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认命地回了头,眼里的心疼怎么都藏不住,又回去低声下气地哄:“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姜九笙笑着张开手:“要你抱。”

他乖乖过去,弯下腰,抱住她。

她眉开眼笑,就知道他还是会听话,特别好哄。

“手怎么这么凉。”时瑾把她两只手,从衣服里放进去,抱起她,放到床上去,又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

姜九笙伸出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跟前:“还生气吗?”

时瑾摇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不是生你的气。”手钻进被子里,落在他肚子上,轻轻地揉,“是生他的气。”

理智告诉他,这是他的种,他多少得给几分喜爱,可是,笙笙这么喜欢这个种,甚至因为它求婚……

喜爱个鬼!

至少现在,只想揍。

姜九笙笑吟吟把手覆在他手背上,带着他的手轻轻揉肚子,耳提面命地说:“是你的孩子,你不可以气他。”

时瑾抿唇,怨气很重:“你偏袒他!”

像博美嘴馋缠着要吃进口狗粮,却没有被满足时的样子。

“……”

时时刻刻担心失宠的时医生啊!

姜九笙哑然失笑:“我偏袒他,那要骂我吗?”

舍不得。

时瑾低头,从她额头一点一点地往下亲。

他不喜欢孩子,也不在乎骨血,相反,他很抗拒,怕她花太多精力,怕她受太多罪,怕她承担天下所有母亲都要承担的苦和风险。

可是,这个孩子,会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会善待,无关血缘,无关他自己,只是因为,是她的孩子。

动作轻了又轻,再生气、再害怕与烦躁,手下轻抚的动作,还是本能的温柔:“多久了?”

她躺在被子里,身体被捂热了,脸有些红:“五周。”

还很小。

以后有的苦让她受了。

指尖拂着她眉眼,他说:“把工作都停了,我也不去医院了,在家陪你。”

姜九笙摇头:“不用这么早就待产。”

哪有五周就开始休产假的,何况她身体底子好。

时瑾坚持:“怀孕和分娩都是有危险的,要以防万一。”一想到那些流产大出血、分娩难产的例子……

他就焦虑!

姜九笙和他讲条件:“最快也要等我杀青,让我把这部戏演完好不好?我会很小心。”

时瑾皱着眉,没同意。

用手指点了点他眉心,姜九笙哄:“乖了,我有分寸的。”她这么喜欢这个宝宝,定会小心翼翼地护着。

时瑾思考了片刻:“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她立马说好。

时瑾郑重其事:“一定要最爱我。”

“……”

窘了。

见她没有立刻回答,他催促:“快答应我。”

姜九笙不禁笑出了声。

“好。”

本来就最爱他啊。

时瑾这才心满意足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她带着时瑾的手,在肚子上揉:“好像又不太饿,不想吃东西。”

时瑾俯下身体,小心地避开,不压到她,下巴靠在她肩上,嗅了嗅,说:“笙笙,我饿。”

姜九笙歪头:“嗯?”

他转过头来,唇刚好碰到她的,贴上去,伸出舌头舔了舔:“想吃你。”

“……”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腹上,带着往下。

她也不躲,乖乖地让他弄。

他带着她的手上下动作,喘息声重了,声音里,带了情欲,有些沙哑,有些性感:“是回国领结婚证,还是在柏林领?”

姜九笙埋头在他肩上:“回国领。”

他说好,松了手,让她自己动,趴在她身边,低低地喘:“你向我求婚,我很开心。”他凑过去,在她脖子上亲咬,眼角微微眯着,迷离又媚骨,满眼都是满溢的雀跃,“笙笙,我特别特别开心。”

虽然求婚应该由他来做,可是当她站在领奖台上,当着全世界的面,问他要不要结婚的时候,他有种灵魂被抽离了的感觉,命都不像是自己的。

他的全世界,就她一个,所以,那是得到了全世界的那种满足感。

“那么开心啊。”姜九笙笑,“傻子,我们本来就要结婚啊。”

“宝宝。”

她抬头,媚眼如丝:“嗯?”

他微凉的唇,贴在她耳边:“叫老公。”

她有些羞于开口。

时瑾哄着:“叫一句,嗯?”

尾音轻颤,在耳边缠缠绕绕,像一只爪子挠着,带着情浓,蛊惑人心。

姜九笙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地叫了声。

时瑾笑着吻她,伸手包住了她的手,动作快了些:“乖,用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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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死人不偿命!

第二卷 321:时瑾的准爸爸焦虑症

时瑾来柏林的那天晚上,一夜没睡,在看孕妇准则,甚至连线了天北医院产科的周主任,彻夜长谈各种注意事项,谈完了,他就出现了严重了焦虑症状,这种症状,一直持续,并且有加重的趋势,具体症状如下:

怕她饿着。

又怕她吃太多,或者吃太少。

还怕她吃的不营养。

怕她走太多路。

又怕她缺少运动。

还怕她走路被人撞。

……

还有,怕她冷着。

柏林气温太低,姜九笙不太适应,电影节结束的次日,时瑾便带她启程回国,当时,柏林在下大雪,外头气温很低。

时瑾叫她多穿点。

她穿了最厚的那件长羽绒。

他拉着她回房间,脱了她的羽绒服,给她添衣服,先是加了一件束身的高领毛衣,毛衣外面又套了一件厚厚的套头卫衣,似乎还觉得不够。

时瑾去行李箱里拿衣服。

姜九笙跟在他后面:“时医生。”

“嗯?”

他应了一句,低头在找衣服。

她蹲过去,说:“我不冷了。”

“冷。”他很坚持,挑了件最厚的大衣,“今天柏林零下,孕妇不能受寒。”

产科的周主任说的,孕妇感冒了很麻烦,不能吃药。

姜九笙哑然失笑:“已经穿很多了,真不冷。”

他把大衣给她穿上:“你冷。”

“……”

有一种冷,叫你男朋友觉得你冷。

姜九笙没办法了,乖乖穿了。

结果,时瑾又拿来了她那件长羽绒。

“……”

她哭笑不得,捏了捏臃肿得抬不起来的手:“再穿就走不动了。”

“没关系。”时瑾帮她把手抬起来,套进羽绒外套的袖子里,然后拉好拉链,亲了亲她的脸,“走不动我就抱你。”

孕妇一定要保暖,不可以受寒,而且,走路也很危险,万一被撞到……

这么想着,他又去翻衣服了。

穿得太厚,姜九笙动作笨拙了不少,拉住他:“不要再穿了。”

“听话。”时瑾又从行李箱里掏出来一件,好声好气地哄她,“笙笙,把这个秋裤穿上。”

“……”

姜九笙的内心是拒绝的,可是,得听男朋友的话。

十多分钟后,莫冰过来叫人。

她有钥匙,直接敲了门进去:“笙笙,好了没——”莫冰愣住了,盯着姜九笙上上下下扫了好几眼,“就一晚上没见,你怎么鼓成球了。”

姜九笙:“……”

时瑾解释:“天气冷。”

也不用穿成企鹅吧,姜九笙怎么说也是个正当红的艺人,形象很重要的好吧。莫冰问:“还走得动吗?”

不等姜九笙点头,时瑾把她抱起来了。

莫冰:“……”

这碗狗粮莫冰是服的,可是,事实证明,时医生也有决策失误的时候,因为飞机上真的太!热!了!

起飞不到一个小时,姜九笙脸就热红了,时瑾还怕她受凉,在她腿上盖了毯子。

她喝了一口温水:“时瑾。”

“怎么了?”

他见她脸红红的,怕她是发烧,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受凉了?不舒服吗?”

姜九笙说:“我热。”

“……”

难道是保暖过度了?

时瑾想了想,孕妇是不是也不能受热?产科的周主任好像没说这一点,他不太确定,用手背靠了靠她的脖子,果然有薄汗。

他问她:“很热?”

他的手凉,姜九笙把脸贴在他掌心里:“嗯,出汗了。”

他便帮她脱了一件羽绒,又问她:“还热吗?”

她点头。

时瑾给她戴好口罩,喊了空姐过来:“你好。”

头等舱的空乘训练有素,即便是认出了姜九笙,也依旧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微笑:“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时瑾温声询问:“能否借你们乘务人员的休息室用一下,我女朋友要换一下衣服。”

相貌好,涵养也好。

姜九笙的男朋友,名不虚传呢。

空姐笑着点头:“好的。”

时瑾道:“谢谢。”

“请跟我来。”

乘务人员的休息室在头等舱的座舱上方,空姐领了两人过去:“这边就是我们空姐的休息室,姜小姐,您随意就好。”

姜九笙浅浅地笑:“麻烦你了。”

虽说是艺人,接触下来,也没有一点架子,让人不禁随意了几分:“不麻烦,如果可以,等会儿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

空姐开了休息室的门,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座舱上面的空间不大,隔成了小隔间,都是女空乘休息的地方,时瑾止步:“笙笙,我不方便进去,就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嗯。”

便是一小会儿不在她身边,他也不太放心,叮嘱她:“要小心,不要磕到碰到了。”

当她一碰就碎呢。

姜九笙好笑:“好。”

她进去后,时瑾等在门口。

领他们过来的空姐走远了些,没有上前打扰,同伴这时过来与她耳语:“是姜九笙和时瑾?”

“嗯。”

同伴欣喜若狂:“真的是他们啊,我就远远看了一眼,两个人看上去好登对。”她很激动,急着询问,“怎么样?姜九笙是不是气质超好?时瑾呢?我听说时瑾医生本人长得特别好看,是不是真的?”

网上没有多少姜九笙男朋友的照片,仅有的几张,不是侧脸就是不高清,不过,饭圈里都传姜九笙的男朋友颜值逆天。

这位空姐想了想,总结了四个字:“传闻属实。”

姜九笙确实气质极好,站在那里,就像幅画似的,而站在她身旁的时瑾,便是那画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登对的两个人儿,真是处处都精致。

这时,姜九笙出来了,对她道:“谢谢。”

空姐笑了笑,摇头说不用谢,把已经准备好了纸和笔递过去,期盼地询问:“能签上我的名字吗?”

姜九笙颔首:“好。”

“我叫方清瑶,清澈的清,瑶池的瑶。”

她签好了,双手递过去。

不像一般艺人龙飞凤舞的签名,姜九笙写的一手楷书,字迹漂亮,端端正正的,笔递回去之前,她问另一位空姐:“你要签吗?”

对方愣了几秒,喜出望外:“要、要!”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说了个名字,姜九笙一笔一划,认真地签字。

时瑾站在她身后,帮她拿着衣服,没有一点不耐,安静地等着,目光温温柔柔的,一直落在她脸上。

事后,时瑾牵着姜九笙离开了。

“这两人,太配了。”同伴说。

方清瑶也点头:“是啊。”

“我又相信爱情了。”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爱情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不是每个女孩都像姜九笙那样幸运,可以遇到一个她深爱并且深爱她的时瑾,或许,许多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何为情深。

若能轰轰烈烈地赴一场惊心动魄的儿女风月,是三生有幸。

头等舱的过道很宽敞,一双小孩正在嬉闹,是一对龙凤胎,哥哥追着妹妹跑,三四岁大的孩子不听话,莽莽撞撞。

小男孩儿朝着姜九笙就撞上去。

时瑾立马挡在她前面,让那小孩儿撞了个正着,小孩儿叫了一声,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瞪圆了眼睛看时瑾,怯生生地说:“对不起。”

时瑾一言不发,冷着眼,定定地盯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缩缩脖子,很怕的样子:“对、对不起叔叔。”

时瑾仍旧没说话,继续盯。

小男孩瘪瘪嘴,哇的一声,哭了。

“……”

时瑾待生人一贯绅士温和,涵养礼貌极好,这还是姜九笙第一次见他这样正颜厉色,何况对方还是个孩童。

她上前,要去哄,时瑾拉着,把她往身后藏:“笙笙,你离远一点。”他脸色依旧冷着,“危险。”

“……”危险?

从姜九笙怀孕开始,孩子这种生物,已经被时瑾彻底列入了黑名单。昨晚,他看了很多孕妇相关的资料,上面清清楚楚地提到,孕妇不能受重力撞击,而且他是医生,知道其中的危险。

那小男孩越哭越凶了。

她妈妈从厕所回来,见孩子在哭,立马过来询问:“宝贝,怎么哭了?”

那小孩怯怯地偷看了时瑾一眼,怕得躲进了妈妈怀里,抽噎:“叔叔……叔叔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吓死我了,呜呜呜……”

姜九笙and时瑾:“……”

最后,是姜九笙用一块白巧克力把小男孩哄好了,回了座位,时瑾一直没有说话,拧着眉头若有所思。

姜九笙戳他的脸:“怎么了?”

时瑾抓住她的手,包在掌心里:“我在想,若是生了儿子要怎么教。”绝对不能像刚刚那个小鬼,爱哭又黏人。

姜九笙也认真思考了,觉得:“教成你这样的就好。”

长得像时瑾,性子也像时瑾。

她想要一个这样的孩子。

时瑾扭头看她,问得一本正经:“能不能打?”

“……”

姜九笙哑然失笑:“不能,我反对棍棒教育。”

不能打啊……

时瑾有点头疼了,手放在她平坦的肚子上,轻轻揉着:“但愿这里面是个小公主。”最好像她一点。

长途飞行,姜九笙孕期嗜睡,在飞机上睡了一觉。

时瑾一路无眠,在想产科周主任说的注意事项,越想,越焦虑,心外科与产科交叉很少,他对产科了解的不多,以前只觉得十月怀胎有风险,如今觉得……危险至极、危机重重。

飞机晚点了,中午十二点才着陆,江北气温也很低,下飞机前,时瑾又给她穿回了厚衣服,一层一层,裹得严严实实,姜九笙拿奖的消息在国内传遍了,前来接机的粉丝很多很多。姜九笙的粉丝素质普遍很高,很有秩序,不推不挤,可尽管这样,时瑾仍然很戒备,牢牢护着姜九笙,生怕她被碰到一下,连握手都不给握。

笙粉:“……”

过分了哦!

而且,姜九笙是真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