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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不太高兴的口吻。

“噢,那我挂了。”

“你就这么急着挂吗?”陈焕有点怒了,略微生硬地问。

“没事不挂干吗?”许亦菡搞不懂这个人,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现在给他打过去又说没事,说没事还不肯别人挂电话。

“谁叫你出院的?”

“我出院还要向你汇报吗?”连续站了两节课,许亦菡的腿累了,她倚到墙上,“我说陈焕,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这么多事?”

“……”陈焕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在学校是吗?”声音不再生硬,轻了许多。

“嗯。”许亦菡像是怕了他,慌忙说,“你别过来。”

“你以为我会过去吗?别太高估自己了。”陈焕嗤笑道,然后,许亦菡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夜深了,已沉沉入睡的许亦菡被手机的震动声弄醒。

她迷迷糊糊地打开床头的小台灯,摸到了手机,开始还以为是谁的恶意骚扰电话或者是无聊信息,打开一看,是陈焕的短信。

“记得上药、换药。”

“睡觉时记得关手机,辐射大。”

他曾经一直叮嘱她要怎样怎样,可是,睡觉不关手机的坏习惯她一直保留着,没有改掉。长期一来所形成的习惯,真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改掉的,她也懒得去改了。

好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人跟她说这个了,此刻,许亦菡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短短一行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盯着屏幕看了许久,许亦菡按了回复键,用左手好不容易打出了几个字,想了想,又删了,重新打。在她脑中似乎已经搜不到什么词予以回复,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循环往复,最终,一不小心按错了键,一条空白信息被发了出去。

开始时,她有些懊恼,怎么就发了个空白信息过去,左思右想后,原有的懊恼全无。

空白信息何不是最好的回复?

看着小台灯投射在被子上暖融融的光晕,许亦菡摸了上去,那里似乎透着暗处所照不到的温暖。

周五上课时,许亦菡发觉到了一直闷头趴在桌上的宋思远,看样子情绪很低落,下课后,她特意将他喊到了办公室。

“思远同学,怎么了,上课老师讲的不懂吗?”许亦菡温和地问。

“……”宋思远摇了摇头,这个平时活蹦乱跳的孩子变得安静起来。

“那有别的事?”许亦菡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伸手揽上他的肩,“不妨给老师说说,看老师能不能帮你解决。”

“……”还是不吱声。

“是……是因为爸爸跟妈妈的事吗?”许亦菡小心翼翼地问。

“……”宋思远点点头。

“有什么就跟老师说,别放在心里,这样多难受啊。”

“许老师……”宋思远终于开口说了话,“我不想离开爸爸,也不想离开妈妈。”

“他们不会离开你的,别乱想啊。”

“爸爸跟我说,要我跟他在一起,妈妈也跟我说,要我跟她在一起,他们要我快点决定,今晚就要告诉他们我的答案。”宋思远看起来有些忧伤,“我想跟爸爸还有妈妈在一起,我不希望他们分开……”

许亦菡并没有经历过父母离婚的苦痛,她却能真切地体会到宋思远的难过,让这么小的孩子就去面对父母的分别,着实很痛苦。但是,大人的事他何尝懂,她该怎样劝慰他?似乎所有的言语、所有的劝说都显得无力。她静静地拥着他的肩膀,然后,翻开数学书,找了个趣味题让他做,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下班后,许亦菡带着宋思远出来时,林源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夕阳下的他,俨然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连续几天都是林源来接宋思远了,许亦菡也只是客套地跟他打个照面便离开。他问过她手上的伤,许亦菡就胡诌了下,算是掩盖过去。

“舅舅。”宋思远跑到林源身边。

林源牵起了宋思远的手,看着渐渐走近自己的许亦菡。

“手还没好吗?”林源看到她手上还缠着白纱布。

“好得差不多了,裹着纱布可以防防水,以免弄到伤口。”许亦菡含笑说。

“如果是好得差不多的话,就可以拆开了,这个天比较热,我看你好像一直缠着,这样捂着伤口不太好,容易发炎,拆开后,尽量不要碰到水就可以了。”林源毕竟是做医生的,对于这些甚为了解。

“嗯,好的。”许亦菡应着。

“你先送思远去车上吧,我有话跟你说。”许亦菡说。

“许老师,我在这儿你就不能说吗?欺负小孩子啊。”宋思远仰头说。

“……”许亦菡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了,有些尴尬。

“大人之间的事你就不要听了,下回舅舅给你讲精彩的故事。”林源带着宋思远朝车的方向走去,宋思远还算听话,乖乖地跟林源走着。

“想跟我说什么?”把宋思远送回车上后,林源走到许亦菡面前。

“呃……就是思远的事。”许亦菡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多事,可是她却想问一问,“对于他跟谁在一起,他好像很难选择。”

“我想,这样的事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都很难选择。”林源为这事也比较头疼,明天就要开庭了,孩子的抚养权归谁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宋思远,他却一直没有给任何人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知道,那没有办法让你姐跟姐夫不离婚吗?”许亦菡自是不知道事情的整个状况,希望事情会有转机。

“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林源苦笑了下,修长的身形陷在晚霞里有些微的落寞,“这事儿私下里解决不了,所以就搬到法庭上解决了,明天开庭,所以我姐希望思远能早点做决定,她一直在做着思想工作,但是思远好像听不进什么,没有什么反应,不明确表态要跟谁在一起。”

“明天开庭?”许亦菡很是讶异,没想到这事儿得用法律的手段来解决,时间也格外的迫近。

“是的,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陈焕找的那个律师很不错,帮了我们不少忙。”

“陈焕找的?”许亦菡听到这两个字,精神突然一振。

“嗯,他人脉广,为我姐找了最好的律师。”

“噢。”陈焕已经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他的交际圈显然要比以前广泛很多,以他的职位认识的固然都是些大人物,他能找到最好的律师,许亦菡并不觉得有多奇怪。

“今天不会还有别的事吧?”林源问。

前几日,许亦菡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都没让林源送她回去,这次也不例外,她想了想:“我还得等一位同事呢,你先走吧。”

林源笑笑,温和地说:“那好吧。”看了看她的手,“如果好得差不多就拆下来吧,别捂着。”

“嗯。”

“这两天比较忙,等过了这阵子,我找个时间三个人聚聚。”

许亦菡微笑道:“没事,啥时聚都行。”

“那我走了。”林源说完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微笑地望着许亦菡,直到许亦菡的视线跟他相接时,他才尴尬地急忙转身。

夕阳下,他的背影仍然那么好看,绯红色的光圈环绕在他的身上,显得不太真实,却又很容易让人陷入这场美妙的虚幻中。许亦菡久久地观望着。

汽车从她面前驶过,许亦菡一边笑,一边朝车内的人挥手。

“你跟谁挥手啊?”张梦茹走到许亦菡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

许亦菡的肩膀不由得抖了一下,扭头说:“吓死我了你。”

“大白天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张梦茹收回手,朝着汽车远去的方向说了句,“那个人有点面熟啊!”

“看到人家脸了没,见到个人都说面熟。”许亦菡朝公交车站走去。

“才没有,明明感觉好像认识。”张梦茹摸了摸头,没有想出什么来。

“我的大小姐,大白天的做什么梦,不要跟陌生人攀亲带故。”许亦菡边走边说。

“他是你什么人啊?看起来挺有钱的,车也那么气派。”张梦茹好奇心起来了。

“我大学同学,也是宋思远的舅舅。”

“你的同学还都是有钱的男人呐,随便找一个得了,省得你妈打电话催你回去相亲。”张梦茹偷笑。

“我看我妈还没你催得厉害呢。”许亦菡转头朝张梦茹翻了个白眼。

快到车站时,一辆车突然停在了许亦菡的旁边,许亦菡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上车。”车上的人摇下窗户,不容置疑地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许亦菡疑惑地看着陈焕。

有好几天陈焕都没有跟她联系了,这次在这里看到他,让许亦菡很惊讶。

“难道我不可以在这里吗?”咄咄逼人的语气。

“谁啊?”张梦茹过来凑热闹,一看是上次见过的帅哥,笑逐颜开道,“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陈焕的嘴角扯出一丝笑。

“他要送你回去吗?”张梦茹问许亦菡,“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没意见,我一个人坐车回去就好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许亦菡不理会陈焕脸上掠过的一些不悦,继续朝车站走去。

“许亦菡!”看着许亦菡走路还有点不利索,陈焕喊道。

她没有回头,脚下亦没有丝毫的停顿或犹疑,那么坚定地往前走。

陈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后视镜,她的背影渐渐缩小,最后融成了一个小点,被众人淹没。

她可以看他看那么久,却不能给自己一个转身。陈焕自嘲般地笑了笑。

早知是这样的话,何必在路过这里时停留?如果不停留,就不会看到她对林源微笑,不会看到她看他时眼睛里的神采飞扬。然而,他就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看着她走近林源,看着他们一起有说有笑。

他的心就那样莫名其妙地起了涟漪,就像扔进水里的小石块将水面揉碎了。

她看林源仍跟从前一般,这让陈焕感到害怕。陈焕从来不怕什么,唯独怕她那双眼睛。人的眼睛有时会骗人,可是他觉得自己能读懂她的眼神,他一直这么认为。

他希望他所看到的只是自己的错觉,但这样的欺骗一点都没意思,只会让他感到心的某个角落在慢慢松动,牵扯最敏锐的感官。

第十八章 恋旧的人

又迎来了一个休息日,许亦菡早早起了床,去超市买了些东西。

她提着两袋子的东西,在公车上找到了一个空座位坐了下来,将袋子放在了脚边。

和煦的阳光投过窗户洒落在她身上,此时的光线明明格外的柔和,她却觉得刺眼,便将手放在眼帘上方,试图遮挡住,然而阳光还是从她的指缝间一点一点地倾洒到她的眼睫上,不禁让她眨了眨眼睛,眼睫毛微颤。

每一次去那里,她的心都无法平静下来。她反复地跟自己说,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了。可是,那些纷乱的思绪终究不放过她,一次次地占据在她的脑际,萦绕不散。

在昨晚几度无法入眠的深夜,她终于明白,思念一个不存在的人是种绝望的煎熬,是念着想着,却再也触不到的悲凉。

一觉醒来,她以为那些思绪会全部散去,但还残留着些许碎屑,使得她的心有点沉,甚至,胸口还有点凉意,如同冬日清晨的霜露。

阳光再怎么温暖柔和,似乎都穿不透她胸口的那点凉。

终于到站了,许亦菡下车后往前走。她看着周围的建筑物,似乎都没有变样,跟她一个月来之前一样。

走到了一个显旧的小区前,她抬头望了望高耸的楼,从下往上,一层一层地看,似乎在数楼层,然后,目光在一个窗口停顿,久久地凝望。

“谁呀?”门内传来中年妇人的声音。

“是我。”不管门内的人能不能听得到,许亦菡拽了拽手中的袋子回答道。

里面的人透过猫眼看到了外面的人,连忙打开门,笑着招呼许亦菡:“是亦菡啊,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礼拜六,正好放假。”许亦菡将手上的袋子放到客厅的桌上,“伯母,这是买的水果,有您喜欢吃的香蕉。”

“你这丫头,每次来都要这么客气,下次别带这些东西来了,想吃了就下楼买,方便着呢,你买了带过来多麻烦。”

“没事,不麻烦。”许亦菡笑着说,“伯母,潇玉呢,在家吗?”

“在的在的,我这就去喊她。”

“妈,谁来了?”一个跟许亦菡年龄相仿的女孩推着轮椅从卧室出来了,看到许亦菡,万分高兴地叫了声,“亦菡。”

“你吃过早饭了吗?没吃过就让我妈去给你做一份。”刘潇玉跟许亦菡说。

“吃过了。”许亦菡将刘潇玉推到了沙发旁边,继而对刘母说,“伯母您去忙您的,不用做了。”

“那我去菜场买点菜回来,中午啊,你就留在这儿吃午饭。”刘母换上鞋,拿上了袋子,准备出门。

“伯母,您也别客气,家里如果有什么菜的话就不用出去买了。”许亦菡不是头一回来这儿了,跟刘潇玉的家人也比较熟络了,每每来刘母都很客气。

这个现在看来对许亦菡很客气的刘母,曾经将她推出门不让她进来,跟她说了些刺耳难听的话,让她因此沉闷了好一阵。如今好了,当所有的恩怨解开后,刘母对她也没啥偏见了。

“亦菡,让我妈去吧,家里也没啥菜了,现在去买,菜还新鲜。”刘潇玉笑着对许亦菡说。

“嗯,那好。”许亦菡说。

刘母出去后,许亦菡坐到了沙发上,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橘子,剥起来,剥好后递给刘潇玉:“尝尝,这个季节的橘子还挺好吃的,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