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伊天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不见了谨轩的身影。王爷今天真是太反常了,这还是那个成熟稳重、处事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王爷吗?

[正文:第五章 成人之美]

御书房内,欧阳正轩手拿奏折,但心思却早飞到九霄云外,飞到那个白衣女子心上了…

“皇兄,皇兄…”

“小李子,何人喧哗?”何人敢如此大胆在御书房内喧哗?

“好像是谨王爷?奴才去看看。”

三弟?不太可能,三弟向来沉稳怎会如此浮躁?即使当年外夷入侵,打到边关他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曾经的他以为就算有一天世界末日了,他的三弟脸上也不会有太多的表情。

“皇兄!”

正轩走出来,看见谨轩有些气喘吁吁,想必是跑过来的。到底是何事让他这般着急?让连他冷酷王爷的形象都不顾了…

“三弟,什么事让一向淡然的谨王爷着急成这般模样?”难得见他有不一样的表情,当然要好好地戏耍他一番。

“皇兄,我…”谨轩吱吱唔唔,满脸憋得通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正轩不可思议看着谨轩的脸在变色,更加好奇了,长这么大从来就没看过他这个样子,太好玩了…

“三弟,你我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从小他们两个感情就很好,简直是亲密无间,分享彼此的秘密。这份感情在皇室之中显得难能可贵。

“我…”谨轩犹豫了一下,当即单膝跪了下来。

“皇弟,你这是…”

“臣弟从未求过皇上,今有一事相求,望皇上能够答应。”

什么?他的三弟居然有事求他,从小睿智如他居然也有事要求别人,看来事情不小。

皇帝扶起他,温和地说道:“三弟不必如此,有事尽管说。”然后转身拿起桌案的茶,等着谨轩惊天动地的大事。

“皇兄,臣弟…若是臣弟爱上了皇兄的一位嫔妃,不知皇兄能否割爱…”

话没说完,皇帝刚入口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

“皇上,您小心一点!”李公公轻拍皇帝的背道。

“什么?”他没听错吧?

“臣弟爱上皇兄的一位嫔妃,想请皇兄…”皇兄不会不答应吧?皇上从来不在意任何女人,除了当年的司徒姑娘之外,他还从来没看过他把什么女子放在心上。所以他也就从来没想过,皇上会不答应。可是如果真的答应怎么办?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了心动的感觉,他不想这么轻易放手。

“等一下,你…你刚才这么着急就是为了这个。”不近女色的皇弟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大失方寸,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嗯!”谨轩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你说真说假?”他还是不太相信。谨轩开玩笑的可能性很低,但他为了一个女子…可能性更低!

“皇兄你到底答不答应?”谨轩急切地问道。

“答应答应,不就是一个女人嘛。难得皇弟有事相求,为兄怎能不成人之美?况且谨王府也该有个女主人了。”他和谨轩是什么关系,岂会在乎区区一个女人?就算他要皇后,他也照给不误。前提是谨轩要不要?事实上皇后是美是丑他还没真正认真看过,反正他也不乎。只是听人家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罢了…魏仲贤的女儿再美也终究是魏仲贤的女儿。

“多谢皇兄。”谨轩像是一个得了糖的小孩子那样欣喜。还好他答应了,他应该还没见过雨晴吧?

“只是…”皇帝故作深沉。

“只是什么?”谨轩紧张得拽住皇帝的衣袖问道,生怕皇帝又后悔了。

皇帝无不好笑看着从小老成的他这时小孩子般的动作,笑笑道:“若是那女子已经和朕…那怎么办?”

“这…只要皇兄肯割爱,就算她真的已被皇兄临幸,臣弟也不会介意。”

正轩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看来他的皇弟是真的动情了,而且还不是一时的迷恋,是真的陷下去了。倒让他很好奇地想看看到底后宫中哪个嫔妃竟有这么大魔力?

“哈哈哈…皇弟,看来你是来真的,好吧,朕这就下旨将她赐与你。说吧,她是何人?”皇弟的这份痴情倒跟先皇有些像了…

“不,皇兄。臣弟要的不仅是她的人,更要她的心。在她没有心甘情愿地爱上我之前,我是不会强迫她的。”强摘的瓜不甜,这点他很明白。有了大哥的前车之鉴,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当年的大皇子就是因为强求,酿成了悲剧。也成正轩心中永远的痛!

“哈哈,想不到朕的皇弟还是个痴情种子。朕就成全你!望你早日掳获美人芳心!”

“多谢皇兄。”

“这样吧!皇弟就在京城多留些时日,边关暂时无事,你也不必担心。”顺便跟他心仪之人好好地培养一下感情。他这个哥哥做得够尽职了吧?只怕到了日后,他会为今天这个决定悔恨不已!

“嗯!”谨王爷恢复以往的淡定。“魏仲贤的女儿做了皇后?”

“是啊。”

“为什么?”魏仲贤已权倾朝野,女儿再做了皇后,这龙轩皇朝岂不是要改姓了?

“朕也明白这样只会助长他的气焰,但他是丞相,文武百官多是他的门生,目前他党羽众多,京城兵力又大多集中在他手中。这个时候不能激怒他,况且母后对那个魏盈缳宠爱有加,非逼着朕封她为皇后。”就算她做了皇后又如何,不过是个虚名,也是暂时的。有一天他一定会将她废了,皇后之位他只会给他承诺过的人。他答应过的!

“安抚好他,争取时间。”谨轩淡淡地说,好像只是在跟皇帝讨论今天的天气。

“嗯。目前也只能这样,只是要朕对着那个皇后…算了。”皇帝转过身,拿起一份奏折,道:“这是八百里加急,恒州知府上奏,恒州遇上百年不遇的洪水,奏请朝廷拨款赈灾,修筑堤坝。皇弟有何看法?”

“魏仲贤有什么反应?”

“他自然是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请求朕立即拨款,还推举了李诚做钦差大臣,谁不知李诚是他的亲信。”皇帝不屑地说,总有一天他一定将这些贪官污吏绳之于法,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恒州知府张青倒是个好官。”

“嗯,但如果真的由李诚当钦差,只怕还没出京师赈灾银两就少了一半。朕正为这事烦着呢。要是另派钦差,文武百官竟找不到一个朕可以信任。”就算可以信任,只怕魏仲贤会把他扼杀在摇篮之中。这年头,宫大一级压死人。

“皇上以为四弟如何?”

皇帝恍然大悟:“朕怎把四弟忘了,要他参与政事比登天还难,不过与魏老贼斗法,他倒是乐意得很。他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四王爷逸轩虽与他并非一母同胞,但是由当今太后养大的,他对他就像对谨轩一般。逸轩放荡不羁,自命潇洒,从不在乎皇位。所以他们也就没有这层顾虑!

“他现在在哪里?”自谨轩回京后,他可爱的弟弟还没来看过他呢,每次见了他都像老鼠遇到猫一样,他有这么可怕吗?

“他啊,不是在烟雨楼就是在沁春院了。”这个四弟真是太风流了…

谨轩无奈地摇摇头,四弟这么风流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只是不想重蹈覆辙而已,不想走父皇的老路。

“恒州常年水灾为患,一味赈灾怕是治标不治本。”谨轩回归正题!

“是啊,这个问题在先帝时就一直在寻找解决之法,至今尚无良策。”皇帝不想再谈论这么沉闷的话题,这又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想起刚才的皇弟像小孩一样的样子真是可爱,朕还没看够,这么快又变成以前的谨王爷了,真无趣。不行,再逗逗他:“走。”

“去哪?”

“当然是去见你那位心仪的姑娘了。”朕看你还能不能这么镇定?

果然,他开始站立难安:“皇兄,还是算了,这么晚她应该已经睡,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臣弟先行告退。”说完已没了人影。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干嘛跑这么快?朕又不会吃他?不过那个女子倒是让朕越来越好奇了…

欧阳谨轩从御书房里走出,伊天立即跟上去:“王爷。”

“查一个人,萧雨晴。”谨轩吩咐道。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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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章 初吻.上]

夜深人静,御书内却灯火通明,可见皇帝的勤政。

“皇上,您要查的人属下已查出来。”皇帝贴身侍卫陈翰恭敬道。

“哦?她是哪个府上的?”

“娘娘是京城知府萧齐渊的千金,外间传闻娘娘德才兼备,才智过人,被喻为京城第一才女。娘娘是上个月选秀入宫的,被封为萧昭容。”

萧昭容?还是上个月刚入宫的,为何朕没有一点印象?说是选秀,也不过是做场戏罢了,皇后早就内定,朕憋了一肚子气哪有心思去看秀女们长得是圆是扁?当时每个人都打扮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俗不可耐,所以就随便乱点了几个。对了,后来有个与众不同的,只有她素面朝天,就把她也给加上去了。难道会是她?好险啊,差点就抱憾终身!朕当时怎么就不好好看清楚?

“京城第一才女?”看她样子,怀疑中…

“是!”陈翰笃定道。

“嗯!”皇帝沉吟一声。也是,那样一首精辟的诗她竟能随口作出,可见她的才情确实不一般。

正轩面带微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此时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响起,一听就知道是太监:“皇上,丞相和几位大人求见!”

“宣!”皇帝的脸色一变,冷笑一声。必定是为了赈灾一事,你这老贼怎会就这样善罢干休?

“参见皇上!”魏仲贤带领他的亲信浩浩荡荡走进御书房(风清:‘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来逼宫的。’随风:‘早晚的事,早晚的事!’)

“平身,这么晚了,丞相大人有何事?”皇帝特意加上了丞相大人四个字。

“深夜惊扰圣驾,臣罪该万死!只是恒州洪灾一事,实在是刻不容缓。因此臣与众位大人不得不深夜进宫,奏请皇上圣裁。”

“哦?”皇帝挑眉道。“朕不是将赈灾一事交与逸王处理吗?难道丞相大人有其他高见?”

“臣不敢!只是刚刚臣收到消息,恒州受灾面积不断扩大,随时有崩堤的危险。”

“什么?灾情已这般严重?”

“正是,皇上。逸王爷是天皇贵胄,臣等怎能让王爷陷入危险之中!”

“身为我龙轩皇朝子民本该尽忠报国,逸王身为皇亲,更该身先士卒,怎可因为危险而畏惧呢?”

魏仲贤向李诚使了个眼色,他立即站出来道:“皇上,逸王爷自小深居宫中,怕是…”

“李爱卿,是怀疑逸王的能力,还是怀疑朕的判断?”皇帝大声道。

李诚吓了一跳,慌忙跪下:“臣不敢!”

“皇上,逸王虽精明能干,但洪灾一事毕竟过于危险,只怕若太后知道了,也断不会让逸王有所损伤。”众官被皇帝一吓都大气不敢出,惟有魏仲贤面不改色!他是先帝托孤大臣,在他心里皇帝不过是小孩子。

众人皆知四王爷逸轩虽不是太后亲生,但因逸王生母早逝,自小便由太后养大,把他当成亲生儿子般宠爱。

“丞相大可放心,朕自有办法解决洪灾一事。逸王是朕的四弟,朕怎会把他置于危险之中?”好你个魏老贼,竟用母后来压朕。

“不知皇上有何法子解恒州之灾?”恒州之灾历经多少年了,都没人能够解决,老夫就不相信一个毛头小子真有办法。

“天色已晚,朕明日早朝自会说明。尔等先行退下!”能拖一时是一时。

“臣等告退!”就给你一夜时间,到头来还是得听我的话,你斗不过我的。魏仲贤得意地想。

众臣走后,皇帝颓废地坐在龙椅上。明早若是想不出个办法,难道真的得听他的话?这不是置恒州百姓于水火之中?朕这个皇帝做来何用?

月儿悄然从云层中露出半脸,雾气甚重,一阵微风吹过,雾散了,却在另一处又聚拢。垂柳轻拂湖面,一派静谧安祥…只是某人不甘寂寞,打破了湖面的平静。

萧雨晴闲来无事便弄了条小舟,深更半夜独自泛舟。(随风:‘这丫头是不是有问题啊,深更半夜不睡觉吓什么人呐?’雨晴:‘这叫情调懂不懂?’)

好一个月明风清的晚上,真是月黑风高杀人灭口、奸淫掳掠的好夜晚。雨晴泛着舟恶作剧地想。一时兴起,便唱起歌来: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好一句‘红尘多可笑’。”皇帝心烦意乱到处闲走,忽听得悦耳的歌声,心想:是何人在唱?竟能唱得如此潇洒、如此的目空一切?寻声而至,只见一身穿白衣的女子轻泛小舟。不禁赞叹道。

雨晴闻声,转过头,冲皇帝灿然一笑:“小轩子。”

“是你?”竟是她?不知为何一看到她,刚才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是啊,不能是我吗?”这么晚了以为没有人,没想到还能到熟人。他这个太监也做得太闲了吧?三更半夜还到处瞎逛。也好啊,有他陪我,我一个人不会太无聊!真得很怀疑自己真的会不会无聊到死?我看我有可能会成为古今中外唯一一个因无聊而死的人!

“可以啊,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面。”难道这就是缘份?

“说明我们有缘份啊,喂,上来坐吧。”雨晴把小舟划到岸边,慷慨地邀请道。

正轩一脚跨上去,笑道:“姑娘真有闲情逸致。”

“没办法,宫里的日子真的可以闷死人了。”

“你还是想出宫?”朕的皇宫就让你这么厌恶吗?即使这样,朕也不会让你离开的。你是朕的。

“那当然了,喂,你答应过的事别忘了哦!”

不想听到她再说要离开,于是扯开话题:“雨晴,你刚唱的歌曲风奇特,闻所未闻。是你自己作的吗?”

“不可以吗?”你听过才有鬼呢。不好意思,陈淑华姐姐我不是故意盗你的版的哟!只是看他怀疑的样子,我就很不爽啊。

“很好听。”真的是她自己作的!果真是个才女。

“可是‘对酒当歌,开心到老’又谈何容易呢?”

“有什么难的,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是啊!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为名、为利,哪个人不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最终苦的还不是百姓。”看来天下敢说朕是庸人的,也只有你了,但她也说得不无道理。

“你还挺先天下之忧而忧的!”

“先天下之忧而忧,好,说得好。”正轩异常激动地站起来,这句话真是说出了为君之道啊!

“你干嘛那么激动啊!小心,别掉下去,我可不会救你,刚看你的样子,心事重重的。干嘛啦?”该不会是为了感情的事烦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