,威廉王子很快就要横刀夺爱了。然而跟随的保镖却都是季唐的人,他们只对谷雨的安全负责,至于她跟谁交往,谁对她献殷勤,都不再他们的职责之内。所以,德兰跟谷雨的事情便这样瞒着季冬阳,直到德兰又陪着谷雨去了大英博物馆。

这几天季冬阳真的是忙的人仰马翻,欧阳文倩联合了十几个季氏的股东一起挤兑季冬阳,想要一举把他打垮,季冬阳自然不能引颈待戮。

经过几天的斗智斗勇,季冬阳终于占了两分上风。

睡了四个小时后起来,季冬阳第一句话就问:“谷雨现在怎么样了?”

宋奕懒懒的靠在窗前的沙发上一边按着笔记本十指如飞一边说道:“挺好的,昨晚来了个电话,问你怎么样来着。我说你睡了,她还叮嘱我好好照顾你。”

季冬阳顿时满足了,又问:“欧阳文倩那边怎么样?”

“自然是垂死挣扎。”宋奕抬手敲了一下键盘上的enter键,方抬起头来叹道:“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我们现在手里有一大笔钱就好了。”

“一大笔钱。”季冬阳轻声叹道,旁人或许无法理解这是多大的一笔钱,但他心里有数,那真的得是一笔巨款才行。

“不说这些了,你安排一下,我要去找小雨。”季冬阳一边起床往洗手间走一边说道。

“关键时刻啊!你就这么走了?”宋奕惊讶的问。

“现在这种情况,我坐在这里和不坐在这里也没什么两样。你小心盯着点,随时给我电话就行了。”

“果然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啊!”宋奕感慨道。

即便是追心似箭,季冬阳到巴黎已经是半夜了,谷雨已经睡着,值班的保镖守在门外,见了季冬阳,几个人一起欠身叫:“少爷。”

“嗯。”季冬阳淡淡的应了一声,“开门。”

“是。”因为季唐并没有说过季冬阳不能去找谷雨,所以他们也不会阻拦,拿出房卡把房门刷开,放了季冬阳进去。

季冬阳进门惊醒了姆依娜,姆依娜从保姆房里出来。问了一声“谁?”因看清楚来人是季冬阳,忙低头用英语低声说道:“少爷,谷小姐已经睡了。”

“小姐这几天怎么样?”季冬阳低声问。

“每天都是一早出去,闭馆的时间到了才回来。很辛苦,不过兴致很好。”姆依娜悄声说道。

季冬阳又皱眉问:“那个许寒是不是整天缠在谷小姐身边?”

“许先生还好,只是威廉王子这几天对谷小姐很是殷勤。”姆依娜小声说道。

“威廉王子?”季冬阳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脑子里把威廉家族的人过了一遍,方问:“德兰?”

“是的。”姆依娜点了点头。

“他来填什么乱!”季冬阳摇了摇头,转身往卧室里去。

姆依娜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但愿少爷没有太生气。

季冬阳感觉自己很久很久没见到谷雨了,心里着实想得厉害,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见了她自己会不会直接扑上去。可是当他真的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安稳的睡着的时候,心里却是一片怜惜,舍不得惊扰她了。

轻轻地坐在床边,季冬阳安静的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伸手去抚她的脸颊。房间的小夜灯光线昏暗,她的面容也很是朦胧,然只是那温和的触感便足以让季冬阳心神激荡。

谷雨虽然累及了,但因有心事,睡得并不沉,季冬阳的手在她的脸颊上来回的蹭,她就朦朦胧胧的醒了。睁开眼睛看见床边的人,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小雨,醒了?”季冬阳看她睁开眼睛,立刻笑着俯身过去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唔,冬阳。”谷雨低声呢喃着伸出手臂攀上季冬阳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蹭了蹭。

季冬阳的心跳顿时漏掉半拍,手臂上不自觉得用力把谷雨从床上拉起来搂进怀里。感受到自己腰背上手臂的力量,谷雨才算是清醒了,忙推开季冬阳的肩膀借着黄晕的灯光仔细的端详着眼前人:“嗯?冬阳,真的是你?”

“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刚刚还在叫我的名字呢,是不是梦到我了,嗯?”季冬阳满足的不得了却又有着无限的渴望,低头稳住她的唇,由浅至深,直到怀里的人受不住用力的推他才放开。

“哪里是梦到你了,刚刚睁开眼睛看家你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在做梦。”谷雨靠在季冬阳的肩上打了个哈欠。

“继续睡吧。”季冬阳低头问。

“嗯。”谷雨点了点头,从季冬阳的怀里起身去躺在枕上。

“我陪你。”季冬阳踢掉鞋子甩掉外套,直接躺在谷雨身边。

谷雨抬手推了推他:“你去洗个澡,衣橱里还有睡衣。”

“好。”季冬阳在她唇边一吻,叮嘱道,“你别那么快睡着,我很快就好。”

谷雨往被子里钻了钻,没有回答。

季冬阳立刻起身钻进了洗手间,匆匆的冲了个澡就裹着浴袍出来,再看谷雨合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好像又睡着了。

“唉。”季冬阳轻轻的叹息。

其实谷雨并没睡着,一直以来她都睡眠不好,时常半夜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这种时候被惊醒更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她只是怕季冬阳再发疯,所以安静的躺在那里装睡。

而季冬阳的一声轻叹又让她心软,心里一犹豫,眼睫毛便轻轻地动了动。随即听到季冬阳一声轻笑,然后身上一凉,薄被被掀开,季冬阳长腿一伸便钻了进来。

“啊!”谷雨一惊,忙往一旁躲。

“往哪儿躲!”季冬阳一把把她拉回来压在身下。

“你不累啊?”谷雨看了一眼撑在自己耳边的两支胳膊,无奈的问。

“乖,你这是在心疼我吗?”季冬阳笑得眉眼弯弯,低头轻轻地衔住谷雨的耳垂,轻轻一咬,听到一声娇斥之后方满意的放开。

“我很累,想睡。”谷雨的脸颊有些发烫。

“乖,一次,一次之后我们一起睡,好吗?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这几天若不是工作压着,我怕是要疯了。”季冬阳软声相求。

“…”谷雨无奈的叹了口气,季冬阳的一次一向都是好几个意思的。

季冬阳看谷雨不说话,自然是默认了,便抬手把身上的浴袍扯丢去了地上。

------题外话------

下雪了,感冒了…头像是被带了紧箍咒!

嗯,明天情人节,祝宝贝们情人节快乐!

单身狗们就别出门了,在家里乖乖看书吧,哈哈…

第079章,交换条件

许寒一早起来等谷雨一起去用早餐,结果等到九点都没动静,去敲谷雨的房门又被保镖给拦住,说谷小姐还在休息,请他不要打扰。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许寒看了看表,皱眉问,“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许先生放心,谷小姐没事。”保镖说道。

许寒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皱眉说道:“那好吧,我先去吃东西。她醒了让她来餐厅找我。”

“好的。”保镖礼貌的答应着。

到了餐厅,许寒看见正襟危坐在餐桌跟前的威廉王子,一肚子的郁闷顿时散了几分——这位也巴巴的在这里等着呢。

“早。”许寒微笑着同德兰打招呼。

“早。”德兰礼貌的同许寒点了点头,忍了忍,终于没忍住,问道:“谷小姐还没起床吗?”

“累坏了,还在睡呢。咱们先吃吧。”许寒说着,展开自己面前的餐巾。

德兰皱了皱眉头,看着已经开动的许寒也迟疑的展开了餐巾。

谷雨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房间厚重的窗帘隔开了外边的光线,让她产生错觉,睁开眼睛看看黑乎乎的天花板还以为天没亮呢。

“醒了?”季冬阳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呃…”谷雨回头看着枕边人,前夜的记忆瞬间涌上来,一时间又感动又委屈,竟伸出双臂贴上去在季冬阳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啊!”季冬阳轻呼。

谷雨满意的放开,抬头瞪着他:“痛吗?”

“不痛。”季冬阳故意逗她,“很舒服。爽!”

谷雨抿了抿唇,低头又要咬他,却被他的大手捧住脸狠狠地吻住。

许久,两个人喘息着分开,季冬阳用额头轻轻地抵住她的,低声问:“饿了吧?”

谷雨这才感受到胃里已经空的难受,遂又侧脸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地咬了一下,低声嘟囔道:“饿死了!再不给我吃东西我就啃了你。”

“欢迎来啃。”季冬阳闷声笑着把谷雨的手拉进被子里。

“流氓!”谷雨低声骂了一声,甩开了季冬阳的手,转身下床时腿上一软,差点又坐回床上。

“这是一个男人最正常的反应。”季冬阳反抗道。

谷雨懒得理他,扯过地上的睡衣裹在身上进了洗浴间。

半个小时后,季冬阳陪着谷雨去餐厅吃东西。而此时的许寒和德兰早就用过早餐各自看过早报又用过一杯红茶,正准备换咖啡。

“噢!Darryl?”德兰看着季冬阳揽着谷雨,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许寒端着红茶杯的手一顿,无奈的闭了闭眼睛没有回头。

季冬阳走到德兰跟前,礼貌的伸出手,微笑道:“德兰,请叫我的中国名字,季冬阳。”

德兰从善如流,微笑着起身跟季冬阳握手之后张开双臂:“冬阳,好久不见。”

季冬阳也张开双臂上前跟他轻轻地拥抱了一下,说道:“好久不见。”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德兰一边说,一边看向谷雨,“他们说你是季氏的客人,我却没想到你是冬阳的朋友。”

季冬阳忙摆手道:“不不,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德兰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谷雨,疑惑的问:“你的未婚妻不是珍妮—安德鲁吗?我前几天还在报纸上看到你们订婚的消息。”

“那只是一场闹剧罢了。”季冬阳紧张的看了一眼谷雨,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对德兰说道:“那是欧阳文倩女士一手操纵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也不同意。”

“噢!上帝啊!这真是…”德兰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你只当那是一个玩笑就好了。”季冬阳淡然一笑,“抱歉,我们都饿了,要用点早餐。你呢,威廉?”

“我已经用过了,二位请吧。”德兰的目光一直锁定谷雨,欲言又止。

谷雨对她礼貌的点了点头,放开季冬阳的手走到许寒跟前,轻轻地敲了敲桌子:“你吃过了?”

“嗯。”许寒这才把手里的报纸收起来,痞气一笑,“我在这里等你是想跟你说,等会儿我想自己出去走走,这几天整天陪着你去看瓷器和字画,都错过了好多艳遇了。”

谷雨无奈的叹道:“你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收起来,才好有艳遇。”

“你错啦!法国妞儿才不喜欢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是哥这样的吃得开。”许寒说着,把手里的报纸放到桌上,潇洒的站起来转身离开并朝着后面摆摆手,“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你也是!”谷雨朝着他的背影喊道。

许寒没再说什么,只是再次摆了摆手,从容的走出了餐厅。

德兰悄悄地对季冬阳说道:“许先生很优秀的。”

季冬阳淡然一笑,低声回道:“手下败将。”

德兰回头看着季冬阳,笑而不语。

季冬阳回以一个玩味的眼神,似是一切都在不言中。

这位来自荷兰的威廉王子跟季冬阳很熟悉,这让坐在旁边的谷雨很是出乎意料之外又觉得情理之中。毕竟季家人在欧洲经营了一百多年,即便他们不跟欧洲人通婚,但人脉关系也早就跟这些人融到一起。

“威廉,你大哥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季冬阳一边吃东西一边问坐在对面喝咖啡的德兰。

德兰耸了耸肩膀,无奈的叹道:“噢冬阳,这事儿我真的不清楚。你知道我对那些事情从来都不关心。”

“那你对什么关心?中国瓷器?中国字画?京剧?”

“是的!我这次来巴黎也是想在这里找寻那些中国遗落的珍宝——你知道,我了解过二十世纪初期的历史,对中国的遭遇很是惋惜…”

季冬阳不等德兰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那你一直缠着我未婚妻,可有什么收获吗?”

谷雨默默地瞪了季冬阳一眼,对季冬阳的这般不礼貌很是不满。

德兰却对季冬阳的不礼貌并不介意,反而表现出一点心虚和尴尬,他喝了一口咖啡沉了沉气才笑道:“原本我还在想该如何跟谷小姐开口说那件事情,如今你说她是你的未婚妻,那我就不担心了,我直接跟你说好了。”

“威廉,你知道中国有一句话,叫‘无利不起早’吗?”季冬阳说着,又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谷雨,低声说道,“你是不是被这家伙温和的外表给迷惑了?”

谷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微笑摇头。

“冬阳,你真会开玩笑。”德兰摇了摇头,无奈的叹道:“我是真心敬仰谷小姐的才华,这几天我跟在谷小姐身边,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真的是受益匪浅!”

“想要找一个能为你解说中国文化的人很容易,你威廉王子用得着对谁如此屈尊降贵吗?若无所图,你才不会这样。”季冬阳把牛奶杯放下,淡然说道,“你还是别绕弯子了,有什么话赶紧的说,不说我们要走了。”

“不不,等下。”德兰忙道。

季冬阳拿了餐巾纸递给谷雨,谷雨放下牛奶杯后轻轻地擦拭着嘴角,安静的等德兰说。

“是这样的,我听安德鲁公爵说谷小姐能修复破损的古瓷,而且可以修的…嗯,天衣无缝?所以我想,我能不能请谷小姐去一趟我们的博物馆,我们那里有不少破损的中国古瓷器,你知道,那些都是无价的瑰宝,因为破损而不能展示给世界看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行。”季冬阳一口回绝。

“冬阳,我还想你能帮我跟谷小姐说一说。”德兰无奈的看着季冬阳。

“她没时间。”季冬阳淡淡的说道。

德兰看了看谷雨,又无奈的对季冬阳说道:“冬阳,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我能为你效劳的一定不会推辞。”

季冬阳还要拒绝,谷雨却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问德兰:“威廉王子,如果我愿意帮你修补你们国家博物馆里收藏的瓷器,你愿意为我做什么呢?”

“噢!上帝啊!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德兰激动的说道。

“那我想让你帮季冬阳拜托现在的困境呢?你能做到吗?”谷雨看着德兰的眼睛问。

“…这个?”德兰看了一眼季冬阳,为难的说道,“亲爱的谷小姐,我对生意上的事情真的从不关心,冬阳现在处于什么困境,我并不知道,而且…我对我的家族目前的经济状况也不十分了解。”

“这些都不是问题。”谷雨轻笑道,“只要你愿意。”

德兰又看了一眼季冬阳,无奈的说道:“这个真是太让我为难了。”

“其实,修补瓷器这样的事情并不难,但难的是修补几百年前的古瓷器,你知道那个时候烧制陶瓷所用的原料都跟现在不一样,本来我存有的原料就不多,而且据我所知你们博物馆里破损的中国古瓷器不下五十件,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所以…”谷雨说着,站起身来微笑道:“我们还是不要为难彼此了德兰先生,再见。”

“威廉,其实就算你答应了我未婚妻的条件,我也不一定会答应这件事情。所以…再见。”季冬阳随之起身,把手里的餐巾放到桌上,伸手拉住了谷雨的手腕一起离去。

“等等!”德兰忽然起身,紧走两步挡住季冬阳和谷雨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