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郇乃锐,他就那么一说,主意也是突然间涌上来,叫叶少的一句话给弄的有些不太确定了,他看了看李胜利,见他的脸黑的跟个炭般,就知道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

“可是弄成结婚登记证上头的照片?”

他试探地问,没敢太确定,真是没太敢,哪里敢想着自个儿的馊主意,真叫叶少给听去了,还打算做个十成十的!

好吧,他觉得自己都那个弱爆了,叶少太给力了!

叶秉泽就是那么看他一眼,“要是你不行,给我找个能行的人来。”

开玩笑,他怎么不行了!

郇乃锐差点蹦跳起来,他性格好,可不代表他好欺负的是吧,这简直就是在置疑他的男性自尊,“一会就好,弄个照片还不是容易的事。”

这边紧锣密鼓的就行动起来了,真个叫人大开眼界,要是不知道的人见了,准会问一句惊讶的话:这也行?

李胜利想劝来的,一想到叶少那脾气,恐怕是九头牛也是拉不回来,到不如给老爷子打个电话,谁知道老爷子的话,差点让他的下巴掉了,因为老爷子比叶少更牛叉,回他一句,登什么个破记,直接把人抢回来不就得了!

他真是无语望天,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叶家与陈家有婚姻的事吗?或者是这家人根本没有这个当回事?就他一个人在那里纠结?

郇乃锐这会儿瞅着照片,要说呀,就是一个电话的事,照片就给弄成了,瞅着照片里的两个人,叶少手揽着伍卫国,看上去很和谐,很强大。

“你去办吧。”

叶少表示满意,瞅着手里的照片,那手可是摸着她的脸,小小的脸蛋儿,在他的身下红的跟个石榴儿一般,叫他的手忍不住把照片捏成一团。

郇乃锐觉得幸好那照片备了好几张,要不然就毁了张,带着伍卫国的身份证儿,还有叶少的身份证儿,他去婚姻登记处了!

这真是挺热闹的,他哪里不好选,跟柳成寄选的同个地方,在外面把里头的事听了个十足十,又看了看试图想要接近伍卫国的顾乔,冲他使了个眼色。

顾乔还在迟疑,手紧握着文件袋,那心跟着打鼓一样,不要说他没见过世面,他真见过,可是要得罪人,真到这份上,他真是没有胆子!

“哟哟,这都是怎么了,郇乃锐个大主编也在呀,怎么都劳着你出来采访了?”

那声儿,可是不客气的,从外头传来,让人都转过头,那外面站着一身军装的男人,高大壮硕,即使那身军装都不能掩去他身上的那股子痞味,双臂环抱在胸前,笑眼眯眯地瞅着里头的众生相。

哈哈哈!!意外不?

哈哈哈,我真狗血!!

其实我就是个洒狗血的!

狗血洒的肿么样?

来吧,表达意见吧!!

036入戏太深

一波未平,一波又跟着起,这都叫做是什么事来的?

有首歌有这么唱来的:“一波还来不及,一波又来侵袭…”

想当初,小七可迷任贤齐的,首首歌都是会唱的,但是今儿个摆在面前的情况,叫她一下子想起这个歌词来。

她忍不住乐了,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乐过,这些人可真是扯,也都是些混蛋,她要结婚,与他们有何干。

一个先下手为强,伪造她的签名啥的,弄了个结婚登记;另一个自己到是没出面,派人过来,手里还拿着文件袋,想办什么,她都不用想了。

她扯着柳成寄的手,差点儿笑得没背过气去,“你看看,这都怎么了,我感觉跟做梦一样,你说我是不是还没有清醒的?”

她问的好,柳成寄也是笑,这头一回结婚,也就打算是这么结上个一回的,不止有人已经坐实,还有人在后边赶着弄成个事实。

难道他老婆还要嫁三家不成?

他更乐了,搂着小七的腰肢儿,面对着于震,瞅着那兵痞子,“得了,于震,跟哥这儿玩个把戏儿,小七的表格到是填好了,你人来的真是时候,可得把字签上一签,也别叫小七为难是不?”

于震不是没瞅见那申请表,凭着他的眼力,那是看的清清楚楚,他笑得比柳成寄更温柔,与他那个壮硕的身形一搭,看上去怎么都有点不太和谐。

他抚着自个儿的额头,像是听见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我怎么听不懂?”他回头瞅着郇乃锐,“大主编,你有没有听到,军婚,柳大书记想破坏军婚!”

破坏军婚罪。

咱们天朝可是有这么个罪名。

郇乃锐笑了,手里的文件袋这会儿要是再拿出来,他就是个二百五,虽说他的初衷就是这样子,可也架不住这一个比一个下手快的,这于少、不,现在叫做于团长,还真是够给力的!

他是真心这么想的,没有一点儿夸大成分,那笑眯眯的眼里全都是笑意,掠过一眼窗口那边摆着的离婚申请表格,方方正正的字迹,他到是认得的,总不能是柳大书记代笔。

“你们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跑得快,再留下来也没有用,让这两位对上吧,他可没有兴趣看下去。

他走的快,几步就出去,跟逃难一样。

呃——

小七瞅着他的背影,跟这么个人到是没见过几次面,跟个狐狸一样狡猾,别看着表面是个斯斯文文的,做起事都是没什么下限。

“还是签字吧。”她瞅着于震,眼里带着笑意,“于大团长,你是魔怔了,还是怎么的,这种事都干?”

要是这话是别人说的,那还好,于震大不了还是心情极好地回过去一句“我就是魔怔了,怎么的?”

可这话是小七说的,他就不耐烦听了,那眼睛蛤的跟个鹌鹑蛋一样大,“伍卫国,你要是不乐意,就去法院吧。”

听听——

都听听——

这是人说的话吗?

法院!

法院是随便都能去得的?

她要与柳成寄结婚,这事儿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临了,扯出个她在登记的前一天,与别人登记了?

这种事传出去,她都觉得没蛋都疼,瞅着他那个杠着脖子想跟她硬着干的模样,她真是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上前一步,不顾柳成寄的阻拦,挥手就打向不要脸的于震。

他既然都这么不要脸了,给他个巴掌,好叫他再没脸!

于震也没有躲,要说他的身手躲不开这记巴掌,那纯粹就是个瞎话,直白来说,就是他没躲,移动个身位都没有,就站在那里硬生生地挨上她一记巴掌。

“啪——”

听那个声音,真清脆,都叫在场的陈局,还有那些个给于震办好结婚手续的工作人员都不由得觉得脸上一疼。

可真是疼的,那快要成古铜色的脸,都是微微透着红,显然是她用力的结果。

柳成寄表示很满意,刚才他到底有没有尽力相拦,只有他自己知道,跟着上前一步,他搂住小七,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于团长说的不错,还不如去法院,看看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可以呀。”于震摸着自己的脸,受过一巴掌的右脸有些烫,他的手摸的别有意味,目光到是炯炯地瞅着小七,“小七要不要去?回头再上回报纸,头条新闻够不够?”

够头条的!

他那手摸的,叫小七不自在,与他在一起时,他总是爱抚过她的脸,能叫她不能控制的颤栗,而现在,她觉得浑身发冷,尤其是他的目光,那种目光就好像在她的面前明明衣衫齐整,却觉得自己身上不着一物。

柳成寄敏感地发现小七的情绪有点不对,小小如锥子般的脸,眼睛瞅着于震,明明在笑,眼底却是近乎于冷漠。

他拿着两张申请表格,“要不出去谈谈?”

小七不想谈,跟个不要脸的人有什么可谈的!

她是这么认为,可搂着她的人可不这么想,他愿意谈,她还有些情绪,不愿意走。

于震比柳成寄更痛快,把自个儿的视线收回来,先走出去,离开办证大厅,他的车子就停在外面,是瞅上去跟他的气质完全符合的黑色悍马。

柳成寄拥着她出来,“如果万不得已,最后只能上法院的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的话,叫她的情绪有些安定下来,确实有点安定,或者这就是她要的答案,或许那叫做保证更确切一点,她骨子里明明不相信,在这个时候,她点头了。

她点头的动作很轻,墨睫微垂,似乎是不想与他的目光相对。

凑下头,他瞅着她的侧脸,肌肤滑腻,还记得那种触感,叫他爱不释手,忍不住亲吻一下她的脸,得到她一记嗔怪的目光,他笑得跟个孩子般。

她也笑了,跟着他的脚步,没有再迟疑,一点都不。

谈判,两个男人在谈判。

小七没有与他们坐在一起,她独自一个人一间包厢,就在隔壁。

男人间的话,她根本没有意思要参与,尽管那是她突然间成了有夫之妇,她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当事人。

高手对决,哪个够沉得住气,哪个就能笑到最后。

可现在,谁也没有能沉住气。

“签字吧。”

“别登记!”

两个人的话那是几乎是同时说的,都是三个字,彼此的声音都差点盖过彼此的话。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气氛沉了一会儿,又是异口同声,这真叫人听后会觉得这两个是不是“心灵相通”来的?

最后,柳成寄喝了点酒,端着方杯,那晶亮的杯子,荡漾着酒液,“到底想说什么?”

他显的很镇定,坐在那里,看着于震。

于震嫌弃他那一小口,自己喝起酒来,就是一口闷的典型,那张性格的脸,可真是露着笑,真是笑,痞子味可浓了,“要我去注销这真没有什么问题,可总不能叫我看着你们登记吧?”

这话可毒了,他到是说的自然,说的光明正大。

有时候话太直白,真叫人受不了。

柳成寄的反应就是掀掀眉,像不怎么意外,“那么,你跟我说说,你想怎么样?”他在笑,笑的很温和,就像他面对公众一样,叫人看了就觉得信服。

于震啐他一口,“得了,别跟我演戏了,也跟我否认,你没有觉得庆幸!”

“庆幸?”柳成寄颇具玩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不知道我们的于团长从哪里说起的?这种话要是叫小七听见了,可不得难受的?”

有时候男人才更能明白男人,于震翘着二郎腿,在那里晃呀晃,没有个正形的样子,谁想的到这个没正形、痞子味十足的男人会是个团长?

“装,装的再像也没有用,你自己知道就成了,还真是别说出来,我可舍不得小七难受。”于震那话说的很替人着想,像个知心姐姐一般,再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去签字,反正就是签个字,你能给我什么?”

他摆出最好的条件,等待着柳成寄的回复。

柳成寄抿一口酒,头一次觉得这个酒苦涩难捺,落在他的舌苔,有些难以下咽,“我不想伤害小七。”

“可你已经伤害了!”于震说的很大声,“在你将她拖进来时,你已经伤害了!”

他说的很大声,声音如雷。

可是,小七没有听见,明明就在隔壁的包厢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她的手机到是一直在响,手机屏幕上面没有显示名字,就一串手机号。

她没接,当作没听见,也没把手机电池给弄出来,就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两手支着下巴,瞅着前面的大屏幕,屏幕上头播着歌,不是她喜欢的歌,她根本没有想听的意思,就是打发个时间,更完全不知道隔壁的两个人男人在谈些什么。

她只是在笑,满眼都是笑意,像个发傻的姑娘般。

037入戏太深

可她不傻,小七真不是傻子,她歪靠在沙发里,自得其乐。

谁是谁的棋子,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

坐了一会,她觉得有点无聊了,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个皮夹子,打开来全是卡,一张张的银行卡,大都是没有多少钱的,只有一张是真正有钱的,就是张廖爱给的,她还是挺喜欢。

谁不喜欢钱,她也喜欢,很喜欢,没有钱,钱真不是万钱,可是在世上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能的,她现在有点钱,伍建设把公司给她,她乐了,为这个乐,不为了别的。

隔壁的两个男人在干嘛,她都不乐意知道,看着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还是那串号码,她终于伸手接起电话,那脸笑的跟个麻花一样,着实与她的轮廓,有点不太合。

她不在乎,这年头,舍不出一张脸去,做什么事都不成,当然,舍出一张脸还是最基本的事,《没完没了》里的葛大爷还说“你以为跳脱衣舞光不要脸就成了?都得会劈叉,能倒立,一条腿轻轻松松一抬一人多高?”

想当年看这个电影时,她还真没有想到自己落到这个地步,这世上不止得舍得出去自己这张脸,还得有一技傍身,像她这样的,舍得出脸,最后啥也没成,这就是后果。

“叶少?”她轻轻地唤一声,手机那头都没个声儿,她不由得笑出声,“郇乃锐,我真不乐意待在明都会所里,这里可真是无聊呢。”

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她赶紧地换个人名,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总之,她接电话的时候,就早已经打算着这指定不是叶秉泽那个人,她真是不会把自己往高里看,更不会觉得今天郇乃锐上那一出,人家叶少就非她不娶了!

没有那种想法,她真不是看不起自己,而是事实摆在那里,她算个什么,至多就是叶少手里的玩/物,人家想干嘛,还不得随人家的意。

她的话说的很漂亮,也不说她自己什么,就说自己不乐意待在会所里,得看郇乃锐怎么理解,他要是能理解她的话,那么就来接她,要是不理她,她还是收拾一番,看着柳成寄与于震之间能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来。

郇乃锐那是个什么人,怎么能听不出她话外之意来,不由得夸她能拎得清,这人真能一下子看出个高低来,伍卫国就是天底下最识相的人。

他回头看一下叶少,那叶少似乎根本没在意,迳自悠闲地挥杆出去,与旁边的人似乎有事在说,又或者只是随便扯上个两三句。

李胜利是看着郇乃锐走的,也没有跟叶少说上一声,最近这两天叶少周围的气压极低,就是他都没敢靠近太多,有些话嘛,还是别说的好,免得受池鱼之殃。

小七坐在包厢里,隔壁还没谈出个什么来,当然,有没有谈出什么来,她压根儿不关心,而是包厢的门开了时,叫她微有些讶异,真想不到郇乃锐会来的这么快。

她右手一拍身身边的位置,一圈圈的闪亮银镯子,明晃晃的叫人闪着眼睛,她到是一点儿都不在意,人懒懒地靠着沙发,微眯着眼睛,“郇乃锐,你真懂人。”

郇乃锐也不拒绝,就坐在她的身边,与她贴的还挺近,也不避讳些什么,手伸过去,将她还没有喝完的饮料一口气喝完,不光是这么不客气的举动,而是他对着喝的边缘,正是她凑唇喝过的地方。

小七瞅着他,面上忍不住一滞,可她是反应快的,一下子就镇定自若,斜瞅着他,双臂环抱在胸前,“郇大主编怎么不坐镇帝都的,都有空来这里,真叫我荣幸。”

郇乃锐还拿着个杯子,眼里含笑,真个斯文的样子,“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来这里都不见你一面,怎么说的过去?”

她乐了,跟有意思的人说话,就是有乐子,人往后一靠,到是不怎么领情,“别跟我说些场面话,听了真叫人腻味,”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打了个呵欠,又接着说道,“当然我也没指望你能跟我说。”

郇乃锐对她的态度到是没有一点不悦,反而是凑近她,颇有些个暧/昧的意味,呼出的热气吐在她的脸上,那张小小的脸蛋,真叫他觉得精致,“你怎么就觉得我不会跟你说,说不定我真的会跟你说。”

她没有出手推开他,保持着懒懒的姿态,反倒是用手轻点向他的额头,身体微微前倾,被尖领子包住的脖子露出一点,那白皙的肌肤是奶/白色,侧着脸,颇有些个烟视媚行的模样,娇嫩的粉色唇瓣儿一绽,“别把我当成想攀着你成名的女作家!”

“哪能呢!”郇乃锐表示很无辜,他一直清白,名声清白,仿佛就如他自己所说一般,脸不红气不喘,“我哪里敢把小七你当成个攀上我出名的女作家,小七你可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动什么也不能动小七你呀。”

话是说的好听,小七笑得更乐,跟个疯婆子似的,笑歪在沙发里,身上的裙子显的有些松松垮垮,勒出她纤细腰肢的腰带,早就让她随意地丢在一边,细撩撩的长腿交叠在一起,因她一笑,到是松开来。

她没在意,双腿交叠回去,眯着双眼睛,“得了,话说的好听罢了。”她说的话速度很慢,站起来,松松垮垮的裙子还是挺有风度地映出她的腰肢,“你说我的凤凰怎么样?”

郇乃锐跟着站起来,还拿起她的腰带,站在她的身后,殷勤地替她系上腰带,那动作很是熟练,像是常常这么做,“应该是伍建设的凤凰。”他没有附和她的话,而是指出事实来。

“可现在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她任由他的手落在腰间,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成分,“落在我的手里就是我的,伍建设只能是算是大股东罢了。”

“那么你得需要靠山,吃下伍建设的靠山。”郇乃锐提出一个“良心”的建议,还要再补上一句,“总不能叫伍建设回来后还在公司与你唱对头戏吧?”

她拍拍手,“郇大主编,你真是个聪明人。”

“谢谢你的夸奖。”他嘴上说着“谢谢”,可神态并没有谦虚的成分,“与柳成寄结婚这一出,你赚的不少呀?”

她更乐了,把他放在腰间的手给挪开,正色地瞅着他,“我哪里还能赚到什么?不过就是离了狼后头还有虎罢了,何不如趁着年轻时给自己攒些资本,别叫自己到老时都没有一无所有。”

“你可真是算计的挺好,也得让柳成寄与于团长听听你现在说的话。”发出感慨,这是郇乃锐的叹息,想到他出的个主意,在她的面前都算是弱爆的,“女人有时心更狠,这话可真是没错儿——”

他很感慨,似乎在他身上都有同一样的事儿。

“你也别同情别人,我算什么呀,柳成寄还真能跟我结婚不成,我可真不敢这么想。”

小七敏锐得很,那眼神都透着笑意,自己先出去,往隔壁包厢走过时,都没看那包厢一眼,走的脚步,那是坚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