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发卖有子的侍妾,这听来已是不同寻常。庶子敢冲着侯夫人拨刀相向,更是骇人听闻----临江侯府这一桩一桩的事如果全抖出来,包管临江侯府上上下下全没脸出门见人。

娘家亲戚家出了这种事,徐氏也觉面目无光。

不过,不管徐氏再怎么不情愿,她还是要应酬临江侯的----那是她的姨表兄。

裴三爷见妻子同意到南园做客,大为高兴,“娘子真好,我不用失信于人了!”答应的鲁莽了些,好在娘子不介意。

裴珩、裴璟知道要去表舅舅家,兴致很浓,“南园啊,听说过,是个好地方。”

“他年我若功成后,乞取南园作醉乡”,南园玲珑俊秀,山峦起伏,能到南园一饱眼福,甚好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早,亲们,撒花撒花!

谢谢有你

临江侯置好了宅子,歇息了两日,才到裴家递贴子,拜访方夫人。他是带着长子陈凌云一起来的,父子二人俱是一袭宝蓝长袍,风姿秀异,如珠如玉。

陈凌云大概是找着了生母,放下了心事,神色和缓不少,前些时日的暴戾之气几乎消失不见。他乖巧的跟在父亲临江侯身边,乍一看上去,真是位眉清目秀、斯文有礼的小公子。

这一对父子行走在府衙后宅幽静的甬道上,引来仆役、侍女艳羡的目光,“三奶奶的姨表兄,听说是京城一位侯爷呢,气度不凡,气度不凡。”

临江侯步履从容,仪态典雅,他不经意间一低头,看见爱子迈着庄重的步子,稚嫩面孔上少见的宁静、安详,不觉心中一酸。没找着阿蓁的时候,凌儿是什么样子?有了阿蓁,凌儿又是什么样子?小孩子,离不得亲娘啊。

临江侯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轻抚爱子的鬓发。陈凌云抬起头冲他笑了笑,笑容异常纯净。

谁会相信,眼前这斯斯文文的小男孩儿,和不久前拨刀砍向临江侯夫人的,会是同一人。

临江侯轻轻叹了口气,牵起陈凌云的小手,缓步向厅堂走去。

裴三爷带着小儿子裴琳迎了出来,“舅兄,有失远迎!”见了临江侯,裴三爷爽朗的笑道。

临江侯和裴三爷都是好相貌,不过临江侯比裴三爷略大几岁,沉稳凝重,尽显侯门公子的贵气。裴三爷却是性情明快,一脸俊朗笑容,观之可亲。

“我娶了河东狮,她却嫁了…毫无心机的小儿子。”临江侯和裴三爷客气周到的寒暄着,心中郁郁。

他急急忙忙出京寻人的时候,且顾不上什么表妹不表妹的。这会儿人寻着了,消停了,陈侯爷开始追忆往事,感慨万千。

若是当年姨丈、姨母没有棒打鸳鸯,临江侯夫人应该是徐家表妹啊。表妹温柔婉顺,幼承庭训,绝不像邱氏一样妒忌成性,做下那样的恶行。

若是姨丈、姨母没有棒打鸳鸯,我不会娶到恶妇、妒妇,表妹也不至于嫁给一介白衣,做裴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儿媳妇。

我和表妹是一亲的命,所娶非人,所嫁非人。

临江侯深深叹息。

“姑丈安好,小表弟好。”陈凌云彬彬有礼的和裴三爷、裴琳行礼问好。裴三爷笑咪咪,“数日没见,凌哥儿越发斯文了。”不错啊,这孩子前些天还是一脸的生人勿近,今天看着和气多了。

裴琳还不到两周岁,羞涩的笑着,见过表舅舅、表哥。

裴琳相貌随父亲,粉雕玉琢一般,清俊美好。他很爱笑,咧着还没长全牙齿的小嘴冲陈凌云笑着,乖巧叫“表的”,很可爱。陈凌云心里热呼呼的,伸手从腰间取下一柄小巧的佩刀,“小表弟,送给你的。”这佩刀才只有寸把长,雕刻精美,只是小孩儿的玩具。

男孩儿天生的对刀剑感兴趣,裴琳见着小佩刀,两眼发亮,十分激动。不过,他没有伸手接,而是抬眼看父亲,大概是想要征求意见,“能收不?”

裴三爷嘴角抽抽。好嘛,敢情这孩子是刀不离身啊,来亲戚家做客,他也能从腰间解下一柄小小巧巧的佩刀!是天生好战么。

陈凌云的神情很真挚,很孩子气,他一定是喜欢裴琳,才会一见面便送小佩刀。裴三爷笑着蹲下身子,替裴琳把小佩刀接过来,挂在腰间,“表哥送了琳儿见面礼,琳儿也该回送,对不对?”从裴琳腰间解下一枚青玉佩,替陈凌云挂上,“凌哥儿,这是辟邪之物,喜欢么?”

是一条小鱼,雕刻的很精美,连鱼须都活灵活现的。

裴琳殷勤指着小鱼,“辟邪,辟邪。”他也不懂辟邪是什么意思,不过,父亲说的这么慎重,那定是好的、有用的。

陈凌云看着裴三爷明朗的笑容,不由自主的点头,“喜欢。”

姑丈对他是不是面子情,他不知道。不过,姑丈一直对他很温和,不笑不说话,让人如沐春风。即便是面子情,也是难得的。

陈凌云收下青玉佩,拉起裴琳的小手,两个孩子喜滋滋的,一起往前走。

临江侯也回过神了,和裴三爷并肩同行,客气的说着话,“…多蒙令兄援手,我感激不尽。妹婿,今日我要当面拜谢。”

他寻人的这段时日,裴二爷帮过他不少忙。

裴三爷笑,“自家亲戚,应当的,舅兄不必客气。二哥前日便去太仓了,今日怕是回不来。”

远洋舰队即将启航,裴二爷带着林幼辉、裴琦、裴瑅、小阿玖,看新鲜去了。当然了,他不只是看新鲜,有不少公务要处置。纯粹看热闹的,是林幼辉,和三个孩子。

临江侯知道裴二爷带着家眷去了刘家港,怔了怔,“令兄倒是洒脱。”公务之余,还要带着妻儿去看远洋舰队启航,真有闲情逸致。

裴三爷一乐。二哥洒脱什么呀,是二嫂洒脱,是小阿玖洒脱。二嫂想去开开眼界,小阿玖在一旁起哄,他可不就没法子么。唉,要不是大表哥要来,其实我也可以带上娘子、珩儿璟儿琳儿,也去凑热闹。

“没见着珩儿、璟儿。”临江侯这会儿才想起来,裴三爷只带着一个孩子。

裴三爷笑,“上学呢。孩子们到了年岁便要上学,轻易不许告假。”

临江侯颔首,“如此。”

不知不觉间到了客厅。客厅正中一张老红木三屏式镶大理石罗汉榻,罗汉榻上坐着位年约五十余的女子,相貌温厚,安静慈祥,自然是裴三爷的母亲、徐氏的婆婆,方夫人了。临江侯忙带着儿子上前行礼问好,“小侄到苏州已有多日,俗务缠身,一直到今日才来拜见世伯母,失礼失礼,尚请世伯母海涵。”方夫人笑容满面,“舅爷这话外道了,自家人,哪日来都是一样的。”

罗汉榻旁侍立一位身穿大红褙子、翡翠长裙的丽色少妇,她盈盈站在方夫人身边,神色既恭敬,又亲热。

临江侯拜见过方夫人,她笑盈盈过来行礼,“大表哥,多日不见。姨母她老人家可好?多年不曾回京,长辈面前疏于问候,惭愧惭愧。”

徐氏并不怎么理会临江侯的现状,只殷勤问候姨母,临江侯太夫人。

临江侯面目含笑,“多谢表妹惦记着,家母身子硬朗,和七年前一样。”

临江侯和徐氏这对表兄妹,足足有七年没有见过面了。徐氏和她的好姨母,也有七年没见面。

徐氏淡淡一笑,“如此甚好。”

陈凌云上前拜见方夫人、徐氏,方夫人乐呵呵扶起他,好一番夸奖,“凌哥儿斯斯文文的,真是周到知礼的好孩子!”方夫人送了他一扇红木小砚屏做见面礼,小砚屏上雕着战争图,场面宏伟壮观。徐氏送的则是小桥流水人家笔架,造型别致,意境深远。

陈凌云礼数周到的道谢,看上去十足十是个侯府公子哥儿,哪有一丝骄悍之气?

方夫人看在眼里,想起传闻,心中纳闷。这孩子好好的,哪像是会提刀砍人的主?

徐氏微笑看着陈凌云,眼神平平无波。

就是眼前这个孩子,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若没有他,自己会顺顺当当嫁到临江侯府,做表哥的妻子、姨母的儿媳妇吧?表哥对自己不会太差,却也不会太好,总之不会像相公似的,对妻子一心一意,爱护有加。姨母呢,和婆婆更是没法比的,她不会待自己宽厚,一定不会。

姨丈生前惹下不少风流债,他在外头风花雪月,姨母在侯府守着独子度日。姨母自己不幸,哪会让儿媳幸福美满。

婆婆不一样,她和公公举案齐眉,伉俪情深。在婆婆眼里,夫妻和美,终生厮守,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她老人家最乐意见到的,便是儿子、儿媳互敬互爱,互谅互让。

有这样的婆婆,是福气。

----谢谢你,陈凌云。徐氏轻轻笑了笑,谢谢有你,让我没有跳火坑的机会,让我有幸嫁到裴家,过的这般舒心自在。

徐氏对陈凌云很温和客气。临江侯看在眼里,愈加懊悔,若是娶了表妹,哪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表妹是何等的有教养,邱氏却…

临江侯笑道:“小侄早年间受过枪伤,如今旧伤复发,要在苏州这山明水秀之地慢慢将养。故此,在城南置下一处宅子,打算住上一些时日。南园的风景还算能看,请伯母、妹婿、表妹赏脸,带着孩子们过去散散闷。”

方夫人笑着推了,“请恕我年老体衰,懒怠出门。倒是三郎、三媳妇,极该带着孩子们过去,认认舅舅的门。”

婆婆和儿媳妇一起出门,儿媳妇少不了要立规矩、服侍婆婆,自己松散不了。方夫人这番话,是体贴徐氏的意思。

徐氏哪能不明白,感激的道了谢。

临江侯又笑着央求,“求二哥、二嫂也赏个脸。”方夫人爽快的答应了。

徐氏掩口笑,“表哥并没带家眷,我和二嫂去了,自己招呼自己不成?”语气轻松,好像是在开玩笑。

临江侯呆了呆,却听方夫人和善说道:“傻孩子,你和舅爷骨肉至亲,哪用讲究这个?舅爷是妥当人,到时自会让管事嬷嬷出面,这可有什么呢。”

徐氏嫣然一笑,临江侯暗叫“惭愧”,忙满口答应,“自当如此。”

原本斯斯文文的陈凌云,沉下了脸。

我爹明明带着我娘,可是,我娘永远也见不得人。

陈凌云咬紧了嘴唇,眼神倔强。

等到裴珩、裴璟下了学,表兄弟们见了面,顿时就热闹了。裴珩礼貌周到,裴璟性子活泼,裴琳天真无邪,三兄弟克尽地主之谊,把陈凌云招待的很好。

陈凌云眼神柔和了,“我爹才置了个园子,可好看啦!湖光山色,烟波浩淼,到处都是美景。表弟,等你们到了我家,我带你们划船、爬山!”

南园,是有山有水的。

裴家三兄弟很给面子的拍掌叫好,四人相谈甚欢。

“你二伯家的表兄弟们,也请一起。”陈凌云热情的邀请。

裴璟很高兴,“真的啊,那太好了!”他和六哥裴瑅向来要好,要和裴瑅一起玩,自是求之不得。

裴珩笑了笑,“到时我牵着妹妹的手,不许她到处乱跑。”

阿玖走路越来越稳了,整天到处乱转。她走路很快,常常是大人、哥哥们一眼看不见,她便没了踪影。

裴璟和裴琳都忙不迭的点头,“对,要看好妹妹的,她跑的实在太快了。”

阿玖的速度,让哥哥们很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明天的更新会很早,然后,后天的更新在中午十二点前后,会有三更。

(因为作者爱财如命唯利是图,所以这文后天要入V了。)

期望继续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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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难

提到妹妹,陈凌云神色暗淡下来。

裴珩年纪大一些,比弟弟们能察颜观色,他迟疑的问道:“你也有妹妹吧?”

陈凌云点点头,“有,她一岁半了。”

他的同母妹妹陈凌薇只有一岁半,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不点儿。

也不知阿薇怎样了。提及妹妹,陈凌云眼神重又灰暗。

陈凌薇是养在临江侯太夫人跟前的,不过,想想祖母那喜怒无常的性子,陈凌云很是纠心。祖母,她有时向着娘,有时向着那个女人,有时喜欢大妹妹,有时喜欢小妹妹,真是捉摸不定,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我有两个妹妹,大妹妹是那个…夫人生的,今年四岁了;小妹妹和我同母,只有一岁半。”陈凌云闷闷说道。

裴家三个孩子当中,最大的裴珩也不过六岁,闻言“哦”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了。”再小点儿的裴璟和裴琳,就很懵懂了。亲兄妹,一个爹,却不一个娘?他们的娘还全都活着?

裴琳年纪太小,不明白就不明白,他也不多问,也不多想。裴璟正是好奇的年龄,一个人严肃认真的凝神想了好大会儿,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一个爹,一个娘,一个大伯一个二伯还有两个伯母;哥哥们也是,每人都是一个爹,一个娘;像表哥家这样,好奇怪啊。”裴璟算了算数,心头迷茫。

“表哥你有弟弟么?”裴珩客气的问着陈凌云。

“没有,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陈凌云摇头。

“这样啊。”裴家三兄弟一齐同情的看着陈凌云。连弟弟都没有,平时谁和你一起玩啊?太孤单,太可怜了。

妹妹当然很好,可是妹妹要哄着宠着,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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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没有弟弟!”

“他有两个妹妹,可是,大妹妹和他不一个娘!”

“他马步扎的很好看,还会打架!”

表舅舅和表哥告辞之后,裴珩、裴璟、裴琳围着父母,争先恐后的表达感想。

裴璟特意谦虚请教,“为什么表哥的妹妹,和他会不一个娘呢?是不是像阿玖一样啊?”

阿玖是自己的妹妹,也和自己不一个娘。

可是,也不一个爹啊。

裴璟糊涂了。

徐氏皱眉,“胡说什么!怎的拿阿玖和人胡乱比较?”阿玖是裴家的宝贝,陈凌云的妹妹们,和她怎能相提并论?

裴三爷性子好,把裴璟叫到跟前,耐心细致的告诉他,“你表舅舅是有妻有妾的,凌表哥是妾侍所出。”

这下子裴三爷有事干了,又要解释什么是妻,什么是妾,为什么表舅舅要有妻有妾。解释来解释去,额头冒汗。

要跟小孩子说清楚这些,费劲。

徐氏本是有些恼火的,可看着丈夫忙忙活活的样子,不禁粲然。跟孩子哪讲得清楚这个?瞅瞅,你都累成什么样了,孩子们还是一脸迷茫。

“说了你们也听不懂,等到大了,自然明白。”徐氏笑吟吟打断他们。

裴三爷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对,等到大了,自然明白!”

“骗小孩!”裴璟大声表示不满。

“糊弄小孩!”裴珩慢吞吞说道。

裴琳讨好的笑着,看看哥哥,看看爹娘,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知道该站在哪边。

徐氏笑吟吟看着三个儿子,“乖,没糊弄你们,真的,等你们大了,自然会明白。”

裴三爷不大忍心,不过他也没法子。孩子们,你们太小了,爹实在跟你们讲不清楚啊。

裴珩和裴璟赌气的跺跺脚,一起跑出去玩,裴琳忙颠儿颠儿的跟在后头。

“这三个臭小子!”裴三爷和徐氏相视而笑,心中俱是甜蜜。

“娘子,表哥临走前一再交代,要请二哥二嫂一同前往南园。”裴三爷想起临江侯的嘱咐,忙告诉给妻子。

“表哥太客气了,二哥不过是帮他寻人罢了。”裴三爷笑道。

徐氏微笑,“表哥可不单单是要致谢,他在忧心他的宝贝儿子。”他的心上人是寻回来了,可他的庶长子砍伤嫡母,这事还没了呢。裴二爷长年跟着裴太守,精通刑名,他能不上赶着请教么。

“啊?”裴三爷挠头,尴尬的笑。

娘子,他是你表哥,委婉些不好么,这般直白。

徐氏真想脱口而出,“临江侯和我徐家不熟,不必理会他,别再为他跑前跑后了!”

裴家为什么对临江侯府的事这么尽心?因为临江侯府和魏国公府是亲戚啊。有魏国公的救命之恩,裴太守对临江侯这徐家姻亲,哪里肯怠慢。

徐氏又没办法说出实情,她也不能流露出和姨母临江侯太夫人有隔阂、不亲密----娘家若有不大光彩的事,在婆家面前只能遮盖一二。

徐氏大为苦恼。

裴三爷安慰她,“那个,凌哥儿若是被追究,姨母定会心疼着急,对不对?姨母若急出个好歹来,岳母岂能不忧心?娘子,咱们和二哥一起设法平息了这个事端,也算是对岳母尽孝了,一举三得的事。”

保全了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安抚了年迈的临江侯太夫人,尽了对岳母的孝心----裴三爷越想越合适。

徐氏见他如此体贴,掩口笑,“相公,咱们往后若是进了京,你可莫往临江侯府去。小心表嫂见了你,跟你不依。”

庶长子拿刀砍她,你帮着庶长子,她不得恨死你啊。

裴三爷淡笑,“她得谢我。娘子,地方上若出了逆伦案,连地方官都会受牵连;京城哪家侯府若是出了逆伦案,又会如何?说出来很好听么。”

真告陈凌云忤逆,临江侯夫人也落不着好。陈凌云今年是七岁,不是十七岁。而且,截止到目前为止,陈凌云是临江侯唯一的儿子。

临江侯的庶长子拿刀把嫡母砍了?为什么?哦,临江侯夫人把他生母给卖了。

侯夫人要发卖有子的妾侍,其中原因,引人遐想。

----说出来全是丑闻。

临江侯父子出京也有些时日了,京城有没有闹起来?没有。十有□□,临江侯夫人也想把事情捂住,不愿公之于众。

“我看表哥是过虑了,不过,再仔细参详参详,也好。”裴三爷笑道。

徐氏思前想后,只能点头。

裴二爷一家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宝船你们见过没有?船有四层,长四十四丈,阔一十八丈,锚有几千斤重,要动用两百多人才能启航。”裴琦神气的跟弟弟们吹嘘。

裴珩、裴璟、裴琳羡慕的不行,“这么大啊!”

小阿玖骑在裴二爷肩上,居高临下,眉飞色舞,“…那么大,那么刀!”连说带比划,炫耀自己看到的宝船有多大,有多高。

“阿玖怎么看的啊。”方夫人乐呵呵问小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