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容历,他是现代人,帝后是他的记忆,不像穿越也不像重生,类似带着记忆投胎那种,阿禾还没出现,得等暗黑系写完了番外来写,这个是独立的故事,和暗黑系关系不大,所以放心,笙笙不是阿禾。就当两个故事来看,暗黑系里只是提一下容历这个人,以及帝后这个剧本。

第二卷 281:车里亲热,案件新突破(一更)

时瑾推门而入。

徐青舶抬头,笑得爽朗:“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这个病人。”

时瑾拿出消毒液,在椅子上喷了几下,然后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坐下:“我有事请你帮忙。”

徐青舶对他的洁癖已经司空见惯了,气都懒得生:“什么事?”

时瑾简明扼要:“我要徐平征的DNA。”

DNA呀。

徐青舶摸着下巴笑,他好像嗅到了一丝诡异的不寻常,有猫腻啊。

下午三点,江北市分局。

审讯室里,赵腾飞正在给证人做口供,对方四五十岁,身材健硕,相貌普通,像是常年从事苦力工作,皮肤黝黑且粗糙,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腹上有茧。便是这个男人,在案发当晚,和苏万江一起喝酒,也是本案唯一的证人。

男人似乎不安,环顾了一圈,问:“口供能不能匿名?”他解释,“我怕作证了会遭到报复。”

“如果你不想公开,警局可以保密。”赵腾飞翻开记录本,“现在可以开始录口供了吗?”

男人点头。

赵腾飞扫了对方一眼,问:“你和疑犯苏万江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男人神色算的上镇定,阐述有条不紊:“我跟苏万江也不是很熟,上个礼拜才认识。”他详细说来,知无不言,“我儿子被人骗去地下赌场赌钱,我是去找我儿子的,在那里认识了苏万江,当时他正在跟乔方明吵架,我听说是因为赌债问题,我怕他们打起来,就上去拉了苏万江,之后我们一起去喝了酒,聊了挺久。”男人又补充了一句,“那天后,就约出来喝过几次酒。”

赵腾飞看一下这个男人的资料,并不是江北人,也没有赌博的前科。

赵腾飞压下疑问,继续盘查:“把案发当晚的事情具体描述一遍。”

男人想了想,才开口:“晚上七点左右,苏万江喊我出去喝酒,我们先去了小吃街,吃了半个多小时的夜宵,没喝过瘾,八点多一点点就去了天行街,晚上天行街人很多,我们随便挑了一家喝酒,喝了很多,苏万江就醉了。”

他说的时间,与苏万江的证词,基本吻合,没有什么出入。

赵腾飞继续问:“你呢?醉了没有?”

“我没有。”男人神色确定,没有犹豫,“九点左右的时候,苏万江已经喝趴下了,我把他喊醒要送他回去,他不让,自己就回出租房了。”

“你之后去了哪里?”

“我回了酒店。”他解释说,“我是来江北探亲的,目前和老母亲,还有我儿子一起住酒店,大概九点半左右就回去了,酒店大厅的监控应该拍到了。”

也就是说,这个证人有不在场的证明,不构成嫌疑。

证词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赵腾飞道:“暂时问完了,还有最近不要出境,如果还有疑问,可能还要请你来警局配合调查。”

男人爽快地应下了:“好。”

“没有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个字。”

他接过去,在供词下面签了字。

署名,姜民海。

三点半左右,鉴定科的结果出来了,刑侦一队做了简单的案件总结。

目前的证据不多,疑问不少。

黑板上画了简单的案件人物关系图,蒋凯指了指苏万江和乔方明的照片:“苏万江和死者乔方明确实有债务问题,上个礼拜,他们还在地下赌场起过争执,当时很多人都目睹了,包括证人姜民海,乔方明当时甚至还放话说,要是苏万江再不还他赌债,就拿刀捅死他,这么看来,苏万江是有杀人动机的。”

汤正义上前,把在现场拍的照片贴上去:“据苏万江的邻居说,案发当晚在自己家阳台看见了一个人影,以为是进贼了就出去看了看,刚好撞见死者乔方明在敲苏万江家的门,而且骂得很凶,那时候大概九点左右,苏万江当时还没开门,死者乔方明在门口喊骂了十几分钟,另外,”汤正义指了指照片上,“苏万江家的阳台,与这位邻居家刚好是相连的,苏万江住的不高,三楼,是老式小区,没有防盗网,身手敏捷一点基本可以从这家爬到那家,我也盘问过那位邻居了,案发时间里,她有不在场的证明,排除了邻居作案的可能。”

然后是赵腾飞那边的调查结果:“证人姜民海的证词也属实,八点左右的时候,苏万江确实和姜民海在小吃街吃夜宵,路口的监控也拍到了,八点二十左右,两人去了天行街喝酒,只不过天行街那一带没有监控,而且到了晚上客流很大,卖酒的老板对这两个人并没有太大的印象,根据姜民海的证词,苏万江当时喝的很醉,九点左右他才把人喊醒,之后苏万江就回了出租房,徒步回去大概半小时左右,与死者乔方明的死亡时间刚好吻合。”

霍一宁摩挲着下巴,思忖了片刻:“小江,你那边呢?”

“我查过通话记录了,死者乔方明在八点二十左右,确实给苏万江打了一通电话,应该就是死者在去苏万江家之前打的,电话打通了,通话时间只有三十秒,不过,苏万江的口供说他没有接到电话,而且手机在案发当晚就遗失了,目前还没有找到,至于那个电话到底是谁接的,还不能确定。”歇了一口气,小江继续补充,“另外,两人的财务这一块,也有很多疑点,苏万江的卡里,每个月都会有一笔进账,数目还不小,不巧,死者乔方明在近四个月里,也有五笔较大的财务进账,前后总计超过了五百万,汇款账号每次都不同,而且都是一些洗钱的黑号。”

因为财务问题,而引发命案的例子不少,两人财务都有情况,确实可疑。

最后,是周肖那边,刚从法证法医那里拿到的结果。

“法医和法证那边的报告也出来了,死者身中六刀,致命伤在胸腔,深十八厘米,直接插进的肺部,刀口不齐,凶手手法很生疏,力气不大,应该不是惯犯,另外凶器是普通的水果刀,目前没有找到凶器。现场与尸体上也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DNA,不过,在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些膏状物和纤维,膏状物法证已经验过了,是一种烫伤膏药,指甲里的纤维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运动服里常用的涤纶,开始我猜测是乔方明在与苏万江搏斗时无意抓到了,但法证给苏万江做过人体取证,身上并没有烫伤,也没有涤纶的运动服,不排除凶手另有他人。另外,还有一个线索,在苏万江家的窗户上发现了一个鞋印。”周肖指了指黑板上那个邻居的照片,还有阳台的照片,做了合理推测,“不过,根据苏万江邻居的口供,可能是那个贼留下的。”

线索汇报完毕。

霍一宁沉思了几分钟,心里有了方向。

“周肖,把乔方明的妻子请来警局做一份口供,了解一下那些汇款的情况,以及最近有没有和人结仇。”

“是,队长。”

“腾飞,你再找找监控,走访一下小吃街和天行街,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最好能找到证据,可以证明苏万江回家的确切时间,毕竟当时他喝醉了,他与姜民海的证词不能全信。还有那个‘小偷’,看看附近有没有监控拍到,苏万江家里有他的脚印,却没有盗窃的痕迹,当晚那个小区也没有谁家失窃,”霍一宁顿了顿,“他应该是第二嫌疑人。”

层层剖析,不愧是队长,思路清晰。

赵腾飞回:“OK。”

“另外,不确定苏万江到底有没有接到乔方明的电话,正义,你去追踪一下苏万江的手机,看能不能定位。”霍一宁又道,“另外走一趟姜民海住的酒店,查一下监控,核对他的口供。”

汤正义连忙点头,总觉得这是个高智商犯罪,按捺不住体内蠢蠢欲动的洪荒之力啊。

霍一宁手里转着一支笔,啪嗒,扣上了笔帽:“蒋凯,分别查一下是谁在给苏万江和乔方明汇钱,尤其是那个洗黑钱的账号,查一下源头。”

“苏万江不用查了。”小江接了话,“苏万江的户口上显示还有一个女儿,是他女儿在给他汇钱。”

“把人请来警局。”霍一宁说。

小江把笔记本转了个方向,给队长看上面的资料:“队长,苏万江这个女儿有点特殊。”

霍一宁扫了一眼。

他想起来,先前沧江渡口那个案子,在码头交易的那个赌徒就叫苏万江。

苏倾最近在拍一部宫斗剧,叫《清曦转》,她在里面饰演一位太医,是贯穿并推动全剧发展的一个角色,为什么这么说呢,剧中的皇帝是个五十岁的老头,他有一群年轻貌美的妃嫔,苏倾饰演的荆太医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是以,老皇帝的妃子们五个里头有两个都爱慕荆太医,偏偏,荆太医只喜欢女主清曦贵人,然后,这些女人就展开了一系列的宫斗。

这部戏的女主是个当红小花,苏倾也是流量小生,总之,是未播先火,不巧的是,苏倾的‘前任情敌’兼‘现任追求者’乔清浅也出演了这部宫斗大戏,刚好在剧中饰演一位爱慕荆太医的贵人。

都已经下戏了,只是乔清浅那黏在苏倾身上的眼神,死活不出戏。

乔清浅还穿着戏服,娇滴滴的贵人,捧了瓶水到苏倾面前,表情很贤妻良母:“要喝水吗?”

苏倾赶紧摆手:“不用了。”

乔清浅就把水扔了,又端了杯小蛋糕过来,一脸贤惠:“蛋糕呢?我买了黑森林,我听你经纪人说,你喜欢吃这个。”

苏倾尬笑:“不了,我减肥。”

这美人恩,她无福消受啊。

不知道这乔清浅看上她哪里了,她改还不行吗?哎,脑瓜疼脑瓜疼啊。

被接连拒绝了两次,乔清浅脸上不免露出失落的表情,可她不放弃,继续嘘寒问暖体贴入微:“那你累不累?”她娇羞地看了苏倾一眼,“我会按摩,可以帮你按一按。”

按摩?

那还得了,万一按到了胸就完蛋了。

苏倾心里也不忍啊,美人情深,奈何自己也是个妞,得快刀斩乱麻了,她郑重其事:“真的不必了,我男朋友会吃醋的。”

乔清浅很受伤:“苏倾,”她咬咬唇,又娇又羞,“我、我——”

我了半天,被打断了。

“苏倾!”

苏倾和乔清浅一同回头。

徐青久戴着个墨镜,站在影视城的宫殿外面,咬牙切齿的样子特别像剧中抓到了妃嫔红杏出墙的绿帽皇帝,龙颜大怒啊:“还不给我过来!”

人生如戏啊,来的就是这么凑巧。

苏倾赶紧过去了。

乔清浅咬咬牙,也跟过去了。

片场的工作人员都掩嘴笑,瞧好戏咯。

徐青久刚结束工作就来探班,瞧见自家女朋友被人献殷勤,醋得不行,他伸手一把把苏倾拉到身后,冷着看:“乔清浅,你什么意思,挖我墙角啊。”

他和乔清浅自小认识,要不是看她是女的,早揍她了。

两人关系熟,乔清浅也不怕他,很硬气地说:“青久哥哥,你是男人,你不适合苏倾。”

这姑娘大概忘了,这话她以前她也对苏倾说过,那时,苏倾还是她情敌。所以说,女人的心,小孩的脸,六月的天,善变啊。

徐青久语气幽幽:“我怎么不适合她了?”

乔清浅义正言辞:“你不能给他生孩子。”

“……”

丫的,你能?无性繁殖啊!

“你们不会长久的。”乔清浅的脑回路十分清奇,她振振有词,一脸笃定,“我问过何哥了,苏倾是独子,他还要传宗接代的,青久哥哥,你别耽误苏倾了,他本来是直的,就是被你掰歪了,你们在一起会断了苏家的香火的。”

徐青久:“……”拳头痒,想揍人。

苏倾:“……”这姑娘不是一般人啊。

徐青久按捺住想打人的冲动:“乔清浅,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们不仅会长久,还会有孩子。”

撂完了狠话,他拽着苏倾就走。

苏倾乖乖跟着,好声好气地哄:“别生气了,乔清浅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等以后她知道我是女的就好了。”

徐青久哼了一声:“谁知道你会不会把她也掰弯。”他回头,瞪了苏倾一眼,“我不就是例子。”她都能把他这个钢铁直男掰弯,还有什么不能的。

得防,男的女的都要防。

苏倾哭笑不得,被他拖着走:“你拉我去哪?”

徐青久回头,说:“去生孩子。”扯扯嘴,笑,“不能断了你苏家的香火。”

“……”

他拖着她去了保姆车,咣的一声,把车门摔上了,她还没来得及震惊,他劈头盖脸的吻就压过来了,含着她的唇,用力地吮,发出暧昧的水声。

很色气、很撩人的一个吻。

苏倾是个没出息的,被他亲得直接腿软了,坐在他腿上,予取予求。

“苏倾。”徐青久扶着她的腰,吻从唇角移到脖颈。

她睫毛抖了抖:“嗯?”

他张嘴,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地撕咬,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一字一字吮着她的皮肤,轻喘:“我想睡你。”

“……”

咳咳,太直白了。

苏倾觉得小心肝快爆炸了,美人为馅,快承受不住了。

他还不知收敛,手在她腰上摩挲,继续撩:“想睡你很久了。”

“……”

她脸快烫熟了,赶紧往徐青久怀里扎。

他偏偏捧住她的脸,不让躲,直白又露骨地问:“给不给睡?”

怎么回事,她家小辣椒好像越来越攻气了,不妙啊。

苏倾抖着声,认怂了:“……给睡啊。”

徐青久伏在她肩上,闷着声低笑,笑完了,把她压在了座位上,捉住她的两只手,低头去亲她。

苏倾突然想到什么,抵住他压过来的身体:“不行。”她睫毛都在哆嗦,“尺度太大了。”第一次就在车上,外面还全是人,她的脸皮就算是铜墙铁壁,也挂不住啊。

最重要的是,她得是攻。

徐青久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乖乖换了个姿势,让苏倾压着他:“我知道,不乱来,我就讨点利息。”

说完,他抓过她的手,往自己腹上按,顺着腹肌,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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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写多了,分两章,后面还有一章

第二卷 282:苏倾的性别被曝光(二更)

说完,他抓过她的手,往自己腹上按,顺着腹肌,往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苏倾立马利索地起来,做贼心虚似的摸了摸后颈,接了电话:“喂。”

是她经纪人何相博。

“你在哪?”语气很急。

“我在保姆车上,怎么了?”

何相博迟疑了一下:“你父亲出事了。”

苏倾愣住,许久才语气低沉地问了句:“他出什么事了?”

“卷子入了杀人案件,警局给我电话,让我联系家属。”苏倾目前的户口是假的,苏万江那里销不了户,只留了他的号码,为了不引人怀疑,苏万江那边的事,都是他这个经纪人在经手,苏倾很少出面。

挂了电话,苏倾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徐青久从后面抱住她:“怎么了?”

她低着头,在想什么。

徐青久扶着她的腰,转过身去,面对她:“苏倾,出什么事了?跟我说。”

苏倾抬头:“苏万江出事了。”眼里有短暂的挣扎,说,“我要去一趟警局。”

“我陪你去。”

四点,苏倾和徐青久到了市分局,何相博也跟过去了,去之前特地跟宇文冲锋打过招呼,让公司多注意点,免得让人钻了空子。

苏倾一进去,刑侦一队的几个哥儿们就盯着瞧,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

真的是女的呀!好神奇哦,完全看不出来!

霍一宁从座位上站起来,扫了一眼:“看什么,都不用干活了?”

兄弟们作鸟兽散了。

警局里没有外人,都是刑侦一队的人,何相博还是不放心,诚心拜托霍一宁:“霍队,苏倾的身份特殊,还请警队里的各位帮忙保密。”

“放心,我们刑侦一队都是正儿八经的警察,不是狗仔。”

何相博道了谢,霍一宁的人品自然不用怀疑,他带出来的人,应该也靠得住。

“霍队,”苏倾恳请,“可以让我见见我父亲吗?”

按规矩是不可以的。

霍一宁顶了顶腮帮子:“十分钟。”

“谢谢。”

霍一宁拨了个电话,知会了一声,五分钟后,他领着苏倾去了会面室,按着规定,嫌疑犯在判决未定之前,是不能面见家属的,霍一宁给了方便,但也只能苏倾一个人进去。

她对徐青久说:“你在外面等我。”

徐青久很不放心:“我就在门口,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大声叫我。”

“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

他抱抱她,才松手,让她进了会面室。

苏万江正坐在里面等,一见苏倾进来,立马激动地站起来,手磕到了桌子,金属手铐被撞得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倾倾。”

苏倾顿住脚,抬头看苏万江,一个月没见,他又老了很多,面色浮肿,瞳孔里全是血丝。

苏万江目不转睛地看她,眼角都是红的:“我没有杀人。”他说,“倾倾,我没有杀人。”

他声音都点哽咽,穿着囚服,两鬓已经全部白了。

这个男人才五十岁,是她的父亲,看起来像七十岁,一双眼睛跟她的很像。

苏倾压下眼底的情绪,坐下:“我不是法官,你跟我说没有用。”

苏万江握住了她的手,手铐重重磕在桌子上,在他手腕上勒出了一圈红痕,他语气急切:“倾倾,救我。”他求她,“你救我出去行不行?”

苏倾没有说话。

苏万江红肿的眼睛里全是恐惧,他哽着喉咙说:“我不赌了,我以后再也不赌了,你救救爸爸。”

“倾倾。”

“倾倾,你救救爸爸,我没杀人,我是冤枉的。”

他眼睛已经红了,老泪纵横。

苏倾咬着唇,把手抽回去了,抬头,眼里荒凉又幽深:“你还知道你是我爸,你向我要钱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是我爸了,你威胁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了,还有你打我骂我的时候怎么不念在我是你女儿就轻一点。”她喉咙滚了滚,把一肚子的酸楚咽下去,“苏万江,你这是报应。”

苏万江身体轻微颤了一下,坐回椅子上,不太敢看苏倾的眼睛,本来就驼背,弯下腰更显得苍老。

“我也不想,你,”他低着头,头顶全是白发,低声地说,“你太像你妈妈了,我看到你就会想起她。”

这是苏倾第一次听苏万江提起她母亲,原来,他是记恨那个女人的。

只有十分钟时间,她不想多提那个女人:“这里没有开监控,你跟我说实话,人是不是你杀的?”

苏万江抬头:“不是,我没有杀人。”他想去抓她的手,想到什么又收回来,“倾倾,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苏倾看着他,很陌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这个父亲平时不是在赌,就是在喝,她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这时,敲门声响了,十分钟已到。

苏倾起身。

“倾倾。”

苏万江哽着声音喊她。

倾倾。

他总是这么喊,讨厌她也这么喊。

苏倾回头,说:“你把事情从头到尾再想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说完,她出了会面室。

门口,徐青久就站在那里,一脸担心地看着她:“苏倾。”

她张开手:“徐青久,抱一下。”

他抱住她,轻轻地拍她的肩。

她靠在他肩上:“我不想管他的。”她嗓音发涩,话有点哽咽,“我甚至希望他就在牢里待着,一辈子都别出来了。”

可是,看到那个男人满头白发与佝偻的背,听到他握着她的手喊倾倾,还是会于心不忍。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老是想他对我好的时候。”她歪着头,看徐青久,眼睛红红的,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有点湿,她说,“仔细想,还是有过的,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妈妈好像还没跟别人跑,我们住在很小的房子里,家里什么都没有,门口有一只木马,好像是苏万江去木工厂里打工换来的,记得不清楚了,他以前好像没有这么驼背。”

人很奇怪,平时恨不得讨厌的人赶紧去死,可真看见那人惨兮兮的样子,又开始觉得可怜了。

徐青久亲了亲她的眼睛:“那我们给他请个律师。”

苏倾想了想,仰着头,红着眼睛问:“可以请好一点的律师吗?”除了她,苏万江无亲无故,他的死活也没有谁会管了。

“当然可以。”

那个男人毕竟是她的父亲。

苏倾抱住他的腰:“青久,你为什么要喜欢我这样的人呢?”

徐青久反问她:“你觉得你是什么样的人?”

她苦笑:“在泥潭里打滚的人,在最底层苟延残喘的人,见过了世态炎凉,一身脏污。”跟她在一起很累吧,不能堂堂正正一身轻松。

他这么好,配得上任何家世清白的好姑娘,而不是她这种,一路跌跌撞撞,无依无靠无所倚仗。

“乱说。”徐青久抓着她的手,咬了一口,“你就只是我喜欢的苏倾而已,什么一身脏污,不准你贬低你自己。”

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