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忧虑的对着陛下说:“不知道阿娇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这个骑奴惊着了?额,不过应该不会,上次阿娇和他还相谈甚欢呢?”

陛下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说:“阿姐,你这是好好对阿娇的态度吗?”

公主道:“要是她好好做我的弟妹,我自然看着彻儿的面子上好好对她,可是要是他对你不好,我为什么要好好对他?要不是彻儿你不信,就先留下这个骑奴,看看以后陈阿娇的表现就知道了。我早就告诉你了,上次在我的外院,听说她可是一直盯着我那些侍婢呢。此人就是一个不安分的。”

陛下就发火了,让公主殿下出去了。

想到这里,她也明白了公主殿下的打算,但是想想还是言道:“殿下,您这样说并不能动摇皇后的根本,陛下和皇后殿下青梅竹马,感情可是好着呢。这样反而将卫青搭了进去,要是然后卫家一飞冲天了,只怕会对公主不利。”

平阳公主嗤笑道:“东姑姑不必担心,卫家翻不了天。而卫子夫只怕是活不成了。再说本宫也没有想着用这件事就能动摇陈阿娇的地位,毕竟如你所说,彻儿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可是等她年老色衰之时,这根刺就会让彻儿心中难安,那个时候才是动摇根本的时候。现在本宫要做的就是一点一点的在彻儿心中埋下一根根刺。”

“那您为何要建议陛下留下卫青?如果陛下真的留下了,然后卫青有了造化……”

“他一个骑奴,能有什么造化?以前提拔他,是看着他机灵,卫子夫又有心机和前途,才让他去照顾襄儿。现在嘛,我那个弟弟不会留下卫青的。”

“那婢子就放心了。”

平阳公主想起刘彻的黑脸,又笑了,她这个弟弟可是最为霸道不过了。要是陈阿娇再一闹,嘿嘿,就有好戏看了。

可是连着几日,平阳公主都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她叹了一口气,说:“东姑姑,看来陈阿娇比我们想想中更难缠,而她在彻儿心中的地位也比我想象的要高。”

东氏安慰道:“殿下别着急,时间可有的是,皇后肚子还没有消息呢。”

平阳公主精神一振,道:“你说得是,我们机会多得是。这次她躲过了,下次就不一定了。卫青真的被陛下留下了?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他,能够在陛下手下活下来,还成了羽林军,这个卫青真是一个人物。”

东氏道:“那需要婢子找机会提点一下卫家吗?”

“也好,上次事件之后,卫青只怕已经和卫家及本宫有些离心了,不过那总是他的家人,他摆脱不掉的。”

阿娇也在同时知道了卫青的消息,还是刘彻亲口告诉他的。

阿娇真是惊讶了,道:“陛下不是不喜此人吗?”卫青竟然不光保下了自己的命,还进了羽林军,长平侯果然是长平侯,能够在刘彻手下平安终老,果然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刘彻漫不经心的说:“只是觉得此人有点意思,就留下看看吧。”一个骑奴,不光得到了阿娇的注意,还得到了韩嫣的推荐,那就不简单了,他得看看这人到底多有能力?

想起阿娇的笑语盈盈,韩嫣得到良才的激动,以及他那个时候的自辩,都让他对这个卫青兴起了兴趣。虽然阿姐故意挑起他对阿娇的疑惑,心里也的确不舒服,但他确信阿娇是没有这个心思的,再说长安城有意的阿娇的人很多,难道他一个都不用?

他可不是那些不自信的人,只要是有能力,他就敢用。他当时生气只是对阿姐心口不一,又要对阿娇出手,让他厌烦罢了。

但阿姐毕竟是他的亲姐姐,他还是打算替她隐瞒,不让阿娇对她的印象再次差下去。

阿娇噗哧一笑,说:“那陛下说说他到底哪里得到陛下的欢心了?”她其实是好奇刘彻和平阳公主当时发生了什么,让刘彻如此的生气。可惜当日伺候的侍婢都消失了,而杨得意口中,她自然也是别想知道一点半点的。

刘彻含糊的说:“王孙说他御骑术很厉害,于是推荐了他。”

韩嫣和卫青的认识也是一个很平常的午后,韩嫣训练新马,一不小心一个老道的骑师没有驯服的马脱缰跑了起来,等韩嫣见到的时候,卫青正在驯马,而马最终自是被驯服了。

然后韩嫣就对卫青起了爱才之心。

而阿娇听完了想了想三人的相爱,额,三人君臣相和的情景,霸气的刘彻、美貌的韩嫣、谦谦君子的卫青,噗,好一副完美的画卷啊。

她忍不住的笑了,这一笑就不发收拾了。

刘彻纵容的看着她笑得花枝乱窜,知道她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了,说:“小心点岔气。”

阿娇笑够了才说:“你不问问我笑什么吗?”

刘彻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才似笑非笑的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我也就不自讨苦吃了。”实在是吃够鸳鸳相报之类的苦头了,每次再看到她如此的笑容,他就反射性的避开了。

阿娇又开始笑,说:“你不想听,我偏要说给你听。我再想啊,彻儿、王孙和卫青你们三人在一起,一定很美!哈哈。“

刘彻脸果然黑了,然后眼神一暗,直接将阿娇搂到怀里,吻了上去,呢喃的说:“我和你在一起才是最美的。”

在长门的时光快乐无虑得让阿娇有些不想挪动地方了,但最终还是跟着刘彻去了上林苑。

上林苑此时的面积远不如后世的那么大和华美,刘彻站在正中心的宫殿的最高处,搂着阿娇,豪气的说:“娇娇,从明年开始,我准备扩修上林苑,等你再次来的时候绝对不如今日一样荒凉。”

阿娇摇摇头,靠在刘彻的怀里,说:“彻儿,只要在你身边,我并不在意这些。”

“可是我想给你最好的。”刘彻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

前世求而不得的行动和话语,今世竟然轻易就能得到。阿娇有些恍惚,虽然刘彻的话有些水分,但是并不妨碍女人听了会感动。

刘彻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娇娇,你值得最好的。”他认为阿娇是感动了,所以他也有些动情了。

堂邑侯府。馆陶公主听到刘彻和阿娇已经到了上林苑之后,才笑着说:“这般看来,陛下对娇娇还是放在心里的。”

阮氏道:“皇后殿下好福气,也是公主殿下养的好。”

馆陶公主抿嘴一笑,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道:“要说我这辈子虽然识人不清,两个儿子也不成器,但有一个好女儿抵百般不好。”

众人自是附和夸赞。

阮氏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外面,忙告退出去了。等再进来,脸上一片惨白。

  第109章 逃出生天

馆陶公主皱着眉头说:“怎么了?”好好的气氛都破坏了。

阮氏一下子跪下来,道:“请殿下责罚,卫氏…被二公子带走了。”

馆陶公主一下子站起来,怒道:“到底怎么回事?蛟儿怎么会知道?”

阮氏身子一抖,心里暗恨,原本是一个很好对付的弱女子,结果她竟然栽在她的手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能够镇静的回话,说:”是婢子疏忽了,那日带回侯府的时候,卫子夫昏迷竟然是装着的,然后利用天黑将自己头上的一个发饰扔在了地上。第二天检查的时候,婢子以为是搬动的时候无意中掉下了。谁知却是这个贱婢故意的。不知怎么的,被二公子捡到了,然后二公子一路找到了关着卫子夫的地方,强行将人抢了出去。”

馆陶公主一拍旁旁边的桌子,道:“看守的人是死人啊,他要抢就让他抢?”

“是二公子威胁要是不给进去,就自杀,说,说反正活着也没有意思。仆人们才不敢拦着。”

阮氏也气的要命,但是却知道最近二公子陈蛟因为一直没有得到爵位,还没有正经的官职,正和公主殿下对着干呢。所以特别注意公主的一言一行,那天回来的时候,只怕已经被二公子给盯上了。

趁着刚刚馆陶公主会客无暇分身的时候直接冲了进去,侍婢们也知道此事不能宣扬,更加不能让外人知道一星半点,这才一直等着贵客走了之后,才敢告诉她。

仆人们也是尽力了,二公子再多混账,也是公主殿下的亲生儿子,但凡伤了一点半点,最后倒霉的都是他们这些人,所以才畏畏缩缩的,让二公子得逞了。

馆陶公主听完,气的头发晕,骂着陈蛟:“孽障,孽障,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孽障。”她不求他们高官显禄,只要平平安安,别坏她的事情啊!

阮氏一看这样,着急道:“快点扶着殿下,叫侍医过来。”她却跪着不敢动。

侍婢忙扶着馆陶公主,刚有人想要出去找侍医。馆陶公主大吼,道:“谁都别去,还嫌不够丢人啊!来人,去把二公子绑过来。”

馆陶公主看着身边的常侍亲自去了,才坐下揉了一下额头两侧,深吸一口气,对着阮氏,说:“你跟着去看看那个贱婢现在在哪里,见到人直接带走处决。”原本想好好的折磨一下她的,谁知竟然脱离了掌控,这是给了她这个大长公主一个响亮的耳光。

想起两个儿子,心中又是一阵恼怒,早知道他们乱泥扶不上墙,就直接不生了,免得给她捅篓子。

亏得刘彻还配合了她把卫子夫带出了宫,要是卫子夫真的逃脱了,不光帮不了娇娇的忙,也许还给她惹下了麻烦。

陈蛟真是如同他那个无用的父亲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蛟很快就被带来了,果然是绑着了。馆陶公主看着他挑衅的样子,又是一阵暗恨,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还真当自己是一个人物。

虽然她说绑过来,但是如果他心中有孝道,有他这个母亲,他就会自觉的过来,仆人们也不会真的绑住了他。

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即使再恨,她也不能打杀了他。只盼阮氏那边行动快点,断了后患,她再好好的惩罚这个孽子。

陈蛟看着高贵坐着的母亲,冷笑一声,道:“母亲,您是叫人去抓子夫了吧,放心,我已经将她送回了平阳侯府,择日就接回她,纳她为妾。”

“什么?”馆陶公主手中茶杯都掉在了地上。

陈蛟一阵痛快,从来没有见到这个母亲有如此失色的时候,果然如子夫所说,馆陶公主很厌恶她,如果她不见了,她必定会恼怒万分。

本来他也不是很想对卫子夫怎么样?但此时他心中却打定主意,一定要到卫子夫。哪怕是给他母亲添堵,他也必须这么做。

凭什么他陈蛟就要活的不像一个人样,明明母亲有能力帮他要一个侯爵,可是却将他送入羽林军那么苦的地方,不就是为了折磨他吗?这还是亲生母亲吗?

嫡亲的妹子指望不上,原本感情就深,他也不在乎,可是那是他的母亲啊,为什么就不让他好过。与其每日被人嘲笑,看不起,还不如好好闹一场。他不好过,那其他的人也别好过。

馆陶公主顿时好像老了许多,神情沧桑,缓缓的说:“陈蛟啊,陈蛟,你真的妄为人子,妄为人兄,就是一个不懂人伦的畜生。”

陈蛟觉得怨气又被畜生这个词引出来了,哈哈大笑着说:“要是儿子是畜生,那母亲是什么?”他还想说皇宫的人是什么,但最终慑于皇权,还是不敢说出口。

馆陶公主抬起头,闭上了眼睛,说:“掌嘴!”心中一阵无力,这都是她的错,是她太纵容了。

仆人面面相觑,馆陶公主冷冷的说:“怎么,本宫的话没有听到。”

众人感到一阵冷气钻进了骨子里,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两个强壮的姑姑上前,拉住陈蛟就开始掌嘴,一阵阵的巴掌声和怒吼声,让屋里的人连呼吸几乎都不敢了。

堂邑侯陈须下朝后回到府中,就听到了仆人的报告,忙急匆匆赶来。

看到陈蛟的脸肿的都不能看了,而嘴巴更是吐词不清了。

忙跪下请安后,才说:“母亲,二弟是有错,但请母亲看在他是您亲生儿子的份上,先饶过他,再打下去,二弟都快没命了。”

陈蛟听到了暗示,立即头一歪,直接晕过去了。

馆陶公主冷淡看了一眼,才不带感情的说:“怎么,堂邑侯也要来指责我这个母亲?”

陈须冷汗直冒,忙使劲磕了一个头,说:“儿子不敢,还请母亲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身子。”

“嗬,消气?没有被气死,那是本宫的造化。”馆陶公主对着身边的侍婢,讽刺的说:“你去好好给堂邑侯讲讲陈蛟犯的错,让我们堂邑侯好好看看,是不是我这个母亲不讲情面,免得他心中埋怨。”

陈须一阵心虚,他到底和这个二弟亲一下,看到的时候的确是觉得母亲小弟大作了,阿娇是亲生女儿,难道他们就不是亲生儿子了吗?

等听完侍婢的说法,尤其陈蛟竟然反骂母亲是畜生的时候,他倒吸一口冷气。他是知道最近二弟因为爵位的事情对母亲不满,可是没有想到既然已经恨到如此的地步。

二弟不知道是被谁挑拨了,如此糊涂了!母亲再多不好,也是母亲。尤其是很得长乐宫的欢心,和陛下的敬重,她说一句话可是抵过别人一百句话。

大汉以孝治国,要是母亲生气,只怕二弟再也出了头了。看来以后要好好注意二弟身边那些狐朋狗友了。

但此时他还是要为二弟开脱的,道:“母亲,二弟的确错了,该惩罚。但是二弟只怕是受到有心人的挑拨,离间我们母亲情分。还请母亲还在二弟糊涂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

馆陶公主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茶杯。

陈须吞了吞口水,这样的母亲实在让他有些害怕,就像是怒气到了顶点却硬生生功能的忍下来,眼睛中冷漠得没有半分波动。难道母亲要放弃二弟了吗?

那他呢?就是为了自己不兔死狐悲,他今日也必须保住二弟。

于是又磕了一个头,压抑住心中的恐惧,道:“母亲,卫子夫只是一个歌姬,即使得罪了阿娇,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况且这样一闹,只怕陛下是要知晓了,要是陛下起了心思,只怕会给阿娇添赌。不如就依二弟的意思,把她给了二弟,等二弟腻了之后,以后是生是死,也是母亲的一句话了。”

馆陶公主抬起头,终于对两个自私的儿子失望了,道:“你就不怕卫子夫被发现了之后,母亲和阿娇被宫中的人问罪?”

陈须吞了一口口水,道:“有外祖母帮衬,陛下又如此宠爱阿娇,母亲和阿娇自然会没有事情。况且也就是一个歌姬,她是自己出宫受到了袭击,被二弟救了,愿意以身相许,管母亲和阿娇什么事情呢?”

“那要是卫子夫拼死告状呢?”

“平阳公主是聪明人,让阿娇指点一下,她不会乱说的。”

“所以为了你二弟,就让平阳手中握住阿娇的把柄是吧?果然陈蛟是你的亲弟弟,阿娇却是外人罢了。”馆陶公主起身,心中凄然:是她没有办好,害了娇娇。

道:“算了,你带着你弟弟走吧。以后不要来见我了。”

陈须使劲的磕头,喊着母亲,心中的恐惧溢于言表。母亲真的放弃他们吗?为什么啊,他们是她的儿子啊,阿娇有错,就帮着遮掩,他们有错,母亲为什么不能庇护?

  第110章 又来告状

馆陶公主看着陈须的丑态,慢慢的说:“你们俩兄弟是不是总是认为我偏袒阿娇,心中不忿是吧?”

陈须正想说话,馆陶公主盯着他道:“反正今日都出了这样的事情了,你不如也好好把心中之话说出来听听。”

陈须唯唯诺诺,道:“儿子一切听母亲的。”

馆陶公主嗤笑了一声,说:“算了,你们从小就是这样,我给过你机会的。以后我要是再听到抱怨的话,就别我不念母子之情了。”

陈须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馆陶公主这话表示她知道私底下他和二弟抱怨母亲偏心的话了。

原本以为上朝当官是一个轻松的活,尤其是御史参人是很威风的。可是真正做了才知道御史是一个得罪人的活,还要懂得陛下的心思。而他是万万做不到的,只能人云亦云。可是就这样,还是逐渐被人排挤。

原本有个曹寿在前面挡着,现在就剩下他了。今日来本是想要母亲帮忙拿个主意,定定神的。现在母亲不高兴了,怎么办?

是现在说还是等母亲好的时候再说呢?他不想成为曹寿一样的下场。

陈须犹豫的时候,阮氏总算回来了,跪倒道:“婢子有罪,没有带回卫子夫。”

馆陶公主已经有心里准备了,并没有发怒,只是问:“是怎么回事?”这个二儿子如此的愚笨,如此迅速的让这个二儿子相信她的话,并逃出生天,难怪娇娇如此的注意这个卫子夫呢?

阮氏道:“二公子让武阳侯世子送走了,婢子追上时,武阳侯世子不愿意给人,婢子们不敢专权,特回来禀告殿下。”

武阳侯到底是酂侯后人,虽然是庶孙绍封得到的,但也是侯爵,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一不敢动手。

“哦?萧明胆子倒是大了,呵呵。”馆陶公主听完反而笑了。酂侯没有了嫡子,除了侯爵,武阳侯倒是抖起来了,她倒要看看武阳侯世子能不能得到转正?嗬。

先前为二儿子求娶酂侯萧逸之女,就是看重萧何的门风,谁知萧氏却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酂侯去世之后,更是万事不管,以致于蛟儿越来越纨绔,竟然连她这个母亲都敢骂。

正说着,一个侍婢跑了进来,道:“回禀殿下,武阳侯世子将卫氏女带进了平阳侯府,婢子们见到平阳公主坐着马车出去了,是前往上林苑的方向。”

馆陶公主立即站起来,道:“好一个平阳长公主,来人,备马车,本宫要赶往上林苑。”然后对着陈须道:“堂邑侯,带着你二弟,并萧氏一起过来。”

陈须精神一振,陛下如今在上林苑,母亲愿意带着他,是不是并没有放弃他?他得好好表现才是,二弟,只能提点二弟一下了。

出了堂邑侯府,前往上林苑的路上。

馆陶公主看着猪头一样的陈蛟,冷冷的道:“陈蛟,如果还想要你的小命,就按照我的话来说。”

陈蛟被馆陶公主冷漠没有温度的眼神看着有些瑟缩,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如此被对待过,就好像母亲不想要他这个儿子似的。

他虽然纨绔,也知道,除去了大长公主儿子这个身份,他什么都不是了。大哥向来明哲保身,也不会多管他的。

而且听母亲的话,卫氏还和陛下有关,难道是陛下要杀的人?

想到这里,他的冷汗直流。这时他才隐隐有些后悔,误信了萧明的话,认为他无论如何闹,也会虎毒不食子的。可是他忘记陛下了,陛下连刘姓人都不放过,何况他一个不得欢心的外姓表哥。

尤其是陛下正在和长乐宫别着劲,阿娇是他的妻子,他自然要给面子,母亲是他的亲姑姑,也得给面子,大哥是堂邑侯,又是朝臣,还得留有脸面。只有他一个羽林军的逃兵,怎么看都是不用给面子的人。

卫氏害了他,她只是说她在宫中得罪了阿娇,母亲才想要惩罚她一个弱女子,他一来想和阿娇与母亲对着干,让她们也痛苦一下,二来卫氏楚楚可怜,弱不禁风,让他兴起了保护欲,再说卫氏的确貌美,让他心动。

这才一不做二不休的按照萧明的话来的,况且萧明说平阳公主已经答应事成之后,在陛下面前为他美言,让他封侯。

到时候他才能在母亲面前扬眉吐气,表示自己也是有能耐的。

但如今已经牵扯到陛下,只怕这次真的出大事了。越想也觉得脖子后冷风直灌。但心存侥幸道:“母亲,不过是一个歌姬,陛下难道还打杀了我不成?”

馆陶公主看着他鸭子死了嘴壳子硬的样子,倒是笑了,说:“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只是死前可千万别在怪本宫见死不救了。”

陈蛟这才真正害怕起来,顾不得在马车上,就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母亲,母亲,救我,儿子不想死,儿子死了,孩子还小,没有了父亲,他们可怎么活啊?”

陈蛟这么一说萧氏也跟着跪下来哭着,她和陈蛟的孩子才刚满一岁。

陈须吓得不敢做声了,这才知道为什么馆陶公主那么生气,上朝这些时日,虽然自己脑子不灵光,但是还是能够看着当今陛下霸气而专权,许多靠着太皇太后的大臣私底下都说陛下会给大汉带来强盛的。

这样的皇帝他怎么敢和他作对?

馆陶公主皱着眉头说:“就你这个样子,一点担当都没有,遇事就想要有人帮忙,如何能封侯?嗬。算了,这是作为母亲最后一次帮你,反正你也没有当我是母亲,我就不往你脸上贴金了。好好听好,一字一句的记住,说错了,我可帮不了你了。萧氏也是,你再胆小,你家孩子可就跟着吃苦了。”

陈蛟和萧氏看着馆陶公主嫌弃的样子,立即擦拭了脸上,洗耳恭听。

上林苑。刘彻和阿娇正在观看着先前江都王送来的金宝树,由于匠人细心的照料,除了两颗没有活以外,其余的倒是长势甚好。

如今秋末,正式金宝树叶落的时候,金黄的金宝树叶随风飘舞,夕阳下,真是美丽得很。阿娇都有些陶醉了。

刘彻拥着她,看着她眼光下泛着光芒的脸庞,偷亲了一口,说:“娇娇,既然如此喜欢金宝树,就让五哥多送些树苗过来,或者吩咐匠人多多栽培。”

阿娇甜甜一笑,道:“那就谢谢彻儿了。”

刘彻眯着眼睛,迎着光看着阿娇的笑容,如此纯粹,如此暖心,让他的眼睛只能看得到她。他能够永久留住这样的笑容吗?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的心中不适宜的跳出这样的一句话。

使劲了压住了这样不吉利的想法,他柔声道:“我们是夫妻,我又是皇帝,自然要给你最好的,何必言谢?”

阿娇靠在他的身上,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此时此刻,她倒是愿意相信他的。只要不挑战刘彻的底限,他倒是一个好的情人。

前世两人情浓的时候,他也是有求必应,只是她每次求的只是他的温情罢了。而他其他的女人,卫子夫的娘家一跃而起成为大汉勋贵,儿子成为太子;宠爱李妍的时候,恨不得将天上的星宿摘下来;王灵玲呢,求家人高官厚禄,王家就成了新贵。还有数不清他宠爱过的女人,正当时可是得过不少好处。

至于事后如何,哪怕是抄家灭族,刘彻自然也是不会在意的。

她微微一笑,伸手接过正往下落的树叶,把玩着。

刘彻欣赏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正想说话,就见杨得意匆忙的走了过来,跪下请安后,道:”陛下,长公主殿下求见。“

阿娇离开刘彻的身边,站直,若有所思。

刘彻有些不高兴的说:“阿姐可有要事?”他如今和阿娇过着没有打扰的两人世界,实在是好得他都不想回宫了。

上次已经警告过阿姐了,这才多少时日,她怎么又过来了?以他对阿姐的了解,可不认为她仅仅是过来看他,和他聊天的。

杨得意看了一眼阿娇,阿娇挑起眉头,说:“怎么?难道长公主又是来告我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