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莞看着他笑了起来,轻声说,“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不畏惧,就一定能战胜的。”

齐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秋姨娘,带二少爷回去吧。”齐莞在心里轻叹一声,说是很容易,可是她自己现在都还不够强大,又怎么教别人怎么强大?

秋姨娘曲膝一礼,牵起齐瑞的手,“大姑娘,那我们先回去了。”

齐莞吃过午膳,歇了一会儿就去了赵家,经过前院的时候,还隐约能听到大声欢笑的声音,她不耐地撇了撇嘴,眼底掩不住的厌恶。

沉香无意间捕捉到齐莞眼底那抹厌恶的神情,心中微讶,好像姑娘对齐家老爷的所作所为不是很认同啊…

到了赵家,齐莞还是继续昨天的学习,在假人体上辨认经络和穴位,沉香就在外面守着。

不到一会儿,关朗就提着食盒出现了。

“关少爷,我们姑娘在里面看书呢,您有什么事吗?”沉香拦住要进书房的关朗,看他手里的食盒一眼。

这不是她刚刚拿去给赵夫人的吗?

关朗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哦,我是把食盒给送过来,顺便谢谢小师妹,那桂花糕味道很不错。”

沉香心里暗咐,那桂花糕明明是送给赵夫人的,怎么会进了关朗的嘴?

“我能不能进去?”关朗指着门问。

“我们姑娘看书的时候,不喜被打搅的…”沉香为难地说。

关朗有些失望,“那算了,我一会儿再过来。”

说完,把食盒递给了沉香,就大步地走开了,看他离去的方向,好像是往外院去了。

齐莞这一看书,就过了一个时辰,沉香进去给她添了几次茶水了,赵夫人也带着芬兰过来,替齐莞解说一些比较深奥难解的问题。

听着赵夫人的讲解,齐莞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棉花吸水似的,努力地想要将所有的东西都收进自己的脑海里,她不觉得疲倦,也不觉得吃不消,反而思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想知道得更多。

“经脉的走行很重要,而且流注都是有顺序的,不能想要针哪个穴道就针哪个穴道,你要先清楚各经脉的流注…就好像太阴循环起于手太阴肺经,终于足太阴脾经,手足太阴经与相表里的手足阳明经组成了一个由胸至手至头至足至胸的循环。”赵夫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吐字清晰地跟齐莞讲着。

齐莞迅速将她的话记在脑海里,眼睛随着她的手指在假人上的经脉转移着。

师徒二人在这书房里一讲课就过去大半天,等赵夫人口干舌燥地停下之后,才发现外面的日头已经堕下西边了。

“今天我讲的都能理解吗?”赵夫人拿起一杯微凉的茶,一口喝个干净。

齐莞眼睛亮晶晶的,“嗯,听明白了,师父。”

赵夫人眼底掠过一抹赞赏,“好,晚上回去再温习一遍,明天我们继续讲课。”

“是,师父!”齐莞笑着应下。

“明天早上要去替你母亲针灸,以后就不必天天都行针了,十天一次,以药辅之就可以了。”赵夫人说。

齐莞惊喜地抬起头,“师父,您的意思是说,我母亲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了?”

赵夫人笑道,“其实只要你母亲放松心情养病,想痊愈并不难,问题是你母亲忧虑太重,就算天天针灸也没有用处,反而对身体不好,你平时要多劝劝她。”

这话的意思,并没有肯定母亲如今的身体…齐莞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很大原因是母亲不能够真正放宽心养病。

“师父,我会劝一劝我母亲的。”齐莞神情微蔫地说。

赵夫人抬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别摆出这种表情,人生处处都是希望,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必不开心地过日子,这话你要经常对你母亲说。”

齐莞笑着应下来,“时候不早,师父,那我先回去了。”

“我让人做了些锦州特有的小吃,你带回去给你母亲尝尝。”赵夫人说,回头让芬兰去拿食盒过来。

“谢谢师父。”齐莞微笑着答谢。

赵夫人让芬兰送齐莞出门。

刚出了赵府的大门,便见赵言钰和关朗骑着两匹高大骏马过来。

“小师妹!”关朗一见到齐莞,高兴地喊了一声,急忙翻身下马,他的这声音不算小,令对面街齐家的小厮都听到了。

齐莞一见那是父亲跟前的小厮,并不是李永,心里不自觉有些警惕。

“大师兄,三师兄!”齐莞敛衽施礼,后面那句三师兄咬字偏重。

赵言钰嘴角挑了一下,随之翻身下马。

“小师妹,你要回去了?我今天本来是去找你的,不过听说你看书的时候不喜欢被别人打搅。”关朗走到齐莞面前,脸上带着阳光灿烂的笑容。

“大师兄找我有何事?”齐莞疑惑问道。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学武功,我们几个师兄妹都要学本门剑法的,姑姑不知有没教你。”关朗挠了挠头,呵呵地笑道。

齐莞一愣,学武功?她想都没想过!

赵言钰拉了一下关朗,沉声说,“我们还得去跟我爹回话的。”

关朗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没办完的事儿,嘿嘿地对齐莞说,“小师妹,我明天再找你,告辞!”

齐莞欠了欠身,目送赵言钰和关朗一起进了大门,赵言钰在跨进门槛的时候,突然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齐莞一眼。

第三十三章 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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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莞没有看到赵言钰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已经头也不回地进了家门。

赵言钰和关朗进门之后立刻就往外书房去了,赵知府赵秉德已经在书案后头等着他们了,一见到他们走进来,便挥手让在一旁的小厮退了下去。

“爹。”赵言钰行了一礼。

关朗跟着笑嘻嘻地行礼,“姑父,我们不负您所托,把事儿都办完了。”

坐在书案后的中年男子脸色端肃,不拘言笑,唇上蓄一抹须,肌肤黝黑,双目炯炯有神,身材高大魁梧,有一股凛冽威严的气势,没有文人的那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赵言钰生得和赵秉德有几分相似,但五官却要更加俊美,赵秉德的气势是外露不掩藏,而赵言钰相对更内敛一些。

“都查到什么?”赵秉德沉声问道,声音略显暗哑。

“齐正匡表面是到锦州城替太子办事,实际上随他一起来的唐先生最近却经常出入汇丰钱庄潘老板的庄子,这应该才是齐正匡到锦州城真正的目的!”赵言钰说。

赵秉德皱了皱浓眉,“汇丰钱庄?太子竟然把手伸得这么长!”

汇丰钱庄是大周数一数二的大钱庄,大江南北都有它的分号,若是太子真的将汇丰钱庄掌握在手里,那等于掌控了半个江山的银钱了。

“潘老板是个聪明人,未必会加入太子的阵营。”赵言钰说。

就像赵秉德,不管是谁来招拢都无动于衷,不是他不懂看时势,现在根本还不是站队的时候,只要皇上在位一天,他就只能忠于皇上。

“今天齐正匡的女儿又来了?”赵秉德眉心堆着疙瘩,对于妻子最近常挂在嘴边的徒弟实在有些狐疑。

关朗急忙说,“姑父,我查探多了,齐正匡根本不知道小师妹拜姑母为师,而且他在外面做什么事情,跟小师妹是没关系的。”

“齐莞当初主动接近母亲,本来就动机不纯。”赵言钰淡淡地说。

“那是小师妹想求姑母替她母亲治病。”关朗瞪着赵言钰,没好气地说。

赵秉德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我会和你姑母谈谈,不用再说了,今天齐正匡在家中宴客,但那位唐先生却不见所踪,想来又是去见潘老板了,言钰,你去试探一下潘老板的口风,看他是怎么想的。”

“爹,这件事要奏上去吗?”赵言钰低声问。

“奏上去也没用,什么证据都没有,反而会让皇上起别的疑心。”赵秉德说,“隔岸观火,齐正匡要在锦州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触犯我的底线。”

赵言钰俊脸冷凝,“齐正匡还没放弃拉拢您。”

“他不愿意放弃是他的事情,好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儿吩咐你们去办。”赵秉德将两个少年都打发下去,顿了一会儿,他叫住关朗,“你别再出去惹祸了,再惹出个什么禁城抓江洋大盗,我把你扔回给你爹。”

关朗马上正色道,“您放心,姑父,我一定不会再闯祸了。”

赵秉德嘴角往上翘了一下,“回去吧!”

关朗跟在赵言钰的身边出来,一拳挥了过去,“你怎么不替小师妹说句话啊,她父亲做什么跟她又没关系,再说了,她都已经是师妹了,难道你还要把她当仇人啊。”

“我只是怀疑她接近我母亲的动机不单纯。”赵言钰在前面听到拳风,已经侧身避开了关朗的拳头,哭笑不得地和他过了两招。

“你这个人就是心思太深沉了,才认为别人跟你一样,都是个有心眼的。”关朗越打越手痒,他已经很久没活动筋骨了赵言钰说,“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纯白,齐莞就是个心眼多的人。”

关朗收住拳头,怒瞪着赵言钰,“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好像是在骂我蠢呢?”

“不,我是说你单纯得很聪明。”赵言钰面无表情地说,回身继续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你是这个意思吗?”关朗大声问道,追上了赵言钰。

另一厢,赵秉德在书房处理了一些公务之后,也回到了内院,见妻子歪在美人榻上休息,便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挥手让屋里的丫环都下去了。

赵夫人在赵秉德靠近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看着丈夫刚毅的脸庞,她露出娇媚的笑容,“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没什么事儿忙,就回来了,你这两天似乎很累,都做什么?”赵秉德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明知故问。

“我这是闲太久了,稍微有点事儿忙就见累。”赵夫人笑了笑,语气却很兴奋,“阿莞真是很聪明,再复杂的地方我只要讲一遍,她就全都明白了,她简直就是个医学天才。”

赵秉德含笑看着她,“那齐家的姑娘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我这徒弟收得太对了,除了她,再没谁适合当我的传人。”赵夫人说。

“筱华,这齐家的姑娘…是不是故意接近你也不好说,你别把她看得太重,免得将来失望。”赵秉德犹豫了一会儿,尽量说得婉转。

赵夫人嗔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以为她受她父亲指使,故意接近我,然后拉拢我们赵家?你放心吧,我早就试探过了,她和她父亲不是一路人,何况…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不认识我,她说的那一番话可不像她父亲教的。”

“什么话?”赵秉德问。

赵夫人将那时在平安庙的厢房无意中听到齐莞跟陆氏的谈话告诉赵秉德,“…哪个足不出户的姑娘能有她这样的见识?就是她父亲,也未必有她看得通透,她既说得出这样的话,又怎么会帮她父亲呢?”

“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还有这见地。”赵秉德也十分惊讶,将各个皇子的形势分析得比他还透彻,可见这个小姑娘不是那么简单。

“男人的事情和我们女人没关系,何况我只是收个徒弟。”赵夫人知道丈夫在担心什么,她曾经也犹豫过,可是阿莞天资极佳,她舍不得放弃。

就算将来赵家和齐家有分歧,她也会想办法让阿莞从齐家摘出来的!

“嗯,我倒是希望齐正匡能别一条道走到黑!”赵秉德淡淡地说。

第三十四章 怒问(加更)

(差点忘记上传更新了。)

齐莞回到屋里没多久,杯子里的茶刚喝了一半,就听到有陆氏院子里的丫环来传话,齐正匡请她过去,似是有话要问。

齐正匡找她能有什么事儿?齐莞心里疑惑,但还是来到了上房。

刚走进屋里,齐莞就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只见齐正匡冷着脸端坐在正位上,陆氏坐在下首,表情冷淡,径自端着茶在轻抿。

“父亲,母亲。”齐莞按住心中的疑惑,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哼!”齐正匡冷哼一声,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声音剧烈得让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齐莞眼皮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齐正匡。

陆氏将茶盏轻轻地放了下来,淡声说,“老爷,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别气坏了身子。”

“阿莞!你今天是不是去了赵府?”齐正匡厉声问道。

“是!”齐莞心头一紧,想起自己从赵府出来的时候,在门外见到齐正匡身边的小厮,便已经知道瞒不住了。

这些天她到赵家去的时候,都是有意避开齐正匡的人,不想被齐正匡知道的。

“你和那赵夫人是什么关系?”齐正匡脸色铁青地继续问,他到锦州城这么久,一直无法将赵秉德拉到自己的阵营里,可没想到他在外面想办法的时候,原来他的妻女早跟人家赵夫人在来往,而且外头人都知道,就他一点都不知情,还跟唐先生抱怨这个赵知府一家都是油盐不进的,他简直成了个笑话!

齐莞一脸无辜地看着齐正匡,“父亲,女儿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夫人之前每天都到家里为母亲治病,我送些糕点去给她,表示一下谢意,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她天天给你治病?”齐正匡转头看向陆氏。

“赵夫人擅长针灸治病,别的大夫都说母亲的病无药可医,女儿才去求赵夫人替母亲治病,父亲,难道这都不行吗?”齐莞仰着小脸,毫无惧色地看着齐正匡。

齐正匡怒道,“为何我到锦州这么久,你都不曾和我说起这事?”

“父亲有多少时间留在家中?连母亲的身体到底如何,只怕您也不知道吧,何况父亲在外面做什么和什么人来往,我和母亲更是完全不知晓,父亲要女儿怎么跟您说?”齐莞辩驳道。

“数月不见,你倒是变得伶牙利嘴了!”齐正匡瞪着齐莞,眼角微微抽搐,眼前的这个女儿他好像今天才了解似的,以前怎么不觉得她有这般胆色,还敢跟他顶嘴!

齐莞低眉顺耳地低下头,“不敢。”

“老爷,难道赵知府与您有什么过节?怎么我们和赵夫人来往,让您生这么大气?”陆氏沉默地听完齐正匡的怒火,这才笑着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闻言细语地问道。

齐正匡见齐莞那乖巧温顺的模样,这才脸色稍霁,“那赵秉德不识好歹,连太子的面都不放在眼里,将来定然会吃亏,你们少跟他家里的人来往,免得以后有什么事受他们连累!”

陆氏看了齐莞一眼,绽开笑容道,“我听说这赵知府就是个直心肠的犟官儿,老爷您和他置什么气呢,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又离京都十万八千里远,哪里懂得那许多,指不定将来哪一天就想通了。”

齐莞却在心里冷笑,将来?将来还不知道谁受谁连累呢,若不是知道赵言钰以后会位极人臣,她还不敢跟赵夫人来往过甚,以免以后真的连累了他们。

“你们和赵夫人来往也不是不可,赵知府虽然脑筋不清醒,但他的夫人不一定随他,你们便劝一劝赵夫人,别让赵知府以后赔了整个赵家。”齐正匡虽然恼怒赵秉德油盐不进不给他面子,但终究想着为了大事要忍一忍,若是能通过他的夫人说服他,那也不错。

陆氏马上笑着应下,却是将齐正匡的话一耳进一耳出,又怎么会真的跟赵夫人提起这个事儿?

齐莞的嘴皮动了动,忍了忍才没开口反驳。

这件事就这么揭了过去,齐正匡没再责怪齐莞去赵家一事,而是说起了家里最近新添的两个丫环。

“…是别人送的,我不好推辞,人你还没见过,我已经让她们在外面等着,进来给你磕头。”齐正匡说起红袖儿和红珠儿,心中自然想到那天晚上左拥右抱的销魂享受,全身一阵酥麻,一股邪火从小腹直串上来。

说到那两个还没见到人的丫头,陆氏一直端雅淡笑的脸庞终于变了变,眸中神色黯然。

齐莞看到陆氏这样的神情,自然心里难受,只恨齐正匡太伤人。

“我听说了是两位妙人,难得伺候老爷舒服了,我心里也安慰。”陆氏忍着心头的伤痛,强颜欢笑说着表面话。

除了这样说,她又能怎么说?不许那两个人进门,还是撒泼要齐正匡赶走她们,家里已经有不少妾室通房,多这两个也不多,她没必要为自己添个妒妇的名声。

齐正匡听着妻子这宽容大度的话,心里高兴,立刻让人去把红袖儿和红珠儿唤了进来。

齐莞捏紧在在衣袖中的拳头,沉默地退到一旁,冷眼看着两个妖娆狐媚的女人低头进了屋里,娇声浓语地给齐正匡行了一礼。

那声音媚得能掐出水来,眼尾看向齐正匡的时候,含情脉脉,似羞还羞,看得陆氏肝肺涨疼。

简直是两个小妖精!

齐正匡本来强压下去的邪火在见到她们那含情羞涩的眼神时,又燥热起来,要不是地方不合适,他已经抱着人上床了。

“咳!”他轻咳了一声,正色看着红袖儿她们,“你们虽然已经是齐家的人,但还没给夫人磕头,以后要好好服侍夫人,不许怠慢逾矩,可记下了。”

“奴婢记下了。”红袖儿和红珠儿立刻跪了下来,伏地说道。

齐正匡满意地点了点头。

红袖儿和红珠儿都不是蠢人,立刻又向着陆氏的位置,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奴婢见过夫人。”

陆氏抓紧了太师椅的扶手,声音从容不迫地说,“起来吧,以后在仔细服侍老爷,切莫使老爷不高兴。”

“是,夫人。”经过昨日被齐莞的那一番教训,这两个人今日不敢露出半点得意,低头带怯地小声应着。

陆氏看向齐正匡,“老爷今日招待客人一天,想来已经累了,不如让这两个丫头服侍您回去歇着吧。”

这正中齐正匡下怀!“那夫人你也早些休息。”

陆氏笑着应下,送齐正匡出了门,那两个丫环低头跟了上去。

第三十五章 怎么不哭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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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齐正匡带着那两个女人离开之后,齐莞便拉着陆氏回了屋里。

“娘,为什么您不生气呢?”齐莞看着脸色不好的陆氏,心里既是愤怒又是疼惜。

陆氏淡淡一笑,低声说,“怎么不生气?气得心口都疼了。”

齐莞握住陆氏的手,心疼得眼眶都发红了,“那您怎么不闹一闹,哭一哭呢?总是任由父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哪里知道您真正的意思,哪里知道您心里的苦?”

这些话让陆氏的眼泪差点涌了出来,声音哽咽地说,“怎么闹怎么哭?你父亲是能够任由我哭闹的人么?我也想哭想闹,但我不能…”

她的尊严和她的教养不允许她这样做,何况她还要顾及陆家和齐家的脸面,这么多年来,她之所以能够在齐家保持地位,和她的隐忍大度脱不了关系。

齐莞当然明白,如果闹了起来,母亲在齐家的立场会很糟糕,如果她有生下嫡子是另外一回事,问题是母亲膝下无子,这便少了一份底气。

“娘…”看着陆氏默默滑泪的样子,齐莞一阵心酸。

陆氏抹去脸上的眼泪,冷声说,“男人若是心里没你,怎么闹怎么哭都是一样的,若是心里有你,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伤你的心?阿莞,娘不求你将来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能找一知心人,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简简单单才好。”

齐莞想起宁朝云,曾经她以为他是她的良人,能够带她远离齐家那可怕的地狱,可是她被算计了,他娶了齐茹…她为了报复才成了他的妾室,那时候他总说心里爱的只有她,然后转身还是会进了齐茹的屋里或其他妾室的屋里,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她从来没有爱过,不懂宁朝云这种所谓的爱到底有几分真心。

齐莞轻轻摇头淡笑,以她的身份,能嫁个简单身家的人么?这世间又有多少男人愿意一生一世只守着她过日子?

“娘,别伤心,您有阿莞,我永远会在您身边陪着您,父亲爱去哪个屋里就让他去吧。”齐莞抱住陆氏的腰身,将脸埋在她身上,低声地叫着。

陆氏含泪笑了出来,“傻话!你哪能永远在我身边呢,以后是要嫁出去的。”

“那我就不嫁了。”齐莞难得撒娇,嘟着小嘴儿叫道。

“到时候你可要怨娘了。”陆氏心情好转,搂着女儿调侃着,末了又说,“好了,你明天还要去学堂,早些回去休息吧。”

齐莞说,“娘,今晚我陪您一块睡觉,我好久没和您一起了。”

陆氏点了点她的额头一下,笑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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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齐莞一早就去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