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征询的看江哲信。后者宠溺的点点头,揉了揉我的头发:“去吧,看你这满脸的汗,洗完我们再吃饭。”

我走进浴室,反锁上门,把裙子和内衣都脱下来。镜子里的身体布满伤痕,从前胸到小腹,从后背到大腿,大片的青紫淤血触目惊心,新旧伤痕交错,曾经破皮渗血的地方虽然已经愈合结上小疤,却仍然惨不忍睹。

46天,从订立二次契约的那个夜晚到今天,整整过去了46天。而我就象熬过了46年那样漫长。每一天,都深深的留在我的记忆中。

没有人知道江哲信的双重性格可以矛盾极端成这个样子。在外面,他宠我,向全世界昭告我是一块儿易碎的珍品,值得他倾尽全部心力来呵护。可是一旦到了床上,他就恨不得把我撕碎了吞下肚子,次次都往死里整。

开始我曾以为,他折磨我,是想用我的痛苦来打击许宝山,等他怒气消了,我的日子也就好过了。现在才明白,他那纯粹是满足自己的需要。他就是要看着我痛苦至极,他才能满足。而二次契约,让他再也没了顾忌,在我面前毫不掩饰他的残忍和暴戾,只要他的兴致来了,只要他有需要,我就成了他手里的小白鼠,各种道具都会拿来在我身上做实验。

深吸口气,我慢慢滑下浴缸,让热水淹至我的脖子。伤处的疼痛不再剧烈,我知道,距离他发泄的日子又不远了。

我擦干身体,换上一件新的睡裙,圆领过膝,正好把伤痕全部盖住。然后粗略的擦了擦头发就走出去。

他正坐在饭厅里等我,我慢慢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他站起来,走到我身后。解下我围拢头发的大浴巾,轻柔的帮我揉搓长发。

“以后别这么任性,有车怎么不坐呢?”他亲吻我的头顶,在我耳边低喃。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觉得天气很好,想走一走。”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今晚就要享用我。

“最近事情太多,我不想你出什么意外,我安排保护你的人都是高手,你应该听他们的话。”

“……我知道了。”我垂下眼睛,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他放开我,优雅的坐回座位:“吃吧。吃完饭试试我给你新买的衣服。是上周法国时装周刚刚发布的。”

我眼睛看着餐盘,心绪却涣散了,拿着筷子的手隐隐的轻颤。

卧室大床上堆砌着不下十件新装,无一不是高胸过膝的各式长裙。江哲信斜靠床头,双手环胸,悠闲舒适的盯着我。

这是他最喜欢的游戏之一,他总赞叹我长的漂亮,总是花大手笔为我购置昂贵的新装,然后就象现在这样,让我一件一件的穿给他看。

我缓缓解开睡裙前襟的几个花扣,睡裙轻飘飘的从肩头滑下,落在我细致的足踝上。睡裙下空无一物,我全身赤裸着走上前拿过最上面的裙子套上身体。

“这件很适合你,下次再陪我出去,就穿它吧。”

我拉下腰间的拉链,从下至上的把它脱下来,胸前的浑圆轻微颤动了几下,我听到几不可闻的叹息。

第二件第三件,他都没有发表评论,只让我转圈儿给他看。

第四件,胸口出乎意料的低,连乳沟都掩饰不住,双胸上部的伤痕完全暴露在裙子外面。我的心跳开始加速,知道时间到了。

江哲信盯着我,然后向我招手。我冲他走过去,停在床边。

他拉住我的小臂猛力一扯,我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结实的手臂紧紧地圈住我,埋在我颈间的脸粗重的呼吸着。

“很美,你真的很美。那些伤痕很美。”他喘息着说完,一个翻身把我压在床上。

大手来到我的胸前,嗤拉一声,新衣应声撕裂,飘落到床上。这也是老把戏,他让我穿新衣给他看,就是等的这一刻,他亲手撕裂,然后占有我。

“我要你,我今晚为你准备了别的礼物。乖乖的,别动。”他蜻蜓点水一般轻啄我的唇,然后扔下威胁。

我被一股深沉的痛苦攫住了,不甘、恼怒而又必须忍耐。

我忘不了最初被调教的日子里我试图反抗后的下场,深知每一次的反抗只会带来更屈辱、更严厉的惩罚。

我已经彻底的无法脱身了,就算现在后悔参与这个计划,想中途退出也为时太晚和完全不可能了。我没有叫停的权力,也没有逃跑的机会。一切主动权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我只能压抑和忍耐,期望以驯服早日换得他的信任。

我静静的躺着,对于江哲信接下来的摆布毫不反抗。

四肢被拉开,呈现X型分别固定在四个床腿上,然后一个眼罩遮蔽了我的双眼。

一片黑暗,所有的事情都是未知数。

我听到了他离开又返回的声音,然后就是摁动打火机的哔叭声。燃烧的气味越来越浓,炙热感也离我的身体越来越近。

不,我不安的扭动了一下,根本无法移动身体。

尖锐的灼痛突然落在胸前,就象热锅里激溅出的油点一样,炙伤了我前胸尚在恢复当中的皮肤,我几乎想跳起来。

是蜡烛,他在往我身上滴蜡。

一滴接一滴,越滴越快,越滴越多。我的意识全都放在感觉上,对于疼痛格外的敏感。

如果我身上没有旧伤,我想我可以忍耐的时间更长一点的。可是现在,我做不到。

“唔……。”激痛让我忍受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身躯不受控制的扭动著,四肢也在绳子里开始挣扎。

一滴蜡正正地滴在我左侧的乳头上,我象岸上的鱼一样弓腰跳动了一下,却因为禁锢的四肢,而更快的贴回床上。就这么一下,手腕的绳子就勒进皮肉里,也是钻心的痛。

然后是右侧的乳头,我腹部的肌肉完全绷紧了,我忘记了呼吸。一滴两滴三滴,我的乳头要烤焦的感觉,我甚至隐约闻到了皮肉烧糊的味道。

“不要!!!!!”我终于发出今晚第一声惨呼。

动作停下来了,我能够听到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凌汐,你总是那么冷淡。”江哲信喘息着抚弄我的胸部。

对于他的指控,我无话可说。我重新咬住嘴唇。

冰凉的指尖来到我的腿间,分开了我的花瓣,揉弄隐藏其中的小颗粒。奇异的感觉升上来,与上身的疼痛混杂在一起,让我无所适从。

“舒服吗?叫出来。”他恶意的加重了动作。

如果他每次不是这么强求,也许我还不会这么抵触。可是他的命令,令我加倍的羞耻,我无法服从。

几秒钟后,他的手指停下来,不再逗弄我,而是压在我的花瓣上。我的心一紧,只来得及绷住大腿,下身就是火辣辣的痛。

他把积蓄的烛液一股脑的倾倒在我的花瓣和颗粒上!

我不敢呼吸,所有的感觉都在腿间。脸上全是泪水。

他给我时间,让我充分的体会灭顶的痛苦。

眼罩被摘掉了,他抹去我的泪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睛里是黑色的火焰:“把你的热情交给我。不然,就痛苦的死去。”

我看着他,慢慢摇了摇头,我不能。我的热情已经全部给别人了。

那个人说,凌汐,你真是个热情的小东西,总让我欲罢不能,爱不够。

江哲信笑了,优雅、不以为然的笑。他转身拿过床头柜上的皮鞭,劈头盖脸的抽下来。

我挣扎的如此剧烈,带动着整个大铁床都在晃动。

鞭子从上而下的依次把干涸的蜡液抽掉,直到我的腿间。

那不仅仅是疼痛,与刚才的疼痛相比,这种痛楚是撕裂了身体,碾碎了骨头的毁灭之痛。

“啊!!!!……”我听到了惨烈的哭叫声,却意识不到那就是自己的声音。

转机

我目光呆滞的看着车外。

华灯初上,繁华纷乱的豪华商业街区,璀璨的橱窗,缤纷的灯光,各式打扮的人潮。

奢靡的城市,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正是江湖霸主们消遣放松的开始。

却与我无关。

车窗玻璃上映照出的淡漠、无动于衷的清眉俊目,皆数落入身旁人审视的眼眸中。

紧紧困我于怀中的江哲信,一直盯着我,即便背对着他,仍然躲不过窗面折回来的深邃眸光。

我知道他很愤怒,或者说很憋气,估计从来没有人敢让他如此吃鳖过。

明明是一个玩物,说的再难听点,不过是个性奴隶,却在主人面前摆脸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觉得他就应该灭了我,或者一刀毙命,或者万箭穿心。根据我对他残酷指数的了解,也许还会有凌迟处死这第三种考虑。

自从那个滴蜡的晚上,我差点死于他的鞭下后,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盼望他早下决定,给我个了断,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在床上躺了十天,除去最初三天不省人事,接下来的那一周我就天天等结果。到今天又是十天过去了,他竟然还没想好?不但没想好,还带我出来吃饭,他什么时候变得有如此的大肚量了?令人费解。

车子停住了,鼎寿坡大酒楼,江家私人产业的一部分。

也许是江哲信提前就交待好了,从我们在地下停车场下车进入电梯,一直到最高层的顶级私人包间,都没有再见到一个外人。

江哲信一直抱着我,他不抱也不行,我现在走不了几步路,原因无他,旧伤未好,大病初愈,接近半个月没有好好进食。别说走路,就是让我独自站十分钟,估计我都坚持不下来。虽然没有小姐的命,身子却还是小姐的身子,二十多年来从未受过如此的委屈,让他那么穷凶极恶的差点抽成碎片,哪儿那么容易的说恢复就恢复。

只有四人座的豪华包间里,光定位服务生就四个人,显然平日都是一对一的贵宾服务。今天就我和江哲信俩人就餐,他们也仍然全部留下了,果然是太子爷的金面比天大。

即便这些人八面玲珑见惯了各式场面,乍看到堂堂太子爷亲手抱着一个女人进来,还共坐一个座位,也一时都没掩饰住惊愕之色。

我坐在江哲信的腿上,在他的强势引导下,不得不依偎在他怀里。虽然他就喜欢在众人面前表现对我的宠爱,不过不得不说,这次的姿势未免还是有点演过了,对于他这个公众人物来说,不免显得轻浮。只要这四个人当中有一个传扬出去,明天的头版头条就会异常精彩、声情并茂。

不过我不用替他想那么多,他丢不丢脸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奢望让他这么屈尊降贵的赏我面子,我更希望他把我丢在一边不闻不问才好。

干捞极品天九翅、金汤蟹肉烩官燕……,各色大补特补的招牌菜肴轮番上桌,众目睽睽之下,江大总裁逐一舀起汤汤水水,亲自浅尝试过温度之后,再喂进我的嘴里。

而我始终面色如水,毫无感激之色。

几番下来,服务生注视我的目光不再那么恭敬,偶尔还会借着撤盘之际在暗处对我投以不屑的眼神。

我知道他们是在为他们的主子抱不平了。必定是觉得这个女人如此不知好歹。

反倒是江总裁一如既往,不但不恼,在我咽下高汤之后,还温柔体贴的问我:“舌头还疼不疼?”

我淡漠的摇摇头。其实还是有点疼的,毕竟舌尖差一点就真断了,是缝合了五针才保住的。

江哲信咬上我的耳朵,用只有我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就没想过自尽后的下场?你以为这种方法真的死得了人吗?下次再敢这么做,我就把令尊挫骨扬灰。”

自尽?他竟然以为我是要自尽?要不是我现在得伪装了无生趣的样子,我一定会嘲笑他的。我也不相信咬断舌头就能真的死掉。我那只是剧痛之下,咬唇未果,误伤了自己。

我忽然清晰的想起来当时江哲信看到鲜血从我嘴角溢出时的样子,心里豁然升起一线希望。

我决定再赌一把。

被灌了一肚子水饱,他把我抱回家。

我依旧无言,随他怎么做都好,现在就要比谁更沉得住气。

照例是撕掉我的衣服,然后给我盖上了丝被。

他去了浴室,我闭上眼睛等着。

水声停止,他走出来躺在我旁边,把我侧身搂住。

这几天都是这样的,他难得收敛了脾气,而我却摆足了架子。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是真的想激怒他,由他出手结束这一切。

但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慢慢睁开眼睛,果然和他直接对视上。

他完全没料到我会突然看着他,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我想见我的父亲。”我轻轻的开口,眼泪泉涌而出。

这是二十天来,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他眯起眼睛,脸色阴沉:“你忘记我刚刚才说的话了吗?”

果然上当了,他以为我是想去和许宝山诀别的吗?

目的达到了,我重新闭上眼睛,不再吭声。

片刻后,他说:“养女儿果然没用。如果是个儿子,一定会关心许氏企业今后的安危的。许宝山后继无人了。”

孺子可教也,这么快就上道儿了?不过他拿出许氏企业说事儿,却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那不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吗?

我眼睛也没睁,哽咽的说:“许氏不是已经在你手中了吗?难道你会还给我们吗?”

“那可不一定,”他摸上我的脸,“区区许氏,我根本没放在眼里。别忘了,我是不忍看你们父女俩惹上官司才好心伸出援手的,我岂能趁人之危,落下口实?”

还真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儿了?你这何止是事后趁人之危,分明还有个事前设计陷害。你不过就是又想立牌坊,又当那个什么。我就不因为你说粗话了。好,你不想落人口实,就把许氏还给许宝山。

我受惊般睁开眼睛,充满希冀的说:“那你把许氏还给我父亲好不好?许氏一旦周转过来,还会还你钱的。”

江哲信浮上一丝冷笑:“你父亲已经年老糊涂了,要想管理许氏,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我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我不知道怎么做?”

“我来安排。但是,”他定定的看着我:“记住你的本分,我们的契约不会失效。我这次原谅你的挑衅。下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求死却不能。”字字斩钉截铁,我毫不怀疑,他真会说得出做得到。

我又不那么肯定自己的赌注一定会赢了,我实在不了解这个脸色变的比翻书还快的暴君。

十天。他又给了我十天调养的时间。

然后,亲自带着我到了公司。却不是许氏科技,而是他自己的根据地,江氏大厦。

“你先做我的私人助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从商的悟性。”江哲信如此解释。

我跟在江哲信的身后,步入一楼门厅。不愧是家族继承人,他现在俨然做到了公私分明,并没有将暧昧进行到底。原本还担心他别有用心,现在我放心了,只要在上班时间,在这个地方,我应该是安全的。

早就听闻外界吹捧江氏大厦堪称兼具人性化与现代感的新时代大楼中的典范,现在看来倒也不是言过其词。光就一楼门厅来说,大跨度玻璃雨蓬和玻璃帷幕,搭配挑高两层楼的大堂,尤显光洁、时髦、富有人文气息的意象空间。

再有衣洁光鲜穿梭其中的白领男女,个个显得精神充沛、神采飞扬,光我看着,也觉得在这里上班一定是种享受。

当然,如果没有那么多过于好奇、审视的目光追随,我会更享受一些。

江哲信步子很快,也很坚定。我紧随其后快步跨进总裁专用电梯,即便相隔有好几米,我仍然感觉的到,旁边员工梯门前投射过来的众多目光冷箭。

不过就是同乘专用电梯嘛,至于这么羡慕吗?如果那些女孩子知道她们崇拜、热爱的梦中情人江总裁有着特殊嗜好,她们还会不会如此敌视一个陌生人?

电梯门关闭,稳稳的向上移动。头发被手指勾住,打断我的叹息和走神儿。我迎向他的目光,枉我刚才还在心里给了他那么高的一个评价,原来他在这里仍然可以对我动手动脚。

“想什么呢?”他淡淡开口,拇指摩挲我的下唇。

我是万不敢把刚才所想的说给当事人听的。我不信他对那些目光毫无察觉,他这个问题分明就是故意的。

下唇有点刺痛,他突然上前一步,我的心一抖。

‘叮咚’,电梯恰巧停下来,救了我。

他最后盯了我一眼,放下了手。与此同时,电梯门缓缓打开。

打杂

宽大落地玻璃门,气派的办公桌,漂亮的女秘书,翠绿的植物……,一切都与我第一次来看到的情形没有任何不同,唯一改变的只是我的心情。

上次是自暴自弃下的奋勇直前,这次却是意外生机中的小心谨慎。

这几个月的苦不是白吃的,我已经充分领教了江哲信的厉害。原先以为不成功则成仁,大不了一死的想法是非常不对的。实践证明,在残暴变态的江总裁这里完全行不通,就算自己想死,也没有决定权,如果情况更糟糕一点,还可能直接演变成生不如死。古人曰:过而改之,善莫大焉。我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现在要纠正态度,改变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