谊然伸了一个懒腰,调整坐姿之后,语气柔和地说:“说到底,教师这份工作并非我的第一选择,而且现在很多年轻人考教师执照也是为了当跳板,这工作表面光鲜,但越偏远地方的老师就越辛苦,其实,我实习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累了,也想过放弃,但最后…还是很傻的留下来,大概是因为我喜欢看到年轻的希望。”

顾廷川记得她对顾泰微笑时候的模样,在看惯了美女的娱乐圈中,那实在不算是如何的明艳动人,但却有一种让人见之难忘的魅力,这大概也是他会作出决定的原因之一。

“看得出你很喜欢‘说教’,顾泰也很喜欢你。”

谊然有些分辨不出这到底算不算好话了,她咬了咬唇,想起之前特意对这孩子的父亲顾廷永的花边新闻做过一些了解,一方面是想看看这件事到底外面疯传到如何程度,严不严重;另一方面又觉得顾家这两位公子真是广受欢迎。

不过,他不一样吧,他是顾廷川。

这个了解不多但却给人许多安定感的男人。

谊然正了正神色,有意提醒他:“顾泰父母在闹离婚的消息一定对他产生某些影响,你这个做叔叔的,其实有时间应该多关心他一下。”

顾廷川点了点头,走进另一端的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见她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看,他解开衬衣的扣子,手指滑过领口,说:“你想用电脑可以先用我的,台式和笔记本都有。”

谊然感觉自己“网瘾少女”的本质已经逐渐暴露了,她连忙挽救一下:“没事,一天不碰电脑也不会死。”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瞄到顾导身后的那张大床,想起隔壁不远处还有一件客房,她挠了挠头,问:“今晚我睡哪里?”

他停顿手中的动作,像是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你还能睡哪里?”

第十章 需要适应

第十章

谊然知道只要他说了,就是不容置喙的答案,心底却是有着一些羞涩和慌乱,毕竟说到底,答应结婚是一桩事,但真正要和一个半熟不亲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那又是另一回事。

谊然深知,顾廷川在片场时常呼风唤雨,回到顾家自然也是没什么人能治得了他,他的气场足够强大,所以,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一颗心砰砰砰狂跳不已,却也窘迫的不知如何接话了。

他看她一脸忧虑,哪怕再如何缺乏“实战经验”也猜到这姑娘是有什么想法,何况,他就算不愿意安抚演员的情绪,至少懂得如何宽慰别人。

顾廷川回身问道:“还是你认床睡不好?”

谊然摇了摇头,本以为他会绅士风度地说那要不今晚分床睡,可偏偏就是等不到,但好在顾廷川给的红酒和音乐,以及各种照顾她的细节,还是让她安心了一些。

就在谊然斟酌要如何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顾廷川似乎先一步想起了什么,他为她的酒杯再次斟满,嘴里问道:“你说顾泰怎么了?”

谊然举着水晶高脚杯,放到嘴边:“啊?我没有说他怎么了…”

顾泰疑似被人欺负却还不敢对老师说出口的事她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也就暂时没有先告诉他。

顾廷川揉了揉眉心,也是无奈地说:“他从小早熟,比同龄人的想法要更复杂一些,大概父母越不靠谱,孩子就越成熟。”

说完,从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服,偏头看她一眼:“我去外面的浴室洗澡,这里留给你。”

谊然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在箱子里没拆开来,她套了拖鞋走到楼下,拿出新买的内衣和连身睡裙。

随着夜色更深,她心里也越发紧张,磨磨蹭蹭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没看到顾廷川的人影,猜测他大约是去了工作室,她躺在床上仍然毫无睡意,只好抱着被子给章蓉蓉发微信,顺便刷刷微博。

章蓉蓉说:“新婚之夜,有什么想法?看顾导这颜值,这身材,这才华,分分钟想攻上去有没有?”

谊然:“刚才我妈也打电话来了,我觉得好紧脏,救命!”

章蓉蓉:“祝你成功推倒男神中的男神,要知道业界都传他是性冷淡???”

谊然:“冷不冷淡不造,反正我大概准备躲在被窝里不出来了…再见。”

章蓉蓉:“哈哈哈哈是开车开到出不来吗?我懂!”

他们聊得太投入,她都没有听见身旁的脚步声,直到顾廷川上了床,她才发现他的声音近乎就在耳边:“你为什么又在看手机?”

她突然有些忍俊不禁,就想着故意激他,一脸认真地说:“我要和朋友联络,要看八卦,还要打游戏。”

谊然抬头就看见他漆黑的头发,男人眼中的眸色渐沉:“我很反感别人沉迷手机,或者其他电子产品。”

他身上有刚出浴时的湿漉气息,比之白天严谨的神态更多了一些潇洒随性的样子,两人的身影被床头灯映照在墙面,仿佛是有了一些交叠。

“现在没有人不玩手机,顾先生,你到底心理年龄几岁了?”

谊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很配合地放下了手机,这才觉得眼下的独处是她无法逃脱的事实,她和这个才华横溢、俊朗卓绝的大导演坐在同一张床上。

“大概我是真的老了?”不知他是不是故意放轻放淡了声音,缭绕在她耳边,像是有一种催眠过后又提升的双重效用。

她被撩得头皮发麻,拼命地想着可以说的话题:“顾导,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平时在片场的事?我挺好奇的。”

谊然的手心已腻满了汗,她的周遭是陌生的床和不太亲昵的男人,唯有想到以后彼此就是“夫妻”,才稍微放松一些。

顾廷川察觉到她的小情绪,闲适安静地靠在床头,一边阅读资料一边慢慢地聊起关于拍电影这件事的种种细节,结果,却是她越说越投入,本来就是有口才的语文老师,比起他的回答,反而是她提问的时候更多一些。

谊然自从恶补了“嘉叶”电影公司的一些作品,就发现自己非常欣赏顾廷川电影中一些特有的情节与细节,包括他遣词造句的习惯。

他分明早就听惯了各种奉承和夸赞,有来自大师前辈的赞许,也有无数后辈的敬仰,但还是很意外地发觉,她的许多想法是自己不曾听过的,更类似于普通观众的心理,又带了些她这类型女孩特有的观赏角度。

“《巾帼烟云》的灯光布景和滤镜服装真的太赞了,还有贺洋怎么能这么帅,我简直对他路转粉…”

之后话题就一直延伸至如何摆好机位、如何拍出他电影中那些惊心动魄的长镜头,一直到讨论起他之后的计划。

“以后有机会,你可以来现场。”

谊然情绪高涨,顺着就问:“真的吗?”

“就怕你会觉得无聊。”顾廷川放下手中的一份文件,微微偏头,看了看她的脸,才说:“对了,你可以考虑一下想要怎样的婚礼,等我拍完手上这部剧,应该就能办。”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着急…”

谊然认为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自己的这个新身份。

这时候,卧室外的音箱里换了一首国外的情歌,她留意到了优美的歌词带了一些恰到好处的性隐喻,室内顿时多了几分旖旎的气氛,大概是方才聊天又喝了红酒的原因,又或者是眼前的男人本就魅力逼人,谊然感到有些头晕,偏是还想到了下午在办公室时那个甘甜又灼热的初吻,她一阵头脑发热。

人要往下倒的时候,忽然被一个温烫的怀抱裹住,同时立刻就能感觉到对方的薄衫下是修长有力的身体。

她仓皇地抬头,对上一双锐利深邃的墨瞳,他已经吻下来。

起初还带着安抚和体贴,渐渐地就用了些技巧和手段,他像是要去开拓属于自己的领地,有些什么来自深处的心血来潮让这场交缠充满彻底的享受与慰藉。

有些事不需要言语,只需要感觉,顾廷川低眸看向她的眼神,那复杂的眸光让她想起章蓉蓉曾说过的一句形容词:“有种男人脱衣服都不需要用手,光用眼神就可以把你剥光了。”

顾廷川此刻看她的眼色几乎就是这样让人无处可逃般的直接,最可怕的从来不是下流低俗,而是这种明目张胆的男性诱惑力。

“你、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打算和你‘假’结婚,我们可以履行夫妻义务。”他握住她一直在发颤的指尖,像是一位称职的情人,“但我也从不勉强别人。”

顾廷川的脊背微微起伏,而她的额上也开始沾了些汗珠,她躺倒在床上,后背贴到柔软的床畔,他的唇贴到她汗涔涔的皮肤,蜿蜒而下,带着暖色的触感。

“你想好了吗?”

谊然听见这句问话,迷惘地抬头却看到这个男人连寻常吞咽口水时都是色气满满的画面,她一时从害怕变成了慌乱,但更多的是感觉到不断让身体仿佛浸泡在温水中的荡漾。

他圈子里的美女多到让人眼花缭乱,导演又是一个太受欢迎的头衔,何况他是古怪冷漠又专注电影的顾廷川,谊然不知对方是否阅人无数,这一点也让她颇为在意。

不知何时,客厅传来的音乐停止了,谊然脸上的羞色在灯火的粉饰下愈发诱人。

“我不知道…”她的话被吞噬在又一个浓烈的亲吻里,混合在他的咖啡与沐浴露的香味中,还有一些让人产生醉意的红酒香气,“顾廷川…”

她在晕眩中看到他光滑的脊背,在灯光的照射下如覆了霜雪的丘陵,腹部的肌肉隐隐闪现着力量,谊然简直想要惊呼犯规,她怎么抗拒得了这种腹肌!

在他的手指爱抚下,她逐渐感觉到潮湿的情欲,那滋味像是抵达顶峰的绮丽,根本叫人抗拒不了,连呼吸都快要停住了。

“放松一点,别紧张,对,让我进来…

顾廷川的声音低沉,夹杂难得的渴望,连他自己都先一步察觉,是不是该就此放任自己沉溺于这一盘散沙般的失控局面中。

“慢一点,我大概还可以…”

谊然紧紧地拽住他的肩膀,想要靠近他,拥抱他,接近他,如同走在风雪中的旅人想要拢住暗夜里的那束光般不容犹疑。

这动作让他打消了其他念头,只想要蒸腾在她柔软的身间。

谊然在感觉到更大的风暴前,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意识:这是从今往后,要相濡以沫的男人,他的神情真是温柔。

“好了吗?我不能一直这么慢。”

“唔…”在含糊的低吟中,男人与她的手十指如漆似胶,他的另一只手则在她的身上来回摸索,点燃她沾了灯光的匀称身体。

她咬紧唇瓣,浑身瑟瑟地想要承受着即将到来的凶猛进出,但顾廷川用柔软而霸道的吻化解了她一切僵硬的抵抗。

她用笨拙的唇舌来回应,一条腿在不经意间缠上他的腰,这动作让他浑身都热起来,他安抚着她的疼痛,然后,以燎原之势的快感带她在欢愉的河流中承载波涛起伏。

身体的欲望总是比爱苏醒的更早。

第十一章 工作狂

第十一章

酣然地持续到深夜,谊然在混沌间不止一次观赏他的面容,好像是反复确定才能消除心头的不知所措。

这个男人平日里高不可攀、衣冠楚楚,但不曾想到在床上是这样一扫冰凉的眉眼,她以为他更像是习惯于“被取悦”的一方,但不管是舔舐和亲吻,他都是做到体贴入微。

他的手指像有魔力,即便是本来再羞耻不过的抚摸,都被他做的理所应当,身体像是一口空井被填满,满到身体有什么东西溢了出来…

而在高潮过后,谊然抬头在泪眼朦胧中,居然看到顾廷川像是对她微微地笑了,刹那,凛冽的眸子偏是多了些春风得意,薄淡的唇色也因为接吻而恣意柔软。

她怔怔地看着,仿佛这是无人能抗拒的笑容。

谊然感觉到异样的情愫正经过这一晚被发酵,她在半梦半醒间,看到从洗手间再次回到床铺的顾廷川,因为渴望温暖的意识驱使,她也没有多想就往那边靠过去。

对方愣了一下,但随后就由着她勒住腰际,并没有任何抗拒。

只一室剩下月动云移的寂静。

第二天醒来,谊然看到身上一片狼藉,胸口点点的吻痕和腰上泛青的指痕,都让人不难回想起顾廷川是真真的“恃美行凶”。

她有些羞涩,也有些窘迫,甚至有点不知该如何在发生这一切之后,再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顾廷川,简直是少女心泛滥到极点,各种复杂的心情此刻交汇满溢,让她浑身都觉得软绵绵的…这时才发现偌大的床畔连余温都已经变凉了。

四下没看到对方的身影,谊然怔了怔,先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走到楼梯处的时候,看到一位陌生女子穿着白衬衣和黑西裤,正在厨房忙碌,在回头发现二楼的她正表现出疑惑的表情之后,她说:“顾太太,您好,我是顾先生的厨师,请问今天的早餐您要西式还是中式?”

谊然一时见到外人不由得脸上微热,在把眼前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之后,才说:“呃…中式吧。”

她坐在长方形的餐桌旁,由女厨师端出一道道的粥和点心,她喝了一口果汁,开口问道:“顾廷川已经吃过了吗?”

“是的,顾先生和他的助理已经吃过先离开了。”

哦,这很“顾导”。

谊然的心情顿时荡到最低点,不得不承认,对于“新婚之夜”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早上起来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人影也没见到就走了,这情形是特别让人沮丧的。

她就算再如何体谅他的立场和工作,也不能做到对此没有任何想法。

谊然默不作声地挖着碗里的小菜,却觉得什么味道也品尝不出,她脑子里有许多凌乱的想法,好像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头绪。

她想,她并不要求顾廷川如何温存体贴,确实他们之间还没有太浓厚的“爱情”基础,他或许也不是擅长甜言蜜语的男人,一个人也不会在一夜之间突然改变太多。

但他们彼此是“夫妻关系”,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她并不喜欢这种他一句话不留就离开的举动。

谊然兀自叹了一口气,想起屋子里还有一个“陌生人”的时候,才急忙掩饰了沮丧的神色。

节气上已经算是秋天了,s市的下午被浇了一场小雨,朦胧胧的秋雨打湿了街面,一眼望去水天一色,给整片景致更添几笔湿润的色彩。

谊然买了些礼物回家吃晚饭,她进门就说:“顾廷川档期太满已经回剧组导戏了,所以没法来吃晚饭,让我带了点东西回来。”

毕竟像拍他们这样的电影,多停一天工就得损失一笔巨款,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谊妈妈也没说什么,看到女儿容光焕发自然还是开心的,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只是谊然爸爸不太高兴,大约对这女婿本来就有些微词,他总觉得他们这婚还是结的太仓促了。

“是啊,你爸说的也对。”谊妈妈一时又想起什么,询问她:“你都已经嫁到顾家了,是不是…改天安排我们和亲家吃一顿饭?这点礼数总要有吧。”

谊然心里知道他们的顾虑很多,就像章蓉蓉也曾半真半假地说过:“你要知道,贫富差距过大必然会导致悲剧。”

当时,她也是被好友耳提命面了一番,可她性格向来不喜欢把事情想的太复杂,既然做了决定就要勇敢地去面对。

她好脾气地笑着说:“他们在德国还没回来,大家庭要处理的事特别多…呃,廷川说了,等他们回来就安排见面。”

这些倒是实话,之前顾廷川已经和她商量过了。

这个男人平时看着冷漠而绅士,私底下的缠绵倒是体贴温存,真的是让人忍不住的又爱又恨。

不过,最重要的是——顾导演的“肉体”真是无懈可击。

谊然想到昨晚竟然真的和这个男人滚了床单,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如今想起也只觉得像一场春梦,她迷迷糊糊就这样被勾引了,身上真实存留着的感觉,不断地告诉她那一切全部是再真不过的现实。

可惜,她真是太过紧张,不少时间都是闭着眼睛连喘气都快忘了,实在没怎么欣赏到那曼妙又禁欲的身体有怎样磨人的魅力。

下次,她要好好地享受这个“妻子”才有的特殊待遇。

这个暑假剩下的日子,谊然有时住在顾廷川的公寓,有时回娘家去住,除此之外,她的生活和结婚前好像没有太大差别,偶尔遇上章蓉蓉不排班的日子,两人还约好一起去喝下午茶、看电影,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顾廷川不负他“工作狂”的名讳,大半个月来连一个电话也没打来,唯一发来的短信只简单地说:“最近会有关于我结婚的相关报道,会保护你的隐私信息,不用担心,如果联络不到我可以打小赵电话。”

…就这样也没有说他何时才能拍完戏回来。

谊然像是莫名与他回到了当初刚刚认识的时候,她好笑地对章蓉蓉说:“我感觉自己如同和一个大人物发生了一夜情。”

说到这里电话响了起来,她看到亮着的手机屏幕显示的是“姚隽”的名字,不由得接起来。

对方声音通过话筒传递过来,带着平时惯有的清雅温和:“谊然?你好,暑假过的还好吗?”

“还不错,我在外面和朋友聊天,你呢?”

谊然神情自若地与他说着,对方问候之后,与她说到了正题:“是这样的,我本来要去顾泰家里家访,但他一直和爷爷奶奶在国外,看来是没机会了,我想等开学再去。”

她在电话这端感到莫名尴尬,实在不知如何去说自己已经和顾泰的叔叔闪婚的事实,只好握着手机含糊地应和着,反正到真正需要面对的时候还有一段缓冲期。

谊然抬头看到好友眼中暧昧不清的神色,睨了对方一眼,才对姚隽说:“我知道了,姚老师如此负责任,果然是我需要看齐的前辈。”

姚隽“啊”了一声,是当真不好意思的语气:“你不要笑话我了。”

待谊然笑着挂了电话,章蓉蓉嘴角微扬,一脸很感兴趣的态度:“以前我就问过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你看吧,平白无故放走了一个。”

“姚隽的腼腆是与生俱来的,他对所有女性都这样,对我们教务主任也是。”谊然捏了捏眉心,喝下一大口冰的花茶,才继续说:“我现在是‘顾太太’,要是和别人有什么瓜葛,那就是‘红杏出墙’了。”

章蓉蓉安静了几秒,随即附议道:“也对,至少顾导演的身价和身体,还是很值得嫁的。”

谊然点开黯淡下去的手机屏幕,眼睛注视着顾廷川发来的那条唯一的短信,心情怎样都好不起来。

顾泰在开学前几天才回了s市,谊然也忙着准备这些三年级学生新一学期的教案,渐渐地,她又习惯一个人单身时候的状态。

本以为孩子大一些就会懂事听话,但就在开学第一天,他们班的小胖子在午休时又闹事了。

原先看管他们的老师正巧有事要走开,就叫谊然过来帮忙看着,她走过后门的时候,发现小胖子正在挑衅顾泰,胖胖的身躯一把将他课桌上的铅笔盒甩到了地上,还指着他大声地嚷嚷。

谊然心说这么小就是暴脾气,长大了有权有势还不得成为一方恶霸,但另一方面,她的心里也有些疑惑,按照顾泰的性子来说,应该不至于如此窝囊啊,为什么面对小胖子从不还手呢?

她正打算冲进去,忽然被人向后拉了一把,回头的时候对上了姚隽正色的面容:“你不要太着急。”

姚隽的性情向来温和,此刻,许是看到谊然眼中的愤愤不满,他推了一下眼镜,音质忽而低沉:“让我来。”他说完,迈步走到黑板前,在这安静的室内看向小朋友们:“郝子跃,顾泰,你们跟我出来。”

郝子跃摇摇头,咬着牙说:“是他先捣的鬼!凭什么要怪我?”

姚隽沉下了眸色,面上却是和善地点头:“老师会了解情况的,但今天如果你的家长再不来学校,我就去找他们。”

教室里的学生们一个个都惊慌失措地望着姚老师,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强硬的态度,在满室沉默中,有些孩子神情游移像是有话要说,但都不敢开口,童真的小脸皱成一张张包子皮,像在做什么艰难的选择。

谊然走到顾泰面前,替他默默收拾铅笔盒,尔后,用几乎只有他听得见的音量说:“你要是一直沉默,就只有被欺负的份。”

顾泰却扬起一双明亮的眼眸,直视着她,缓缓地道:“老师,你遇到所有不公正待遇的时候,都会这样做吗?”

第十二章 老婆说的是

第十二章

谊然曾经说,喜欢看到年轻的希望,但顾泰眼中的光芒,尽管亮的逼人,却有一种让人刺痛的错觉。

她正要开口说什么,顾泰从椅子上站起来,模样乖巧地随着姚隽走出了教室。

谊然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她走到廊上,远远地望见姚隽半蹲下来,与他们在操场跑道旁的林荫处谈话。

这时有一位女学生,平日与顾泰就是好朋友,她怯怯地走出教室,走到谊然面前,小声在她耳旁道:“谊老师,是郝子跃把顾泰的铅笔盒扔到地上的,他之前还把顾泰的伞弄坏了!”

女童稚嫩的嗓音还带着几分不安:“郝子跃还弄坏过他的水彩笔,他经常对其他同学挥拳头,但我们都不敢说他,因为他很凶,又会打人…”

谊然即刻柔声地安慰女孩:“老师知道了,你做的很好,非常的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