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悬悬的,忍不住问阳:“这里地震过吗?”

“地震?”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小雪怎会突然问起这个?幽国这千百年来,从未发生过地震,倒是佩兰和北寒,发生过几次。”

没发生过地震啊,寒,那更危险,就像富士山,一旦爆发起来。整个日本都会沉没。

跟在阳的身后,天空越来越明朗,雪花越来越繁密。自然,天气也越来越冷。我仿佛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感受着四季的更替,当到了山顶的时候,我地双手已冻成了红萝卜,即使已经有阳的外氅避体。依旧挡不住那刺骨的严寒。

我甚至感觉到鼻涕都已经在鼻腔里冰冻。

而面前地阳依旧红光满面,一点也看不出寒冷的样子,这些武功高手,都可以用内力御寒,我也曾问过欧阳缗,哪知欧阳缗刺激了我一番,他说:“就你那点内力,能飞离地面就不错了,还想御寒?”

他间接地指出。我地内力相当弱,用在逃生上,也已经很是勉强。

正回想着七日所学。前面的阳停了下来,我从外氅的帽沿下看到了前方的两个侍卫。两个侍卫守在一扇白玉的石门前。门上,依旧雕刻着两个神官。我想这应该类似于门神之类地作用,就像普通百姓门上贴门神的画,而幽国,就直接刻在门上。

两个侍卫恭敬地对着阳行了个礼,然后打开了石门,阳走了进去,我跟在后面,经过那两个侍卫的时候,我看了他们一眼,两个人穿得像狗熊,仅管石门上有门檐,可以遮风避雨,但却挡不住这肆虐的雪花。

于是这两个侍卫无疑成了雪人,身上披着一层薄薄的白色外衣,而他们双脚的周围,是一圈落雪,估计是他们抖落的。

没想到幽国地处南方,却有如此大雪纷飞的天气。

其实以前儿时住在杭州,也看到过一次大雪,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全球地变暖,才会在南方越来越少见雪花漫天的景象。

宽敞的石板路,罕见人际,玄色地楼阁在苍茫的天际下巍然伫立,我疑惑地看着空空荡荡地马路,上面少有脚印,这若是拓羽地皇宫,一定有不少太监宫女,乃至巡逻的侍卫。而我跟着阳走了大半天,也只看见三三两两地侍女。

“怎么人这么少?”我疑惑地看着那些殿门紧闭的殿阁,门口连个人影都没,让我有种进入鬼城的感觉。一队侍卫迎面走来,他们在看到阳时,向他行了个礼,然后继续前行,才在白雪上留下了一排新的脚印。

“幽国不养米虫。”阳在侍卫离开后,忽然回答了我先前的问题,他的答案让我怔了一下,心开始发虚,我是米虫吗?

“在幽国,就算尊主的妻子,也必须执行神主的任务,所以,幽国没有米虫。”雪开始变得越来越密,迷茫的飞雪下,是阳的微笑,飘落在他身边的雪花消失无踪,他的身上看不到半点残雪。

“不过天机对于这个世界有重大的影响,所以即使天机没什么本事,我们幽国也会好好保护。”

头有点发胀,这不是在间接说我一无是处吗?心里很是不爽,淡笑道:“或许你会的,我不一定会,但我会的,你绝对不会。”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这天下没有我学不会的。”阳很是自豪地说着。

我嘴角微微扬起,走在了阳的前边,回头悠然道:“生孩子……”说完,我故意追问了一句,“阳能生吗?”

阳一下子抿起了嘴,双目瞪大,形成一副有趣的表情,然后,一窜笑声从他的嘴中溢出:“哈哈哈……天机果然与众不同。”

我背手而立,笑得狡黠而深沉。

茫茫然的雪将我全身上下覆盖,原本黑色的外氅,已经被染成了白色。

阳带着我进入一个别院,别院有着东西北三个入口,我们从东边的宫门进入,一座玄黑的殿阁伫立在那里,琉璃的瓦片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一样没有人站立,一样罕有脚印,阳推门而

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北风卷着白雪飘入了殿阁。

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人都站在殿阁里面。

只见两个侍女候在门边,在阳进门后,迅速关上了殿门,并为我解下了带着残雪的外氅。

屋里比外面暖和了许多,但对于我来说,依旧寒冷。看了看,原来这殿阁拥有两层殿门,刚才那扇只是外门,面前的那扇,才是通往里面的内门,格局有点类似玄关。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直到现在也只是看见侍女,却没看见太监,好像这幽国没有男侍。

阳再次推开面前的门,我愣了一下,一条回廊出现在我的面前,这让我感觉仿佛到了《满城竟是黄金甲》的那座宫殿,也是这样回廊套着回廊,房间套着房间。

这种宫殿,我容易迷路,倒是拓羽的皇宫,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隔开,还容易找些。

阳依旧在前面带路,按道理,我现在应该比较害怕,因为我将面临惩罚,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惩罚,而我却悠闲地像在参观故宫。

玄黑的柱子,金漆的窗棱,纱质的窗户,秀美的女婢,富丽堂皇,气势宏伟。

越到里面,越是暖和,虽然自己的衣衫单薄,但也可以勉强忍受。

阳最后停在了一扇殿门前,门外的两名侍女为阳打开了门,我跟着他一起进入。

这是一间不怎么大的屋子,但却精雕细作,无论是衣架,壁灯,柱下的石敦,处处可见工匠巧夺天工的手艺。

阳站在我的身前,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站在他身后环顾着周围,这间屋子大约八十平米,因为一层套着一层房屋,所以这间房间很是暖和。

“阳见过尊上。”阳在我面前弯腰行礼,在他弯下腰的那一刹那,一个人的面容,瞬即进入我的眼帘,是他!

只见他高坐在案桌后,一身暗紫的长袍上,绣有腾飞的游龙,黑金的丝线在灯光下隐隐闪现。

他单手撑在脸庞,一手翻看着案桌上的书贴,懒懒地抬起眼皮,嘴唇张开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阳身后的我,视线交汇的瞬间,他皱起了眉。

与此同时,阳又慢慢直起了身体,而我的心已开始怦怦跳跃。若说不想他,那是自欺欺人。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十三章 天将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天慵懒的声音里,还带着尚未退却的稚声,让我觉得很滑稽。

阳回头将我带出,笑道:“她出谷了,所以带来请天你做出惩罚。”

我有点不服气,明明就是他硬拖着我出来的。我看向天,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案桌上的帖子,对着阳无聊地挥挥手,稚气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这种小事让青菸处理,她现在不是替冥圣管理这里的女人吗?交给她,我这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正头痛呢。”

“天,她是天机,让青菸来惩罚,不妥吧。”

“那交给冥圣吧。”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皮球,被他们踢来踢去,若不住鼓起了脸,眯起眼睛,看他们究竟要把自己怎样。“是……”阳微笑着应道,然后对我招手,“走吧。”

“哦……”这就结束了?心里小小失落了一把,我跟他只是匆匆对视一眼,然后就再次分别。心里虽有不舍,但也是无奈,斐嵛的告诫回荡在耳边:记住,见到他要装作不认识。

恩,装不认识。也好,谁叫这臭小子装傻装那么久,就当他空气不存在,冷冷他。

“慢着。”天幽幽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和阳再次转身,阳微笑着看着天,天淡淡地看着我,我双手环胸,如同置身事外地看着他和阳,只听他道,“既然天机来了。就让她了解一下天将和天粟的情况,然后我会带她去见冥圣。”

听罢,我愣了一下。天的意思是不是想告诉我上官和思宇的近况?是啊,她们现在怎样了?

上官生了吗?思宇幸福吗?她们过得快乐吗?一个又一个问题让我心情开始变得激动。却不觉身边阳的笑容有点僵硬:“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在他出门地时候,他意味深长地注视了我一会,我疑惑地看着他。他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然后离去。

他的离去带着一丝失落,我疑惑地看着那慢慢关上地殿门,和渐渐消失在门缝中阳的背影,他在失落什么?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你看完了没?”殿上忽然传来天带着寒气地声音,我转回脸,漠然地答道:“看完了。”

或许因为我的态度过于冷漠,高坐的天,眼里滑过一丝黯然。捕捉到他的失落。心里暗喜,想着应该怎么刺激他,报之前他耍我之仇。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帖子。双手交叠在他完美地下巴下,一道寒光瞬即朝我射来。我立刻笑得天真无赖。当然,他深邃的眼睛里可带着他隐忍的愤怒。和淡淡的杀气。

“你还是那么好色,只是一个阳就把你引出谷了吗?“此言差矣。”我恭敬地略微颔首,“尊上误会了。”

天寒冷的脸上浮出一丝喜色,我立刻补充道:“当然,他也的确是个帅哥。”

一句话,让天的脸青白交加。

看着他几欲火山爆发,我不紧不慢道:“但这不是主要原因,是因为看到阳手中的手机,才忍不住出谷的。”“手机?”天地脸上的怒气渐渐消退,蒙上了一层疑惑,然后他双眼微微睁了睁,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来你看到了他的手机。”

天是认识手机地,顶多不会用。

我淡笑道:“正是,而且他手上的正是上官地手机。”

天地脸上滑过一丝淡淡地讶然,缓缓道:“那是暗使从沧泯一家当铺收来的神器,我看是手机便拿了一个给阳玩耍,却没想到是你们三人地。”

“那也就是说我的也回收了?”我立刻双眼放光。

天扬了扬眉,轻哼一声:“你想都别想。”

一句话将我踢飞,我呆滞地看着他,嘴张着,半天没迸出一个字。

他耷拉着眼睑看了我半天,露出一抹笑意,悠然道:“上前来。”他从桌上的册子中挑出了几本,随意地抛在案前,“给你看好东西。”

我急急上前,那案桌放在高高的石阶上,足有我一人多高,我从上面捞了那几本册子下来,就细细观瞧。

“你手上拿的是天将的报告,那上官柔果真不是一般的将才,幸好你这天机在我们手上,否则真不知道你们三人会掀起怎样的风波。”天在上面慵懒地说着,静静地殿堂里,传来他“哗啦哗啦”翻帖子的声音,他似乎心不在焉,因为从他翻看帖子的声音里,听出他翻看地速度相当之快,仿佛只是做做样子。

我靠在案桌上,看着帖子,上面汇报的详尽程度让我咋舌。

原来上官知道拓羽出宫就是为了接我回沧泯,而与此同时,她曾向拓羽发出急书,说太后已经知道我的动向,并派遣鬼奴前来刺杀我,看到这里,我愣了一下,上官的告密是为了救我吗?

时间可以抹杀一切,就像如今的我,对上官其实已了无恨意,那上官是否也会如此?她或许已经从因为爱上拓羽而疯狂的状态中,慢慢冷静,继续她的计划。上官,就让我看看你是如何统领后宫,一统天下。

只见帖子上说上官向拓羽提出诸多国防建设和以兵养兵方案,因为沧泯的地域位置特殊,因此加强边防建设相当重要,上官还提出以国制国的策略,与暮廖,佩兰和绯夏以外的小国增加联系,从沿海大陆扩充地域和边防,将沧泯的国界外扩,用那些小国来制约沧泯的邻国。

上官此番果然是大手笔,光是国界外扩就要消耗大量国库,好在沧泯土壤肥沃,处处是金,加上上官以兵养兵的策略非但节约了大量的人力,更是充分利用了现在闲置的兵力。

和平盛事,士兵大多整日练兵,不如一边下田种地一边训练,即可增加粮饷又不影响士兵的素质。

“天将这以兵养兵可真是妙啊。”天发出一声感叹,我接口道:“但这必须有两个条件。”

“什么?”

“一是适逢太平盛世,邻国没有战争;二是国内各处土地肥沃,气候适宜,俗称种什么得什么,这样才可以让士兵一边练兵一边耕种,毋庸担心邻国的滋扰。”

我回过头望向他,却接触到了他灼热的视线,或许我突然的回头让他避之不及,他慌忙撇开视线,我也赶紧转回身。

那瞬间的眼神接触让我心跳加速,前尘往事全数涌上心头,那一夜又一夜的缠绵,历历在目,让我脸红不已。

该死,自己怎么老是想着那些事。

“看来是五国和平共处条约帮了天将的忙。”身后传来他有点沙哑的声音。

心跳渐渐恢复,我忍不住笑了,刚才那样子就好像回到了高中的青涩年代,只是一个对望,就让彼此脸红心跳。

“你笑什么?”他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我看着帖子笑道:“看到上官平安而高兴啊。”

“哦?是吗?我倒是更期待看天将怎么解决内忧。”

“内忧?你是指水无恨?”是啊,无恨始终是我一块心病,一断解不开的纠缠,“他们水家到底为何如此痛恨拓家?”

“因为一个女人。”天云淡风轻地说着,我不禁重复道,“一个女人?”

“恩,柳月华。”身后传来衣衫摩擦的声音,他似乎靠在了椅背上,“柳月华也是一个迷一样的女人,不过既然有你天机,那有柳月华就不再奇怪,她应该是和你一个世界的女人。”

“诶?”

“根据以前的记载,她是突然从空中落到仓月湖里的,当时拓翼,也就是拓羽的父亲,正在仓月湖游湖,水也和他在一起,于是,熟悉水性的水就救下了柳月华,后来,柳月华就住在水的家中,拓翼也时常前往水家,他们三人成为了莫逆之交。

有一次水出访佩兰,拓翼便将柳月华接入宫中居住,立刻引起了后宫的轩然大波,在水回来后,柳月华就嫁给了水,可却没想到,即使嫁作人妇,拓翼依旧对其念念不忘,骚扰不断,让柳月华忧郁成疾,直到产下水无恨后,便郁郁而终。”

听天这么说,我不禁对柳月华的经历唏嘘不已,不是任何一个穿越女都会一帆风顺,获得幸福,柳月华,就是一个悲剧,记得太后提起柳月华名字时的失控,她是多么的憎恨柳月华,乃至发泄在了我的身上。

红颜多薄命啊,又是一段让人纠集的感情。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十四章 天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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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我的投我推荐票,谢谢。那这柳月华到底爱谁?”我忍不住回头问天。

天此刻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抬了抬眼睑,淡然道:“这就不得而知了。这水对拓翼的恨,多半是因为这个柳月华。”

“柳月华……月华……月光不及美人颜,华床只剩孤独眠……”这两句诗的开头两个字,不正是月华吗?我当即怔住,难道,拓翼跟柳月华真的有关系?

“你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念起诗来。”天坐直身体,双手放在案桌上,奇怪地俯视着我。

我回过神,正经道:“当初我参加拓羽的游园会时,有一次误闯一座禁宫,禁宫里的墙上挂着一副美人图,图上提着这两句诗,也就是说,柳月华当时就住在那座宫殿里,并且,有可能和拓翼睡在一张床上,但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就不得而知。如果发生,那水无恨说不定就是拓羽的兄弟,天哪!”我倒抽一口冷气,“这下可热闹了。”

“原来如此。”天俊美的脸也微微皱了起来,“所以水就让水无恨和拓羽兄弟相残。”

“可万一水无恨确实是水的儿子呢,柳月华没有跟拓翼发生任何关系呢?”我想来想去,觉得从我们那里来的女人不会这么傻,不会带着别人的孩子去嫁人。而且,也不会嫁给自己不爱地人。所以,我猜柳月华爱的其实是水。

“怎么可能?”天忽然肯定地反对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可能不发生什么?”

“这有什么奇怪?”我立刻反驳,“当初我躺在拓羽寝宫里的时候,他每晚都睡我边上,也不是……”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捂住了嘴。收了声,暗骂自己说漏了嘴。

面前地人隐隐透露着杀气,眼神立刻凛冽起来:“你怎么不说下去了?”他上吊着眉角,脸色变得难看。

我放下双手,嘟囔道:“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随即,我扬起脸反问他,“你难道不知道?”天的脸立刻拉长,不自在地嘀咕起来:“我那时以为你睡在拓羽地寝宫很是安全,所以就没再关注。”

原来那时他没关注啊。那就怪不得我了。

“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眯起了眼睛,生气地看着我,我咧嘴笑了起来:“你激动什么。现在说的是水家和拓家的恩怨,看来当初我离开沐阳是正确的。这若是留下。又会加深拓水两家的恩仇。”

“是啊。某人跟水无恨和拓羽也是纠缠不清哪。”天耷拉着眼皮,冷嘲热讽着。

说到此处。我地确深感内疚,茫茫然地,就跟拓羽和水无恨纠缠在了一起。最后,还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不过我现在最好奇的,还是水无恨到底是拓翼的儿子还是水的儿子。

就现在这情况来看,水多半认为水无恨是拓翼的儿子,才会那么狠心地培养出了一个红龙,以为母报仇的原因,让他反了拓家天下。

想到此处,我不免心疼:“无恨真是可怜……”

“怎么?心疼了?心疼当初就留下帮他报仇啊。”某人依旧阴阳怪气的说着,醋意浓浓。

懒得理他,我问道:“那关于思宇的呢?”

“在这儿。”他拿起一个帖子,悬在半空。

这案桌本就放在台阶上,足有我一人多高,若册子放在桌上,我也只是勉强够到,而现在他恶意地悬在半空,我只有跳起来拿。

哪知他嘴角一扬,在我跳起的时候,又抬高了手,我拿了个空。我怒了,狠狠瞪着他,潜台词是:你给不给?不给我生气了!

他笑着放下帖子,推到我地面前,我伸出手,无意间,我们的指尖在帖子上相会,那碰触的瞬间,如同有一股电流贯穿了我地全身,心跳开始。

愣了一会,我才想起要抽走帖子,可就在这时,他忽然伸长了手臂,一下子按住了我拿着帖子的手,心跳漏了一拍,忘记了呼吸,那手掌地温热,化开了我手上地冰霜,侵入我的心底。

好温暖地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他脸上的笑意渐渐被忧虑冲淡,心疼地捉着我的手,紧紧包裹,“下次上山记得多穿点衣服,山上和谷中的温差很大。”

“哦……”我缓缓抽出手拿走了帖子,开始翻看。头顶是让我脸红心跳的灼热视线,在这热烫的注视下,身体渐渐热了起来,脑子开始浑浑的,无法专注。

“来人。”他喊了一声,门轻轻地打开,门外的侍女恭敬地垂首,“去那件袄子和披风来。”

“是。”门再次关上,心里变得暖洋洋。

“上来。”他轻柔地说道,我扬起脸疑惑地看着他:“上

“到我身边来,我给你暖身。”他狭长的丹凤灼灼放光,那火热的视线让我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回绝,“没关系,过会有衣服就暖和了。”

我干笑着,却没想到我的话让他变得失望,整张脸夸了下来,带出他长长的叹息声。他站起身,暗紫的华袍传来衣衫摩擦的声音。我木呐地看着他,看着他走下了台阶,走到我地面前。板着脸看了我一会,忽然拥住了我。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将我包裹,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他拥着我,下巴枕在我地肩上。整个人仿佛挂在我的身上,我承受不了他地重量,顺势靠在了案桌上。

“你不上来,只有我下来……”他用着一种委屈的口吻在我耳边说着,热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耳畔,他将我越拥越紧,紧地我无法喘息。

大脑渐渐清醒,我赶紧提醒道:“别这样,被人看见不好。”

“现在没人。我毕竟也是你几夜相公,你怎么对我如此冷淡?”他将脸贴近我的脸庞,轻轻磨蹭。轻柔地声音带着一丝抱怨。

“我……”“嘘……别说话。”他忽然正对我的脸,咫尺之间。是他坏笑的眼睛。“先让我亲一下。”

“诶?”还没反映过来,两片滚烫的唇就贴了上来。粗鲁的倾入,重重的吮吸。我怒了,总是被他偷袭,被他卡油,是我的心软和彷徨放纵了他,我抬手就准备推他,他却跳开了,眉眼带着笑,还在我面前满足地舔了舔自己的唇,优雅地站在我面前,双手插入袍袖,一副得逞的模样。

他这番神情让我又羞又闹,举起了手中地册子就扔他,他却道:“那是天粟的帖子。”

对啊,我被他这一提醒,想了起来,赶紧翻开帖子细细观瞧,将痛扁天的事忘地一干二尽。

“天粟也着实厉害,居然利用佩兰地水产,赚了不少钱,还利用这笔钱跟柳谰枫做起了生意,拥有了自己的盐矿,不到半年时间,她就成了天目地财力支柱。”天悠然地坐到一边地椅子上,架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

天在一旁说着,我随着他的话,往下看着。思宇和韩子尤辗转到了佩兰,和韩子尤以水产商地身份做掩护,接掌了天目在佩兰的分点。

原来绯夏的分点就由另外一人接手。当思宇和韩子尤在佩兰定居后,思宇提出了一个更安全的信息传递方法,就是点法。我看了一下帖子对点法的形容,说是纸上有不规则的黑点,无字,如同天书一般无法摸透。

我想了想,得意地笑了,思宇用的正是摩尔斯密码,奇怪,她居然了解摩尔斯密码,我也只是知道,但却看不懂。

帖子上说,思宇将这新型的讯息传递法在佩兰试行,若是推广到全天目宫,可能还有些时日。

“呵,你们这三个女人啊,恐怕只有你最差劲。”天忽然取笑我。

听着他的话,我有点不服气:“谁说的,说不定我能比她们做地更好呢?”

正说着,门被轻轻推开,侍女拿着衣服走到我的身边,为我着装,看着侍女,我忽然想起来没看见太监,便问道:“这里怎么没太监?”

“幽国不养米虫。”还是这句话,跟阳说得一样,难怪当初随风很是看不起我,他看着我淡淡道,“幽国的尊主基本没有后宫,顶多也只是娶两三个女人,在这里,作为幽国国主的妻子,也要完成自己的任务。”

侍女再次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只听天继续说道:“所以妻子对国主来说,是伙伴,是爱人,因为幽国的国主不是世袭,所以生出来的孩子,未必能成为下一任国主,因此,生子对国主来说不再是任务。”

难怪,古代皇帝拥有后宫,除了男人好色这个原因外,就是子嗣,在古代,医疗不怎么发达,物资也不是很丰富,生子对女人来说,更是一件危险的事,别看古代皇帝子嗣很多,其实这之间死的也不少,更甚者,死的比活下来的更多。

“一般未婚妻都从溟族选出,若是相爱,就是你那里的一夫一妻,这也是最美满的婚姻,若不是,那国主可以再娶一个自己喜爱的女人,但只能作为侧室。”他认真地看着我,我略微不解地看着他,他什么意思?是在跟我解释吗?

忽然,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侧过身体,斜靠在椅背上,单手撑在脸侧懒懒看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