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换了运动服白跑鞋,背着个大书包去学校了。

她把头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穿着粉色系的运动服,这个颜色衬得她又娇又嫩,走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从校门开始就有人偷拍她了。

今天全校的人和鬼都聚集在操场上,阿娇跟着十班进场,一坐下来就开始吃零食,不光自己吃,还分了一小包给郑安妮。

郑安妮问她:“你紧张吗?”

阿娇吃着巧克力丸,没嘴回答她,天台十兄弟都到场来给她加油了,其中一个还问阿娇:“要不要我去把人绊倒?”

阿娇斜了十兄弟一眼,就他们那胆儿,在人气这么旺的时候还得她提前烧香补一补,更别说是帮她忙了,再说她根本不需要帮忙。

广播喇叭里叫到阿娇的名字,让她去参加四百米。

十班几个女生垂头丧气的,再怎么跑,她们班也是垫底,去年还掉了棒,输得奇惨,被七班嘲笑,今年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每到这种时刻,同学们就在分外的团结。

真要比赛了,连沈丽娜都开始给她们加油了,还拿了毛巾和水,立志要成为跑道边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最好是能被沈希看见。

郑安妮翻了个白眼,她把沈丽娜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绕过她身边:“人家沈希知道你是谁啊。”

谁知沈希刚巧走过,他听见郑安妮在叫他的名字,抬头搜寻了一下,又没看见人。

郑安妮脸都红了,太丢脸了,她能豁出去追欧巴,但不能追校草,要脸。

别的女生都在做伸展运动,希望跑的时候能步子拉大点,阿娇把零食包装塞到郑安妮手里,走到她的起跑点,等待交接棒。

十班果然是最落后的那一棒,别人第二棒跑一半,这边才刚刚交接。

第三棒是阿娇,她接到棒子就飞弹一下的冲了出去,郑安妮张大了嘴,谁也没看清她是怎么过人的,就这么“嗖”一下,跑赢了七班,又跑赢了六班。

十班一下子扭转局势,阿娇把棒子交给第四的时候,还顺势用风托了她一下。

第四棒迷迷登登,第一个到达了终点。

阿娇脸不红气不喘,脚步都没变,跑完了就悠悠闲闲的跳到郑安妮身前,拿起零食,又吃起来。

体委恨不得给阿娇跪下。

六班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丢掉了第一。

“什么时候领金牌?”

体委:“…那是团体的,团体的不能给你。”

阿娇一听,怒了!她就是为了金牌才参加的,没有金牌她可不干,体委看她这个身体素质,咽了口唾沫:“要不然,您老人家再多动动手,扔个铅球?那个是个人的。”

“行吧。”

郑安妮趁无人注意,凑到阿娇耳边:“意思意思,别单手。”

她怕阿娇一不留神扔出个世界记录来。

阿娇也没太过份,也就比最远的那个再远一截,拿了她第一块金牌。

八百米长跑更没悬念,跑道上一道粉色身影,忽快忽慢,偶尔她还跳一跳,甩了身后的人一圈,两圈…没三圈了,她到了。

项云黩就在这时候到了操场,他找到了十班的位置,坐在看台上。

沈丽娜一下张大了嘴,这个男人,这身肌肉,这个长腿!

成熟男人的魅力扑面而来,空气里都散发着荷尔蒙,她赶紧摇摇身边的女生:“那是谁啊?是谁的哥哥吧!”

看上去二十多岁,肯定不是同学的家长。

瞬间就把身边这群青涩之气未褪的男生比到脚底下去了,沈丽娜不介意跟大叔谈恋爱,她想找项云黩要微信号。

阿娇一眼就看见项云黩了,她高高招手,项云黩本来冷脸坐着,他觉得自己坐在一群高中生中间,格格不入。

她就是人群中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但阿娇除了项云黩,谁也没看见。

隔着半个操场,对项云黩比了一下心。

“我操!陈娇是在跟谁比心?谁?”

看台边一下沸腾起来。

项云黩两只手还环着胳膊,脸上扮酷,眼睛里却全是笑意,对着阿娇比了大姆指,让她加油。

阿娇回头绑了绑头发,她像一阵轻风一样跃起,侧身而过,轻飘飘的落到了垫子上。

郑安妮喊的嗓子都哑了,她只能拼命挥舞她的运动服。

陈娇一个人三枚金牌,是本次运动会的金牌王。

作者有话要说:阿金牌王娇

啊!想写校园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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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酒和干女儿

阿娇今天投胎了吗

怀愫/文

项云黩终于宣布他有女朋友了:“有时间请大家吃个饭, 认识一下。”

大家刚刚开完会,脑子还没转过来,都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这一点风声都没有, 他就已经谈了恋爱,都要请吃饭了,估计是快要结婚了。

在他们的眼里,项云黩一直都没有谈过恋爱, 连姜宸都结婚生子了,他还单着。

江萌以前还问过, 要不要把她警校的女同学介绍给项队。

“普通女孩可能跟项队没有共同语言,不行的话我还认识个法医, 年纪跟项队很合适。”她自己跟姜宸在一起的时候是绝不会无聊的, 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原来给项云黩介绍的那些,肯定是因为没有共同语言才不能互相理解的。

姜宸摇摇头:“没戏, 我觉得项哥他可能是要单身到底了。”

项云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禁欲的气息,也就是大家都知道他根本没谈过恋爱,要不然还以为他在为哪个姑娘守节呢。

这要在古代,都可以给他发一块贞节牌坊了。

江萌想到阿娇, 她后来才知道陈娇跟项队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悄悄问姜宸:“你说,项队会不会喜欢比他年纪小的,长得漂亮的。”

姜宸想了一下,十分诚恳:“那是个男人不都喜欢漂亮的嘛。”

江萌一拳头砸在他肩上:“我是说陈娇!”

姜宸怔住了, 他慢慢长大了嘴,以前一直觉得陈娇就是项哥的妹妹,以项哥的人品,怎么可能会“诱拐”未成年呢。

江萌毕竟认识项云黩的时间短,不像他们那样对他有固定的认知,她反问:“那万一,是陈娇先下的手呢。”

“别胡说。”姜宸一边笑一边摇头,觉得江萌这个推断可笑极了,“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江萌撇撇嘴:“直觉,女人的直觉。”

这次谈话不了了之。

大家急,项云黩自己一点也不着急,每天不是加班就是加班,娱乐活动都很少,要不然就蒙头在家睡觉,说到相亲,他就拒绝。

姜宸都已经在脑海里构建了一幅空巢老人的画面,项云黩要是退休了,说不定会天天上街溜弯抓小偷去。

项云黩收拾会议资料,扫了一圈会议室里面面相觑的众人:“你们怎么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小周问完小胖问。

项云黩笑了:“我谈恋爱,要你们知道干什么?”

姜宸问:“那,嫂子是干什么的呀?”

地府工作人员,也算是国有企业。

项云黩说:“她是她们公司的宣传。”

就是偶尔到荒郊野外烧个纸,发发广告单,大半夜接个鬼客户什么的,基本上来说,跟他的工作性质一样。

姜宸一把拍住项云黩的肩:“那还改天干嘛,周末我女儿双满月,一起带来吃饭嘛。”

项云黩有些犹豫,他怕把这一圈人吓到,白美兰女士就消化了好一会,到现在她还经常会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她是我在看心理医生的时候认识的,你们可别把人吓到了。”瞒也瞒不住,干脆把一个故事给讲到底。

项云黩为什么看心理医生大家都知道,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姜宸跟他关系最好,问:“嫂子也是…”

“是。”

没人再仔细问了,大家都沉默了,反正等着满月酒的时候,就能知道项队他单了这么多年,到底喜欢上个什么样的女孩了。

这套话拿来哄白美兰没问题,拿来骗有丰富刑侦经验的人,还有点够呛,但总比解释别的更容易。

阿娇已经是地府员工了,她自有一套身份信息登记在案,就算他们后续去查,也会查到一个没有任何漏洞的故事。

江萌的爸爸是局长,自己和丈夫都是公职,说是满月酒,其实比普通人办的还更普通。

就是自己吹了些气球,在酒店的包间里开了两桌,把同事和朋友请来,大家一起给小公主过双满月。

阿娇咨询过苗助理,人间摆满月酒,是要送小金锁片的,她跟项云黩一起挑锁片,看他挑得很认真,有点担心,项云黩会不会想要一个小宝宝呢?

她没有肉身,没有肉身,是无法孕育一个新生命的。

她不想像周哲瀚和任佳莹那样,怀上一个天雷不容的鬼胎。

项云黩握着阿娇的手,很细致的挑姜芯的满月礼,他和阿娇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都惊心动魄,现在做任何一件普通的事,都会让他觉得幸福。

阿娇有心事,兴致便不高,拨弄拨弄锁片的花纹:“就这个吧,这个好看。”

姜芯是项云黩的干女儿,阿娇想起自己的干女儿来,钱二和甘艳红收养的那个女孩,她又挑了一枚,准备把这个送给薇子。

薇子已经是小少女了,甘艳红后来又生了个儿子,但她对薇子很好,她心里一直觉得是因为收养了薇子,有了福报,老天才给了她一个儿子。

钱二现在儿女双全,儿子刚刚上幼儿园。

钱二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照片,是甘艳红抱着儿子,去参加女儿的钢琴比赛,男孩长的虎头虎脑的,拉了一个小手幅,“姐姐加油”。

阿娇随手给钱二点了个赞。

钱二立刻就拨通了电话,声音竟然有些哽咽:“还以为姑奶奶您不回来了呢。”

阿娇翘着脚,甩着两只白脚丫,等项云黩洗澡出来:“我给干女儿买了个锁,下回给你送去。”

钱二现在已经不卖假古董了,店面转了出去,在女儿学校门口租了个店面,跟甘艳红一起做小吃生意。

阿娇走的时候,他那儿还余下点钱,一分都不敢贪,就怕报应在儿子身上,一直都替阿娇存着。

阿娇想了想:“你以后有什么活,还告诉我。”

圆梦司是正职,她还得兼职修功德,攒呀攒,总有一天能给自己攒个肉身出来。

确实还有许多人找钱二,钱二一边开着小食店,一边卖茅山的符咒,赚点小钱,阿娇一回来,那自然要干票大的。

“有有有,活可多着呢。”钱二撸撸鼻涕,找他的人多,可他不敢乱接活,“我安排安排,咱们既然是复出,那就得风风光光的!”

钱二话还没说完呢,项云黩洗完澡出来了,阿娇一下挂了钱二的电话。

阿娇伸开胳膊抱住项云黩,项云黩一把接住她,腰间浴巾落在地上,阿娇扒着他的背,噘起嘴问:“项云黩,你想要小宝宝吗?”

他们今天买了一堆东西,除了锁片还有婴儿的衣服,女孩的小裙子,人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给孩子买东西的年轻父母。

售货员看着阿娇的腰,给他们推荐孕妇防护服:“这个现在用得上,别的等肚子大点再买。”

项云黩笑得可高兴了。

阿娇明目张胆地偷看项云黩的表情,她看到项云黩又笑了,阿娇有些忐忑不安,万一他真的想要个孩子呢?

这一回阿娇没有任何隐瞒,她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包括她吞了还阳符的事。

每一枚符只能保一年肉身,她虽然有体温,能吃能喝能见太阳,但她还是一只鬼。

项云黩把阿娇抱到床上,他做过一些研究,把关于陈阿娇的事,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都看了,有专家说陈皇后是因为无子被废的,如果她早早有了孩子,也许会有新的诸君之争,但她不会这么轻易就失掉后位。

项云黩心疼她的遭遇,但如果不是因为金屋不成,她又怎么会跨越千年来找他。

他伸手摩挲着阿娇的面颊,捏捏她的鼻尖,轻松地说:“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结婚,也不是每个人都必须有孩子。”

“如果你想要个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

有一个男人曾经让她因为这件事痛彻心扉,但在他这儿,根本就不是问题。

项云黩抱住阿娇:“要是你担心我妈妈,我也可以说是因为我身体的原因,不能有孩子。”

孤儿院里有那么多的孩子渴望拥有一个家,而那些无法生育的夫妻们,有很大一部分,到最后都不会领养。

阿娇吸吸鼻子,她很认真的听项云黩说话,脸上一片沁凉,明明没什么好哭的,可她偏偏哭了。

哭了又觉得不好意思,把脸贴在他胸肌上,眼泪都擦在他身上。

项云黩拍着她的背,倔不懂可这有什么好哭的,他拿出个小礼物想哄哄阿娇,手掌一扬小锁片悬在阿娇眼前:“这是我给你买的。”

金锁圆溜溜一枚,套在颈间,拉长红绳,金流苏落在雪山凹缝中,金光隐隐一点,与雪色相衬。

项云黩本来只是单纯买个礼物,他没想到会有这种效果。

他喉头滚动,深深吸了口气,阿娇眨眨眼,她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赤-裸的肌肤,几乎是要相擦的瞬间就燎起了火星。

第二天,一贯最守时的项云黩迟到了。

一桌子人都在等他们,伸着脖子要看项队的女朋友长的什么模样。

阿娇牵着项云黩的手,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比五年前褪了稚气,但比过去要更漂亮了,娇滴滴的依偎在项云黩的身边:“大家好。”

姜宸张大嘴,队里换了一拨新人,除了小周胖子和姜宸几个,没人知道陈娇是项云黩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她是怎么不见,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江萌一把掐着丈夫的胳膊,从牙缝里挤出声:“你看!我说的什么!女人的直觉!”

项队他就是对那个“妹妹”不同,那个宠溺的样子,哪里是普通的妹妹这么简单,亏这一群人还以为项队没谈过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