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那…宁世子还在皇甫先生那儿等您呢,您看…”小厮看了白卉和殷姑姑一眼,又小声说道。

“他想让小爷去当他的挡箭牌,小爷才不去见他,反正是言钰和他有交情,我认识他是谁啊!走,白卉,去找你家姑娘。”关朗对贴身小厮嘴里的宁世子并没有太尊重的意思,在京都这里,低头抬头随处能遇到身份尊贵的权贵,他既不需要靠人家吃饭,就不需要看谁的面子。

小厮似早料到自家少爷会这样回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先去替关朗传话了。

“我们走吧!”关朗牵着马,示意白卉和殷姑姑上车到齐家去。

殷姑姑却不急着上车,而是走在关朗身侧,笑着问,“少爷认识宁世子?”

“他和言钰是朋友,我和他也就见过几次面。”关朗说道。

“表少爷倒是认识了不少人。”殷姑姑感叹了一声。

关朗切了一声,“是那些人想认识他,我看他也不耐烦得很,恨不得把我也拉下水了。”

“只是那宁世子…在等少爷您,是不是不好让他久等?”殷姑姑眼角观察关朗的脸色,她真没想到少爷会认识宁世子,就不知他是否知道宁世子可能会跟姑娘定亲?

关朗本来眉开眼笑的俊脸沉了几分,“那软柿子好像要定亲了,他听说定亲的姑娘是出了名的恶女,品行不端,本来要言钰随同他去赴宴,搅黄了那门亲事,谁晓得言钰要考试,言钰便把我推了出去,还说我破坏力绝对比他还好,小爷看起来像是个会破坏人家姻缘的王八蛋吗?”

殷姑姑忍住笑,想起那恶女之名,却又沉下脸,到底是谁在外面这样抹黑姑娘的名声?

“少爷不知道宁世子要和哪家的姑娘议亲?”殷姑姑疑惑地看向他。

关朗摇了摇头,猛然记起在锦州城的时候,小师妹好像就有恶女的名声,他一张脸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不会小师妹吧?”

殷姑姑默然地看着他。

“小师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才刚回来没几天,又被说恶女了?”关朗哈哈哈笑了几声,心情顿时大好。

“姑娘回来之后一直不曾出门,还能得罪谁?再说了,我们姑娘的品行端雅,性子娴静,又是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怎么会是恶女?若说是那吴盈故意抹黑,可吴盈如今还被汝南侯禁足,连锦州城都没得回去,更别说如今我们姑娘回了京都!”殷姑姑心里提高警觉,回去必须跟姑娘好好说一说,免得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关朗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说,“就算是恶女也无妨,反正小师妹也不介意,可是…小师妹真的要嫁给软柿子?”

殷姑姑说,“倒也未必,那宁世子是什么样的人?”

在殷姑姑和白卉心里,反而觉得姑娘和表少爷更加般配,何况,姑娘还是姑奶奶的徒弟呢。

“软柿子长得也算人模人样,比我差一点,但也算不错了,不过还是配不起小师妹,小师妹年纪才这么小,那么快定亲作甚?”

殷姑姑不好回答他,便说,“我也不清楚,姑娘怕是在家里等得太久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说着,便上了马车。

回复 收起回复 2楼2012-04-10 19:55举报 |我也说一句

被救赎的心

颇具盛名7

关朗也没再多问,轻快跃上马背,策马往齐家去了。

白卉见殷姑姑和关朗说了那么久,便好奇地问什么事儿,殷姑姑拧眉说,“姑娘的亲事恐怕多有波折。”

“姑娘要是嫁给表少爷那多好。”白卉笑眯眯地说,虽然没见过那宁世子,但经过这几日她观察姑娘的言语,觉得姑娘也不是很想嫁给那个什么世子。

不管什么世子,肯定都比不上表少爷的。

殷姑姑低眉不语。

到了齐家,关朗自然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见齐莞,白卉飞快去跟齐莞回话,说是关朗已经来了。

陆氏得知关朗上门,立刻让迎荷和夏竹出来将他迎到茶厅。

“正想着关公子怎么到了京都就没了消息,便听到你在门外了。”陆氏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她对关朗这个小伙子本来就挺喜欢的,本打算忙完这几日,便要叫人去打听他在哪里落脚呢。

“齐夫人!”关朗站起来拱手作揖,笑咧咧地说,“就是知道夫人念着了,所以赶紧上门请罪,自到了京都之后,我便被当个千金小姐一样拘着,真是去哪儿都不行。”

陆氏哪里会不明白为什么,“是因为赵公子吧,别人见不到他,自然是要找你了,你这性子啊,肯定不喜那些人的做派。”

关朗作出一个惊恐的表情,“必须不喜欢的!”

“大师兄,你可终于愿意出现了。”得到消息的齐莞带笑走进茶厅,佯装嗔怒地叫道。

“我冤枉啊,小师妹!不是我不想来,是来不了。”自从那些人知道他是赵言钰的表哥之后,天天派人跟在他身后,说是请他喝酒请他吃饭请他上青楼,送银子送金子送女人都行,只要他能让赵言钰跟他们见面。

他都差点以为自己是媒婆了,都抢着要他做媒。

为了避开那些人,他索性呆在皇甫先生家里,天天在某人身边大叫好烦好寂寞,后来不知道赵言钰用了什么方法,才总算让那些苍蝇没再出现在他视线中,不过倒多了一个宁世子不时出现在黄福先生家里。

听关朗说了他这几天的悲凉生活,茶厅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李妈妈却在这时候走了进来,福了福身之后,才在陆氏耳边低语几句,陆氏脸上虽然还是带着得体的端庄笑容,眼眸色却沉了下来,李妈妈说完就沉默地站在一边。

陆氏笑着对关朗说,“你们师兄妹慢慢聊,那头有管事要回话,我先去忙了。” 关朗急忙站起来,“齐夫人请。”

待陆氏和李妈妈离开,齐莞打了个眼色给殷姑姑,估计是出了什么事儿,否则母亲不会急着离开。

殷姑姑暗暗点头,趁无人注意的时候,悄然离开了茶厅。

“对了,有件事忘记跟你说,姑妈大概下个月会启程到京都,小师妹,你就快可以见到你师父了。”关朗说道。

齐莞眼睛一亮,“师父要来京都了?真是太好了!是打算到京都长住了吗?”

“是姑父要回京来述职,可能会住一段时日吧!”关朗说,然后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趴在桌面上,“小师妹啊,小爷这几天天天被关着,连一口酒都没闻到,刚刚一走进齐家,就闻到你那桃花酿的味道,如果今日喝不到桃花酿,我就走不出齐家的大门。会得了想喝桃花酿的重病…”

关朗喜欢喝酒,说要大碗大碗地喝才是男子汉大丈夫,酒量也是极好,齐莞是知道这一点的,不过听他说的这话,除了好笑还是觉得好笑。

“白卉,去取两壶给大师兄带回去,免得他真病在这里了,到时候可就找什么大夫都治不好她。”齐莞笑道。

白卉应了一声,跑去莞园取来了两壶桃花酿,把关朗欢喜地眉开眼笑,齐莞问了他这几日在京都的事情,关朗没好气地叫道,“不就是那些人嘛,除了四皇子和太子,还有其他王侯,不过有黄福先生挡着,言钰轻松得很。”

“六皇子和其他皇子的人没去找过你们吗?”齐莞问。

“没见着,言钰又不是香饽饽,谁都抢着要。”关朗道。

过几天就比香饽饽还香了,齐莞心里想着,她其实很好奇,赵言钰到底什么时候站到六皇子阵营的,难道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是六皇子背后的幕僚?

“我还得回去见那软柿子,小师妹,过两天我再来,到时候肯定给你带好东西。”关朗说。

“软柿子?”齐莞疑惑地问。

关朗嘿嘿笑了笑,“就是那个什么宁世子,长得白白净净的,难道不是软柿子。”

齐莞楞了一下,关朗怎么会认识宁超云?她看向白卉,见白卉冲自己微微点了点头,便笑着说,“我送大师兄出去。”一边走一边说,“大师兄真是好人缘,才到京都没几天,就认识宁世子了,将来说不定还把整个京都的权贵都认识个遍。”

“别打趣我了,我哪儿认识什么宁世子,他和言语是朋友,都认识不知多久了,我就这次到京都才见了几面。”关朗叫道。

“什么?”齐莞震惊地抬起头,“宁超云和赵言钰早就认识了?”

关朗咦了一声,“小师妹,你已经见过软柿子了?那你真的要嫁给他啊?”

齐莞轻轻地摇了摇头,“他非我所选。”

“这不就行了,他不想要,你也不想嫁,多简单的事儿,我回去找软柿子说去。”关朗哈哈笑着,“小师妹,你回去吧,我自己出去就是了。”

齐莞心里还有很多疑虑想回去问白卉和殷姑姑,便没将关朗送到门外。

(本章完)

第七十一章 原来是她(加更)

齐莞回到莞园,殷姑姑还没有回来,她叫了白卉进屋里问话,“大师兄怎会知道宁世子的事情?”

“奴婢也不清楚,殷姑姑与关少爷说了许久的话,奴婢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殷姑姑有稍微提过,有人在外面破坏您的名声。”白卉回道。

所以关朗才会说宁朝云不想娶她?大概就是听到了什么关于她的不好的传言吧!

没一会儿,殷姑姑就回来了。

“是二姑娘去了老爷的书房,惹怒了老爷。”殷姑姑跟齐莞低声说着,“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二姑娘是去跟老爷说要推迟婚期,说不能抢在姑娘你前头成亲,这样会影响你的名声…”

齐茹想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去改变嫁到吴家的命运,即使她知道这几乎只能是奢望,但她就是不甘心。

齐正匡自然不会答应她的要求,他正想将阿莞嫁给安远侯的世子,指不定还能在今年成亲,这跟齐茹什么时候嫁给吴世子并无冲突。

陆氏赶到书房的时候,齐正匡正在发怒,齐茹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连姨娘很快收到消息,跟在陆氏后面进来了,又是磕头又是落泪地跟齐正匡求情,希望不要责怪齐茹。

齐正匡本来只想让齐茹回去思过,被连姨娘这么一求情,心火更旺,便罚了连姨娘在自己院子里禁足,不许再去见齐茹,免得教坏了女儿,并让陆氏严加管教齐茹,免得将来嫁过去之后丢了齐家的脸。

之后陆氏带着齐茹离开书房,殷姑姑也没再打听,便回来了。

齐正匡要和吴家联姻是势在必得的,齐茹不管说什么都没用,该嫁的还是要嫁的。

“可是你与大师兄提过宁世子的事儿?”齐莞问道。

殷姑姑面色有些凝重,压低声音说,“那宁世子不知从何处听说关于姑娘的谣传,便信以为真,以为你真的是什么恶女…”

“所以不愿与我定亲,他知道我和大师兄的关系?”齐莞嘴角泛起一丝嘲弄的笑意,这谣传竟传到京都了,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许多许多,而且也没有想到宁超云会相信。

“应该不知道的,关少爷一开始也不知道宁世子要议亲的姑娘是你。”殷姑姑说。

想来如今宁超云肯定对她退避三舍,更别说定亲了。

“姑娘才刚回京都,怎么就传出这样的谣言,姑娘,您以前在京都的时候,可有得罪了谁?”白卉问道。

齐莞说,“我这恶名是在锦州城的时候被吴盈传出来的,何况时间过去那么久了,若非和我有深仇大恨,怎么会…”突然,齐莞的声音滞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 “二姑娘曾经找过银杏!”

殷姑姑皱眉说,“银杏将姑娘在锦州城的事儿都跟二姑娘说了?”

“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白卉骂道,“姑娘,奴婢去把银杏叫过来。”

齐莞摇了摇头,看向殷姑姑,“殷姑姑,银杏便交给你了,若是她将我在锦州城的事儿说给二姑娘听的,以后就不能留在莞园了。”

她没想到锦州城的恶名真能被遗忘,或是不会传到京都这边,可是,从外人嘴里传出来,跟在自家丫环嘴里说出来,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是,姑娘,不过,想来她必不会承认的。”殷姑姑说,“这事儿要不要跟夫人说一声?”

“我一会儿去说。”齐莞嘲弄地笑了笑,“我倒是想看看,齐茹究竟想作甚。”

殷姑姑下去之后,便让人将银杏扭了过来。

“银杏,你还记得姑娘刚回到京都的时候说过什么?”殷姑姑冷眼看着一脸不服气的银杏,沉声问道。

“殷姑姑,就算你是这里的管事,也没这么欺负人的道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银杏自回到京都之后就一直不得意,此时还被这样扭了起来,更觉得没面子。

殷姑姑冷笑一声,吩咐两个粗使婆子,“把她关起来。”

“我要找大姑娘,大姑娘…大姑娘是厌奴婢不喜奴婢,那也得有个原由,怎么能这样对待奴婢。”银杏尖声哭叫起来。

“把她的嘴给我塞住!免得吵到姑娘。”殷姑姑哼了一声,“银杏,你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姑娘自然什么时候见你,我劝你最好尽快想通,免得连累了家人。”

银杏脸色发白,呜呜地发出抗议声。

殷姑姑冷扫她一眼,让两个婆子好生看着,便出去了。

连姨娘被禁足了,二姑娘被老爷呵斥的消息很快就在家里传开了,陆氏本来没打算怎么惩罚齐茹今日的鲁莽行为,她以为齐茹是真的不想那么快嫁人,可秋雁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她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原来这小蹄子是对宁世子起了心思,难怪不肯嫁给吴世子,难怪这两天外面会有阿莞不好的谣言,想来和齐茹是脱不了干系的。

陆氏早上就听说有人在外面传言阿莞是恶女,只不过为了不让女儿伤心,她忍着没发作,只是派人暗中去打听究竟是谁起的头,没想竟是自己的姑娘在抹黑自己的长姐,她要是还什么都不做,岂不是让女儿白白被欺负了?

“二姑娘不服管教,就让她到郊外的庄子去学规矩,明日我会找两个从宫里出来的姑姑跟她一起去,什么时候把规矩学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李妈妈应了一声,“奴婢这就让二姑娘准备准备。”

后来就要去襄王府赴宴了,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要是安远侯那边误会了,齐正匡大概会更加生气,到时候连阿莞在锦州城曾经和吴盈发生的不愉快也被知道,那阿莞肯定要被罚的。

相对于陆氏的担心,齐莞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她本来就在想办法不与宁超云定亲,如今更好,省得花费力气了,而且她也不想那么快成亲,最好京都里的那些什么世子爷公子哥都不敢娶她,那她还乐得轻松自在。

第二天,她继续带着殷姑姑乔装易容出去当铃医,前两天她在富贵村替几个病者诊脉针灸,今天要去复诊,若是没大碍,她便能去下一个地方了。

(本章完)

第七十二章 这一世的相遇

大概是齐莞以针治病实在少见,这次到了富贵村,许多身体不爽利的都找她看病了。

齐莞学医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年的时间,可是她对医术的记忆力和敏锐感都在其他人的好几倍以上,别人学几年的时间,她一年已经足够了。

“大娘,你照着这配方去抓药,然后将药捣碎,放在酒盎里,加入白酒,浸泡十日后过滤去渣就可以了,每天喝一杯,渐渐增之,活血通络,你的风湿痛也会见好的。”齐莞快速写了一张药方,交给一个五旬妇人的媳妇,交代着要怎么服用。

“谢谢大夫。”皮肤有些黝黑的媳妇拿着药方感激地道谢,他们家很穷,吃不起好药,也没银子去找坐馆的名医看病,眼见婆婆的双膝风湿痛越来越严重,他们一家子都着急得不行,幸好有这位小大夫,用那几根针就让婆婆的痛消失了大半。

齐莞在那媳妇千谢万谢中走出低矮的土屋,和殷姑姑继续走到下一条巷子。

“姑娘,过了这条巷子,这富贵村就被我们走透了。”殷姑姑低声在她耳边说。

“时候也不早了,出了这巷子,我们就回去吧!”齐莞道,她也没想到今日富贵村的百姓会对她那么信任,都找她看病来了,她连午膳都来不及吃,只是吃了几块点心垫肚。

“是!”殷姑姑应着。

又为两个中了暑气的病者开了药方后,齐莞她们就收起白幡,往村口走去了,锡海依旧在村口的角落等她们。

齐莞不担心被人看出她们是齐家出来的,她和殷姑姑已经易容,马车也没有齐家的标志,海叔是个十分细心谨慎的,自不会轻易让人看出来。

“姑娘!”殷姑姑突然拉住齐莞的手,眯眼谨慎地看着在村口大门边的马车。

那是一辆青釉顶檀木制的马车,车的檐角垂挂一个木牌,显示了马车主人的尊贵身份。

齐莞认得出这辆马车…这是宁朝云的马车。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上一世,有一股压抑怨痛的情绪涌了上来,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她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阿莞了。

“我们如今这样子,谁又认得出来,只管走过去便是。”齐莞轻声说,她不清楚宁超云的马车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里面的人是宁朝云,他来作甚?

殷姑姑点了点头,走在齐莞的身侧,两人面色无异地走出村门,经过那辆华贵的马车旁边。

“小大夫,请留步,我们家公子想请你说几句话。”马车车辕的小厮突然跳下来,拦在齐莞面前,拱手行礼说着,并示意地看了看马车一眼,这小厮是上次中暑,被齐莞救醒的那位。

齐莞刻意压低声音,“我不认识你们家公子。”

那小厮虽然之前被齐莞医治过一次,但自己的少爷是身份尊贵的世子爷,如今看得起这个小大夫,这小大夫应该感恩戴德多谢少爷。

“小大夫,我们少爷想抬举你。”小厮说。

“谢谢你家公子好意,我心领了。”齐莞知道宁府总是喜欢养各式各样的门客,没想自己竟也能被宁朝云看中。

上次,宁朝云就在马车内吧!

小厮皱起眉心,觉得这个小大夫真是不识抬举,“小大夫,这可是我们少爷给你的机会。”

“那就请你们少爷将这个机会留给别人,我没兴趣。”齐莞冷冷地说,经过易容的眼睛虽没有原来的光彩,但眼底那抹寒光却依然凌厉。

那小厮被齐莞的眼光吓了一跳,“我我家少爷可是…”“崔真!”马车内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略带着责备,“不可怠慢小大夫!”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齐莞心尖微疼,却没有转头去看那从马车下来的白衣男子。

那男子白衣胜雪,衣领袖口绣着浅绿色的竹叶暗纹,更添了他几分清隽季雅,面如冠玉,眉眼如画,气质 清净如谪仙,他嘴角含着一丝浅笑,迈步走到齐莞面前,眼角好看地摺了起来。

这男子便是宁朝云了。

齐莞微微低头敛目,感觉到一道欣长的身影罩住自己。

宁朝云走近了这个小大夫面前,才发现这位小大夫比他矮小了那么多,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少年。

“小大夫,在下姓宁,不知小大夫贵姓?”宁朝云的声音很好听,不高不低,有一种站在蓝天白云青草地上的舒适感。

“小的不过是无知小辈一名,不值得玷污了贵人的耳。”齐莞淡淡地说道。

宁朝云愣了一下,上次听这大夫说话不真切,今日鼻细一听,声音略显纤细,难道真是个小少年?

他的视线忽然落在齐莞低垂的脖子上,目光微微一敛。

“我只是觉得小大夫医术了得,觉得小大夫更适合在城中当坐馆大夫,而不是铃医。”宁朝云轻声说着,心中却是狐疑,这小大夫的脖子看起来肌肤白皙柔滑,不似常年在外奔走的,可脸上的肌肤似乎又显得粗糙了些。

齐莞挑眉,被刻意加粗的秀美以一种奇怪的摸样倒竖起来,“多谢宁公子好意,小的医术尚浅,并无资格当坐馆大夫,告辞!”

她能够冷静地面对杨君柔,能够沉稳地和齐茹过招,可是对着宁超云…,她还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时候,他的一巴掌之痛,她的丧子之痛依旧很深刻。

“小大夫!”宁朝云越发对这个小大夫好奇起来,按理来说,没有哪个铃医不想成为坐馆大夫的,难道他真的这么不爱名利。

肩膀被宁朝云按住,齐莞抬头瞪了过去,“宁公子,请放手!”宁朝云这是第一次看清齐莞的样子,这张脸很平凡,平凡得几乎能转身就忘记的样子,可是,那眼神太奇怪了,好像对他有很深的怨怼似的,既冷漠又疏离。

他们之前并无见面吧!这小大夫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宁朝云在齐莞那样冷厉的眼神下放开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齐莞已经带着殷姑姑离开了,因为宁朝云在这里,她没直接走到锡海的马车那里,而是不行着往城里的方向走去。

“少爷,这人不识抬举,您不必放在心上。”叫崔真的小厮在宁朝云身后叫道。

“这个小大夫,”宁朝云看着自己的手掌,嘴边的话哑然而止,心底有一种怪异的感觉,碰到他肩膀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不真切,却让他的胸口好像被钝刀割了一下。

他五指紧握成拳,俊美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情绪,“回去吧!”齐莞走了一段路之后,发现宁朝云在马车没跟上来,这才上了锡海的马车,往齐家而去。

殷姑姑替她将脸上的易容卸了下来,“姑娘,刚刚那位便是宁世子吗?”“嗯!”

齐莞低声应道。

“您以前和他见过面了?”殷姑姑小声问道,或者宁朝云没看出来,但她跟姑娘生活了那么久,自是察觉出姑娘方才的不同。

齐莞伸出芊芊细细指揉着突突作痛的脑仁,“不曾见过面,只是听说过罢了。”殷姑姑便不再问了,姑娘心里有话不想说,她自然不好问。

回到齐家之后,齐莞才知道,齐茹在早上就被陆氏送去了郊外的庄子里学规矩,随行的两位姑姑是从宫里出来的,齐莞认得那两人,既严厉又铁面无私,更不会因为齐茹是齐家的二姑娘就收下留情。

母亲将她们随行跟去了庄子里,只怕是真的动了怒了,要真正整治齐茹。

齐茹被撵去庄子里,对齐莞来说是好消息,至少她不必在对付杨君柔的时候,还要腾出手来防止齐茹在她背后使坏。

回来没多久,陆氏就过来找齐莞,明日便要到襄王府赴宴了,陆氏过来特意交代她明日该怎么做,还千叮嘱万嘱咐,明日必须盛装出席,不许再穿得那么素淡。

陆氏是打算趁这次机会,让齐莞的恶女之名得到洗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