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便认真的趴在桌子上作图,随后很快便更新了最新连载,曾经的少年初入商场,手段雷厉,但金钱的*,导致两人之间沟通不良,便开始有了各种矛盾。

这算是进入了一个转折,秦遇因为剧情也弄得她头很疼,或许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想要画一些关于自己与左执的故事,于是这个前半部分都是很轻松的,后来便想着完成一个真正的故事,他们之间的隔阂,于是产生了间隙。

秦遇眼睛有些酸疼,她不想再继续,便上床准备睡觉。

还未睡着,手机振动响起,秦遇拿过手机看了看,是一条支付宝转账消息,以及一条陌生短信:很抱歉,但那不是我本意,晚安。

秦遇放下手机继续睡觉,第二天上午便有人按门铃,一直响个不停,风风火火的感觉,秦遇从可视对讲电话里看到是左执,打开门,他放下行李便给她一个熊抱。

“秦遇,你最近胖了吧?”

秦遇狐疑的低头看了看,骂他,“不知道说好听的吗?”

他摆出一幅帅气的笑脸,“你太瘦了,胖点才好看。”

左执说起好听的话来毫不客气,秦遇敢打赌,他肯定给见过的女人都说过这句话。

“你这话没有说过一百,估计也有八十了吧?”

他嘿嘿的笑,放下行李,“还是你了解我。”

出息,秦遇白了他一眼问他,“不是一个月吗?怎么这么几天就回来了?”

“大姐,已经十天了好吧?”

“不是今天才第十天吗?”秦遇从冰箱里拿了冰镇过的纯净水递给他,他笑着说道:“是吗?嘿嘿,你不知道有一句话是叫归心似箭吗?”

秦遇扯了扯嘴皮,“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先下面吧?我饿的不行了。”他摸了摸肚子,还真是感觉十分饿。

秦遇点头进了厨房,在厨房里忙碌了许久,切了肉末,菜丁做哨子,外头门铃又响了起来,左执现在是惰性渐长,虽然在外面是一幅好好先生阳光暖男,但在家里绝对是个酱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人。

“左执去开门。”

左执换了身衣服下楼,走过去开门,是一个陌生男人,他问,“你找哪位?”

陈随抿了抿嘴,正打算说话,屋里传来秦遇的声音,“左执。”

左执应了一声,再转头的时候,身

眼前的男人已经离开了,他耸耸肩关上门过去。

一碗热腾腾香气扑鼻的面条,他拿着筷子跟个饿了三天的人一般,将面一通扒拉,连面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秦遇感叹,果然是饿坏了,“你休假几天?”

“明天过去吧,我是请假的。”

秦遇抬头疑惑的看着他,“干嘛急着回来?”

他惨兮兮的说:“你不知道我在剧组是吃不饱穿不暖,日子过的太凄惨了。”

秦遇白他一眼,“你怎么不大夏天裹个棉被啊?”

“我也想啊,要不是有损我英俊潇洒的外表,我会去裹的。”

秦遇记的他最近拍一个关于游泳运动员的题材,每天下水的时间多过在地上的日子。

秦遇心疼他,麻利的给他换了被套床单,催着他去睡觉,左执软绵绵的任她推着,走到门口时他不再动,突然回头抱住她。

“姐。”

“别发神经啊。”她将他推开。

他委屈不已,正色道:“秦遇,你觉得自己最迟多久结婚?”

“三十吧。”

其实秦遇对结婚这件事情并没有一个具体概念,还没出入社会,对于结婚总觉得太过遥远,而且她家情况特殊,没有谁会逼她去结婚,毕竟何念芬不是她的亲生妈妈,很多的时候,虽然对她客气有礼,却不会像对待自己孩子那般会责骂训斥。

秦遇知道,自己渴望亲情,她是个缺爱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她便没有爸爸,后来来到左执家里,这个家庭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她向来听话懂事,成绩拔尖,为了能让家里人喜欢她,她总是努力扮演着好孩子的一面,后来她发现,无论她怎么样,他们都不不会去责备她一句,即使她考的再差。

第六十九章

 陈延舟在第二天便醒了过来,术后他恢复的不错,有不少的朋友过来探望他,甚至连警察局都给陈延舟送了一面锦旗过来。

上面写着五好市民。

陈延舟诧异不已,静宜笑着说:“你不知道那天的事情新闻都播了,看你多威风。”

陈延舟疼的龇牙咧嘴的,麻醉药后便疼的厉害,但是在静宜面前他却还是强装没事,因为害怕她担心,想到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她肯定是吓坏了。

他只要一露出疼的表情,静宜便紧张的问他,“很疼吗?”

陈延舟张开嘴笑着说:“不疼。”

静宜这段时间便跟着她妈妈每天学着煲汤给陈延舟补身体,陈延舟简直受宠若惊,他还从来没有享受过静宜这样的待遇,因此不免心酸。

有一次宋兆东过来看他的时候,便笑着开玩笑说:“你瞧瞧你现在这样,是不是很享受。”

陈延舟疼的皱着眉头,“又痛苦又享受。”

宋兆东忍不住笑出声来,“早知道苦肉计这么管用,你就应该早点用,出点血。”

陈延舟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我当时哪想那么多,只想着静宜不要有事。”

宋兆东看着给陈延舟送的那面锦旗,笑道:“看来你这次因祸得福,这下静宜肯定不忍心离开你,你就加油搞定她,复婚就行了。”

陈延舟叹口气,“争取吧,我不想逼她。”

宋兆东啧啧两声,“陈延舟你完了我跟你说,你现在啊已经被人牢牢的攥在手里。”

宋兆东离开以后,静宜给陈延舟带了汤过来,她给陈延舟喂了几口,陈延舟开口说:“你不用天天给我煲汤,我已经差不多好了。”

静宜看他,“伤口都还没好,多喝点。”

陈延舟沉默,只能继续喝。

等陈延舟被逼着又喝了一盅,静宜将保温瓶收拾好,坐在一边陪他,“你想吃水果吗?”

陈延舟眯眼,“我想吃葡萄,你喂我吧?”

静宜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苹果吧,吃苹果。”

她说着拿了一个苹果给它削皮,静宜边削边说:“我今天去看了茵茵。”

陈延舟看她,“怎么了?”

静宜又说:“我想帮她。”

陈延舟沉默了一下,“她的病情很严重吗?”

“嗯,医生说她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

静宜心有余悸,最近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措手不及,静宜又仿佛自言自语,“我看到她就想到灿灿,既然这个孩子与我们有缘,不如就帮帮她吧,就当是为灿灿积福。”

陈延舟嗯了一声,“我没意见。”

——

陈延舟在医院里待了一个多月,出院的时候,便已是年关,街上随处可见张灯结彩,陈延舟因为受伤的原因,因此都没出门,别人自然也不好意思打扰到他。

除夕的晚上,静宜的父母过来陪着他们一起吃了饭,饭后,静宜推着陈延舟出去走走,广场里有人在放烟花,静宜去跟人买了几根烟花,一个人点着放。

往年除夕,总会到陈家去过,热闹异常,现在就家里几个人简简单单的,却也觉得很不错。

炮竹声声从远方传来,一片喧闹之中,陈延舟隔着不远的地方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静宜,此刻的她仿佛一个孩子,带着几分童真。

陈延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之间仿佛从所未有的融洽,谁都不提一句那些曾经不开心的事,他们彼此都知道,这样幸福的表象,只是建立在彼此选择性遗忘的情况下。

而过去的那些事情仍旧在那里,只要没选择性失忆,就永远会记得那些事。

可是是谁说过,过好当下就好,人生应该向前看,而不是困扰于过去。

虽然陈延舟能够这样安慰自己,也希望静宜能够这样想,然而他终究不能代替静宜做任何决定,他就仿佛被等待宣判的嫌疑犯,最后结果如何,不过是她的一句话而已。

静宜玩了一会便向他这边走了过来,静宜问他,“我们回去了吗?”

陈延舟说好,静宜推着他回去,她的步伐缓慢,不时有人与他们擦肩而过,陈延舟突然问她,“新的一年了,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静宜笑着反问他,“那你呢?你有什么新年愿望?”

远方的天空有烟花绽放,静宜抬头看去,在一片喧闹中,陈延舟缓缓的说:“我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

虽然四周喧哗,但是陈延舟的话还是传入她的耳内,她沉默了一下,过了许久终于问道:“你当时在想什么?”

“什么?”

“你来救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受伤?”

陈延舟民族,“没有。”

因为压根来不及去想。

两人缓缓前行,陈延舟又突然问她,“那你呢?我昏迷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静宜顿了顿,“你不要有事。”

她什么都想不起,那个时刻,她只能期望着他没事,只要他没事就好,她愿意放掉过去的一切包袱,她甚至愿意去原谅他,原谅他曾经做过的荒唐事,只要他能醒过来。

陈延舟的心底突然涌起了几分勇气,他鼓足勇气问她,“静宜,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静宜点头,“对,我原谅你了。”

陈延舟太激动了,他一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结果起来的太用力,拉到伤口,他疼的闷哼一声,静宜骂他,“你干嘛?不要命了?”

陈延舟又坐回轮椅上,静宜蹲在他身边,陈延舟认真的看着她,似乎又不可置信的确认道:“静宜…你真的…真的原谅我了吗?”

他语气带着忐忑,眼神里仿佛含着光亮,在这瞬间亮的晃人,静宜肯定的点了点头。

幸福来的太突然,陈延舟激动的在这瞬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猛地用力将静宜抱入怀中,他胡乱的说道:“谢谢你静宜,谢谢你还愿意接受我。”

怀抱中的女人身体微微僵硬,几秒后,她慢慢的推开他,陈延舟茫然的看着她。

静宜深吸口气说:“陈延舟,我原谅你,在你以身犯险来救我的时候,无论我们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不能否认,你对我仍旧是很重要的一个人,所以过去的恩恩怨怨,我们一笔勾销,就当作我们互不亏欠。”

陈延舟心底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皱眉看着他,“什么意思?”

静宜抿嘴,语气无比认真,“陈延舟,我是决定原谅你。”

可是原谅不代表她就能继续若无其事的与他重新在一起。

“可是,我没办法再重新跟你在一起。”

陈延舟眼里的光亮,伴随着她的话落,一寸寸的黯淡下去,静宜不忍心再看他,她害怕她会承受不了他那样的目光。

陈延舟心底悲伤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果然,最温柔与最残忍的话都是出自于同一张嘴,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大喜大悲,大抵不过如此。

他脸色难看至极,他手足无措,胡乱的说道:“为什么?到底要我怎样做?你还要我怎样才行?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我,为什么这段时间要这样照顾我。”

陈延舟已是彻底无计可施,所有招数仿佛在静宜面前都不起任何作用了,她就仿佛一块石头,他或柔或硬,在她面前皆不起任何作用。

静宜心底酸涩,她忍着鼻酸,“你不要这样陈延舟,你救了我,还导致你自己受伤,无论是换作任何人,我都会感谢,会去照顾他,当然,也包括你。”

陈延舟冷笑一声,“所以呢?你现在是可怜我?所以才对我这么好?”

他在心底嗤笑一声,真是太可笑了,他陈延舟竟然有一天会沦落到被人可怜的地步,简直是太可笑了。

静宜抿嘴不语,陈延舟却似乎生气,脸色深沉似黑夜一般,“那这段时间可真是辛苦你了,现在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觉得我快好了,你的恩已经报完了,所以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静宜脸色晦涩,她不理会他怨怼的话,“我们回去吧?”

她起身准备推他,谁知道陈延舟竟然自己转着轮子向前进,静宜愣了愣,紧随其后。

陈延舟突然暴躁的停了下来,转过轮子,正对着她,他明明坐着,气势上却丝毫不输人,“静宜,如果你已经做好了打算,就不要对我这么好。”

他声音低沉哀伤,表情带着几分脆弱,他做不到,做不到面对她的温柔不沉沦,做不到眼睁睁看她离开。

所有的一切,他都找不到一丁点的借口说服自己。

可是,他做不到,他又能做什么呢?

第七十章

 静宜这个春节过的无比冷清,因为陈延舟受伤的原因,几人也没有外出的打算,再加之那晚两人说开了,陈延舟对静宜的态度便很冷漠。

静宜也不跟他计较,虽然他变着法的刁难她,静宜知道,他不过是在发泄着心底的不满。

因为春节的原因,戴兰阿姨也回了老家,因此静宜便每日自己准备一日三餐,有时候遇到不懂的,便打母亲电话请教一番。

在陈延舟养伤的这段时间里,静宜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每日里三餐都保持营养均衡,换着各种花样的给陈延舟熬汤,每天叮嘱陈延舟按时吃药。

因此在静宜的悉心照料下,陈延舟恢复的很快,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后,他伤口便已经完全痊愈,只是那疤痕却是永远不可能好的了。

陈延舟倒没什么在意,反正穿上衣服又看不出来,只是静宜看着很不是滋味,陈延舟转念一想,若是静宜能看在他曾经为她受过伤的份上原谅了他,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静宜每日陪着陈延舟在一起,等陈延舟能自由行走的时候,她便没那么累了,更何况陈延舟每日还有工作,因此年后他的秘书便经常因为工作的事情过来找他。

陈延舟向来将工作与生活分的很开,因此他的私人住址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每次田雅茹过来交代完工作,静宜每次会留她小坐一会,不过田雅茹向来不多留,因为她家boss脸色黑的她实在坐不住。

过了几天静宜得到了消息,之前她们资助的那个女孩丁茵已经去世了,静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底叹了口气,有些难受。

或许是因为为人母亲,听到这样的消息心底总归是难过。

那天从墓园拜祭了丁茵回来后,静宜对陈延舟说:“我准备去北京。”

陈延舟点了点头,“去多久?”

静宜抿嘴,前不久她接到了李锋的电话,他说他现在自立门户,邀请静宜加入,静宜犹豫了许久,终于在此刻下了决定。

“我准备去北京上班。”

陈延舟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静宜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准备到北京上班,这段时间就准备过去。”

陈延舟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暴躁的踢了踢桌子,“你现在是直接通知我对吧?好啊,那你说说,你准备去多久?是要在那里安家了?一辈子不打算回来了吗?”

静宜垂头,她抓着脑袋,内心底里有些痛苦,最近这段时间里,她想了很多很多,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将陈延舟当作陌生人,却也没办法再这样与他相处下去,她必须换一个环境。

“我会定期回来的,如果你愿意,灿灿也可以跟我待在一起。”

陈延舟恼怒,脸色涨红,“休想。”

静宜点了点头,“那也好,放假我都会过来看她。”

她起身准备上楼回自己房间,陈延舟在身后狠狠的骂了一句,“叶静宜,你要离开香江是因为要避开我吗?”

静宜停住脚步,她心底酸涩,坦率的承认,“对,陈延舟,我不想再这样跟你相处下去,我想换个环境,我们彼此冷静一下。”

“放屁。”陈延舟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

静宜脚步不停留,陈延舟又在身后泄愤的说了一句,“其实你早就做好了打算对吧?却一直等着不说。”

陈延舟原本以为被她拒绝已经是一件让他难堪的事了,没想到很快她又再次让他感到挫败不已。

然而无论陈延舟怎样抗拒这件事,静宜要离开香江去北京,已经被她提上了日程,静宜将这件事告知了父母,虽然父母对她的决定有些意见,却并未阻止她。

叶母还有些难过,抹着眼泪对静宜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在这里好好待着,为什么一定要去北京?”

静宜抱着母亲,“妈,我又不是不回家了,只是出去工作而已。”

叶母叹了口气,“本来以为经过这次的事情,你们就可以和好了,没想到…”

静宜沉默着不说话,母亲也不忍再责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