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哼:“那别结啊,你就自己带着孩子过。”

“你不就仗着我怀了你的孩子吗?”

男人掏掏耳朵,拉了椅子,直接走了。

“赵云磊!”

前面,扔过来三个字‘疯婆子’。

女人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

这就是婚姻,不止有爱情与欢愉,还有欺骗与痛哭。

大概是怀着孩子,姜九笙不免有些多愁善感,她走过去,递给女人一条手绢,女人接了,说谢谢,擦了擦眼泪,扶着肚子离开了。

大概,孩子有六七个月了吧。

“我们以后也会这么吵架吗?”姜九笙问时瑾。

“不会。”他抱她很紧,“我这辈子都不让你这么哭。”

嗯,她有幸,遇见的是对的人。

姜九笙笑了笑,把脸贴在时瑾怀里。

申请表都填好了,队排得很快,二十几分钟后,红色的小本子便发到了手,这时,隔壁来了一对离婚的夫妻。

女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不用给我们调解了。”

办理离婚的工作人员似乎还想说什么。

男方把材料和两本结婚证放到桌子上:“直接离吧,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人生百态,婚姻也不全然是神圣的,柴米油盐后,归于平淡,熬得过,是一生,熬不过,就面目全非了。

时瑾牵着姜九笙离开,刚出民政局:“笙笙,结婚证给我。”

她手里揣着两个小本子,不解:“我还没拍照。”

“我给你拍。”他拿过去,把结婚证放进了外套里面的口袋里,“结婚证和户口本,以后我保管。”

姜九笙笑:“好。”

他呀,还怕她离婚不成。

时瑾牵着她回了车里,把毯子盖在她腿上。

“恭喜你,时太太。”

姜九笙笑:“恭喜你,时医生。”

他亲了亲她的脸,心情好极了,嘴角始终挂着笑。

终于,她成了他的妻,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不负时光不负卿。

十点整,姜九笙发了一条微博,五个字,附了两张照片,分别是她的结婚证,还有她的结婚戒指。

姜九笙V:你好,时医生。@时瑾V

相隔不过片刻。

时瑾V:你好,时太太。@姜九笙V

时瑾这个号,是注册的新号,只发了这一条微博。

十分钟内,姜九笙的工作室,及所在娱乐公司都转发了微博,还有圈中好友,纷纷送上了祝福,姜九笙的好友不多,只是,咖位都大,这波流量足以横扫所有头条热搜。

之后,是粉丝和网友,将整个微博刷到爆。

朕的大清亡了:“笙嫂持证上岗,普天同庆!@姜九笙V@时瑾V”

加油你是最胖的:“人老了吗,想哭。你们俩要是敢离婚,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梦想导师正在白日做梦:“这照片拍的,骗我去结婚吗?不行,我得众筹一下九块钱。”

我不在你今天睡得香吗@回复梦想导师正在白日做梦:“同样是结婚照,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下面,是网友晒的同款结婚照。

是臣妾啊吾皇@回复我不在你今天睡得香吗:“哈哈哈,楼上,别怪民政局的摄像师和P图师,他们真尽力了。”

二狗子在这给你鞠躬了:“我隔壁哥们哭成了傻逼,说他失恋了,然后擦了一把眼泪,发了条朋友圈,说祝福他女神。”

一脸的美人痣:“天北医院心外科发来贺电。”

武林第一美少女:“天北医院神经内科发来贺电。”

刚改的昵称今天我失恋了:“笙爷的孩子以后要跟我姓时,真好!”

赞我送一夜包你爽翻天:“我先占好位子,坐等微博瘫痪。”

我是灭绝我怕谁:“卧槽,我手都点麻了,终于挤进来了。”

点我头像有惊喜哦:“秦氏集团,你今天破产了吗?”

“……”

半个小时后,秦氏集团的官方微博发了红包庆祝六少新婚,六百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

随后,sj’s电子集团官博转发了秦氏的官博,并艾特了姜九笙和时瑾,送一了一波祝福。

sj’s集团V:老板老板娘新婚快乐!

同样,发了六百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的红包。

坐等秦氏破产的吃瓜群众:“……”

我艹!

这两家居然是一个老板!

艹!

不行,先抢红包,抢完再艹!

sj’s电子集团幕后东家揭晓,持续走低的秦氏股价,在这天,突然暴涨了,股市操盘手们唏嘘不已,秦六少的天下啊,兵强马壮亡不了,吃过群众就想不到那么深了,就感叹一下资本家的挥金如土,结个婚,这红包雨洒的,真豪!

才五六点,天色就开始昏沉,昼短夜长的冬天,华灯初上,酒吧的镭射灯和dj乐开始喧嚣,夜场舞女扭着腰肢,在酒池肉林里醉生梦死。

吧台上,倒了一个空酒瓶。

宇文冲锋支着下巴,摇晃着酒杯,眼里映着这灯红酒绿。

“你、你好。”

上前搭讪的女孩很年轻,穿着保守,像个乖乖女,一看便知,是初来乍到,稚嫩得很。

宇文冲锋抬了抬眼皮,懒懒的没有说话。

女孩子怯生生的,模样生得漂亮,活力又青春,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小心翼翼地询问:“能给我你的微信吗?”

他放下酒杯,瞧着女孩的眼:“要跟我玩?”

她很快摇头:“不、不是的!”结结巴巴,很紧张的样子,抿着嫣红的唇,她鼓足了勇气说,“不是玩,我是认真的。”

年轻的女孩子,没尝过情滋味,孤注一掷,大胆又莽撞。

宇文冲锋笑,将杯中的酒饮尽,放下酒杯,他说:“我玩腻了,不玩了。”流光溢彩倒映在眼里,却是一片昏沉,像醉了,笑说,“更不来真的。”

说完,他起身,晃晃悠悠地离开。

女孩踌躇了一下,追上去。

宇文冲锋扶着墙,醉眼迷离,像飘忽闪烁的舞台灯,忽明忽暗的,他回了头:“跟着我做什么?”

女孩抿了抿唇,

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不追上去,怕再也遇不到了。

一眼惊鸿,不敢移开,怕世间难寻。

“别跟着。”他似醉非醉,眼里有几分醺意,又似清醒,对年轻的女孩说,“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他扯了扯领带,提步离开,

女孩驻足在原地,失魂落魄,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双眼睛,看一眼,会让人想流泪。

外面风很大,吹着酒意,醒神了不少,电话响,是谢荡,他点了根烟,靠在路灯下接电话。

“在哪呢?”

宇文冲锋抽了一口,吐了烟圈:“刚喝了一波。”

谢荡说:“到医院来。”

他抖了抖烟灰:“干什么?”

“有东西给你尝尝。”

“什么?”

谢荡顿了几秒:“猪脑子。”

宇文冲锋笑骂了句。

谢荡在那边发公主脾气:“妈的,是兄弟就过来陪老子一起吃。”

“哦。”他懒洋洋的,用力吸了一口烟,声音是哑的,“不是兄弟,刚刚绝交了。”

谢荡在那边咆哮。

他恶狠狠地说:“老子再理你就是狗。”

宇文冲锋漫不经心:“猪脑子是什么口味的?”

谢荡秒回:“炖的。”

“谢狗,你自己吃吧。”

“……”

艹!

谢荡要骂人了。

宇文冲锋直接掐断了电话,蹲在路灯下,一口一口抽着烟,风太大,烟烧得快,灼了手,他捻灭烟蒂,起身扔进垃圾桶里,驱车去了疗养院。

敞篷跑车,冬天的风,将人的眼睛吹得通红。

疗养院的护士说,唐女士又发病了,疯疯癫癫的,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她很瘦,头发也白了。

他走过去,唐女士抬头看他,突然惊喜。

“覃生,你来了。”

宇文冲锋没说话。

唐女士从地上起来,拉着他的手:“你等等我,我去梳头。”

她小跑着去了浴室,哼着几十年前流行的那首小曲儿,对着镜子在梳头。唐女士的病一直没有好转,发病的时候,不认得人,总将他认作是他父亲。

每次他来,她都很高兴,让护士给她穿新旗袍。

陪了唐女士一会儿,他要走,唐女士红着眼睛送他,嘱咐他要早点回家,说她会在这里等他。

宇文冲锋在病房外面,碰见了他父亲,以前从来没有在疗养院碰见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次来。

父子俩没什么话讲。

宇文冲锋随口说了句:“以后多来看看她吧。”

宇文覃生沉默了很久,‘嗯’了一声。

他转身走。

宇文覃生突然开口:“还好?”

他回头:“什么?”

宇文覃生念了个名字。

宇文冲锋笑了声:“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回事,藏着掖着,都这么小心翼翼了,怎么到头来,好像谁都知道他那点心上事。

宇文覃生背着光看他,脸庞依旧年轻,只是,眼里写满了沧桑,他说:“看到你的刺青了。”

上个月,宇文冲锋去做了刺青,在心口纹了个名字。

他抬头,迎着光,看着他父亲,说:“不好。”

不是问他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心爱的姑娘嫁人了,他这一生就这样了,谈笑风生,再也不谈感情。

“我以后不结婚,你心里有个底,怕我断了你的香火,就趁早再找一个。”他这么说,语调平平静静的,像设想了无数遍一样。

宇文覃生笑他:“就那么喜欢她?”

“嗯。”他点头,眼里有模糊的泪光,“爸,我很喜欢她,喜欢得想把一辈子都耗给她。”

宇文覃生说:“我知道了。”

“走了。”

宇文冲锋摆摆手,转身,垂了眼,灯下,背影萧条,地上,落了滚烫的泪。

这是唯一一次,不遮遮掩掩,他告诉他的父亲,他有多爱那个姑娘,天翻地覆了都要死不悔改。

------题外话------

很幸福,有情人终成眷属。

也很难过,爱而不得,一辈子走马观花,不再停靠。

这本书,提笔就让我心疼的,唯有宇文,写一次,哭一次,他不怎么哭,我在替他哭……

第二卷 325:两重口味的洞房花烛

谢荡被宇文挂了电话,公主脾气有点上来了,那一大碗红枣枸杞炖猪脑骨,他就吃了一口,哼哼唧唧地闹性子。

这个时候,不能惹,只能哄,谢荡就这脾气,姜九笙不在,他能作上天。

谢大师回家换身衣裳去了,就谈墨宝和汤圆在病房,能怎么办,哄呗。谈墨宝挠挠头,凑上去,好声好气地:“这个汤很补的,荡哥再吃一口呗。”

谢荡情绪不佳:“不吃。”

谈墨宝比了个指甲盖:“就一小口。”

他扭头:“不、吃!”

这公主脾气!

谈墨宝不跟他硬杠,笑得春风化雨:“荡哥,来打个赌不?”

今晚的谢荡,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儿蔫儿的,提不起劲儿,不想理人。

谈墨宝也不气,一副没有脾气的样子,软得格外像只小绵羊:“从现在起,谁先笑,谁就输了。”

谢荡哼:“幼稚。”

幼稚就幼稚呗,对有公主病的人,还能怎么搞。

谈墨宝继续幼稚:“我赢了你就喝汤。”

他抬抬眼皮,看她还能玩什么花样。

她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你赢了,我表演生吞猪脑给你看。”

呵呵。

这么蠢,是该补点猪脑子了。

谢荡哼唧,没吭声。

谈墨宝当他默认了,跑去门口,左顾右盼了一番,瞅见没人,她就关了门,再又跑回来,挠了挠光头,脸上是视死如归的壮烈:“那我开始了?”

谢荡懒懒地瞧她。

她咬咬牙,豁出去了!吸一口气,她戴上卫衣的帽子,拉住拉链,一股脑猛地拉到了头顶。

谢荡:“……”

看不见脸了,帽子把整个脸都兜住了,脸的位置,印了一只大猴子,她头蒙在里面,中气十足地来了一句:“我是天上地下第一斗战俊猴。”

谢荡:“……”

紧接着,斗战俊猴蹦跶了一下,转了个身,把后脑勺朝向谢荡,上面印了一只猪,帽子里看不见脸的某人,用后脑顶着张猪脸,掐着声儿娇娇柔柔地又来了一句:“我是俊猴的师妹,净坛美猪。”

谢荡:“……”

这姑娘,精分了?

净坛美猪很娇羞,对手指:“嗨,猴师哥。”

美猪转身,变成猴脸,配合着抓耳挠腮的动作,声音秒切换:“嘿嘿,猪师妹,你留学回来了。”

又转身,切回净坛美猪模式:“你怎么知道我去留学了?”

斗战俊猴咯咯笑:“你的猪叫声有国外口音了。”

“……”

谢荡嘴角狠狠一抽。

然后,净坛美猪秀了一段塑料英文,斗战俊猴芳心萌动,说要跟美猪师妹私奔到国外镀金,做一只集美貌与智慧为一身的美猴王,于是乎,两人一路西去,途遇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斗战俊猴也学会了一口塑料英文……

谈墨宝一人分饰两角,说了一段精分式的双口相声。

谢荡的表情,那是精彩绝伦。

末了,谈墨宝拉下拉链,露出脸来,蒙在帽子里,脸上全是汗,她胡乱抹了一把:“你笑了。”

谢小公主嘴硬:“我没笑。”他笑了吗?才没有,他那是嘲笑!

谈墨宝肯定,脸热到了,红通通的:“我听到了,你笑了。”

“没笑。”

好吧,您是小公主,说什么是什么。

她就自个儿笑了:“好吧,是我笑了。”她把卫衣的帽子抓下来,整了整她的粉色渔夫帽,“我输了,那我再给你表演个生吞猪脑。”

然后,她就用事先准备好的猪脑表演了一段魔术,名字叫——大变猪脑,跟大变活人一个套路。

怎么说……史上最尬魔术。

傻逼!

谢荡被这个傻逼逗得嘴角直抖,也跟傻逼似的,在魔术互动环节,莫名其妙就喝完了她炖的红枣枸杞猪脑骨汤。

谢荡觉得见了鬼了,这货简直是一大片诅咒,莫名其妙又抓不住头脑。不过,托了她的幅,他心情不算太糟。

趁谢荡去厕所,谈墨宝瘫在沙发上,累成了狗,学着汤圆吐舌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汤圆呐,把你荡哥逗笑真特么不容易啊。”

汤圆:“嗷呜!”

“嘿嘿。”

她笑,笑得眉眼弯弯。

今天,是时瑾和姜九笙领证的日子呢。

下午的时候,时瑾去纹了一枚戒指,样式是提前设计好的,纹身的师傅似乎认识时瑾,态度很拘谨,一早就准备好了,不到半个小时,时瑾右手的无名指上,便多了一枚‘戒指’。

回御景银湾时,天已经快黑了,天边渐渐铺了漫天晚霞。

姜九笙怕时瑾手疼,要给他脱外套,动作小心得不行,又捧着时瑾的手看了许久:“已经三个小时了,保鲜膜可以撕掉了。”

时瑾便去掀无名指上裹的那层保鲜膜。

他动作没轻没重的,姜九笙立马抓住他的手:“你别动,我来。”

她这样很紧张他的样子,让他心情很好,表情都乖巧了,怎么样都任由她。

她小心翼翼地撕掉保鲜膜。

他手指有一点红肿,纹身的地方是黑色的,因为皮肤白,很分明,却不突兀。伤口需要清洗干净,以免细菌感染,她拉着他去了浴室,调好温水,小心给他淋洗。

用干净的毛巾擦干水,她吹了吹:“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