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怎么想我哪能左右,不过,您是我师父,我难道真为了自己好过一些,便与您生分了么?”齐莞笑道。

赵夫人自然知道她的这个徒弟不是轻易就能摆布的人,老夫人不管做什么,她根本不担心,只是那邵静竹最近常常去讨好她,家里的下人背地里都有议论,猜想那位邵姑娘是不是以后要给赵言钰当妾室的,要不是顾及老夫人的脸面,她才懒得跟邵静竹磨时间。

“我听说那邵静竹早几天就来找过你?”赵夫人低声问着,她不想插手儿子媳妇屋里的事情,但更不希望有人在背后搞破坏。

“只是过来聊了几句闲话罢了。”齐莞笑着道。

“肯定是跟你说,她跟言钰是青梅竹马,要不是太后指婚,言钰娶的人就是她了。”赵夫人冷笑,她可是过来人,那邵静竹会说什么她难道猜不出来。

齐莞掩嘴笑道,“娘,您对邵姑娘真了解。”

赵夫人无奈叹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今天过来呢,是想跟你说件事,我大哥回关家庄之前跟我说过,想让我抽时间回去一趟,大宝如今病情看起来不太好,还有关朗那臭小子竟然把人家灵月郡主给拐跑了,这事儿要是让宫里的知道,后果可真不怎么好。”

“太后娘娘已经知道灵月的事儿了,只是不知她在关家庄,更不知她是为了大师兄而去的,如今只是暗地里派人在找她,但这件事恐怕瞒不了多久的。”齐莞说。

“所以,我想你跟我一起去关家庄,你去把灵月劝回来·并非我反对她和关朗在一起,只是,如果她不能说服太后,就算他们在一起·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赵夫人低声说着,“那位牡丹郡主就是个例子。”

这个问题齐莞早就想过了,之前也劝过灵月,但她根本就听不进去,可是如果她真的非要跟关朗在一起,不但会连累关朗,还会让关家庄也…齐莞苦笑一声·“娘,我与您去一趟关家庄吧。”

“那你得跟言钰好好说,他可不一定同意。”要不是事关紧要,她也不忍让这对才刚成亲的小夫妻分开两地。

“我也担心二师兄的身体,不去看看怎么放心。”齐莞道。

赵夫人笑道,“那好,我让人去准备准备,两天后我们就出发去关家庄。”

齐莞应了一声·送赵夫人回去。

白卉和沉香忧心地跟在齐莞身后,“少夫人,您就这样和夫人去关家庄吗?”

“嗯?怎么了?”齐莞疑惑地看着沉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少夫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家里有多少人对少爷虎视眈眈,你这一离开,不是给那些人机会么?”白卉嘴巴努了努老夫人院子的方向,嫌恶地说道。

沉香道,“白卉说的是,就算少爷没那个心思,可若是不小心遭了算计,可怎么办才好?”

还有最重要的她们没说出来,便是老夫人也希望自己的孙子能跟那位邵静竹在一起,到时候老太婆一不做不二不休,让邵静竹来个霸王硬上钩,少爷也没法子不是?

齐莞知道她们两人是在关心她,笑道,“你们对少爷好歹有点信心,他是那么容易就妥协的人吗?他不算计别就不错了,还轮得到别人算计他。”

“少夫人!”沉香和白卉不知齐莞的自信从哪里来,不由得有些着急。

“放心吧,你们少爷…不是那样的人。”齐莞眼睑低垂,眸中含笑,她不知道这种笃定是从哪里来的,但她就是知道,赵言钰绝对不会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情。

“我是什么样的人?”齐莞刚说完,赵言钰的声音就在外面传来,紧接着,他英挺俊朗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眼前。

白卉和沉香福了福身,“少爷。”

赵言钰在齐莞身边坐下,习惯性地搂住她的腰肢,“在说我?”

齐莞示意两个丫环退下,这才起身蘀赵言钰将腰带解下来,“你这些天不用点卯,整天在家里也不嫌闷。”

“要是能当个富贵闲人,我还更愿意呢。”赵言钰捧住她娇嫩的脸颊,在她嘴上印了一口。

齐莞绞了绫巾给他拭脸,心里想着要怎么跟他开口说自己想跟师父去关家庄的事儿。

赵言钰被服侍得全身舒畅,抱着她在软榻坐下,将头靠在她肩膀上,往她耳里轻轻吹气,“今天又去老夫人那儿了?”

“就陪老夫人说了几句。”齐莞侧身躲开,她的耳垂特别敏感,每次他只要轻轻咬住,她全身就忍不住发软。

“这京都又不是什么宝地,他们怎么还不走呢。”赵言钰的薄唇落在她脸颊上声音含糊地说着。

齐莞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推开,好笑地说道,“你这话要是让老夫人听到了,可要伤了她的心。”

“她老人家怎么不心疼我,让我清静些过日子。”赵言钰淡淡地道,顺势将她拉近怀里,低头就想吻她。

“我还有话跟你说!”每次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总喜欢对她做一些亲昵的动作,不过今天她最重要的话还没说,不知道他听了是不是会不高兴。

赵言钰峻眉微扬,低眸看着她白皙粉嫩的脸颊,眼色润亮闪烁,“什么事?”

齐莞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点的礀势,讨好地抱住他的腰,“刚刚娘来找我了,跟我商量了一件事。”

除了在情动的时候失控,平常时候她可从来不会主动对他投怀送抱,赵言钰心想,看来她想说的事儿自己恐怕不会太高兴,“嗯?”

“我想和娘去一趟关家庄。”齐莞不敢抬头看他,知道他一定会不高兴自己在这时候离开京都。

“什么时候?”赵言钰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背后轻抚。

“再过两天…”齐莞的声音低了下来,忍不住的心虚,他们成婚还不足一个月,她却就要去关家庄了,怎么能不心虚。

赵言钰的手僵在她背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声音越发地温柔,“为什么要去关家庄呢?”

齐莞在他怀里蹭了蹭,温柔小意地说道,“二师兄的病不太好,娘放心不下想过去看看,还有灵月郡主…我也得去劝劝,其实我是舍不得离开的,要是你能跟我一起去关家庄就更好了。”

若赵言钰能跟她一起去关家庄,她又何必在这里心虚讨好,他这个左副都御史再过不久就该上任了,皇帝陛下说不定又要他去做什么事儿,哪里会容许他跟着她去关家庄。

“去看望二师兄和灵月郡主?”赵言钰嘴角微弯,唇-瓣贴着她的耳,含笑地问着。

“嗯…”齐莞全身一颤,有些后悔了,她应该让师父跟他说的!

“小师妹。”他咬住她的耳垂,一手揉摸着她的细腰,“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才刚刚新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来个小别胜新婚,嗯?”

齐莞的心微微一颤,眼睫微阖,“我…我也不想的。”

赵言钰舌尖描绘着她的耳廓,引起她真真战栗,“在你心里,阿宝和灵月比我还重要?你就不怕,你这一走,我会被饿狼给生吞了?还是,你是想考验我?”

这话让齐莞更心虚了,她是知道他不会去碰除了她以外的女子,但那邵静竹总是留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她就是想借着这次去关家庄,故意给邵静竹留机会,好让赵言钰自己把她给解决了,那她就不用出手去得罪老夫人。

她这点小心思果然瞒不过他!

“三师兄,你要为我守身如玉。”既然被他看出来了,齐莞也不掩藏心思,反而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娇气地喊道。

赵言钰用力的在她丰满的绵乳揉了几下,直把她挑逗得娇喘连连,“你丢下我不管,就没有别的话想说。”

齐莞衣襟凌乱,裙裾不知什么时候被赵言钰撩到腰间,脸颊潮红,双眼迷醉,求饶地说道,“我很快就回来的,你…你别这样,我也舍不得离开你。”

这话让赵言钰郁闷的心情好了一点,但他此时全身是火,哪里会放“啊!”腰带一松,一只粗粝温暖的大手钻了进来,贴着她的肌肤揉抚着,齐莞忍不住呼了一声,可怜兮兮地看着双眸暗沉的赵言钰。

赵言钰的眸瞳乌黑深邃,一望不见底,就像有个大漩涡将她卷了进去。

“既是舍不得,就别去关家庄了。”他没好气地说,母亲大人不想跟老夫人撕破脸,阿莞也不想得罪老夫人,婆媳两人竟然将烂摊子扔给他,难道不担心老夫人最后用绝招逼他跟邵静竹在一起?她们对他可真有信心。

他可没忘记当初老夫人就是用那招逼得父亲差点答应纳妾。

好吧,就算他不怕那一招,甚至有的是办法拆招,可就是觉得不爽,他好不容易娶进门的小媳妇,怎么能在新婚不到一个月就把他丢在家里!

“不行,再不把灵月劝回来,太后会发现她是去找大师兄的,你也不想太后迁怒关家庄吧。”齐莞叫道。

赵言钰重重吻住她的唇,将她压倒在软榻上,宽松的裙裾早已经被他解开,他抬起她一边修长充满弹性的大腿,腰身用力一挺,冲进她早已经湿润的紧致甬道。

第二百零九章 冷战

齐莞很后悔!非常后悔!她不应该自己跟赵言钰说要去关家的,不小心惹怒了他,下场就是她全身没半点力气,根本下不来床,白卉和沉香进来为她清洗身体的时候,她都羞得想挖个洞将自己埋了…

她被他压倒在软榻,然后又被拉到床上,一直到日落西山,她双脚无力,忍不住连连求饶,他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

实在…太丢人了!

赵言钰一身清爽地从盥洗室走出来,看到小妻子一脸悲愤的表情,嘴角高高翘起,走了过去将她抱进怀里,“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齐莞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还知道肚子饿?从午膳到现在…你…”

都气得口不择言了,赵言钰舔了舔她红肿娇嫩的唇瓣,“一想到接下来要跟你分别月余,我哪里能忍得住。”

这话让齐莞立刻说不出指责的话,只是哼了哼,让他舀着糕点喂自己。

赵夫人和齐莞要去关家庄的事儿很快在府里传开,这下可让不少人转动了心思,邵静竹也好,柳儿也罢,连那位差点被塞到赵言钰房里的翠春都开始想办法怎么达到目的。

毫无疑问,赵夫人和齐莞就像两座挡在赵言钰前面的大山,如今这两座大山同时搬走了,她们怎么不欢喜?

没有男人不喜欢偷腥,凭自己美貌,赵言钰肯定是手到擒来!这是她们心里的想法。

赵老夫人这两天更是神清气爽,简直感觉春风一夜拂面来。

齐莞自是知道邵静竹等人的想法,只是那柳儿都已经被教训过一次了,竟然还没死心,既然如此,干脆就撵去庄子里好了,就算是得罪二婶,那也是没办法的。

不过,当所有人的如意算盘都打得啪啦响的时候赵言钰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依旧早出早回,找各种理由跟齐莞恩爱,时刻提醒她他很委屈,相当委屈。

本来就觉得不好意思的齐莞当然不好拒绝他,这两天简直被他折腾得见不了人,腰酸背疼,不知惹了身边两个丫环多少暧昧的笑话。

两天后,她和赵夫人启程去关家庄,当她看到牵着骏马走在马车旁边的赵言钰时愣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你这是…打算送我们多远?”她小声地问着,忽然有种被算计了的预感。

赵言钰笑得跟千年狐狸似的看着小妻子,温柔小意地说,“陛下让我代他到江西巡视,正巧关家庄就在江西,顺路,顺路!”

齐莞眨了眨眼睛,脑海里浮现他这两天一直委屈郁闷的表情还有每一夜毫无节制的索取,只觉得腰背更加酸痛了。

“赵言钰!”她咬牙切齿,这个浑蛋!

赵夫人在另一边疑惑地问道“阿莞,怎么了?”

“没,没事!”齐莞扶着白卉的手上了马车,狠狠地刮了赵言钰一眼,他死定了!

赵言钰收到齐莞凶狠的眼神,不自在地转开脸,思量着这一路上该怎么让小师妹消气,原谅他这次的先斩后奏。

马车缓缓启动,齐莞一脸不悦地坐在赵夫人旁边,听着赵夫人跟殷姑姑在说些家长里短车窗帘随车马车的走动一晃一晃的,透过缝隙能看到在旁边的赵言钰。

坐在马背上的他全身笼罩在阳光之中,俊美的侧脸蒙上一层金光,目光清冷沉静地注视前方,对比两年前,他似乎变得不多又似乎变了很多,在人前,他是沉稳温润的小赵大人,聪明绝伦,胸有大才,又深得圣恩,不知多少人想要巴结讨好他,可在她面前,他却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就像个狡猾的无赖狐狸,别人不知,她是最清楚不过了,这家伙表面看着冷静睿智,实际上满肚子坏水,擅谋善断,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他给算计了…

忽然,他回过头,目光和她的对上。

那双渀佛能穿透她心灵的眼睛灼亮含笑,略带温柔小意。

齐莞冷下脸,别开头,对他视而不见。

赵言钰弯唇浅笑,眼底浮起一丝温柔的宠爱。

车子很快出了主大街,到了城门的时候,道路忽然变得拥挤起来,打听了一下,原来是四皇子带着家中女眷要去护国寺为四皇子妃和刚出生不到一个时辰就夭折的小世子做法事。

四皇子妃出身名门世家,四皇子自然要在表面功夫努力。

齐莞和四皇子妃见过几次,知道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却没想还是被算计了,真不知杨君柔是如何下的手,竟然能避过嫌疑地让四皇子妃难产而死。

“看来再过不久,那位杨君柔就要被扶为四皇子妃了。”赵夫人放下窗帘,摇头说道。

赵夫人是知道陆氏母女与杨君柔曾经的恩怨,更知道那杨君柔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看着齐莞又道,“她要是成了正妃,以后在四皇子府便无人能压制她了,像她那样的人,想来是瑕疵,阿莞,你往后出门应酬,要小心应付她才是。”

“娘,您放心,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会给她机会算计我的。”听了赵夫人的话,齐莞心中暗惊,没想到杨君柔竟然能够成为正妃,可仔细一想,杨威既然已经将她过继为女儿,杨君柔的出身自然足以当得起四皇子妃,看来她在四皇子府真是混得风生水起啊。

“以杨君柔的为人,还管你什么河水井水的。”赵夫人说。

殷姑姑低声说,“那位四皇子妃的死很有蹊跷,我打听过,四皇子妃的这一胎怀得极稳,又不是头一胎,怎么说难产就难产了,还那么巧当天找不到太医…”

“哪个大家大户没有这种腌脏事。”赵夫人不知想起什么,冷哼了一声,“所以,男人身边就不能有两个以上的女人,女人多了都是祸事。”

齐莞淡淡一笑,目光又投向外面的赵言钰,陷入沉思。

他们出了城,与四皇子府的车辆往不同的方向分开,齐莞回想着上一世听说过的四皇子妃,如果没有杨君柔,她根本不会死,就算在后来四皇子带兵造反,她的下场也不过是被软禁起来,如果没有她…杨君柔就不会嫁给四皇子。

齐莞眼底有丝迷惘,她当初想尽办法将杨君柔推到太子面前,根本没想过她最后嫁的人是四皇子,对于未来,和她所知道已经完全不同了。

暴戾而野心勃勃的四皇子和心肠歹毒的杨君柔,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她真的不敢确定,但愿不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很狒,他们上了官道,到了旁晚的时候,才到达落脚的驿站。

这一路上,齐莞跟赵言钰保持冷战的状态,不过这似乎没影响赵言钰的献殷勤,依旧跟前跟后,压根没在意齐莞的不高兴。

直到在驿站,齐莞坚持要跟他分房,赵言钰才苦笑地住进齐莞隔壁房间。

“小师妹!”用过晚膳,赵言钰过来找齐莞,决定和她认错,再不让她消气,他这一路上肯定不好过。

齐莞刚沐浴,正懒懒地歪在床榻上,听到赵言钰的声音,轻哼了一声,对白卉道,“你去跟他说,我歇下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白卉知道齐莞在跟赵言钰斗气,笑着出去了。

赵言钰哪里相信白卉的话,把她打发下去之后,继续在外面叫道,“娘子,开门好不好?让我跟你说说话。”

“有什么话不能留着明天说,我困了。”齐莞没好气地道。

“这里毕竟是驿站…你让我就这样站在外面…”赵言钰哀怨地说道,他知道齐莞最爱面子了,肯定不想让整个驿站的人都知道他们夫妻俩在耍花枪。

齐莞站了起来,气呼呼地打开门,“你究竟将作甚?”

赵言钰立刻走了进来,反手将门关上,一把搂住齐莞,“你一路都不肯跟我说话,是不是还没气消,我让你打几下,要不,跪洗衣板?跪算盘?别生气了,好不好?”

“什么跪洗衣板跪算盘的,放开我!”齐莞瞪了他一眼,狠狠地掐了他手臂一下,只是他的肌肉结实,怎么掐都没效果。

“这是赵家的规矩,谁惹娘子大人生气,就得跪洗衣板和算盘。”赵言钰不肯放开她,硬是将她抱紧在怀里,柔柔软软的感觉真好,要他在家里独守空房数月,他怎么忍得住,当然要想办法跟着一起去关家庄才行,更别说家里前有狼后有虎的。

齐莞又好笑又好气地道,“难道父亲被娘罚过?”

“除了我娘,谁敢想出这样的法子?”赵言钰道,“不过我父亲没跪过就是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跪父母,哪里有被自家媳妇罚跪的,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

齐莞哼了一声。

“别生气了,我原先也不知陛下会给我这个差事,是昨日陛下才下旨让我去的,我原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赵言钰讨好地说着,“你都一天不理我了,难道想跟我冷战到关家庄吗?”

“你昨日便知道了,那你昨晚还…还不知节制!”齐莞气得想咬他,昨晚他怎么不说今天要去江西,还好像要跟她分别数月似的满脸委屈。

赵言钰连忙道,“我是没忍住,原来也想克制一点的。”

“我再也不信你了。”齐莞脸色稍微缓和,却仍然不愿就这样原谅他,将赵言钰给推了出房间,“天色不早,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赵言钰无奈地苦笑,他这是作茧自缚,不过还好,小师妹至少愿意跟他说话了。

第二百一十章 关家庄

这一路上,赵言钰用尽办法才终于哄得齐莞不与他生气,毕竟夫妻两人是新婚,哪能真的冷战。

“皇上怎么忽然指了这样的差事给你?难道是江西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从驿站重新出发,到了半路停下歇息的时候,齐莞终于好奇地问了起来。

赵言钰避开众人的眼,牵着齐莞的手到阴凉的地方散步,“南越那边开通海运,河道运输依然是陛下忧心的事情,江西府有许多做海上河道营生的帮派,陛下过来看看。”

齐莞讶异地问,“难道皇上是打算发展漕运?可江西府如今的河运营生根本比不上南越…还是,朝廷打算将漕运变成内库的生意?”

内库的生意就是皇上的生意。

赵言钰笑了笑,“陛下是什么意思,我没去揣摩,只是这漕运要发展起来并不容易,若是没有朝廷支持,那些海盗肯定杀人掠货,猖狂无比。”

“如今河道生意谁人做得最大?”齐莞问道。

“南越的方家,江西府的白家,这两家几乎将河运这块肥肉给霸占了,不仅是船只还是船员方面,其他人都比不上他们的。”赵言钰说。

齐莞以前听说过这两家,不免担忧地说,“这两家黑白两道皆要给面子,你要对付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赵言钰捏了捏她的手心,柔声道,“我不是要对付他们,而是了解一下他们对漕运有什么看法而已,你放心,不会有危险的。”

总觉得他没有把话说全了!自从开国以来,朝廷一直想要将漕运发展起来,可是由于海盗肆虐,运河浅梗,河运日益困难,先帝和如今的皇帝陛下都不忘修建运河江道·如果漕运能真正按照朝廷的想法发展起来,那绝对会在历史上留下重要的一笔。

齐莞记得,上一世的漕运迟迟不能进行,至于原因…她却是没有多在意。

不禁有些懊恼,若是她知道得详细一些,就能帮助赵言钰了。

“海运如今在朝廷的掌控之中,难道皇上还想将手伸到漕运…”南越海运的收入几乎尽归内库,如果连漕运也是,只怕做海上和河道营生的会心生愤懑。

赵言钰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我看皇上并没有这个意思·如今国库充裕,陛下希望天下更稳定一些,所以想要疏通了南粮北调所需的网道,建立了漕运仓储制度…运粮还可以兼带商货,南北经济和商品流通会更好…陛下的意思,应该是想将漕运交给民间的船商“既然如此,陛下还要你到江西府作甚?”齐莞好奇地问。

“探路。”赵言钰笑着道,“其实陛下打算将漕粮交给民间承办的事儿还没确定下来。”

所以,这些话只能在她们夫妻之间说说而已,不能传出去。

“你要小心。”齐莞大概猜到皇上要他做什么,心里更加忧心。

如果朝廷想要大力发展漕运,河道营生就不能被白家和方家垄断,必须鼓励更多的船商加入,才能在良好的竞争之下,保证漕运的稳定发展。

赵言钰表面上是替皇上巡视江西府,实际上是调查白家吧。

皇上想要瓦解白家的势力,却又不能明着来,他是以仁义治天下的明君,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目的暗中对付民间的帮派商贾?

赵言钰笑着点头,“我会的。”

他们在半个月后终于来到关家庄,赵言钰有差事在身,不能在关家庄久留,只能休息一两日,便要往江西府去了,江西府离关家庄至少还有两天的路程。

关歆早已经带着好几个丫环前来迎接他们。

“姑母,阿莞,你们可来了。”关歆笑着迎上来,指挥丫环们将马车上的行李拿进后院,“不对,现在可要叫阿莞一声表嫂了。”

齐莞嗔了她一眼,脸颊微红。

关家庄很大,就建在关山山下,庄子里有几百人口,生活非常安详,不管是庄子里的生意还是其他,都呈现一种团结安稳的现象,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大庄,可见关庄主的管理能力和威望。

齐莞很喜欢这里,环山饶水,是个极好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赵言钰是在这里长大的,如今她走在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感觉和他更贴近了。

跟着关歆刚走进后院,就见到一个身穿靛蓝遍地金通袖的妇人朝他们走来,圆润白皙的脸庞带着热情的笑容。

“可把你们等来了,瞧瞧,终于当人家婆婆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让我瞧瞧是不是变得更年轻漂亮了?”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关家庄的女主人,关夫人。

“嫂子。”赵夫人高兴地迎上去,“之前听哥哥说你身体不利索,看你今日这模样,想来是全好了吧。”

“就一点小风寒,他便找到借口不让我去京都。”关夫人哼了一声,抱怨前阵子没能去参加侄子的婚礼。

赵夫人掩嘴笑着,“哥哥这不是心疼你么?”

“这就是阿莞了?”关夫人眼睛含笑地看着齐莞,“我听朗儿提了好几次的小师妹,今日总算见着了,真是个美人儿,钰儿,你真有福气。”

一下子说到自己身上,齐莞羞赧地低下头。

赵言钰却还在一旁笑着说道,“舅母,我家娘子容易害羞,您可千万要留情。”

“臭小子,还怕我把你家媳妇怎么了?”关夫人没好气地问,然后一手拉着赵夫人一手挽着齐莞往厅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