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锋支支吾吾说还有点事没做完,周斯越大致就知道了他又帮人揽活了,当时没说什么,第二天在晨会上把昨晚溜号的人给问懵了。

项目策划案全部都是刘小锋一个人做的,那人一问三不知,加上因为那人的不上心,项目策划被人驳回数次都没通过。

周斯越大发雷霆。

明面儿上看着是护刘小锋,走时又丢下一句:“你要是那么空,以后就把清洁阿姨的工作都做了,也好帮我省笔开销。”

那次之后,没人再敢使唤刘小锋了。

也深知周斯越在技术上的刁钻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团队里确实有人不堪重负,在三四个月后辞职了,半年后又走了两个。

等到年终的时候,团队只剩下八个人。

孙元香虽然面儿上嘲他把人赶走,但心里也知道他的想法,望着这空了一大半的格子间,也无可奈何,只能宽慰道:“你别把自己逼太紧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周斯越嗤笑。

“我知道你想尽快把公司带上路,想跟赤马交手?”

他没作声。

“不管你是想让苏柏从跟你认错,”孙元香双手撑在桌上,低头看他:“还是想让他对你能力心服口服,但我只能告诉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年关将近的时候,赤马爆出一件丑闻。

前些年赤马做了个机器人对战的视频,视频里,机器人的反应速度和灵敏程度都远远超出了当前应有的技术水平,而当年苏柏从就是凭借这个视频,在美国拿到了数十亿的投资。

叶徐林当时还说过,虽然不喜欢苏柏从这个人,但赤马的技术确实走在科技圈前端。

知情人士爆料,视频是假的,经过了很多高科技处理才呈现出来的效果,事实上仅凭当时的技术,赤马连视频上十分之一都无法完成。

一周后,美国方要求撤资,并要求赤马赔偿违约金一个亿。

丁羡将这条新闻转发给周斯越。

那天是除夕,丁羡回家了,李锦荟搬到寺庙里去住了,公寓里就剩周斯越一个人。

偌大的客厅。

修长的身影靠在沙发上,没有开灯,电视机屏幕播送着正是这条新闻,他仰着头,靠着沙发背,手掌撑开,拇指跟食指去压太阳穴。

他这些年,熬夜熬多了,总犯偏头痛,严重的时候还会吐。

胃里烧灼,自下而上翻滚着一股酸味。

丁家一贯热闹,连叶常青都难得回来过年,丁羡发完短信,叶婉娴在外面喊她吃饭,她把手机揣进兜里出去。

叶婉娴正端着碗喊她,“洗手叫你弟弟去。”

丁羡去房间里把丁俊聪拎出来,丁俊聪不肯出来,表示要再打一把游戏,被丁羡不由分说拽着耳朵给拖出来,疼得丁俊聪弯着腰呀呀大叫:“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姐夫你是个母老虎。”

“那我就告诉妈,你追女孩儿。”

丁俊聪瞬间一个激灵,“卧槽,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看你发的那些状态,以为你姐我没你qq?”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姐,我保证听话,你千万别告诉妈!!”

“看你表现。”

一顿饭下来,丁俊聪还真的挺乖的,对丁羡呵护备至,殷勤热切,又是夹菜又是倒饮料的,看的叶常青都忍不住说:“聪聪这些年懂事了不少。”

丁父笑呵呵:“是懂事了不少。”

叶婉娴抬手就在丁俊聪的筷子上拍了下,“献什么殷勤?”

丁俊聪撂下筷子:“哎,我对我姐好点儿您就这么看不过眼?”

“耍什么贫,你给我好好吃饭,吃完赶紧回去写作业。”

人多,也热闹,说不完的话题,聊不完的人生,电视机的声音在身后嗡嗡作响,丁羡看着身边一张张笑容满面的脸,耳边环绕的欢声笑语。

可她脑海里却忽然想起那个孤寂的背影,袋中的手机在此时微微震了震。

“看到了。”

周斯越对之前那条新闻的回复。

她忽然站起来,放下筷子,“妈,我吃饱了,我出去散散步。”

叶婉娴抻了脸色。

“年三十你散什么步?”

丁羡央道:“妈!”说完冲丁俊聪使了使眼色。

丁俊聪立马道:“妈,你要不放心我跟我姐一起去!”

丁父扒了口饭,出声打圆场,“孩子想走就让她走吧,早晚是要嫁出去的,那孩子也怪可怜,不过丁羡,你下回让斯越来家里吃饭吧,别老一个人呆着,怪可怜的。”

叶婉娴:“你们现在是三个人联合起来跟我作对是吗?还没嫁出去呢,就天天往人家那儿跑,像什么样子。”随后看了眼丁俊聪说:“还有你,你姐谈恋爱,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给我坐回去。”

丁俊聪哦了声,乖乖坐下。

叶婉娴看了眼丁羡,说:“你跟我进来。”

说完,率先进了卧室,丁羡跟进去,丁父跟已经怔住的叶常青打着哈哈,吃饭吃饭,女人就是麻烦。

叶婉娴从柜子里翻出一个东西捏在手里,又拖了张凳子在床边放下,示意丁羡坐过去。

“年前得知他爸爸去世,你怎么也不通知我们?”

卧房里只开了一盏红晕的床头灯,窗边上燃着檀香,香味沁人。

丁羡说:“当时在广东,谁都没通知,就直接火化了,连蒋沉他们那边都没通知。”

叶婉娴把手上一个金色亮片儿像小铜块一样的东西递给她,“我年前去普陀山求的平安符,他妈妈信佛,你拿去给他。”

“妈,你……”她眼里有些泪花。

“你什么你,这话我就说一遍,他要真想娶你,就让他紧着点儿,别拖拖拉拉的。”

丁羡点点头应下。

叶婉娴摆摆手:“走吧,晚上早点回来,还没嫁过去呢,别在别人家过夜。”

“好。”

然后小姑娘攥着平安符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飞奔离去。

……

丁羡进门的时候,客厅卧房都没人,她绕着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正狐疑呢,听见厕所传来一声水声。

她忙冲进去。

周斯越刚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厕所门就被人打开。

丁羡冲过去,把人一把抱住。

结实的胸肌和腹肌全顶在她柔软的身躯上:“周斯越!”

周斯越腰间只裹了一条浴巾。

被她这么莽然一撞,浴巾掉地上了,他火热的身子整个人直接抱住她,周斯越顿了一秒,直接把她拖过去,把人顶到那花白瓷砖上:

“厕所门也敢乱开?”

丁羡笑着求饶,“我错了。”

他最近在健身,身材又比之前结实了,小腹已经隐隐能看出人鱼线了。

三下五除二,丁羡被扒了个精光。

周斯越把花洒打开,拿喷头淋在她头顶,丁羡全身瞬间浇湿,伏在浴缸里四处躲他。

头发被沾湿凌乱地贴在她白嫩的脸颊侧。

周斯越将她一把抓过来,让她扶着瓷白的浴缸边缘趴着,自己则双手撑在她后面,一点点从头发尖儿一路亲到腰部,丁羡浑身发抖去躲他,结果被他一下摁住:“不想?”

男人在这种方面的能力还真是与日俱增。

他平时很克制,就算第一次碰了,他后面能忍都忍,真刀实枪做的大概也就那么两三次,一开始他技巧不太成熟。

但这回似乎又比上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