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六姑奶奶时乖命蹇,嫁到了不近人情的清官家里,不知过的什么苦日子呢。谁知竟是这样。

徐府少夫人们、姑奶奶们都重赏了进喜。

魏国公夫人知道了,心中得意,特特地又把进喜叫了去,称赞了一番,赏了他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进喜捧着一大堆赏赐出了内宅,得意非凡。

“这臭小子,尾巴快要翘到天上了!”何嬷嬷笑道。

徐氏莞尔。

何嬷嬷陪着徐氏说笑了一会儿,看着徐氏的脸色,慢慢提起,“放眼瞅瞅,咱家的少夫人们也好,姑奶奶们也好,膝下只有嫡子、身边没有妾侍的,也只有您了。好姑娘,您是个有福气的。”

徐氏微笑,“我知道。”

徐氏的笑容明快愉悦,发自内心,这笑容落到何嬷嬷眼中,喜的何嬷嬷差点落泪。好姑娘,你从前的笑是浮在脸上的,今晚,不一样了。

“只可惜三爷不大爱读书。”徐氏笑着抱怨。

要是他和大伯哥、二伯哥似的爱读书,能求取功名,自己还有什么遗憾呢?再也没有了。

“三爷才多大?还年轻着呢。”何嬷嬷殷勤陪笑,“您是最有学问的,肯定知道,有人二十七八岁了才开始发愤!”

何嬷嬷依稀记得“…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是谁,她可忘了。

徐氏嫣然一笑,“你说的有理,许是三爷哪天忽然要发愤了,也说不定。”

苏洵不就是二十七岁了才知道努力的么,后来和他的两个儿子苏轼、苏辙一起进京赴试。

何嬷嬷见自家姑奶奶笑容轻快明媚,便也随意的说起家常,“大爷进京会试,大奶奶可是牵挂的很,人都瘦了一圈儿。但愿大爷高中了,合家欢喜。”

“必能中的。”徐氏笑吟吟。

何嬷嬷未免有些奇怪,陪笑问道:“可是大爷火候到了?”

裴二爷托辞不肯进京,借口是“火侯不到”。何嬷嬷精于世务,却没什么学问,还真以为是什么火侯不火侯的。

徐氏笑着摇头,“火候到没到,我却不知。我只知道,小阿玖点头了!”

问小阿玖“大伯能不能过乡试啊”,小阿玖点了头。于是,大伯真的过乡试了。

问小阿玖“大伯能不能过会试啊”,小阿玖可是也点头了呢。看来,十有八,九大伯会高中。

何嬷嬷忍俊不禁,“九小姐,真是裴家的小福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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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庆五年二月,在京城贡院举行了会试。会试分三场,每场三天,对举子们来说,是件很辛苦的事。会试结束之后,举子们逐个离去,个个面无人色。

求取功名这条路,其实很艰辛。

但是如果金榜高中了,又有一番狂喜。只觉得所有的付出、辛劳,都是值得的。

裴大爷正是这其中的一个。他从贡院出来的时候,真是连走到马车边的力气都没有,被裴三爷背着上了车。可是,等到放了榜,得知他榜上有名,成了贡士,裴大爷便喜出望外,喜极而泣了。

这一年的会试,共取中三百零五名贡士。

“又要有三百多名进士了!”京城士绅纷纷笑着,拭目以待,看谁能得中一甲。

裴大爷很有几分自知之明,没往众人瞩目的一甲上想,“老三,你说我会不会中个同进士?”他一脸忐忑不安的看着裴三爷。

“不会!”裴三爷很干脆的说道:“您一准儿是二甲,阿玖说的!”

阿玖毫不犹豫的伸出两个指头,您不知道啊。

裴大爷整了整衣襟,严肃的说道:“我也觉得是。”

小孩儿眼睛干净,大人看不到的东西,阿玖能看到!阿玖何等的聪明伶俐,不会看错的!

到了殿试的时候,裴大爷容光焕发的去了。

殿试,说是皇帝主持,其实未必。有时候皇帝懒的管,内阁大臣代为主持的也有。不过这回,殿试真的是皇帝主持。

皇帝不光主持,还挑了几个看着顺眼的人过去问话,包括裴大爷,裴引。

皇帝今天穿的是朱红皮弁服,裴大爷上前回话的时候只看见朱红色的袍服角,和黑色朝靴。

“皇上长啥样啊?”回去后,裴三爷捉住大哥追问。

“我不知道。”裴大爷老实人说老实话,“我跪着没敢抬头,哪知道皇上长什么样子。三弟,我就看见皇上的袍服角了,是朱红色的,还有皇上的朝靴,是黑色的…”

裴三爷大失所望。

“那,皇上问您什么,您说什么了?”他又不死心的追问。

“皇上问我,安民之道吧?”裴大爷不确定的说道。是问的安民之道吧?应该没错。

裴三爷忍耐的看着大哥,只见他抬手擦擦额头的汗,“我怎么说的…忘了,真的,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这叫什么殿试!裴三爷愤愤。

裴大爷一边擦汗,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心中很觉抱歉。

殿试结果是第二天出来的,陕西裴引,第二甲第十一名。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留言吧!留言如果多,14号晚上我早早的开始写,写两章!

魏国公

裴大爷金榜题名后自然是满心欢喜,少不了要约起一众同年拜望座师,到礼部领恩荣宴,又要上表谢恩,到孔庙行礼易顶服,真是忙个不休。虽是忙,可他忙的心甘情愿,忙的兴兴头头。

裴大爷忙忙碌碌,裴三爷也没闲着,给家里写信报喜讯、打赏下人、应酬亲朋等事,都归他管。魏国公府送了贺礼来,裴三爷特地上门道谢。

裴三爷到了魏国公府,门房点头哈腰的把他让进去,“国公爷在家呢,请六姑爷到书房去见见。”裴三爷听见要见岳父,不由的心生惧意。

魏国公出自将门,戎马生涯大半生,身躯伟岸,不怒自威。裴三爷对这位岳父有些敬畏,到了他面前不只恭敬,还拘谨的很。见岳父,对裴三爷来说,算是件苦差。

“他老人家总是忙的不着家,今儿怎么叫我遇上了?”裴三爷暗暗纳闷。

还以为对岳母道个谢、陪岳母闲话几句便可,谁知会遇上岳父!这可真是措手不及。

裴三爷硬着头皮去了魏国公的书房。

魏国公虽是武将,书房却布置的极是古朴典雅,琴、几、炉、尊错落有致,摆放得宜。书房正中设着一张宽大的嵌大理石黄花梨桌案,桌案后坐着一位身穿锦袍的老者,他满脸风霜之色,面目如刀削斧凿一般,透着硬朗坚毅。

这位,当然是魏国公了。

裴三爷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岳父大人安好。”魏国公微笑,“三郎不必多礼。”裴三爷拘谨的椅子上坐下,心中忐忑,不知一向威严的岳父要跟他说什么。

魏国公笑道:“六姐儿可好?这孩子从小被你岳母惯坏了,性子娇的很,我和你岳母总是担心,怕她在公婆夫婿面前,失了礼数。”

裴三爷忙站起身,满脸陪笑,“岳父,娘子她很好,很贤惠,家父家母很喜欢她,全家上上下下都对她赞不绝口。”

魏国公抬手示意裴三爷坐下说话,面目含笑,“你莫夸她。她的性子我还不知道么,最是娇纵刁蛮的。”

口中虽这么谦虚着,魏国公的笑意却一直蔓延到了眼角眉梢。显然,裴三爷的话令他极为开怀。

裴三爷原是有些提心吊胆的,到了这会儿,却觉得心可以放回肚子里了,不必多虑。敢情岳父大人是不放心娘子啊,看不出来,他老人家那般有威势,宠爱起女儿来,却也跟寻常父亲一模一样。

魏国公温声托付,“三郎,六姐儿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若她有什么不周到之处,你看在我和你岳母的情面上,多担待她。”

裴三爷忙道:“娘子诸事妥贴,岳父,我没的好担待啊!”

魏国公微微而笑,笑容很平和,竟有几分可亲之意。裴三爷原本是怕他的,见他这样,胆子也壮了,畅所欲言,“岳父大人,娘子她并不是头发长见识短,她是头发长,见识也长!她很有见识的,真的,大嫂二嫂都这么夸她。”

“家父说过,见识分长短,不分男女。女人,未必一定见识短。”裴三爷笑道。

裴太守清正,却不迂腐。他曾很是不赞成的提及,“什么叫头发长见识短?头发长短,和见识长短之间,有何干系?见识分长短,不分男女。”

世间固有许多愚蠢妇人,可也有不少聪慧女子。

男子也是一样,有人具备远见卓识,有人只是鼠目寸光。

裴太守和方夫人伉俪情深,永远不会像有些自以为是的男人那样斥责妻子,“妇道人家懂什么?”他和方夫人一直是有商有量,互敬互爱的。

父母的相处模式当然能影响到子女,裴家三兄弟也并不鄙薄妻子的见识,遇事和妻子商量,是他们共同的习惯。

“不过,娘子似乎…总有些心不在焉。”裴三爷模模糊糊想道。

魏国公欣慰的点头,感慨道:“三郎,把六姐儿嫁到你家,我和你岳母放心,一百个放心,一千个放心!”

裴锴这样的人,是不会变脸的。徐家富贵,他待六姐儿这儿媳妇宽厚平和,若徐家有一天落败了,他还会一如从前。

“我,怕是很快要出征漠北了。”魏国公的声音平静中透着苍凉,“北元王庭如今有了新主人,嚣张的很,频频挑衅我天朝边界。圣上大怒,已决意出兵。”

裴三爷吃了一惊,“岳父,您又要领兵出战?”魏国公是沙场老将了,打仗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可是,他都快六十了呀。

朝中这么多年轻将军,为什么一定要岳父这名老将?

魏国公见他神色间满是关切之意,心中一暖,“六丫头这小女婿,倒是个实诚孩子。”他是带领过千军万马的统帅,生平见过无数鲜血、杀戮,早已心硬如铁。可是,面对亲人,却是不一样的。

“一场寻常战役罢了,不值一提。”魏国公淡笑,“三郎,你见着六姐儿,告诉她,莫为爹爹担心。”

裴三爷忙不迭的答应,“是,岳父大人。”

魏国公又细细问过裴珩、裴璟、裴琳,“淘不淘气?身子骨可结实?唉,我这些孙子、外孙子里头,只有珩儿、璟儿、琳儿这三个孩子,还没有见过面。”

魏国公其余的女儿都嫁在京城,只有小女儿远嫁。而且,小女儿远嫁之后,从未归宁。

裴三爷笑道:“这不值什么!岳父大人,等您凯旋归来,我和娘子带孩子们回京,让孩子们拜见外祖父、外祖母。”

魏国公是纵横疆场几十年的老将了,又是很胸有成竹的样子,裴三爷没往他会打败仗上想。

魏国公微笑,“如此甚好。”

裴三爷到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忙站起身道谢,“蒙您厚赐,家兄和我,都感激莫名。”魏国公笑着摇头,“至亲之间,原是应当的。”

正说着话,魏国公夫人差了侍女过来相请。魏国公微晒,我才不过和六女婿说了一小会儿话,夫人你便不放心了?我又不是老虎,我又不吃人。

魏国公摆摆手,放裴三爷走了。

裴三爷虽说和他相谈甚欢,可心里对他到底还是惧怕的,见他放人,忙高高兴兴的告辞。

魏国公夫人待他一向和气亲热,见魏国公夫人,他是极乐意的。

“大郎金榜题名,大喜啊!”才见了礼问了好,富态白净的魏国公夫人便笑容可掬的开口道贺。

“托您的福,同喜同喜!”裴三爷笑着道谢。

“头回会试便中了,大郎真是了不起。”魏国公夫人啧啧,“三郎,你大哥这会儿该是高兴坏了吧?”

“也没怎么高兴。”裴三爷笑,“他早就知道了!”

裴三爷把小阿玖的英雄事迹很夸张的讲了一遍。瞧,小阿玖点了两回头,大哥便顺顺当当过了乡试、会试!小阿玖伸出两个指头,大哥便中了二甲!

“哎哟,这可神了!”魏国公夫人笑的合不拢嘴,“你家这宝贝小姑娘,真让人希罕啊。”

这话裴三爷爱听,得意洋洋的点头附合,“可不是么,我家小阿玖,可希罕人了!”

把小阿玖夸了个天花乱坠。

魏国公夫人笑咪咪听着,不时会意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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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府衙后宅,高朋满座,亲友云集,观看裴家九小姐抓周。

阿玖,一岁了。

她已能跌跌撞撞的走几步路,也能含混不清的叫“爹”和“娘”。不过,“祖父”“祖母”这样的发音对她来说还是暂时有些困难,“伯母”“婶婶”就更别提了,不会。

倒是八个哥哥们,因为人数众多,今天你教教,明天我教教,教的多了,小阿玖竟真的开口叫了“的的”。

她确实是在叫哥哥,不过发音不准,叫出来就成“的的”了。

小阿玖才学会叫哥哥的那一天,裴玮等几个大孩子欢呼出声,“小阿玖真能干,会叫哥哥了!”裴瑅、裴璟等几个小不点儿乐的翻起了筋斗,“妹妹终于会叫哥哥了呀,来之不易,普天同庆!”

老八裴琳才一岁多,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小肉球。他很殷勤的跟在哥哥们屁股后头,见哥哥们翻筋斗,他满心想跟着学,可惜实在学不会,急的直跺脚。

八个哥哥围住小阿玖,不停的要求,“好妹妹,叫哥哥!”阿玖瞅着眼前一张张殷切的面庞,很善良的不忍心拒绝,一遍又一遍叫着“的的”。

一个人想要善良、想要善待周围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不,阿玖叫的小嘴都要发麻了,哥哥们也没听腻,还乐呵呵的要求,“妹妹,再叫声哥哥!”

----我都叫烦了,你们还没听烦?!阿玖真想仰天长啸。

哥哥们这种做法看上去有些无聊,可是,要说起来也不怪他们。阿玖才一岁,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一脸甜甜的笑,别提多招人喜欢了。这样的小姑娘嘻嘻笑着叫“的的”,他们怎能不爱听?

多少遍也听不烦。

知道阿玖要抓周,哥哥们纷纷贡献出自己的看家宝贝。有拿出珍希孤本的,有拿出名贵砚台、笔墨、笔洗、砚屏的,裴瑅最大方,拿来一个小巧可爱的玉算盘。这玉算盘是用上好黄梨木做成,上面的算盘珠子,粒粒都是剔透的绿色美玉。

摆在小阿玖面前等待她挑选的,有高雅的书本、笔墨、纸砚、琴、棋等,有女孩儿喜欢的脂粉奁、名色首饰,也有纺车、针线等等。

阿玖迈着蹒跚的步子走过来时,顾氏含笑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一辆小巧的纺车上。

阿玖,这纺车大伯母替你做的很好看,你喜不喜欢?挑这个吧,女孩儿挑纺车,长大后准是个小淑女。

女子,必须贤淑。

平时很聪明、很善解人意的阿玖,没理会她。

阿玖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一样一样端详着眼前的各项物品。

她那板着小脸、一脸严肃认真思索的表情映入众人眼中,备显趣致。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我再写一章,定到明天早上八点发。

谢谢大家的留言!

不要贤惠

徐氏笑盈盈看了眼小阿玖,嘴巴朝针线筐努了努。小阿玖,挑这个吧,甭管喜不喜欢,女孩儿还是要装出个热爱针线的样子来,糊弄糊弄人。

可惜,顾氏的目光也好,徐氏的小动作也好,都是“明珠暗投”,阿玖跟没看见似的。

“这孩子平时多机灵啊,今儿这是怎么了。”顾氏和徐氏俱是心中纳闷,又很为阿玖着急。

倒是林幼辉这做娘的,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样,笑吟吟看着小阿玖,根本不在意她要抓什么。林幼辉和裴二爷的意思是一样的,“小阿玖爱抓哪个,便抓哪个,随她的心。”

阿玖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这些物件儿,脑子飞速转动着:哪个最值钱?到底哪个最值钱?

她在估价。

林幼辉看着阿玖凝眉沉思的小模样,粲然一笑。阿玖,乖女儿,你平时很干脆的呀,怎么到了这会儿,竟不够洒脱?不拘什么,拣一样两样喜欢的便是。

阿玖估了半天价,最后伸出白胖的小手,一手抓了玉算盘,一手抓了块通灵澄澈的灵石,田黄冻。“这两件就算不是最值钱的,也差不多了吧?”阿玖抓着两件宝贝,喜笑颜开。

玉算盘既是美玉,又是艺术品,应该价值不匪。田黄冻是田黄石中的极品,存世数量极少,希罕珍贵,一直是贡品。这两样物件儿,肯定很值钱。

阿玖抓过一手抓着玉算盘,一手抓着田黄冻,愉悦的欢笑出声。她的笑容畅快而甘美,纯净无睱,让满怀心事的大人看了俗念顿消,立时变的清高起来。

亲友们纷纷称赞,“抓着玉了呢,长大后定是温润的孩子!还抓着块田黄冻,难得难得。这田黄冻润泽晶莹,实非凡品。囡囡啊,定也是个剔透的、高雅的。”

亲友们说的都是吉利话、好意的话。这种场合,本就是客气话、套话满天飞,却依旧能宾主尽欢的。

唯有一位客人例外。

徐氏的表妹赵贞这天也来了,她悄悄把徐氏拉到一边,吞吞吐吐的说道:“表姐,你家小侄女放着纺车、针线不抓,却抓玩器,保不齐会被说成是风花雪月、不务正业。”

抓的东西不对啊。

赵贞脸上,有着浓郁的担忧之色。

徐氏看见赵贞这样,头都疼了。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啊,闲吃萝卜淡操心!我家小阿玖不务正业?胡扯。

“…大姐儿抓周之前,我命人教她抓纺车,教了许久。”赵贞有些自得的说道。

抓周是一件有纪念意义的事情,是孩子继满月、百天之后又一次在众亲友面前亮相,不可小觑。抓周,一定要在亲友眼中给大姐儿印上“贤淑”“宜家”的标签。

要不,大姐儿会被亲友嫌弃的。

徐氏对赵贞这“表妹”真是无语了。头回你上我家来动不动就哭,这回你又批评起我裴家的心肝宝贝了,你…你真是一点儿眼色都没有啊。

“我家阿玖抓的玉器和名石极好,都是宝贝。”徐氏神色淡淡的,“她长大后会是一位才女,一位才德兼备的好姑娘。”

赵贞叹息,“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要才华做什么?左右不过是相夫教子。

徐氏和赵贞话不投机,早早的把这“表妹”打发走了。赵贞见她面色不善,也就没敢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