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给她找了专门的营养师,可容恩却什么都吃不下,还是在不断消瘦下去。

她的眼泪,也早已经流光了,再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哭。

推开门,楚暮走进去的时候,依旧看到她站在窗前,站姿笔直,双手放在窗户上,一头长发已经过了腰际,她向来心肠很硬,可几次下来,不免心里有些柔软,“不要再等了,这个地方,他不会再来的。”

容恩久久没有说话,手指已经垂下去,并握了起来,“我要等,只有这样,我才有那么点力气坚持下去,不然的话,我会失去所有的勇气。”

“肚里的孩子还好么?”

容恩将手掌摊开,在小腹上摩挲起来,“他很调皮,经常闹得我吃不好睡不好,但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幸福过。”

楚暮做过母亲,自然知道这种微妙,她几步走到容恩身边,“你肯定很恨我吧?”

容恩强忍着胸口的不适,她回到床边,“我只是,很想让他在这个时候陪陪我,我们应该陪着他一起成长,要是爵哪天知道了,他肯定会觉得很遗憾。”

“你和容爱是不一样的,我不妨告诉你,这个孩子,我会给他身份的,你不在的时候,她已经和爵在一起了,并且,现在已经让爵知道她怀孕了,你的儿子,将来会回到爵的身边,而你的妹妹,就是他将来的母亲。”

“什么?”容恩满面惊诧,“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酒后乱性,到时候预产期可以作假,你应该知道,孩子在他的身边,就不会有你所说的遗憾了。”

容恩摇了摇头,“我不会相信的,这个孩子是我的,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伯母,若是换作之前,我想也不想地便会相信你的话,但现在,不会…”

楚暮起身走出房间,她不管容恩是否相信,事实上,她确实将这个想法透露给了容爱。

来到客厅内,容爱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红着眼睛,见到楚暮便站了起来,“阿姨,这个法子行不通…”

“怎么了?”

“那晚上我们确实喝酒了,可他没碰我一下,现在我说自己怀孕了,爵他不相信,我拿出了你给的那张证明,可他二话不说将自己的私人医生叫来了,我哪敢多呆,再说还有那个聿尊,仿佛一下就能看穿我似的。”容爱挨着楚暮坐回沙发内,“这几天,我都不敢跑御景苑去了。”

楚暮本想顺顺当当给他们将事情办了,还有现成的孙子抱,她拍了拍容爱的手,也难怪,谁让南夜爵是她的儿子,若真能那么容易糊弄过去,怎么坐上今天的位子?

她随意安慰了几句,便出去了,容爱是知道容恩被关在这的,打开房门的时候,容恩正坐在床沿,见到她时,也没有太多吃惊的表情。

“姐姐。”

容爱将房门合上,容恩听到这个称呼,眸子不由圆睁。

见她不说话,容爱便上前几步,“看见我不应该是高兴吗?也许,我能带你出去。”

容恩神色恬淡,在这个房间内呆着,从未走出过一步,肤色便越发显得白净,“如果你真的想带我出去,这会进来的,不应该是你,而是他了。”

容爱凝着她的侧脸,彩绘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你的这种笃定,你凭什么认为爵不会抛弃你,凭什么认为他会等你,我告诉你,你错了…”

容恩神色清洌,“你没有经历过,你不会懂得。”

那种生离死别,又恨到骨子里面的仇恨,以及后来所激化出来的爱,是她和南夜爵用命换来的,别人怎么可能懂?

“可是,我也爱他,我叫你一声姐,你就从他世界里面退出去吧,阿姨是不会让你们再见面的,这样的话,他会痛苦一辈子的,我求求你,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死了这条心…”

“你是说,我要让他死心吗?”

“对,你可以写信,到时候我想办法放到御景苑,只要他知道是你自己想走的,肯定会很快忘记…”

“你们不用白费心思了,”容恩只觉疲倦,头晕目眩的厉害,她起身来到窗前,外面是一块很大的空地,她每每盯着那扇大门,“容爱,我知道你并没有承认过我这个姐姐,我也没有那么大方,什么都可以忍让,我妈等了二十几年,忍让的是自己的幸福。不,不是忍让,她清楚知道那个男人的选择,所以,她不再坚持,我也是一样的,如果是他放弃了,也就没有我所谓的坚持,你求我是没有用的,如果深爱,我情愿他痛苦一辈子,也不要他死了心,那样的话,都不知道心里能牵挂什么了,还能指望些什么?至少,他现在能记住些痛。”

容爱紧盯着她的侧脸,“你就真的那么确信?”

“对,这些坚持,都是他给我的。”南夜爵用了那么长时间才捂热了她的心,如今,她内心当真是滚烫的,这就是容恩,她爱他,所以会摒弃一切相信他,如果连这些都不能给予的话,还如何谈爱?

“好…那我就看看,你们怎么相爱,”容爱咬着牙,眼睛里面几乎冒出火来,“我会常常来看你的,看着你的肚子怎么一天天大起来,看着你的孩子怎么出生,看着你怎么一天天变老,南夜爵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就被关在这个岛上,要是他知道你还怀着孩子,你说,他会是什么反应?”

容恩眸中蓦地闪过疼痛,她闭上眼睛,不再说一句话,容爱见状,也就愤愤地离开了。

过了四个月后,容恩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她刻意不去想南夜爵找不到她会有多么焦急,妈妈那边又会怎么样,难受的时候,她感觉自己都要撑不下去了,每到这时,她就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孩子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会像谁多一点,她希望能像南夜爵,是一个缩小版的他。

思念,无时无刻不在撕裂着容恩的心,若不是有这个孩子,她怕是真的会撑不下去,她不知道南夜爵怎么样了,她只知道,他肯定过的不好。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们结婚吧

御景苑。

男人指尖,抖落的烟火并没有落到烟灰缸里面,纯毛的地毯上,散落一地。

四个月了,容恩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南夜爵狭长的眸子在忽明忽暗的烟火中逐渐眯起来,“阿元,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阿元站在窗前,神色依旧是不变的严肃,“老大,您真的要那么做吗?”

南夜爵深深吸了口烟,食指在烟身上轻弹了下,“这么久没有消息,只有一个可能。”

“可…那也不能肯定,是夫人将人藏起来了。”

“除了她,没有别人。”南夜爵起身,他暗中令阿元查过,他虽然清楚自己的母亲,却还是没有找到容恩藏身的地方,“所以,我要先夺了她的权,这么多年了,她也应该休息了。”

“老大…”

南夜爵站在窗前,这时候的月色,忽明忽暗,打在脸上更加令旁观者觉得阴鸷,“这几个月来,准备的也够了吧?”

阿元闻言,垂下头去,并没有再说一句话。

为了这个女人,南夜爵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最想不通的,是楚暮,容恩在房间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很吵,她站在窗前,看见楚暮摇摇晃晃从车上下来,黑色的套装衬出其保养得当的身形,边上有保镖想去扶她,却被她抡起手袋砸到了脸,“滚,全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她脚步趔趄,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一路走进屋内,将里头的人统统赶了出去,容恩双手落在小腹上,刚转身,就听得身后的门砰一下被打开,楚暮站姿不稳地立在门口,隐约间,还能闻到空气中的酒味。

“你——”女人太高手臂,直指向容恩,“你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了你,他不惜和我撕破脸,我这么多年养出来的儿子,居然也当了回白眼狼!”

容恩不明所以,只是警惕地站在床边,不敢靠近。楚暮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这次秘密会议已经架空了她的实权,她的儿子,有出息了!

“我知道,他就是要逼我,我——”楚暮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上,容恩见她确实有了醉意,踌躇片刻后,还是上前搀扶,“伯母,您没事吧?”

“滚开,”楚暮随手挥开,容恩单膝在地上跪下去,“都是你,不然的话,爵不会…”

容恩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但她看的出来,这个向来强势的女人,这会却呈现出了她从未见过的柔弱,那种坚固一旦被摧毁,竟是如此的凄凉。

楚暮从地上跌跌撞撞爬起来,出门的时候,几乎是连滚带爬,容恩想要跟上前,到了门口,这才发现她并没有将门像往常那般锁起来,她手掌扶着楼梯,还没有站稳,尖细的鞋跟就崴了下,整个人顺着几十阶的楼梯滚了下去。

“伯母——”容恩忙上前,焦急下楼后,才发现楚暮已经陷入半昏迷,脑袋上的血在毛毯上铺了一层,十分吓人。

楚暮手掌紧捏着,这会屋里头的人都被她赶了出去,只有容恩在,她小心翼翼蹲下身,想要将楚暮搀扶起来,目光焦急在边上扫了一圈后,落到了茶几的电话上。

容恩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今天若不是楚暮这般反常,她就连走出房间的机会都不会有。

女人半张着眼睛,鲜血正顺着她的睫毛挂下来,“你休想,告诉他…”

容恩起身来到门口,打开大门的时候,见外面并没有人,许是各自都回屋了,她将门拉开一条隙缝,楚暮张开眼帘,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容恩右脚抬了下,刚想迈出去,可双手始终没有将门打开。

楚暮只觉头痛欲裂,想要呼喊,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失血过多已经令她全身无力,朦胧的视线中,却见容恩走了回来,她张了张嘴道,“你,为什么不走,多么好的…机会。”

她找来纸巾,胡乱在楚暮脑后擦拭起来,“不为什么,就因为你是他的妈妈,伯母,您别说话了,我这就叫人来…”

浓稠的血渍沾在掌心上,容恩强忍住喉间的不适,楚暮已经晕死过去,脑后的血还在不断冒出来,她简单处理下后起身,确定客厅内没有人后,这才来到电话机旁。

颤抖的右手好不容易拿起电话,那个号码多久没有再拨,对容恩来说,却依旧熟记于心,她按下一串数字,在对面传来熟悉的彩铃声之时,容恩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右手紧紧捏住话筒。

南夜爵正在开车,听到电话时并没有在意,他随手翻看下,见是家里的号码,他眼帘轻抬,将手机丢到边上。

今天的事,楚暮定会大发雷霆,这时候,是秋后算账吧。

直到对面传来机械的女声,容恩还是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她失望地按下重拨键,南夜爵双手在方向盘上敲打了下,凤目轻瞥,将顶棚打开后,任由凉风袭入。

容恩试了几下,心在失望中越发变得绝望,在最后挂上电话的时候,轻叹口气。

“嘟嘟嘟——”

才接通,却已掐断。

南夜爵握着手机出神,怔忡间,好像听到的那阵叹息尤为熟悉,他目光灼灼,顺着号码重拨过去。容恩刚转身,就听到刺耳的铃声响起,她忙接起,“喂?”

男人张了张嘴,容恩只听得一道紧急刹车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仿佛能刺破耳膜,耳侧是大口大口的喘息声,谁也不忍先打破这阵宁谧,容恩已经是热泪盈眶,“恩恩,是你吗?”

她只是不住点头,哽咽不已。

“恩恩,你在哪?”

容恩扭过头去看着已经昏迷的楚暮,“夜,你妈妈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现在昏迷着,我马上要出去叫人,我不知道你来的时候,还能不能看见我…”

“恩恩,别慌,”南夜爵左手依旧紧绷的握着方向盘,“你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容恩焦急不已,时间已经不能再拖,“对了,上次你来过,就是你妈说存放着遗像的那个房间,我在那。”

“好,恩恩,听着,等下挂上电话,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妈并不知道你打这个电话,出去叫来人后你就回到屋子里面,把房门反锁起来,等下医生来了,他们的注意力不会落到你身上。”南夜爵重新发动引擎,并在宽敞的马路上调转方向,容恩连连记下,在挂上电话后,大步走出客厅去喊人。

南夜爵只觉掌心里面捏着满满的汗水,既紧张又兴奋,葡萄紫的碎发在晚风中张扬四起,显得勃勃生机,先前的阴霾同颓废一扫而光,银白色的跑车像是利箭般风驰电骋。

足足四个月。

他用力锤了下方向盘,在尖锐的鸣笛声中绷起了脸,居然,容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一大帮的人涌进客厅内,佣人,保镖,还有私人医生,楚暮被抬上了楼,容恩按照南夜爵地吩咐自顾上楼,并将房门反锁起来,平时负责给她送饭的佣人见状,也就没有多心,直接跟到了楚暮的房间内。

她一刻没有歇息,将窗帘打开后,两眼一瞬不瞬地盯向外面。

楚暮这一摔并不轻,失血过多,后脑门撕拉开一个很大的口子,容恩站在里面能听到走廊上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连她的心也跟着不由揪了起来。

天色逐渐暗下去,又在不断地等待中,天空慢慢泛起了鱼肚白。

外面的声音依旧没有消失,时不时,还有人刻意放低的脚步声从门前经过,容恩整夜没睡,好不容易,等来了直升机降落的声音。

她整个人扑到窗前,迎面,似乎能感觉到强风凛冽,她使劲去推,却怎么都推不开那扇特殊材质的窗子,南夜爵走下来的时候,一双黑色长靴蹬地,纯白色的衬衣塞在腰间,健硕完美的身形并未在直升机前逗留多久,短发有些乱,却丝毫不损其王者般降临的气势。

他大步前行,在即将跨上石阶时,眸子轻抬,望向容恩所住的那个房间。

四目相接,容恩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可到了这时候,却沉寂的令她自己都难以置信,南夜爵嘴角勾了下,眉目轻扬,已经跃步进入了客厅。

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焦急的脚步声,以及有人拦阻的声音,“爵少——”

“滚开!”

人似乎是被踢翻在地,南夜爵的脾气依旧火爆,容恩双手放在门把上,男人手掌紧贴着门板,轻拍了两下,“恩恩。”

容恩费了很大的气力才将门打开,门外的脸在隙缝拉起时逐渐清晰,依旧那样意气风发,南夜爵视线在容恩脸上定住,她,是瘦了。

“恩恩…”

容恩双手交扣在南夜爵背后,身子紧紧贴过去,直到这时,男人才发现她小腹处的凸起,他难以置信地拉开容恩,目光不由垂落。宽大的衣服依旧遮不住开始大起来的肚子,容恩拉过他的一手,将它按在自己小腹上,她轻靠在男人肩头,泪水强忍不住,便张开了嘴,用力咬在他肩膀上。

这一下,着实用力。

南夜爵另一手顺着她的头顶轻抚,“对不起,恩恩。”

“夜,还不晚,还有几个月,足够弥补你不在的这段空缺,你知道吗,我真的以为,会再也见不到你了…”容恩双手扣在他背后,十指用力掐入他后背,“还好,还好…”

南夜爵心情稍稍平复,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总让觉得不真实,他拉起容恩的手走出房间,“我们回去。”

“可是,伯母现在还昏迷着…”

男人一手揽着她的肩膀,“我们走。”

“夜,”容恩双手拉着她的手腕,“这些该是我偿还的,也许换做是我,我也会那样,我之前害的你差点没命,那是事实…”

楚暮心中始终无法解开的结,就是这个。

南夜爵没有再说话,楚暮头上缝了几针,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有些疼,目光迷离的在周围望了眼后,才清楚是在自己的卧室。佣人和医生都已经出去了,她动了动手臂,就见一颗黑色的脑袋抬起,凑了过来,“伯母,您醒了?”

容恩面带疲倦,两个眼睛也是红红的,布满了血丝。楚暮张了张嘴,喉咙里面干涩的厉害,“你,你怎么在这?”

房门适时被打开,南夜爵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来,楚暮知道事情已经明了,便将被容恩握住的手抽了回去,缩放到被窝内,“你们还留在这做什么?还不走…”

“我本来就没打算留在这。”南夜爵迈步走进来,容恩见这母子俩又要僵着,“夜,你别这样。”

男人站在床前,“妈,我说过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知道这四个月来我找她找的多辛苦吗?”

“妈不知道,妈只知道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可是没有她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好?况且,恩恩怀孕了,你居然还能这样忍心的将我们分开,你所谓的为我好,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楚暮绷着嘴角,视线落到点滴瓶上,“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管了,这总行了吧?”

“当然。”

“夜,我在这,除了见不到你外,别的都过的挺好的,伯母给我请了营养师,还有…”

“好了,别在这假惺惺的,我不想听,都给我出去。”楚暮打断容恩的话,翻个身,将背影留给二人。

南夜爵脸色也不好看,拉起容恩的手就将她往外拖去,在他眼里,楚暮就是冥顽不灵,老顽固!

眼见着二人出了房间,楚暮这才转过身来,她比谁都清楚这次自己是真栽了,要不是容恩当时的大声求救,她早就一觉睡过去了,只是这面子上怎么都挂不住,想想也就罢了,南夜爵如此坚持,必然有他的道理。除了容恩曾经的那次出卖,她也确实再挑不出她什么毛病来。

再说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她再要反对,恐怕南夜爵真是要翻脸不认人了。

当晚,南夜爵就带着容恩回到了御景苑。

容妈妈接到消息,早就和夜夜等在那了,想不到再见到女儿的时候,容恩已经是大着肚子了。

夜夜高兴不已,一个劲缠着容恩,容妈妈则情不自禁,不断在边上抹着眼泪,容恩劝了半天,她才慢慢止住哭泣。

南夜爵按着容恩之前的吩咐,并没有将她失踪的事和楚暮扯在一起,容妈妈连番追问,容恩也就这么搪塞了过去,再加上刚回来的喜悦,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妈——”南夜爵弯腰坐到容恩身边,“我想和您商量件事。”

容恩抬头,“你喊什么?”

男人嘴角浅勾,将她揽过去,“提前练习起来,反正迟早的事。”他目光挪到容妈妈脸上,“我想和恩恩结婚,最好,能尽快。”

容妈妈不由轻笑,“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决定吧。”

只要容恩愿意,她什么都不会反对。

当晚,南夜爵就令人选了日子,容恩现在的肚子穿婚纱兴许还能遮的起来,他说过,他要让容恩成为世上最美的新娘。

洗过澡后,男人走进卧室的时候就见容恩站在了阳台上,他轻声走过去,双手不着痕迹环过她的腰际,落在容恩小腹上,“在想什么呢?”

“夜,”她没有回头,下巴轻抬,望着园中出神,“明天,我想去看看越,告诉他,我要结婚了。”

“我陪你一起去。”

“还有司芹,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