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三只厉鬼是在八号楼里狂化的,没有特殊的方法,离不开八号楼。

“找…韩刚?”项云黩看着她,阿娇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好像忘了把韩刚当上鬼差的事告诉项云黩了。

她眨眨眼睛望着项云黩,声音小小的:“韩刚因为生前有善行,所以被地府破格提拔,当上江城的鬼差了。”

项云黩接受了这个新的世界观,但这个新的世界,依旧在不断地刷新他的世界观。

他眼眸一垂,原来以为阿娇只是眼通阴阳,但现在觉得她不那么简单了。

“那我们怎么找老韩?”项云黩不清楚,老韩是不是会像电影里那种超级英雄,喊一声就出现。

这个阿娇还真不知道,她没跟阳间的鬼差打过交道,想了想说:“去他家?”

“老韩的房子都租出去了。”就是那个小筒子楼,关秀梅作主,把房子租了出去,租金全存下来,以后留给关晓。

关秀梅还说:“这钱给晓晓上大学用,就当是老韩出了生活费。”

房子都住了人,老韩总不可能还在那儿了吧。

阿娇叹一口气,看着项云黩:“当然是去坟头找他呀。”

人的家是阳宅,鬼的家就是阴宅,当然要去他坟上找了,点上香,烧点纸钱,要是讲究些的再带上些酒肉,毕竟也是上门作客嘛。

老韩葬在市郊的墓园里了,现在过去时间有点紧,但这事儿不能拖,项云黩立刻起身,到巷子口买了二斤猪头肉,一瓶二锅头。

再带上点香烛元宝,好在自从家里来了阿娇,这些东西就没断过。

阿娇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没想好要怎么解释呢,握着胸前血玉不断叫楚服的名字,可楚服在血玉中一动不动。

天已经黄昏了,这么远的路,司机不太愿意跑:“那地方可偏着呢,要不我等等你们,你们也不好叫车。”

过去是行,回来要是空车跑这么远,耽误做生意。

“行。”项云黩一口答应了,本来也不好叫车。

这又不是年又不是节的,跑墓园一定是有人新丧,司机一路上都很安静,把他们送到了地方,就下车抽烟等着。

老韩的墓园是关秀梅给安排的,远虽然是远了一些,但环境清幽,墓与墓之间间隔也大,种上绿树,还有河流,单价可不便宜,算是处不错的阴宅。

天色已经有点发暗了,司机等在墓园门口,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项云黩对阿娇说:“别怕,我们两个人呢。”

阿娇睃了他一眼,什么两个人,整个墓园就只有你一个是人。

项云黩眼中,这一片墓园十分寂静,但在阿娇眼里整个墓园熙熙攘攘,有老人有小孩,还有小猫小狗,跟普通的社区没有分别,他们安然生活在这片墓园中。

阿娇本来是觉得没什么,可看见一座座墓碑,想到不知自己葬在何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怅惘。

人人都有归处,只有她没有归处了,墓前也根本就没有人祭祀过,刘彻把她葬在那儿,就是为了远远离开她,当然也没有供奉。

要不然,她也找找自己的坟,给她自己烧点纸。

韩刚的墓碑在开阔处,关秀梅还真给他找了个好地方,他墓前有两个石雕的花瓶,一左一右,花瓶里插了鲜花。

阿娇用鼻子一嗅,鲜花上有关晓的味道,这是他女儿送来的,怪不得花上凝露带珠,一定是韩刚特意滋养着。

项云黩拿出一次性碗筷来,摆上猪头肉,倒了两杯二锅头,又点了一支烟,那支烟还像上次那样,吸到三分之一,就熄灭了。

项云黩知道老韩在,但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话,想了想坐到了基座上。

“灵顿路45号,八号楼1804室的三名受害人,被害之后成了厉鬼。”项云黩还从来没跟老韩谈过这种案情,也不知道老韩他究竟听不听得见。

香烟一点上,老韩就来了,他从墓中升起,看见猪头肉和二锅头,瘦削的脸上露出笑容,听项云黩这么说,皱起眉头。

阿娇十分有气势,她冲着老韩说:“你是江城鬼差,城中有厉鬼害人,你还管不管事了?今天晚上,肯定不太平!”

项云黩只能看见阿娇对着一团空气说话,他眼前先是一暗,跟着一亮,就见老韩坐在自己的面前,对他点点头:“仔细说说。”

这句仔细说说,跟原来他们俩讨论案情时说的一模一样。

项云黩把整件事说明了一下,老韩眉头紧皱,这三只鬼被佛像镇压,竟能冲破压制,还能在人前化形,是非常厉害的猛鬼了。

“现在就走,事不宜迟。”韩刚说着,看了阿娇一眼,他到现在也看不破阿娇到底是什么人,但他知道她胸口的血玉中,封着一只很厉害的鬼。

“你,你成不成啊?”阿娇扁扁嘴,她有点担心,韩刚当上鬼差没几天,可那几个家伙成厉鬼可都已经好几年了,怕韩刚打不过。

韩刚还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但他从身后拎出一副铁链条,阿娇一看就退后一步。

只要是鬼,对这副铁链就不陌生,这条铁链不知拘多少亡魂入幽冥,上面沾着千万亡魂的不甘、悔恨和痛楚,寻常厉鬼逃不脱它。

阿娇看上一眼就鬼心发颤,一下缩到项云黩身后去。

项云黩问韩刚:“你有没有帮手?”一对三,项云黩都有些吃不准他行不行,老韩都已经要退了,当了鬼差也不知道究竟打不打得过那一家三口。

韩刚也很无奈,他说:“才刚开过会,要削减基层人数,大家都忙得够呛的。”上头在开会研究是不是特别聘用一些编外人员,好先解决燃眉之急。

死了也还是那套体系,就像韩刚,他这就是在替上一任鬼差收抬烂摊子。

天就快黑了,一人二鬼出了墓园,韩刚施在项云黩身上的法术还没消散,他看见刚刚还清冷的墓园里热闹得就像个游乐园,看了阿娇一眼,原来她眼中的世界是这个样子的。

心里刚有一点感慨,阿娇就踮着脚凑到他耳边,轻轻吐气:“别随便搭话,当心他们跟你回家。”跟他搭了话,就是得到他同意,便不必惧怕身上的金光了。

项云黩看她严肃认真的样子,把笑意忍在喉咙里:“好。”

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灵顿路45号,八号楼整个18层都封起来了,居民听说通缉犯竟然就藏在小区里,一藏还藏了十几天,把物业团团围住,一定要吵出个说法来。

给过项云黩情报的那个中介小哥,正在人群里发名片,鼓励大家换一套房,换到安保更好的小区里去。

天已经全黑了,八号楼却没有几户亮着灯。

住户们纷纷趁躲了出去,灭门案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通缉犯才真的让人害怕,有的到亲戚家住,有的干脆去酒店了。

三人到了18楼的楼梯口,韩刚仔细看门上贴着的门神,虽然边缘卷起,但完好无损,左右门神尽忠职守,厉鬼还在,不曾逃脱。

白天的事,回想起来确实心里发毛,但又站在这个门前,项云黩还是决定进去,阿娇急得不行,连连摆手,挡在他的身前:“不行!你不能进去!”

他都已经受了伤了,绝对不能再冒险了。

项云黩没受伤的那只手按在阿娇头上:“没事。”他不能让韩刚自己一个人去,这种事他做过一次,不会再干第二次了。

阿娇气鼓鼓的跺了跺脚,她没了办法,只好跟在他身后,摸了摸腕间孟婆发,楚服这个坏东西,等这件事了了,非得狠狠骂她不可!

他们又进了1804。

韩刚站在最前面,他一进屋便抖了抖手中铁链,白天还阴森恐怖的凶宅,这时就像一间普通的屋子。

阿娇张开手凝成风漩,预备等那三只鬼一出现就下手为强。

谁知这三个在项云黩和阿娇面前十分嚣张的猛鬼,见了铁链法器竟然一下子缩成了一团团黑影,两团较小些的黑影,簇拥着那团最大的黑影。

韩刚把链条一抖,不等他报出名字,三团黑影乖乖套进了铁链中,韩刚把铁链条一收,对项云黩说:“我要押送他们回去复命。”

就这么简单?这么容易?

项云黩有些震惊,刚刚还十分厉害伤人的猛鬼,见了鬼差便立刻伏法,但他没有忘记这几个人是如何变成鬼的,说道:“这起灭门案,就这么不破破了吗?”

人死成鬼,在阴间受惩罚,那是阴间的事,他始终还是想抓到凶手,让凶手为了自己在阳间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韩刚欣慰的看着他,项云黩是他的徒弟,可干了没多久就超越了他这个师傅,他一直以这个徒弟为骄傲,现在来看,他对得起这份骄傲。

“黄泉有道,阴律无私,这三只厉鬼要为死后罪行受罚,但他们生前受苦,也要讨回公道。”老韩对项云黩点点头,“你放心吧,我还会来找你。”

说着取出口袋里的鬼差证,开了黄泉门。

门一开,黄泉之中冷风刮过,阿娇瑟缩了一下,这熟悉的风将她吹得浑身冰凉,韩刚将三个鬼拖了进去。

那门又被关上了,这短短一瞬,项云黩听见了黄泉鬼哭,原来人死之后,果真有黄泉。

阿娇看门关上了,才捂着鬼心从项云黩身后出来,她真怕这黄泉的风把她给刮回去。

正心有佘悸,项云黩摸摸她的头:“走,吃饭去。”

阿娇立刻想到她现在是个有钱鬼了,必须请项云黩吃个饭,她捏了捏小包,豪情万丈的对项云黩说:“今天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都可以!”

最后他们去巷子口吃了鸭肉饭,跟鸭汤馄饨是一家,鸭脯肉切得薄薄嫩嫩,叠在鸭肉饭上,小菜还是豆芽鸭肠。

项云黩还加了两份鸭肉,又给阿娇买了一大杯芝士莓莓,就是草莓加上芝士的果茶,也不知道小姑娘们为什么这么爱喝,他排了好半天的队。

阿娇一张小脸恨不得埋进碗里,项云黩看着她吃,他的手不方便,就把无骨的嫩鸭肉拌在饭里,一口气吃了个饱。

这一餐经济实惠,两个人吃了很多菜也就百来块钱,阿娇抽出一张红纸,很大方的付了钱,告诉项云黩:“我有钱啦,以后我请你吃饭。”

项云黩纵容的笑看她,他已经知道阿娇不愿意多说,既然她不想说,那他也就不再问为什么,还把她当成普通女孩来对待。

阿娇吃饱喝足,一路晒着月亮回家,她心情大好,甚至还打包了一碟鸭肉给黑子加餐,她一个人蹦蹦跳跳走在前面,项云黩慢慢跟在后面。

口袋里手机一阵响,他接起来:“喂?”

姜宸的声音传出来:“项队!张峰逃了!”

张峰伤势严重,又十分危险,双手双脚都被铐在病床上,可他竟然拉断了铁铐,又打昏了看守的警员,从医院逃了出来。

项云黩心有所感,猛然抬头,阿娇哼着歌,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她倏地一把被拉了进门去,项云黩一个箭步,用受伤胳膊卡住了门。

门内的“张峰”转过头,冲项云黩咧开嘴。

第29章 阿娇今天哭了吗?

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怀愫/文

“张峰”拉住门,铁门夹住了项云黩受伤的那条胳膊,刚缝合上的伤口立刻绷开,鲜血从纱布里浸透出来。

“张峰”闻到血味,更加兴奋,他脸上又露出那种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神色。

项云黩咬紧牙关,强忍剧痛,阿娇还在里面,他绝不能让门关上!

姜宸的声音从掉在地上手机里断断续续的传来:“项哥…大家正在巡查各个汽车站火车站,老江都气疯了…项哥?”

项云黩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他咬紧牙关,怕自己一开口,力气就泄了。

他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但完全无法跟“张峰”抗衡,牺牲了一条胳膊夹着门,才没让门关上,“张峰”的力气大得简直就不像人。

姜宸察觉不对,立刻挂上了电话,组织人手到项云黩家来,张峰不是逃窜出城,而是去寻仇了!

项云黩不知道阿娇是不是已经受了伤,她一点声息也没有,姜宸正在赶来,但他怕时间来不及,也许她已经受伤了。

受伤的那条胳膊已经疼到麻木,纱布被血浸透,淌出来的血淋漓一地。

“张峰”咧牙看着项云黩,门夹得越紧,出血就越多,它张着嘴,露出渴望的神情,缓缓张开了嘴,脖子以一种非人的姿态凑了过来。

伸出舌头,隔着纱布,舔了一口,脸上立刻显出陶醉的表情,它甚至抬头看了项云黩一眼,眼神就像在看一块肉。

项云黩知道它要干什么了,但他既没有退缩,也没有动,眼睁睁看着“张峰”张开了嘴,歪着脖子,牙齿就要嵌进肉里。

就是这一刻,它脖子和身体放松下来,预备享受这口肉的时刻,项云黩一把拉开了门,一脚把“张峰”踹进了门里。

“张峰”力气巨大,可身体软得就像一团棉花,被项云黩一脚踹进门里,撞倒了茶几,可他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好像根本就不感觉到疼。

这种状态白天在凶宅里有过,项云黩大喝一声他的名字:“王浩!”

灵顿路45号,1804室灭门案中的丈夫。

“张峰”竟然停了下来,他混混沌沌站着,对这个名字有了反应,老韩抓走的才是真的张峰!

“操!”项云黩骂了句脏话,他拖着一条胳膊进客厅,阿娇虚软靠在墙边,但这附身厉鬼竟然没有伤害她,她身上还是毫发无伤。

项云黩松了口气,完好的胳膊扶住她:“还有力气吗?能走吗?”得让她先逃。

就在这时,阿娇一直挂在脖子里的血玉渐渐变色,原来白玉之中夹着红丝,现在通体变红,就像一块烧红的宝石,里面折射出光芒来。

那光芒让“张峰”退后了两步。

血玉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竟从红绳中脱出,浮到半空,虽是块石头,可项云黩却觉得它像有生命,此刻正在暴怒。

血玉上是有禁制,但那禁制是不能伤害人类,张峰半人半鬼,王浩本就是厉鬼,楚服动作起来一点阻碍也没有。

“张峰”像被无形的手拍了一下,整个人钉在墙上,四肢被随意搅动翻折,好像他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块软面团。

接着,项云黩看见,那只无形的手,生生把王浩的魂魄从张峰的身体里拖了出来。

张峰一下软在地上,而那手也不再去管那具肉身,一左一右的,拉开了王浩的魂魄,要把他从中间撕开。

楚服大怒,她本是巫族,能通鬼神,惨死之后怨念不散,在幽冥中日夜受到折磨,到了阳世,古玉柳枝安她神魂,楚服渐渐找回神识,又修习起了生前术法。

她不过打坐片刻,这不入流的东西也敢伤害娘娘。

血玉光芒大盛,王浩的灵魂发出痛苦的嘶叫声,它附在张峰的身上,凶恶无比,像疯子一样要咬吃项云黩的血肉,此刻却像一只蚂蚁被捏在掌心中。

只要轻轻用力,就能把它捏得魂飞魄散。

阿娇眼看见楚服大发雷霆,要把魂魄撕碎,她这才出声阻止:“别杀他!”

楚服立刻听命,松开了要撕裂王浩魂魄的手:“娘娘预备如何处置,可要把它磨碎了扔出去?”这样的东西吃了它都嫌腥臭,不如扔给野鬼啃噬。

阿娇一入幽冥就进了丰都城,见到的都是寻常鬼,可楚服飘飘荡荡,见过诸多阴私刑罚,她是古巫族,折磨人和折磨魂的手段花样百出。

阿娇知道她能办到,但现在不能杀他,她已经看清楚了,张峰身体里的魂魄并不是张峰的,而是那个厉鬼的,韩刚拘错了魂!把张峰的魂押回地府去了!

这只厉鬼,趁着张峰被打晕在地,魂灯不明,竟然抢占了张峰的肉身,若不是他先来找项云黩,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那对母子鬼必是知道内情的,所以才幻成两团黑雾,看着是簇拥着丈夫父亲进幽冥,其实是胁迫他,为的就是让厉鬼的魂能够长驻在张峰的肉身里。

“哎呀!”阿娇急了,问项云黩,“这可怎么办,韩刚抓错鬼啦!”

她这才看见项云黩半边身体都仿佛被血浸透了,唇色苍白,他身体素质再强,跟人打不输,跟鬼打了两场,体力透支,只是强撑着想等人来了,阿娇安全了再说。

阿娇伸手搂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她从来没见人流过这么多的血,要是项云黩死了,她怎么办。

“项云黩,你别死!”

眼眶酸热,这感觉是要哭了,可就是没有眼泪流出来。

宫律带着大队冲了上来,撞开门就看见张峰倒在地上,从门口到客厅,俱是血迹,项云黩倒在墙边,衣服都被血给浸透了。

赶紧叫了救护车,阿娇一步也不肯离开他,坐着救护车跟到医院。

两次都是项云黩把人给抓住的,分局江局长过来探视他,在病房里就忍着怒气扫了下属们一眼,好好的犯人,还给让他给逃了,还报复警察!

气得老江把他们挨个儿都点一遍,知道项云黩没有亲人在国内,守着他的女孩是他妹妹,和蔼的拍了拍阿娇:“别担心,你哥哥没事儿。”

小姑娘一定是吓坏了,让留下个女警陪着她,又叫人去买点吃的喝的来,又跟女警说:“宋芳,你照顾照顾她。”

女警就是白天陪着阿娇的那一位,她摸着阿娇的头发:“别怕,你想要什么都跟我说,再不然跟我回家,我陪你睡。”

阿娇摇了摇头,她身上虽然有这么好闻的味道,但阿娇还是不肯离开项云黩半步,一定要等他醒过来,说什么也不肯走。

宋芳知道他们兄妹情深,项队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护着妹妹,阿娇身上连皮儿都没擦破,就让她呆在病房里:“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阿娇确实饿了,这种饥饿感,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我好饿,什么都想吃。”

话还没说完,姜宸进来了,他买了一个全家桶,炸鸡的香味一飘过来,阿娇就盯住他,他把全家桶递给阿娇:“吃吧,不够再说。”

张峰的事还在处理,姜宸放心不下项云黩和阿娇,先赶到医院看看,跟宋芳说:“这人竟然装疯,这回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都他妈让他吃枪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