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阿月

作者:一枚铜钱

文案:

阿月七岁前的生活一直很安稳。

虽然出身寒门,可父慈母爱,日子平淡和睦。

有一天,一个老人推开门扉,自称是她的祖父——当朝大将军。

又有一天,亲娘告诉她:“穿越大神来寻,娘要回去了。”

阿月大雾,这日子好像要翻天覆地了呀。

【简而言之,这是一篇无忧少女宅门记】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宅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月 ┃ 配角:一大家子 ┃ 其它:1V1、HE、一枚铜钱

【编辑评价】

本是寒门之女的阿月,一夜之间变成当朝大将军的嫡亲孙女。初入宅门,人很多,关系很乱,但上有爱妻护女的书生爹爹、被穿越大神眷顾的亲娘,还有两个哥哥保驾护航,又有郎骑竹马来,阿月的生活可谓顺风顺水,无忧无虑。文章构思新颖,人物刻画鲜活,故事环环相扣。打小人,退危机,女主在穿越娘的保护下无忧成长。细微之处温馨暖人,真挚细腻。

阿月的祖辈和父辈

第一章 阿月的祖辈和父辈

大琴国天佑十三年,两府七州县天灾大水,千顷良田,万里百姓皆受其害,举家逃难,南迁北逃。

地方官员急报朝廷,皇帝视为不祥之兆,亲自祭祀,派遣钦差节制,全面防凌。为安抚人心,税粮蠲免一年。

京师城内,慕家大宅。

正是春末,雨势比往年更凶。打落飞檐斗拱,同各种雨声交错,轰然天地,听的在屋内的人也多了几分杂念。

慕家老太太跪坐蒲团,轻敲木鱼诵经祈福。老太太是安阳伯嫡次女,自小被娇惯,父辈皆是飒爽人物,处事不惊的性子又带着特有的骄纵傲气。出阁后,婆婆并不怎么管她,可算得上是事事顺心。

等自己做了婆婆后,就有一事不顺心了。

慕家是大琴国颇有名望的世家。五十年前局势动乱,慕家先祖投赵家于原州,随主平定战乱。后于疆域修筑城墙,进可攻退可守,造福一方。

而慕老太爷也是大将,与慕家老太太共有一子四女。儿子慕宣,年纪轻轻就随父征战沙场。后老太爷战殁,慕老太让儿子速速成亲延续香火。谁想慕宣在边城识得一孤女,只愿娶她,慕老太偏不愿那名叫凤娘的寒门姑娘进门。这一拖二拖,待慕宣二十有五,慕老太才终于松了口,让凤娘过门。

边疆战乱平定,慕宣领凤娘回京,琴瑟和鸣。可惜五年过去,身子也没动静。这回慕老太不愿意了,冷言冷语念着凤娘进慕家门没几抬妆奁,更非大家闺秀拂她面子,颇为不满。最后以七出之条无子一说,强逼慕宣将她休了。

不过半月,就往慕宣房里塞新人,择了个翰林家的小女儿丁氏做继室。

慕宣无法忤逆,心中苦涩,新婚当夜喝了许多酒,旁人一个不留神,便不见了他,急忙去寻。翌日才发现他倒在一个丫鬟怀里,慕老太便顺势将那丫鬟抬做了姨娘。赶走了凤娘,又给儿子找了一妻一妾,这口气才终于顺当。

秦嬷嬷早已在佛堂里静立许久,那雨声啪嗒,听的心神不宁。好不容易听见慕老太停了木鱼声,才轻声,生怕惊扰了佛祖,惊扰了她:“澄义府那边也传了涝灾。”

慕老太手势微顿,面露慈悲:“让厨子备半月素菜,莫添油腥。”

秦嬷嬷应了声,小心道:“那太太…那凤娘,走时可是往澄义府的方向…”

见她没什么动静,秦嬷嬷暗叹果真是人走茶凉,凤娘为人儿媳尽心伺候五年,却落的前脚走,后脚就被婆婆忘的一干二净,瞧不出半点情义。

慕老太并不作答,敲了半晌,才开了口,声调颇淡:“她已非我慕家人,生死与我何干。少爷那边如何?”

秦嬷嬷又是暗自叹气,答道:“那送凤娘离开的车夫,到如今也没个消息。当初您让他改了送走的路线,凤娘离家时少爷也给了不少安置的钱财,奴婢怕…那车夫夺了钱丢下凤娘。”否则又怎会一个准信也没。

慕老太微微蹙眉,暗想这倒也好,车夫不回来,慕宣想找凤娘,一世也寻不到了,又叹:“谁能想到天灾突至,老天莫怪我狠心,不过是她命薄罢了。”

简单两句,听的秦嬷嬷浑身寒凉,亏得是吃斋念佛的人,心思,却可算狠了。就是可怜了她自小看大的少爷,可怜了凤娘呀。

澄义府连连受灾,饿殍遍野,百姓大量迁徙。

远离这里百里外的地方,虽然连日落雨,却因地势较高,未受水涝之难。

东村青云巷子的妇人们,见雨势停了,白炽日光忽洒大地,便搬了凳子簸箕出来,坐在门口挑拣豆子唠嗑。

乡下妇人嗓门颇大,又是挨家挨户,推门便可见另一家,边挑拣边说话,丝毫不影响。

这随意说着,又一家木门打开,一个老妇出来了。邻家婶娘瞧见,笑着唤声:“老嫂子不趁着日头好,将陈旧的豆子挑了去?夜里折腾可得伤眼。”

老妇说道:“等着雨停可等了许久,得去后山找找草药,给小娘子服下。”

旁人问道:“那小娘子还未醒?”

“方才刚醒,问了话,说是从澄义府那逃难来的,和夫君失散了,真是可惜…都有身孕了,她自己却不知,可怜呐。”

妇人虽然礼粗话多,可听见这事,到底还是唏嘘感叹了一番:“逃难到我们村的人家也不少,孤儿寡母的也有,但像那小娘子般的,未免太惨了些。若是夫君不寻来,可教她怎么活。”

老妇心下感慨,倒是有个私心。老伴早去,又无儿女,昨日上山寻药贴补生计,途中遇见一女子晕倒在地,瞧她衣着是逃难而来,身旁也无亲眷,便将她救回,待她醒了,认作女儿也无妨,日后好给她送终。昨日请了赤脚郎中来,诊出有孕,更是欢喜,极力劝她留下这孩子。

这会面上说是去找药,实则是凤娘写信一封,让她寻人送去京城慕家。老妇的丈夫是个穷酸秀才,她捎带着也认得些字,走到无人处,取了信看,竟是告知夫家她的所在,又说已有身孕,为了孩子提出破镜重圆之请。老妇思量好一会,百般衡量,还是狠心将信撕毁。

此时凤娘正躺在农院小床上,等着慕宣来接她。以她的脾气,实在不愿再回到那毫无人情的世家,面对那样冷心的婆婆。可她一个女子,能养活孩子?先前有慕宣给的银两,但却不料被那车夫所夺,抛下她在野外,两手空空怎么养大孩子?她不敢想,只是想想,已要落泪。

可这肚子渐大,去信三封却等不来慕宣。问起老妇将这信交给何人了,见她支吾,便疑她未将信送出。一日偷偷写了封,寻人送去京城。

京城慕家。

慕老太刚用完早食,心情十分愉悦。没想到凤娘过门五年没孕,那丫鬟只伺候了一夜就怀上了,虽说并非嫡出,但至少她是有孙儿可抱了。

管家在门口收了封信,虽上头所写是慕宣收,但看着字迹有些眼熟,管家不敢怠慢,直接送去了慕老太房里——月俸可是老太太发。

秦嬷嬷一见那字,心头一惊,这字迹,分明是凤娘的呀。

慕老太拿了信来瞧,也认出了。心下沉沉,连看也未看,当即伸手撕了:“难不成还想着哭哭啼啼回来。这事儿不可让少爷知晓,否则撕烂你们的嘴。”

秦嬷嬷急忙应声,俯身将碎纸清理出去。趁着雨大,将那碎纸全往沟里撒。

纸屑缓飘而落,一会便被水浸透冲走。秦嬷嬷俯身瞧着,也看出一丝悲凉来,见一块纸屑落在鞋面上,拿了往下扔,瞧见“有喜”二字,已在想着,怕又是老话重说“一直不曾有喜”之类的话罢,在这慕家,老太太和凤娘念叨最多的便是这个。

轻叹一声,抬手一散,已将最后一片纸扔进沟中,转瞬被雨水冲打消失。

过了半月,凤娘仍没收到消息。老妇已知她偷偷找人送信的事,当时心虚不敢责骂,这日子过去许久,已无回信的可能。也不心虚了,冷言道:“你这女娃子,我好心待你,你却猜疑我,当真是救了白眼狼。”

凤娘心中已十分难受,可她一个孤女,慕家又再不理会她,难道要她翻脸不成?只好一直道歉,求了她原谅。见她不肯松口,思量一番,才道:“若您不嫌弃,凤娘认您做亲娘吧,再不走了。”

老妇禁不住欢喜,拉了她的手道:“这倒也好,且在这安心住下。”

凤娘笑笑,苦涩非常。

凤娘手脚勤快,虽然挺着大肚子,却将里外收拾的齐整。脾气又温婉,和邻人处的极好。

逃难至此的几家人中,村人最喜欢的便是凤娘。上门来给她说孤寡汉子的也不少,毕竟她去信夫家的事大家都知晓,迟迟不来,怕也是遭难了吧,想着服丧完再嫁也好。

但老妇不愿,怕她丢下自己。凤娘也不愿,说等丈夫来找,这一等,孩子便出世了,取名董韶华。

“东皇去后韶华尽,老圃寒香别有秋”。她的大好年华断送给了慕家,如今她已另寻别处安身立命,更懂得慕家绝情,再不记挂,只愿儿子韶华之年安然无忧。

过了一个月,京城慕家,姨娘也生下慕家个儿子。翌年,继室丁氏有孕,诞下嫡子,后又生了两个女儿。

一晃,已过了十六个年头。

老妇早已过世,凤娘一日病倒,也再没起来。

母亲过世后,董韶华日子过的清贫冷清。平日寒窗苦读,以卖些字画为生。

这日拿了木盆去河里洗衣服,正是寒冬腊月,河水冷得刺骨。董韶华早已习惯,看着是个清俊书生,可身子骨却硬朗着。刚将衣服浸湿,拿了棒槌,就见河面远远飘了什么来。起身细看,不由大惊,分明是个人。

顾不得那么多,扔了棒槌便涉水过去,冻的他哆嗦。一把抓住那人,救回岸上,自己的木盆早就被水冲走了。苦了脸看去,不由愣神。

这姑娘长的十分好看,面上已被冻的青紫,只是身上衣裳实在有些怪异。这抱去医馆不是,不送去又不是,正苦闷着,隔壁胖婶来浣洗,董韶华便托她送回照顾。

夜里正喝着清汤寡水,胖婶便敲了门:“那姑娘醒了。”

董韶华过去探望,那姑娘的明眸大眼满是惊异,半晌才对众人吐了一句“难道…我穿了?”

谁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而且,谁也没想到,那姑娘脑子坏了,往事全忘,便在这安了家,一来二去,嫁了邻家男郎——董韶华。日子虽然贫苦,但却和睦恩爱。长子次子陆续出生。正想着添个女儿方才圆满,又怀上了。

瓜熟蒂落,如愿生了个女儿,取名——阿月。

上京赶考却撞故人

第二章上京赶考又撞故人

董韶华自考上解元,有了豪绅周济,一家的日子才算好过起来。

妻子方巧巧不善女红,也不善炊事,初醒时什么也不会,迷糊得很。胖婶也说瞧她的手便不是做活的,又生的白净。听的她只是抿嘴,满眼的笑意,并不辩驳。

但在董韶华眼里,他的娘子,较之他人,却是最好的。成亲后,日子还并不算好过,方巧巧自告奋勇去摆摊卖画补贴家用,每次有人以画的不好为由将价格一压到底伤了自尊,她便没了好气:“我夫君画的如何不好?这凤凰是凤凰,喜鹊是喜鹊,没缺胳膊没少腿,栩栩如生能跳出来地上转圈儿,它怎的就不好?啊?它怎的就不好?”

无论如何,妻子在外面,总是护着他,坚定站在他这边。

两个儿子中,长子长青性格温和,次子长善性格豪气。阿月像足了方巧巧,方巧巧最疼的也是这女儿。

邻人瞧见,便半劝半笑:“姑娘家的,这么疼做啥子,日后也是别人家的。”

方巧巧说道:“就是养了十几年后要嫁作他人妇,因此才要趁早多疼疼。儿子嘛,日后还可疼个五六十年。”

听的众人无从辩驳,却又不能认同,唯有苦笑。

三岁的阿月圆乎乎的,一双眼眸灵气满满。抱着碗坐在自家门口,碗里面盛着母亲摘来的桑葚,黑红黑红的,十分甘甜。过了一会,胖婶吃饱饭出来找人唠嗑,见了她,打趣道:“吃的满嘴脏,跟我家花猫一样。”

阿月撅嘴:“我才不是那只整日跑到灶台去玩的猫,脏死了。”

远远瞧见董韶华回来,阿月欢喜起身,将碗全给了胖婶:“婶婶做花猫第二吧。”

董韶华见女儿颠着步子往自己跑来,两条辫子也跟着晃动,面庞白净俏皮,伸手将她抱住:“跑这么急别摔着了。”语气里满是疼爱。

手势提高,就将她挂在脖子上。阿月轻捏着爹爹的耳朵,高兴不已:“骑马咯。”

方巧巧还在厨房就听见父女俩的嬉闹声,探头看去,笑了笑:“快去洗手,吃饭了。”

长青今年七岁,长善五岁,多少会帮些忙了。娘亲一声令下,已经过来将碗筷搬到外头棚架下的木桌上。见阿月还在玩闹,忍不住笑话她:“妹妹越来越偷着懒了。”

董韶华笑道:“阿月还小,为人兄长,应当多顾着,疼着些。”

两子乖巧点头,哪里会不疼这唯一的妹妹,就是有时调皮得很,瞧着好玩的便拿去玩乐,书都被撕坏了好几本,哭起来嗓门还特别大,日后不知会不会好些,想到她抓周时一眼看中了兵书,两人皆是略带忧愁。

阿月可对兵法没兴趣,只是那日在它旁边的是一块糕点,奋力爬去,谁想身体一个歪斜,手上胡乱抓去,就抓到了书。

方巧巧见夫君又见消瘦,没有在孩子面前问他什么可有烦心事。等哄他们午睡去,回了房里,才说道:“大郎,你若再瘦下去,抱人都咯吱的疼了。”

董韶华笑笑,妻子素来言行大胆,当初总是趴在相邻的墙垣上跟自己说话就知晓了:“临州知县今日遣人来,请我过去做幕僚。只是那郑大人名声欠佳,若是过去,颇有助纣为虐的意味。”

方巧巧问道:“不去的话,他能奈你如何?”来这久了,又嫁了个书生相公,说话都带了一股子古味,绕不回去了。

那郑大人是有名的睚眦必报之人,董韶华也拿捏不准,又不愿妻子担心,笑道:“别州知县,不去总不能过来捉人,都是读书人,‘君子交绝,不出恶声’,总不会不知。”

方巧巧倒想说君子还分伪君子呢,果真是电视里的各种斗看多了,心思也多些:“大郎努力考取功名吧。”在这古代,经商不易,唯有如此了。

接连两个月都没动静,董韶华也将这事淡忘了。一家五口日子平淡安宁,无风无浪。

过完年,科举将至。普天学子迎来了从寒窗走出,一展抱负的时日。今年会试定在二月初九,这里离京城甚远,还得提前去礼部报到,未过元宵,董韶华就和同乡举人一同去京师了。

等他走了,阿月还是每日去门口呆坐。虽然她知道,很长一段日子里,再怎么等呀,爹爹都不会在正午时分出现在巷子里,把她举的高高的了。

京城,南山狩猎场。

南山老板在山脚下瞧见大队人马往这驰骋而来,扬的飞沙一片,心里已在暗暗叫苦。待那数十人上前,急忙让伙计迎上牵马。

为首的是礼部侍郎的次子许仲之,年十八,还未下马,见老板如此卑躬屈膝,已知晓三分,浓眉紧皱:“你可别告诉我,这场子又被那慕少圈起来了。”

老板抹汗道:“许二公子真乃聪慧之人。”为免被牵连,又补了话,“小的已经和慕少爷说了,今日狩猎场已被您订下,可谁想…”

许仲之不由恼怒:“那慕正林欺人太甚,仗着祖辈有点军功,皇恩浩荡,丝毫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他若有本事,自个去出仕,我倒想瞧瞧他会有多大能耐,靠他老子算什么。”

旁人不敢帮腔,慕家可不是能让别人随意口舌的世家。况且慕宣慕将军膝下不过一个嫡出儿子,上下都宝贝着,传到他们耳边,追究起来,谁也没好果子吃。

许仲之心中不忿,要上去讨个说法。老板自然不敢拦,其他官宦子弟也不愿搅混水,劝不动他,也不追随。最后只带了四五个家丁进林子。

同为官家子弟,慕正林的出身比许仲之好太多。胆量、谋略、样貌,每一处都胜过他。偏两家父辈颇有交情,这往来的多了,都是嫡子,对比便免不了。

自小,许仲之便恨着慕正林。偏慕正林也为人高傲狠戾,有意无意总要抢占他的光环。连他先瞧上的刑部尚书之女宋秀,最后也成了慕家少夫人,为此,一直耿耿于怀。今日简直是新仇加旧恨。

寻着马声,琢磨着也快找到慕正林一行的马队。再行十步,忽有马啸声传来,飞尘毫不客气扑来,抬手掸去,耳边便有轻笑声:“哟,这不是许家少爷吗?”

声音轻佻,带着满满讥笑。许仲之抬头看去,瞧见一张俊美却满带嘲讽的脸,不正是慕正林,冷笑:“今日这狩猎场我三日前已约,你为何会在此?”

慕正林正坐马上,握着缰绳微微俯身,仍是以上往下的姿势,极是轻蔑:“本少爷喜欢哪日来,就哪日出现在这,闲杂人等去荒山打打野兔就好。”

许仲之气的差点吐了口血:“若没你的将军老爹,你能如此神气?”

慕正林语气更是轻蔑:“即便你我父辈皆是平民,我慕正林,也比你神气。”

这话倒不假,论品貌,论谋略,许仲之确实差一筹。慕正林见他无话可说,扯了扯缰绳,漂亮的手指修着马儿鬃毛,对旁人笑道:“为何世上总会有人喜欢自取其辱。”

说罢,众人已是低声暗笑,一会便重新回了林子里,继续狩猎。只气的许仲之愤然离开,寻了酒馆喝闷酒,怨天怨地怨着老爹。正喝着酒,小厮忽然跑了进来,脸色都变了,恼的他抬手往他身上砸了个酒杯。

小厮忍痛跪地,说道:“二少爷,方才小的上楼,瞧见一男子,生的十分有趣。”

慕正林冷笑:“放肆,你说的若是姑娘,我还可饶你。”

小厮笑道:“二少爷定会觉得有趣的,移步到窗边那,便瞧得见了。”

慕正林心思正烦,见他玄乎着,暗想若是有假,就扒了他的皮。拿着酒壶走到窗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细看一会,已是怔愣。

那在对面面摊坐着的人,不就是慕正林。惊吓片刻,又回过神来,虽然生的七八分像,但眉宇间并无戾气和傲气,不过是长的相像罢了。

小厮见主子如此神色,知他感兴趣了:“小的打听好了,那人是别处来参加会试的,是个穷小子,并无裙带提携。”

许仲之怒意满腹,正愁无人可发泄,这一听,面露笑意:“会试…”低念两句,已目露恶意,“打听好他住在何处,不许让他按时入贡院。”

未能准时报到,贡院大门一关,便取消会试资格,再考,又得等三年。小厮微有愧疚,可瞧见少爷赏赐的宝贝,那些许愧疚烟消云散,乐的跑腿去办。

董韶华让摊主上了碗素面,连个鸡蛋也舍不得加。他省一点,妻儿便能吃好些,指不定回去时还能有余钱给阿月买些小姑娘家爱玩的。想的美好,殊不知已被人盯上。

秦嬷嬷随慕老太太上香回来,跟在轿旁缓行。忽然看见个人分外眼熟,还以为是自家少爷。等认真看去,董韶华已经吃完离开,什么也没看清。

回了府里,慕正林也刚好狩猎回来。秦嬷嬷后脚才入屋,见了他请了安,因是看着他大的,比其他下人少些生畏,笑道:“方才在云兴街上瞧见了少爷您,一眨眼就不见了。”

慕正林说道:“嬷嬷又是眼花了吧,我何时有去过那。”

秦嬷嬷微微皱眉:“许是老奴眼花了。”

会试前夕,董韶华莫名腹泻,泻的双腿酸软,晕死过去,误了考试时辰,最终无名返乡。

 

尘封三十年的真相

第三章尘封三十年的真相

董韶华想一展抱负,更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这次失利,回乡路上,心中愁苦。进了村里,步行回去,一路都有人询问,更觉心间熬了一块黄连,苦味直溢。

走进巷子,已在想要如何跟妻子说这事。行了一半,忽然听见银铃笑声,抬头看去,阿月已颠着步子急奔过来,浑圆而小的身子似充满了力量,看的他双眼一热。顺势将她抱起,阿月已咯咯直笑:“爹爹终于回来了。”

于她而言,爹爹回来就是美好的事,其他的她并不懂,也不知。正想着,已被他高举过头,驾在脖子上:“阿月又重了。”