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只要讨好了纪晓芸,他们娘儿两个下半辈子的生活就有了保障。“时辰不早了,你快去陪着晓芸吧。”

“好的。娘,我这就去。你也早些歇息吧。”秦博阳就站起身。从王氏的屋子里出来,径直往新房去了。

纪晓芸新婚,纪老太太虽然十分想念孙女,但是这头三天是无论如何不好去打扰的。因此只能在家里耐心等待。好在,她被纪晓棠哄的很高兴,虽然不大愿意跟穆家一家子碰面。但却也没有再生事。

穆洪和沈氏一家在纪府住的很安乐,一天的工夫。不是跟纪二太太、纪晓棠说话,就是哄长生玩耍。穆洪和穆家英还跟着纪三老爷往前面的跨院去,很是教导了护院们几招。

这天,谢知县、谢夫人就带着谢怀瑾来了,专门拜望穆洪和沈氏。

谢怀瑾来给穆洪和沈氏行礼的时候,还有些腼腆,而穆洪和沈氏都没少打量他,沈氏又留着谢怀瑾在身边说了半晌话,才放他往前面去了。

沈氏和谢夫人很谈得来。

“以前不知,今天见了伯母我才知道,晓棠小小年纪,一身的从容气派,原来是从伯母身上来的。”谢夫人笑着道。

这是既夸了纪晓棠,又赞了沈氏。

沈氏已经听纪二太太说过谢夫人,知道她是纪二太太的好友,待她就格外亲切。

“晓棠年纪还小,以后还要靠着你们做长辈的包容、提点她。”沈氏就道。

沈氏的话,也让谢夫人非常高兴。

“真能娶了晓棠进门,是我们家祖上烧了高香了。我别的不缺,就缺个闺女,自然将晓棠当亲闺女待。就是怀瑾,跟晓棠比起来,也要退出一箭之地。”

众人就都笑。

纪晓棠在旁边陪着,一面就吩咐厨房准备了上等的席面,留下谢家三口来。女眷们在纪二太太的屋子里坐了一席,男人们另在前院的暖阁中坐。

直到了晌午时分,大家才尽欢散了。

沈氏就夸谢夫人,说谢夫人性子爽朗,知书达理,又聪明会说话。

“若真做了这门亲,晓棠以后的日子不会为难。”

而说到谢怀瑾,沈氏也很喜欢,说是读书人的样子,且看言谈举止,是个敦厚的孩子,而且显然喜欢纪晓棠,很听纪晓棠的话。

“只是太腼腆了些。”穆洪就发表了一点儿不同的意见。

“依着你,就是你那卫所中的粗糙爷们才是好的。”屋里没有外人,沈氏就嗔了穆洪一眼,数落着他,“怀瑾才多大,第一次见咱们。咱们这多人瞧着他。小孩子家脸皮薄,这是人之常情。我就喜欢他腼腆些,不是那等油嘴滑舌的。”

沈氏这么说,穆洪就嘿嘿地不说话了。

“谢大人很善谈啊。”穆洪就说到谢知县的身上,他带着穆家英与谢知县谈了半天。“和咱们姑爷一样,都是满肚子的诗书。不过说话并不像一般酸儒那样讨人厌,是个人物。”

穆洪认为谢知县是个人物。

“谢大人对咱们卫所的事情,似乎太过关切了些。”穆家英就说道。

穆洪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从府城回来之后,纪晓棠这边跟穆家不断书信往来,什么事都没有瞒着穆洪。

“外祖父,大舅舅,你们没有说什么吧?”纪晓棠忙就问。

“当你外祖父是那么好糊弄的吗?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头清楚着呢。”穆洪就道。

穆家英也笑着点头。

“这件事,总要快点儿有个结论才好。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晓棠。”穆洪跟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说道。

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都点头。

“依着我。干脆以后别再提这门亲事,这样子最稳妥。”纪三老爷就道。

“晓棠和怀瑾自小一处长大,这是难得的情分。若只是误会,那对两个孩子都不公平。”纪二老爷并不赞同纪三老爷。“我与子谦相交了这么多年,我也希望一切都是误会。”

“阿佑什么时候来?”纪三老爷就问。

这次穆洪和穆家英都来清远,祁佑年就在任安卫所坐镇,所以没有来。当然。正如纪晓棠所料想的那样。祁佑年人虽没来,却准备了一份丰厚的添妆,请穆洪和沈氏给带了来。

“要等我们回去了。”穆洪就道。“任安那边也不能没人坐镇。另外…阿佑家里,出了点儿事。”

转天,谢知县又在县衙准备了酒席,请纪家人、穆家人一同赴宴。谢知县相请。大家自然不能拒绝,纪晓棠就又跟着往县衙里盘桓了半天。

等从县衙回来。进了二门,就有小丫头上来低低的声音跟纪晓棠禀报,说是顾老舅来了。

穆洪听见了,就嘿了一声。

纪晓芸成亲。顾老舅自然也来了。不过他可没敢摆舅老太爷的谱,一直都乖乖地跟在纪老太太身边,特别注意不跟穆洪碰面。

穆洪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见顾老舅。两个人之间倒是相安无事。

纪晓棠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顾老舅如今往纪家跑的远没有以前勤了。至于其中的原因,纪晓棠当然是知道的。

众人就往前走,刚拐过一道回廊,迎面就来了一个人,却正是往外走的顾老舅。原来顾老舅也听说穆洪一家子回来了,就打算离开,结果好巧不巧,正碰到了一起。

穆洪看见了顾老舅,顾老舅也看见了穆洪。

纪二老爷陪着穆洪,正想着要怎样开口,免得大家尴尬,就见顾老舅已经扯袖子遮住了头脸,就拐进了旁边的月亮门。

顾老舅竟然就这样躲了,真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穆洪就又嘿嘿地笑了两声。

顾老舅还记得十几年前的那顿胖揍,很怕穆洪。而且,这些年他也没少在纪老太太面前搓火,让纪老太太磋磨纪二太太,因此见了穆洪,就越发的心虚、害怕。

穆洪不会真的对纪老太太怎么样,但是再揍他一顿却是不会眨眼睛的。

“这老小子,心虚!”穆洪笑道,“我可没想揍他。”

穆洪已经知道了顾雷儿的事,说不上同情顾老舅,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顾老舅的麻烦。尤其是纪二太太现在过的不错,和纪老太太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

大家往纪二太太的院子里来。

“这就是心术不正,害人终害己啊。”穆洪很感慨地道,说完了才发现沈氏在给他使眼色。

穆洪就闭上了嘴,用眼角去瞥纪二老爷。

纪二老爷面上是苦笑,并没说什么。

终于到了纪晓芸回门的日子,一大早纪家就忙碌了起来,准备的妥妥当当的迎接姑奶奶和新姑爷。

很快,门上就来人禀报,秦博阳骑着马,护着纪晓芸的马车到了。

“快,快让他们进来。”纪老太太坐在炕上,忙就吩咐道。

一会的工夫,就见众丫头婆子簇拥着秦博阳和纪晓芸来了。两人都穿着大红的衣裳,面上都带着笑,这么看来,竟是十分的相配。

两人依次地拜过了纪老太太等众人,这才在椅子上坐了。纪老太太嫌纪晓芸坐的远,就又招手叫纪晓芸到她身边坐。

纪晓芸一脸的红晕自进门来就没有褪,她欠身要起来,却又顿住,去看秦博阳。秦博阳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纪晓芸才到纪老太太身边坐了。

纪老太太拉着纪晓芸的手,就上上下下的打量,然后就放了心。

在座的众人就都看的出来,纪晓芸是真心高兴。

留着秦博阳说了一会话,纪二老爷就将秦博阳带走了,男人们也相继跟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诸女眷,说话就更方便了。

“晓芸,博阳那孩子待你好不好?”纪老太太等不及地问道。

“很好。”纪晓芸就害羞地垂下头,嗓子眼里吐出这两个字来。

“这不用问了,看晓芸这样,就知道跟姑爷肯定是和和美美。”张氏爽朗,就笑着道。

纪晓芸的头就垂的更低了。

“那就好,那就好。”纪老太太笑着点头,随即众人又问了纪晓芸许多话,纪晓芸也都一一地答了,关于她的新婚生活,秦博阳,还有王氏,都脱不过一个好字。

“这门亲是做对了,我没看错了博阳那孩子。”纪老太太就道,“我总算是又放下了一桩心事。”

这样坐了一会,纪晓芸的目光就总往门口飘。

纪晓芸瞧见了,却没说什么。张氏也瞧见了,就笑出声来。

“新婚的小夫妻,才分开了这么一会的工夫,就开始记挂着啦。”

纪晓芸知道是在说她,羞的满脸通红,又垂下头去。

沈氏忙就使眼色让张氏不要再说了。

“晓芸脸皮薄,性子腼腆,那经得你这样说。”沈氏这话是笑着说的,张氏也笑着应承。

新婚三天无大小,正是拿新郎和新娘打趣的时候。纪老太太见纪晓芸和秦博阳感情好,也笑的眯起了眼睛。

招待回门的姑奶奶和姑爷,纪家大排筵宴。秦博阳跟纪晓芸吃过了宴席,就告辞回去了。纪老太太本来还要留纪晓芸多待个把时辰,秦博阳是点了头,然而纪晓芸却摇头。

“婆婆一个人在家,我想早些回去陪她。”

这话说的很是,纪老太太也无法反驳,是能让秦博阳带着纪晓芸走了。

“晓芸啊…”纪老太太只能看着纪晓芸的背影,嘴里喃喃地不知道说了什么。

亲眼看见纪晓芸回门,知道外孙女过的很好,穆洪也就放了心,转天就带着穆家英回府城了。沈氏和张氏带着穆万杰留了下来,要再多住些日子。

一眨眼,就进了四月,春暖花开。

祁佑年来了。这次他依旧是有公事,先带了人在衙门落脚,随即就来了纪家。

纪晓棠发现,祁佑年瘦了,而且穿了一身的素服。

“发生了什么事,阿佑?”纪晓棠问祁佑年。

祁佑年在戴孝,而且是为很亲近的人戴的。

第二零四章 山雨欲来

“我家姐过世了。”祁佑年告诉纪晓棠,“我回家奔丧,才回来不久。”

纪晓棠就吃了一惊,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祁佑年这么久都没来清远。

“阿佑节哀。”纪晓棠忙安慰祁佑年,随即又问道,“阿佑的姐姐,年纪应该并不大啊。”

“家姐自幼身子就不太好,这之前已经病了几年。”祁佑年告诉纪晓棠,他姐姐是病逝的,家里给他捎信,他就将卫所的事务都交给了穆洪,快马赶回家去给他姐姐奔丧。

家里给祁佑年捎信的时候,他姐姐已经知道命不久矣,想要在临死之前跟弟弟见上一面。祁佑年虽然接到信之后就往回赶,且昼夜兼程,但见到他姐姐的时候,已经是阴阳相隔了。

为了这件事,祁佑年的心情很不好,看起来竟有些消沉。

纪晓棠就知道,祁佑年和他这个姐姐,必定是感情很好。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才不辜负了亲人的期望。”纪晓棠劝祁佑年。

祁佑年点头。

“晓棠,跟你说说话,我已经感觉好多了。”其实,从京中回来,祁佑年就想立刻见到纪晓棠,然而却被卫所的事务缠住了脚。

随之而来纪晓芸成亲,他又不可能让穆洪留守,只得等到今天,才得了机会前来。

“晓棠,你这些天过的还好吧。”祁佑年问纪晓棠。

“还好。”这些日子可以说是过的非常太平的。纪晓棠就跟祁佑年说起了纪晓芸的亲事。这些话,她跟谢怀瑾都不曾说,然而当着祁佑年,纪晓棠却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她心底的忧虑。

祁佑年是个很好的听众,他安静地将纪晓棠的话都听完。才点了点头。

“晓棠忧虑的很是。不过,事已至此,你做的也足够了。”这世上有许多事,都不能够尽如人意。尽人事、听天命,在世为人,很需要这种豁达的态度。

“晓棠,你很爱你的家人。”祁佑年深深地看着纪晓棠。

“是吗?或许吧…”纪晓棠就笑了笑。前世的记忆。让她比同龄人更加早熟。少了同龄人的无忧无虑,更多了为一大家子前途命运的忧心和盘算。

很多人认为她爱操心,喜算计。还有的人虽不这样想,也只是当她比常人聪慧,见识的远,只有祁佑年看透了她。知道她之所以这样操心劳力,为的都是亲人。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自然就说到了目前他们共同最关注的话题。

纪晓棠先告诉了祁佑年顾雷儿和王杏儿事情的后续。

“还是没有找到王娇儿,江庆善肯定是参与其中了,至于他在里面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目前还不好说。”

而祁佑年也告诉了纪晓棠一件事。

“杀破狼三大当家之一。很有可能就在清远。”

“什么?”纪晓棠微微挑起眉头,“这消息可确实吗?在清远的是哪个,七杀、破军还是贪狼?”

“消息确实。”祁佑年向纪晓棠确认。“至于究竟是哪一个,还不能确定。极有可能是贪狼。”

“阿佑,是不是不只我们在查这件事?”纪晓棠问祁佑年。

祁佑年看了一眼纪晓棠,并没有立刻答话。他知道以纪晓棠的聪慧,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出口问出来不过是早晚的事。

“是的。”祁佑年点头。

“是谁?”纪晓棠追问。

“比我们更有来头,而且已经盯着这件事很久了。”这些事情,涉及到朝政大事,甚至还有些隐私秘闻,祁佑年还不能向纪晓棠和盘托出,只能挑着能说的告诉给纪晓棠。

“原本他们在查的是前朝余孽,结果就查到了杀破狼头上。此事牵连甚广…”他也是这次回京,才得知了其中的许多细情。

即便是这样,他也怀疑,那一位并没有将一切都告诉给他。然而那一位不说,他也不问。跟他的父祖们一样,祁佑年很清楚自身在朝堂上的位置。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威武侯府历经数代,都能够在朝堂上屹立不倒,深得皇帝的信任,且手掌重兵,自是有他的生存之道。

“那阿佑这次来…”

他这次来,当然是急着想见到纪晓棠,而除此之外,就是在清远以肃清安全隐患为由进行明察暗访。祁佑年只告诉纪晓棠,他是为了公事而来。

前面的话,即便是他不说,相信纪晓棠也有所感。

“江庆善身边有我的眼线,虽还没查明王娇儿的下落,不过我目前有一个怀疑…,”纪晓棠告诉祁佑年,“我怀疑王娇儿并没有被送走,她很可能被藏在了城外的留仙观。”

留仙观的观主是江庆善的好朋友,纪晓棠还查到,被何明杀害的算命先生就曾经被江庆善安排,住在留仙观内。

“小叔分别派出几波人去查探,却都没有结果。所以,我怀疑留仙观内有密道或者密室。”纪晓棠将自己所查到的线索和自己的推断都跟祁佑年说了。

祁佑年有更多更精干且专业的手下,纪三老爷的人查不出来的事,不代表祁佑年查不出来。

“我会尽快安排人去查。”祁佑年立刻就道,又问纪晓棠,“谢大人那里最近可有什么异动?”

纪晓棠摇头。

县衙那边不仅没有异动,谢知县几乎就没有动,除了对她和谢怀瑾的亲事特别关注,以及急切地想要与穆洪父子结交。

而这些,虽让纪晓棠起疑,却并不能够证明什么。

祁佑年跟纪晓棠说了半天的话,才起身告辞,往县衙去了。他告诉纪晓棠,这一次他会在清远留的久一些。

如果贪狼真的在清远,他是会继续按兵不动,还是会慌中出错?

清远后衙小书房

书房内并没有留服侍的人,只有谢知县和谢怀瑾父子两个。谢知县正在看谢怀瑾新近写的文章,不时在上面圈圈点点。

将文章都看完了,谢知县才抬起头看书桌对面站着的谢怀瑾。

“你将这几篇都拿去,给你纪叔叔看看,多向你纪叔叔请教。”谢知县吩咐谢怀瑾,自己却并没有对儿子文章的好坏发表意见。

“是。”谢怀瑾恭敬地答应了。

谢知县却并没有立刻将文章交给谢怀瑾,而是沉吟了一下。

“怀瑾,晓棠最近待你如何?”

谢怀瑾没想到谢知县会这么问,还没回答,先就红了脸。

谢知县瞧见,就呵呵笑了两声。

“你我父子之间,什么话不能说。我也是关心你。父亲是过来人,总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晓棠待我…很好。”谢怀瑾依旧红着脸道。

“很好?怎么个很好法?”

谢怀瑾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晓棠对你的态度,与过去可有什么不同?”谢知县就改了一种问法。

这个问题,就好回答多了。

“晓棠待我还跟过去一样。”谢怀瑾就道。

“你确定,跟过去一样?”

“是的。”谢怀瑾点头。

“如此,你娘几次去催定亲,也不见她说什么。你知道你纪叔叔和婶子,对晓棠几乎言听计从。若是晓棠点头,还怕你们不能早点儿定亲吗!”

“父亲,晓棠毕竟是女孩家,这种事情怎么好说。”谢怀瑾就替纪晓棠辩解,“而且,她姐姐刚成亲,家里更舍不得她。再等一两年,我正好再去参加乡试,到时候…”

说到未来,谢怀瑾的脸上就添了光彩。谢怀瑾对于他和纪晓棠的未来充满了期许。

谢知县将儿子的样子看在眼里。

“傻小子!”谢知县嘴里喃喃地道,只要长着眼睛,就知道谢怀瑾对纪晓棠情根深种。“你这性子,随了你娘。”

谢怀瑾只是笑。

“既然这样,你就把晓棠看的紧一些。”谢知县提点儿子,“那位祁大人对晓棠很不一般,我看晓棠对他,也是另眼相看。”

“晓棠跟祁佑年很谈得来。祁佑年与晓棠的外祖是同僚,晓棠待祁佑年,多半还是看在她外祖父的面上。”

“同僚?你哪里晓得他的来历!”谢知县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自言自语道。

“父亲说什么?”

“并没什么。”谢知县重新看向谢怀瑾,“你去吧,这文章你拿去给你纪叔叔,也随你找晓棠去,别忘记告诉你娘。”

“是,父亲。”谢怀瑾巴不得这一声,忙就拿了文章,给谢知县行了礼,满脸带笑地走了。

谢知县看着谢怀瑾的背影,就摇了摇头。

他很了解自己的儿子。谢怀瑾远远没有纪晓棠聪慧,但惟独感情这件事是骗不了人的。虽然纪家与祁佑年走的很近,且许多行迹可疑,但是纪晓棠对谢怀瑾还是跟过去一样,那就没有大问题。

纪家还没有怀疑到他身上。

纪家凭什么怀疑他呢,他可以将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

谢知县沉思着点头,随即就又想到了纪晓棠。

纪晓棠论才貌,倒是也能配的上自己的儿子。既然儿子那么喜欢她,就留下她来。以后谢怀瑾的身边,也不多这样一个女人。

只是祁佑年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祁佑年在清远一天,或者说祁佑年在任安一天,他就无法施展。

“得想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