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不要再说这些了。你该回宫了,也许你的真正的妻子和孩子在等着你。”一年了,他的孩子也应该出生了吧,他废了后宫,应该没有人会去害他的孩子,那个孩子会平安出生吧。

“啊?孩子?什么孩子?”正轩被她说的莫名其妙。

“够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这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正如我们一样,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回去好好做你的皇帝,从此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些我们不要再有任何的交集,不是很好?”就当从来都不曾认识,只当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回来不曾相遇的原点。

“不好。我不要!”正轩任性得像个小孩子,“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划清界线?我知道我曾经对你伤害很深,但是你至少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晴儿,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正轩握住她的柔荑。

“可是我并非非你不可,所以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口气冷淡得让人觉得她是个冷血动物。

“但是我的问题是因为你。晴儿,我们…真的不能挽回了吗?”虽然希望很少,但是毕竟还是有一点点期许。

“不能。”

一句话将他彻底打入谷底,再判死刑。他一颗火热的真心顿时冰冷到不行。

“为什么不能?你当真这么恨我,曾经的过往真的就烟消云散了吗?你就不曾有过眷念?这一年来,你有没有想过我?”

“没有。我和无夜过得很幸福,没有时间想,也不想去想。”怎么会没有?她想他想到心痛,想到麻木,没有知觉。

“你爱他吗?”没有爱,你跟我说你们过得很幸福?晴儿,你撒谎的技巧退步了。

雨晴转过头看了无夜一眼,无夜深情地望着她,这问题他早就想问,却久久问不出口。

要她怎么说?无视自己的内心,说出爱吗?给无夜一个希望,却永远不会有任何回报,让他痴痴等下去吗?她做不到!要骗正轩并不难,可是无夜怎么办?他守了她一年,她怎么能骗他?可是要说不爱,他也会受伤,欧阳正轩便不会死心,她的日子就不可能回归平静。

“告诉我,你爱他吗?如果你爱他,我便成全你们,永远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平静生活。”正轩一步步地逼着她,让她进退两难。

“我…”她说不出口。说啊,只是一个字而已对她来说却是很难很难。

“说啊,我只要你一句话而已。”正轩逼着她,眼中充满着期许,其专注认真的神情让人移不开眼,雨晴几乎就要破功…

无夜挡在雨晴面前:“皇上请不要再逼她,我们是夫妻,她自然是爱我的。”从雨晴的迟疑,他便已经明白了一切。不管正轩曾经怎么对待她,在雨晴的心里始终只有他一个,这辈子她是不会爱上自己的。

“朕要亲口听她说。”正轩的视线直接越过无夜,来到雨晴身上。

“不管我对无夜是何情感,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力可以问?”雨晴终于找回自己,反问道。

“我可以当成是你在否认吗?”理解能力还真不是一般高。

“疯子,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不要再来烦我!”被看穿的雨晴恼羞成怒不理他,早知道跟他说再多也没有用,每次见他,她都要赶他走,然后他就会说出很露骨的表白,害得她一次又一次地失眠。为什么感觉自己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她讨厌死了这种感觉。

“夜,我陪你去卖柴吧。”她不要一个人面对欧阳正轩。

“好。”不用言语,他就知道她的意思。

“无夜可以为你做的事,我也可以。”他不死心,就算雨晴一辈子不原谅他,他也要一辈子守着她。

雨晴嗤之以鼻,不明白他为什么冒出这句话,说大话谁不会,她被他骗得还不够吗?在她还沉浸在他的阴霾时,正轩已躬身去拿地上的木柴。

“你干嘛?”他还想做什么?

“我说无夜可以为你做的事,我也可以。他可以为你打造一个家,为你甘愿做一个凡夫俗子去卖柴。我也可以的!”正轩坚定地说,眼睛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

“啊?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去卖柴?”不会吧?他是皇帝耶,他…拉得下这个脸吗?

正轩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无夜和雨晴吓得差点当场晕倒。

“那无夜如果去挑粪呢,你也去吗?”她就不信了。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可以的。”如果没有雨晴,他活着就如同行尸走肉,皇帝也好,平民也罢,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正轩挑起柴从还处在傻愣中的两个人越过去。他…还真的说到做到耶,穿着一身名牌去卖柴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他了吧?最大的问题是:那些柴是无夜砍的,他凭什么捡现成的?

雨晴、无夜和逸王坐在棚子里,悠哉游哉地喝着茶。外面正轩被毒辣的太阳晒得大汗淋漓,不时地用衣袖擦汗…

“皇嫂,你真忍心?外面太阳那么毒,他要是中暑了怎么办?”哎呀,皇兄,你怎么这么傻?我叫你死缠烂打,没叫你用苦肉计啊?你从小身娇肉贵的,哪受过这种苦,待会儿受不了怎么办?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什么脸去见母后、见三哥、见天下百姓?

“他自己说要去,我可没逼着他。逸王,昨天那个什么英雄救美的烂招儿是你想的吧?”除了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这么白目。

“嘻嘻…被你猜出来了。”皇嫂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唬的。

“很瞎耶。”

“瞎?什么意思?”皇兄说皇嫂喜欢说新名词,原来就是这样。

“就是…算了,没空跟你解释。逸王,把你皇兄带走吧。”虽然看他受苦,的确是不错的视觉享受,心里也泄恨了不少,但是她并不觉得他们的关系可以有任何的改变,既然如此,她不想让他多此一举。

“我不要!我才不要去找死呢。”这当口谁撞上去谁就要准备当炮灰好了。逸轩瞄了正轩一眼,悄悄地靠近雨晴:“皇嫂,不然你原谅皇兄,随他回宫,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皆大欢喜,岂不是好?”如果皇嫂肯听他劝,那他就是大功臣一个了。

“一点也不好。”雨晴一口否决他的建议。对他当然是好,可对她就不好了!

逸轩撒娇道:“皇嫂,你何必死鸭子嘴硬呢?爱情这方面,我可是过来人了,我看得出你对皇兄还是有爱的,是不是?”一副恋爱的高手的样子。

“不是。说的好像是情场高手一样,你真正谈过恋爱吗?你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爱恋,你又知不知道被心爱的人所伤是什么样的感觉?”雨晴炮语连珠,说得逸轩哑口无言,他…的确不懂什么爱?但是似乎有个人在慢慢地教他懂了,他是不是该回去了,冷落了她也够久的。自己一天没见到她都快疯了,不知道她在王府怎么样?有没有在想他呢?

雨晴看着一脸沉思的逸轩,他…不会也有心上人了吧?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让阅尽花丛的逸王爷为她神魂颠倒?算了,这些皇亲贵冑,除了谨轩哪一个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更别说这个在皇室中多情排名第一的逸王了。

萧雨晴起身,慢慢地走向正轩。手指灵动的敲着木柴,戏虐笑道:“没卖过柴?”

“没有。”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卖东西,平时他连柴都没碰过,不过,雨晴肯来这里看他已经让他开心不已了。

“你以为卖东西就是一个摆着摊子站在那里这么简单?你不吆喝,别人怎么知道你在卖什么?”雨晴当然知道他没卖过东西,怕是连街都很少逛吧?她就偏要为难他,怕丢脸吗?他大可以走了啊。反正她要的就是这样。

“吆喝?”怎么吆喝?他…没试过。

“这种东西还要人教?你没有长眼睛吗?不会难道就不会看别人怎么样,果然是天之骄子啊,我看你还是快点走好了。”雨晴用最恶劣的态度对他,她就不信他真有那么好脾气,这样都不发火。

“我…”正轩听着周围卖菜啊卖小饰品的人的叫卖,要他学着他们一起叫,叫他的面子置于何处?

“怎么?怕丢脸啊,我早知道你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嘛,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还是回宫去吧你。”雨晴讽刺道,还说他可以学无夜,事实上他根本就做不到。对他来说,帝王尊严比他的命还重要。

“谁说我不行?”正轩看了她一眼,嘴巴动了动就是发不出声音。酝酿了许久,他闭上眼睛,像是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终于扯开喉咙道:“卖…卖柴了。”

雨晴一脸得意,心里却虚得很。他…他真的叫了,他不怕丢脸吗?

正轩像一个纯真无邪的小孩,眨巴着清澈无比的眼睛,天真地问道:“这样叫可以吗?”

雨晴一时反应不过来,顺着他的话,木然地点点头。

“晴儿,你不要待在这里,这里太阳这么猛烈,你皮肤那么白皙,晒黑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喔。”正轩笑得如同一个天使,让人不忍心去拂他的意。

雨晴哼了一下转身走开。你以为我喜欢站在这里,欧阳正轩,你难道看不出我是在刁难你的吗?为什么你不反抗,为什么你都不会发脾气?

逸王摇摇头,感叹道:“皇兄好可怜哦。”皇帝寻妻被逼卖柴,这绝对是帝王史上经典的一笔,将来也许能够流芳百世。

“逸王,你是不是很想一起去卖?”雨晴威胁道,脸上的笑意让逸轩不寒而栗。

“没有没有。本王绝无此意!”很丢脸的好不好?要是被哪个红粉知己看到,那他的面子就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雪,这样好吗?”一直当隐形人的无夜也开口了。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我逼着他的,他是自己嫌皇帝的日子太舒服,故而体察民情,体验一下百姓的辛勤啊。关我什么事?”说的他好像是罪魁祸首一样!

正轩一身锦衣华服,尤其是他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在市场中已经引来了不小的轰动。三姑六婆地借故来买柴,顺便饱一饱眼福,揩一下油。可怜的皇帝,废了三宫六院,来个三姑六婆。而且这些人的长相实在令他不敢恭维啊…天啊,谁来救救他?

正轩大小通吃,一些小姐型则对他暗送秋波,情意绵绵。他头痛死了,真搞不懂无夜是怎么活下来的?对了,他来卖柴都是戴着蓑笠的,原以为他是想躲避皇帝的搜索,看来也有这层原因。天啊,怎么没人告诉他,市场这么可怕?比千军万马还可怕。

不止女人会嫉妒,男人嫉妒起来有时比女生还恐怖。这不,有人来找碴儿了。一群虎背熊腰的男人拿着棍子重重地敲到摊子上。那群女人吓得闪得远远的。

正轩处变不惊冷眼睥睨着他们,浑身散发着王者的气势,处在平民之中,他仍让人感觉着他尊贵得遥不可及。

“小子,长着一张小白脸就不要出来抛头露面,回家绣花去。”害得他们的老婆都不肯留在家里,往这边跑。将他们做丈夫的置于何处?不能找老婆算帐就只能找这个罪魁祸首了。

正轩听着火大。他是长得帅又怎么样,碍谁的眼了?况置他刚毅俊美,一身刚阳之气表露无遗,绝不是什么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想买柴的就请,不想的放就闪人。”他已经很宽大为怀了,给了他们两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