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鲤 作者:漪水

当我还是一条龙鲤时,我的人生追求很简单,就是规规矩矩做一条黄河浅滩里的小龙鲤,不打架不骂人不成龙,至此安乐一生。当我修成人身时,我的人生追求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就是走遍世间的山川河流,让每一个角落都烙下我的鱼脚印。这原本算是个鸿鹄之志,只是后来还是夭折了……遇到龙池后,我便有了此生最高的追求,那就是与他——xx……(和谐万岁)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鲤,龙池 ┃ 配角:南桑,凤瑶,公孙狸(打酱油男配) ┃ 其它:二水小香凤玲珑(我写得玩的)

楔子

我带着满身酒气推开沉重的木门。借着昏黄的油灯,便见着一个白花花的肉团坐在门槛上。他一手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脸上带着与身量不相符的老成。

“你又去喝酒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进院子,嬉笑着凑近那只肉团,喉咙里情不自禁地咳出一口酒气。见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我两手直接掐上了他肥美的腮帮揉捏了起来。

“小子,老娘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来管我的!”

他拂开我的手,粉面上染了一层薄怒。

像!真真是像!除了发色不同以外这孩子几乎是那人的缩小版,也只有这偶尔炸毛的小性子与他稍稍不同。不过那人此时应当坐在那沧海云巅的水晶宫内,等着做他的准新郎吧,万不得会落到这凡尘来,还成了这么一个奶娃娃。巧合,这应当只是巧合……

前传

我是一条龙鲤,性别雌,爱好雄。当然并非所有的雄性生物我都爱。就比方说我以前在浅滩,每次露出湖面,总会见到一只红毛公狐狸对着我流口水。我讨厌它,不是因为它总是用一张欲求不满的面孔对着我,而是因为它与我有一个相仿的名字,他叫阿狸……

每逢五百年,黄河的龙门大开时,数以万计的龙鲤纷纷赶赴龙门,幻想能逆游过那九曲湾,一跃登上龙门山,断尾成龙,成就传说……

五百年的时光大把大把地过,与我亲近的龙鲤走了一批又一批,来了一批又一批。走了的,再也没有回来过,来了的,又走了……

是啊,龙门哪是那么容易过的,若是都能跃过,世间的龙怎会这般稀少,世人又怎会将他们奉若神砥。

于是,我便一直安安分分地做一条龙鲤,只因我是一条热爱生命的好龙鲤,我的座右铭是,过自己的生活,龙门让它们跃去吧………………

不知过去了多少个五百年,我很荣幸地从一条龙鲤进化成了更高级别的鲤鱼精。我时常想自己懒散了一万年,如今却还能修成人身,这委实是一件值得骄傲与自豪的事情。

当我一身华丽的彩衣现身在湖摊时,那只公狐狸也已褪去了一身红毛,成了一副人模人样。他看到我时,骚气的脸上满是痛心疾首。

“哎呀,你怎成了现在这幅丑样子,这叫我怎么下口!怎么下口哟!

我一记飞毛腿将他华丽地踹飞,他身板硬的折断了好几棵百年大松树。显然,他虽比我早一步修成人身,但是他一介修行千年的老妖委实不能与我这个万年老老妖比的……

修成人身后,我致力于走遍世间的大好河山,让每一寸土地都能烙印下我的鱼脚印,而骚狐狸自从认识我之后,也有了毕生追求的目标,那就是——把我吃掉。

为了区别我与他的名字,骚狐狸特地在自己名字前加了一个复姓——公孙。本是个很具有高贵气质的姓氏,由于加上了他的本名,无端又平添了一点土气,

公孙阿狸…………

后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其中的“阿”字去掉了,总算好听了点——公孙狸。

这花花世间自是比浅滩里的生活有趣味得多。而我也乐得骚狐狸跟在我身边,他打不过我是一回事,顶顶重要的却是他能拔尾巴尖上的狐狸毛变银子。这凡尘的吃穿用度都需花钱,毕竟他拔个毛比我身上刮个鳞片方便得多,而且……我拍疼……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各位妹子,因为在内容和情节还有人物性格方面我觉得描写得不太细致,前五章要修缮一下,尽量在今天完成,抱歉了~

3第一章

既然修成了人样,就应有个人样。凡人的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都贯彻得很彻底。

只是与骚狐狸吃饭委实不安生。他时常左手捏着一只空碗,右手拿着一双筷子在那里“梆梆梆”地敲着,嘴里对着我唱到:“阿鲤阿鲤来来来!快到我的碗里来!”

对他这种类似骚扰的行径,我通常采取的办法就是,甩去一个肉包子,将他的嘴堵严实,嘴里喝道:“你才到碗里去!”

我一直以为,与骚狐狸做伴最恬静的时刻莫过于晚上了,视觉和听觉都能经过新一番的洗涤与净化。只是晚间沉梦时,总感觉有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望着我,心里老是忐忑得紧。这个疑问终究在某个夜里解开了。

那一晚我被强烈的尿意憋醒,打算摸着月色上一趟茅房。刚起身就看到床脚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我零星的一点睡意也一下被冲得精光,连带着隐忍的尿意也一并吓没了。我稳了稳心神,一看,竟是骚狐狸蹲在那里眸光似水地看着我,嘴角还挂着一缕津液,“滴滴嗒嗒”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摊水渍。

我明了,了了,感情这厮一到晚上就会摸进我的房里,对着我意(哔——)啊。

难怪以前我每次清明起床,被子或者床单上总有一摊濡湿的痕迹,以至于客房的伙计每次整理到床铺时,总会望着我,神情复杂地说道:“姑娘,我们店里是有茅房的……”

那一晚我很生气,不为清白只为形象。

骚狐狸被我直接丢出了窗外,五成法力下他也不知被我甩到了何处。第二天一早,他倒是顶着一头鸡毛屁颠屁颠地回来了。

客房的小厮对那窗户上突然多出的人型“大”字表示了困惑。我向他贴心地解释道:“昨个儿突然来了个采花大盗,幸好姑娘我略懂一点防身术才没让他得逞,你们这店的治安不行啊,这件事传出去,怕是对贵店的声誉不太好吧。”

那小厮听得诚惶诚恐,连忙去告诉了他家掌柜。那掌柜为了息事宁人,还给了我一锭亮闪闪的银元宝做封口费。

我跟骚狐狸说:“要不以后咱俩就这么配合吧,你也不用拔你尾巴尖儿的毛变银子了,也省得担心将来变成秃尾巴狐狸了。”

骚狐狸表示了强烈的抗议,他说:“你这次把我甩到了人家的鸡窝,害我被一群子母鸡追,下次指不定会把我甩到哪去呢。我情愿变成秃尾巴狐狸也不愿这般毫无尊严的活着……”

他这句话对我的心里震撼很大,想了想便也不强拉着他干那种勾当了。

满满的一桌菜,看着让人食指大动。眼见着骚狐狸又要举起手边的空碗和筷子,我忙说了一句:“你若再唱那首歌,我便把你丢出去。”

他听了,讪讪地放下了空碗,筷子却在面前的一盘卤牛肉里戳了戳,突然又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阿鲤?”

我扒了一口白饭,问道:“干嘛?”

“自从跟了你我已经好久没尝过鱼肉的味道了,我都快忘了它的滋味了,我能不能点一道清蒸鲈鱼啊?”

我对上他委屈的面容,眼眶里还水汪汪的,说道:“可以。”

骚狐狸立马振奋了起来,打算呼唤小二添菜,我又慢悠悠地说了一句:“顺便帮我叫一盘醋溜狐狸肉……”

骚狐狸:(┬_┬)

现下正当饷食的时辰,酒楼内宾客纷至,人音嘈杂很是热闹。我与骚狐狸偏坐一角,听着那些人在饭桌上与人说着一些家常琐事,有些兴致缺缺,便专门扒着碗中的白米饭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我循声看去,见是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捧着碎口的瓷碗走了进来。店里的伙计忙堵了过去,嘴里吆喝着将他们给赶了出去,顺带扔了几个馒头打发了他们。

邻桌的人见到此景,窃窃讨论了起来。

“唉,这江州大旱,流民是越来越多,都往我们永州城来了。”

“是啊。你说奇怪不奇怪,江州临海向来雨水充沛,好好的,怎么会发生旱灾?”

“可是我听说啊,这江州前几天好像下过雨,只是这雨落到地上之后,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似的。一场大雨之后,这地面竟还是干的,你们说这事悬不悬?”

一人说完,其他人的脑袋都凑到了一处,尽管他们说的很小声,我这万年老妖的名号也不是白整的,听力自是比普通的凡人好……

“喂,你们有没有听说这样一件事?!”

“什么事?”

“就在那大旱前,江州郎朗碧空却突然降下一道惊雷,而且还发生了地动,人家都说那是上天给的警示啊!”

“对对对,我也听人这般说过,还有人说江州有妖物作祟啊!”

……

我捅了捅旁边的骚狐狸:“你怎么看?”

骚狐狸正用自己的尖指甲剔着牙,闻言只是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管是天罚还是妖物作祟,得用眼睛看了才知道。”

我向他抖了抖眉毛,他亦向我抖了抖眉毛,眉飞色舞后,我俩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话:“去江州?”

打定好主意,骚狐狸做了个“走你”的造型,立马往外冲去。我一把揪住了他:“这么急着上哪里去?”

“江州啊。”

“你知道去江州的路吗?”

他想了想,随后万分确定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我:…………

这一路上也多亏了骚狐狸那张惹人禽兽的脸,问起路来倒是方便了许多。我与他日夜兼程了数日总算赶到了江州境内。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虽是炎夏,但我总觉得这江州卯日星君的日撵车烧得比其他地方旺了许多,整座城远远望去,一片翻滚的热浪,温度堪比火炉。

骚狐狸由于一身皮毛的关系,早就热得耷拉下了舌头,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嘴里直叫嚷着:“哎呀,热呀~水呀~”

我这一条常年生活在水里的鱼若没有一星半点的法术也早就被烤成了鱼干了,心里想着哪一日,一定要寻个水塘,在里头好好泡上一泡。

江州的城门早就没了驻兵把手,俨然成了一座空城。我看了看脚下开裂的地皮,三根手指伸下去还绰绰有余。

我与骚狐狸沿着开裂的石道一直走,街道旁坐落着残破的酒楼茶肆。红砖绿瓦的屋舍依稀还能辨出当年繁华的街景。丢弃这么一座富饶的城池,这凡间的帝王定是心疼得像身上割下了一块肉。

“阿鲤,你看那边。”

骚狐狸指的方向是路边的一口枯井。枯井旁有一棵粗壮的矮树,上面正吊着一条草梯伸进井里头。

骚狐狸趴在井边上朝里窥望着:“哇,黑咕隆咚的,看不到底耶……”说罢便抄起一块小石子往里扔了进去。

没有意料中石子落地的声音,却听到里头外出一声痛呼:“哎哟~”

骚狐狸吓得忙蹦出一丈开外:“里面有人!”

树上的草梯晃了晃,过了一会儿,井口便探出一个头发斑白的老汉。那老汉一身的淤泥,形容枯槁,额上还有一块隆起的大包,有些略微的红肿,我一看便知是骚狐狸干的好事。

不知是不是出于愧疚的心里,骚狐狸竟过去将人搀了出来,扶到了一旁的石墩上坐了下来,嘴里连连道:“对不住啊老伯,对不住,我没想到井里头有人啊!”

那老汉看了看骚狐狸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我,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这江州成里的人都走光喽,谁会想到还有人在啊。”

老汉的一句感叹听得让人有些心酸。我凑了过去,问道:“老伯啊,这江州的旱灾这般严重,既然城里的人都走光了,你为什么不随了去?”

那老汉摇了摇头:“舍不得哟,舍不得,老汉我都在这里活了七十多年了,活不了多久了,走了作甚?再说我走了,我那老伴一个人埋在荒郊的,多孤单啊,我还要去陪陪她哟……”

我的心弦不禁被触了触:“那您怎在井里头啊?”

“挖井哟,这口井常年渗水,就算这江州大旱,这井里头的泥也是湿泥,老汉我只要不停地挖,总有一天这井会重新渗出水来,等有了水源,这江州啊又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了。”说罢,便从腰间解下随身系着的葫芦:“这是我从淤泥中提出的水,公子和姑娘远道而来,我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喝点水解解渴吧。”

骚狐狸想要伸手去接,被我一记白眼瞪了回去,便一个人蹲在一旁咬起了小手绢,脸上泪水鼻涕横流:“真是励志,真是感动……”

看着老汉递过来的葫芦我连连推却,虽是那么小小的一瓶,但我知道这老汉定是费了好些功夫才从井里那些烂泥中提出来的,我怎好意思喝?

老汉宝贝似的收好葫芦,问道:“这几个月来,江州城的人只出不进,两位怎会跑到这里来。”

“探险。”

“旅游。”

前一句是我说的,后一句是骚狐狸。

那老汉抽了抽嘴角,又看了一眼我和骚狐狸,随后是一副了然的神情,语重心长道:“人生在世能找到一位知心人不容易啊,这位公子和姑娘当真是好勇气,只是这江州已非同以往,并不是私奔落脚的好场所……”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这老汉竟以为我是和骚狐狸私奔来的!抬头看看骚狐狸,见他也是一副有屎拉不出的便秘表情。

好在那老汉忙转移了话题,略显痛心道:“唉……好好的一座城,就短短的一夜,怎会变成这般哟!”

我听了狐疑:“一夜?”

“是哟,三个月前这天上突然降下了一道惊雷,就在西山那边。后来还发生了一场地动,倒也不怎么严重。只是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发现这江州城内的所有河流水井都枯竭了,方圆百里可谓是寸草不生啊!连地皮都开裂了,你们说奇不奇。城守大人还请了游方的术士来,说是触了天怒,只是祭天仪式过后,这大旱依旧未去啊!”

骚狐狸也凑了过来:“不是说下过几场雨么?”

“是下过。只是这雨水一落到地上就没个影了,像是被什么给吸走了似的。后来城里的人都说这江州城怕是给人下了咒,不能长留,所以一个个都搬走……”

我一副恍然的样子,看来酒楼里那些人说的还真是不假……

我一手搭着眉骨朝西望了望。毒辣的日光下,西面的那座山头有些灰蒙蒙,袅袅荡着热气。我蹙了蹙眉,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西山那处透着一丝古怪。

4第二章

与骚狐狸告别了老汉,我们便往西山的方向走去。

城郊西山,寸草不生,一路枯败,有那么些惨不忍睹。我东看西看着,骚狐狸却突然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干嘛?”

“劝你不要看前面。”

我不管不顾,直接推开了他。当看到面前的景象时,泪水一下子迷了眼,我只能说,我是条感性的鱼。面前那塌下去一块的地表,以前显然是一汪湖泊,现在早已干涸,开裂的地表上还横七八竖地躺着好几条大肥鱼的尸体。

身后有一只手在我背上轻轻地抚着,骚狐狸的声音温柔地都快滴出水来。

“乖,不怕不怕,不哭不哭。”

我抽了抽鼻子,嗡着声音道:“你不是一直想吃鱼吗?”

他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呀对呀!”

“人都说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你现在去把它们吃了吧,也好让它们的死有价值一点。”

骚狐狸:“……”

西山,漫山的枯木扭曲着枝干呈现着一副副狰狞的面孔。为了能看清整座山的状况,我与骚狐狸腾云驾到了山顶。

山顶呈圆弧状,中间塌下去了一块,像是被什么给砸了一个坑。

“阿鲤,你有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我点了点头。其实早在之前我便感到了,此处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压制着。虽那股气息很薄弱,但还是能感觉到那摄人的浩然之气。我与骚狐狸俱是妖灵,多少会受点影响。

“阿鲤,去那处看看。”

腾云刚降到圆坑的中心点,骚狐狸便撒开蹄子跑了开去。

“阿鲤阿鲤,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闻言走了过去,见到他正用手拂去表层的一些尘土。

全貌出来了,竟是是一块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石碑,看上去有些陈旧,不知是什么年代的。

它静静地竖躺着,上面镌刻着繁复的金字,密密麻麻的布满整块碑身。我顿时感到一股醇厚的气息扑面而来,竟生起了敬畏之感。

一阵热风吹来,裹挟着漫天的沙石,割得我脸皮生疼。再睁眼时,竟看到其他角落也显现出了几块石碑。

石碑的排列很有规律,东南西北各一块,摆放规律整齐。骚狐狸捻着下巴,一副很有文化的样子,奈何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有文化:“写的什么鬼东西!看都看不懂!眼花缭乱的,我头都疼了!”

我想说,我也有相同的感觉。

“咦……这是什么?”

他指的是一块有点像八卦镜的东西,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明光,先前由于被尘土埋着,所以我们没发现。若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四块石碑所指的方向竟就是这块明镜的位置。

镜子好像受到了什么冲击,表面有丝丝的裂纹,骚狐狸不管不顾,直接一脚踩了上去,还捻了两下。

“什么东西啊,滑不溜秋的。”

“啪”镜子发出一声脆响,彻底碎了。

脚下的地表微微晃了晃,我竖耳倾听,拉了拉骚狐狸:“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刚说完,四方石碑纷纷发出了一束光柱,直冲云霄,脚下的地摇晃得也愈发的剧烈了。

金色的文字在光柱里游移,越变越淡,最后随着光柱一起消散在一方虚空。

少了那股压制人的力量,我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阿鲤!快跑!”

手上被人一拽,人就被托着退出了圆坑,就在那一瞬间,那坑里的土塌陷了下去,变成了一个黑糊糊的大圆洞。

一时间地动山摇。山上的巨石纷纷滚进了那个洞口眨眼就没了动静,一阵类似野兽的嘶鸣传出,将我和骚狐狸吓得忙驾起了祥云腾到了半空。

嘶鸣越来越响,刺得人耳膜生疼。一股黑气从洞口冒出 ,整座山又是一阵动荡。

当看到那黑洞中窜出的东西时,骚狐狸吓得当即从云头栽了下去。

我眼疾脚快,忙在半空将他接了个正着。

骚狐狸费力地把头从云层中拔/出来,劫后余生的第一句话就是:“靠!那是什么鬼妖兽!长这么丑!”

难怪骚狐狸吓成这般,那突然窜出的妖兽确实丑,且丑得也怪,一头共用两个身体,有点似蛇,却有六条腿四只翅膀,到也不知要称它什么好了。

那妖兽似发现了我和骚狐狸,脖子上还拖拽着粗重的链条便赤红着眼直接向我们云头冲了过来。骚狐狸很有男子气概地挡在了我的前面:“阿鲤!一边去!我保护你!打架我先上!黑锅我来背!除了我,谁都不能吃你!”

我听话地退到一边,重新化了一朵祥云,眼见着骚狐狸雄赳赳气昂昂地向那头妖兽迎去,打了个哈气,侧身躺了下来。

骚狐狸在那头妖兽身边上窜下跳,手中的技法一招又是一招,奈何打在那头妖兽身上只是溅了一点火花就没了影儿。

骚狐狸一时竟慌了手脚。其实,我万般理解他的心情,他好歹也是个修行千年的老妖,在凡间的妖物之中也能称个小霸王,奈何却在这里吃了鳖,觉得有点没面子。

那妖兽看着骚狐狸的眼神有点像跳梁小丑,最后直接一口红火喷了出来。骚狐狸猝不及防,虽闪避及时,屁股上还是溅上了一簇小火苗。

这一下他彻底乱了方寸,直捂着屁股向我跑来,后面是紧追不舍的那只妖兽。

“阿鲤阿鲤救命!这货好强悍我打不过它!”

我摇了摇头,随手掐了个诀刚想出手,只听郎朗皓空突然传来一阵龙吟,耳膜处又是一阵刺疼。

所以说,有气势的出场必先要有亮的嗓门。

云层中万丈金光倾泻而下,接着便是一阵疾风刮过,将我差点从云层上拂了下来。再缓过神时,我只看到一道淡金的人影围着那妖兽缠斗了起来,上下起落间的招数看得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