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你躲起来,不过,时间可能会久些,要等到南夜爵垮台后你才能重见天日,想试下吗?”

“南夜爵,垮台?“那样只手遮天的男人,会有那么一天吗?

“对,”现在还不是时机,裴琅目光灼灼,“我会让人像保护证人那般保护你,所以,你不用怕,他始终是生活在灰色地带的人,应该不敢明抢。

容恩陷入犹豫,那样的话,等于也失去了自由,可那种生活同留在南夜爵身边又是不一样的,“真的,行吗?“她心动了。

“相信我,”裴琅将切好的牛排推到容恩面前,“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他送上不归路,到时候,你便真正自由了。”

望着他嘴角噙起的笑,容恩禁不住战栗,正邪不两立,而南夜爵,就属于那阴暗的一面吧?

“可是,他今晚就让我搬过去。”

“吃完饭后,我和你一起回去,住的地方随时都能搬过去,你的工作,可以暂时搁下,容恩,你要记住,现在你妈妈就在你身边,其他人的死活,你可以不管。“他在提醒她,南夜爵也许会尽所有可能的方式逼迫她就范,容恩低下头去想了想,自己于他,不过就是个急欲征服的女人罢了,丢了,他一时找不着,应该就会忘记。

就像半年前,若不是他们再次撞见,南夜爵或许早就忘记她了。

“谢谢你。“裴琅见她答应,自然是很开心,他并不奇怪像容恩这般性子的人当初是怎么向南夜爵低头的,他虽然和南夜爵不属于同一个圈子,但有些手段,他们都玩过。

他也没有细想为何去帮容恩,毕竟得罪一个势钧力敌的对手,会有不少麻烦。

但想帮便帮,裴琅做事,原则之外的破例也很多。

容恩捏紧手心,吃完饭后坐上裴琅的车,她双手还是没有松开,对南夜爵,心里已经有了挥之不去的惧怕,也许,她的逃跑会挨来更甚的惩罚,但容恩想试试。

匆匆回到家,她来不及和容妈妈解释过多,便草草收拾了东西,裴琅将她们接上车后送到一个僻静的小区内,容恩下车时才察觉到,那儿果然是安静,大白天的,就连个行人都没有。

房子是120平米的三房两厅,精装修,里面家具电器齐全,只要人住进来便可。

容恩将妈妈的东西先收拾好,让她在房间内休息,出来时,还不忘将房门掩上。

裴琅坐在客厅内,翘着腿悠闲地靠向身后的沙发,“你需要什么,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让人送过来,从今天起,你不要随意踏出这个屋子一步。

第八十三章 窒息地逼迫

这儿景色宜人,环境很好,容恩手上还有十几万的存款,“房租多少,我给你。”

“不用房租,”裴琅将烟掐灭在烟灰缸中,“这是别人送的房子,我也不住,容恩,不要总是和我提钱,帮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容恩眼皮跳了下,想起收贿二宇,裴琅见她这幅神色,便笑了笑,“放心吧,走的是光明正大的渠道,你尽管安心住下来。”他起身来到阳台,颀长的身体斜靠在栏杆上,一手指向不远处,“小区内有超市,也有餐饮设施,在这,不用担心生活问题。”

容恩跟着走出去,脸上始终有些朦胧的感觉,对身边的男人,也是第一次放下那种疏离的谨慎,“我这么做,到头来会不会是多此一举?”

“容恩,凡事,不试过怎么知道呢?“裴琅取出一支烟,容恩见他潇洒点上,抿起的薄唇轻勾下,便吐出一个个行云缭绕的烟圈,她看得怔怔出神,男人眼睛很深,几乎望不见他的潭底,剑眉入鬓,他比南夜爵长的硬朗,那个恶魔般的男人,实则,有些魅惑人的味道,“给我一支烟,好吗?”

裴琅眯起眸子,斜睨向她,“你会抽烟?”

“我不会。”只是经常看他们在烦躁时吞云吐雾的样子,烟这东西,应该能缓解她心中此时的紧张。

“那就别抽了,它不是好东西。”裴琅说着,自己也掐灭了,“我对它向来没瘾,人若是被它左右,就像毒品似的,废了。”

容恩莞尔,鼻翼间还有那刺激的香烟味道,由此看来,裴琅是个克制力极强的人。

“看看这儿还缺什么,我带你去买,”

“不用了,”容恩走到阳台的角落,那几有个花架,上面摆着十几盆品种不一的花卉,“为了表示感谢,我晚上情你吃饭,我下厨。”

“当真?”

“你是不信我的话,还是不信我的手艺?”容恩不知是因为来到了新的环境还是什么,今天似乎话也开始多了,那许久不变的明媚笑容,又回来了。

家里不用收拾,什么都是现成的,超市由于设在小区里面,人并不多,但凡遇上的,都会和裴琅打几声招呼,容恩走在前面,男人推着购物车跟在后头,柴米油盐,再买了些鱼肉和蔬菜,容恩简单算下,够六菜一汤了。

前面,一个小孩子坐在购物车内,赶着大人不注意便调皮起来,失控的购物车向远处冲去,容恩只顾低头挑选商品,并未注意。在即将碰触时,裴琅一个转身,左手搂住容恩的腰将她带至安全地带,右手,则挡了下车子,稳稳将那速度减慢下来。

“哇哇哇…”小孩扯着嗓门开始哭喊,那声音夹杂着害怕同委屈,一女子匆匆跑来,“对不起,对不起,谢谢啊…”

说到最后,便有些语无伦次,裴琅温文而笑,给人的感觉不近一分,亦不远一毫,“当心,小孩子最是调皮的。”

容恩双手还拿着几包餐巾纸,她只觉腰间灼烫的厉害,男人的手很大,连带她整个背部都像是烧起来般,她想躲开,可又怕突兀了反而尴尬,她垂着头,耳朵泛出潮红,脸就埋在黑亮的长发内,裴琅目光瞥过来时也几乎看呆了,他轻咳下,顺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入购物车,“那边有些接摩保健的碟片,你没事在家看看,对你妈妈的康复应该有帮助。”

说完,便留了个背影给她,容恩徒步跟过去,越是接触,她就越发现裴琅同那晚在会所内的印象完全不月,原以为,他只是个纨绔的公子哥,充其量就是仗着老一辈的关系在机关内混口饭吃,没想到,他能力超强,且做事雷厉风行。

回到公寓,天色差不多已经暗下来,容恩没有忘记给沈默打电话,她没有瞒着沈默,说了自己的苦衷,而对方也是拍着胸脯表示,南夜爵若是找来,就说她已经辞职,找不到容恩这个人。

厨房内一应设施都是全新的,容恩将菜洗净后,准备动手,裴琅移开门,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望着眼前不断晃动的忙碌影子,他眼底淡淡漾起笑,总算明白老一辈所说的,那种家的感觉是怎样的,容恩系上围裙,将油锅烧熟后放下肉丝,她手腕熟稔地翻转,几分钟不到,满屋子就都是菜香味,抑制不住地乱窜,吃晚饭的时候,容恩推开卧室门想让妈妈起床,可容妈妈坚持说想睡觉,让他们先吃,她拗不过,只得关上房门。

御景苑。

王玲准备了满满一桌菜,还有容恩喜欢吃的酱鸭,她特意打车绕了很久才买到的,这也是南夜爵的意恩。

天色渐黑,她将最后一个香菇草鸡汤端上桌,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眉头拧成川形,之所以相信容恩不敢有别的心思,他才放心她一人回去,取出手机,翻出存放在第一的手机号,拨过去时,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他眉宇间缓和下,也许她只是耽误了时间,而已。

容恩正和裴琅说着什么,手机便突然响了,震动的频率在光滑的桌面上愈演愈烈,机身滑动几下,便要栽下桌去。

容恩取过手机,在看见上头的号码后脸色微变,她想也不想地按掉。

南夜爵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王玲站在身边,能清楚看到他幽暗下去的眸子,他按了重播键,将手机放到桌上,“明天,我给你送个新手机过来。”裴琅神色倒是很安定。

“不用了,”容恩索性关机,然后将手机推到裴琅面前,“你等下回去的时候帮我把它丢了,万一里面被装了什么东西,反倒成了累赘,”

他将手机放入兜中,“小区内有电影院和商店,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久的。”

“他,是不是牵涉得很深?”

“你对他不了解吗?”

容恩扒着碗里的米饭,“我除了知道他叫南夜爵,知道他是爵式的总裁,还有知道他同黑道有关系外,别的就不请楚了。”

裴琅将有着白玉般透明光泽的筷子放在桌上,他双手交扣在眼前,目光中透出睿智的尖锐,仿佛城府很深的样子,“其实,当初他入足白沙市的时候,谁都不知道他的背景,我们调查不出他的家庭,但若没有强硬的后台,怎能在举手间就创办爵式,还垄断了黑市,如果现在可以判刑的话!他早就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交易毒品,枪支买卖,只不过,这些都没有证据!也找不出他联络的下家,所以,治不了他的罪,”

以前,容恩只是猜测,但现在听裴琅这么说来,她只觉牙关轻颤,又暗暗庆幸现在已经远离了南夜爵的身边,他是恶魔,手上还染着鲜血,是随时将生命拴在枪口的人,“我没想到,他那么复杂。”

“想取他性命的比比皆是,所以,我让你离他远点。”

容恩将筷子拨着洁白的米饭,肚中忽的便想起南夜爵按住阎越的手背,然后一枪打下去时的狠戾模样,他当时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洞穿的只是张白纸而已。

她双目被染红,惊蛰般闭上眼睛。

“你怎么了?”裴琅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语露关切。

“没事,好像是被小虫子咬了下,”容恩作势擦了擦眼睛,“我只怕,会连累到你。”

男人扯动唇辨,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不以为然,“他动不了我的。”

另一边,南夜爵右手握紧手机,视线却定格在那满桌子的饭莱上,王玲见他迟迟不说话,好像是打不通容小姐的电话,“先生,先生?”

凛冽的眸子收回,他霍地起身,语露几分残忍,“容恩,要是你这次再敢同我玩花样,看我不玩死你!”说完,就一脚踹开椅子,大步跨出了客厅。

容恩家靠北的窗子浸润在黑暗的夜中,南夜爵砰地砸上车门,他冲上破旧的楼梯,里面没有灯光,只听得扑通扑通的脚步声连绵而急促,经久的回音将这宁谧的狭小空间给打破,他一气呵成跑到她家门口,用力捶起来。

南夜爵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居然敢逃。

而且是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他只当她妥协了,不会反抗了,却不料临到了,给他这样重重的一击,好啊,容恩,耍我你上瘾了是吧?南夜爵捏着拳头,从漆黑的楼道内一步步走下去!他像是被困的野兽般喘着气,胸腔内有团火正在燃烧爆炸,逃吧,躲吧,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先前是他不想追究,这会,她拔了老虎须,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裴琅没有多留,吃过饭便走了,容恩给妈妈留了菜,将盘子收拾后拿去厨房洗。

容妈妈其实并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只觉这段日子过的和做梦一样,她坐着轮椅来到厨房,这儿不比那个小家,厨房内能容纳足够多的人。

“妈?你醒了。”容恩转身,脚便碰到后面的轮椅。

她将容妈妈带到餐桌前,“吃饭吧,菜有些凉了,我给你热下。”

容妈妈拉着女儿的手,容恩的脸始终侧向另一边,她逃避了一天,可事情不会自己过去,还需要足够的解释。

“恩恩,方才那个男人是谁?”

“妈,”她蹲下身来,本想心平气和地说说话,可看到容妈妈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睛时,她有太多的解释便卡在了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他是肯伸出手帮我们的,妈,我没有别的路走了,我只能带着你躲起来,”

容妈妈一手将容恩抱在怀里,另一手在她头顶轻抚几下,她弯下腰,下巴吃力地靠在容恩头顶,“恩恩去哪,妈妈就在哪,我们和谁都无冤无仇的,到底是谁非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呢?”

“妈,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满足了,我知道我还有人疼,还有人爱,我还有个家。”容恩用力环住妈妈的腰,清冷月光下,相依相偎的画面弥足珍贵。

天际,月亮像是圆盘般挂在上空,余晖照耀,却偏有一抹艳红色的彩霞伴其左右,将好端端的夜色浇染成如血如雾的朦胧,容恩将饭菜在微波炉里面加热后,容妈妈便吃起晚饭,“恩恩,越呢,他知道你在这吗?”

“妈,”她尽量将语气压得很平静,事实上,痛过后,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深刻,难道真如南夜爵所说,她对阎越的爱,没有入骨入髓?“我和越是不可能了,他有他的生活。”

容妈妈似乎轻叹了下,“好吧,这种事也是你自己做主,能放得下就是最好的。”

她近乎病态地要求,唯一。

但他们给不了对方。

“妈,住在这,你还习惯吗?”

大床上,被褥床单都是新的,容恩缩在容妈妈身边,她像是小时候那么蜷缩成一团,只是没有枕着妈妈的肩膀,怕她手臂吃不消,容恩靠在她的腋窝下面,“妈,我今晚和你睡好吗?”

“好,有恩恩在,妈妈就是露宿在外也欢喜的。”

她眼眶内暖暖的,透出酸涩的湿意,“妈,对不起,让你跟着我东躲西藏,有家也回不去。”

“傻孩子,妈妈的家就是你啊,恩恩在哪,妈妈的家就在哪。”

容恩抱紧身边的容妈妈,这一关,她不知道躲不躲的过去,可裴琅有句话说的对,不试试,又怎能知道呢?

呆在这的日子很单调,第二天容恩就去重新买了个手机,她推着妈妈在小区内散步,闲暇时,会看看电影,逛逛超市。

沈默那边的工作,等安顿好后,她还是会拾起来,这个暂时安身之处,除了裴琅,就无人知道。容恩觉得现在的每天都过的很安静,她并不觉得无聊,正好趁此机会多陪陪妈妈。

南夜爵那边,已经恨不能把整个白沙市翻出来,可这次,她却躲得很彻底,男人甚至发出黑道令,明里暗里,两拨人马正紧锣密鼓地搜寻。

夏飞雨来到御景苑,南夜爵老是会忘东西,她打开门时,王玲正在收拾客厅,见到她,一愣,“夏小姐。”

“想,总裁让我过来取些东西。”夏飞雨刻意将挂在指尖的钥匙扬了扬,仿若有了几分女主人的味道,王玲并不是很喜欢她,相较于容恩的从容淡定,这样的女子,其实骨子里太过张扬。

她顺着环形楼梯向上走去,这儿的一幕一景,她自然是熟悉的,夏飞雨手掌在栏杆上轻抚过,黑白相间的墙面上,挂着意大利名画,她并没有先去书房,而是轻推开了主卧的门,嘴角漾起的弧度在接触到里面的气味后,便缓缓坠落回去,有过女人的房间,她只消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她分明记得容恩走后,南夜爵房内的东西都换成了新的,也再没有女人住进来过。

夏飞雨疾步来到衣柜前,当看见里面存放满满的衣物后,双腿再也站稳不住,她转身走出卧室,站在楼梯口,“王玲,王玲!”

正在擦地的王玲急忙甩干净双手过去,“夏小姐,有何吩咐?”

夏飞雨竭力维持脸上的优雅,可面色僵住了,看上去很是难看,“总裁有带别人回来住过吗?”

王玲知晓她的心思,心中不免快慰,“有啊,”

“是谁,你认识?”

“是容小姐。”

“容小姐?”夏飞雨放在栏杆上的右手紧紧握起,有些难以接受,便想确认,“你说,是容恩?”

“对,”王玲瞅着她愈见苍白的脸色,话也开始多起来,“先生早些天便让我将房子打扫一遍,说是容小姐要回来住,这会回住下后,就不走了,先生已经将什么都准备好,就等她来个人便成。”

夏飞雨只觉喉咙口像是烧起来般的难受,站在宽敞的走廊上,倍觉讽刺,她处心积虑赶走他身边一个个女人,可容恩,却始终如刺般,恐怕已是扎上南夜爵的心头了。

“她,来过吗?”

“有啊,”王玲模样无辜,“就在不久前,晚上还在这过夜了,第二天先生便说容小姐要搬过来住,”

夏飞雨眼前恍了下,再没有说什么,她转身回到书房,取了东西后,面无神色下楼。

王玲将她送出御景苑,脸上藏不住得意,心想,让你平时过来得瑟,这地方可不是留给你住的。

站在别墅的花园内,夏飞雨脸上乌云笼罩,修剪整齐的指甲掐住文件,直到传来断裂的痛楚后才慢慢松开,她想起手机中存放的那张照片,当时只为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会派上用处。

她匆匆离开,途经一个报摊,不用身份证便买了张sim卡,将车子歇在马路边,夏飞雨将手机内的照片翻找出来。

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对亲妮的情侣,她眼露阴霾,这样精彩的镜头,亏得她及时抓拍住,从远处看,容恩和裴琅靠得很近,身体几乎挨在一起,且,还手牵着手。

最爆炸性的,便是后面酒店的背景,夜幕早已垂下,这样的场景,哪个不会浮想联翩?

有些事,偏是这么巧合,夏飞雨若是知道容恩现在的处境,打死她都不会将这张照片发出去,她手指轻按下,直到页面传来‘已发送’的讯号,这才全身轻松地靠回椅背。

南夜爵正在开会,手机蓦地传来震动,他并未理睬,在会议结束后,方觉吃力地靠在沙发上。

容恩无权无势,又从未见她有什么亲戚走动,他布下天罗地网,却连个影子都找不着,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起初,他以为是阎越,但阿元派出去的人回来说,阎越这段日子都在家养病,并未接触过别人。

南夜爵掏出手机,拇指在按键上轻按,他视线没有太在意,依旧出神地盯向远处,直到图像被打开,他才瞥了眼,狂狷的双眸透出如尖刀般的犀利,南夜爵将照片放大,全屏,展现出的便是容恩靠在裴琅肩侧的那张脸,男人垂着头似在和她亲昵地说着什么话,而容恩,则模样乖顺,轻卷起的发丝漾在胸前,娇瘦的身体包裹在竟虹灯五彩斑娴的绚烂下,这般安宁的神色,她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后面的背景,赫然便是他所熟悉的某家五星级酒店。

南夜爵随手将手机砸出去,质地优良的材质终究碰不过墙壁的坚硬,摔下来时,四分五裂,那张刺眼的图片这才灰暗下去,裴琅!

他气的胸膛不住起伏,她可是忘了,那裴琅对她向来有居心,在会所时几乎就废了沈轩傲半条命,他为了救她的伤疤还在,她倒好,那不清不楚地挨着算是个什么道理?

南夜爵俊目燃怒,原来他一直遍寻不着,会不会,就是让裴琅给藏起来了?

这个女人,做交易的手段有一套,想起她可能同裴琅之间存在着某种交易,南夜爵便再也坐不住,他就令她那么接受不了?为了逃离,她情愿躺在一个曾经试图轻薄她的男人身下。

裴琅去的时候,容妈妈正在房内午休,而容恩则坐在客厅内看电视。

男人并不把自己当成外人,进门就喊肚子饿,说可有剩饭剩菜施舍两口,容恩侧身让他进门,自然不好意思让他真吃她们吃剩下的,便现炒了两个家常菜。

“在这住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容恩想起什么,便起身去卧室拿出样东西,“我不会选东西,不知道这个你喜不喜欢。”

裴琅放下筷子,见是块男式手表,他拿在手中细看,这表值个万把块钱,“怎么想起送我这?”

再贵的容恩买不起,也不知道这样档次的他会不会嫌太低,“我想谢谢你,所以就想给你买个东西。”

个中原因,裴琅其实是知道的,这表是抵了那房租的,容恩不想欠他,“很好看,我很喜欢。”

裴琅将手腕送到容恩面前,“你给我戴起来吧。”

听他说喜欢,她肯定是高兴的,总比放在角落里蒙灰要强,男人的手不比女人,容恩将手表戴上去时调整下表链宽度,裴琅见她小巧的鼻梁微微翘着,那双忙碌的手背正向自己,近的,能清晰看见那深青色的血管,容恩抬起头,就见对方黑色短发下的一双眸子直睨着她,黑亮的瞳仁闪着光,裴琅被撞破,倒也不显尴尬,他扬起抹笑,带着些许勾人的味道,可容恩心无杂念,便是郎有情妾无意,直接忽略过去。

裴琅膜膜鼻子,容恩将菜住他面前推了推,“我帮你再盛一碗吧,”

他其实已经饱了,却鬼使神差地点点头,最后就是一个后果,吃撑了,且撑得难受,容恩盘膝坐在沙发上,手里的遥控器按了几下,忽然便出现了沈默的脸。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还有沈轩傲以及夏飞雨,他们身后挂着红色的横条,原来是为富人区准备装修而举办的仪式,闪光打这时将镜头对上远处,南夜爵姗姗来迟,上前同几人分别握手,沈默涨红了脸,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有他在的她方,任是星光璀璨都掩饰不住他的光芒,这个男人,天生就有那种颠倒众生的能力。

裴琅认出她来,“这是你朋友?”

“对,还是我上司,”

裴琅高大的身形窝进沙发内,“那和爵式合作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