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小子,都是咱们村的女婿,人家安大郎可比你得那些村子里老人的心,你可要努力了,别哪天让你丈人家不待见。”

这话说了立马让王大奇又成了焦点,一帮子走路正走得无聊的衙役们哄笑起来,王大奇好在脸皮厚,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大声笑说道:

“那不可能,我丈人家对我好着呢!谁让我争气,让他们多了两个外孙子呢!这就是本事!”

“哈哈哈。。。”

又是一阵笑闹,就是县令大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转头问梁叔:

“后来呢!那杀狼又是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儿,说起来是他姐好心,想着自家弟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让他过去住几日,也好多吃几口肉食,只是大虎那小子,也是个上进的,一心想着学本事,他爹那篾匠的本事,没了爹教,虽然做的也算可以,可毕竟不能成好手了,就转头向着他姐夫学打猎,这一学可不就是要多住些日子了吗,偏偏他姐夫家有两个孩子,刚死了爹的娃娃,要回去参加七七祭拜,那小子就索性在姐夫家住着陪他姐,这狼灾啊,就是赶上了!好在他也学了些本事,也是有些天分,居然还能打着两只狼,那日背着狼皮回来的时候,全村都惊动了,都说这小子以后可了不得,天生就是个好猎户。”

村子里出了这么个长脸的孩子,梁叔也觉得光彩,

“那不是说这杀了狼就不能进深山嘛!”

县令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蔡捕头心里一凛,暗自想着,只怕这狼会记仇这事儿县令不信,这是想着多问几个人确认呢!只是要是真的不信,怎么早上又会对着安大郎说什么不让他上深山的事儿?想来想去,他想不明白这县令的意思,忍不住心里有些泄气,这文人的心思还真是不好捉摸,他就是个粗人,也管不得这么多了,要问就问吧,反正我们又没有骗你。

“可不是,狼这东西,最是会记仇的,大虎回来后,我就和他说了,以后要打猎,要学本事,那就在后山,或者直接就在南面的前山打,万不可往深山的方向去,万一让出来的狼遇上,那可不是玩笑,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杀狼,那是当时占了地利,又有陷阱这才有了这样的收获,要真是面对面的,哪里有他的活路,好在这孩子听话,不然老汉都要担心死了,他们家可就他这么一根独苗。可不敢有什么差池,不然他娘还怎么活?”

梁叔不知道这县令的意思,也不知道边上蔡捕头的想法,他只是顺着话头,把自己的心思往外冒,难得有个当官的肯听他说话,他自然也是无话不说的。

蔡捕头听了这话,忍不住那眼睛悄悄的往县令那里看了一眼,只见县令依然没有什么神情变化,好像只是问了吃饭什么的问题一样,心里对于这个新来的顶头上司越发多了几分小心,越是看不出心思的人越是厉害啊!这就是蔡捕头这么多年总结下来的看人门道呢!

牛车吱吱呀呀的在山路上行走,车上的人不断的说着话,在大虎的故事之后,县令又问了不少山里的事儿,有些是常识,有些是山里精怪的故事,似乎对于这杀狼的事儿没有半分的透露,可是精明人蔡捕头却慢慢的隐隐的有了一些的感觉,他觉得,这县令似乎是通过这些询问在慢慢的熟悉这大山,慢慢的了解这些山里人家的情况。

趁着这大人有兴趣,他也忍不住多说了些,比如这附近各个山头上村子的特色,什么采药村,什么打猎村,等等,更重要的是,蔡捕头还把这些山上的人口做了一个统计,最后很是无奈的说道:

“咱们就是个下等县城,村子虽然看着多,可是每一个都不大,最小的,不过是三四十人,多的也不过是百来人口,就是镇子,咱们就要到的那一处,也不过是不满八百,县城更是只有五千来人,说起来都觉得脸红,我听说那些上等县城里头一个镇子的人口都有咱们整个县城的人多,哎,山里的人家,就是比不得那些繁华的地方呢!”

谁不想自家的家乡人人艳羡,人人向往,可是出生就在那里摆着,他们就是山里人家的后代,也就这么些底气,那里还能和别人比,只能坚守自己的根,老老实实,实实在在的过日子罢了。

这一番话说的几乎所有跟着的人都想要叹气,他们看着这边上的青山绿水,都是满脸的无奈啊!

第46章

镇子的名字叫做远山镇,山坳里的镇子,确实是小的可怜了,就像是蔡捕头说的,不到八百人,整个镇子,横竖不过是三四条街,若不是这镇子外围还有那么一圈的土墙,让这里看起来多了几分的威势,说不得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就是个村子呢!

牛车缓缓的进入了镇子,停到了镇子中间的一座客栈门口,远山客栈,这也是这镇子里唯一的客栈,还不单单是客栈,还兼着饭庄的功能。客栈的掌柜的就是东家,整个店铺也不过四个人,掌柜媳妇是厨子,掌柜的是账房,他家小子就是跑堂,还有他家儿媳妇,那就是杂役,收拾桌椅,打扫房间全是她的事儿。

蔡捕头领着众人在客栈大堂里一处饭桌边坐下,掏出一两银子往掌柜的手里一放,大声说道:

“老陆,给弄个好点的房间,大人难得来,可小心招呼着。”

“蔡捕头您来了,哪回我不小心的。”

陆掌柜笑眯眯的眉眼一脸的和气,亲手给大家泡上茶,对着准备回去的梁叔还大了个招呼,让他喝口水再走。热情的不行。倒是县令,自从走进客栈就在四处的打量。

这是一个不大的地方,一个大堂,还是当着饭庄的大堂,也不过是放着五六张饭桌,虽然看着干净清爽的很,可是看看这木头,就知道这东西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全是旧货。柜台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三五个牌子,那是菜单,最重要的是,这个客栈,除了他们之外,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这里县令忍不住转头看向了蔡捕头,显然是想听听这地头蛇怎么介绍这个镇子。

“大人,你别看这里小,可是该有的全都有,那,就说这客栈,后面有两个小院,足足十来间屋子,三间上房,八间中等房,还有四间通铺,这楼上还有两个套间,能住下不少人,您再看这对面,那是粮铺,老板姓米,在这镇子上也算是大户,附近村子里有近百亩地,这东头是老齐家的铁匠铺子,他家做别的也就一般,可也有拿手的手艺,那就是修缮弓箭,这附近猎户人家多,每年修缮保养弓箭的人家也多,所以生意着实不错,他家对门,那是老赵家的鞋帽铺子,他家的铁头鹿皮靴子,那可是紧俏货,山里人那个不想买一双,关键时候,这铁头上的硬刺可是能救人命的。还有温家的药铺,钱家的皮货铺,孙家的布庄,李家的首饰铺子,这一个镇子该有的全有,对了,还有这后街,这您在这儿看不到,就在这后头一条街上,有个三进的院子,那是王秀才家,他家二进开了个学堂,这附近送孩子读书那必定是送他家的,都说这王秀才学问好,如不是战乱的时候摔着了腿,说不得早就当官了,如今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一家子四代同堂,人也良善,收学生从不看人家境,只看孩子品行,束脩也不高,家里都是靠着门口那临街的门面开个书铺过活的。最要紧的是,这书铺里的书,我听说大部分都是他的私藏,他也不直接往外卖,只是让人抄,抄一份只要给他五文钱,若是连着纸笔都没有的,那就用他的,但是要抄两份,一份留给铺子当纸笔钱,多少没有书读的人家就用这法子读书!那学堂里有些家里给不起束脩的孩子,就靠着抄书卖书挣点钱教束脩呢!多好的人啊!”

蔡捕头喝着茶,慢慢的指点着这街边的铺面一个个的给县令说道,寥寥几句话,就让县令知道了这个小小的镇子上的大半情况,

“咱们这个镇子,小是小,不过好歹这里是山里最深的镇子,药材,皮毛还是好的,靠近深山,偶尔也能得些猛兽,倒是也有人专门往这里走上一走,每年都有外头的商贩过来,就为了这些东西,顺带的也能带进来不少的货物,若不是咱们这镇子实在是人太少了些,只怕还能在繁荣些。”

“倒是有些自给自足的样子,虽然清苦了些,简单了些,可是镇子祥和,平静,也不能说不好!”

县令终于说话了,他已经明白了这里的特色,清楚了这个镇子的大概,可是也同时知道了自己这个官面对的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人少!心下这个时候在回过来想想蔡捕头一路上隐隐的暗示,想着不让猎户入山,而是另外求援的意图,他那里还不明白,这是蔡捕头生怕这寥寥无几的人口因为杀狼的事儿,再一次折损!对于这个有些自作主张的蔡捕头倒是去了几分的不喜,多了几分的赞赏,毕竟这是一个很仗义的捕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里的百姓着想。虽然脸上无悲无喜的依然是原来的表情,可是说起话来,倒是温和了好些。

“那倒也是,人家都说什么深山出刁民,可是咱们这儿,那是从来没有的,不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吧,可是那些个作奸犯科的,还真是不多见,说白了,都想着为自己那张嘴忙乎呢。哪有这做耗的功夫!偶尔有几个不晓事儿的,也自有他们族长什么的管着,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这里离着小湖村多远?”

县令知道了自己想知道了,说了该说的,转头又问起自己原本的目的地,他脚上已经没有了大碍,想来只要休息一晚,明儿从镇子上在寻个车子坐过去,必然妥当的很。他还是像亲眼去看看那个村子,看一眼那狼出来的地方。

“往东一个时辰就是了,那村子不是在山里,而是在山脚下,倒是也算是个富裕些的地界,最起码田地不少!还有个湖,里头不少的鱼可以捕捞,村子里的人过的也算是温饱。”

“那成,明早早些去,对了,找个车吧,免得我又拖累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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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县令查看受灾村子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了,到底怎么处理那深山跑下来的狼群还是没有消息,当然这没有消息指的是想安大郎他们家这样住在山里头,消息不怎么灵通的人家,别的在县城的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知道了最终的结果,因为县里有往来的商人传来消息说是在州府衙门的门口已经贴上了红榜,衙门开出了花红,凡是在深山杀狼的,一只狼便能在弯口县城的衙门领到十两银子的花红,在这个普遍认知除了狼皮还值的上一二两银子,狼身上别的东西不值钱的时候,这个杀狼的价格真心是不错的。

王大奇再一次路过安大郎家的时候特意来了一次,专门就是为了来告诉安大郎一声的,就这份情,安大郎觉得就值得自己记着了。

“咱们大人还真是个好官,我们头儿都没有想到能有这个法子,直接就是花钱免灾啊!我们头儿说,找兵丁其实也是要花钱的,打点将军不说,就是兵丁有了伤亡,衙门也一样要出抚恤的银子,谁让这事儿不是打仗,而是为了地方呢!最要紧的是,这兵丁过来,谁知道他们军纪怎么样?万一是那种匪兵,岂不是让咱们这地方平白的又遭一次罪?”

“怎么不贴在县衙门口,倒是去了州府?”

安大郎也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他觉得这事儿是不是有些弄大了?他对于这个大人也挺有好感的,谁让这大人说话算话,用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他们家几道菜谱呢!让他两层楼的梦想进了好大的一步,就为了这个,他也忍不住多关心了几分不是!

“所以我说,还真是这个法子最妥当了,贴到了县城,那最后还是咱们这附近的猎户出去做这事儿,能有几个人去?山里到底有多少狼你能说的准?可是到了州府就不一样了,州府多少人?咱们这一个州总计又有多少有本事的猎户,武人?大山周围的人家多的是用着弓箭的,用银子把这些人都引来了,咱们自己县城的猎户岂不就是轻松了很多?当然,这附近有本事,又想挣钱的也能去,就看你怎么想了。我是觉得吧,这么一来,最起码这上山杀狼的人多了,安全上也有了些保证了不是!”

王大奇喝着热粥,哗啦啦的一碗就下去了,伸出舌头把碗舔了舔,再抹了抹嘴,这才起身,准备走人。

“好了,反正不管怎么说,你小子也算是安全了,不用担心这事儿了,有了这一出,想来这山上的狼只怕是每个好活路了,多少人想着挣这银子呢!就咱们县城,如今就已经多了不下三五十个武人了,我这还要去远山镇老陆哪儿说一声,没几天只怕他那里也要住不下,可不要好生准备嘛,对了,你家那个山洞,你也收拾一下,说不得也会有人来住,不用和他们客气,这些人都是来挣钱的,你哪怕是一人一晚收一文,也能挣下不少钱。”

眼瞧着王大奇就要走了,安大郎愣了半响,终于忍不住了。

“等等。”

“怎么的,有事儿?有事儿就说,我们好歹也是连襟,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王大奇拍着胸脯,很是豪爽的样子,看的安大郎有些想笑,好歹是忍住了,凑到他身边神神秘秘的说道:

“我和你说,这狼其实有大用,不说别的,这狼骨头就是好东西,加上些枸杞根,一斗水熬成五升,一日喝完,还能治病,对腿脚不好,身子发冷的人最是有用了,等着那些人打了狼回来,你弄些也好吃着补身子,就是狼肉也不是不能吃的,用烧酒炖,那也是肉,可不能浪费了。”

安大郎的话对王大奇那是一个惊天大雷一样的作用啊!听得他眼睛都瞪圆了,砸吧着嘴,迟疑了半响,这才轻声说道:

“我说兄弟,连襟,这都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这可是我爹留下的老方子了,那时候没有肉吃,我爹就做过,身子不好的时候也用狼骨治过病,虽然是偏方,可是关键他管用不是!“

一听是安家的家传方子,那王大奇立马就给安大郎行了大礼,一脸的严肃:

“你这可是救了我爹的命了,我爹就是腿脚不好,当年冬天没吃的,去砸冰窟捞鱼的时候掉到冰窟窿里,虽然命救回来了,可是人也废了,腿就没能走过路,若是这个方子能救他一救,兄弟,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说话间王大奇就差没有跪下了,安大郎忙不迭把人扶住了,心里有些庆幸自己说了这事儿,这是救人呢!

“哪能说这样的话,你不是自己也说了,咱们是连襟嘛,我也是想着好歹让你多个路子好多得些好处,不说别的,那狼送到了衙门,衙门最多也就是要那皮子,最后这肉说不得就是丢了,若是这样,你也能割些肉回去吃吃,当然我想着有可能那些武人杀了狼,直接就是扒了皮回来的,要是这样,我这法子也就白说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呢!不用这样客气!“

“总有人带着死狼回来的,我大不了就在远山镇扎根就是,还能收不到狼骨头?不说了,兄弟,这份情我记下了,对了,这事儿能说出去不?若是能说出去,我就让我们头儿想法子再远山镇收狼肉狼骨头,皮子就让那些人领赏去,肉再能卖钱,他们一定肯的,我们这些苦哈哈的衙役捕快也好多点肉吃,我那些兄弟也都不容易,我那个啥,要是不能说就算了,你能告诉我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话说到后来,王大奇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这有点得寸进尺的意思了啊!人家告诉自己是好心,自己想着自己那些兄弟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拿着安大郎的家传秘方做人情,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不过安大郎倒是不在意,这法子林叔知道了,武家兄弟也知道了,就是秦家那边也知道了,按照这山里亲戚关系那么一把拉,说不得不用多久,其他人也会知道,既然这样还不如大方些呢!

“没事儿,你说就是了,就冲着你得了消息还能告诉我一声,就冲着那天蔡捕头提醒我的事儿,这些我也愿意都拿出来,都是乡里乡亲的,往上数几代人都是连着亲的呢,那里用的着这样避讳。”

王大奇那个高兴啊!他不过是走过路过不错过来这么一着,顺带结个人缘,不想竟然得了这么一个好。脸上那个欢喜啊!一把拉住了安大郎的手说道:

“兄弟,什么都不说了,反正我记着你的情,你放心,兄弟我也不是那种贪人功劳的小人,回去后这事儿我一定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头儿,让我们兄弟们一个个都记着你的好,以后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让人找我就是,我们以后,那就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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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捕头和王大奇他们一伙儿子人的报答来的很快,才第二天,蔡捕头就带着七个武人来到了安大郎家,到了山上,蔡捕头直接扯了安大郎的手走到一边,满是诚恳的说道:

“安家兄弟,狼的事儿我知道了,多谢你了,废话不多说,这七个,是我认识的好汉,河对岸的,家里穷,可是身手不错,这回他们结伴来杀狼,就为了挣钱,我和他们说好了,就住你这里,那,这是二两银子,住五天,给两间屋子就成,这是他们的食宿钱,每天400文,你只要给他们一人一日六个咸饼子就成,吃肉他们自己想法子,等他们杀狼回来,皮子他们带走,那是他们领赏银的证据,带回来的肉和骨头一半,那是我的一份,你给我留着,隔上几天我就来拿一回,我和他们也说了,这狼骨头和肉的事儿,我那一半就是他们还我的食宿钱,一半他们带回去自己吃的。另外我还把这事儿告诉了县令大人,大人说了,这是药方子,是治病的好房子,只要这回有人试了确实好,他就负责上报,推广,还给你请赏,到时候你还能的一笔赏银。放心,老哥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蔡捕头人粗,可是做的事儿不粗,看看,不但给了安大郎挣钱的机会,还把和他关系好的人也拉上了,不说这七个人这次能杀多少狼,好歹这住宿上吃食上这蔡捕头是提前替他们垫付了不是!还给了他们补身子吃肉的机会。

安大郎听了也跟着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他和这蔡捕头关系是拉上了,还让自家的山洞也多了个盈利的项目,

“山洞里还有屋子呢,让他们分开住也成的。”

安大郎觉得拿了人家二两银子,还让人家挤着,好像有些不厚道,咸饼子可不值几个钱,自己的住宿费有些高了。

“不用,远山镇的老陆这个家伙,已经把通铺都开上天价了,十人的通铺他都能开出10文钱一天一个人来,你这四个人一间,还包吃,不到60文,这价格都能让人笑死。怎么也不能太低了不是!放心,你的屋子,一个都空不了,我给你找人,咱们这让穷人多,想要这实惠的不少,我在给你找几个人就是了。”

安大郎还想说什么,一边蔡捕头已经转身带着人走了,熟门熟路的让他们去了那山洞,给大伙儿分了屋子,说了这火炕的事儿,那些苦哈哈听得这只要自己砍了柴过来,一晚上就能热乎乎的,还能自己烧热水洗脚,感激的不行,直说到了好地方了,就是客栈也没有这么暖和的事儿,不好意思的安大郎听了,只觉得自己沾了大便宜,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扯着蔡捕头他们去了温泉,直言这里以后就是他们洗澡的地方,看的蔡捕头都眼红了,大手使劲的往安大郎身上拍:

“我说安家兄弟,你这可是宝地啊!看看啊!这大冬天的,能有这么个地儿洗个热水澡,那真是神仙一样呢,我怎么都妒忌了呢!要是我也住这儿那日子可得多美啊!不行,今儿晚上我也住下了,怎么都要洗上一回才成,不然我浑身都该痒痒了。”

能不痒痒嘛,这山里人到了冬天,屋子凉的都能直接冻菜,有了火炕他们才算是过了个暖冬,可是再是个暖冬,也没法子洗澡,都怕得了风寒,这可是要人命的,所以在这里,一般人家那一个冬天不洗澡都是常事儿。那些个武人更是看得喜笑颜开的,急匆匆的都去拿了换洗的衣裳,直接就准备开洗了。

“奶,奶,的,这房钱真是给低了,这么好的待遇,比老陆哪儿不知道好了多少!有这个热池子,就是一钱银子一晚上,不包饭,都有人来,我说,安家兄弟,我可不和你客气,先和你说好了,往后啊!每年冬天,我怎么也要来你这儿一个月住上一天,就为了这个池子,到时候你可别赶我,对了,就为了这个池子,你就在这外头盖上几间屋子,专门做冬天的生意,我估摸着,说不得能挣大钱呢!那些城里的大户说不得也要来你这里住上几日,恩,配上你家的饭菜,哎呦,你这要是开个客栈,保证你挣钱呢!”

蔡捕头越说越是火热,连自己正脱着衣裳都忘了,扯着正准备走的安大郎一顿的建议,眼睛都亮了,看着好像就是他自家的生意一样,看的安大郎直叹气,没好气的说道:

“蔡捕头,我有这盖房子的银子嘛?再说了就是盖了,这里离着县城可是不近,谁没事儿往山里跑啊!冷都冷死了,得,您先洗着,我去拿柴火,好歹给你点个篝火,让您好烤干衣裳不是!这洗了澡。里头的衣裳可就都湿了。”

第47章

这一次官府召集的杀狼行动很成功,当然这是对于安大郎这一方来说的,他光是食宿费,就收获了4两银子外带一些别的野味,都是那些住在他山洞里的武人猎户们的猎物,一时吃不完或者是舍不得吃,直接卖给他的。当然他们付出的也不少,这不是,两口子正算账呢!

“媳妇,白面用了多少?”

“140斤,恩,也就是一百升左右,市价就不说了, 1200文总是要的,算到每个人头上,就是85文,还是合算的,反正我这里是400元的样子。”

“碎米呢?”

“100斤,也就是80升上下,按照8文一升算,就是640文,一个人46文,加在一起就是131文,哎呀,不能这么算,这样算可就麻烦死了,反正就是市价这米面共计用了不到二两银子,加上咸菜,酸笋,还有那个住宿费,咱们挣得就是个手工钱,放心,怎么算都是小本生意,不会让人觉的咱们不厚道的。”

“那就好,那就好。”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们毕竟是来帮着杀狼的,咱们能提供方便就提供方便,要是挣得多了,你心里不好受,毕竟若不是这次县令用了这个法子,说不得你就要去了,是不是!“

“嘻嘻,媳妇,你最知道我的了。“

安大郎看着自家媳妇清点着银钱,小嘴巴拉巴拉的利索的说话,就觉得满足,听着媳妇说着他心里想的话,就觉得浑身舒坦,有个知心的人,那感觉就和泡了热水澡一样,他能不满足吗!

至于挣钱?那个他心里清楚的很,他们有了那个铺子,那就从来没有担心过挣钱的事儿,差价才是王道啊!不说这米面和外头的价格差有多少,就说这次从那些猎户手里得来的小猎物也足够他们挣得了。

“这五天,一共收了三十只野鸡,二十一只兔子,还有刺猬三只,羊两只,狍子一只,铺子里卖了3000元,县城这几日价格低了些,卖出去大概二两银子,对了,大郎,这兔子皮你弄好没有?我过几日也卖了,羊皮和狍子皮留着,咱们要是真盖了新屋子,到时候也好用的上。“

“快了,就这几日就能弄好。“

“那就好,家里做的熏肉有二十斤了,剩下的咱们不做了,该吃吃,该卖卖吧,眼见着天就要热了,不吃了卖了,留着只怕容易坏了。“

“这个你做主。“

去打猎的不一定每次都是拖着狼回来的,总有打到别的东西的时候不是!谁也不想进一次山就空着手,所以这安大郎家门口这几日那是从来都没有缺过猎物,那些武人,猎户知道他们收这些的时候,那绝对都是一脸的感激呢!这省了他们多少的事儿啊!直接就地能卖,可比拉倒镇子上,县城方便多了,有了这功夫,他们能多打多少东西?能多挣多少银子?

安大郎来着不拒,从那些收上来的猎物中分出大半都直接让赵依依卖给了铺子,谁让自家往铺子里攒钱都成了习惯呢!就是明知道下一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升级,也不妨碍他们一有机会就往里头卖啊!没法子,如今他们可是很依恋那个铺子的,哪怕是就为了里头廉价的米粮也不能让里头没钱不是!

剩下的猎物有的是卖去了县城,不然怎么解释这猎物的去向?就是做个样子也需要卖上一些不是,当然更要紧的就是自家吃了,一家子如今都是无肉不欢的主,有肉吃,有鸡汤喝,他们那里能忍得住!自然大吃海喝了一通。

而那些狼肉,狼骨,是蔡捕头的收获,两天一次,那都是直接用板车来运的,不知道到了他们手里,没人能分到多少,毕竟那也都是一人代表一家子的,分回去少了,只怕也不够那些家里吃的呢!更别说家人还有亲戚,还有邻居,人这东西,从来都是群居动物,所以弄到最后,按照赵依依想的,只怕那些衙役,捕快,一家能吃上五六斤都算是不错的了。

听说狼肉能吃,在这短短的五六天里,已经在这些猎人武人中传遍了,想来这个时候这些肉也开始走俏了吧,或许没有猪肉,或者其他吃惯了的肉值钱,可是到底也是荤菜,也许这个时候那些狼从被杀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皮肉不存了。

住在安大郎家山洞的猎户武人们也很满意,顺利的得到了不少的赏银,那些属于他们自己的狼肉狼骨都让这些人自己吃了,这也是他们得了其他猎物选择卖出去的原因,同样都是肉,一个能卖钱,一个不能,自然他们是吃不能卖钱的对吧,甚至好几个人还用晚上的时间把多余的肉都直接熏制起来,准备带回家吃。想来也许过不了多久,这山里人吃狼肉也会成为一大特色了。至于狼骨?这个属于他们猎户武人最需要的东西,壮骨啊!当然是全部消灭干净的。就是枸杞根这个东西,在这附近好像也成了紧俏药材了,这个赵依依觉得也许药铺应该给她一点推广费什么的。

杀狼是为了挣钱,可是比钱更重要的就是生命,蔡捕头带来的人不能说都是最厉害的,可是却是很团结的,都是团伙作战,虽然这样一来杀了狼之后赏银也要大家平分,可是安全上却有了保证,这一次的行动,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死亡,也许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战绩了,虽然他们也不过是杀了总计不到二十多只,可是好歹每人能分到近二十两银子,对于山里的人家来说,这样一笔钱,已经能算是巨款了,无论是换武器还是修房子都是可以的,要是什么都不用花销,这银子甚至能直接过上一二年了。

当然这样的事儿在猎户中其实不大可能发生,毕竟他们属于高危职业,还是有其他需求的,比如有几个这些日子和安大郎相处不错的,还提出了请安大郎帮忙买弓箭的事儿,谁让安大郎的弓箭让他们看得眼馋呢!还有好些的匕首,大砍刀的订单,看得安大郎喜笑颜开,这都是钱啊!弓箭那是8两银子的定价,大砍刀是十两,匕首是120文,都能直接用山里的山货抵充银子,什么皮子,什么蘑菇干,木耳干,还有各种猎物,当然皮子是这些猎户和武人的第一选择,因为就这个东西他们积攒的比较多不是!至于银子?能遇上可以以货易货的,大多人估计都想着吧货物拿出来,把银子攒下来吧!谁让银子能买的范围广呢!

有了这么一出,那些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的猎户武人们对着安大郎越发的亲切了,只觉得这是安大郎在照顾他们,一个个的拍着安大郎的肩膀直呼是好兄弟,讲义气,就差没有烧黄纸,斩鸡头了。

当然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安大郎心里的乐呵,他是愿意他们用皮子来换的,谁让这皮子他能直接卖给自家铺子呢!更别说这里头的差价问题了,真是又挣了钱,又挣了名声。

越想越美的安大郎,梦想又开始飞了,他想着等着这二层屋子建好了,自己还要想法子把山道边修一修,再建一个屋子,围个院子,虽然不是什么正紧的两进院子,可是也能扩大一下自家的范围不是,这山里土地可不用花钱呢!

不过除了他们这些人之外,远山镇上传来的消息里却是有人死亡的,说来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深山里如今是这样的危险,已经超过了往年的警戒线了,不但狼估算着有两百多只,就是巨蟒,熊,豹子,老虎也是有的,越是深入这些危险就越多,更不用说雪崩之后产生的冰洞之类的了,这一次死了有五个人,对于这小小的地方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伤亡了,毕竟这去的没有一个是庸人,都是附近有自信,有本事的。只是这一次是属于自愿参加的,有了收获就可以领取赏银退出,所以这些人想要什么补偿是不可能了,只有那些认识的人相互间凑了些银子算是给各家多了些支援。说白了,若是条件好的,也不会想着去深山拼命不是!都是穷苦人家呢!

根据县衙里的消息,这一次总计杀了近百只狼,还有一头熊,就凭着这个,深山附近的人家这一次是少了不少的威胁了,只有衙门属于大出血的,县令已经表示这一次支付给那些杀狼的勇士的银子,将用衙门里的账房银子支付,而这一笔的亏空则是需要用税赋填上,这样一来,衙门就需要清理往年各村的税赋欠款了,虽然听着好像是增加了各个村子,各家的负担,可是却意外的没有人反对,谁都不是傻子,衙门能预先垫付,给百姓除了害这已经是很不错的官员了,他们也不指望就让人家官员自己出银子,心下多少有些准备。

县里各家条件好的,不缺银子的人家也许是为了讨好新来的县令,或许是为了自家的名声,在县令放出这个风声之后,多多少少都往衙门送了些银子,或是三五十两,或是百八十两,也凑下了近半的数目,如此一来,只剩下五百两出头需要各家各个村落承担,一时间负担又轻了好些。

像是赵家窝子,在这一次事件中也被分派了大概二十两的税赋银子,

“咱们县一共有五个镇子,远山镇是最小最穷的,往年衙门有出钱的事儿,远山镇都是出力最少的一个,不过这次不一样,到底是在远山镇上出的事儿,自然是要多出点,一共五百二十两的欠银,其他镇子各出一百两,远山镇出一百二十两,好在这次因为杀狼的事儿,在镇上多了不少人,就是商贩也多了好些,倒是热闹了一阵子,想来镇子上各家铺子也挣了不少钱,所以听说镇子上说了,他们直接出五十两,算是把挣得钱都拿出来,另外剩下的七十两,小湖村是受灾地,出大头三十两,其他村子出二十两。”

安大郎一边扒着饭,一边和赵依依说着他最新得来的消息,虽然那山洞中的人都走了,可是好些关系却留下了,如今安大郎再也不是那个避居山里,丝毫没有什么消息渠道的人了,去镇子上也好,去县城也罢,倒是多了不少可以走动的地方,自然而然的,知道的就多了好些。更别说县城里蔡捕头他们的关系了,那是真的拿安大郎当兄弟一样处着,这次狼肉,狼骨的,让这些捕快,衙役可是受益匪浅呢!一个个不单是吃肉吃痛快了,那骨头炖出来的汤,也让他们常年走动走西而劳累过度的腿脚也轻省了不少,听蔡捕头说,这事儿县令已经上报了,特意为安大郎请功,至于为什么这么一个方子就能请功,蔡捕头也说不上,只是知道可能是上头有什么人腿脚有毛病,而且治不好多年了,估计是想着用这个法子讨人家的巧而已。反正在蔡捕头看来就是安大郎财运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头又会有银子赏下来就是了。

“二十两?村子里那里来这些钱?你可打听了?咱们村子里怎么分派?”

县衙要银子,这村子里自然是各家凑钱分派的,赵依依忍不住也想问问了,毕竟还有大虎他们在村子里住着,

“打听了,梁叔说了,按照男丁的人头分派,十八以上的算一份,十八一下的算半份,这样一算,估计十八上的男丁一人出六百文,大虎这样的,三百文,媳妇,明儿我去一趟吧,大虎那里有什么钱,这钱咱们给出了吧。”

安大郎知道自家媳妇担心什么,索性也不用赵依依说出口,自己就说了,都是亲人,也没有什么好避忌的,自家就是比岳家多些银子,帮衬着也是应该的。

倒是赵依依,想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巴拉巴拉自己的饭碗,半响开口说道:

“明儿你再去收东西吧,多收些,村子里的人能有多少人出的起这个钱的,只怕一家家都在发愁呢!咱们这次靠着这杀狼的事儿挣了银子,如今想来这银子拿在手里怎么想怎么不安心,还不如去收了东西,好歹变相的帮衬一把呢!别的村子我是管不到多少,自家村子我可看不过去。”

赵依依难得的有些忧郁的声音一下子让安大郎愣住了,盯着看了赵依依半响,这才点头应允道:

“也好,我明儿就去,都快开春了,想来他们也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肯定做了不少东西,我去看看就是了,对了,再不行就定些竹凳子什么的,这个东西你卖的也高,我收的也高,大家方便。”

“收竹蒸笼吧,虽然挣得比例不高,可是这东西收货的价格高些,一个就能给20文,他们做起来也快,对了,明儿顺带去买头驴回来,咱们做个驴车吧,你往来运东西也方便些,牛,价格太高了,还是驴合算,若是有骡子那是最好,你自己去看着办吧,远山镇上肯定是有的。”

“行啊!再收些皮子什么的好了,若是这样,我索性等着买好了牲口,去其他几个村子也走一圈好了,咱们现银有不少,一时也用不上多少,多收些总是好的,正好那些弓箭什么的,过些日子也要给人送去,这一进一出的,你那里又该没什么钱了,正好顶上。”

安大郎脑子快的很,赵依依不过是提了个醒,他心里立马有了全盘的主意,又能帮到人,又能给自家创造利益,真是一箭双雕了。赵依依听了这话也觉得有理,心下也是一松。

“好了,吃饭吧,别想了。”

安大郎看到赵依依心情好了些,伸手拍了拍赵依依的胳膊,安慰了一句,又快速的吃起了饭,他最近可是很辛苦的,每天除了早上去看陷阱,就是在家里不断的当劳力,在石台的一边挖山洞,这些日子,已经挖出来老大的一块了,就是大宝他们也常常在空闲的时候帮着忙,虽然举不动大铁锤,可是他们能把碎石头运出去不是,这些碎石头倒在门口的小路上,倒是让那条下山的小路又平整了好些。只是这样劳动的代价就是这两个孩子常常累得手都举不起来,看的安大郎和赵依依都有些心疼,索性免了他们这差事,让他们专心捡柴火和打扫的活计了。

“我算计着,这都有一丈深了吧,就你这速度,只怕等着三月份草木返青的时候就能弄好了,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这力气居然这么大,不过也要知道歇歇才是,又不是牛,手臂都快肿了吧。”

赵依依心情好了,说话又打趣起来,虽然明明知道开春后自家还是要建屋子的,一家子说不得就直接住到外头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对于挖山洞这个事儿还是起劲的很,就像是两个孩子再做什么游戏一样,当然赵依依更有些奇怪,自己本就不是这样喜欢瞎折腾的人,怎么就对于安大郎说的挖山洞有这样的反应呢!

不过这样的疑惑,可能在今天就能解开了,因为吃完饭后,安大郎再一次挥动铁锤,一边和赵依依说话,一边敲击着山壁的时候,这敲击的声音开始发生了变化,

“这声音不对啊!媳妇,你听?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空洞一样,带着回声呢!”

安大郎停下了动作,愣愣的看着那依然是一片碎石的山壁,而赵依依更是茫然的很,她对于这些更加的不懂好不。不过不懂不代表她没脑子,就安大郎说的那一句话,她大致也能想到些什么,于是忙不迭的问道:

“大郎,你的意思是,这,这,这后面估计是空的?怎么可能我记得这好像是在山腹里头了吧?要是这也是空的,再加上那边的山洞,那咱么这山,岂不是中间就全是空的了?这山还能支撑的住?别全倒了吧!”

心里真是没底啊!赵依依忍不住在自己的脑子里不断的把这山势想了无数遍,再脑子里模拟一下这东一个山洞,西一个山洞的模样,心里有点发凉,怎么想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不过再用现代力学的角度去想,她又突然发现,这些山洞怎么看都是圆形的,弄得这个山就好像是赵州桥的那些圆孔一样,好像又能承受的住无数的力量。

虽然很是不敢相信,可是安大郎想了想之后,忍不住还是继续开始凿石头了,赵依依有些慌神,忙不迭的问道:

“你,你还砸啊!”

“怎么不砸,不砸怎么知道这后头到底是什么?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安全的,那怎么知道总比不知道好不是!好歹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儿。”

也许男人的求知欲比女人更大,或许是男人胆子天生比女人大,更或者是安大郎的好奇心更重,反正最后安大郎是砸的更加的卖力气了,就是晚上也不得安生,弄到半夜才歇下,好像前些日子手臂肿起来的是别人一样。

不说他了,就是两个小男孩听说有这么一回事儿也跟着起了好奇心,连着捡柴火都不积极了,一心想着作为看到后面神秘洞穴的第一人。不过是一日的功夫,就是大宝他们也跟着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自家舅舅一铁锤下去后露出来的哪一个明显是挖通的小孔,一脸的期待。

或许安大郎一家子有土拨鼠的基因,或者是鼹鼠附体,在几代人持续性的发现了如今住的山洞,作为客房的山洞,外带温泉山洞之后,又一个山洞出现了。

第48章

大宝第一眼看到这个不大的洞口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扑过去,想要往里头张望,好在安大郎手快,一下子就把他给拉住了,转头严肃的看着大宝,训斥道:

“毛毛躁躁的,看什么?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里头是不是有危险,就这么往上凑,你不要命了?“

被安大郎这么一吓,大宝立马呆住了,舅舅可是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小孩子自然立马就被吓住了,一动不敢动,安大郎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他,只是转身往他自己的火炕边走,从赵依依做针线的簸箕里拿了两块碎布头,又一次回到了那小洞口,把其中一条往上头一放,就看到这布条有些轻微的晃动,似乎有风吹过来,把它往外吹一样。

看到这个情况,安大郎眉头皱了一下,然后转头对着大宝他们说道:

“看见没有,以后要记得,看到这样的山洞,第一件事儿就是测风,若是像眼前这样,那就说明这后头的洞里必然是有自己通风的地方,相反,若是没有,只是个蔽塞的石窟,那么这小洞一开,就是通气了,风就会往里头钻,布条也会往里头吸,这是最简单的测风的法子。“

大宝听的自家舅舅这么说,知道是在教导他们,自然是立马点头,那小脑袋点的就和小鸡啄米一样快,看的一脸严肃的安大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转眼又沉下了脸,把手里的布条用灶糖里的火点燃,一下子往那小洞里一丢,继续说道:

“这洞里头若是有风,那么就要点火进去,若是里头的风是毒风,这一进去自然立马就会有臭味,而若不是,那么自然什么也闻不到,只有布烧着的味道,这也是一定要做的,要细细的辨别。在一个,有风就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山洞是不是和别的山洞通的,是不是有另外一个出口,是不是别的动物的洞穴,这都是问题。若是里头是什么动物的巢穴,咱们这一手就是打草惊蛇的意思,像是蛇,这样一团子火进去,他必然会往这里过来查探,你就能知道这山洞是不是危险。还有这火若是遇上血腥气,或者是野兽的皮毛,也一定会有一定的气味,好让你有个准备和分辨,这一点一定要记住了,当个猎户可不是就只是知道蛮干的汉子,也要学会用脑子。“

这些都是往常不怎么用到的知识,若是说不知道,那也是大有人在,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可是谁让他们是大山里的人呢!打猎的时候遇上进入猎物洞穴的机会还是不少的,很多时候,多知道一点就能救命,自然是什么都该知道些,更不用说正好实地能教导孩子了,更是要说的清楚些才是,以后可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

等了好一会儿,里头似乎什么动静都没有,气味上也没有什么变化,安大郎这才有些放心,招呼着赵依依把孩子拉开些,自己在那洞口小心的把这小孔扩大,每每扩大一点,就再往里头丢一根着火的布条,小心谨慎的不行,看的赵依依和大宝他们也忍不住跟着心揪的紧紧的,眼睛眨都不敢眨。

等到这小孔扩张成了一个桌子大小,感受到里头吹出来的阵阵凉风,这一家子才算是松了口气,风力没有动物的腥气,也没有其他什么不好的味道,这说明这就是个空着的山洞,这所谓的风口并不是另外的什么动物进出的洞口。这让他们又重新起了探究的心思,你想啊,这么一个突然出来的山洞,还是和他们家这么近,不过是一米上下的距离隔着,还另外有风口,那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山洞?再说这山洞的走势,先不说里头到底是往哪里去的,就说这个方向,怎么看怎么都是往山腹里去的,那么这个所谓的风口又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