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都被他的粉丝搞得瘫痪了,她怎么能不知道,她把杯子递给他。

他握着杯子,也不喝,急忙慌张地解释:“不是真的,我不喜欢周见薇,她受伤了,我只是送她去医院。”

她猜到了,应该是周见薇那边出了状况,还是不小的状况。

“你为什么不澄清?”

苏问也不瞒她:“因为受伤的原因不能公开。”

她迟疑了一下,问:“那可不可以告诉我?”

苏问点头,知无不言:“性·虐。”

她诧异:“是黄平中?”

“嗯。”

果然,是大事件。

黄平中已婚,是国内最顶级的导演,名下的电影制作公司,也是国内一流,捧红了无数艺人,有才是真有才,但德行也是真差,被他沾手过的女艺人数不清,周见薇是唯一一个与黄平中长期保持关系的,这件事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可圈内人都会给黄平中三分面子,谁也不会戳破。

若是周见薇被性·虐的事情曝光,她被潜规则也就坐实了,如此一来,她的星路基本就到头了。

宇文听也清楚,苏问出道便是周见薇给了契机,况且,这件事,也不适合由苏问来捅破,雪中送炭的事可以做,雪中送砒霜粉丝会怎么想?

宇文听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这件事我会守口如瓶,也不会干涉你的处理方式,澄不澄清你都可以自己做主。”

他跟着坐下,目光一直追着她:“我说的,你都信?”

她点头。

她从来不怀疑苏问说过的话,每一句她都信。

苏问很矛盾,纠结地拧着眉头:“你不怀疑、不生气吗?”语气失落又挫败,“你一点都不介意我和别人传绯闻吗?”

他觉得自己有病,希望她信任自己,又想她跟他闹一闹,吃吃醋吵一吵也好。

宇文听回答:“我介意。”

他眼里瞬间有了星辰,亮得惊人,她还是很在乎他——

她的后半句是:“因为你的绯闻,我们公司股价降了。”

苏问:“……”

眼里的星辰顿时全部暗掉了,他居然还没有股价重要……

“如果下次还有类似的情况,在电话里说也可以,不用特地赶过来。”就算是电话里,她也会好好听他解释。

苏问手里拿着杯子,角度倾斜,水顺着杯口滴下,他毫无察觉,目光像牢牢的一张网,锁着她:“我怕你误会。”

她与他对视:“误会什么?”

他看不得她的眼睛,会让他方寸大乱,会让他鬼使神差,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了:“误会我不喜欢你。”

没打算这么快就摊开的,因为了解她,若是做不成情侣,不可能做朋友,可心不由己,被她迷惑了,就这样毫无准备地表露了藏了这么久这么久的心事。

她只是惊讶了一下,眼睫像没了方向的蝶翼,毫无节奏地颤了几下。

“苏问。”

“嗯。”

她脸颊稍稍被染红,眼里融了吊顶的灯光:“你是不是,”她停顿,目不转睛地看他,“是不是喜欢我?”

他点头:“是啊,你怎么才发现。”

他等了很多很多年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疯狂地想念,疯狂地搜集任何与她相关的点滴。

可是,她站得太高了,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站到她看得见的地方。

“咚。”

她打翻了杯子。

他立马战战兢兢了:“吓到你了吗?”

宇文听摇头,把杯子捡起来。

“为什么喜欢我?”她声音很低,不是一贯的平铺直叙,声线像是绷着,“是因为我很会游泳吗?”

他是她的粉丝,她的粉丝都是喜欢她游泳的,她只想到了这个理由。

苏问说不是,耳尖红红的:“你游得不好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她想了想:“那是因为体操吗?”她体操也练得很好,有一部分粉丝是她的体操粉。

苏问又摇头。

“因为你是宇文听。”

她低头,把手放到后背,擦了擦手心的汗。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房间里教人脸红心跳的氛围,胡明宇在门外:“二小姐,晚饭准备好了。”

宇文听红着脸:“先吃饭?”

苏问也红着脸:“好。”

一顿饭,都吃得心不在焉,他在看她,她不知道该看哪。

吃完饭已经很晚了,他奔波了一路,她让他早点休息,他就听话地去开了一间房,她也忙了一天,本以为会倒头就睡,可一夜无眠。

早上七点,她打开房门,就看见苏问站在门口。

“听听。”

他眼里有红血丝,头发也乱糟糟的。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宇文听心里五味杂陈:“你怎么不敲门?”

“我不知道你醒没醒。”

他一开口,声音沙哑得紧,面色也不太好,肤色透白,只有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

“没睡好吗?”

她也没睡好,所以,特地化了很淡的妆,遮了黑眼圈。

苏问有点感冒,声音闷闷的,有鼻音:“我一晚上没睡。”他看着她,不知道怎么说,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听听,”

他收了声,回头看了刘冲一眼,示意他回避。

刘冲看了一下手表:“八点一刻的飞机,你还有六十九分钟。”说完,就识趣地给两人挪地了。

时间还早,外面下雨,天有些昏黑,走廊里没有旁人,因为隔音好,一点别的杂音都没有,只有苏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在她耳边缠缠绕绕地荡开。

“我今天就得回剧组,如果不问,我可能明天、后天也会睡不着觉。”他下了很大决心,顾不得那么多了,“听听,你喜不喜欢我?”

若是喜欢,就交往。

若是不喜欢,就继续追,死缠烂打也好,无孔不入也罢,总之他只接受一种结果,她必须、也只能是他的。

她没有立刻回答,想了许久:“下次见面告诉你,行吗?”她很慎重,“我还要再认真地想一想。”

交往对她来说,是和结婚一样大的事,若是交往了,他就是她开始考虑结婚的理由和对象。

苏问松了一口气:“好,我等你。”看了她一会儿,“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他脚下迈出了一步,可目光还落在她那里:“我走了。”

“嗯。”

他舍不得,走了不到十步,又折回来,求抱抱:“听听,我想抱一下再走。”

宇文听看了看走廊里,没有人,她走过去,伸手环在他腰上,脸靠在他胸口,挨得很近,她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一声,一声,杂乱无章,与她的一模一样呢。

他张开手,把她整个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上,蹭了蹭:“听听,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他松开,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跑了。

宇文听站在门口,摸了摸脸,笑了,她想,应该不用再深思熟虑了,她喜欢他。

中午十二点,午餐的高峰期,高档的西餐厅里有来来往往的客人,多数是情侣,或牵手,或相拥,说说笑笑,眉眼温柔。

她和苏问也会这样吗?

“听听。”

她没听到一样,若有所思,曾悉水又喊:“听听。”

她回头:“嗯?”

“有心事吗?”

她摇摇头,拿起了刀叉。

曾悉水把她那份牛排拿过去,顺其自然地把切好了的那份给她:“公司忙不忙?还适应吗?”

她道了声谢:“还好。”

曾悉水是个体贴绅士的人,与谁都相处得很好,她与他认识有八年了,是队友,也是朋友。

他自然地开始了一个话题:“你的肩伤怎么样?”

“已经好了。”

他放下刀叉:“你不再考虑一下吗,重新回体坛。”就这样退役了,他觉得可惜,她性子沉稳坚韧,很适合当运动员,他的父亲便是教练,也曾说过,她是难得既有天赋,还毅力惊人的运动员,天生是世界冠军的料。

她却摇头:“手术后,速度慢了很多,现在应该只有我五年前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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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更十万倒计时……27号哈

第三卷 问听番外15:交往了,公开了,撒狗粮了

她却摇头:“手术后,速度慢了很多,现在应该只有我五年前的水平。”

他明白了。

运动员的巅峰时间只有那么几年,就算速度练回来了,身体也负荷不起,没有再劝,他尊重她的决定。

她放在包里的手机这时响起,苏问回枫城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补手机卡。

她看了一眼来电,嘴角上扬,弯弯的弧度:“抱歉,我接个电话。”

曾悉水叫她随意。

她接通了,苏问声音比早上鼻音更重了:“听听。”

“嗯。”

她低着头,额头上柔软的头发倾泻下来,从侧面看,轮廓温柔。

苏问汇报自己的行踪:“我下飞机了。”虽然还不是男朋友,但是是准男朋友,他在飞机上就想了,以后去哪都要跟她说。

“知道了。”因为是在公众场合,宇文听将声音压得很低,“你是不是感冒了?”

他声音沙沙的:“嗯。”

她声线软,话比平时多了一些:“不要扛着,让经纪人给你买药。”相隔了几秒,又说,“如果不舒服的话,今天就不要去片场了。”

苏问愉悦得尾音都飘了:“好~”又问她,“你在做什么?”

她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抠着包包上的金属锁扣:“和朋友吃饭。”

他立马问了:“男的还是女的?”很警觉的样子。

“是我师兄。”

男的!

外面总有野男人惦记他家听听!镇定镇定,不能显得太小气,也不能让她觉得他管她太多,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和语速:“外面冷,你早点回去。”

宇文听说:“好。”

真听话。

“那我挂了。”

“嗯。”

语气非常非常不舍,他又说了一遍:“我挂了。”

然而,他还是没挂。

宇文听也没挂,安静地等他。

“听听,”他小声地说,像是捂住了手机的听筒,声音清晰得没有一丝杂音,他说,“我想你了,听听。”

然后,他就立马挂断了。

宇文听哑然失笑。

曾悉水问了句:“同事?”

他见过她负伤训练的样子,见过她负重长跑的样子,也见过她站在领奖台上的样子,很少很少会笑,所有的样子都是平平静静的,用教练的话说,她内敛得死气沉沉。

原来,她还有别的模样,弯弯的眼角,温柔恬静。

她眼里淡淡的笑意还没有褪,说:“朋友。”

他停顿了一下,低头切着盘中的牛排,随意又自然地问:“是男朋友?”手微微紧了紧,手心有汗。

她说:“是。”很快就是了。

咚。

曾悉水面前的酒杯被打翻了,他手忙脚乱地抽了几张纸去擦,袖口沾到了几滴红酒,他也没管:“恭喜你啊小师妹,终于脱单了。”

她又递了两张纸巾给他:“谢谢。”

下午一点,宇文听回了分公司。

胡明宇从临时办公室出来,正在找她:“二小姐,苏问那边,又出绯闻了。”

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中午十二左右,周见薇被爆出长期遭受性·虐,并附有医院的诊断书,新伤旧伤全部被媒体挖出来,另外,还有苏问送周见薇去就医的照片。

这下,指向性很明确了。

事情才曝光出来不到一个小时,网上各种声音都有了,苏问工作室的微博遭到了沦陷,不管是不是粉丝,都来掺上一脚。网络就是这样,键盘后面一群人,没个消停。

三少爷的贱:“知人知面不知心,禽兽!”

苏问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儿:“这么多年了,黑我问哥的还少吗?我就静静地等着看你们打脸。”

问哥我偷蓝养你啊:“散了吧,一张照片而已,脑补不要太丰富。”

明天哥就要上王者了:“如果不是真的,苏问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出来澄清,里面要没鬼,我直播吃键盘。比起吸毒家暴,性·虐更恶心,一生黑。”

小女子年方十八:“这是什么窒息操作?问哥,求你了,快出来说句话啊啊啊!”

住在凡间的小仙女:“脱粉!”

刘静0217:“组团脱粉!”

粉嘟嘟的西瓜妹:“那些动不动就说脱粉的,别给自己加戏了好吗?你们这些假粉!看看我问哥工作室的微博粉丝数,对,就是那么彪悍,只有增,没有减!”

我用天涯明月刀砍死你:“五千万女粉,该醒醒了。”

哼哼就是爱苏问回复@我用天涯明月刀砍死你:“我们就是不醒,我们要睡死在问哥的床上!用你的天涯明月刀来砍我们啊!”

“……”

苏问工作室的微博下面乌烟瘴气,宇文听大致翻了一下留言,问胡明宇:“公关部怎么说?”

“要尽快辟谣,最好是让周见薇、或者是苏问亲自出来澄清。”

不管是让周见薇站出来承认潜规则,还是苏问把她推出来,都不妥,不澄清,这个黑锅甩不掉,澄清了,肯定也会有人说苏问雪中送砒霜。

宇文听眉头紧锁着:“还有没有别的应对方案?”

胡明宇想了想,说了第二方案:“用更大的新闻,把这件事盖过去。”补充,“不过,治标不治本,也只是缓兵之计。”

更大的新闻……

宇文听说:“帮我订一张回江北的机票。”

胡明宇订了最快的飞机,傍晚六点,他就随同老板回了江北,刚出机场,就有蹲守的记者一窝蜂地围上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发问。

“宇文小姐,关于苏问的性·虐绯闻,能做一下解释?”

“天宇传媒的态度是什么?”

“苏问真的对周见薇施暴了吗?”

“为什么苏问及工作室还不作任何回应?”

“是默认了吗?”

“……”

胡明宇挡在前面,被一群记者推推搡搡。

其中,有位男记者说话的语气很咄咄逼人:“医院的诊断书已经确认属实,这并不是苏问第一次对周见薇施虐,对于他的暴行,你和公司知情吗?”

这种陈述语句的发问,分明就是盖棺定论。

宇文听停下脚步,看向那位记者:“苏问施虐,”她把墨镜摘下来,目光灼灼,“你目睹了吗?”

那位记者振振有词:“照片拍到了他跟周见薇进出酒店和医院。”

她声音不大不小,掷地有声:“拍到他对周见薇施虐了吗?”

对方还步步紧逼:“那他为什么不出来澄清?”

“他没有义务去解释一件跟他无关的事。”

男记者还要发问,宇文听打断了他,突然问:“你是哪家报社的记者?”

男记者脸色骤变。

她看了看他胸前挂的工作牌:“真娱日报是吧。”她语气很淡,却冷冽逼人,“你刚才的行为,应该已经构成了诽谤,稍后我们公司法务部会正式起诉你。”

之后,没有哪家记者再敢放肆逼问了。

影视城的片场。

刘冲喝了一瓶牛奶压压惊,翻了个白眼,瞥苏问:“都闹出这么大事了,你还笑得跟傻子一样。”

苏问抱着手机,躺在休息椅上,笑得像只荡漾的狐狸精:“我家听听维护我了。”

这沾沾自喜的口气!

刘冲受不了他了,又喝了一口奶压惊:“你都说了六遍了。”

苏问对刘冲的吐槽置若罔闻,自顾着欢喜:“她这么维护我,一定是在乎我。”

维护,在乎。

苏问特别强调了这两个字,洋洋得意得要把狐狸尾巴都翘上天。

刘冲哼哼:“七遍了。”

苏问当他不存在,把那段机场的采访视频重新再看了一遍,越看越激荡,越看越兴奋:“她维护我的样子,好看死了。”

刘冲掏掏耳朵:“八遍。”喝了一大口奶,他说句良心话,“别瞎乐呵了,就算不是你,而是公司其他的艺人,宇文听作为老板也会维护。”就苏问,自己在那荡漾。

苏问一个冷眼甩过去:“你懂什么!”他嘲笑,“高龄离婚单身狗。”

刘·高龄单身离婚狗·冲:“……”

他离婚怪他?这个梗能不能不玩了!

懒得跟他扯犊子,刘冲觉得自己是正经人,只说正经话:“网上乌烟瘴气的,你不澄清一下?”

苏问抱着他的手机看他家听听,事不关己似的:“没有证据,澄清也会被当成是狡辩。”他兴致缺缺,语调懒懒,“再说了,若是我把周见薇的事情爆出来了,我成什么了?”

刘冲想了想:“出卖朋友的甩锅侠。”

这么想来,还真不能乱爆料。

苏问漫不经心的态度:“不必那么麻烦,造谣生事的,直接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