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话后,她笑瞧着季安宁说:“我是受够了那些事情,日后,我的孩子,我不会去做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季安宁笑着点头赞同道:“是,我们要做嫡亲的慈母,功夫不能花在这个上面。当然只要儿媳妇知事,日后我们的日子就能过得平顺。”

两个孩子还不大的妇人,如今操心起儿女大事情。顾大少奶奶提了提顾亭景学堂的事情,季安宁很是仔细的听了听,顾阳景的年纪,最好是送去与顾亭景同一个学堂。

然而这样的事情,顾家既然把教育责任交到季树正的手里,他们夫妻就不能干涉他的决定。季安宁很是坦然持与顾大少奶奶说:“阳光和雪儿的读书大事,我们做不了主。

过几天,等到十爷空下来,我们领着他们去季家,这事情,还要听我大哥的意见。”季安宁瞧得明白顾大少奶奶的神色,她不曾张口与她说什么,而她也不会去瞎猜测。

顾阳景欢喜的声音,从后院一直传到前院来。他扯着顾雪景小跑到季安宁的面前来,仰头笑着问:“娘亲,是舅舅们和表哥们吗?”

顾雪景喘着气,跟着说:“舅、舅。”这是一个不肯落后哥哥太多的孩子,季安宁瞧着他的神色,笑着安抚他说:“舅舅们和表哥来看你们,阳光和雪儿高兴吗?”

“高兴。”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笑着说。顾树森追了过来,他笑着与季安宁说:“姐姐,我与阳光和雪儿说是舅舅,他们还一定要来问你。”

顾阳景瞧着他笑了起来,叫:“小舅舅。”顾雪景则是有些羞意,好一会才小声音,叫:“小舅舅,糖。”

顾阳景赶紧开口说:“雪儿,小舅舅还是孩子,他那来的银子买糖给我们。”季树森瞪大眼睛听着外甥说这句话,他过了片刻之后,说:“阳光,舅舅已经成年了。”

他那慎重骄傲的神情,再一次让人明白,他距离成亲其实还差那么一些。顾阳景和顾雪景有些不明白的瞧着他,顾雪景跟着说:“雪儿也成年了。”

“噗。”季安宁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她瞧着小弟一脸窘意,她笑着与他解释说:“雪儿这样大,他最爱拾人后面的字眼说话。”

季树森轻舒一口气,说:“姐姐,还好,太过聪明的孩子,让人太太受不住。”季安宁瞧着他一脸有些惊愕的神情,笑着说:“那你与他们好好解释成年的问题吧。”

季树森瞧着季安宁的笑脸,他很有些不乐意的说:“姐姐,二哥与我说,姐姐是家中最最善解人意的姐姐。”

季安宁笑了起来,很是真诚的与他说:“我与你二哥分别太久了,他在我心里面是最为能干的弟弟,我自然是他心里面最为善解人意的姐姐。

你和林儿就是我最为可爱的弟弟。”季树森只觉得有一种幻想破灭的感觉,眼前的姐姐分明开朗无比,根本不象兄长所说的那样性情沉静。

季树森深深的瞧了瞧季安宁一眼,他伸手拉扯着两个外甥说:“走,小舅舅带你们去后院玩耍。你们都这么大了,你们娘亲还当我是孩子,哄着我玩。

阳光,雪儿,下一次,可不能说舅舅们是孩子,我们是大人,我们是你的长辈,可懂?”季安宁只觉得灰尘在风中都能生成花朵出来,这个院子,这一时晴朗无比。

王四从外面回来,他抱来一块门牌子。他与季安宁说:“少奶奶,少爷订下的门号牌子,已经拿了回来。”

门牌子的样式通用,黑色白底的字。’顾宅‘是由顾石诺亲自所写,笔锋锐利又带有满满的阳光的字体。

季安宁笑着点头,让他赶紧把门牌子挂到外面去。季安宁觉得瞧着顾石诺的字体,是绝对想不到他的童年是受嫡亲冷落过来的人。

顾石诺与季安宁提及在顾家的日子,他常会提及儿时与少年时候,兄弟们张扬着在城里城外奔出奔进的事情。

他笑着说:“我们虽说不是什么纨绔性情的人,可是那种张扬风发的事情,也不只是做了一桩两桩。

只是我们不曾伤过任何的人,而损的都是不值多少银子的物件,过后家里的人会赔偿别人的损失。然后年纪大了起来,也对那些事情没有兴趣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 麻烦

申时五刻,顾石诺归来。他立在院子门边,打量了门牌之后,这才大步走进院子里。王四迎上前去,低声与他说了话。

顾石诺轻轻点了点头,他大步往房里走去。季安宁正在为顾雪景换衣裳,她抬眼瞧着进来的顾石诺,母子两人脸上都绽开灿烂的笑容。

房里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顾石诺走近他们母子的身边,他瞧一瞧季安宁的神色,笑着抱起顾雪景,问:“哥哥呢?”

顾雪景一脸欢喜的把小手往门口指去,嘴里说着:“爹爹,哥哥,舅舅,来了。”他的表达能力明显不如顾阳景这个年纪的时候,然而季安宁的心里安然下来。

有时候,孩子太过聪明独立,做父母的会觉得有些用不劲。从前季安宁不明白这一点,如今她明白为何许多的熊孩子,都是父母心里眼里的宝。

季安宁心里反思过来,她一定在这方面,不能委屈了她聪明懂事的长子,她心里的天平一定要平直。

她想着顾阳景的体贴,还有那张无邪的笑脸,季安宁的面上笑意深浓起来。顾阳景是她的长子,自然是她心里的宝。

顾石诺抱着孩子往外面走,他回头瞧一眼愣在房里的妻子,问:“你怎么了?”季安宁抬头望着他,说:“十哥,我们做父母的人,待孩子不能偏心。”

顾石诺瞧着怀里明显讨喜的次子,想着从小独立的长子,他轻声说:“自然不会。走吧,都是我们的孩子,我就是有所偏爱,也不会明显。”

季安宁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是控制不了的事情。她轻叹息着说:“父母偏心任何一人,都容易让兄弟离心不亲近。”

顾石诺听她的话,笑了起来,说:“我和你两人的性情,只怕是不会偏到那种程度,最多是习惯性的照顾一下弱势年纪小的孩子。”

顾石诺抱着顾雪景停在前院,他瞧一瞧院子里种下的树,笑着与季安宁说:“我瞧着这几个孩子做事还象样子,再过几年,有机会,他们还是能够出头来。”

季安宁的心里也明白,那些人愿意让孩子跟着顾石诺过来,就是因为在来严城,在他们的手下,他们的孩子大约奔不了太好的前程。

来到都城来,对他们的孩子来说,同样是一个机会。季安宁笑着与顾石诺说了说家里弟弟们和侄儿要小住的事情。

他听后欣然的笑着说:“好,我这几日要去都城,白天都不会有时间,有他们陪着你。等到家里事情整理得差不多,你们可以由他们陪着一块回去一趟。

到时候,我接你们一块回来。”季安宁瞧着顾石诺的神情,低声问:“是不是交接的事情,比较的麻烦?”

顾石诺轻轻的摇头说:“只是要校对我带过来的人手,我觉得仔细一些也好。将来有机会提拔人的时候,这一关就没有那么的麻烦。

我听人提过,别的人过来的时候,也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把交接的事情闹明白过来。”季安宁轻轻点了点头,今天院子门口同样来了探头探脑的孩子们。

季安宁瞧着他的神色,说:“外面的事情,我闹不明白,家里的事情,我尽量不让你操心。过两天,理好家里的事情,我带着孩子们出去认一认邻居们。”

顾石诺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我们客气待人就行,别的就不强求。”季安宁点了点头,她的心里多少明白一些事情。

王四嫂子过来与他们说,晚餐已经准备妥当。季安宁吩咐她直接去把后院里忙活的人,迎到前面来用餐。

顾石诺听后直接说:“我们在客厅里用餐,你去安排客厅的事情,我去把人叫来。他们用过餐后,还要返回驻地去。”

季安宁冲着王四嫂子点了点头,她瞧着客厅里亮起来的烛火,她跟着进去瞧了瞧,觉得王四嫂子安排妥当。

客厅不大,只能摆上两张桌子。季安宁想着来自家人外,就是晚辈们,用不着把屏风摆了出来。

她伸手把屏风移到边角处,客厅显得又宽松了一些。王四嫂子带人很快送来饭菜,而孩子们的声音已经在外面响起来。

季安宁赶紧出了客宁门,瞧着门外已经放好洗手的盆。顾阳景笑嘻嘻的与她说:“娘亲,我们在后院已经洗了手。”

顾石诺领头进了客厅门,他冲着落在后面的人说:“进来吧,都算是认识的人,大家就不要太过拘礼,自行坐下来用餐。”

主桌上面,顾石诺一家人之外,只有季家人,别的人,全挤坐在一张桌子上。满满的两桌菜,顾石诺的眼里闪过赞赏的神情瞧了瞧季安宁。

顾石诺动了第一筷子,随后大家低头用餐。季安宁照顾着身边的顾雪景用餐,她还随时瞧一瞧别的人情况。

气氛显得太过安静,顾石诺很自然的鼓动性的说话:“大家辛苦了这么久,这桌上的饭菜,只怕是有些不够吃,要不要再添上几个大菜上来?”

蒋家小子那一桌人有了反应,一个个笑着说:“顾叔,千万别再添菜了,这一桌的菜,份量太多了,我担心我们吃不完。”

顾石诺笑了起来,说:“吃吧,一桌子的大男人,不可能吃不完一桌子的菜。”蒋家小子一桌子的人,立时与顾石诺表决定,一定尽力吃完这么多的饭菜。

季安宁反而有些担心别把人撑坏了,她低声与他说:“要不要备上一些消息丸子?”顾石诺瞧着她轻摇头说:“他们一会走回到营里,只怕消得差不多。

家里有没有可以带走的点心,一会给他们每人包一包,免得半夜里饿得心慌。”季安宁的眼光望向立在她身后的王四嫂子,她悄悄点头之后,从后侧门行了出去。

季树梢偶然会抬头瞧一瞧顾石诺夫妻,他瞧得很明白,这对夫妻的感情默契。他的心里暗自放心下来,兄长来信说,要他来瞧仔细一些事情。

季树梢的心里面,也一直认为自家姐姐心眼太过实在,只怕是对付不了顾石诺这般精明的男人。

可是如今他瞧得明白,顾石诺瞧着季安宁的眼神,太象季树正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他瞧向邵氏那种让人心里发麻的眼神。

第七百七十三章 聊

都城的早晨,阳光还不曾炽热如火。季安宁在院子里,她轻轻的吸一口气,空气里面,尘土气息浓厚。

她的神色安和自然大方,如顾石诺所说,他们刚刚起步,他们正年青,有许多的事情,他们来得及慢慢的改变。

季安宁听一听房里的动静,她对候着门边的大丫头说:“你听着小少爷们的动静,他们醒来,记得到后院来寻我。”

她招手把小丫头带在身边,两人往后院走去。院子里种了树,瞧着它们新移过来的小模样,叶子都有些打不起精神的低垂着。

小丫头瞧着季安宁的神情,她很有经验的与季安宁说:“少奶奶,我早起时,已经让它们喝过水。

过上几天,这些树就能活过来。”季安宁转头瞧她,笑着说:“你们家从前种过树?”小丫头笑了起来,说:“少奶奶,我们农家从山里挖树回来,都是这样早起淋淋水。

一般带泥土的树,都能活得下来。军爷们挖来的树,根都带有厚厚的泥土。我瞧着能成事。”小丫头很有信心的说着话。

季安宁瞧着后院翻过的菜地,那地瘦得只怕是种草,都有些难以生长。季安宁觉得要翻一翻农书,再不能如从前那般的随意行事。

季安宁从后院转了回来,王四嫂子就近过来问:“少奶奶,今天午餐,要准备少爷的菜吗?”季安宁轻摇头,顾石诺只怕是没有时间赶回来。

季安宁想一想家里事情不多,她与王四嫂子说:“王四去城里的时候,让他寻一寻我嫂子留下来的管事,看一看店铺的事情。”

王四嫂子轻轻点头说:“他一大早上与我说了,他先在这边附近转一转。日后,不能什么东西,都赶着去城里买。

城外这么大的地方,附近住得有人家,大约会有互相约好的赶集日。”季安宁对这些事情,她是不懂。

她一直生活在城里面,都习惯那种天天有集市的方便生活。她瞧着王四嫂子说:“等到赶集的日子,我们也去瞧一瞧,我没有见识过,我想长一长见识。”

王四嫂子现在瞧得明白,顾石诺并不介意季安宁这种随意行事。她笑着说:“好,我跟着少奶奶一块长一长见识。”

季安宁瞧着她说:“这两天,把家里事理一理,我们后天进城去。城里的家里,我们暂时不住,只是还是要瞧一瞧准备齐全一些。”

王四嫂子瞧着她,想一想,她低声说:“少奶奶,王四在城里听说,大少奶奶娘家的人,在冬天的时候,会来都城,准备明年的科考。”

季安宁不在意的轻轻点头,说:“这是大大的好事,这样家里面可以热闹过年。”王四嫂子瞧着季安宁不介意的神情,她想一想说:“少奶奶,你有没有心思在城里买一处院子?”

季安宁很是惊讶的瞧着她,笑着说:“都城的院子,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眼下,家里有住处,兄弟又没有分家,暂时,我没有那种想法。”

季安宁是想过那种事情,然而这样的事情,只怕是夫妻在一处闲聊,话头都不能提一提。

王四嫂子瞧着季安宁的神情,她低声说:“城里的院子,出租给人,都能有一大笔银子。”

季安宁的眼睛亮了亮,她原本就不是什么经营方面的人才。都城这么大,如果不是季树立妻子派身边管事由着她使用,她的胆气实在壮不起来。

她低声与王四嫂子说:“有机会的时候,你让王四请那位管事来一趟,我有事想问一问他。”这样的事情,她想听一听懂行人的意见。

王四嫂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听王四提过,都城好的店铺,是一铺难求。如他们家这样的情况,如今只能拾那种不太好的店铺。

王四的心里觉得那样还不如慢慢的来,等到缓过一两年之后,慢慢的寻合适的店铺。只是银子也不能闲置在手里,他与王四嫂子就这样说了一声。

王四嫂子的心里又有些不安起来,她原本不想干涉到主人家的正事。她低声说:“少奶奶,我什么都不懂,你可别听我胡说。”

季安宁瞧着她笑了起来,说:“一时之间,我难免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这样的事情,我会先知会十爷。”

王四嫂子轻舒一口气,她转而笑了起来,说:“蒋少爷和王少爷说,今天报了到之后,他们在营里吃过午餐后,会上山去挖肥山土回来,用板车运回来。”

季安宁听王四嫂子的话笑了起来,昨天他们就是自带操作物件过来。季安宁问过蒋家小子,他笑着说:“婶婶,这些东西,直接拿好处给驻地后勤的人,就能借出来用一用。”

季安宁听他的话,直觉得自已幸好是女子,要生为男子,这些日常小事,只怕她都要用心的好好学一学。

蒋家小子瞧着季安宁的面色,他笑着说:“婶婶,我们从小几乎是在驻地里跑出又跑进的人,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都是正常的小事情。

过几年,阳光和雪儿长大了,他们一样会懂得的。我们男人与你们女人不同,我们要在外面多跑一跑,将来娶亲,才能养得起一个家。

而女人家家的,一定要在家里安心待着。谁都不会愿意娶一个野丫头进门为妻。”季安宁瞧着他笑了起来,说:“你未来的妻子,她的性情一定宁静。”

蒋家小子的脸微微红了起来,说:“她一个小丫头,那性子瞧上去还行,只是话有些多。不过,我这样的人,我也不想娶一个没有话说的女人。”

季安宁想一想问他:“你定下亲事,那王家哥儿的亲事,有什么说法?”蒋家小子瞧一瞧远处的王家小子,他低声说:“只怕是有些不顺。

王叔和王婶如今在家里对着来,王婶先前为他瞧好娘家侄女,王叔不许。王叔先前瞧好我们住的那村里村长的小女儿,原本两家说了说,就想着缓两年定下来。

我们这些人陪着他,一块悄悄的村长家路口,等了好些日子,总算是瞧了瞧人,瞧着那女子还行。

只是后来王婶把王叔的事情闹大了,村长家的人,就不肯了,还给小女儿赶紧定了亲事。要不然,他怎么会跟着我们来都城。”

第七百七十四章 安排

季安宁没有想过王家小子除去家事外,原来还有情伤。她轻舒一口气,说:“那王哥儿的亲事,只能缓一缓。只是他到都城来,只怕好几年回不去。”

蒋家小子瞧着季安宁,他一脸诚恳的神情说:“婶婶,他与我说,他现在不急。他原本同意那门亲事,就是觉得女方家在近处,两家能够互相照顾。

我的亲事,是早已定下来。明年,我是要回去成亲。我母亲与我说了,让我带着她一块来。住的地方,就要托婶婶帮着打听一处合适的地方,可行?”

季安宁缓缓的点头,说:“行,我到时候,会让王四帮着你仔细打听。你平时在营里的时候,也听一听先来的人,说一说的这方面消息。

你们这些人的年纪,我瞧着相差不多,只怕这几年都会有成亲的人。如果大家都能够带着妻子来,到时候可以选在一处居住,那样住着也安全一些。”

蒋家小子笑了起来,他原本担心季安宁不耐烦操心这些事情,却不曾想过,她能够把大家的事情,顺带一块想了想。

他想起顾石诺的黑脸,他赶紧笑着跟季安宁说:“婶婶,我这样是不是很没有出息?我都不先去想一想如何的建功立业,只想着明年的时候,如何去安置刚成亲的妻子居住。”

季安宁听他的话,她笑了起来,说:“我为为觉得只有后方安稳,你们在前方,才能放心的建功立业。”

蒋家小子笑了起来,他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齿,说:“婶婶,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因私而忘记正事。我其实明白我能做到那一步,在军中,我能守护好后方。”

夜里,季安宁与顾石诺在聊天的时候,她把蒋家小子的话说了出来,颇有些感叹的说:“我觉得平常人,都是如他这般的想法。

把家里人安排妥当,在外面放心做事。但愿他的未婚妻子,如他所愿的如意。”顾石诺笑瞧着她,说:“蒋家小子的确如他所说,他很适合做间者。

他父亲认为他,在来严城的发展机会不多。有这样一个机会到都城来,对他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而我身边需要一个消息灵通的人,当然他要让我可以相信。眼下,我就想冷眼瞧着他,看他到底能等到那一步。”

季安宁略有些惊讶的瞧着他,说:“十哥,原来你的心里还是有些赞赏他?”顾石诺笑着点头说:“我只带五十人前来都城,这五十人我自然要有自己考虑。

内里有几个人,对外面的人说,是有人情面子的关系。其实我愿意点头,是因为看到他们还是能够撑得住一些事情,我才会愿意把人带到都城来。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他们提供机会,只是要看谁能把握住机会。”季安宁了解的点了点头,牛不喝水,也不能按着它的头。

那些人愿意让嫡亲儿跟随顾石诺,自然早瞧明白,他是从来不会抢下面人的功劳人。

季安宁把这话说给顾石诺听,他笑了起来说:“我从前是不屑于去抢占别人的功劳,我有本事,我就上。无本事,就歇在一边凉快。

后来,我们有儿子的人,我自然要为儿子留条宽路走。只有眼光短浅,又不肯为后人着想的人,才会把路子走得窄起来。

有些事情,一时之间,能隐瞒得了上面的人,可是却隐瞒不了下面的人。隐患这么多,防不胜防。何必呢,做那种多此一举的事情。”

季安宁乐起来,她喜欢身边人行事坦荡。顾石诺瞧着她明朗的神情,很是庆幸,他娶了她。

如季安宁这样的人,难怪季家的长辈们为她算计得这么仔细。她这种清水性格,大约就是要多多护持着。

季安宁抬眼瞧见顾石诺眼里的神色,她笑了起来说:“十哥,我没有你想的那样纯真。只是你护得了我周全,又无人惹我,我现时觉得小白花做起来挺舒服。”

顾石诺思索一会后,想起她平日里有时说的话,他方想明白她嘴里小白花的意思。他转而笑了起来,他把她仔细的打量之后。

他评价说:“宁儿,你的肤色是够白,可惜你不喜欢逢人扮楚楚可人的模样,这样距离你嘴里说的小白花,稍稍差了那么一些些。

哈哈哈,小白花,宁儿,你是怎么想的,用这样的名号来说人?”季安宁略有些窘然起来,有些事情,如何解释得清楚?

她皱眉头说:“大约是在梦里想起的事情,人们爱以花来评女人的品性和容貌。而小白花虽说不太打眼,在众花丛中,却是相当打眼的存在。

有许多的女子,在不曾经事之前,都是一朵朵含着羞色的花朵,当然色彩因各人的喜好而不同。喜欢白色的,自然是小白花。

只是大部分的小白花,在成亲之后都变成普通的花朵。而真正的小白花,在成亲之后,最容易修练成老白花。”

季安宁与顾石诺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她现在的年纪,在这时代人的眼里,只怕也是老白花的年纪。

她立时反应过来,与顾石诺说:“十哥,我不做小白花,我还是做一朵野花吧。就是年纪老了,到时候,也能老出风骨来。”

顾石诺只觉得与季安宁就这样漫无边际的闲聊,还能聊出这么多的乐子出来。他笑着说:“由着你随意去选吧,我又没有规定你只能做一种花。”

季安宁略有些嗔意的瞧着他,说:“十哥,我与你说正事,再也不能就这样歪了话题。我想着过几日,我们去城里,是先去季家,还是去家里?”

她一脸诚恳神情瞧着顾石诺,他瞧着她的神色,笑了起来说:“弟弟们和侄子都亲自来接人,我们自然是先去季家。

只是你要记得送口信回家去与兄嫂说明一番。”季安宁轻轻点头说:“我们中午在季家,午时过后,就去自已家里。”

她笑着瞧向顾石诺笑着说:“万事俱备,只欠你几时有假。”顾石诺笑了起来,说:“再过两天吧,我今天有机会面见过圣人了。”

第七百七十五章 意

季安宁立时端正的坐起来,她瞧着他,问:“圣人与你说一会话?”他笑了起来,说:“圣人问我路上可太平?”

季安宁瞪大眼睛瞧着他,他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说:“你在心里胡想什么事情?圣人路过的时候,我恰恰在路边与人一块候着行礼。

他停下来,问了我几句话,我认真的回答,这已经是难得的面见机会。”季安宁心安静下来,这样一来,有些人是不会为难他。

季安宁悄悄的瞧向他,低声说:“他们说,圣人很赏识你。”顾石诺笑了起来,说:“圣人赏识所有忠心为国的人。

别相信外面人的瞎说,能够调到都城来的千总,都是圣人有过印象的人,或者是品行非常端正忠心的人。

圣人是明君,得遇明君,是我们所有人的幸事。”季安宁眼睛闪闪发亮的瞧着顾石诺,那眼里的佩服神色明晃晃。

顾石诺给她瞧得笑了起来,说:“宁儿,我会好好的做事。圣人随口叫得出我的名号,那样只要我有本事,上面的人,一定会提供机会给我。”

夫妻两人在这一夜,自然是相当的尽兴。他们许久不曾真正的在一起。如今两人的感情深浓起来,越发觉得情意纺织不已。

季安宁是希望顺其自然的再有一个孩子,而顾石诺则希望第三个孩子,能够来得慢一些,他们独处的时光太短了。

季安安伸手抚着他汗湿的脸,低声说:“等到孩子们大了,他们各自有了小家。那时候,我们独处的时光,就会多了起来。

那个时候,你别嫌弃我老了。”顾石诺伸手搂住她,笑着说:“我比你大这么多,那时候,你别嫌弃我老了。”

季安宁很是感叹的说:“男人是不会老,纵然是年纪大了,有本事有能力的男人,只怕是会更加的吸引人。

十哥,那时候,如果你有了外心。你别带到我面前来,我那时候也不会想见你。”顾石诺轻轻的笑了起来,说:“满房间的酸味,我现在与你说什么,你的心里还是不会信我。

只是你想一想我祖父是如何去的,你再想一想我父亲的现在。你就会明白,我那时候,别说我是无心,就是有心,大约也无力了吧。”

季安宁觉得顾家七老爷瞧着正当年,不象那方面有问题的人。然而顾石诺透出来的风声,又让她惊讶不已。

她低声说:“不会吧。我听说,父亲不是祖父那种好色人,他比较重情。他年青的时候宠爱老妾,后来宠爱商妾。”

季安宁实在不好意思与他说实话,妯娌们皆说,顾家七老爷是无法对顾家七夫人生情,其实与顾家七夫人本身的性情有太大的关系。

她事事粘紧顾家七老爷,她就是一朵美花,这样一来也失了本来的新鲜。她只是比顾家七老夫人表现好太多,她从来不会把自家内宅里面的事情,闹出自家院子外去。

而顾家七老夫人年青的时候,是闹了一出又一出的家事。闹到后面,各房都远着她。因为每次她痛恨顾家七老爷的好色,妯娌们最初都站在她这一边,纷纷为她说好话。

然而,他们夫妻合好之后。她又会怨了妯娌们太好事情,一个个象是有心坏他们的夫妻之情。她完全忘却是她主动求上门去,要求妯娌们出面帮着说话。

而顾家七夫人则是不管顾家七老爷做好做坏,她都把事隐在自家院子里面。时日一长,因为她够省心,大家对顾玫诺兄弟多少照顾了一些。

季安宁觉得男人在这方面是需要鼓励,她笑着说:“十哥,你不管什么年纪,都会一直雄风长存。”

“噗。”顾石诺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说:“宁儿,你这种安慰话,还是先存放几十年后,你再来与我细细说一说。”

季安宁很是心虚的总结经验,说:“十哥,等到闲下来,我还是要多看话本子学一学。”顾石诺皱眉头瞅着她,说:“你喜欢书生样的人?”

季安宁想着这时代话本子里的书生人物,一致是单薄瘦弱风吹就倒,时不时迎着风说几句酸诗。

她立时摇头否认说:“十哥,我就没有遇见过话本里书生样的人。何况那样的人,我想一想,就实在有些喜欢无能。

只是不知话本子里面,那深闺小姐们是什么样的眼光,一个个都奔着那样的人去。写话本子的人,要不本身是这种人,一心想哄骗一个女子嫁给他。

要不就是想着不知事的女子,多花银子子买他的话本子看。”季安宁是一个相当实际的人,这个时代里,百无一用是书生。

顾石诺悠悠一声说:“你的兄弟都是书生。”季安宁立时就反驳:“哧,我的兄弟是读书人,他们与痴读书的书生,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他们在家里还会与人学一学身手,那是那种文弱书生可以与之相比。他们一个个在家里都能担起事情,从来不会有事无中瞎背酸诗。”

顾石诺笑了起来,说:“我认识诗文杰出的人,他们不会象你认为的这样,随时随地都在诗中。

杰出有本事的人,从来不会随意在人前展示才华。只有那半桶水的人,才会四处炫耀脑子里那浅浅的一层货色。”

季安宁也觉得她在这方面是有所偏见,幸好顾石诺不与她去计较长短。其实她嫡亲兄长季树立的诗文皆出色,只是他从来不在人前张扬。

季树立说那是小道之事,而他要行大道的人,他不能把心思全用在那方面。诗文写得好,可以传世。

然而季树立则没有那种心思,他笑着说:“浮名太重,只怕会影响到自家的事情。大哥为了家人,他沉默低调多年。

日后,我们季家的家风,就要如大哥的为人行事一样的低调行事。人,总应该明白,什么对自已最重要。季家人,自然是家人重要。”

顾石诺每次听季安宁提及兄长的时候,他都有许多的感叹。季安宁很少言及父母,她反而对两位兄长更加的有感情。

第七百七十六章 同情

都城的季家,宅院要比熟州城里的季家,显得小巧秀气些。季树正夫妻迎了出来,他随意扫了一眼季安宁,她立时恢复一脸端庄温婉的神情。

顾石诺笑着与季树正见礼,他笑着瞧了瞧季安宁的神情,只觉得季树正教妹有方。瞧一瞧,这样端婉神情的女子,那象越来越在他面前松散的人。

邵氏拉着顾阳景和顾雪景兄弟的手,已经笑得眼里没有季安宁这个妹妹,她的心思全用在两个孩子的身上。

顾阳景和顾雪景一边与邵氏说话,两人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季树正,他们神色里的那种新鲜好奇,让季树正笑着低头瞧了瞧他们。

顾阳景立时端正的神色,他小脸微微红了起来,低声叫:“大舅舅。”顾雪景冲着季树正绽开大大的笑容,他笑得一口小白牙闪闪发光。

邵氏瞅着两个孩子,她与季安宁低声说:“你瞧一瞧你大哥,他只要冲孩子们笑一笑,孩子们一个个奔着去喜欢他。”

季安宁望着她微微笑了笑,邵氏立时想起身边这一个也是同样类型。邵氏冲着她说:“悦儿一家也会赶了过来,你们好几年不曾见面了,正好在一处说说话。

他们男人也见一见面,日后常来往。”季安宁一脸盼望的神情,她与季洁悦书信往来,可是总是抵不了直接面见来得亲近。

邵氏瞧见到她的神色,她转而笑了起来,说:“悦儿已经连着几日送信过来,她说你已经送信知会过她,你们到都城边来的消息?”

季安宁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笑着说:“我家里还没有张罗好,等到再过上几月,家里整理好了,我就请大家去城外聚会。”

邵氏很是理解的点头,说:“家里的园丁,只要你用得上,你几时要用,我几时使唤他去。”

季安宁笑了起来,说:“我那里的情形,只怕近来都是有些用不上。只要有风,出门都不能睁着眼,要微微闭着看路。”

邵氏轻轻点头后,说:“你大哥找资料查过那地,那里原本城里几家做生意的人,合起来修的一排院子,用来度假用。

只是后来他们生意平平,又有传言说那地不旺人,地就这样的给荒了。”邵氏略有些担心神情瞧着季安宁,她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